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主动贴贴后却被扌… > 5、第 5 章
    是的,他鞋子里是有一双增高鞋垫。


    鞋垫是昨晚买的,脸是今天丢的。


    但是谁特么会当着一群人说自己鞋子里垫了双增高垫啊?还是昨晚半夜偷摸出去买的那种?


    兰笙当场表演了个原地石化。


    更要命的是,他又从谢逢歌的方向听到那种浅浅的低笑了。


    很浅,几乎只是气音。


    听得出来对方已经很努力再憋了。但是没憋住。


    靠……


    兰笙迅速坐进椅子里,揉着发红的耳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幻听!绝对是幻听!


    社恐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路时遥一向没什么眼力见。


    眼中泛起一股清澈的愚蠢,过来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哈哈!被我猜中了吧!!”


    笑声再起,这下绝对不是幻听了。


    几步外,陈谨闻低头,捂嘴的手指关节几乎泛白。


    肩膀都笑得打抖了!!!!


    兰笙:“…………………………”


    “笑pi……”一个去声调还没发出来,兰笙一瞥还在一旁站着的谢逢歌,口中的骂字在牙齿里急急转了个弯,变成个规规矩矩的:“不许笑。”


    魔力似的,兰笙还真就见着谢逢歌眼尾收敛了几分笑意。


    “okok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哈哈。”


    陈谨闻还是忍不住,继续笑也就算了,还要拉着路时遥一起。


    路时遥还要问:“儿子你是不是买的三厘米的?”


    一下被戳中的兰笙:“……闭嘴。”


    路时遥难得看他生气时说话还这么文雅,猜到可能是还顾及着谢逢歌在,瞟了眼旁边谢逢歌。


    那双眼睛冷淡地半垂下,正巧瞥着路时遥脸上,明明不动声色,偏偏像带了刀锋一样,好像与生俱来不近人情。


    “!!”路时遥仿佛从中体会到一股杀意,顿时一凛,浑身汗毛都被冻得炸开了。


    冷漠王者!恐怖如斯!!


    他赶紧捂着陈瑾闻嘴逃离现场,“走了走了走了,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陈瑾闻不明所以正在挣扎,路时遥一个眼神,他也就看了眼谢逢歌,立马噤声不语。


    “靠……他干嘛?一副再笑能掐死我们的眼神?”


    走远了,路时遥心有余悸地问。


    陈瑾闻咳了声:“估计……笑声太大吵到他眼睛了。”


    “……”路时遥一愣,马上悟了:“难怪了,原来是因为吵到他眼睛了啊。算了不管了,反正任务完成,让我儿子和他处去吧。”


    话剧团招新摊位前,终于得了个短暂的清净。


    兰笙摇头:“真是不懂,我才没有半夜跑出去买增高垫呢,谁会这么无聊啊,他们都不知道就乱笑,一点也不好笑,对吧?”


    谢逢歌垂眼正在整理手上面罩,闻言,抬眸注视摊位里耳根通红的少年。


    兰笙正等着谢逢歌的回复,仰着下巴,十分认真地看他的眼睛。


    谢逢歌垂下眼皮,额角碎发在脸侧打了一层阴影。


    他整理的动作慢条斯理,简单的装束也难掩一身贵气。


    “没,不觉得好笑。”男声沉着冷清,说话时,还特意抬眼和兰笙对视,给人一种坚定的可信感。


    兰笙简直不能太赞同:“就是就是!”


    少年双手撑在椅子前面,脑袋点成小鸡啄米,一整个猫咪蹲坐的奶乖样。


    这事揭过去可把兰笙高兴坏了,没有在新朋友面前丢人!耶!


    他就知道内向的朋友最善良了,他们才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乱想。


    少年人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婆娑树影在他被盛夏热浪蒸得微红的脸颊上摇摇晃晃,让人特别想伸手去碰一碰。


    那道注视着兰笙的眸光也跟着深沉了几分。


    谢逢歌指尖温度变得有些灼热,大概被兰笙的红耳根传染了。


    胸腔里有一层血液翻涌着几乎要溢出来,耳朵根像是个突破口一样,他感到上面的毛细血管逐渐激烈地跳动起来,喉结有些发紧。


    在兰笙真正注意到谢逢歌之前,谢逢歌还从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眼前的少年。


    这样的兰笙,似乎比舞台和银幕里更加耀眼。


    更让他难以抑制心脏的跳动,就连下腹的肌肉也紧绷着。


    小说里常刻画人在突然经受一件大事的时候,耳边会有一阵喧嚣的、犹如海啸刺激到耳鸣的声音。


    比如看见汽车以八十码的速度向自己撞来的那一刻,比如和亲密的爱人做i爱即将高i潮的前一秒。


    这种声音在颅内自顾自地一浪盖过一浪,让人几乎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甚至眼前会闪过一片白光。


    兰笙现在就是这样。


    在他突然发现,谢逢歌看自己的眼神有点烫人的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还在发热的耳朵,忽地海啸般耳鸣。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兰笙感到一瞬间的茫然,但潜意识作祟又驱使着他很快撇开眼睛,故意错开那道炽热的视线。


    果然,耳鸣在下一秒恢复。


    兰笙几乎是在瞬间回神,意识到这是在课间,越来越多的人朝话剧团摊位涌来。


    然后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谢逢歌刚刚把口罩摘了。


    “那个!”


    眼见着前方一大波气势汹汹朝谢逢歌和话剧团跑来的学生,兰笙一个箭步就翻桌冲了出去,刚好撞在谢逢歌身上。


    两个人差点踉跄跌倒,好在谢逢歌站得稳,一把托住了兰笙就要往后软的月要。


    大夏天的,兰笙只穿了件白t,莽撞间衣服下摆都被风带起,谢逢歌这一托干脆就是连一层布料都没相隔,直接手心贴上来。


    兰笙被烫得后月要一阵发软,险些站不住脚跟。


    但越是这样,那双托着他后月要的手反而越发贴得紧了。


    这感觉对他而言过于奇诡,某一瞬间,连看向谢逢歌的桃花眸子都带上了几分明亮的诧异。


    兰笙惊讶于清冷的谢逢歌,掌心的温度怎么会这么烫。


    耳膜边海啸般的耳鸣再次袭来,他困在谢逢歌的掌心呆愣了一瞬,木讷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他发现谢逢歌是真的高。


    他179的身高,穿着三厘米的鞋内垫三厘米的增高垫,此刻还因为托月要的姿势微微踮着脚。


    就这样,他看对面的眼睛时,还要再稍稍仰起点下巴。


    两个人这样鼻息交叠了一瞬,凑得极近,兰笙目光所及是谢逢歌放大的五官。


    他惊奇地发现谢逢歌其实不是纯粹的单眼皮,他有一点点内双,垂下眼皮时可见藏在遮掩处的一粒小痣。


    冷白的皮肤好像也不再过分清冷,反倒是印上了一层犹如上位者才有的阴鸷心思。


    兰笙认为谢逢歌可以演年轻高冷的学霸,也可以演成熟腹黑的掌权人。


    更喜欢了。


    老黄挑人的眼光绝死了。


    兰笙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耳郭,它上面也有一颗小痣。


    老黄说痣不是瑕疵,它可以在纯洁美玉上增添浓烈的性感,使镜头拉满张力。


    兰笙觉得老黄说得完全正确。


    “还走么?”谢逢歌低声问。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周遭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学生。


    有的甚至还拿出手机咔咔拍照,看热闹似地将摊位堵得水泄不通,其间还传来几声奇怪的“哇——哦~”。


    兰笙回神,总觉得有几个人看过来的眼神不太对劲。


    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么多人,谢逢歌这是社恐要犯的节奏啊!


    要是在话剧团摊位上社恐症犯了,那计划不是全盘泡汤了吗!


    “走走走!口罩!口罩戴好!”


    兰笙一边把谢逢歌往后方小树林推,一边手忙脚乱去抓他口罩。


    刚刚整理好口罩,一下就被那双毫无章法的手指弄得异常凌乱。


    那双手还不肯作罢,人群里胡乱去抓谢逢歌的手,推着推着终于找到了那只骨节分明而滚烫的掌,兰笙抓紧了把人往林子更深处牵。


    步履急匆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后边人追上来吃了一样。


    终于跑出去几百米,到了知行湖,兰笙双手抓着湖围栏上的铁链狠狠喘匀了几口气。


    然后慌忙转身去找谢逢歌。


    谢逢歌正气定神闲站在兰笙后边,正垂眸安静地注视着他,反倒显得是兰笙狼狈了。


    啧……明明就是怕谢逢歌社恐才这样的。


    兰笙还觉得挺委屈。


    午后的湖面被太阳照得波光粼粼,他皮肤本就通透,煜煜湖光折来仿佛镀金一般,直接在少年人单薄的身躯上覆了层薄辉,连羽睫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色。


    谢逢歌垂睨着目光,脸上是路上被兰笙胡乱蒙上去的口罩,歪歪扭扭的,怎么看都和他一身清冷端正的风度十分违和。


    看上去呆呆的,还有点点和高冷学霸完全不搭边的滑稽感。


    兰笙那丁点委屈这瞬间烟消云散,扑哧笑了。


    “好啦,就我们两个了,口罩摘掉。”


    他语调放得温温地,展现出对社恐星人的十足关怀。


    “好。”


    口罩摘下,那张冷峻贵气的脸再次露出。


    兰笙看得着迷,已经在找最适合谢逢歌的戏路了。


    “赫蒙洛夫”可以演,校园男主也可以演,好像也很适合偏执病娇,或者不染尘埃的王子。


    “你找我。”


    沉默对视间,谢逢歌先开了口。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不是个问句,更像熟人之间的寒暄。


    那道嗓音很苏,不可否认,谢逢歌是老天爷赏饭吃,容貌气质不必再多说,连这把嗓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听。


    兰笙光是一听,就恨不得当场让他拿着台词念一段。


    在戏痴这一块,兰笙和黄老是共通的。


    不过理智尚存,兰笙始终记得谢逢歌内向的性格,看着也不像是适合开门见山聊演戏的那种。


    就怕一提演戏,人家不敢兴趣,转身就跑了。


    兰笙挠挠头,平时挺活络一脑子,不知怎么这时候就卡了壳。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掏出一根棒棒糖,问:“草莓味的,你吃吗?”


    谢逢歌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这和料想中完全不同的笨拙举动。


    墨色的眸子愈加黑得深沉,如宇宙夜幕一般,却在无形中荡开一圈圈看不见的波澜。


    兰笙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淦……好像那什么幼儿园小朋友,见到漂亮小孩就拿出好吃的去套近乎。


    他递出糖的瞬间就后悔了,但谢逢歌已经朝他伸出了手,他只好继续维持这那个递糖的姿势。


    这短短的几秒钟,他头皮发麻得紧,像在等待审判一样,等待谢逢歌赶紧把糖从他手心里抽走。


    但几秒后,料想中的抽离感并没有降临,反倒是他嘴角一凉。


    那只朝他伸来的手指竟然落到他唇角。


    兰笙觉得自己好像浑身毛都要炸开了。


    “有糖渣。”


    微凉的手指一触即离,和他声线一样冷而有礼。


    非常有风度的一个人。


    兰笙脑子里一个想法瞬间闪过。


    “哦哦。”他赶紧擦擦嘴,抬眸眼神明亮:“还有吗?”


    谢逢歌侧眸,虎口抵了下唇角:“没了。”


    这么搭了几句有的没的,兰笙也没最开始那么尴尬了。


    他和谁都聊得开,这会儿心情放松,就倚着围栏搭了句:“你好像很受欢迎?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你是因为这个才戴口罩的嘛?”


    原本拿出来给谢逢歌的棒棒糖,也被他不知不觉剥开放进自己嘴里。


    粉色糖果和雪白牙齿触碰发出低低的“骨碌骨碌”声,空气里的草莓甜味缠绕着湖边水汽冉冉散开,填充的实感仿佛一下把广袤的湖边森林围成一个逼仄的小空间。


    谢逢歌已经降温的掌心,那上方手腕的脉搏又逐渐激烈地跳动起来。


    他声音仿佛比刚才更低更磁:“也因为别的。”


    兰笙也意外地挑眉,饶有兴趣地竖起耳朵等他说下去。


    因为怕追线下行程,被舞台上的人注意到。


    他脸上的占有欲,可能会把人吓跑。


    谢逢歌没说话,垂下眼皮掩住他眼里几乎流出的情绪,现在还太不合实宜。


    “是要约我拍照么?”他拇指掂了下左肩的相机带。


    这是谢逢歌听说兰笙约他,首先想到的可能性。


    他平时的爱好很少,除了参赛就是跟着叔父学着打理家族集团的事务。摄影是唯一的爱好。


    大一入学,谢逢歌就入了校摄影社,只是很少答应别人的约拍,偶尔会帮共青团拍摄几次主题活动。


    摄影社一直和话剧团有合作的,只是这种给话剧团录像的工作,谢逢歌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给兰笙拍。


    所以,兰笙的每一场话剧,他都会背着相机,去现场拍摄。


    不录象,只是坐在观众席间,隐秘地抓拍、存档、“孤芳自赏”。


    他没想到有一天兰笙会主动约他拍摄。


    但这个猜测很快得到否定。


    兰笙露出个猫猫疑惑的表情,毛茸茸的脑袋往旁边歪了歪,头顶好像大写了一个问号。


    “谁说要找你约拍的,陈瑾闻吗?不是。我不约拍的。”


    这下轮到谢逢歌疑惑了。


    兰笙一口咬碎棒棒糖,看着相机问:“唔……你是摄影社的吗?”


    好像一直都背着相机来着。


    老黄抓拍那次他就举着相机,上次课堂上也看他背着个相机包,现在也背着。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摄影啊。


    “是,但很少在。”


    “哦——”兰笙意味深长,表示理解。


    那看来就是,谢逢歌是摄影爱好者,但是因为社恐,虽然努力在融入集体,还加了社团,但是性格使然,很少和摄影社那帮人打成一团。


    难怪这么多次和摄影社合作,他都不知道那里还有谢逢歌这样的人呢。


    兰笙深深地看了眼谢逢歌,他长得又高又白一副高冷不好亲近的模样,性格还沉默寡言,多说一个字都不好意思的,和陌生人一对上视线还容易脸红。


    路时遥百事通真没说错,谢逢歌真的是社恐。


    兰笙不好说什么,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个……那你平时有没有什么亲近的、玩得好的朋友呀?”


    太内向的人一般不好攻破的,这时候就要从好朋友下手,深入了解!而后出击!!


    特别是一起约出来玩儿,这招最好使。


    谢逢歌目光认真,在兰笙眼里,他好像是在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比如和你一起打比赛的同学、摄影社的朋友、室友……哦好吧,你没有室友。关系特别好的那种,有几个呀?”


    “没有。”


    谢逢歌的回答过于干脆,反倒给兰笙干懵了。


    ?什么情况。


    “……陈瑾闻也不是?”


    “不是。”


    连陈瑾闻都不算??那还跟人来话剧团啊……


    大概是兰笙脸上的表情过于惊讶,谢逢歌不知怎么,觉得眼前的少年越发像家里那只五个月大长毛金渐层。


    小猫从小笨到大,当初在宠物店绿油油的眼睛透过玻璃橱窗可怜兮兮盯着谢逢歌看。


    明明就被透明的玻璃挡着,但小猫没看到,就以为没有,毛茸茸的小脑袋一直往他的方向蹭,两只黑乎乎的小前爪也扒在橱窗下踩奶。


    喉咙里发出喵呜喵呜的软乖声音。


    谢逢歌把小猫从玻璃橱窗里带回家,给它买最好的猫房子,最香的猫粮,用逗猫棒逗它。


    每次他逗着猫,忽然把逗猫棒藏起来的时候,小猫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惊讶又疑惑,还要歪一歪小脑袋,下一秒就该爪子扒在谢逢歌衣服上撒娇踩奶了。


    谢逢歌看着兰笙脸上的表情,唇角溢出一丝浅笑,很低,但兰笙一下就听见。


    他半点也没觉出点什么不对劲,歪了歪脑袋:“真的么?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谢逢歌起了逗猫的心思,看兰笙的目光深沉又温柔,认真地回答:“没有。”


    又问:“你呢?”


    兰笙不假思索:“我有很多好朋友的,路时遥你知道的,还有话剧团那些,你们摄影舍也有好多,对了,招新完这周末两个社团有联谊活动,你要一起吗?”


    谢逢歌一挑眉,好像很意外兰笙居然有这么多好朋友一样。


    兰笙一看正准备安慰他,说没关系以后我可以给你当好朋友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结果下一秒谢逢歌开口了,用一种近乎遗憾的轻叹:“原来之前是骗人的啊……”


    兰笙:“?骗人?什……什么骗人?”


    说实话,兰笙有点心虚,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时候多了去了,就怕哪次说话到现在搞出了什么纰漏。


    一开始惊讶疑问的预期,到后来也越来越中气不足。


    谢逢歌想要听清,得凑近了听。


    听完,他注视着兰笙的双眼,亮晶晶又躲闪着心虚,像小猫黑乎乎的小爪子一样会挠人,少年人覆下的鸦羽颤颤轻轻挠着谢逢歌剧烈跳动的心。


    以至于,他本人也感受到自己的吐息已经变得灼热。


    怕触到兰笙,谢逢歌把声音放得很轻、很低。


    视线下是兰笙耳郭上的那粒小痣。


    他说:“你之前对手机里的人说,对别人都是虚情假意,只爱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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