谢挽冰飞行速度极快,很快两人就回到了客栈之中。
江婵晃了晃脑袋,从碎淞剑内拔了几根冰锥,放在嘴里吃。
这冰锥既冰牙也能让人平心静气,冷静下来。
江婵拿出腰间无量幡,问她,“现在开始吗?”
“此事不急。”谢挽冰道,“天色渐晚,邪气正盛,明日再查。”
江婵轻蹙了下眉,转念一想,“有道理,通过无量幡进入魔教之人的记忆,没做好准备可不行。”
她那么点儿微末法力,若是道心不定,很容易再次陷入幻境之中,在魔教中人的记忆中怕是会进一步迷失心智。
谢挽冰似看她许久,言简意赅道,“晚上找你。”
“嗯?”江婵疑惑的看看她,但相识这么久,谢挽冰这样说定是有她的理由,道,“好,我不喝酒,会清醒的等你过来。”
“……”
“喝一些吧。”谢挽冰似是思考了一会儿回她。
既能让她喝酒,说明这事并非难事,江婵点了点头。
谢挽冰给她留下了些冰块后就离开了。
“这么多冰?这是准备让我喝多少?”江婵调动储物戒,将珍藏多年的好酒,金银一并拿了出来,又将冰块放在了美酒之中。
她轻饮一口冰酒后,试着调动了自己的神识,颇耗费了些时间,方才找到了江无忧。
“无忧,可还好?”
江无忧此时还跟着师微岚前往佑月宫的路上,她回道,“师尊,我还好。路难走,我聪明,不用担心。”
闻言,江婵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等你从佑月宫出来,你会变的更聪明。”
她并不担心江无忧的修为,只是她身上的邪气最近较以往更加恶劣,江无忧暂时去佑月宫压制邪气倒也极好。
江无忧,“嗯。”
断了与江无忧的神识后,江婵又向自己的二徒弟贺兰颜发送了神识。
“阿颜,最近谷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贺兰颜停下手中的古琴,轻饮了口清茶,神色温婉,“师尊,谷中无事发生。”
她看向四周,眼含笑意,“树木葱郁,万花盛开,人间美景不过如此。”
江婵暗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她亲手打造出来的琉光谷。
她高兴的又喝了口酒,眼睛微眯,道,“继续保持。”
她顿了一下,“锦秋可有异常,突破了吗?”
“师妹昨日喝了酒,现在还醉倒在桃树上。”贺兰颜说,“我弹完这首曲子去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有没有被动物撕坏。”
江婵想想那情景,心中高兴之意更甚,“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小徒弟,竟与美景融合的这么好。”
贺兰颜明显不是第一次听江婵这么夸奖段锦秋了,她也并无羡慕之意,让她白日醉倒在桃花树上,她如何也做不到。
耳边,却又突然听到江婵叹息一声,贺兰颜疑惑道,“师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清衡前辈可有事?”
“她没事。”江婵道,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自己的徒弟,自己破了另一个徒弟的情缘,还丢了身上的大半神识,道,“我这边还有事,回谷还需要些时日,谷中之事,你多照看些。”
贺兰颜,“弟子遵命,师尊。”
“阿颜,就说不要这么生硬,琉光谷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江婵皱了皱眉道。
贺兰颜从善如流,“我知道了,师尊。”
江婵这才满意的将神识断掉了,段锦秋还在宿醉,自没有必要向她再发送神识。
她摸了摸腰间的无量幡,忍不住侧耳细听谢挽冰那边的动静,她实在好奇谢挽冰晚上找她何事?
只是刚一动作,便发觉谢挽冰那间客房用神识封起来了,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探听不到任何消息。
这样一来,江婵更好奇了。
谢挽冰房间里没有燃灯,只有碎淞通身散发出盈盈亮光。
谢挽冰在床上打坐,眉眼微垂,看向膝上放着的一本书籍。
佑月宫主猜测不错,即便是以无情道立宗的定天门,门派之内仍旧修习无情道的修士,也不足十人。
不过,门规戒律却仍旧严苛,尤其是谢挽冰,从入宗门那刻起,她就被师尊教导,体格特殊,更需严于律己,不可轻犯戒律。
虽至今也不曾明白,她的体格到底特殊在何处,谢挽冰也一直坚守戒律之道。
但如今…,她不可能一直身负江婵百年修为,平白的毁了对方的修仙正途。
…况且也不是第一次双修了。
想到此处,谢挽冰目光又落在了书上的修行图册上。
图册所言,女子神识本就清净相似,若做双修之法,需以神识绕之。
作图之人技艺高超,她将神识以青鞭示意,青鞭缚四肢及腰部,调转神识,协助各自神识流转对方体内。
谢挽冰细想那日情景,很快就找到了两者不同之处,她并未将江婵束在她身上的神识,经体内结合后再流转出去。
而且,许是江婵真的被共享灵海后的欲望所控制,以至于束着她来了多次,才会导致她身上的神识大多流转到了她的身上,只剩微末。
若想恢复原样也很简单—再来一次即可。
只不过需要更小心些,毕竟江婵那么点神识,侵入到她的灵海,极有可能会被她的神识所吞噬。
而且,自己身上吸纳了太多的神识,若一次放出,江婵现在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住,也就是得多来两…几次。
谢挽冰秀眉微拢,脸色冷淡。
她原是想将一身神识修为留给江婵,才会放任自己沉溺欲望与江婵双修,倒不曾想出了这些差错。
相识百余年,江婵喜金银爱美景,却并不喜欢此种之事,多来几次,定会损了她的道法…天才道法。
谢挽冰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诱她共享灵海,迫她开欲/望之门。
她手指微蜷,生出一丝难堪来。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这般算计江婵。
夜凉如水
谢挽冰将碎淞握在手里,步行几步,轻敲了江婵的房门。
“怎么还敲门?”江婵已经感应到了自己的神识,她抬眸道,“进来吧,挽冰。”
谢挽冰微垂眼眸,顿了一下,方才推门进去了。
“挽…”江婵顿了声,“怎么穿成这个模样?”
谢挽冰着一袭冷白泛着莹光的长服,衣袂纷飞,背负碎淞,如瀑长发用玉带轻挽,那张眉眼清隽的脸,神色肃然,像极了误入凡尘的神女。
江婵脑子似空白了一瞬,很快认出来这是定天门长老亲传弟子才允许穿的皓月祥云服。
她与谢挽冰初见,谢挽冰就是这般冷酷无情模样,用本命碎淞指着她的喉咙。
但谢挽冰早已继位一峰之主多年,许久不曾穿这衣服了。
事已过多年,江婵仍能感受到当年脖颈处来自剑尖的寒意,她眼神似有怀念,“倒是多年不曾见了。”
“嗯。”谢挽冰应她,视线掠过酒壶又落在了江婵身上。
被她这模样一看,江婵立即想起来她刚出名那会儿被谢挽冰追着打的时刻,立即坐直了身子。
谢挽冰眼眸微抬,看向她。
江婵微微一想,道,“我这衣服还是当年的衣服。”
她这衣服乃是法宝太岁玄甲,这么多年又时常用水洗之法洗涤,崭新无比。
谢挽冰仍旧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客栈的小二送了浴桶上来,朝两人拱拱手,道,“两位仙子,这是店内最大的了。”
谢挽冰轻嗯一声。
她的声音冷淡无比,明显把小二吓个不轻,说完之后就立即从房间退出去了。
江婵视线落在木桶上,她们乃是修仙之人,随手捻个法诀出来清洗自身再简单不过了。
如今特意叫个木桶上来,又是与她共享灵海多次的谢挽冰,江婵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谢挽冰找她所为何事了。
她目露惊讶,“我们身上的蛊毒又发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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