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三点,商场内充斥着小孩与年轻男女的欢笑声,与商场二层某家安静的咖啡厅形成鲜明对比。包厢里,林别知与陈戚正相对而坐。


    “这是一份离婚协议,麻烦陈律师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咖啡刚端上来,林别知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直截了当的动作看得陈戚一诧。


    “离婚?”


    “是的,我准备和闻景殊离婚。”林别知浅浅喝了口咖啡,十指交叉抵着下巴,俨然一副商务精英人士的模样,不过下一秒他就皱起鼻子,扭头吐了吐舌头。


    好苦,不如x雪柠檬水。


    听到这话,陈戚稍稍坐正,用两三秒消化了这个足以让全网震惊的消息,他伸手接过文件:“林先生请我有什么目的呢,仅仅是核对离婚协议吗?”


    在节目上,他一般称呼林别知为林老师,但现在两人在谈合作,他的语气自然而然正式起来。


    林别知把糖和牛奶全炫进咖啡,边搅拌边道:“当然不是,我是想请陈律师在财产分割的时候出席一下,万一有什么争吵争论,也好有人帮我说话。”


    这个争吵争论并不是指闻景殊,而是指林彦海。


    财产变动林彦海一定会得到消息,怕就怕他借机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到时候背锅的就是他了。


    至于财产会不会分配不公,林别知并不是很担心,闻景殊应该不屑于这么做。


    “文件我大致看了一下,各项条款逻辑缜密,要素也齐全,”陈戚目光还停留在离婚协议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林先生为什么不找拟写这份协议的律师合作,反而要找我?”


    林别知:“因为这就是当事人写的。”


    “林先生是法学专业的?”


    他怎么记得林家两兄弟都是学经济学的。


    林别知淡定道:“不懂法的演员不是好经济学人。”


    陈戚:“……”


    是他年纪大了吗,都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


    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在这段婚姻关系中,林别知似乎是更为主动的一方,前些天拍节目的过程中也能看出他对闻景殊的用心。


    然而此刻的他却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离婚二字,甚至对离婚的关注度还比不上面前那杯咖啡。


    看着致力于把咖啡变成全糖炸.弹的林别知,陈戚问道:“离婚的具体缘由是什么?文件上写得有点笼统了。”


    咖啡勺碰撞杯壁的声音止住,林别知嘬了口勺子,含糊道:“不是合适的饭搭子还不够吗。”


    陈戚:“……再具体一点。”


    林别知:“他不喜欢吃软饭。”


    陈戚:“……”


    林别知:“我爱吃软饭,他不爱吃,于是感情破裂。”


    喜好不同的人很难走到一起,这很合理啊。


    好在陈戚是专业的,没有因为离谱的离婚理由失去作为律师的沉稳,他合上文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闻总知道林先生要离婚的事吗?”


    林别知一口闷了咖啡,舔舔唇边的咖啡渍,说:“上辈子知道。”


    二人谈完后各自离开,林别知本想直接回家,没想到刚出商场,就接到了贺清扬打来的电话。


    “兄弟有空没,出来吃个饭?”


    反正也没什么事,林别知应下了,调转方向,去了他发过来的地址,二十分钟后,私房菜馆里,他对了对门牌号,推门进入。


    贺清扬正对门而坐,林别知刚要打招呼,却被突然抬头的他吓了一跳:“你被妖精抓去了??”


    只见他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眼周青黑,嘴唇皱皱巴巴,嘴角也破了,看上去萎靡不振,简而言之就是虚到了一定程度。


    贺清扬面上闪过一丝羞愤,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傻.逼沈尹默,迟早有一天……”


    说话间,他的衣领底下闪过一抹红印。


    林别知眸子微眯,破掉的嘴角,可疑的红印,肾.虚的贺清扬,傻.逼的沈尹默,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林别知在贺清扬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你也算开了眼了。”


    贺清扬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耳朵瞬间炸红:“卧槽你怎么知道!”


    而且他在说什么物理开眼啊靠!


    林别知:“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跟兄弟说,兄弟别的不多,痔疮膏管够。”


    贺清扬:“?”


    过了一会儿,点的菜陆续上桌,贺清扬一点也没吃,光知道喝酒,喝醉了就抱着酒瓶痛骂沈尹默。林别知默默吃饭,偶尔还要防备他突如其来的无意识袭击。


    在第无数次被打断进食后,林别知扒开他八爪鱼似的手,抄起一瓶酒仰头开始库库炫,酒瓶里的酒咕嘟咕嘟少下去,很快就见了底。


    他砰的一下把空瓶砸在桌上,反手又拿起一瓶怼在贺清扬胸前,豪迈道:“喝!”


    然后自己也拿了一瓶,库持卡啦两下开盖,双手攥着瓶头猛地旋转两下,给贺清扬整了个小旋风。


    这不要命的喝法给贺清扬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打了个酒嗝,伸手到半空,想拦又不敢拦:“兄弟你别喝了,我害怕。”


    林别知余光瞥了一眼,这才停下来,他抹去嘴角酒渍:“清醒了?”


    贺清扬呐呐:“醒了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林别知给他一种平静的疯感。


    “所以你在愁什么?”林别知接着问。


    闻言,贺清扬立马苦脸,“我的清白被一个傻.逼夺走了。”


    “没事,你也夺走他的清白。”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林别知只能给出最朴实也最直接的建议。


    “啊?”贺清扬:“这还能夺回来?”


    看沈尹默那样贺清扬应该是没机会了,但是这不重要,林别知昧着良心道:“能,相信自己。”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笃定,贺清扬瞬间觉得自己行了,反攻的意图化作一簇火焰,在胸口熊熊燃烧起来。


    他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告诫林别知:“千万别和不合适的人结婚,否则就是步入坟墓。”


    林别知认同地点点头:“我在里边躺了一年了。”


    “……”


    放平时贺清扬可能会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谁都知道林别知喜欢闻景殊,只是他刚才情绪有点子激动,酒精上头了,脑子也变得更加混沌,他本能地疑惑:“你真的喜欢闻景殊吗。”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咋没看出来。”


    “因为我不只喜欢一个。”


    说完,林别知给了贺清扬一个深奥难懂的眼神,背过身去,任由对方如何想象。


    由于喝了太多酒,贺清扬清醒了一阵马上又迷糊了,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林别知给他戴上了口罩墨镜帽子,生怕别人看出这个醉鬼就是娱乐圈的情歌小王子。


    “你听我的!”刚出私房菜馆的门,贺清扬突然抬高了音量,“一定要离婚,火速离!”


    林别知拽住他的领子防止他摔个狗吃屎,嘴上顺着他的话:“离离离。”


    “林先生?”


    话音刚落,林别知就听见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正巧看到了闻景殊那张冷若冰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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