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芬珠满脸无奈地看着出了一身汗的胤禛,她打趣:“爷,明儿早起您绝对腰酸背疼。”
胤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做的时候感觉挺轻松,认为自己充满了力量,可是这会儿腰就有点儿酸,嘴硬道:“没事儿,爷练布库的时候摔摔打打的,习惯了,不妨事的。”
泰芬珠惊叹地看着他:“爷还要练这个吗?可真够辛苦的。”
胤禛有些骄傲:“当然,汗阿玛说皇子得文武兼修,布库是必得练的,而且八旗以骑射得天下,骑射乃八旗之根本,我们这些皇子都要以身垂范,为八旗榜样。”
泰芬珠好想问他一句:那怎么努尔哈赤被红衣大炮一炮打死了呢?
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何苦为难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啊!
因此她满眼星星眼:“爷,我好想看看您骑马啊!我也会骑,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练练,就进宫嫁给您了。”
说道最后,语气里已经带了点儿幽怨,胤禛觉得好笑,向她保证:“等咱们出宫建府,在府里修一个演武场,到时候爷好好教你骑马!”
看着胤禛拍胸脯做保证的样子,泰芬珠笑得前仰后合,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应该比胤禛强点儿吧?
胤禛看着她笑得开心,以为她是激动,更得意了。
只有苏培盛暗暗吐槽,爷您自己的武力水平您不知道吗?
次日,胤禛呲牙咧嘴地爬起来去上书房,泰芬珠看着他走路都有点儿僵硬的姿势,不厚道地笑了,谁叫他好胜心那么强!
她照旧翻翻账册,然后步行去永和宫请安,回了三所视察一下各处的下人,重点检查一下膳房。就算周嬷嬷一家子都在乌拉那拉氏的管控下生活,泰芬珠也不会完全信任她。她可把她和胤禛的饮食安全交到了她手里,她要是真的彻底撒手不管了,那她心得多大啊,这可是皇宫!
丹枝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一天三次往膳房去,看看他们做的什么饭,质量怎么样,记录下来,泰芬珠会查看,还会不定时把丹桂叫来问问话,短短半个月三所的人都知道福晋特别重视膳房。
午休起来,泰芬珠开始自己的休闲时光,她喜欢看书,这既是爱好,也是刚需,一个只能看到后院的福晋一定不是一个好福晋,再过些年估计连四爷的话都听不懂了。她又不是侍妾,只想着生个儿子让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
正在泰芬珠给自己充电的时候,跟着胤禛去上书房的叫林全的小太监飞奔回了三所。
紫苏一脸紧张地领着这个小太监进了西次间,泰芬珠疑惑地抬头,她看书的时候一般不会有人进来啊。
林全进了西次间就趴在了地上,没等泰芬珠询问,他就慌慌张张地开口:“福晋,爷被皇上罚跪在乾清宫前了!”
泰芬珠一脸懵,怎么的呀?不是,胤禛干什么了?就算他真的去内务府了,甚至情绪上头把宋金柱给打了,康熙也不至于让他跪在乾清宫前,那多折胤禛的面子啊,何况他和她成亲还不到一个月,康熙不至于啊!
丹桂一脸焦急地看向福晋:“福晋,福晋,这可怎么是好?”
泰芬珠倒是没失神,她就是有点儿纳闷,,“林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一五一十地说,慌里慌张地有什么用?”
林全被苏培盛派回来报信儿,本身不是个经不住事儿的,他是真的被吓着了,“福晋,自从上回爷和七阿哥吃过一次午膳后,爷就经常找七阿哥一起吃饭,往常也好好的,今天阿哥所膳房给送膳送得迟了两刻钟,七阿哥的一道芹菜猪肉,里面的油花子就都黏在芹菜上了,爷看到了尝了一口,站起来就把食盒给踢了,追上送膳的太监就是一脚,然后爷就问他们,那菜是怎么一回事?”
林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下来喘了口气,泰芬珠只是皱眉听着,这么热的天儿,能让油都凝一块儿,恐怕根本就不是现做的菜。
果然,林全接着说:“那太监起先还不承认菜有问题,只说是晚送了片刻,又被爷踹了两脚后,才承认他们今天准备晚了,拿了几道昨天的菜糊弄,又因为时间不够,给七阿哥的那道就没热熟。那太监说话不好听,竟然还敢嘲讽爷多管闲事,然后爷直接暴怒了,抓着那太监的领子拖着他就往膳房走,七阿哥和苏公公都拼命拦着,可是还是没拦住,结果~”
林全说到这儿简直欲哭无泪,泰芬珠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善后了,但是:“今天九阿哥十阿哥想改善口味,拿着银子去膳房让做了很多大菜,还有八阿哥,他们三个正坐在膳房旁边的屋子里大吃大喝呢,听到动静跑出来,八阿哥还好,九阿哥和十阿哥顶撞了爷,爷连他俩也想一块儿打,幸亏大阿哥三阿哥他们都跑过来了,把爷给拦了下来,然后,皇上就知道了。”
林全彻底趴地上了,他横穿了半个皇宫回来三所,又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累瘫了。
泰芬珠目瞪口呆,可是现在决不能发呆,看向紫苏:“把林全扶起来,给他喝杯水,我还有话问。”
紫苏赶紧把林全撑起来,丹枝搬了个凳子来,林全喝了口水,总算缓了过来,又要起身,泰芬珠摆摆手:“你坐着吧,只有爷被罚跪了?”
林全摇头:“九阿哥也惹恼了皇上,他也被罚了,另外,十阿哥陪着九阿哥跪了,七阿哥也陪着爷跪在了乾清宫前。”
好嘛,这是跪了四个!
泰芬珠用手按着太阳穴思索这件事儿,丹桂她们都不敢吭声,这福晋该怎么办啊,总不能任由爷搁那儿跪着吧?
泰芬珠在听到不是胤禛一个罚跪就放心了,胤禟和胤俄都才八岁,跪不了多久的,这两个罪魁祸首不跪了,胤禛自然也不可能接着跪。
说到底,胤禛没犯什么错,为弟弟出头谁也不能说个不字,就算是踢打太监有点儿暴躁,冲进膳房责问下人有点儿出格,但这些在康熙的眼里其实什么都不算,康熙自认自己是真龙天子,他的小龙儿子在家里收拾几个奴才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不是还有九阿哥和十阿哥这两个显眼包顶在前头吗?他俩公然拿着银子去膳房,把奴才不拿银子不办事儿的潜规则摆到明面上,要一堆费功夫的菜,耽误了膳房提供膳食给阿哥们和伴读的正事儿,完了还敢叫膳房提供屋子给他仨搞小团体聚会,也就是这俩才八岁,要不然有他们好看的!
康熙是亲阿玛,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儿子怎么样,何况阿哥们都小,他顶多是觉得面上无光,儿子被慢待了他都不知道,又生气几个儿子差点儿打起来,可终究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事儿的关键不是康熙,而是后宫的妃子。
泰芬珠问林全:“其他阿哥有派人报信吗?”
林全回忆了一下:“看着爷跪下,苏公公就打发奴才回三所了,那时候其他阿哥都还在殿里,十阿哥的奴才在围着十阿哥劝,七阿哥的奴才跟着一起跪,倒是九阿哥的奴才有一个往后宫的方向走了。”
泰芬珠算了一下路程,应该还是林全回来得快,而且九阿哥那太监着急忙慌地未必带了腰牌,怎么地都应该是她先得到消息,而且还是合情合理地得到消息。
泰芬珠站起身,吩咐丹桂:“你去找辛夷,挑两份礼物出来,要两匹好料子,再拿两套文房四宝,另外再拿两块上好的玉佩。”
她往卧房走,得换身淡颜色的衣服,身上这身儿大红的不行。
一刻钟后,泰芬珠出了阿哥所,领着人就往永和宫赶,这事儿得把德妃牵扯进来,她这个额娘这会儿不出力什么时候出力?
永和宫内德妃正闲着没事儿在绣花,她的绣工还是挺不错,正在绣的一只蝴蝶活灵活现。
宫女说四福晋来了,德妃一边惊疑一边让泰芬珠进来,她从来没下午到永和宫啊,出什么事了?
泰芬珠进来跪地上就把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德妃犹豫:“皇上从不让后宫干涉前朝,上书房离乾清宫近,咱们这个时候去宜妃宫里合适吗?”
泰芬珠满脸焦急,眼眶里都是泪珠,声音哽咽:“额娘,我真的担心爷,这件事儿本身就跟爷没关系,他就是爱护兄弟一时情急才出了头,可是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小,儿媳只是,只是担心他当哥哥的,怕是错处都要由他担了。”
德妃唇角紧抿着,她不能让胤禛独自被皇上责难,要是真的让皇上把错处推到胤禛头上,那他还能有前途吗?岂不是要低弟弟们一头?搁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不定以为胤禛多不受皇上待见呢?到时候,她怎么办?
“走,咱们先去永寿宫见贵妃。”
永寿宫里,钮祜禄氏笑容尴尬,她就胤俄一个孩子,平时他要什么给什么,至于胤俄怎么用银子,钮祜禄氏从来不管。她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张扬地跑上书房的膳房里折腾,还惹出这么多事儿。
不过没关系,就是赔个笑脸而已,这活儿她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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