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小夭：“……”
服了。
还别说，越是这样，船上越没有人提出疑问。
唯一跃跃欲试想要提问的阿念还被蓐收破天荒大着胆子拖到了另一侧的甲板上。
“蓐、嗷，唔……你、你大胆！”阿念没想到蓐收竟敢冒犯她，被拖到船的一角之后，打了个踉跄站定，瞪着蓐收的眼珠子像是快要喷出火来。
“你发什么疯？我还有事要问防风邶呢！”阿念恶狠狠地瞪了蓐收一眼，伸着脖子就要朝防风邶那边喊。
蓐收急了，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阿念早有防备，虽然不知道蓐收今天发的什么疯，竟敢以下犯上，但阿念可不是受委屈的人，眼疾手快地拍开蓐收伸过来的手，朝海棠使了个眼色。
海棠会意，立即将蓐收跟阿念隔离开来。
阿念得了空闲，立马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防风邶，你从哪里找出来的妖怪？为什么海里的妖怪会听你差遣？”
阿念的问题很是犀利，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质问。
那边小夭已经开始低头看脚底板，对手指了，蓐收也扭过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阿念气势汹汹，又有些得意，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漏洞。
小夭悄悄看了眼阿念，又看了眼相柳，眸中不知何时晕染了笑意。
相柳轻轻扫了她一眼，看出了小夭眼底的幸灾乐祸。
让你浪，连阿念都看出来了，这下看你怎么蒙混过去。
小夭的眼里分明传递着这个意思。
原本小夭是有些紧张的，但转念一想，父王早就识破了相柳的身份，只是没有声张。父王知道都没事，那阿念蓐收知道也无甚要紧，唯一要提防的只有一个苗圃。
但这也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他们现在既不在中原也不在西炎，而是在人迹罕至的苍茫大海上，之后还不知要游历多少地方，等苗圃回到西炎都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
既然短时间没有威胁，那小夭也就不必担心了，反而开始看起好戏来。
蓐收不愧是父王的徒弟，不知道以前对邶的身份有没有怀疑，但这下肯定是起了疑心了，才会在阿念质问时出声阻止。
嗯，以前应该是不知道的。
小夭瞅了瞅苦笑扶额的蓐收，心中下了结论。
如果早有怀疑，那么蓐收就更应该趁此机会揭开防风邶的真实身份，而不是去阻止阿念质问了。
之所以会这么做，必定是心中毫无防备，一时没转过弯来，害怕邶有恶意，暴露之后会想要杀人灭口。
但蓐收又是聪明人，会有这种担心也是一时情急，脑子转过弯来就会意识到皓翎王不会让两位王姬涉险。
防风邶伪装能力再强，在五神山住了那么久，也不一定能逃过皓翎王的眼睛。
所以冷静下来之后，蓐收更倾向于皓翎王早就心中有数，甚至恐怕会答应两位王姬外出游历也有防风邶的原因在。
果然，初次阻止阿念未果之后，蓐收就站在一旁不再出声了，在阿念质问出声之后，短暂地撇过头emo了一会儿之后，又很快转过头来，和小夭一样悄悄地观察起船上的局势来。
小夭平日和蓐收的接触并不多，但此刻，两人却不谋而合地吃起瓜来。
大王姬，你早就知道防风邶的真实身份了吧？
两人吃瓜的同时视线不期而遇，蓐收率先发问。
你猜。
小夭眼神回应，接着是礼貌微笑。
看来是了。
蓐收顿时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将目光移开，看向阿念和防风邶。
一切尽在不言中。
聪明人交流，效率就是高。
心中有了底，蓐收又恢复了往日笑呵呵的模样，开开心心地做回他的背景板。
另一边，阿念仰着头等待着防风邶的回答。
小夭和蓐收眼神交流的这一会儿，时间看似过去了很久，实际也只是一息的功夫。
“二王姬以为呢？”面对阿念的怀疑，相柳一点儿也不慌乱，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微微歪了歪头反问道。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难不成是防风氏有什么差遣妖族的秘术不能说不成？”阿念平日虽然任性，脑子却不笨，怀疑地盯着相柳的脸看了许久，忽然灵光一闪，脸上神情变换，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阿念……”你想到什么了？
小夭本来一直在安安静静地看好戏，但看着阿念那变化莫测的神情，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然而，话未出口，阿念却忽然动了起来，小夭疑惑地皱眉。
下一秒，阿念就躲到了蓐收的身后。
？
小夭更加看不懂了。
“阿念？”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快跑，我怀疑这个防风邶是假的，他是个妖怪！”不等小夭问，阿念已经大声地吼了出来。
全场寂静。
这下小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当然知道相柳是妖怪，相信在那个海妖上船之时，船上的人都有所怀疑，但她没想到阿念会在仅仅是心有疑虑的情况下就大声喊出来。
这下就是知道的人都不好说什么了。
一个词：尴尬。
“小夭，你怎么还不跑？”阿念见船上迟迟没有动静，从蓐收背后探出个头来，催促道。
“呃，阿念，谢谢你的关心，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小夭怀疑自己的元神出了点小问题，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阿念，我谢谢你。
怪不得父王会答应让我带你出来历练，就你这脑子，确实该带你出来吃吃苦。
要是防风邶真是恶人，你这么大声一喊，我又离他这么近，岂不是就是他最好的人质？
小夭脑海里思绪纷繁杂乱，但面上表现出来的就是……出神的微笑。
最后还是相柳解救了她。
“二王姬，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女孩。”相柳低声笑道，笑意却未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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