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午饭时间。


    段仪继续汇报校长和狗的最新动态。


    “这次校长长记性了,给小狗办了个狗牌。”


    “哦对,还是个高科技狗牌,上面还有定位和摄像头,以后有人害它,校长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盛宁:……


    她这个罪魁祸首不敢发表意见。


    饭吃到一半,陈淑容突然出现在了教室里。


    自从陈淑容重新加入学习小组之后,就经常性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的,很少能在高二(一)班见到她。


    现在突然回来,段仪很惊喜:“怎么突然回教室了?什么事呀?”


    陈淑容不好意思的示意,“我找大小姐。”


    然后她向着盛宁的方向走了两步,跟盛宁汇报了学习小组的近况。


    陈淑容的招式确实损,但是没有盛宁的招数凶残。


    所以一对比下来,竟然显得非常的人性化。


    大家接受良好,也因此变乖了许多。


    “温英俊也很满意,说可以再看看。”陈淑容说,“毕竟大家的学习成绩都不错,没必要把大家都得罪了。”


    在陈淑容汇报的时候,盛宁一直认真听着。


    只是在最后问了一句:“这事,沈恪参与了没有?”


    ……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上呢。


    她这次这么顺利,沈恪肯定帮忙了。


    陈淑容本来想像上次一样糊弄过去,但是没想到大小姐她太敏锐了。


    要么说她是大小姐呢。


    陈淑容很诡异地沉默了两秒,认真地思考她该怎么说。


    “没关系,你只要说我就信你。”盛宁突然一反常态的温柔。


    但还没等陈淑容松口气,就听她又慢悠悠地说,“只是信誉这东西很珍贵,没了就是没了,所以说谎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把握。”


    陈淑容的心立刻又揪了起来。


    确实,像盛宁这样强势的人,怎么会接受隐瞒。


    于是陈淑容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沈恪:“是的,老大参与了。”


    “不过他没有太过插手,只是跟大家谈了谈,做了打鸡血的思想工作。”


    “效果很好,大家就都听话了。”


    陈淑容把沈恪卖了个彻底,语速飞快地说:“他还不让我告诉你。”


    “嗯。”


    盛宁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旁边,段仪听的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乖乖。”段仪很怀疑自己,“我们上的是一个高中吗?怎么听你们说话好像是两个世界?”


    段仪的生活中就两件大事:干饭和努力学习。


    结果陈淑容这呢,碟中谍,管理和制衡,搞演讲打鸡血,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竞选总统呢。


    段仪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对盛宁恭敬道:“怪不得平时大小姐你平时看我的眼神都很轻蔑,原来咱们的思想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受教了!大神。”


    陈淑容就在旁边看着这个神奇的发展。


    盛宁:“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盛宁给她的饭搭子解释:“他们小组准备的是竞赛,拿奖牌可以大学保送,相当于多了一个赛道。学校和学生两边都是刚开始尝试,一直举棋不定,所以需要小组有一个灵魂人物稳定两边。”


    陈淑容在旁边点头:“对,以前这个人是老大,后来变成了大小姐,现在大小姐把这件事交给了我。”


    段仪看向陈淑容,询问:“真的啊?你们都不用高考?”


    陈淑容补充:“银牌以上不用高考,如果拿到铜牌还是需要考试的,不过也给加分。”


    段仪兴奋:“我去,这么爽。”


    她想得太简单了。


    陈淑容很无奈地看了段仪一眼,说,“就算是铜牌也很难拿,小组的人没几个有把握拿铜牌。”


    主要他们自己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只靠自学,连个像样的老师都没有。


    最近陈淑容开始接触小组的相关事务。


    她才感觉自己以前实在太封闭了,整天四十五度低头,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小片土地,然后自己一个人愁来愁去的。


    现在视野广阔了一些,依旧还是愁来愁去,但她已经不会被一小点得失而牵动心绪了。


    “陈淑容!我感觉你最近变了很多诶。”


    段仪说,“背挺直了,人也变得开朗了。”


    “啊?是吗?”陈淑容下意识审视自己,却看不出来任何的变化。


    “真的!”


    段仪超级坚定地说,“开朗起来人都变漂亮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陈淑容。


    陈淑容很感动地夸回去:“我也知道大小姐为什么会喜欢你了,你很阳光,还很擅长接纳别人。”


    现在轮到段仪开始害羞:“啊?我吗,其实也还好啦。”


    她羞涩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向上张开双手,非常浮夸地仰头说,“宁门永存。”


    陈淑容感觉自己确实应该感谢盛宁。


    她很拘谨地小小伸了一下手,像触角似的,又很快缩回来。


    陈淑容小声应和:“宁门永存。”


    她们俩一个像祭司,一个像军师,看起来不太像正经的高中生。


    盛宁都无奈了。


    “诶。”她打断她们,问:“还吃不吃饭?”


    盛宁问陈淑容:“你中午吃了没?”


    陈淑容:“吃了。”


    然后盯着桌子狠狠咽了一大口口水。


    今天午餐是段仪精心挑选的俄餐。


    有很经典的罐焖牛肉和红菜汤,还有香煎鹅肝配鱼子酱。


    还有特别硬核的战斧牛排,牛肉大串之类的。


    肉类在经过美拉德反应之后,散发着焦香的油脂香气。


    盛宁把自己的叉子给她,“吃吧。”


    快的段仪都没来得及阻止。


    陈淑容毫不犹豫的叉起一块牛肉放进了嘴里,然后用力地嚼嚼嚼。


    “大小姐~你还没吃几口呢就不吃了?”段仪九转十八弯的撒娇,然后略微谴责地说,“逃避吃饭是不对的哦。”


    陈淑容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她的眼睛四处转了转,然后从脚边找出一套新的餐具,毫不犹豫地递出去,“给。”


    ……


    好吧-


    阿姨带的饭量很够,所以陈淑容又跟着吃了一顿。


    吃完后,她擦了擦嘴巴,跟盛宁汇报起了王宏杨的最新动态。


    “王宏杨最近在写新歌,快写完了。”


    陈淑容一直和王宏杨的关系不错,这波也是成功打入对方内部,“他联合毛莎,搞了个后援团,正准备在月考的时候搞个大事。”


    盛宁半撑着下巴,有了些兴趣,“什么大事?”


    “好像是要在公共场合唱新歌吧?”


    王宏杨那边自己都没个主意,所以从陈淑容这传过来,就更加的笼统。


    盛宁问:“后援团都是些什么人?”


    “就是一些看过他的视频,想凑热闹的学生。”陈淑容说,“全都是毛莎组织起来的,应该没什么粘性。”


    “那就好办了。”


    盛宁说:“你想办法策反掉这些人,让他们听你的。然后跟王宏杨提一下,就说……咱们学校的广播设备的质量还算不错。”


    这是直接给王宏杨提供搞事思路了。


    陈淑容的眼睛亮了亮,点头:“好。”


    然后她又问:“那毛莎呢?怎么对付她?”


    陈淑容有未来的视角,而在她的视角中,毛莎绝对是一个不稳定的变量。


    但她不能这么跟盛宁说。


    陈淑容解释说:“如果放着她不管,感觉毛莎会搞出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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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宁:“她我有用。”


    她要的就是让毛莎这边出大问题。


    盛宁这次可是要亲自把把柄递到毛莎的手里。


    她要毛莎的手,把她这个反派角色的形象坐实。


    好迎接下一个剧情点。


    盛宁隐瞒了这一点,对陈淑容说:“毛莎那边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去做你自己的。”


    陈淑容现在对盛宁简直无条件信任。


    于是她点点头,表示知道。


    段仪在一旁听的咬指甲。


    她还是觉得,她和陈淑容不在一个次元。


    还有就是,难为大小姐了。


    一面各种阴谋诡计,一面又很好脾气地看着她巴卡巴卡-


    陈淑容虽然在帮盛宁给王宏杨挖坑。


    但是她也没有放弃拯救王宏杨。


    甚至还向王宏杨发出了邀请,让他重新加入学习小组,平息这一切。


    王宏杨的第一反应是:“大小姐邀请我了?”


    “没有。”


    陈淑容解释,“现在大小姐让我去管学习小组,所以我也可以让你进去。”


    “我去……”王宏杨震惊,“那你现在是二把手啊。”


    最近王宏杨搞音乐搞的上头,所以对周围的关注少了一些。


    现在他突然面对着陈淑容,突然感觉到她变了。


    比以前更加的从容自信,不再是一直低着头,说话也稳稳的很有逻辑。


    甚至有一些,王宏杨曾经在沈恪身上才感受的到的气质。


    王宏杨:“你变化好大。”


    变成了王宏杨从前非常想成为的样子。


    他突然感觉有些失落。


    “学习小组你就加回来吧。”陈淑容劝道,“就当跟从前一样,好不好?你别搞事去惹怒学校了,没好果子吃的。”


    王宏杨低着头沉思。


    刚被踢出小组的时候,王宏杨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回去。


    写歌受到别人认可的时候,王宏杨也想着,如果回到学习小组就好了。


    可现在……


    “我还是不了。”


    王宏杨挠着头,轻轻地笑了笑,说,“我其实根本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还硬要加学习小组跟你们一起搞竞赛。你和老大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吧,竞赛那么难,我第一轮就会被筛出去,但是你们一直都没有拆穿我,还给我补课。”


    他当初刚刚从小县城升入宁明高中,从全班前三的成绩,直接掉到中下游。


    又失落又彷徨的时候,是沈恪给他提成绩,又带着他进学习小组,重新变成一个特殊的人。


    才让少年敏感又脆弱的自尊有了安放的地方。


    王宏杨从前确实很需要这份特殊待遇。


    但现在他发现,这并不适合他。


    “你现在变得厉害啦,但是我也不差。”


    王宏杨消化掉了刚才失落的情绪,然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我终于找了适合我自己的路,现在好多人都喜欢我的歌呢。”


    王宏杨:“现在我很容易就能做出一件大事,以前可不行。”


    要搞大事这个志向,王宏杨从高一入学的时候就定下了。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完成的曙光。


    陈淑容最后向王宏杨确认:“你真的不加回学习小组了?”


    王宏杨:“不加。”


    陈淑容点点头,还是以前那副木讷的表情:“好吧,那祝你成功。”


    然后她开始完成盛宁交给她的任务。


    陈淑容送出美好的祝愿:“你加油,等你火了,让温英俊课间放你的歌。”


    坑王宏杨坑的毫不留情:“说起来,咱们学校的广播设备好像都很清楚呢。”


    王宏杨眼睛一亮,直接脱口而出:“还需要等什么以后啊?!”


    当下他就可以!


    “嗯?”


    陈淑容知道这是上钩了,但她假装不知道,“什么意思?”


    “哈哈我简直就是个搞大事的天才。”


    王宏杨兴奋的可以,着急忙慌地跟陈淑容告别,然后转头去找毛莎,准备告诉她自己这个绝妙的好主意。


    第42章


    随着月考逐渐逼近,就连放学后的教室,都安静了几分。


    宁明高中对每一次考试都非常重视。


    即便只是一次普通的月考,但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会很积极地去备考。


    盛宁很喜欢这份充满紧张感的安静。


    按照以前的时间,沈恪准时出现在高二(一)班的教室后门。


    小彩狸也早就已经有了生物钟,早早地就蹲在猫爬架上等着他,现在一看到沈恪,就主动跑过来。


    盛宁则是直接略过沈恪,往门外走去。


    段仪看到这一幕,默默地向沈恪伸大拇指,道:“越来越默契了嗷。”


    沈恪闻言笑了一下。


    只是这笑略微有些无奈。


    估计在盛宁的眼里,他就是个猫坐骑的角色,或许连个人都不是。


    盛宁这样,只是懒得搭理他,和默契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样想着,沈恪快走几步,去追上盛宁。


    依旧是落后她一步身侧的位置。


    这个位置刚好能跟她走一起,又不至于离得太近凑到她的面前。


    沈恪甚至都形成了肌肉记忆,跟着盛宁的脚步随时调整,一直都保持着稳定的距离。


    但这份从容止步于遇见毛莎。


    毛莎看到他们后,一反常态地没有鬼鬼祟祟,而是直接追了上来,还主动打招呼。


    “嗨,你们放学回家呀。”


    毛莎双手都拉着书包带,主动跟盛宁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盛宁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


    然后毛莎就把目光放在了沈恪的身上。


    很明显,她的目标其实是沈恪。


    毛莎对沈恪说:“上次我妈跟你说的事,太冒昧了,我代她跟你道歉哈,你别介意。”


    沈恪点头:“是很冒昧。”


    他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而且直接终结话题。


    毛莎被打击惯了。


    沈恪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根本没能让她退缩。


    相反,她更兴奋了。


    毛莎直接向沈恪那边迈了一大步,试图和他并肩同行:“那就说好,我就当你原谅我妈妈了。”


    沈恪:……


    他也顾不上盛宁会不会生气,直接往她身边迈了一大步。


    和盛宁并肩而行。


    用盛宁将他和毛莎分隔开。


    最后变成了三个人并排。


    毛莎想去跟沈恪说话,就必须伸长脖子,从盛宁的前面或者后面绕过去。


    “哎呀,你躲什么呀。”


    被嫌弃被躲开了,可毛莎却明显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她笑眯眯地跟沈恪说,“我又不会吃人。”


    看起来像是吃了部五十多集狗血电视剧的模样。


    调戏起沈恪来,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导致沈恪在那边沉下脸。


    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让她不着痕迹地消失在宁明高中了。


    “我说。”


    盛宁的眼皮抬了抬,挑眉看向这边上蹿下跳的毛莎,问,“当我不存在是吗?”


    “怎么会?”


    毛莎现在还不敢惹盛宁。


    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毛莎的表情又很快变成一脸明媚。


    等她借着王宏杨这个机会,把盛宁狠狠拉下神坛,然后她再出现,充当救世主的角色。


    那她毛莎就是宁明高中唯一的小公主了。


    到时候威望和男人,都是她的!


    盛宁当然知道毛莎在想什么。


    因为现在毛莎想的,就是她想让毛莎想的。


    现在站在上帝视角,盛宁突然觉得这小猫砂挺好笑的。


    哪有反派会把‘我是反派’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但毛莎她办到了。


    虽然她嘴上说:‘怎么会?’。


    但实际上她表现出来一副‘你要倒大霉’了的幸灾乐祸表情。


    对手太


    弋


    愚蠢,其实也挺无趣地。


    盛宁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配合毛莎演戏,假装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毛莎看到盛宁的这个毫无察觉的表情,更加觉得自己厉害。


    在心里狠狠地扬眉吐气一把。


    最后爽完,毛莎身心舒畅的走了。


    盛宁和沈恪非常整齐的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恪是怕自己忍不住揍她。


    而盛宁是生怕她没忍住,直接笑出来。


    一直到校门口,沈恪和盛宁一直都是并肩同行。


    沈恪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件事,侧目看向盛宁。


    她好像对这个距离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莫名其妙的,沈恪的嘴角往上提了提,没有退回原来的位置。


    甚至他直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走的晚,学生离校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


    此时稀稀落落地没几个学生。


    小黄狗蹲在校门前等着校长下班。


    它看到盛宁后,认出了这是曾经投喂她的好心人,于是摇着尾巴上前来打招呼。


    一段日子没见,小黄狗胖了不少,盛宁差点都没认出来。


    但是这个围着盛宁打转的谄媚样子,倒是非常的熟悉。


    盛宁忽略它,向前走去。


    可是小狗好像有些过分热情了,继续跟上来粘着。


    沈恪就在旁边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都说动物敏感,能清楚的区分好人坏人。


    大小姐明明平时都凶得很,是个人都怕她。


    可她却格外招小动物的喜欢。


    小黄狗热情的让盛宁几乎没办法迈步。


    “够了。”盛宁垂头警告,“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


    但是小狗根本听不懂。


    它以为盛宁在跟它互动,于是开心地咧着嘴哈气。


    盛宁面无表情地绕过它。


    结果小狗又追上来。


    就这么反复两次。


    盛宁烦了。


    她直接打电话让司机下车过来,让把狗赶走。


    司机就是当时捉走小狗,带着它去医院绝育的人。


    而且司机穿的是工作服。


    一身黑西装,身材相对魁梧,脚上还有一双锃亮的皮鞋。


    在司机先走过来的时候,小黄认出了他。


    开始愤怒地冲着司机狂叫。


    可司机却没有认出来发胖的小黄狗。


    当时他只负责抓狗,其他的一概不用他管。


    于是在他的视角里,就是一只很有攻击性的狗,在大小姐的身边乱叫。


    司机自己没事,他比较紧张大小姐。


    “这谁家的狗?怎么乱咬人呢?”司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指着小黄,气势凶悍地驱赶,“快点离我们家小姐远点!”


    然而司机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小狗的主人。


    雇主就在旁边看着。


    而且还是最金贵的小雇主。


    于是司机为了展示自己的忠心,直接挡在了盛宁的面前。


    小狗原本只冲着司机叫。


    现在司机站在盛宁的面前,就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在咬谁了。


    司机大声谴责:“到底谁这么缺德?养狗不栓绳,还叫那么凶。”


    这边,校长听到软件提示,打开了小黄的摄像头。


    正好听到自己被骂缺德。


    司机转过头来安慰:“大小姐你别怕,我一定保护你的安全。”


    然后就准备上前驱赶。


    小黄也不示弱,一边躲避一边冲着司机嗷嗷叫,看起来相当的记仇。


    还好校长本来就已经出门了,接到警报后,又紧赶慢赶地赶到。


    好歹终止了这场闹剧。


    他抱着狗跟司机,还有盛宁沈恪赔礼道歉,表示以后一定好好教育小狗,给它栓绳。


    此时他哪里还是校长?


    只是一个卑微养狗人的角色罢了。


    被抱起来的小狗依旧不消停,在半空中冲着司机呲牙。


    校长低头看到,直接想也不想地给了它一个大逼斗。


    他抱歉的说:“我这小狗以前特别乖,从来不咬人,可能最近经历了一场变故,导致它性格变了,你多担待。”


    司机始终不忘大小姐的安全,态度强硬:“以后记得栓绳啊。”


    “一定,一定!”


    然后抱着小狗走了。


    嘴里还在不停地教训小黄。


    而可怜的小黄还不知道。


    它对盛宁的第一次外向,换来了绝育挨刀;第二次外向,又换来了终身监禁。


    而从始至终,盛宁都一直噙着笑,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展。


    只是最后事情平息了,她才跟司机说,“今天这事我当没发生,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不必让家里的大人知道。”


    司机对此异常的感恩戴德:“谢谢大小姐。”


    要是让盛家的人知道,他没保护好大小姐,让大小姐被狗缠住。


    那饭碗都说不定丢了。


    ……


    看看看看,明明是她利用了别人,可那个被利用的人还要反过来感激她。


    简直就是不动声色间杀人于无形。


    沈恪一直在旁边沉默地看着。


    突然感觉一阵后怕。


    因为他发现,当盛宁对一个人纵容的时候,可能不是她脾气变好了。


    而是准备把人骗进来杀。


    被骗进去的那个人,可能一直到被杀掉,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样想着。


    沈恪又默默地后退了一步,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临近月考的这段日子,简直平静的可怕。


    沈恪看着这平静一切。


    却频频想起那天校门前,盛宁不动声色把小狗坑的失去狗生自由的场面。


    他感觉所有人都无意识地踩进了盛宁铺开的大网里。


    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直到月考。


    考英语那天是个下午。


    蝉鸣声已经渐渐褪去,但是午后的太阳依旧非常毒辣。


    考场的学生们都强打起精神,准备着马上到来的英语听力。


    开头是一段九磅十五便士的试音。


    然后才是真正的考题。


    盛宁撑着下巴在等着什么,视线根本没落在试卷上。


    紧接着教室的广播传出一阵杂音,而后英语听力的声音彻底消失。


    考场里的学生齐刷刷带地抬头,看向广播器,担心是不是自己考场的广播器坏了。


    “咳咳,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王宏杨。”


    广播里突然传出来王宏杨的声音。


    说完这句,王宏杨小声向旁边确认:“他们能听到我说话吧。”


    旁边,毛莎的嘴巴闭的严严的。


    她冲王宏杨点头。


    王宏杨这才安心。


    这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日子,向全校师生发行他的新歌。


    现在是月考,宁明高中几乎全部的学生,都在考场上端端正正地坐着,面前除了一张试卷和一支笔,什么都没有。


    正好可以认真倾听他的新歌。


    王宏杨按住他正在发抖的手,强装镇定。


    他继续在话筒前说:“我今天借用大家十分钟的时间,向大家演奏我的新歌《飞翔》”


    王宏杨抱着吉他摆好姿势。


    刚弹出一个音。


    就听到广播室的门被敲的框框响,“门怎么被反锁了?谁在里面?”


    “小兔崽子故意把我引开搞事?!快点把门开开。”


    王宏杨慌张:“不是已经叫人拖住他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直接慌了神,连歌都不唱了。


    毛莎也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她不能闭紧嘴巴了。


    不得已在旁边小声提醒,“你别慌,抓紧时间唱,他现在进不来。”


    “……哦!”


    王宏杨如梦初醒,立刻又站直了,抱着吉他,慌里慌张地唱出了第一个音。


    门外突然传来了大力砸门的声音。


    ……外面的老师哪来的锤子?!


    学校广播室的门有些年头了,还是木头的。


    根本扛不住几下,就被砸出了一个破洞。


    毛莎见状不对,立刻找位置躲了起来。


    最后整个广播室,只有王宏杨抱着吉他直挺挺地在那站着。


    门外的老师也很着急。


    今天这事放在宁明高中的建校历史上,都是一个巨大的从未发生过的事故。


    不仅要挨处分和批评,估计还要被载入宁明高中的史册。


    这么一想,他的冷汗直接冒了满背。


    于是更加铆足了劲的拆门。


    眼见门的缺口越来越大。


    王宏杨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他该完成的就一定要完成


    依譁,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他因此彻底冷静了下来。


    弹了把吉他,开始唱第一句。


    正常发挥的水平。


    王宏杨更加镇定了一些。


    他唱出了第二句。


    然后在唱第三句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一空。


    广播老师直接破开门冲进来,一把捂住王宏杨的嘴巴,一把关掉话筒,眼疾手快地重新连接听力频道。


    所有教室的听力题重新恢复。


    只不过因为空白了一段时间,让人根本分不清已经念到了哪道题。


    广播室里。


    “唔!唔唔唔!”


    王宏杨努力挣扎,却被直接按在了地上。


    他心爱的吉他也被暴力摘掉,在挣扎间狠狠摔在地上。


    此时王宏杨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被两个男老师死死压制住,再怎么扑腾也于事无补。


    后面紧跟着进来的还有一群学生。


    毛莎见状不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宏杨的身上,偷偷的混进学生队伍里,假装自己也是破门而入的其中一员。


    “老实点,别出声。”


    男老师把王宏杨从地上揪起来,然后才看向后面的学生,指着他们,“你们在这看什么看?刚才故意引开广播老师的是不是你们,你们也全都是从犯!”


    也让王宏杨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毛莎。


    “老师。”其中一个人讨饶说,“你的破门工具还是我提供的呢,能不能从轻发落啊。”


    王宏杨很义气地给毛莎使眼色:赶紧走啊。


    毛莎接收到了,但是她暂时没动。


    广播老师都被他们这一遭气疯了,他说:“你们故意戏弄老师,一样跑不了。”


    他活四十多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简直就是被人当猴耍。


    “不是我们!”领头的那个说。


    广播老师气得手指发抖:“你还抵赖?我刚刚看的很清楚,就是你!”


    “我们也是受人指使。”那同学说,“我供出幕后主使,老师你放我们一马行不行?”


    “这么主动就供出来了?”


    广播老师明显不信,但是他还是要听一听,“你说,我倒想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


    “还能有谁,大小姐呗。”


    同学的阵营暴露的相当直白,然后又解释,“就是高二(一)班的盛宁,老师您应该知道她吧?”


    老师愤怒回答:“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


    广播老师都快被气麻了,他说,“你们!还有盛宁!全都跑不了,都给我受处分!”


    王宏杨还在使眼色让毛莎快跑。


    而毛莎,她已经麻了。


    她确实在其中偷偷做小动作了,但是事情怎么没按照她设计的方向发展呢?


    而且领头的怎么演技这么差?


    直接上来就说盛宁是幕后主使,这人家老师又不傻,能信吗?


    毛莎内心思虑万千。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


    她完全没有想明白,所以干脆就什么都不想了。


    最后她看向王宏杨,发现王宏杨给她递眼神,递的眼睛都快抽筋了。


    毛莎才堪堪回神。


    她低声跟周围的人说,“愣着干嘛,快跑啊!赶紧回去考试!”


    大家接收到信号,突然如梦方醒,转头开始各自逃窜。


    “诶?!干嘛去!都给我回来!”


    老师下意识要追。


    “我掩护!”王宏杨大声地说,“你们快跑!”


    然后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单独一个老师根本压不住他。


    不得已,另一个要去追的老师又过去一起压制住他。


    毛莎临走前回了一下头,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此时的王宏杨,被两个老师合力压制。


    他用力到满脸通红,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特别像抗日剧里为掩护同伴拼死抵抗的地下党员。


    明明是一起搞事,他却还要维护他们。


    毛莎眼眶一热。


    然后转回头继续往自己的考场跑。


    她不能辜负了王宏杨的这份真心。


    眨眼间,听力考试全部结束。


    宁明高中的普通月考,也严格按照高考的标准执行。


    虽然听力考试被打乱了。


    但是依旧不给学生重新听的机会。


    所以就只能这么继续写下面的题-


    盛宁依旧是第一个出考场的。


    外面热极了,盛宁就直接回了校外的商务车上,一边吹冷气一边闭目养神。


    小彩狸也在车上。


    月考的人又多又乱,所以直接让它在车里等着盛宁。


    一见到盛宁,就亲热的躺在了盛宁的身上,陪她睡了一小会儿。


    最后盛宁被一阵敲窗户的声音吵醒。


    沈恪在外面。


    “老师让全体同学都回班上一趟。”


    打开门,就听沈恪这么说。


    这一点盛宁早就料到了。


    于是沈恪便带着小猫,把一人一猫都送回了高二(一)班。


    教室里,全校每一个教室里,全都闹哄哄的。


    在讨论今天听力时的那场闹剧。


    没多久,班主任就叫盛宁出来。


    然后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大办公室。


    办公室里,王宏杨,毛莎,以及诸多搞事情的同学,一个不差地靠墙站着。


    老师团队,有温英俊,还有另外两个年级的主任,以及各种涉事学生的班主任。


    满满当当地站了一大屋子。


    盛宁扫了眼,没在人群中看到陈淑容,于是放下了心。


    “找我什么事?”


    盛宁漫不经心地问,又拖过来一个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气氛凝重。


    而盛宁却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简直嚣张的可以。


    此时没人说话。


    估计是想给盛宁无声的威慑,让她端正自己的位置。


    结果盛宁随意抬了抬下巴,示意王宏杨:“过来点。”


    她懒得大声说话。


    王宏杨于是很听话的往前走。


    然后他很委屈地跟盛宁说:“大小姐,我的吉他又坏了。”


    “坏了买新的,这也值得哭?”盛宁旁若无人地跟王宏杨讲话,“把眼泪收回去。”


    “噢。”


    王宏杨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哭了。


    盛宁继续教训说:“这次长记性了没有?”


    “大小姐。”王宏杨都有些不相信,“今天真的都是你设计的啊?”


    虽然是质疑,可却一点也没有愤怒质问的意思。


    盛宁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我是不是说过,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王宏杨点头,“说了。”


    “我这人一向话少。”


    盛宁的坐姿又慵懒又优雅,只是随便的一个椅子,却让她坐成了自家豪华沙发的既视感。


    “我的话说不全,可你听的时候应该听全了才是。”


    被这么一点拨,王宏杨明白了,他很乖地解读说,“也就是说,您没说的事,我不能干。”


    盛宁慢悠悠的理了理校服的衣袖,“这次就当给你一次教训,下次别再犯了。”


    王宏杨垂着头,很委屈。


    他想哭,可盛宁却不让他哭。


    他想质问,可又不敢。


    所以只能这么憋憋屈屈地接受这一次的教训。


    处理完王宏杨。


    盛宁抽空扫了眼毛莎。


    毛莎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纠结。


    以她的智商,估计很难想明白。


    事情根本没有按照毛莎原本的计划的发展,可是落脚点还是到了她想要的地方。


    本来是借此栽赃盛宁,想着就算盛宁不承认也得惹上一身腥。


    可盛宁不仅没有否认,还主动的承认了。


    还,还这么嚣张地坐在人群中央。


    明明是气息严肃的三堂会审。


    硬生生让盛宁搞成了她一个人的主场。


    所有的人都乖乖地站着,看着她跷二郎腿训人。


    真服了……


    毛莎欲哭无泪。


    她怎么就没长出这么一个又聪明又嚣张的脑子来?


    第43章


    盛


    忆樺


    宁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教训王宏杨。


    她的目光偏冷,落在王宏杨的身上,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


    盛宁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愤怒或者不甘。


    可王宏杨真是怯懦的可以。


    都已经被伤害到了这种地步,却完全没露出一丁点反抗的意思。


    不过没关系。


    她可以等。


    等事情发酵起来,就算王宏杨自己不愤怒,也会被周围的舆论带动的愤怒起来。


    于是盛宁施施然地站起来,宣布说:“行了,没别的事我先回去,家里还等我吃饭。”


    老师们:……


    真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温崇俊。


    “严肃处理!”温崇俊被寄予厚望,所以他只好决然地站出来,对盛宁说,“你今天给学校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必须严肃处理!”


    声音很洪亮。


    只是怎么看都有点虚张声势的味道。


    盛宁:“随便。”


    她声音平静,“到时有结果通知我一声就行。”


    让温崇俊直接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私下里,温崇俊的关系和盛宁不错。


    甚至合作了很多次都很愉快。


    更何况温崇俊现在还欠着盛宁的一个人情。


    盛宁刚才这句的意思,应该是什么结果她都接受。


    温崇俊只好给自己台阶下:“行吧,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今天先不留你。对你的处罚我们需要开会讨论个结果,到时候通知你。”


    盛宁冲他点了点头,往门外走。


    这波操作看的毛莎目瞪口呆。


    这就让她走了?


    盛宁还没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哐当一下被快速推开。


    沈恪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那边。


    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第一时间看向盛宁,发现她完好无损地站着,才有心情去看周围的别人。


    “沈恪?”温崇俊疑惑,“你怎么来了?”


    “主任。”沈恪站直了身体,跟温崇俊打招呼。


    却没回答他到底来干嘛。


    盛宁直接忽略他,走出门外。


    沈恪也顾不上敷衍温崇俊,转身跟着离开。


    刚才和盛宁分开后,沈恪就回了自己的班。


    班主任开班会开了半小时才下课。


    然后沈恪就听说了盛宁被叫到办公室的事。


    于是他直接就冲了过去。


    甚至连沈恪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刚才到底在紧张什么。


    只是在看到盛宁完好无损地站着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精神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沈恪快走几步跟上盛宁,就像往常一样。


    “你怎么来了?”


    盛宁平视前方,问出了和温崇俊同样的问题。


    沈恪下意识张嘴,却发现回答不出来。


    因为没有理由,想来就来了。


    但盛宁也不用他回答。


    她直接给出了一个她认为的答案:“来看我笑话?”


    沈恪:“不是。”


    她怎么会那么想他?


    盛宁没再说话。


    因为其实是与不是,对盛宁来说根本不重要。


    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将沈恪放在敌对位置的合理解释。


    “我不理解。”


    沈恪亦步亦趋地跟上盛宁,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把你自己也牵扯进去?这对你有好处吗?”


    盛宁做局坑人,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沈恪一点也不例外。


    甚至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大半。


    只是沈恪不理解。


    她为什么会这么坦然地把自己暴露出来,这根本没逻辑。


    盛宁的脚步停住了。


    沈恪险些刹不住脚步撞上她。


    好在他核心上佳,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想管我?”


    盛宁盘着手冷冷地审视着沈恪,然后讥诮地反问,“你凭什么?”


    然后不等沈恪回答,她继续转身就走。


    沈恪愣了下神,才抬起步子跟上。


    这下他终于安静了。


    不再问东问西的。


    过了好一会儿,系统才小心翼翼的冒头:【宿主宝宝。】


    它问:【你还好吗?】


    【很好啊。】


    盛宁对系统的态度,还是像往常那样。


    她甚至刻意柔和了声音问它:【怎么了?】


    【没什么。】系统慢吞吞地说,【只是感觉宿主宝宝又变凶了,就像刚进剧情那样。】


    浑身都是刺。


    就算是男主想跟她好好交流,都会被刺回去。


    也就是男主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大。


    如果刚才站在盛宁对面的是系统,估计盛宁一个眼神过去,它就会害怕地躲进角落嘤嘤嘤地哭了。


    盛宁给系统解释:【因为我要变弱了,所以需要看上去不好惹一点,知道吗?】


    系统摇头:【不懂,宿主宝宝明明一直都很强。】


    【这个强指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人的社会地位。】


    盛宁耐心地解释说,【如果一直很强大,一直站在高点上,即便有一些缺点,也可以被忽略。】


    【可一旦从高点上掉下来,那么这个人的任何的行为都会变成缺点。】


    盛宁的态度悲观:【还有从前积累下来的其他人的忠诚和感恩,也全都不算数了。】


    【而且这种情况下,谁都可能来踩我一脚,明白吗?】


    【明白了。】


    所以盛宁为了免受伤害,就只好变得又凶又坏,这样才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系统突然有点难过。


    这是它的宿主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方式。


    可这种结论,盛宁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或许她曾经经历过,败落过,也被身边的人伤害过。


    所以这次场景重现,她才会这么的敏感。


    系统甚至不敢细想下去。


    【我后悔了呜呜。】系统很伤心地说,【我们停下吧,我不要符合剧情了。】


    它只希望它的大小姐可以永远的骄傲美丽。


    它要她一直高高在上地,让任何人看她的时候都要抬头仰视,不敢侵犯。


    它不想让盛宁像现在这样。


    看起来凶狠,实际上却只是害怕被人伤害。


    【我没关系。】


    盛宁倒是反应良好,【因为早就已经猜到了结果,所以才能做出更好的应对办法。】


    周围的人一直觉得盛宁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但其实不是。


    她只是没有畏惧而已。


    不害怕任何人的背叛,所以可以一直地向前走下去。


    【宿主早就已经料到了吗?】系统一边抽泣一边发出疑问。


    可这样有些太悲观了。


    在系统的视角里,无论陈淑容还是王宏杨,还有男主沈恪,他们都和宿主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系统:【说不定他们都不会背叛宿主。】


    盛宁的态度很无所谓:【那就继续看着吧,看后面怎么发展。】


    她甚至还为了逗系统开心,主动说:【要不要打个赌?】


    系统:【那赌注是什么?】


    盛宁无所谓,让系统自己提。


    系统这才终于来了精神,它说:【如果我赢了,那宿主宝宝以后就不许做这样的事了!】


    盛宁:【输了呢?】


    系统:【如果我输了,我以后就无条件听宿主宝宝的话!】


    说完,系统偷偷嘿嘿地笑了一声。


    其实无论输赢,它都会听盛宁的话。


    所以这个赌,它稳赚不赔。


    盛宁怎么可能不知道系统的这点小心思。


    盛宁的心软了软,答应了。


    车上,小彩狸大概也感受到了盛宁糟糕的情绪,在不停地用头顶她的手。


    盛宁和系统说完话回神,也垂眸摸了摸它。


    旁边,沈恪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然后默默地收回视线。


    果然,她只会对这种傻乎乎的小东西心软。


    而他不在此列-


    英语听力被打断的这一严重事件,被学校高度重视。


    第三天考试结束,所有的涉事人员就被叫了家长。


    同时校方也梳理明白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首先


    依誮,王宏杨新歌写出来之后,就一直暗戳戳地想搞一件大事,于是瞄准了英语听力考试时的广播。


    在英语考试的当天。


    王宏杨伙同他集结的粉丝,先是引开广播室的老师,然后王宏杨再抱着吉他冲进广播室,将门反锁,扰乱英语考试的听力部分。


    但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因为还有另一个主谋,就是盛宁。


    她在其中扮演着幕后大佬的角色,想借这个机会给王宏杨一个教训,好让他以后乖乖地听自己的话。


    于是指使毛莎策反王宏杨的粉丝,让他们缩短拖住老师的时间,并且在老师破门的时候,帮助老师,给老师提供重要的破门道具。


    在关键的时刻打断王宏杨的计划,让他期望落空


    两个事件联合起来,构成了这么一场闹剧-


    温崇俊把毛莎叫到办公室,专门谈话。


    “人家别人都招了。”温崇俊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就硬是死不承认呢?!”???


    毛莎都快被气笑了。


    她说:“他们说的都不对!我怎么承认?”


    毛莎还是不理解。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幕后策划的那个人,怎么到头来,幕后大佬成盛宁了。


    毛莎不服:“凭什么我在里面就是一个小喽啰,盛宁她就是幕后大佬?”


    “而且还让我给她做事?!”毛莎翻了个白眼嗤笑,然后大声反驳,“怎么可能!!”


    温崇俊:“可他们的供词都说得通,就你这说不通。”


    “那是他们撒谎!!”


    毛莎声音超级大的反驳,非常的愤怒。


    她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他们撒谎都统一撒谎,还不跟她通气。


    “你还不明白吗主任!”毛莎特别认真地跟温崇俊说,“他们都联合起来骗你!就我说的话最真。”


    “你真?”


    温崇俊对此持怀疑态度。


    沟通半天都沟通不了。


    于是温崇俊换了个问法,“那你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样。”


    毛莎:“我没有被盛宁指使,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让他们引开老师的是我,让他们提供开门工具的也是我,我还让他们栽赃盛宁,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毛莎烦躁地在办公室转圈,把头发抓的乱糟糟的:“我也想不明白,盛宁她为什么要自己承认!”


    “还有!我明明让他们多拖住老师一会儿,等王宏杨唱完歌再回抓他,可结果一开始老师就回来了。”


    毛莎想的脑子都炸了。


    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温崇俊一副‘我看你继续编’的表情。


    毛莎:……


    她的脸沉下来。


    然后突然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我知道了。”毛莎说,“后面这件事,我参与了一部分,盛宁也参与了一部分。”


    她没有做的那部分,就是盛宁做的那部分。


    但是毛莎的话,温崇俊一个字也不不信。


    他很费解:“给盛宁干活很丢人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她并列呢?”


    法律上还分个主犯和从犯。


    温崇俊从来没见过从犯非要上赶着说自己是主犯的。


    “哈,笑话!”


    毛莎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叉着腰说,“给盛宁干活仅仅是丢人那么简单吗?不!那简直就是耻辱!天大的耻辱!”


    温崇俊:……


    这话好像把他也骂进去了。


    因为某种意义上,温崇俊也为盛宁做过事。


    “行了行了。”温崇俊破防,“你先闭嘴吧。”-


    学校老师不是侦探。


    他们才不管其中的这些弯弯绕绕,直接少数服从多数,驳回了毛莎的口供。


    然后下一步就是全校通告,再加上处分和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做检讨。


    不过温崇俊很聪明地没让盛宁上台。


    因为他担心盛宁上去做个检讨,再口出什么狂言,让整个学校的学生都躁动一下。


    可检讨还是要做的。


    周一升国旗的时候,温崇俊特地检查了盛宁的检讨书。


    发现她竟然真的好好的写了。


    而且态度诚恳,文笔尚佳。


    温崇俊疑惑:“这检讨真是你自己写的?”


    “沈恪帮我写的。”


    盛宁似笑非笑地回,“你是不是就想听这个回答?”


    温崇俊脸刷地严肃起来,把检讨书递回去,说,“不要跟老师开玩笑。”


    盛宁收回检讨书,无奈。


    她说的都是实话。


    这检讨书就是沈恪写的,她连誊抄一遍都没有。


    看盛宁这么平静,这么乖巧。


    温崇俊反而心里没底了。


    俗话说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盛宁她是那种听话接受安排的性格吗?


    那必然不是啊!


    所以温崇俊怀疑她后面要搞个大的。


    “你跟我透个底。”


    温崇俊压低声音,问,“说实话,下一步你到底打算干什么?过不过分?”


    “啊。”盛宁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停住了,反问,“主任,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受伤。


    温崇俊:……


    他直起身跟盛宁拉开距离,拒绝道:“当我没问,行了吧。”


    盛宁真的难搞。


    是一点油盐都不进啊。


    温崇俊的那些同事,全都把和盛宁打交道的事推给他。


    让温崇俊一想就头痛。


    “我不搞事。”盛宁继续说实话,“而且,这次搞的事还不算大吗?”


    那确实也是。


    都载入史册了。


    温崇俊没问出关键的信息,泄气地转身走了。


    盛宁单独站在阴凉处,感受着空气中炎热的温度,微微阖着眼。


    王宏杨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


    他想跟盛宁说话。


    结果盛宁看到他,烦躁地吐出一个字:“滚。”


    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


    于是王宏杨瑟缩了一下,抱着自己的检讨书又默默离开了。


    系统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没说话。


    这次周一的国旗下异常的漫长。


    因为他们都需要去上面一个个公开念检讨书。


    最后好不容易解散。


    盛宁站在主席台的旁边,周围熙熙攘攘地经过了许多的学生。


    段仪紧赶慢赶地走过来,给她撑起遮阳伞,说:“大小姐,我们回教室吧。”


    “嗯。”


    两人一起乘在同一个伞下。


    盛宁一开始策划坑王宏杨的时候,就没有避着段仪。


    所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除了陈淑容之外,就段仪最清楚。


    她还是不理解:“大小姐你为什么一定把自己给暴露了?”


    段仪也是个喜欢自说自话的,她继续说:“现在全校都在讨论这件事,你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你的,可过分了!”


    “他们还说你……说你……”


    段仪停顿了两次都说不出口,最后生气道,“反正都是一些恶意揣测!”


    盛宁却说:“我都知道。”


    “别担心。”盛宁安慰,“我早就料到了。”


    “啊?”段仪惊讶,“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呀,大小姐?”


    盛宁不置可否。


    “那接下来怎么办?”


    盛宁:“别管,再继续发酵发酵。”


    “哦,好吧。”


    段仪很亲密地跟盛宁胳膊贴着胳膊,撒娇说,“反正我从头到尾都只挺大小姐一个。”


    盛宁没说话,但亲昵地拍了拍段仪的手背。


    导致段仪更加变本加厉地撒娇。


    扭来扭去的,伞都撑不稳了。


    在她们的身后。


    沈恪站在原地,握着遮阳伞的手在不断收紧,默默地看着他们走远。


    他的眼睫垂下,看不出眼底的具体情绪。


    周围都是向前的人流,学生们都只好绕开他,再在前面合拢。


    逐渐挡住了盛宁的身影。


    第44章


    周一早上他们集体检讨过后,整个宁明高中都在讨论这件事。


    王宏杨想搞大事的心愿没完成,却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丢了个大人。


    王宏杨也因此变乖了不少。


    天天按时上课,只是话变少了,人也没有之前开朗。


    好在前段时间,他受了足够多


    依譁


    的打击,锻炼出了强大的抗压能力。


    否则换个稍微内心脆弱一点的,可能直接就上天台了-


    随着考试成绩的出炉,英语听力事件的第一个受害者也逐渐浮出水面。


    那就是陈淑容的学习小组。


    英语听力的全部分数是30分,占整张英语听力试卷的20%。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这些学霸,一般不会在这上面丢很多的分数。


    可现在特殊情况来了。


    等这场闹剧结束,听力已经进行到一半。


    就算尽力补救,也只能抢救回后面的十几分,前面的全靠乱填。


    满分150分的英语,要达到85%的水平,他们的平均分就是127.5分。


    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只有22.5的丢分空间。


    从考试结束开始,整个小组一片愁云惨淡。


    “现在分数出来了。”


    陈淑容站在最前面,声音很稳定,“大家把自己的分数报一下,我们自己提前算一算。”


    陈淑容,“就从左手边第一个开始吧。”


    “127。”


    “121。”


    “114。”


    “130。”


    每一个低于127分的声音出现时,他们的心里就突地一下。


    最后所有的人都爆出了自己的分数。


    陈淑容低头计算平均分。


    最后陈淑容盯着纸上的一个数字陷入沉默。


    旁边心急的同学凑上来看。


    125。


    “多少啊?我看看。”


    其他的人都凑上来,看到数字之后,也全都沉默了。


    “是不是算错了?”


    有个不信邪的又拖过来继续算。


    “别算了。”旁边另一个人说,“就算平均分到了128也没用,还有盛宁呢。”


    这话直接点醒了大家。


    盛宁上次英语考试的成绩,将将只到及格线。


    下面重新算的那个人也苦恼的挠了挠头,“就是125分。”


    “咱们怎么办?”


    有人灰暗道,“前面那么困难咱们都没解散,结果最后就因为这个?”


    “要不去求求情吧,这事要放高考都能重考呢,说法肯定站得住脚。”


    “可学校早就看咱们不顺眼了。”


    下面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而陈淑容站在最前面,一直沉默着。


    从前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直都是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等待着安排的那个人。


    无论什么结果,她都被动接受着。


    但现在不行了。


    “这事我负主要责任。”


    陈淑容主动道歉,“我考虑的不够全面,才导致现在这个结果。”


    当初盛宁要她去做事,她就毫不犹豫地去做了,根本没有想到学习小组会因此受到波及。


    这是她自己的问题。


    而且这一次她不能站在人群的最后了。


    “我去想办法。”陈淑容说,“这次我也一定会保住我们的学习小组的。”


    大家都沉默点头。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下来,陈淑容用一节课的时间,在纸张上模拟了和领导谈话时,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对话。


    她用力记住纸上的这些,然后鼓起勇气站在温崇俊的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没反应。


    她又敲了敲门。


    还是没反应。


    “在我办公室门口干嘛呢?”


    温崇俊从别的地方回来。


    因为平时陈淑容太透明了,还总是低着头。


    而温崇俊一个年级主任,每天要接触应对的学生数以百计。


    所以温崇俊根本就没认出陈淑容来。


    他看着陈淑容紧张的表情,问:“犯错啦?”


    “犯错了去找你们老师自首。”温崇俊不耐烦地打发她,“我这正忙,现在帮不了你。”


    不过到底是老师,他还是很耐心地劝了句:“你也别太紧张,犯了错顶多批评你两句,不至于这个表情啊。”


    陈淑容愕然抬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我什么表情?”


    温崇俊有些无奈,但还是回了:“一脸天要塌了的表情。”


    然后他不再跟陈淑容废话下去,直接打开门进去了。


    “主任!”陈淑容喊。


    可是回应她的却是直接被关上的房门。


    陈淑容泄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攥在手心的小抄。


    出师未捷身先死,一个字也没用上。


    失落的陈淑容走进厕所,对着镜子看自己,准备研究一下什么叫天塌了的表情。


    镜子里的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肩膀瘦瘦平平的,眼睛略有神采,但嘴唇有些干,看起来没多少血色。


    表情看起来有些发愁。


    虽然和从前相比已经好多了。


    可从今天温崇俊的回答来看,她还是不够好。


    陈淑容看着镜子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和学习小组相关的讨论声。


    “我们班那学神,都主动回来上课了,我看他们应该是离解散不远了。”


    “唉,那还怪可惜的,都努力这么久了,说解散就解散。”


    “谁让他们摊上盛宁这么个凶神?这家伙,为了给王宏杨一个教训,直接把学习小组给献祭了。”


    “盛宁对学习小组又没有归属感,而且她也用不到,这么做不是很正常吗?”


    两人讨论的起劲。


    却突然感觉后背毛毛的。


    抬头一看,发现陈淑容正透过镜子看着她们。


    “你谁啊,干嘛这么看着我?”


    旁边的那个人小声提醒,“这是一班陈淑容,咱别说了。”


    “我也没说错。”那人直截了当地说,“盛宁她分明就不在意你们的死活,她只顾自己威风了。”


    然后还跟陈淑容提议:“其实你只要把责任都推到盛宁的身上,不仅能保下你们那个小组,还能趁这个机会把盛宁给踢出去。”


    这位也是个吃瓜第一线,掌握所有的一手消息。


    她真诚地向陈淑容提议,并说:“这样做你们正好还少一个累赘,也能拿更多的精力放到竞赛上。”


    而陈淑容只是看着她。


    硬生生把人给盯心虚了:“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陈淑容问:“这话你从哪听来的?”


    “这还要听说吗?全校都在八卦你们呢,基本上都这么说。”


    同伴看陈淑容表情阴沉沉的,赶紧拉着朋友去上厕所,不让她再继续跟陈淑容说下去。


    陈淑容从厕所出来。


    此时还是课间,外面闲聊休息的学生很多。


    陈淑容随便往人多的地方走了走。


    于是听到了更多关于盛宁的讨论-


    而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当然少不了毛莎的功劳。


    她好不容易抓到盛宁的一点不是,而且事情发生的又这么轰动,肯定要传的全学校都知道。


    只不过她和她的同伙有一点分歧。


    “现在你们又乖乖听话了?”毛莎把所有同伙聚集在一起训斥,“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有人回答:“这不挺好的嘛。”


    还有人说:“收了你的钱,应该的。”


    “那为什么录口供的时候,全都说是盛宁指使的?”毛莎想想就生气,“你们明明就是我指使的!”


    对面:“都说是你记错了。”


    直到现在,他们的口径都相当的一致。


    一口咬定盛宁就是幕后黑手。


    以至于毛莎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记忆出错了?难道她真的被盛宁指使了?


    但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毛莎就怄地恨不得


    YH


    捶自己两拳。


    因此她很快地清醒过来。


    继续坚定地相信自己的记忆一定没错。


    有问题的绝对是他们。


    “其实没有差别啦。”其中有一个人安慰说,“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毛莎咬牙:“不一样。”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你们好好想。”毛莎试图让对面理解,“小捣蛋鬼调皮捣蛋的时候,他一般都希望看到什么?”


    “看到一片狼藉?”


    “当然不是了。”毛莎抬高声音,说,“他想看到的是别人抓狂的表情,想看到别人崩溃,生气,愤怒!”


    毛莎再次举例,“你想想,如果你是那个捣蛋鬼,在干坏事的时候,旁边的大人不仅不着急生气,还笑眯眯地在旁边鼓励,夸你真棒……”


    越说越带入,然后毛莎就越是火大。


    她咬着牙说:“这简直就是……耻辱!”


    “……”


    “好像有道理哈。”


    然后对面又虚心求教,“可被捣蛋的对象不是王宏杨吗?我看他好像挺崩溃的啊。”


    毛莎不屑道:“切,王宏杨算什么?王宏杨他就是个炮灰,神仙打架的那个炮灰,懂吗?”


    她很大言不惭地把自己和盛宁并列,称为神仙。


    然后毛莎刚说完,对面就示意让她转头。


    毛莎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顿了下。


    又回头看了眼。


    僵住了。


    是王宏杨……


    王宏杨一直觉得对毛莎他们很愧疚。


    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毛莎他们被记了个大过。


    所以听说他们聚在一块商量事情,所以也主动找过来,想跟他们当面道歉。


    并且决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主动承担。


    结果刚一过来,就听到毛莎说他就是个炮灰。


    而且看其他人的表情,他们好像全部都知情。


    ……原来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毛莎着急地对王宏杨说:“你听我解释!”


    王宏杨脸色灰败。


    他最近受到的打击一个接着一个,现在已经露不出任何的表情了。


    “没事,不用解释。”


    王宏杨向他们说了他来的目的。


    然后说,“你们没有被我牵连,挺好的,这样我也不愧疚了。”


    第45章


    王宏杨说完话,就直接转身离开。


    “你们!”


    毛莎指着他们,咬牙恨铁不成钢:“你们怎么不提前提醒我。”


    被指责的人很无辜:“刚刚我们使眼色了,你没看到。”


    刚才毛莎被自己捣蛋鬼的脑补气的不轻,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提示。


    懒得跟他们掰扯,毛莎慌忙地去追王宏杨。


    “王宏杨你等等,你听我解释。”毛莎追上他。


    然后她一口气直接说了,“是,我是利用你对付了盛宁,但是我之前帮了你那么多,不能不作数吧?”


    她倒是利用的理直气壮。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毛莎又解释:“而且我这次也没有完全利用你,至少有一部分,我真心的在帮你。”


    “我已经嘱咐让他们拖住老师了,我让他们等你唱完整首歌再回来,可他们没听我的!”


    “所以这事真不赖我,是盛宁她不让你唱的,不是我,你能明白吗。”


    从前都是王宏杨对着毛莎侃侃而谈。


    而毛莎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随意回答应付着王宏杨。


    今天第一次,毛莎这么掏心掏肺地跟王宏杨讲心里话。


    “如果事情是我做的,我认,可这事确实不是我,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


    王宏杨在对面一直安静地听着。


    等到毛莎说完。


    他点了下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


    然后转身继续往回走。


    “不是?你就这个反应吗?”毛莎觉得很不对劲,追上去问,“你不会想不开吧?你想开点。”


    王宏杨:“没有,我想的挺明白的。”


    而且刚才毛莎的话,他也听明白了。


    毛莎帮了他,又利用了他,最后事情弄巧成拙,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看毛莎是真的担心。


    王宏杨叹了口气,只好把事情说明白一点:“你刚刚这么一解释,说实话我松了口气。”


    王宏杨:“我也知道我没用,可你不但没有嫌弃,还真的想帮我。凭这一点,就够了。”


    王宏杨表达了他的态度。


    并且没有责怪毛莎。


    可毛莎却更不放心了。


    她嘟囔着说:“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有变化很正常。”王宏杨觉得自己此时冷静的可怕。


    他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命运,我注定了在高中时代寂寂无名。”


    毛莎欲言又止,想说让他看开点。


    却见王宏杨45度仰望天空,目光幽深,惆怅地说,“看来只有等到上大学的时候,我才能凭借自己的才华一举爆红,成为当红的歌星。”


    毛莎:……


    很好,不担心了。


    还是以前的那个精神状态。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自信。


    毛莎在心里吐槽。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毛莎不忍心再说一些打击王宏杨的话,所以只好闭嘴微笑点头。


    主打一个你开心就好。


    最后和王宏杨分别的时候,她还不忘给王宏杨上眼药:“那就说好了,不能记恨我,如果你非要记恨人,那就去记恨盛宁去。”


    王宏杨点点头表示知道。


    毛莎才放下心,回去继续给盛宁搞事情-


    系统将这一切都汇报给了盛宁。


    盛宁对此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甚至还夸赞:【不错。】


    【哪里不错了!】


    系统急的团团转,【他们怎么都不表态呀!也不去维护你。】


    盛宁被傻白甜系统的话逗笑了。


    【宝宝,你也太天真了。】盛宁说,【怎么会有受害者去维护加害者?】


    他们现在的窘境,全部都是盛宁一手造成的。


    她狠狠地坑了他们一把。


    系统却要他们去不计前嫌的维护她?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先例。


    陈淑容和王宏杨一样。


    在意识到自己也被坑了后,陈淑容很主动地过来找盛宁说话。


    可她连盛宁的跟前都没走到,就被段仪给带走了。


    段仪说:“你别过去了,大小姐现在不想见你。”


    陈淑容疑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段仪说,“大小姐这么做,应该有她这么做的道理吧。”


    于是陈淑容就只好离开。


    【继续等吧。】盛宁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对系统说,【故事主线正在回到它原本的位置。】


    一开始系统绑定盛宁,它的嘴里念叨的全是故事主线。


    可现在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


    成了盛宁在心心念念着故事主线。


    系统欲哭无泪地问道:【宿主是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提前想好了怎么把故事线给扳回来?】


    【当然不是。】然后盛宁反问,【我是那么善良的人吗?】


    系统疑惑:【那为什么?】


    【为你。】


    盛宁她干好事一直都喜欢留名。


    既然系统问出来,盛宁就不会藏着掖着。


    盛宁说:【故事线怎么样对我来说无所谓,可既然我叫你一声宝宝,那你就是我罩的。】


    本来她是一个内心很冷很硬的人。


    无论什么都阻挡不了她。


    可突然有一天,系统竟然提出要盛宁叫它宝宝。


    于是羁绊产生,盛宁就不能只顾着自己。


    系统的任务,她也自然会帮助它完成。


    【哇呜呜呜呜宿主。】


    系统非常感动,仰着头放声大哭,【你怎么这么好呀。】


    系统自己以为,它偷偷地查看自己的小金库,偷偷地计划以后拯救宿主的结局,就已经是个很好很仗义的统了。


    可今天听到盛宁这么说。


    它才发觉自己对盛宁付出的,不足盛宁对它的万分之一。


    它的宿主从不说爱这个字。


    弋


    可却让系统觉得,自己时时刻刻地被宠爱着。


    现在又向它坦白遵守故事线的原因。


    【呜呜呜嗝呜呜呜。】系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宿主对我这么好,我们停下吧好吗?不要再让他们伤害你了。】


    一想到今天盛宁的这份委屈是为它而受。


    系统就更难受了。


    【已经停不下了。】


    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没有可以回头的余地。


    和系统的情绪化不同,盛宁一直都很镇定。


    她的语气甚至充满着兴味盎然的期待:【而且我也很好奇,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看样子好像准备看一场大戏。


    系统擦掉自己早就连成串的泪水。


    努力冷静下来。


    它不由自主地开始祈祷,祈祷他们不会背叛她。


    不过幸好,这段时间,段仪一直跟在盛宁的身边。


    而且从始至终地向着盛宁。


    于是显而易见的,段仪也被孤立了。


    她们再偷偷聊天的时候,也不会带上段仪。


    消息的来源被切断。


    段仪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气得不轻。


    于是她找到了麹翊岚,问他:“你现在还是不是宁门了?”


    “当然是!”麹翊岚回答的毫不犹豫。


    段仪,“那给我说说,你们最近都偷摸干什么呢?”


    全班都背着她狗狗祟祟地搞东西,当她看不见是吧?


    “这个保密。”麹翊岚依旧回答的毫不犹豫。


    段仪亮出拳头:“小心我让你退出宁门!”


    “真不能说。”麹翊岚一脸为难。


    由于实在招架不住段仪的逼问,于是他只能很模糊的透露:“反正我们不干那忘恩负义的事,你就放心。”


    段仪纳闷了,“那你们都避着人干嘛?”


    “秘密。”


    麹翊岚的嘴堪比保密局,明明答案就在嘴边了,他却硬生生地憋回去。


    实在忍不住,于是就又蹦出几个字:“等明天吧。”


    明天就能知道了。


    于是段仪一头雾水地来,又一头雾水地回去了。


    “大小姐。”段仪凑过去给她汇报情况,“他们好像明天有新动作。”


    盛宁很淡定地回:“那就等。”


    和段仪的忧心忡忡对比,盛宁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期待-


    盛宁最近除了段仪,和谁都懒得交流。


    陈淑容和王宏杨还好,赶过一次之后就乖了,不再往盛宁的眼前凑。


    难搞的是沈恪。


    每天早晚见面,沈恪屡屡欲言又止。


    盛宁看着实在难受,于是主动说:“玩个游戏怎么样?”


    沈恪精神一振,“什么游戏?”


    “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之间互不说话,谁先说话谁就是狗。”


    沈恪想说什么,却被盛宁打断。


    盛宁:“好了,现在游戏开始。”


    ……


    她怎么开始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沈恪沉默着闭上了嘴。


    该说不说,虽然幼稚,但挺管用的。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


    舆论持续发酵。


    并且在毛莎的不懈努力之下,有关盛宁的恶评喧嚣尘上。


    相比昨天,高二(一)班内的氛围异常浮躁。


    明显全都在等着什么。


    甚至段仪还听人抱怨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然后旁边立刻有人阻止。


    那人自觉失言,害怕地捂住嘴看向盛宁的方向,明显是针对这盛宁来的。


    而盛宁从始至终都伏在桌面上闭目养神。


    对外界发生的事没有任何知觉。


    一直到上午的最后一个课间。


    麹翊岚兴奋地抱着一个大塑料袋跑进教室,说:“来了来了,终于都弄好了。”


    然后大家都像约定好的一样拥过去。


    班长还在旁边小声提醒:“大家不要抢啊,每个人都有,还有很多富余的。”


    盛宁在教室后面闭目养神。


    他们就在讲台那分发东西,而且非常默契地没有叫喊和拥挤,又沉默又井然有序。


    段仪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却发现他们拿的东西是一个红色的小徽章。


    随后,班长直接给段仪递过来一个,“喏,你的。”


    段仪接过来,“这什么啊?”


    她仔细地低头看。


    徽章是方形的,红黄配色,中间是一个大写的N,圆乎乎的形状有点类似麦当劳的M标志。


    然后在N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猫爪印。


    N和猫爪印是黄色,其他的位置则都是红色。


    段仪懵了一会儿,抬头看班长,却发现班长已经把徽章别在自己的校服上了。


    周围的别人也是。


    拿到手之后就直接都戴上了。


    蓝白色的校服,戴着个红色的徽章,简直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段仪:“……怎么感觉你们有点邪乎呢?”


    “住嘴!”班长认真地说了一个冷笑话,“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段仪:……?


    看段仪是真懵。


    班长也很费解,低头提着胸口的徽章观察,疑问说:“难道很难理解吗?”


    “别打哑谜了!”段仪耐心耗尽,“你们这搞的是什么东西?”


    “宁门啊。”


    班长笑眯眯地说,“这是我们做的宁门信徒的周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可幽默了?


    段仪为班长可怜的幽默细胞默哀几秒。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眼睛蹭地睁大,“你是说你们都加入宁门!成为宁门信徒?!”


    班长耸了耸肩膀,说:“显而易见。”


    第46章


    一转眼的时间,全班都戴上了宁门徽章。


    段仪感动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好啊。”


    一说话段仪就有点憋不住了,她忍不住地说,“我以为你们要背叛大小姐呢。”


    说到以前伤心的地方,段仪直接仰头放声大哭。


    “诶,别,你小声点!”


    班长伸手比划了半天,想捂她的嘴。


    但是碍于男女性别差异,他到底没下的去手。


    班长急的整个人都绷紧了,咬牙提醒,“你别给大小姐吵醒了。”


    是,盛宁还在教室的后面睡觉呢。


    段仪安静了。


    她擦掉脸上的滚滚热泪,又埋怨:“这种事情你们还保密,弄得一惊一乍的,担心死我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祭司。”班长义正言辞地说,“怎么能怀疑我们对大小姐的忠心呢?”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更何况他们又哪里只是又吃又拿?


    想当初他们只是向大小姐提了一嘴。


    大小姐直接就让他们自己决定新校服的款式。


    让他们整个高二(一)班都狠狠地风光了一把。


    “大小姐把咱们放心上。”


    “我们当然也要把大小姐。”班长哐哐拍自己胸口两下,“放这!”


    “哎呀。”


    段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后她给班长比了个大拇指:“好样的!”


    班长:“必须的!”-


    从这之后,所有高二(一)班的同学,都开始戴着徽章招摇过市。


    凡是有人问,就大大方方地跟人解释这代表着什么。


    在盛宁口碑下降,被全校议论的时候。


    高二(一)班的人,没有一个人主动声援,站出来发表一些慷慨激昂的话。


    而是直接这么身体力行地,向全校人展示着自己的立场。


    这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校。


    学校的领导班子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甚至在周会上,一起讨论这件事。


    校长在上面做总结性的讲话:


    “咱们学校的铭牌制度,这都推行多久了,一直都是阻碍重重。学生们呢,表面上顺从,实际上只是碍于学校的规定,根本不是自愿的。”


    “可他们高二(一)班呢,戴徽章全是自愿,而且甚至是自发组织!”


    “在座的各位!包括我自己,都要好好反省。为什


    YH


    么咱们的公信力比不上区区一个学生,还是一个目前名声不太好的学生。”


    下面一片沉默。


    温崇俊盯着他干净空白的笔记本,发呆。


    跟盛宁比?还区区一个学生……


    说句比较冒昧的话,校长他有些自视甚高了。


    虽然盛宁她只是一个人,但和学校相比较,一个抓学习一个抓人心,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最后不出意料,一直到散会,他们也没讨论出个具体的结果-


    谁先说话谁是小狗的把戏,沈恪陪盛宁玩了很多天。


    到现在,他们依旧是0交流。


    不过沈恪有预感,这小狗他指定得当一回。


    因为如果不主动认输话,这辈子他估计都得不到她的只言片语了。


    但是现在,盛宁明显不想被打扰。


    沈恪就只好贴心地陪着她把游戏玩下去。


    回到盛家。


    老爷子就坐在客厅的位置喝茶,见盛宁回来,就招手把她给叫过来。


    “盛宁啊,你在学校的事我都听说了。”


    老爷子的手指缓缓地点着膝盖,一副看透她的表情,说,“你就别硬撑了。”


    这是要看她的笑话。


    盛宁嗤笑了声,冷冷吐槽:“无聊。”


    “咱们盛家是个讲原则的人家。”他还是那副陈词滥调,很无情地说,“你自己惹出的事,别指望家里帮你。”


    盛宁本来就没指望过这个。


    “知道了。”盛宁随意地回,然后又把话锋还给老爷子,“晚上少喝点茶,小心半夜睡不着。”


    “小丫头还管起我来了。”


    盛宁没心情在这跟老爷子说废话,摆了摆手,就要往楼上走。


    老爷子不动如山。


    三秒后,他偷偷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盛宁真的要走。


    又过三秒。


    转头发现盛宁都已经要上楼了。


    “不是。”老爷子费解,“真不让我帮?”


    他反而还生气了,向盛宁质问:“求求我怎么了?你这个臭丫头!”


    盛宁一点也不吃亏地回:“就不求你这个臭老头。”


    话音一落。


    旁边家政手里的花瓶也应声而落。


    盛宁这个半道穿来的,对老爷子没有敬畏,所以什么都敢说。


    可其他人却不是。


    家政被盛宁这句吓得不轻。


    她看着脚边碎掉的花瓶不知所措。


    一时不知道是该捂耳朵,还是捂眼睛;是快点逃跑,还是去收地上的花瓶碎片。


    场面一时非常的尴尬。


    盛老爷子被叫臭老头,倒是没有当场爆炸。


    不过生气是肯定的。


    他冷哼一声,放狠话说:“你想多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帮。”


    “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办!”


    盛宁非常的无所谓,转身上楼。


    老爷子回正了身位,只给家政留了一个背影,看不出喜怒。


    不过老爷子应该很生气吧?


    毕竟那可是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对待的老爷子,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被叫臭老头……


    家政们的呼吸都放轻了。


    收拾碎片时候的动作更是异常的轻柔,争取悄无声息地给它处理好。


    等了一会儿。


    老爷子倾身按了下内线电话,说:“来几个人,把茶具给撤了。”


    “好的老爷子。”


    然后很快出来两个穿着家政制服的年轻人,轻手轻脚地开始收茶具。


    老爷子喜欢喝茶,茶叶和茶具都是最好的。


    随便磕坏哪一个他们都赔不起。


    紧接着,老爷子又说:“以后晚上不用摆。”


    他摩挲着一个挂在手腕上的同心扣,眉目舒展,没见一点被说臭老头的恼怒。


    让旁边屏声敛气的家政们,都觉得他情绪深不可测。


    老爷子继续吩咐:“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以后改喝汤。”


    “好的,我一会儿通知下去。”


    “顺便给盛宁那臭丫头也送一碗。”


    “好的。”


    态度成谜,可喝汤还不忘带上大小姐。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盛宁上楼直接去洗澡。


    然后十分安详地往床上一躺,感觉异常放松。


    故事的走向一直盛宁的掌控之中,而且甚至有一些意外之喜。


    高二(一)班今天力挺盛宁的行为属实让人惊讶。


    系统也觉得很不错。


    至少它的宿主不是孤军奋战,至少有人会维护它。


    系统和盛宁同时在心里安宁地喟叹了一声。


    【准备迎接下一段的剧情啦。】系统提议说,【宿主可以请假休息几天,不影响的。】


    自从开始进入剧情后,盛宁她就一直兢兢业业地去学校报到。


    从来没有一天缺席过。


    【不用了。】盛宁说。


    系统了解它的宿主。


    盛宁在能放松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系统疑惑:【怎么?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吗?】


    【没有,但我必须去。】


    在今天之前,盛宁可以肆无忌惮地请假离开。


    可今天之后,她就不行了。


    【我可以请假,那高二(一)班怎么办?】


    盛宁向系统解释,【他们违逆全校的舆论力挺我,我也应该跟他们站在一起,共同面对。】


    以前她一个人也就罢了。


    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无论后面的结果是什么,盛宁都不允许自己当逃兵。


    系统听到解释,立刻眼眶一红。


    盛宁她真的很好。


    这句话已经被系统说烂了。


    可系统却仍然觉得,这句话它可以从盛宁十八岁说到她八十岁-


    盛宁照常的上学上课。


    照常的态度嚣张。


    坐实了她在故事主线中凶恶的反派形象。


    另一边,毛莎也出了不少力。


    虽然高二(一)班力挺盛宁的这个行为,给盛宁的口碑带来一点点的翻盘。


    可很快又被毛莎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那就是:王宏杨和陈淑容,都没戴他们那个徽章。


    陈淑容那不知道什么情况,毕竟这人常年不在教室。


    但王宏杨,她熟啊。


    而且毛莎还获得了一个重要情报,那就是,徽章其实已经发放到了王宏杨的手上。


    可王宏杨却一直没戴。


    看看看看,这不是记恨这是什么?


    他要是不记恨盛宁,他干嘛不戴?


    于是毛莎抓紧机会,把这个事情给宣传了出去。


    毛莎她很高明。


    传出去的消息都是事实+猜测的组合。


    两相结合,显得愈发真实可信。


    等舆论发酵到一定的地步后,毛莎便戴着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高二(一)班的门口-


    王宏杨这边。


    自从毛莎将新的舆论发酵开后。


    高二一班所有同学,也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王宏杨的身上。


    平均每个课间,王宏杨都被不下十几个人密切地关注着。


    他们希望王宏杨戴上徽章。


    可他们毕竟不是受害者,不能站在王宏杨的角度感同身受。


    所以根本没有立场去劝说王宏杨,说让他不计前嫌别记恨大小姐这种话。


    他们就只好一直这么安静的关注着。


    班长作为领头人,义不容辞地去找王宏杨探口风。


    班长捏着自己胸前的徽章问:“你觉得它难看吗?”


    现在王宏杨特别的老实。


    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之外,就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心学习,而且一声不吭的。


    现在班长既然问了。


    王宏杨看了两秒,很中肯地评价:“还行。”


    还行你咋不戴?


    班长心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这句话。


    但是被他压下去了。


    紧接着,王宏杨捏着笔主动跟班长说:“我想跟大小姐谈谈,你能帮忙说下情吗?”


    从事情发生之后,盛宁就彻底的不理王宏杨了。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向班长求助。


    “这可不行啊!”班长直接被吓得挑起来。


    他解释:“大小姐都说了不见你,那就是不见,我可不敢忤逆大小姐的意思。”


    王宏杨:“那你就帮忙传个话。”


    “你这样就过分了啊。”


    班长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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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蹦出来个金句:“哥们把你揣兜里,你把哥们踹沟里呢怎么?”


    “好吧。”


    于是王宏杨又缩了回去,继续在座位上种蘑菇。


    沟通失败。


    班长挫败地走了。


    眼看着外面的舆论风波越来越大,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可高二(一)班这边对王宏杨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毛莎眼看时机成熟了。


    于是她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高二(一)班的教室。


    “王宏杨。”毛莎站在讲台上叫他。


    把梦游中的王宏杨给叫醒了,他抬头,懵懵地:“怎么了?”


    毛莎:“你就别掩饰了,你不戴宁门徽章的事我都听说了。”


    此时的毛莎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一副拯救王宏杨于水火的姿态。


    将众人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了过来。


    毛莎对这个结果很得意。


    她挑了挑眉,跟王宏杨说:“没关系,以后你就跟我混,我罩着你。”


    全体高二(一)班的同学,胸口带着宁门的徽章,看向毛莎的表情都不太善良。


    这简直是当着他们的面挖墙脚。


    太过分了。


    而毛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对了,你是不是还欠着盛宁几万块钱呢?我帮你还好了,这样你就不用被她指使了。”


    毛莎自顾自地说:“还有吉他,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我可以送你一个十万块钱的吉他。”


    十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虽然和大小姐的二十万差了一点,可对他们普通的学生来说,那也是相当的一笔巨款啊。


    毛莎说到这有些肉疼。


    她干这事都瞒着她爸妈呢。


    前面雇人花了她不少的零花钱,现在要给王宏杨买吉他,她还得偷偷地卖掉两个包才能凑够。


    不过花钱挣脸面,不亏。


    “怎么样?”毛莎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宏杨,说,“摆脱盛宁控制的办法就这么一个,路我都给你铺好了,你只要站上去就行。”


    而且他们相熟。


    王宏杨应该知道,以她的性格,她是不会亏待他的。


    周围人默默攥紧了拳头。


    真的很想把这个猫砂给赶出他们教室。


    还有王宏杨,你可争气点啊。


    这要是答应了,不止背叛了他们高二(一)班,让他们在全校人面前抬不起头。


    更意味着,大小姐在这场舆论战中输了。


    从此她就会彻底地被打下神坛,被钉在伤害别人的耻辱柱上。


    班长咬牙,小声着急地说:“保持中立也行啊!”


    麹翊岚也暗暗祈祷:“千万别站队,只要不站队咱们还有喘息的空间!”


    这一场好戏,盛宁很早就等着了。


    她很随意地坐在椅背上,等着看自己大势已去的这一瞬间。


    然后在万众瞩目中,王宏杨缓缓站起来。


    他低着头,站到了毛莎的面前。


    毛莎眼底迸射出亮光,但表面仍旧维持着高傲淡定的姿态。


    迫切的语气暴露了她:“怎么样?是不是同意了。”


    王宏杨声音也低低的:“这事,我得问大小姐。”


    毛莎错愕:“问她干嘛?”


    而且有这样的吗?


    背叛人家之前还去问问:我背叛你,你同不同意?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王宏杨低着头,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因为大小姐说了,她让我干什么我才能干什么。”


    …………


    毛莎无语。


    请问呢?


    都已经要闹掰了,需要这么严格遵守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王宏杨这么死板。


    等等,不对!


    毛莎错愕地看向王宏杨:“你,你你你不打算背叛盛宁?”


    “当然不。”


    王宏杨低着头叹了口气,然后才抬头看向毛莎。


    从他抬头开始,从前那个打不死打不倒,异常顽强的王宏杨才终于活了。


    和毛莎相处这么久的时间,王宏杨也相对了解毛莎的为人。


    可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王宏杨很无奈:“我知道你一直想压大小姐一头,但是你能不能提前找我问问,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背叛大小姐了?”


    “而且你还搞这么大的阵仗。”王宏杨四顾地环视一周,很替毛莎无奈,“你看你,现在丢大人了吧?”


    毛莎:……


    还反过头教育起她来了?


    毛莎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魔幻。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计划在走,可怎么总是到了最后关头,就给她劈叉到另一边呢?


    毛莎甚至怀疑这个世界有BUG。


    她继续探求:“那你都不准备背叛盛宁,为什么不戴徽章?”


    直接问到了关键性的问题上。


    王宏杨很不屑地撇嘴,说:“因为他们都不是真宁门。”


    ……??!!


    这人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么像骂人呢?


    他们哪里不宁门了?


    班长甚至生气地都要冲过来质问他,却被周围的同学拉住。


    班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咯!”


    “我说的就是实话!”


    王宏杨虽然平时变乖了,可到了关键的时刻,却还是原来那油盐不进的死倔样。


    他一直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王宏杨:“大小姐都说了,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余她没说的,不允许自作主张。”


    王宏杨指责:“你们弄这个什么徽章,经过大小姐同意了吗?她允许你们这么做了吗?”


    “未经允许擅自做主,就是不忠!”


    ……竟然有一定的道理。


    大家成功被王宏杨的思路带跑偏了。


    然后班长反应过来,声音惊喜:“所以你不戴徽章,是因为没听到大小姐的允许?”


    王宏杨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


    “那你找大小姐谈话,想说什么?”


    王宏杨:“当然是道歉和请求下一步指示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以为要去当面控诉大小姐……


    班长轻咳一声。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以。”班长竖起大拇指表示肯定,他说,“你这样的,根本用不着戴徽章。”


    “因为你整个人!”


    班长用夸张的姿势冲王宏杨比划,然后锲而不舍地说他相当垃圾的金句:“都红的不能再红,宁的不能再宁!”


    “宁门!”班长用拳头砸了两下自己的胸口,指向王宏杨,“你最宁!”


    ……


    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盛宁用手抵着额头,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痛苦和无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们是一群正常人吗?怎么脑回路都这么奇葩?


    现在好了,故事主线彻底歪掉。


    这边盛宁正愁呢,却听系统却在很开心地拍手:【好耶,王宏杨没有背叛宿主,他太棒了!!】


    第47章


    班长哥俩好地去挎住王宏杨的肩膀,跟他一起面对着毛莎。


    “还站那干什么呢?”班长高傲地扬起下巴,“要我们请你出去啊?”


    这么一遭走下来,毛莎身上的嚣张气焰,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最后失败竟然失败在王宏杨这奇葩的脑回路上面。


    毛莎不甘地死死咬着牙,垂下的拳头也攥的死紧。


    可却完全无能为力。


    “盛宁他都那么害你了,你怎么还那么忠心耿耿?”


    毛莎做最后的挣扎,吐槽,“你被欺负有瘾是不是?”


    “不是。”


    王宏杨把班长的胳膊扔下去,跟毛莎说:“因为如果没有大小姐,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也更不可能发生这么多的事儿了。”


    王宏杨和毛莎交情匪浅,所以说的也全部都是真心话。


    “其实咱俩差不多,我这个人也挺虚荣的,不然我也不会攒钱去买一双奢侈品的鞋穿。”


    “我就是想让别人看见我,但是又没那个能力,还自视甚高,要不是有大小姐总打击我,让我认清自己的能力,我可能就又走


    依誮


    错路了。”


    说的很煽情。


    可现在毛莎脑子里就只有无语。


    石锤了。


    早就说王宏杨脑回路不正常吧?


    盛宁欺负他,他还给感激上了。


    毛莎试图拉回王宏杨最后的神智:“你醒醒,盛宁她都那么算计你了,不仅害你吃大过,还毁了你的梦想!你不是一直都很希望搞一件大事的吗?盛宁她可是亲手给你扼杀了啊!”


    越说越激动,最后给毛莎急的脖子青筋都冒出来了。


    王宏杨不为所动,并且小声反驳:“大小姐——她这么做肯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


    ……还给盛宁辩解上了。


    毛莎就没见过像王宏杨这么轴的人。


    “行行行,我不管你了!”


    毛莎愤怒地给自己挽尊,“你就去给你那大小姐当牛做马去吧!最后被她坑的什么也不剩,别来找我哭!”


    王宏杨扭捏着小声反驳:“大小姐不会的。”


    ……


    毛莎深吸一口气,扔出最后一句话:“你没救了你!”


    然后异常愤怒地夺门而出。


    此时,上课的铃声响起来。


    教室外面看热闹的学生都踩着铃声往教室走。


    毛莎前脚离开高二(一)班,随即身后的教室里,就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震耳欲聋。


    甚至把上课铃的声音都盖过了。


    班长又十分自来熟地搂上了王宏杨的肩膀。


    “好样的!”班长呲着个大牙乐,说,“这就叫: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小子有悟性。”


    旁边有人大声嘲笑:“怪不得语文老师指着班长的鼻子骂,就这语文水平,鲁迅看了都摇头。”


    “哈哈哈哈班长的散装金句,我听一次笑一次。”


    “诶?王宏杨,班长跟你说过金句没?”


    王宏杨想起那个揣兜里和踹沟里,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了。”


    然后周围继续发出大声的爆笑,一起嘲笑班长。


    班长也不生气,笑着回怼说:“这都是我辛辛苦苦的背的,用用还不行了?”


    王宏杨站在班长的胳膊下,也被带入了他们的话题氛围之中。


    自从高一跟着沈恪搞小组后,王宏杨就从来没有融入过集体了。


    现在站在他们的中间,王宏杨也慢慢慢慢地重新露出了笑脸,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直到老师带着教案进教室。


    他们才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从始至终,盛宁都一直扶着额头。


    因为暂时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系统还在欢欣鼓舞:【宿主宿主,我赢了哦,我打赌打赢了哦。】


    【是是是,你赢了。】


    盛宁问,【那故事线怎么办?】


    【就……就这样呗。】系统有些心虚,【反正还在运转,就说明没有崩。】


    【意思是剧情还能进行?】盛宁觉得很离谱。


    【可以吧。】系统说话非常的模棱两可,它解释说,【反正宿主这里都好好完成任务啦,就算崩也是角色的原因,怪不到我们的头上。】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盛宁内心叹息。


    希望陈淑容撑住,可千万别给她掉链子-


    王宏杨中途反水的事情,让高二(一)班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把。


    而且这种极具反转的剧情,非常受观众们喜欢。


    于是根本都用不着高二(一)班自己宣传,就直接被同学们自发地传遍全校。


    现在情况清晰了。


    他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人家王宏杨都还唯盛宁马首是瞻呢,他们这些局外人能说什么?


    于是这场风波迅速平息。


    讨论这件事情的人也逐渐减少,即便是提到了,也只是提一句王宏杨脑回路奇葩。


    最后的受害者只剩下陈淑容和学习小组。


    以往成绩下来,学习小组的成绩单也会顺便给他们发一份。


    并且成绩单一发下来,他们的解散就成定局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温崇俊一直扣着他们的成绩单没给。


    把每个人的心都钓的七上八下的。


    不得已,陈淑容去找了沈恪求助。


    “盛宁呢?”沈恪问,“盛宁怎么说?”


    陈淑容:“大小姐不见我。”


    原来不止对他一个人这样。


    沈恪心理平衡了点。


    “老大,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陈淑容主动问,“难道就让小组断送在我的手上?”


    “不是有办法么?”


    沈恪看向她,眼底的情绪很深,不动声色地引导道,“学校里的流言,没传到你的耳朵里?”


    陈淑容立刻明白沈恪说的是什么。


    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盛宁的身上,再去好好求求情,说不定学校会留下他们。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陈淑容头低了下去,声音也小了很多:“我知道了。”


    沈恪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他刚才突然想到,盛宁突然搞一件这样的事,或许是在测算他们的真心。


    毕竟她曾经说过,她只接受真心,不喜欢裹挟着的顺从。


    在想明白之后,沈恪便顺着盛宁的意思,帮她推了一把。


    可陈淑容的头埋的太低了。


    沈恪根本观察不到她的表情,更猜不到她具体的想法。


    “那我先走了。”陈淑容蚊子哼哼一样地跟沈恪告别。


    沈恪神色如常地点头。


    背在身后的手却在慢慢攥紧。


    盛宁她真的挺疯的,这场测试也是真的刺激。


    她想看真心,可真心根本无法预料。


    这一次就连沈恪也拿不准。


    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陈淑容也能通过这场测试,不要背叛她-


    陈淑容回到学习小组。


    大家都围上来问:“怎么样?老大怎么说?”


    陈淑容摇摇头。


    这个时候的陈淑容,她突然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盛宁不见她,沈恪也没有提出正确的建议。


    没有人会帮她。


    “怎么办?”有人说,“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看着小组解散?”


    “不行啊,我爸妈给我找了专业的老师,几万块钱的补习费都给出去了。”


    “我也是,教室课本那些没什么好学的,要是不准备竞赛那多无聊啊。”


    “以后就再也抢不到食堂的糖醋小排了。”


    大家都是优等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整个活动室乱糟糟的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最后他们群策群力:


    “不然就休学搞竞赛?”


    “威胁学校也行,他们要解散咱们就转到别的学校去。”


    “集体请愿也可以试一试。”


    各种办法层出不穷。


    然后突然有一个声音说,“要不,直接把责任推给盛宁?以后直接一劳永逸了。”


    整个活动室突然就静了下来。


    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盛宁退出,以后他们就再也不用受到盛宁的钳制,也不用费力地去考那高到逆天的分数。


    也能拥有更大的自由。


    可就是因为这个,大家突然都沉默了。


    提出这个的同学也变得安静,坐回去垂眸不敢说话。


    ……


    寂静。


    没人说话。


    但是不断有人抓耳挠腮地不自在,想说话,又硬是憋回去。


    不过这事归根结底,确实是因为盛宁。


    乍一听好像没毛病。


    “……咱们投票表决?”有人试探地说。


    第48章


    在王宏杨表态之后。


    这次事件的唯一受害者,就只剩下了学习小组。


    有很多喜欢吃瓜的同学还在继续跟踪事情的发展。


    “听说你们投票表决了?”钟冉佳问她的学霸同桌,“最后什么结果?”


    同桌看她一眼,回答:“没有结果。”


    “怎么会没有结果?”钟冉佳纳闷。


    “因为还没开始投票,陈淑


    铱驊


    容就站出来了。”同桌向钟冉佳讲述当时的场景。


    当时活动室内一片沉默。


    陈淑容直接坐不住站了起来,她说:“不行!小组只有投票表决入组的规定,我们没有权利投票把一个人赶出去。”


    钟冉佳听的出神,问:“她就是这么说的啊?”


    钟冉佳很难受地说:“这算什么?”


    ……还以为陈淑容会坚决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呢。


    对盛宁到底是爱是恨,总要展现出来一个吧?


    结果直接模棱两可的拿规则说事。


    同桌:“你别急,我还没说完。”


    钟冉佳继续认真听着。


    “然后陈淑容就开始一个个叫我们的名字,她每叫一个,就直接三言两语把我们学习和处事上的缺点说出来,而且还能顺着找漏洞。”


    同桌说到这,露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吐槽:“她是真会揭人老底啊,我感觉我在她面前就是透明的,连条底裤都没有。”


    钟冉佳好奇:“她说你什么了?”


    同桌叹气:“她说别人都因为学习焦虑内耗,但就我爱吃能睡。”


    钟冉佳噗嗤一声,评价:“说的蛮准的嘛。”


    “唉,这只是第一句。”同桌很惆怅地说,“要是单纯只是说的准就好了。”


    完全把钟冉佳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她急切地询问:“然后呢?她还说别的了?”


    “昂。”


    既然已经说了,那同桌索性就全都说了出来:“她还说了,我爱吃能睡都是演的,纯表演性人格,这么干都是为了给对手增加心理压力。”


    “噗嗤!”钟冉佳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求证,“真的啊?”


    “差不多吧,平时确实有表演的成分在。”说到这同桌直接羞愧地捂住了脸,瓮声瓮气地说,“当时他们看我的眼神比你还震惊,我差点就羞愧地钻桌子底下去了。”


    同桌:“不过也还好,因为其他人的老底,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大家半斤八两,能凑合过。”


    “哈哈哈哈哈。”钟冉佳笑得前仰后合,“那场面一定很好玩。”


    同桌也笑:“从上帝视角看,确实挺有意思的。”


    “然后呢?”钟冉佳迫切地想知道后面的发展,“陈淑容说这些干嘛?”


    “她威胁我们。”同桌一脸不忍直视地吐槽,“她说如果我们拒绝支持盛宁,她就把我们这些事公之于众。”


    “哈哈哈哈好损啊。”


    笑完之后,钟冉佳才回过味儿来,惊喜:“陈淑容原来是支持盛宁的呀!”


    “对呀,她还给了我们徽章。”同桌把宁门的徽章拿出来,“这个倒是没强制我们戴。”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宁门徽章。”


    钟冉佳像是看宝贝一样地接过来,说:“这个质感好好!”


    “他们高二(一)班脑子挺活,设计和成品都是按照周边的标准做的,而且你看后面,一个徽章一个编码。而且我听说这次总共就做了八十八个。”


    “八十八?还有靓号?!”钟冉佳呜呜道,“我也好想要。”


    情绪价值给的足足的。


    同桌也很开心地嘿嘿嘿,说:“虽然被掀了老底,但得了个限量版徽章,不亏了。”


    嗯?


    钟冉佳再次反应过来:“你不打算把盛宁票选出去?!”


    “当然啦!”同桌很正经地跟钟冉佳说,“而且转班进高二(一)班一直是我的梦想,我没开玩笑。”


    能和大小姐产生联系,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又怎么会把大小姐给票选出去呢?


    “那其他人呢?”


    今天这个瓜给钟冉佳吃爽了,她继续刨根问底。


    “其他人不知道……”


    “不过他们徽章收的好像很开心哈哈。”


    一层层这么稳下来,钟冉佳对这个结果相当震惊。


    “我去……竟然是这个发展?!!不是说把盛宁票选出去的吗?”


    “问题总是要先提出,再解决的嘛。而且提这个事情的人,她其实就是想试探下谁不爽大小姐。”


    钟冉佳现在都会抢答了:“结果鱼没有,钩一堆。”


    “对!就是这个意思。”


    “还是不对啊。”钟冉佳再次发现华点,质疑道,“你怎么知道提这个的人想的是什么?”


    “……这个。”


    面对钟冉佳质疑的目光,同桌很丝滑地回正坐好,并且很正经地提醒钟冉佳:“上课了,先好好上课。”


    此时老师正好走上讲台。


    钟冉佳只好把疑问放在心里,等着下节课课间再聊。


    好不容易等到老师说出“下课”两个字。


    钟冉佳转向旁边:“上节课那个……”


    她话都还没说完,同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着纸巾冲出教室,跟钟冉佳说,“我先去上个厕所!”


    “……好吧。”


    钟冉佳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还是给她亲爱的同桌留条底裤吧。


    不然真成透明的了-


    不过半天的时间,校园里又多出了一批戴徽章的。


    而且这些人大家都认识。


    都是每个班级里稳稳前三的大学霸。


    他们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前学习小组的成员。


    至于为什么是‘前’小组。


    温崇俊一直没有把小组的成绩单发下来,可是他们却都已经默认了小组解散,开始回到自己的教室上课。


    整个活动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沈恪的奖牌还摆在那里。


    “咋啦,你们都放弃搞竞赛了?”有好奇的学生问。


    小组的人回:“没有,加入宁门只是第一步计划。”


    “还有第二步?”


    “第二步是加入高二(一)班!”


    相同的对话,每一个小组的人都遇到了。


    而几乎每一个小组的人都是这么回答的,他们还很正经地解释,“高二(一)班是宁门的大本营,我们身为宁门的一员,当然要加入他们这个有爱的大家庭。”


    消息传到各班班主任的耳朵里。


    听完那是如遭雷击,眼前一黑。


    “这群小兔崽子要翻天了!”三班的班主任气得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最后冲角落的费书辛说,“费老师,你能不能管管你们班盛宁!”


    费书辛就是高二(一)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她很无辜地耸肩说,“我们班盛宁可什么都没干,您还是好好呵护一下你们班的学生吧。”


    不过很明显的,费书辛爽到了,她还补充:“你们班第一如果非要来我们班的话,我代表一班表示欢迎。”


    直接给几家的班主任气的不轻。


    三班的班主任不信邪,专门叫来他们班第一,询问事情的真假。


    结果那学生胸前扣着宁门徽章,想也不想地就点头了。


    而且他还非常友好地冲着隔壁的费书辛乐,一副恨不得当场跳槽的样子。


    “……你你你,你赶紧给我走。”


    最后好歹是给人轰走了,没让这学生当场爬墙。


    最后,几个班主任凑起来一合计,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直接一块儿去找温崇俊主持公道。


    他们一进去办公室,就对着温崇俊就是一阵诉苦:


    “主任,根本不带这么玩的。”


    “我们班里就那么几个宝贝疙瘩,现在好了,全被一班挖墙脚挖走了!”


    “直接就掀桌子了就!还玩什么?以后一班的平均分直接拉我们一大截,咱们就都在旁边干看着吧。”


    “等等等等。”温崇俊有点听不明白,“你们说什么呢这是?”


    看到主任还不了解情况,大家就将小组解散,以及解散后造成的一系列影响,全都告知温崇俊。


    “啊?还有这事呢?”


    温崇俊也挠头,找出小组成绩单:“可是他们也没到解散呐”


    “不是说他们的英语平均分才125吗?”


    温崇俊:


    忆樺


    “对啊,但这不是英语听力就听了一半,所以盛宁就跟我商量,英语满分算135,85%的及格线就是114.75。”


    这话一出,大家直接就懵了。


    到底什么情况啊?-


    系统实时播报:【宿主,小组那边也瞒不下去了。】


    盛宁很头痛:【宝宝,你可以笑的小声一点。】


    【哦!】


    有时候系统根本都没有意识到,就直接笑出了声。


    不过,嘿嘿嘿嘿,真不错。


    他们都没有背叛宿主嘿嘿嘿……


    盛宁:……


    她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终究是忍了。


    那张小组的成绩单是她自保的大招。


    她原本想的是,当她坠落到最低点后,小组为了自保一定会把她给排斥出去。


    到时候就让温崇俊把成绩单亮出来。


    狠狠收割一波愧疚,顺便往道德的高点站一站,让她不至于跌的那么惨。


    但谁知道。


    唉!估计有些人又要跑到她的面前,感动地要死要活了。


    盛宁想想都觉得头痛。


    第49章


    “要翻天了,这是要翻天了!”


    班主任们从温崇俊的办公室出来。


    三班的班主任脾气最大,直接忍不了,大声吐槽:“这不是没解散呢吗?弄得这鬼哭狼嚎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他们了呢!”


    另外几个纷纷安慰。


    “哎呀,估计学生们都误会了。”


    “没解散就好,没解散就好啊……”


    “有了这份成绩单,他们估计就不嚷着转到一班去了。”


    然后他们商量着,把小组成绩单复印了几份,一个人拿着几张回去稳定军心。


    可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三班班主任去教室叫人的时候,就听到他的学生大声地说:“什么?!加入宁门就能转到高二(一)班?真的假的?”


    班主任还没走过去,就听到这人用力地说:“我要加!”


    班主任从后面靠近,拍了这臭小子后脑一巴掌,板着脸:“说什么呢?天天不想着怎么提成绩,净想着捣乱。”


    爬墙当场被抓包,这同学也有点不好意思,埋着头坐下了。


    其他同学看见自家班主任,一个个的也全都跟鹌鹑似的,缩回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背着手左右巡逻了一圈。


    一群墙头草,有点小恩小惠就眼馋了,没定力。


    班主任跟他们说:“高二(一)班这次月考,平均分又是年级第一,你们能不能也羡慕羡慕这个,给我也考个年级第一出来?”


    他纳闷地自言自语:“也是邪了门了,他们班这么闹腾,成绩还噌噌涨?”


    尤其是盛宁从医院回到学校后。


    他们一班有过几天消停日子吗?怎么学习成绩还不掉反增呢?


    下面有学生举手,回:“要是咱们班也有新空调,香薰,空气净化器和不限量零食,咱们也噌噌涨。”


    “……”班主任沉默两秒。


    说的轻松,这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吗?


    班主任没办法解决问题,于是直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你赶紧给我好好刷题,数学的第二道大题再扣分,你就等着挨削吧。”


    ……


    这次下面没人说话了。


    三班班主任这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叫他们班第一,让他来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后,班主任便将小组的成绩单递过去。


    “竟然降低了平均分?!”学霸拿着成绩单不可思议,“咱们温英俊老师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


    班主任咳嗽两声警告:“注意言辞啊。”


    “没事,反正他又不在。”


    然后低头继续看成绩单。


    班主任纳闷,问他们家学霸:“你这表情,怎么看着还怪可惜的?”


    对面只是很失落地垂头。


    班主任:“哎呀,你也不要灰心,我知道竞赛题比较难你有压力,但是有机会不去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总是要试试。”


    班主任以为他觉得学两份压力大,非常耐心地劝导。


    顺便还把盛宁在后面运作保下他们的事情,也告诉了他,让他以后放心。


    说罢,班主任纳闷:“我怎么看着你更郁闷了?”


    学霸难受:“本来不能去一班就可惜,现在听到大小姐对我们这么好,更可惜了。”


    后半句话的语气,更是苦涩难言。


    ……纯粹就是浪费他的感情,完蛋玩意儿。


    三班班主任不耐烦地把人给轰走了-


    学校内的信息高度互通。


    于是没过多久,这事就传出去了。


    在这之前,陈淑容一直都没回教室。


    毕竟她的位置离盛宁很近,她害怕自己招大小姐厌烦。


    可今天,在陈淑容得到这个消息后,直接就冲回了高二一班。


    最后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盛宁的桌前,看着盛宁。


    眼睛里蓄着泪水,一脸委屈又感动。


    盛宁:……


    她说什么来着?这事传出去后,必定有人找她哭。


    盛宁觉得很完蛋。


    经过这么一出,她现在在陈淑容心中的形象,应该光辉又伟大。


    可盛宁她想做的是一个恶毒反派。


    恶毒的,反派。陈淑容她懂不懂?


    “大小姐。”陈淑容双手放在身前,很卑微地问,“我能跟你说话了吗。”


    听着特别像被抛弃的留守儿童。


    对她又敬畏,又憧憬孺慕。


    真奇葩。


    哪有被人算计了,还反过来坚决拥护算计她的那个人的?


    盛宁无奈,“你想说什么?”


    陈淑容低着头,对自己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没有做好这个组长的工作,还得让你帮我收拾烂摊子。”


    “哪有,你做的很好。”盛宁无力叹气,“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


    好到有点过头了。


    陈淑容以为盛宁在夸她,有点羞涩,说:“可惜没把他们都弄到高二(一)班来。”


    陈淑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恐怖,很认真地陈述事实:“要是把他们弄到高二(一)班,以后就可以任由大小姐拿捏了。”


    ……


    盛宁从系统那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自然也知道她当众,一个一个地揭人家的短,威胁他们不许背叛盛宁的事。


    所以其实不用盛宁出手,陈淑容一个人就把他们拿捏的死死的了。


    不愧是主角团的人,看起来软弱无害的,结果闷不吭声干大事。


    搅得整个年级都不得安宁。


    前面段仪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转过头来夸:“军师,这波做的不错!”


    陈淑容笑得很羞涩,谦虚道:“这次大祭司帮了不少忙。”


    很明显,陈淑容发给小组的徽章,是从段仪这拿的。


    盛宁的死亡视线随即转移到段仪的身上。


    此前盛宁都没想到,这事原来这次还有段仪的一份。


    段仪被盛宁看的不好意思,她很羞涩的回:“略施小计,略施小计嘿嘿。”


    ……


    盛宁现在一看见他们就头痛。


    她揉着额头,“走,都赶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被这么一说,陈淑容又开始慌了。


    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怒了大小姐。


    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放在段仪的身上。


    段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拉着她往外走,边走还边压低声音说:“大小姐最近确实怪怪的,我估计啊……”


    陈淑容认真倾听:“估计什么?”


    “估计是被你们感动坏了!”


    盛宁:“……”


    背着她说悄悄话的时候,能不能


    YH


    再小声一点?


    陈淑容这个唯一的独苗也倒下了。


    盛宁问系统:【崩了吗?】


    【没崩没崩!】


    系统开心地向盛宁汇报,【宿主放心吧,毛莎这次铆足了劲要压您的风头,所以即便陈淑容和王宏杨不给力,但大环境还是在的。】


    盛宁这才放心。


    ……这都什么事啊。


    盛宁放弃思考,倒下睡觉。


    小彩狸看到盛宁趴下,于是主动过来贴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盛宁。


    一人一猫全部陷入沉睡。


    放学铃声响起。


    沈恪来到高二(一)班的时候,盛宁和小彩狸刚刚醒来。


    盛宁刚刚进入了深度睡眠,此时刚醒,眼睛里的迷茫还没完全褪去。


    沈恪过去接猫,顺便偏头看她。


    “走?”他问。


    盛宁就算是刚醒,也只是迷糊了很短的几秒钟。


    在沈恪说出走这个字之后,盛宁便很快地清醒过来,然后审视地看着他。


    沈恪被看的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小彩狸,问:“怎么了?”


    这下盛宁才肯定,刚才沈恪跟她说话了。


    这人还真是狡猾,专门挑她不清醒的时候说话。


    要是她一个反应不过来,顺着回了,到时候沈恪要是赖账说自己刚才没说话。


    她不就成了先说话的小狗了么。


    “谁先说话谁是狗。”盛宁冷冷地陈述事实,“你输了。”


    还真是大小姐的性格。


    这种幼稚的把戏都玩了多少天了,她还在坚持。


    “好,我输了。”沈恪顺从地说,“我是小狗,满意了吗?”


    盛宁:“勉强吧。”


    沈恪把小彩狸递到肩膀上,对盛宁说:“走吧,回家。”


    盛宁点点头往门外走。


    她身后,段仪捂着胸口,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等盛宁走出去了,就叫住沈恪说:“你好会哄大小姐啊!能不能开个班,我也想学。”


    “……”


    沈恪无奈。


    这还能开班?被她欺负多了之后的自然反应罢了。


    这姑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果可以,沈恪真希望自己能跟她换换。


    不过这种话,沈恪也只是在心里随便想想。


    他跟段仪告别之后,就出门去追上盛宁。


    【宿主,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系统扭扭捏捏。


    盛宁:【什么?】


    系统:【……现在学校基本没人说您坏话了。】


    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


    盛宁听到这句,直接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她问:【谁干的?】


    系统心虚地对手指:【男主干的。】


    也就是盛宁睡觉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在继王宏杨和陈淑容陆续出手后,沈恪就开始利用他在学校积累的人缘,开始清扫战场。


    沈恪的手段润物细无声,却特别的有效,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直接把所有人讨论的重点,放在了宁门徽章上面。


    学校强制性的铭牌大家不屑一顾。


    但限量版的徽章,却让人不顾一切。


    现在他们基本都在讨论怎么搞个徽章戴戴。


    【小猫砂呢?】盛宁问,【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是的!她就是眼睁睁地看着!】


    傻白甜系统很惊喜盛宁竟然猜到了,然后说,【毛莎觉得男主这样很帅,所以暂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


    完蛋玩意儿。


    全是完蛋玩意儿。


    没有一个中用的。


    盛宁板着脸干脆想,让这个世界直接爆炸算了。


    此时沈恪正巧从后面追上来。


    他侧过头观察盛宁,问:“心情好些没?”


    此时放学的人流还没有完全消散,每个教室都有晚走的学生。


    在盛宁走过的时候,他们都下意识地往她这边看。


    从前盛宁都是直接忽略。


    但今天她特意地关注了一下:所有人看见她都眼睛放光,像在瞻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没有露出哪怕一丁点,她所期望的那种鄙夷的神色。


    沈恪这家伙还好意思问她心情好点没?


    ……快被气死了!


    第50章


    盛宁心情不爽。


    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对着沈恪说出那个优美的中国字。


    毕竟这人滚来滚去,最后还要跟她乘一辆车回去。


    盛宁的这种表现,落在沈恪的眼里,就是傲娇。


    故意对别人的善意和崇拜不屑一顾的那种。


    ……挺可爱的。


    沈恪在后面为盛宁打扫战场,根本什么都不图。


    他只是想做,于是就做了。


    甚至他都没告诉盛宁。


    现在盛宁估计都不知道这事。


    沈恪突然心情很好。


    他落后盛宁半步,看着大小姐的小半张侧脸,迎面吹来的风温润又柔和,包容万物,也将他们两个包容在了同一个小世界。


    沈恪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了,他不介意一直落后盛宁半步,并且很乐意成为她的簇拥。


    【笑得像个傻子。】


    盛宁在心里对系统吐槽,【他在乐什么?没病吧。】


    【没病,男主现在很健康。】


    系统也想不明白男主在开心什么。


    现在崩掉的是男主的故事线,宿主抢走的也是男主的光环。


    虽然这事男主他不知道。


    他还拱手相让。


    盛宁无奈:【行吧,他想笑就让他笑,以后估计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系统:【……】


    怎么感觉宿主这句话,对男主充满了人文关怀?


    以它对宿主的了解,下个剧情阶段,估计是不会手下留情了-


    盛宁本以为回到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刚一进家门,就看到老爷子招呼她:“放学了?过来喝汤。”


    老爷子听取了盛宁的建议,已经不在晚上喝茶了。


    他让人买了个两千多的养生壶,里面放着滋补的药材和食材在煮,顺便给盛宁倒了一杯。


    他说:“这段时间辛苦了。”


    明显听说了盛宁在学校里的事情,以至于态度相当的好。


    “我今天研究了半天,终于看明白了你的招数。”


    小老头看起来很得意,他为盛宁总结说:“一个真正的强者,强的不是手段,也不是强势。强的是能拿捏住了人心,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嘛。”


    说完,老爷子摇着头独自品味了一下,咂舌出声,“不错,真不错。”


    “这次就连爷爷都没有看透,平白你这个小辈看笑话了。”


    盛宁捏着杯子,一时不知道这茶她该不该喝。


    “喝,趁热,对身体好。”老爷子提醒。


    盛宁只好低头喝了。


    现在盛宁已经被误解到麻木了,所以从头到尾都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哎呀,真是处变不惊。”


    于是就让老爷子更加欣赏了,他说,“要是换成其他的小辈,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盛宁:……


    因为她现在是无语不是得意。


    一杯汤水还没喝完,盛家人陆陆续续就都回来了。


    他们工作虽然忙,却根本没有错过有关盛宁的任何消息,于是一回来就是夸。


    而且每个人都夸。


    这个场面让系统看的很开心:【宿主宝宝的家人都好好呀。】


    盛宁:【耻辱!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明明计划失败了,还被轮流夸干的漂亮。


    而且最终结果还和她的背道而驰。


    最关键的是她还没办法反驳。


    直到晚饭结束,盛宁才终于能从这种疯狂夸赞的环境中脱身。


    洗完澡后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


    才终于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盛宁拿起来看了眼,是盛元。


    当时盛元抱着电饭锅,飞机一落地,第一时间就给盛宁打电话,但被盛宁无视了。


    后来他又发来轰炸一般的消息。


    又


    YH


    被盛宁直接拉黑。


    后面老实了一阵。


    在英语听力事件发生之后,盛元又开始每天好几通电话的打。


    但无一例外全部被盛宁挂断了。


    现在事情反转,盛元在大洋彼岸,估计也早就得到了消息。


    盛宁叹息了一口气,躺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接通了。


    “喂?”盛元在对面很纳闷,“是我妹吗?”


    估计没想到盛宁这么轻易就接了他的电话。


    盛宁:“有事说事。”


    态度特别冷淡。


    她这话的意思是,有事说事,没事的话她要挂断电话了。


    盛元在那边咬着烟,声音含糊:“哥就是想跟你说两句话。”


    盛宁也是真的狠,联合老爷子给他弄了一堆活。


    导致盛元天天忙的脚不着地。


    到现在也只能拿抽烟的功夫跟妹妹打电话。


    “听着你在国内没事我就放心了。”说完他还自作多情地表示,“不用担心哥,外面这些难题哥搞得定。”


    盛宁面无表情:“我挂了。”


    “别啊!”盛元阻止,然后压低声音问盛宁,“沈恪那小子呢?他成天故意在你面前晃,你没喜欢上他吧?”


    “别喜欢他!”盛元说,“你要是想谈恋爱了,喜欢什么类型的只要你一声令下,哥都给你整过来。”


    他还说:“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我给你发照片。”


    ……这是什么新时代赛博老鸨。


    盛宁:“看来你的学习和工作还是不饱和。”


    “……不,已经很饱和了。”盛元抱怨说,“你哥现在忙的满地找头,别给我再安排了。”


    盛宁摇晃着身下的躺椅,耳朵贴着手机,身体放松,说话也随意了一些:“谁让你总弄些有的没的。”


    对面立马投降:“哥不说了行吧?”


    盛元在国外读的专业是商科,应用经济学,学的内容比较杂,课业也重。


    而在这个基础上,老爷子听从盛宁的意见,还给他攒了个草台班子,然后丢给他一个项目做。


    正好现学现用。


    至于学校没教到的,就去自学。


    好险没把盛元给压榨干净。


    可就这,他竟然还能定闹钟给盛宁打电话。


    看在盛元不容易的份上,盛宁陪他聊了一会儿废话,同时躺椅也一摇一摇的。


    楼下。


    沈恪在桌前作业写的累了,抬头随意转了下脖子,就看到了落地窗前摇晃的躺椅。


    他低头的动作停住。


    然后漫无目的地想,她最近好像不失眠了,因为他每次学到凌晨时抬头,都再也没见过躺椅摇晃过-


    最后盛宁决定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而且目前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这些人应该弄不出其他的幺蛾子了。


    于是白天,盛宁欣然地继续去学校上学。


    结果系统的话让她两眼一黑。


    【宿主,段仪和班长现在联合在一起,开始卖宁门周边啦。】


    盛宁:【……你说什么?】


    她其实听清了,只是不想接受事实。


    【就是你想的那个。】系统的两只手搓来搓去,【我也好想要呀,宿主能不能帮我也要一个。你先帮我保存着,等我退休进入小世界,你再给我。】


    盛宁:【……行。】


    她这几天无语的次数,已经比她上辈子二十多年都要高了。


    不过无语着无语着也就习惯了。


    盛宁甚至还问:【要个靓号吗?】


    【要!!】


    系统开心地几乎变成一个红彤彤的水蜜桃。


    它简直要爱死它的宿主宝宝了。


    盛宁在心里嗯了声。


    刚接近高二(一)班,在旁边望风的段仪就赶紧冲乱糟糟的人群喊:“大家都安静,小点声,大小姐要来了。”


    估计考虑到了这个因素,班长卖周边的位置是教室前门。


    这样不会影响到大小姐通行。


    而随着段仪的提醒,乱糟糟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全都齐刷刷地看向盛宁。


    而盛宁就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越走越近。


    盛宁还是那个盛宁。


    穿着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蓝白色校服,却完全藏不住那副漂亮的眉眼。


    不艳丽,却极吸睛。


    两条流畅的眉骨撑起整张脸的立体度,垂着眼睛看人的样子,又傲慢又不屑。


    盛宁对这些看向她的目光一向直接忽略,完全就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在她刚转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讨论过她这幅姿态。


    他们觉得她眼高于顶,平等地鄙视每一个人,装的要死。


    现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盛宁一点也没变,可他们的态度却180度大转弯。


    现在他们觉得,盛宁就该是这样的不可一世。


    这才是真正的大小姐。


    他们追随盛宁的脚步,一直到了教室的后门。


    可盛宁却没有进教室,而是继续往前走,逐渐接近人群。


    于是众人看向盛宁的视线,从欣赏和敬畏,逐渐变亮,变得惊喜。


    甚至有些压不住嘴角。


    是真的!活的!大小姐!


    这种高傲的姿态真的是独一份,别人学都学不来。


    不过他们也就只敢默默瞻仰,完全没胆子凑上去跟她搭话。


    于是盛宁所经过的位置,就犹如摩西分海。


    所有人自动自发地向后退,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大小姐。”


    班长本来是坐着的,见到盛宁过来,直接站起来,问:“您有事?”


    盛宁垂眸看了看他桌子上摆的徽章,问:“有靓号吗?给我一个。”


    “您也要戴?”班长一不小心用了敬称。


    盛宁回答:“有个朋友喜欢,帮她要一个。”


    “哎呀,外道了不是!您想要说一声不就行了。”班长从自己的校服兜里掏出一个,“001行不行?第一批的。”


    盛宁在心里问:【行不行,宝宝?】


    系统疯狂点头:【行的行的!】行的不能再行了。


    “可以。”盛宁接过了那个徽章,“多少钱?让段仪给你。”


    盛宁的钱包早就已经归段仪保管了。


    班长想说那能要大小姐的钱呀,可话还没说出口,盛宁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沈恪就站在盛宁的旁边。


    在盛宁提起朋友的时候,沈恪愣了愣。


    他怎么没听过盛宁还有别的朋友?而且关系还好到让她帮忙去买徽章。


    难道是盛元?


    那为什么她不说哥哥,而是说朋友?


    沈恪一遇到事就容易想的很深。


    发现没有具体答案后,他干脆就不想了。


    趁着周围的人的视线还追随着盛宁,沈恪拿出二十块钱,紧急插队说:“我也要一个,谢谢。”


    “啊?哦好。”班长下意识递给他一个徽章。


    沈恪将徽章收进手心:“谢谢。”


    诶?不对啊。


    班长看着沈恪快速离开的背影,有些发愣。


    他刚刚没说价格。


    沈恪怎么知道徽章二十元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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