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喜欢打电话，宋舒手机常年静音，给他打电话除非他是正在玩手机或者刚好看到，并且想接电话，否则这样的通话都会被宋舒忽略。
林莫打那么多个，宋舒也不想回拨，并且第n次感觉女装戏弄林莫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目前来说，石头已经搬起来了，也没有随便放下的道理，还是得继续抱着。反正他现在握着那么多证据，总有一个能制裁林莫。
宋舒有点懒怠，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彼岸]和[巧克力]又给他发消息。
彼岸：[老板，b市有什么特别值得逛的景点吗？母亲病好之后一直窝在家里静养，现在身体好了很多，我想带她出去走走]
巧克力：[老板也在b市么？我做了很多饼干，可以给老板送过去]
宋舒回复[彼岸]一个旅游攻略，又回复[巧克力]：我不吃。
身怀马甲，宋舒就算再怎么不谨慎都会有点警惕心。不管[彼岸]和[巧克力]究竟想要怎么样，他人设就是恶毒炮灰，直截了当的拒绝不需要一点愧疚心。
考虑到[彼岸]的母亲也给他做过东西，宋舒还是转了一个红包。
[如果要带阿姨出去旅游，就去好点的酒店]
宋舒说这句话只是体谅病人，毕竟[彼岸]母亲身体的确不好，这句话只是出于礼貌。可[彼岸]现在就是完全的阴暗派恋爱脑，原本因为看不顺眼[零陵]和[巧克力]的阴暗心情都因为宋舒这句话变得甜滋滋。
心情也变得有点扭捏。如果[小号]也对他有点感觉，那就囚禁就好了，活生生的、有表情的[小号]，才更加鲜活。
[彼岸]已经完全掉进宋舒的情绪陷阱里，阴暗的想法一退再退，已经想到和宋舒美好生活的下半生，脑子里开始冒粉红泡泡。
他回复的很快，言语之间很开心：[好的，转账就不收啦，谢谢老板，我有钱的]
宋舒也没强求，退出聊天框，又看到林莫的消息：[可以理我吗]
[很对不起]
[可是打电话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在做坏事]
宋舒诡异地从这些话里品尝出一丝卑微。他想了想，结合自己以前看恋爱番的经验，决定来一波狠的。
LinMs：[你之前有对那些照片做过吗？]
[学长到底喜不喜欢我呢？平时都好冷漠啊，说话都没几句，我感受不到学长的情绪]
[可如果不喜欢还那种表情和语气，还每天都要和我打电话，很过分吧？]
555啧声：【你好会折磨人。】
宋舒面无表情地打完这些话，闻言一头雾水。他说这些话本身他是没什么感觉的，可555这么一说，他就……还是一头雾水。
“我不就是陈述事实？”
林莫那狗b不就这样么，一直不说正面的话，若近若离的暧昧。论搞暧昧，谁玩得过他？
555重读：【论搞暧昧，谁玩得过他。】
宋舒深以为然地点头，眉眼还有丝丝嫌恶：“我这是为民除害。”
555说的可不是林莫，它哼了首绿油油的曲调，转头又去练歌去了。
宋舒发完，林莫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林莫：[我很喜欢你]
[照片也很喜欢]
[抱歉]
[我对着冲了很多次]
宋舒：……？？
是他想的那个冲吗？？？？
宋舒惊得手机都掉了。
林莫疯了一样还在发消息。
[我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以后做这种事都会和你说的]
[你不让我做，我就不做了]
[对不起，我之前很不诚实，我很喜欢你，你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
[女孩]
宋舒：“……”
好炸裂的信息，再看一眼就会爆炸。
555：【骂他，他把你当赛博贞操锁了。】
“……滚。”
宋舒表情一言难尽，林莫把女孩这句话单独拿出来，让宋舒心里的恶感稍微减轻了些。
林莫是把他当成女孩在喜欢，不是男同。
宋舒没想到的是，林莫这么说，何尝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暗示。
喜欢上死对头什么的，对于一个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没有感染病毒的傲慢的人来说，也许是非常难接受的一件事。
可宋舒是小森就不一样了。他可以说，他喜欢的是小森，而不是宋舒。小森没有宋舒那样的坏脾气。
然而林莫的狡辩也只是一时有用而已。
林莫说完，就等着宋舒回复。
宋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在纠结是直接开语音说自己是男的，打破林莫幻想，还是再和林莫委以虚蛇一段时间。
这个问题很难决定，就好像是小学数学题最后一道聪明题，不做觉得可惜，做了也没什么用。
宋舒很纠结，这样无所谓的纠结让他想着想着直接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起床，回复林莫的欲望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不回消息，反正林莫喜欢他，不会轻易生气。
宋舒当即释然，开学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没有更多精力去理林莫的事情，不回复还少了点烦恼。
简单地在酒店解决一下午餐，宋舒就收拾东西退房，前往华京大学。
今天校门口的迎新也很热闹，出租车司机很热心地把宋舒送到宿舍楼下，临走前还夸宋舒这么聪明，考上华京。
宋舒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下车之后给司机打赏了几千的小费。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被人夸夸还是很高兴的。宋舒很有钱，开朗的情绪对于他来说是比钱还要难得的存在。
他高兴，也希望司机高兴，所以打赏的时候毫不手软。
原本这样开朗的心情会持续一整天，结果到了宿舍楼，他意外看见一个很不想看到的人。
林莫。
林莫靠在墙上，指尖拎着一瓶水，眉眼间煞气很重。
作为死对头的宋舒一看就知道林莫这是一夜没睡外加生气。
他不准备搭理林莫，想假装没事人一样路过离开，结果他看到宿舍号：321。
林莫旁边的那扇门挂着的牌子就是321。
什么冤家孽缘，宋舒心里的草泥马狂奔，有些不情愿地走过去。
……
宋舒走上楼的那一刻，林莫就注意到他了。
或者说，这栋楼的人从宋舒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目光就追随着宋舒。
病毒具有传染性，有人呆愣愣地看得入迷差点摔跤、有人偷偷尾随，时不时举起手机假装自拍、尾随得知宿舍号后心满意足离开。
这场病毒在论坛里链式感染，短短一天，学校三分之二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很帅的新生叫宋舒。
林莫看了眼宋舒寝室门口塞的那一堆信纸。有明晃晃的情书，也有伪装成小广告、新生入学须知的情书。
他们都很想被宋舒看到，可林莫清楚，这些情书的最后归宿都是垃圾桶。
至于为什么那么清楚，那大概是身为死对头的含金量。
初中起宋舒就很受欢迎，学校里印着他名字的存物柜常常情书礼物爆满，一开始宋舒还会收下，并礼貌地请求大家别送了，可流感病毒的持续时间漫长，还会感染人的心智。宋舒这一句话不仅没有使情书礼物的数量减少，还增多了。
大抵是认为青春期的青涩心动都很可贵，宋舒并没有选择将这些情书礼物丢弃，而是带回家，专门买了个房子放着，在足够多的时候以这些情书主人的名义将礼物重新打包送给贫困地区的孩童，不适合的礼物则会被捐给宋家名下的公益基金会。
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真正改变宋舒的，是高中那些恶心变态的书信。
愈是接近成年，宋舒的脸就愈发吸引人。像是温室里终于迎来花期的花，散发着迷人危险的气息。
某天放学，宋舒照常打开爆满的存物柜打算将礼物和情书收好带走，结果一打开，率先掉出来一封沾着白色不明液体的信纸。
信纸是整张放进去，没有折痕，轻飘飘地掉在宋舒脚边。
信纸孤零零地在地上，飘落的瞬间一股腥味，散发着很久没有发泄的气息。
信纸上内容很露骨——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我从初一就开始喜欢你了，我送的礼物你都有好好收着，好感动，这说明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好喜欢你，想*死你，如果你只属于我就好了，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好想*你
……
想把你吃掉。
……
这样混乱露骨的变态词语重复了一整页，可想而知看到的时候有多掉san，加上信纸上的不明液体，很容易联想到写信人到底对这封信做了什么。甚至存物柜里还塞有一条全新的男士内裤。
这件事性质恶劣，风纪委员会介入调查。
林莫到的时候，宋舒是没什么表情的，眉眼冷漠，像是不是第一次收到那么恶心的情书。他就这么垂眼看着手上的腕表，等调查的风纪委员脸红红地和他说明天会调监控给他一个交代，他也是面无表情的。
称不上漠然，就是不在乎，和他说话的风纪委员眼睛痴迷地快要黏在他身上，他也是眼神游离的，像是根本没在好好听人说话。
好一会儿了，林莫听到他礼貌地问对方：“说完了吗？说完我要走了。”
风纪委员有些不好意思，脸色通红地点点头，他便插着裤兜离开了。
如同一阵留不下痕迹的风。
在那之后，宋舒再也没有收过那些情书和礼物，然而存物柜还是狂热的爆满，柜门都要关不上，好几封粉色的情书掉在地上。
因着严重影响到天华国际的校容，处理的工作也交给了风纪委员会。
和宋舒沾边的都算得上热门工作，即使这是没什么钱和学分的志愿活动。身为会长的林莫负责安排人员做清理工作。
会长工作很忙，这种小事交给别人完全没问题。可林莫还是每次都在，旁观着这场病毒的狂欢。
……
楼道里的脚步声明显，思绪被拉回，林莫看向走过来的宋舒。
背着单肩书包，脸色很不爽。
大概是在这里看到他，所以很不高兴。林莫了然地站直，低头看宋舒找钥匙开门，全程没搭理他。
一夜没睡，思绪有些混乱的烦躁。林莫哑声：“好久不见。”
昨晚他回答那些问题之后，宋舒没回他消息。
是在玩他吗？
那很成功。
他确实煎熬了一晚上。
说完那句话，宋舒这下愿意正脸看他了，脸色还是有些臭，“你在这里干嘛？”
林莫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像是平时那样，淡声：“住在你隔壁。”
即使再怎么平淡，声音还是有些压抑的，压着情绪，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口。
冤家孽缘。宋舒再次生出了要么他撞死，要么林莫撞死的想法。
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哦，宿舍在我隔壁，那你还真是不幸。”
“大概吧。”
林莫奇异地没有继续杠他。宋舒开了门后握着门把手抬眼，林莫脸色有些颓废，却不损清俊。
林莫也在看他，一直都在看他，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很莫名其妙的目光。
宋舒皱眉，又很快生出了点恶趣味，他微微侧身，仰下巴：“这么疲惫，你该不会一夜没睡？”
有些狡黠地笑了一下：“让我想想，一夜没睡的理由。唔，女朋友不理你了？”
林莫眸色变深，宋舒已经没事人一样开门进了寝室，像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也不在乎旁观者的反应。
……
林莫重新倚靠墙上，平复过快的呼吸，手指抓着水瓶，手背青筋暴起。心脏溢满肮脏的想法还有阴暗嫉妒的毒液。
宋舒很会折磨人。
第102章 傲慢&色欲（37）
宋舒推开门，寝室的客厅看得出收拾过的痕迹，摆了一束新鲜的花。宋舒扫一眼，新室友不在，只有一个穿着志愿者马甲的男生坐在沙发上。
宋舒不认识，下意识地有些迟疑。但这种场面，多数时候都不需要他先开口。
男生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手掌在裤缝处反复擦了擦，鼻尖也沁出一点汗珠，“您好，我是你的志愿者，我叫陈时。”
宋舒看过去，冷漠的目光让陈时又不敢伸手和宋舒握手了。
说来也有些惭愧，这样握手的礼貌交际行为，放在宋舒身上感觉是在占便宜。虽然陈时也是奔着占便宜的心理去的，可宋舒看过来，他又不敢，只好局促地收回手，“我在这里等你呢，”又指了指身后沙发上的新生大礼包，“这是你的，我给你带过来了。”
“谢谢。”宋舒看过去。
宋舒新生报到那天出现在校门口，新生大礼包就开启了它多舛的命运。
被人在企鹅和飞信上索要是基操，被人撬开宿舍门偷走是逆天。因为有些人太疯狂，不是威胁他把志愿者的机会让出来，就是很没有节操地求他让出来，导致陈时这两天都不想再打开飞信和企鹅。
让出去是不可能让出去，这是他吃素二天得来的功德，谁也别想和他抢。
陈时之前已经很努力把大礼包皱巴巴的表面抚平，他转身急走两步拿起大礼包，“你看，我包装得很好。”
有点邀功的意思，但他和宋舒并不熟悉。
大礼包很大，怼在眼前，宋舒下意识后退两步，“你放着，我来拿就好。”
陈时也意识到尴尬，跟着后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抱歉，我太激动了。”
分明这几天激动的心情消化得差不多，和宋舒见面的台词也和室友演练了很多遍，可真正见面，还是语无伦次。陈时懊恼。
宋舒接过大礼包，里面的东西沉甸甸。陈时目光希冀，宋舒只好硬着头皮，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大礼包。
像是和不熟悉的人录制开箱，宋舒浑身都不舒服。氛围尴尬，陈时偏偏意识不到，时不时和宋舒搭话两句，过分热情的态度让社恐不适。
“这些有一部分是我室友给你挑的。”
“很抱歉，之前对你态度好差，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陈时是带着任务来的，为此他付出了他的赛博族谱，就是为了让宋舒和他出去吃饭，然后偶遇他的室友，从二人行变成五人行。
计划很弱智，陈时觉得很不靠谱，想拒绝，更想和宋舒两个人去吃饭，结果后面还是屈服在室友的淫-威之下。
那天见过宋舒后，几个室友都魂不守舍，做梦也要学他吃素二天。
后面这件事也不知怎的传出去，在论坛里一群人撒泼打滚嗷叫着要吃素，食堂阿姨和外卖小哥估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这几天素菜这么好卖。
陈时有点羞涩，痴迷的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黏着宋舒。
“你想去哪里玩吗？”
“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
他小嘴叭叭说个没完，宋舒又开始走神，目光落点空气中，听着陈时介绍大礼包的每一样东西，时不时点头，主打一个敷衍冷漠。
在陈时介绍到一半时，另一个房间的门打开，拯救了宋舒。
宋舒还在走神。
新室友低气压地站在门口，手撑着额头，一头白毛明晃晃，眼睛带着杀气看过来。
“你们，很吵。”
宋舒这时候才回神，非常感谢新室友无意中递过来的台阶，看向陈时：“介绍就到这里吧，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做的，谢谢学长的礼物，钱我也会转给学长。”
陈时着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宋舒赶出寝室。
门关上，新室友已经重新关门睡觉，招呼也没打，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人。
无视陈时拍门的声音，宋舒回到沙发，有些头疼地处理那些礼物。
很多，零零散散一堆在茶几上。宋舒只拿了新生大礼包的基础配件，把礼物收好，联系了一下陈时，陈时似乎是不想收钱，更不想回收礼物。
这些礼物没什么用处，陈时不愿意收，宋舒只好联系助理，让助理来处理。
……
宋舒被陈时念得想睡觉，干脆休息一下午，想着之后会轻松一点，可万万没想到陈时只是一个缩影。晚上新生班会的时间，他又被一群新生物志愿者缠着，还有一些大胆的新生追着他要联系方式。
吓得他直接回了寝室。
寝室客厅还是有人。
一头白毛，简单的白衣黑裤，一手搭着膝盖，另一只手握着杯水，就这么散漫地，目光并不准确地落在宋舒身上。
寝室客厅灯光一般没什么讲究，亮就行了。宋舒感觉新室友看了他好一会儿，却也不是那种让人不适的视线。
宋舒礼貌地让他看了一会儿，新室友喉结滚了滚，垂眼喝了一杯水：“我叫明砚。”
声音有点熟悉，长相也有点熟悉。这几天见过的人太多，宋舒只当是遇见过有点印象，也没有多想，走过去在对面沙发坐下：“我是宋舒。”
“宋舒。”名字在对方舌尖滚了一圈，像是简单的重复。宋舒手指碰了碰脸颊，“你不去参加新生班会吗？”
明砚和他一个寝室，他们应该是同一个班级的才对。
明砚反问：“你不也回来了？”
宋舒没来得及接话，明砚又笑：“这说明是可以逃的。”
和[彼岸]的妖艳、[巧克力]的□□不同，明砚是很阳光俊朗的校草长相。尽管一开始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但目前来看，明砚给宋舒的感觉很舒服。
气氛一瞬间变得轻松。
明砚给宋舒也倒了一杯水推过去：“抱歉，下午的时候太困，没忍住开门说了一句。”
“是我的不好，我不知道你在睡觉。”
宋舒接过水杯，有些不好意思。
明砚摇头：“其实听不到，只是我太敏感了。”
宋舒：“总之打扰到你，很不好意思。”
明砚也没有太在意宋舒的道歉，他起身回房间拿东西，没一会儿拿着一袋水果出来，低头挑拣着模样好的拿出来。
他长得很高，估摸着有一米八八，影子在地板上拉得长长的，加之模样好，估计高中的时候也是芳心纵火犯。
宋舒双手郑重地接过代表着友谊的水果。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社交过，现在突然要和一个人一起住四年，怎么也要打好关系才行。
明砚看他那么郑重，也笑了一下：“家里种的，很好吃。”
宋舒咬了一口，清甜的苹果味在口腔炸开，跟着明砚的话点头：“很好吃。”
明砚坐下，跟着宋舒吃完一个苹果，客厅里都是苹果的气味。
看宋舒吃完，明砚给他递过去两个，突然说：“你有女朋友吗？”
很突兀的、没头没尾的话题，但宋舒也没觉得奇怪。
大学寝室嘛，本来就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能聊的话题无非就是高考成绩和个人情况，等有了交情之后还会聊到各自的家庭，现在没话聊时问有没有女朋友也算是正常。
宋舒摇头：“没有。”
明砚像是随口一提，“嗯，我有女朋友。”
“诶，”宋舒看他，眼睛亮亮的：“你有女朋友很正常。”
明砚被宋舒认真的表情逗笑：“是吗。”
“嗯，你很帅，有女朋友很正常。”
宋舒说这句话时低头去拿苹果，忽略了明砚看过来的，颇有深意的视线。
他往沙发后背靠：“但是女朋友最近心情不太好，感觉要被甩了。”
宋舒终于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还带着水珠的漂亮苹果，不赞同地抬头：“那么帅，谁甩你呀。”
……
简单的交流室友情结束，宋舒关上门，拿出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林莫的消息，已经发了十几条了。
宋舒不由幸灾乐祸，看来中午说的那句嘲讽对林莫冲击很大嘛。
宋舒点开对话框，同时又想到一个问题，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重。他用抱枕抵着下巴，“555，我见过明砚吗？感觉他好熟悉。”
555幽幽：【你感觉熟悉的事情多了去。】
宋舒不怎么记人，见面十次以上都不一定记得住，见过一两次的人更是完全没印象。按照宋舒的狡辩，那就是每天要碰到的人那么多，一个一个去记，脑子会爆炸的。
然而555觉得宋舒就是形成了这种摆烂思维，所以才放任自己不记人。
之前被林莫撞见的那一次告白场景，那人控诉宋舒没有心。因为宋舒初中有一个同桌，同桌了大概两年多，初二重新分班，才和宋舒分开。
毕业那一年，宋舒也收到了初中同桌的表白，表白的内容大差不差，宋舒沉默地听完，迎着对方期待紧张的视线，说出今晚最杀人诛心的话：“你是？”
初中同桌都要碎掉了，当场就哭了，一边哭一边离开，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k歌k多了，555的嗓子有些沙哑：【你真的不记得他是谁了？】
宋舒摇头：“不记得了。”
555说：【他是[零陵]。】
……
宋舒炸了。
具象化形容的炸，一瞬间生出点掉马的恐慌。
他想起明砚把水果装在盘子里拿去水槽那边洗，那一瞬间极为熟悉的白毛和侧颜。
该死的记忆复苏，宋舒和网吧里的[零陵]对上。
这分明就是[零陵]，他怎么认不出来！！
宋舒想要一头撞死555，控诉：“你不是说[零陵]是个苦命孩子，高中辍学到处打工，最后只能在网吧赚点直播费用吗！！”
高中辍学怎么会出现在京大！！
555很真诚：【哦，我乱编的。】
“……”
我去你大爷的乱编！
这他妈的，住那么近，还要做任务，掉马了怎么办！！
第103章 傲慢&色欲（38）
宋舒也就烦恼了一晚上，因为第二天他收到了填满一张纸的大一课表。
“为什么！！我在游戏里还是每天都满课啊！！”
呆毛震惊地晃悠，宋舒不可置信，指着课表：“我考上大学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学历是非要不可吗？”
【也不是非要上课，你可以尝试一下逃课。】
目前色欲值是65%左右，应该宋舒还没毕业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对哦，逃课，他还没试过呢。宋舒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低迷，撞枕头：“我不敢啊！”
之前有他哥管着他，无论如何他都是乖乖上学。现在他哥不在，他也是不敢逃课的。问就是被打屁股的后遗症。
“被抓到可是会很尴尬的。”
宋舒撞在枕头上。
次数多了还会被打电话通知家长。虽然他的父母在环游世界，没什么时间管他就是了。
如果是宋引星，估计把他领出办公室那一刻他就会挨揍。
但想想，这样也意味着他和[零陵]，也就是明砚的相处时间少了。只要不一起去教室，他和明砚见面的时间几乎只有晚上。晚上只要他不出卧室门，他就可以不和明砚碰面。
新建的寝室楼由宋家出资，二人间自带客厅，每个卧室还有独立卫浴，热水24h供应，完全不用担心洗澡会和明砚装上的问题。
想通，宋舒也就没有那么烦恼，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今天是周六，周一才正式上课。他正好有时间去找同桌，履行之前说要请吃饭的约定。
同桌从昨天他进校门开始就一直缠着他，生怕他和别人跑了，有一种“你一定要和我天下第一好”的小朋友幼稚感。
宋舒还收到了他的消息轰炸。
[理理我]
[宋舒、宋舒，你在干嘛？]
[是不是有人和你搭讪了啊？]
[你加他了吗？外面好多坏人（小猫瑟瑟发抖）]
他一个小时不回消息，同桌：[你要抛下我谈恋爱了吗？]
………
[这个该死的辅导会议呜呜呜，为什么不让我逃]
清北大学的规定并没有那么死，辅导会议当然是可参加可不参加，同桌这里说的不让，是宋舒不让他逃。
555：【你怎么不让他过来找你，这样你就不用过去了。】
“不想在这里。”
诚然宋舒对别人的目光再怎么不敏感，也受不了到哪儿都被盯着看的感觉。还是他过去同桌那边好了。
宋舒又说：“而且他在我这边得寸进尺，也总要付出一点什么的。”
555感觉他这句话有点微妙，细想起来可能还和宋舒的哥哥宋引星有关。
同桌的名字很凑巧，长相又不凑巧。宋舒没有移情，却也有点纵容的意思。目前来看，大概还有点……把同桌当成弟弟那样的管教，可能也因为名字生出一点责任感。就像是宋引星对宋舒的管教那样，因此某方面宋舒也有些固执地对同桌也有同样的要求。
同桌不清楚那些要求背后的故事，却也是喜欢松鼠管着他的，因为这能代表他和宋舒的关系不一般。这算不上炫耀的想法，因为宋舒总是让人恐慌地生出抓不住的感觉，这种心态能让同桌生出一点安慰。
但宋舒的这些行为算吃代餐吗？
555看来是不算的，因为宋舒这个哥控比他更清楚，同桌和宋引星压根不一样。
可不一样还那么纵容，人类的情感还是太复杂。555摇头，宋引星对宋舒究竟意味着什么，AI也是不太懂的。
复杂，太复杂。
在555复杂的注视下，宋舒找好帽子戴好口罩，扭开宿舍门把，在门口撞见林莫和他的室友。
死对头住在隔壁是避免不了这种情况的，宋舒想假装看不见。林莫目光黑沉沉的，身边的室友还是个活宝。
“哇，你就是论坛上的那个大帅哥对吗！”
林莫室友看着想冲上来要联系方式，又被林莫眼神镇压，讪讪缩回去，摸后脑勺：“哈哈，你好。第一次见面，你真的好好看哦。”
宋舒手扶着鸭舌帽，客气礼貌回复一句感谢，林莫的目光就跟带了定位仪似的过来了。
“要出去？”
宋舒不是很想和他说话，毕竟昨天林莫发的消息他也没回复。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消息，让他没有回复的欲望。
要举例子，大概就是：[很抱歉，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吓到你了？]
[高三应该好好学习的，抱歉]
[有不会的题目可以来找我，我都可以教你]
[你想上京大，我会帮你实现的]
[……]
宋舒看到的时候还惊讶了一把，原来林莫还知道小森是高三生，虽然成年了，但是诱惑高三生谈恋爱还真是可耻的行为。
林莫昨天似乎也没睡好，眼尾的乌青又多了点。宋舒看他，很轻的一眼。
“嗯。”
林莫室友左右看看，又不敢吱声了。这种氛围，总感觉他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
庆幸的是这种气氛也没持续多久，宋舒就离开了。
室友松一口气，然后又提起一口气，因为他发现他的室友林莫一直沉沉地看着宋舒的背影，眼神很怪，是那种想要把对方剥光扔床上这样那样，带点虐待性质的x爱的目光。
想法冒出来，室友也被自己吓一跳。
艹！他在想什么，林莫是直男才对，还有女朋友，怎么可能觊觎宋舒啊！
可是宋舒又是论坛公认的扳手，无差别男女通杀，好多男的都因为他弯了。
室友纠结半晌，还是问林莫：“林哥，你女朋友还是不理你吗？”
昨晚第一次交流室友情，室友也问了林莫有没有女朋友。林莫的答案是有，说还在冷战，女朋友生气了不理人。室友是个母胎solo，恋爱经验都没有，只能干巴地安慰两句。
林莫看向室友，点头“嗯。”
原来有钱有颜的帅哥也会被女朋友甩脸色，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很公平的。
室友用钥匙拧开寝室门，叹气：“嘛，女孩子的心思总是要难猜一点的。”
林莫打开塑料袋，拿出新买的薄荷糖。
浅绿色的糖体扔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压了压心底暴力的情绪，抚摸着疼痛的心脏。
宋舒真的、真的很会折磨人。
林莫深呼吸，薄荷的味道钻进胸腔，舒缓了一点情绪。
宋舒刚刚看他那眼是什么意思？
那么轻的一个目光，施舍一样回了他一句话。可能是无所谓的，也可能是为了嘲笑他，在他看来却带了点钩子，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来了。
很想草死宋舒。
用上领带捆绑，或者是冰块，滴蜡之类的情-趣道具，不会太疼，又能起到惩罚的作用。
让宋舒太疼舍不得的，不疼也不行。宋舒这种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的，也许疼痛才能让他眼睛里映入他人的身影。
这种残暴的想法需要时时压着，林莫抵了抵虎齿，涨得发疼。
钥匙契合地扭动，门打开了，室友先走进去，林莫垂眼跟着，感受薄荷糖味道在唇舌之间。
室友放好东西，说：“哥，你要不哄哄你女朋友，多哄几次就不生气了。”
林莫翻着手机，薄窄的眼皮微动，“没用。女朋友差点被人搭讪，现在还要和别人出去吃饭。”
室友：啊？？
室友回头，大惊：“哥，他这是要绿了你啊！”
林莫捏了捏薄荷糖的盒子，盒身上绿油油的logo就像他脑袋上的大草原。
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
宋舒和同桌约好了在大学城的一个车站见面。
为了不太引人注意，宋舒穿得非常普通，刚下车就看见车站一个熟悉的人影。
同桌朝他挥手。
“两天没见，我好想你。”
宋舒靠近，同桌就像是开了自动跟随黏上来，有些幽怨：“好想和你一起上课。”
宋舒撇开他的手，“起开，重。”
同桌立马站好了。
他们要去的是一家网红餐厅，预约很多，宋舒用钞能力摆平了预约，直接拿到最近的号码进了餐厅。
这里没有包厢的说法，只有一个又一个小隔间。宋舒昨晚提前选了看起来人会比较少经过的那一个隔间。
同桌等了一早上快要饿坏了，他拉着宋舒入座。
碰巧的，不远处也有两个男人落座。
“他在这附近旅游。”
[彼岸]看了眼手表，开口：“中午12：45分，是他平时吃中餐的时间。”
说这个干什么，以为谁不知道吗？
嫉妒如同打翻的毒液，肆意流淌，[巧克力]拿过菜单，平淡地说：“嗯，这个餐厅也是他喜欢的口味。”
指尖翻开，第一道甜品是草莓慕斯，宋舒吃过他做的。[巧克力]神情柔软了一些：“如果他想来吃饭，大概率不会错过这里。”
[彼岸]和[巧克力]是分别从A市过来，见面那一刻，双方都对对方感到不耐烦。除了非必要的交流，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对视和对话。
情敌见面，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彼岸]真是烦透[巧克力]这种装模作样的富家公子，他也翻开菜单，“你是说他会来这里吃饭？”
餐厅富有格调，温柔优雅的大提琴声回荡。
左上方斜对面，同桌黏着宋舒，“你要吃草莓慕斯吗？这个餐厅的招牌哦！”
宋舒受不了他这么黏黏糊糊的，把人推开让他坐好，没一会儿又没骨头似的黏过来，扁着嘴控诉：“你让我抱抱你，过了今天我们又要好久不能见面了。”
宋舒只好作罢，把菜单推过去：“我请客，你先点。”
同桌笑容甜滋滋的。
斜下方，[巧克力]听到不太清晰的声音，有些敏感地往上看，看到一个熟悉的戴口罩男生，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时，路过的服务生又挡住，看不见了。
[巧克力]犹疑，有那么巧吗？
餐厅那么吵，人那么多，应该是他多想了。
……
饭吃完，同桌又黏着宋舒逛街，宋舒陪了他快一天，后面烦了也不免有点冷淡，同桌也不敢再造次，眼巴巴地把人送了回去。
精疲力竭地回到寝室，宋舒刚在沙发上坐下，对面房间门打开，赤-裸上半身的明砚擦着头发出来。
“你回来了？”
“嗯。”
宋舒很懒，仰头用手挡着眼睛，也没看见明砚的肉-体。
明砚擦头发，打开一瓶汽水，“玩得不高兴？”
宋舒：“不是，就有点累。”
明砚很有室友的分寸，也没问宋舒原因，而是体贴地说：“那你早点休息。”
他转身离开，关门前又说：“对了，我待会儿可能要开直播打一会儿游戏，如果吵到你了，给我发消息就好。”
我草，直播，任务还没做！
宋舒垂死病中惊坐起，放下手眼睛睁开，结果入目明砚赤-裸-裸的上半身又挪开视线，结结巴巴：“没、不会吵到我，你随便播，哈哈。”
明砚拨弄着汽水罐子的拉环，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像是警铃：“你平时看直播吗？”
什么高危话题。宋舒缓解尴尬地也去拿了罐汽水，“不怎么看。”
明砚开玩笑说：“我以为你会感兴趣，这样我就能把我的直播间推给你了。”
宋舒抿一口汽水，努力让自己语气轻松：“你现在也可以推给我，我会去看的。”
冷静冷静，室友之间的捧场很正常。
明砚摇头：“没事，不喜欢就不看了。”
至此，这让人头大的话题总算过去，宋舒看着明砚关门，从门缝里还能看到明砚的一整套直播设备。
等门彻底关上，宋舒也松一口气回到房间，打算先洗个澡再上他们的直播间。
555这几天给他物色不少人选，勉强又挑了两个帅哥让他辱骂，也意味着他不用再骂[巧克力]和[彼岸]。
宋舒洗完澡出来，做足心理准备打开电脑，发呆了一分钟，最后决定先玩手机摸个鱼。
他手机登陆的是大号，也是用大号加的明砚。
毕竟明砚就是[零陵]：）
宋舒点开聊天框，第一条消息就是明砚发过来的一条链接。
：家人们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为什么菩萨老是玩失踪。昨天又没上号，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变成豆M了（痛苦）
这是青蛙平台的论坛，叫AS，全称阿sir，寓意简单：别发违反版规的帖子，阿sir is watching you.
明砚：[抱歉，发错了]
[两分钟过了没办法撤回]
[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看看，还挺有意思的]
宋舒：“……”
有意思个泡泡茶壶啊！
第104章 傲慢&色欲（39）
宋舒很想忽略明砚的消息，但他又有点好奇帖子里的内容。
很好奇是绝对说不上的，还有点出于对做任务的逃避心理。就像明天就要考试，复习看书前总要哄自己好一会儿才能开始看书。
宋舒警告自己，点开帖子，就看一分钟，一分钟之后麻溜滚去做任务。
他点开。
帖子主楼：啊啊啊我是豆m我是大豆m
宋舒：……
立马退出。
还是做任务好。
宋舒自言自语，打开青蛙平台，点开几个关注的小主播，分别是[零陵]、[瓦达西]、[我是二次元]、[为什么要取名]等。
宋舒看到那一长串的主播名字沉默了，操起键盘，质问：“555，你什么意思！”
【唉。】
“你别叹气，你说你什么意思！”
整整十个主播！他又不是网上那种夜驭八郎的大S猛男！！
【唉，你听我解释。】
555点烟的手微微颤抖。
宋舒挥舞键盘：“你最好解释，不然键盘无情，我马上当着你的面拍死我自己。”
【……】这还真是新颖的报复方式。
555轻咳：【你知道的，帅哥行情不好，还要找无美颜无滤镜的360°完美帅哥，糊b主播，更是少。】
有这种脸都早火了，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简直少之又少。
555对手指：【实在是找不到，所以为了任务，你就多骂几个丑丑糊b主播好了。】
宋舒：“……”
感觉被压榨。
555劝：【骂都骂了，一个是骂，两个也是骂。】这和“来都来了”有什么区别。
宋舒头痛地点开这十个主播的直播间，从第一个开始骂。
对标榜着帅哥闲聊区的糊b：
丑就是丑，别播了，丑，滚。（打赏火箭）
健身区糊b：
装什么？衣服全脱了，胸肌也就一般，蛋白粉吃出来的吧（打赏跑车）
还美黑，你该去整整容了（打赏火箭）
……
这些主播一开始看到这样挑衅的留言，完全没有生气。
是的，完全没有生气，还面带喜意地让[小号]多骂两句，问就是爱听。
宋舒：“……”
他懂，赚钱嘛，不磕碜。
因着有些主播在他骂人打钱时表情实在是太激动，555判定不合格，宋舒只好又找了几个来骂，合计起来他今天居然骂了15个主播。
宋舒掰着手指头。
骂来骂去，最后还剩下一个[零陵]。
新室友，掉马，[零陵]、白毛帅哥、三中校草……
宋舒沉重地把明砚头上的头衔过了一遍。
【别念了，两人间住不下那么多人。】
宋舒原本严肃的脸没绷住：“……你有病！”
555这一打岔，宋舒心里关于辱骂熟人的那种羞耻感减轻了一些。
他心中默念两句明砚是大帅哥，才点开[零陵]的直播间。
[零陵]直播间主题是：开学了，随便播播。
宋舒趁着刚刚的勇气还在，迅速发了个sc：[开学了？什么大学？该不会考的野鸡大学]
明砚那边没入镜，只拍了桌面。
[小号]入场是有华丽的金灿灿特效，明砚念了他的名字表示欢迎，又把sc念了一遍，倒也没生气，而是瞄了眼弹幕，说：“老板，他们问你怎么不去[彼岸]前辈和[巧克力]前辈的直播间。”
原本一直在明砚直播间偷蹲[小号]的水友：“……”怎么明砚这个人糊作非为！这都说出口！！
水友发弹幕只是想要[小号]看见而已，因为小号今天上线两个小时了，可一直都在别的主播直播间溜达，对于挂在首页的[彼岸]和[巧克力]可谓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简直比柳下惠还要坚定。
这下水友们坐不住了。但是[小号]在别的直播间停留时间都很短，他们抓不住，只好来[零陵]直播间蹲着。
原因无他，[零陵]是新欢，应该没有那么快被抛弃。所以宋舒进直播间的那一刻，立马就有水友跳出来问了。
[零陵]自问自答似的：“原因应该蛮简单的，不去肯定是因为腻了。”
=hhh杀人诛心
=菩萨，你看他（大哭）
=菩萨，你说句话啊（大哭）
弹幕开始玩梗，宋舒看了有点乐，他干脆打开关注列表，[彼岸]和[巧克力]都只开播了半小时左右，背景都是酒店。
他们还疑似在回应[零陵]说出的话。
弹幕：主播，[零陵]说菩萨对你们腻了，你们怎么看？
[彼岸]：“我在b市旅游。”
=我草，菩萨也在b市，你们见面去了？
[彼岸]：“算不上见面，母亲病好了，带出来逛逛，菩萨也是清楚的，”[彼岸]平平无奇地叙述：“他希望我和母亲能玩得开心。”
=我草，这位更是重量级，见家长了？？
另一个直播间，[巧克力]笑得温柔，包容地说：“他说得未免有点太直白了，我私底下得和菩萨告状才行。”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私交很多了。
[巧克力]：“不过菩萨想进谁的直播间都是菩萨的自由，大家不要过度扩散和臆想这句话。”
=好了好了知道[零陵]不懂事了
[巧克力]连忙又说：“我没有说他不懂事，可能他太年轻，也不太适合菩萨。”
=好了好了，知道人-妻的你最适合
宋舒：“…”
宋舒摔键盘，你们在干嘛啊喂！！为什么说的都是事实，说出来却那么奇怪！？
宋舒很无语，感觉看了一出宫斗剧，切回[零陵]直播间，[零陵]这时候露脸了，也在直播间说话。
“他们回应了？”
“这样说我的吗？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明砚神情无奈，“有些人可能不爱听。”
宋舒快要摔键盘了，怎么明砚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嗯？主播背后，解锁新背景！
明砚目光看向门的方向，“嗯，解锁新背景。不过我得小点声，新室友在隔壁休息呢。”“……”
宋舒面无表情，啪一下就关了直播间，这任务真的没法做了。他翻滚上床，盖好被子。
555也没说什么，反正宋舒今天骂人的次数也够了。
宋舒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睁眼，坐起来眼睛都气红了：“不是，他们是不是有病！？？”
555宽慰他：【没关系，任务很快结束。】
宋舒吸吸鼻子，“我是直男，以后别再给我弄这种任务了。”
这种话，直男听了都死了。
【好好好，你是直男。】
……
这几天都有课，新生上课是最忙的，宋舒天天早八，课后一堆作业，晚上还要做任务骂人，连着五天下来，精神状态都是恍惚的。
555还每天在他脑子里练歌，加重了他的精神创伤，实在是过分。
555一头雾水：【我怎么加重了？】
它唱歌都开了很厚很厚的数据墙隔音保证不会打扰宋舒的好不好。
宋舒幽幽：“看不得你那么清闲。”
天天在他脑子里吃薯片睡觉，练歌的时间就那么几分钟，还没他洗澡时唱的那几句多。
【……滚。】
总之，忙碌的一周过去，宋舒在周五那天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直接赖床到中午，起床收到了林莫的消息。
林莫：[阿姨？]
[你给谁发消息？]
宋舒：“……”
宋舒往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他昨天困得不行，给林莫回的消息回错了。
LinMs：[那你和阿姨玩得开心]
这条消息本来应该是发给[彼岸]的，他发错了。宋舒两眼一黑。
林莫最近一条消息是两分钟前：[你出轨了？]
宋舒脑子里的瞌睡虫都跑光。
什么叫出轨？
那天林莫和小森的告白，宋舒想怎么着都得回应一下，所以他三天前用生病请假的理由回复林莫的消息。
内容大概是：[抱歉学长，我那时候上学被收了手机，没来得及回复]
[我也很喜欢学长，但是有些事还是等我毕业之后再说啦^^]
[家里管得比较严qaq]
林莫：[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小森，好喜欢你]
总之林莫跟恋爱脑附身一样，对着他做了百八十个承诺，最后是一句：[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当时上完一天课的宋舒看到这个消息实在是蚌埠住，感觉林莫真是精虫上脑的代表之一，都给他气笑了。
他想到道具箱里没用上的那个硅胶假胸，想给林莫一点小小的直男震撼，治一治这精虫上脑的傻比。
宋舒翻箱倒柜终于找到神器，最后愉快发现买的尺码压根不对，穿都穿不上。他只得放弃，想着再买一个，等到了再狠狠治一治林莫。
然后昨晚快递打电话过来说快递在半路上丢了，要他上某宝退款。当时宋舒课都上得麻木，已经不想再去计较，回完消息做完任务就洗澡躺下睡觉。
林莫还在发消息。
林莫：[你发错消息也就算了]
[上次答应我的照片也没给我（猫猫头哭泣）]
宋舒深呼吸。起承转合还是想看他照片是吧？？真是不忘初心。
冷静。
宋舒再度深呼吸，还是忍不住对屏幕竖中指，林莫这个精虫上脑的傻比。
他得治治他。
LinMs：[怎么都是我发呀qwq]
[我都没看过学长的]
[不行，我要先看学长的]
先拿到这狗b的私密照。
林莫：[想看什么？]
LinMs：[我对男生的那个…那个很好奇，学长可以方便给我看看嘛]
似乎是没想过小森会突然那么凰暴，林莫沉默了一会儿，才发过来。
还是粉色的。
宋舒感觉眼睛都要瞎了，但他为了最后的那颗炸弹，还是坚持下来。
LinMs：[哇，那如果…那个起来了，又是什么样的？]
林莫：[我需要一点辅助手段]
宋舒感觉机会来了。他找到他的变声器，又爬上床，用女声非常生硬地说了几句暧昧的话。
“喜欢学长。”
“学长的好厉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了。”
“……”
“这样可以吗？”
因为不是很擅长，这几句话即使挑逗，也是青涩的，还有点紧张。
但林莫很快发了照片过来。
宋舒心脏跳得有点快，是那种做坏事害怕被发现的心虚感，还有隐约的，报复死对头的兴奋。
整整两个月，终于要收网了。
宋舒说不出的兴奋，他把变声器切换成一个听起来很难听的肌肉大汉声音，“这就可以了？看来真是爽死你了，连高三生都不放过，你真是禽-兽不如。”
“恶心死了你，去死吧，本正义人士专门制裁你们这种变态。”
“喜欢女孩子是吧？我掏出来比你都大。”
三条语音发完，林莫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估计恶心坏了，在想法子骂他。宋舒非常爽，才不给林莫机会，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
解决完死对头，宋舒浑身轻松舒爽，感觉早八五天的疲惫也不算什么，哼着歌去刷牙。
……
隔壁寝室。
紧闭的房门之内，林莫神情有些暴躁，狠狠地锤床。
那句舔狗一样的[我不介意]没能发出去，回应的是一个大大的红色删除感叹号。
他妈的。
消不下去。他妈的，就那几句话，他的**就他妈的那么廉价。
林莫呼吸急促，心里阴暗想法不停冒出。
宋舒对他的戏弄就这样？
就这样？
谁在乎，反正也是宋舒先女装过来骗他，到底是谁对这件事更上心？真正在乎的是谁呢？
费劲心思骗他的私密照，就为了最后骂他两句，真是有够单纯和天真的。反正他也对那些照片冲了那么多次，宋舒也亏了。
过热的头脑让意识有些不清醒了，傲慢挽尊的话语在脑子里过了一轮又一轮。
在这场报复性质的游戏里，不管他怎么想，宋舒都是不在乎的。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说着那些话，直截了当把他删了。
林莫倒在床上，手指掩着发红的眼睛。紧紧攥着的手机里面是一个刚刚给[LinMs]发过去的好友请求。
林莫：说清楚
林莫：我不接受这样分手的说法
……
宋舒收完衣服回来，手机除了林莫的好友申请，也跳出来[彼岸]的消息。
彼岸：[今天来京大啦（笑脸）]
第105章 傲慢&色欲（40）
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宋舒躺回床上举着手机，有些纳闷[彼岸]这种每天给他发行程报备的爱好是哪里来的。
每天报备，他不太情愿回复，可不回复又很尴尬。
这一周以来，宋舒晚上做任务都没有去过[巧克力]和[彼岸]的直播间，都是在其他人直播间里骂完就走，连[零陵]都骂得少了。
因为555秉承着“质量不够，数量来凑”的神经病理念，宋舒每天晚上硬是多骂了五六个人才算完成任务。
一周下来，平台里几乎都是他骂过的人。有水友开玩笑说以后主播聚会没被骂过的都坐另一桌，盖章丑男了属于是。
宋舒：“……”
他没有他不是，是那个臭AI干的。
555：【。】
宋舒很冤枉，但还是要继续做任务。
这几天边砸钱边骂，存款受到的伤害也就和挠痒痒一样。
可宋舒还是收到了助理的问候，寥寥三句话，大意是最近天气热，也要注意防寒。还有怎么花这么多钱，是大学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吗？需不需要我再向您的父亲母亲多要一点零花钱？
宋舒当时困得不行，第二天才看到这条消息，还有助理的一句：[转了]
银行卡入账的数字也数不到头。
助理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就像是会担心孩子在学校被欺负、受冷着凉的家长一样，助理也会担心宋舒，甚至担心的程度更甚。偶尔抽风的时候会觉得宋舒特别缺钱、宋舒会感冒生病，然后疯狂给宋舒送各种东西。
虽然两个人从来没见过面，但关系可以说是情同手足（宋舒单方面认为）。
宋舒对这种行为接受良好，还能给助理又转过去一部分。
咳，扯远了。
回到消息本身。
[彼岸]来京大对宋舒没什么影响，因为宋舒今天要焊死在这张床上，发誓绝不出门。不出门就不会遇见，[彼岸]去哪儿都和他无关。
无视林莫的好友申请，宋舒切回大号。
切回大号也不是为了回消息，只是觉得小号里的消息烦。
宋舒想给自己放一天假，起码晚上再去处理这乱七八糟的任务人物关系。
把手机静音，再开启免打扰模式，宋舒拉上窗帘，直接开睡。
……
青蛙平台AS论坛。
帖子：有没有人知道最近很猖狂的骂人菩萨啊？
OL：纯路人，纯好奇（睁大眼睛）
除了标题的问题，还想问问大家，染上菩萨之后喝中药能调理好吗？
1L：不是路人，建议楼主尝试一下这个视频，我就是看这个视频变成豆m的
2L：吃了口菩萨，被钓成翘嘴，再也回不去了（望天）
3L：呜呜呜呜所以这么多楼都没人放信息吗？
4L：楼上的，开盒犯法
……
在3，4L之后，楼内更像是精神病人同好交流会，但还是有一小部分的人在暗戳戳讨论关于[小号]的个人信息。
富婆、青蛙平台股东，这两条消息已经很有指向性，但再往下就有些困难。这群人凑在一起，怕被楼里的人骂，还拉了一个小群，在里面发消息。
：我总感觉这个菩萨应该是个丑b
：还是那句话，嫉妒帅哥呗，什么样的人会嫉妒帅哥，当然是自己长得丑的啦
：富婆包养帅哥的手段罢了
：不是早有人曝光他是男的了吗？
：急，抓心挠肝，所以到底还有没有线索？
：兄弟们等下，我找到个号称豪门百事通的，我问问
某公司客服里，脑袋顶着枯草颜色似的黄毛男人兴奋地加上这位豪门百事通。
他还在上班，但摸点鱼没关系。
黄毛：[1]
豪门百事通：[想要什么？哥们儿童叟无欺，赚点外快]（自动回复）
黄毛：[青蛙平台有哪个股东的女儿声音特别好听？]
[或者说你有青蛙平台那个富婆小号的消息吗？]
豪门百事通：[都没有（一条消息500）]
黄毛：[……就三个字，你抢劫啊？？]
豪门百事通：[嗯，嫌贵别来，穷鬼]
[……]
黄毛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正准备破口大骂，结果发现豪门百事通已经拉黑他了。
什么鬼东西！！
黄毛无能狂怒。
……
明砚退出豪门百事通的号，反手一个举报。轻嗤，这群阴沟里的老鼠未免也太可笑。
……
黄毛忿忿不平回到论坛群聊。
：他把我拉黑了
一个群友说。
：呃，我好像通过ip找到了点东西
黄毛眼睛亮了。
……
“京大和清大的论坛上都是这个男生的照片。”
[巧克力]捏了捏阵痛的手指，问：“他和你那一次见过的男生一样吗？”
[彼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一样。”
他没想到[小号]还是个大一新生。回想[小号]刚进他直播间那两天，[小号]应该高考结束没多久。
[巧克力]自言自语地说：“他叫宋舒。”
宋舒，很好听的名字，和他很配。
京大清大联合论坛里的照片很多，包括宋舒走路、吃饭、上课……各个角度，就好像只要是偶遇了宋舒，就会忍不住拍照。
照片里，宋舒的表情多数是困倦或者冷漠，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多，看起来不怎么好靠近，但还是很多人往他身边挤。
[巧克力]有些眷恋地摸了摸手机照片上的男生，努力压下一些阴暗的想法。
这算是他和宋舒照片的第一次见面，[巧克力]不想留下那么糟糕的印象。
他想，可以为宋舒做一辈子的饭，宋舒不上班他也可以养着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这些温馨美好的幻想都是身为人-妻的[巧克力]内心真正的想法。
可手指抚摸着男生冷漠的眉眼，情绪又控制不住地急转直下。
宋舒那么冷漠，又怎么会和他好？
论坛里这些人偷拍的手段都称不上高级，有些角度还很容易被发现，宋舒却都没有理会过。
——懒得理，不想理，麻烦，随便你们好了，反正别打扰到我。
这大抵是宋舒的心态。冷漠又懒怠，不管别人怎么做，不犯到他身上，他都是不在乎的。
很聪明的生活态度，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
可是宋舒又不清楚，这样又极大地方便了别人对他的臆想。
正主不在乎的，所以可以随便意-淫。不管对照片冲多少次，或者是看视频，把视频照片投屏，自己躲在房间里对着墙上的他说难听的污言碎语，又或者是与他的照片做一些恶心禁忌的角色扮演，在大脑兴奋又激动的臆想当中达成颤抖的糕潮，直到照片里的他和自己都变得一塌糊涂。
躺在阴冷的地板上发抖想着，被他知道会怎么样啊？会生气吗？还是不在乎吧，然后又一次在这样危险的臆想当中兴奋。
仿佛人格裂成两半，[巧克力]大脑疼痛又清醒。
从未有过的想法，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很糟糕，和照片的第一次见面，他不应该给宋舒照片留下这样的印象。
[巧克力]嚯一下站起来，“我走了。”
随后他向对面的[彼岸]点头，离开了京大的奶茶店。
今天他们只是约好来踩点而已。踩点结束，便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彼岸]看着论坛上关于宋舒学院和寝室楼的信息，还是决定点杯奶茶，去京大逛逛碰碰运气。
这几天宋舒回复他消息的频率让他很不安，也从来不进他直播间。他也问过原因，可宋舒的回复还是敷衍的。
[彼岸]安慰过自己很多次，但心情最后还是走向不安和恐慌。他从未在旁人身上体会过这种情绪，还是一个仅仅见过一次面，还欺骗了他性别的网友。
和其他网恋被骗的人不同，[彼岸]的心态可以说诡异得平静，甚至不是怕被骗，而是怕宋舒不要他了。
骗就骗好了，反正他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宋舒的态度却是让他摸不清的。
说白了这场关系只有他在乎而已，[彼岸]不愿意承认这一伤人的事实。他打开手机，有些挫败，宋舒还是没回复他的消息。
——
“你已经窝了一天了，还不出去么？”
明砚无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好歹出来吃顿饭。”
宋舒眼睛飘向床头那一堆吃剩下的零食和可乐，久违地生出心虚：“我吃过了。”
“吃你那些零食？”
“刚开学我就想说了，你那一大包零食真的好夸张，还是少吃点比较好。”
明砚还想继续说，宋舒有种被管着的感觉，连忙打断：“我起床，等我五分钟，马上好！”
明砚点头，却也没挂断电话，“嗯，你出来了我再挂。”
宋舒：“……”
好严谨一哥们。
宋舒的衣服都是成套搭配好的，每周都有专人送来，他只负责穿上。
换衣服很快，不用五分钟，宋舒就从房间里出来。靠在墙上的明砚站直，挂断了语音通话，“三分十秒，还不错。”
宋舒忽略他打趣的目光，开口：“要去哪里吃饭？室友第一顿，我请你好了。”“嗯，”明砚也没有推脱，人情就是这样，你请我我请你，计较得太清楚反而会生分。
他跟在宋舒身后：“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评价很好的餐馆，要不去试试？”
“好。”
宋舒推门，还怕在寝室门口再看见林莫呢，没想到看见的是林莫的室友。
“嗨！”林莫室友很热情：“你们去吃饭吗？”
宋舒看过去，林莫室友机器人触发关键词似的自动回复：“林哥去医院了，急诊，好像是因为好几天没睡，作息不规律，也不吃饭。”
林莫室友挠了挠头，没把林莫被甩的事情说出去。说来也是奇怪，林莫有的是女朋友，被送走的时候喊的还是宋舒的名字。
室友摇头。乱，真乱呐。
宋舒得到回答，明砚看他，“认识？”
“嗯，高中同学，”宋舒顿了顿，又说：“不是很熟。”
明砚点头，和宋舒一起离开，林莫室友还在他们背后热情挥手：“吃得开心！”
……
餐馆位置在学校内商业街，生意很火爆。不是饭点，宋舒和明砚也排了半小时队才进去。
餐馆没有隔断，周末更是人多的时候。
宋舒和明砚进去之后，论坛里立马实时更新一个帖子。
帖子：报！！他出来吃饭了，和他的室友！在xx街的好吃饭馆！
0L：首楼给松鼠的美貌
很快帖子飘上hot，推送到首页，自然也推送到了一直在刷论坛的[彼岸]手机里。
楼里有宋舒和室友明砚的照片
[彼岸]蹙眉，心跳漏掉一拍。
什么明砚？这不是[零陵]？？
第106章 傲慢&色欲（41）
饭馆距离[彼岸]在的操场不远，[彼岸]沉着脸放下手机。
[彼岸]和[巧克力]不熟悉，相互觉得彼此是情敌，自然看不顺眼对方。可如果要问他们更讨厌的人，那大概是[零陵]。
像是被皇帝选进宫的秀女，[彼岸]和[巧克力]是同一批被选中，也是同一批受宠，失宠时间相似，甚至失宠原因也一样，都是因为[零陵]。
在宫里，先进来的是前辈，即使是失宠的前辈也有那么点自视甚高、瞧不起后辈的想法：来得比我迟，既没有我认识他时间早，也没有我了解他。
可就是这样的后辈，说话嚣张，很不尊重前辈，还能得到他的青睐，轻而易举地站到他身边，怎么不让人嫉妒？
在去商业街的校车上，还能隐约听到讨论宋舒和明砚的声音。
“呜呜呜怎么帅哥的室友也是帅哥，你说他们两个该不会内部消化吧？？”
“宋舒好看得好夸张qwq，你应该说明砚别爱上他，勾搭他，半夜爬床才好。”
“他们还是二人间，隔音贼好，啧啧，干什么都没人知道。”
“哒咩！！这种事情不要发生！！还我纯情松鼠！！”
[彼岸]攥紧手机，居然还是室友。[零陵]是不是早就知道[小号]的真实身份了？
真是心机得让人厌恶。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嫉妒就如同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校车驶过梧桐大道，[彼岸]有些压抑地看向窗外，终于在十分钟之后看到商业街的入口。
入口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刚从前面那两辆车下来的，兴奋地三两成群，口中讨论的都是论坛上的那几个帖子，猜测明砚和宋舒的关系。
[彼岸]抿了抿唇，穿过人流，朝他们口中的好吃饭馆走去。
假日人群熙攘，好吃饭馆二楼。
宋舒低头看菜单，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菜单推过去，问明砚：“你想吃什么？”
明砚接过菜单，看他一眼：“你经常和别人吃饭吗？”
“嗯？”宋舒从手机里抬头，疑惑。
“你的动作很熟练。”
明砚笑，模仿宋舒的姿势递过去，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就这样，好像是经常请别人吃饭，大户人家的少爷。”
宋舒被他逗笑，“也不是经常，算上你这顿还没超过十次。”
明砚点头：“那我很荣幸，得好好挑选。”
宋舒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低头继续看手机。
宋舒在看的是游戏攻略。原本不怎么愿意出门的，但一路相处过来，他心情很放松。
平心而论，和明砚相处很舒服，起码让宋舒感觉到这个世界也还是有他一样纯真的直男，还有如此纯粹的直男兄弟情。
555：【。】
纯粹，直男，兄弟情。它快要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楼下，[彼岸]被服务人员拦在门口，“先生，这里必须排队哦，轮到号了会叫号或者打电话。”
服务员说完，很有礼貌地往[彼岸]手里放了一张纸。[彼岸]深呼吸，压下那些莫名其妙的焦虑，道了声谢，拿着号码牌回到餐馆等候区排队。
人很多，号码已经排到50号。短时间内没办法进去，[彼岸]只能翻着帖子里的实时记录，才能知道[零陵]和宋舒在做什么。
越翻，妒火越是强烈，甚至胸腔都被挤压得呼吸不过来。
可[彼岸]又不能不看，他忍不住。帖子里除了讨人嫌的[零陵]，还有宋舒。
直播帖子里，楼主已经混进去，还成功坐到宋舒和明砚的左下角桌子，时不时会传一些偷拍照片。
=感情真好，明砚你小子积大德，我也想给松鼠夹菜（哭哭）[图片]
=松鼠最爱吃那道鱼
=怎么说呢，好多人在看他，希望偷拍不会被发现
……
=快吃完了，很想一直霸占这一桌，但是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T-T
回楼主：快滚出来，你小子吃够好了，轮到我进去了
=要结账了，尝试叫来服务员，给松鼠那一桌送了个甜品，松鼠看过来了！[图片]
=正面真是美貌暴击[图片]
噫呜呜噫，松鼠没要我的甜品，但是给我们这一桌每个人都送了一份！！
=人好好，昏迷了
………
[彼岸]排队的半小时后，他终于在帖子里看到那句话。
=宋舒和明砚结账出来了！！
这里网不太好，帖子的刷新也有延迟，[彼岸]把号码给了身边的一对情侣，从等候区离开，眼睛余光瞥见门口并行的两个人，心跳突兀地加快。
是宋舒。
眼里的确是看不进其他人了，身边的明砚都有些不太显眼。
[彼岸]握紧手指。
…
“现在回去，还是去操场散步消食？”
明砚递给宋舒一颗清新口气的薄荷糖，宋舒接过，手指不着痕迹地碰了碰他的掌心。
很无意的举动，明砚还是握了握手掌，有些不自然地低笑：“算了，你应该更想呆在寝室里。”
宋舒没太清楚他说的话，“所以是回去还是？”
“回去吧。”明砚手插口袋，另一只手又很自然地揉了揉宋舒的脑袋，自然得宋舒都反应不过来。
脑袋被压着，头顶是明砚的声音：“周围太多人看你，你也不自在。”
宋舒愣了一下。他抬头，头顶的阴影已经消失，明砚自动退开，“唔，每天当大明星的感觉应该挺累的？”
宋舒表情有点木，不是震惊的呆愣，也不是冷漠，就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只有宋引星和他说过这个问题。他当时很苦恼，问的问题是：“哥，我每天宅在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
宋引星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手掌用力压了压他的脑袋，一副看白痴的目光：“谁和你说什么了？你想在家就在家，跑出去我还得担心你。”
“别人的目光对你来说，是负担吧，不在意就好了。宋舒，在意你在乎的，别看其他人。”
……
宋舒看了一眼明砚，明砚低头在口袋里装东西，他忍不住又看一眼。
【别吃代餐。】
宋舒：“……”
宋舒不看了。他有些无语555，意念在脑子里给555竖中指。
宋舒和明砚出了饭馆，对面树下快步走过来一个人。
宋舒一开始不太在意，因为周围人很多，朝这个方向来的不一定是来找他的。
直到那个人站在他面前。
黑色商务风穿着，有些正式的，像是出差的打扮，在大学校园有些吸睛，加之那张脸十分妖艳，路上看过来的人不少。
[彼岸]。
宋舒大脑紧急宕机，已经开始风化。
[彼岸]怎么会在这里啊！！！
……
虽然说[彼岸]有给他发过消息说要来京大是吧，可是都过去大半天了，还那么巧在这里遇见，他都要怀疑[彼岸]是不是特意在这里蹲他了。
身边还有个一看就是[零陵]的明砚，[彼岸]为什么在这里啊啊啊！！
宋舒内心停不下来的土拨鼠阴暗爬行打洞。得益于死宅的面瘫技能，不管心里多么慌乱，他都是面无表情的，还有点冷漠地回视[彼岸]。
“你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彼岸]低头，有一瞬间目光黑沉沉的，触及宋舒的一瞬间又变得温和。
宋舒慌得一批，他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又问555，确认一遍真的没什么缺漏，才摇头：“不记得了。”
很真诚，也很冷漠，和对待身边明砚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刹那瞬间，嫉妒、吃醋，种种压抑的情绪爆发，[彼岸]被冲击得身体晃了晃。
泛滥的情绪作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压制，也不是一天两天被这样的痛苦折磨。以前觉得这样的折磨像是一种和宋舒之间关系存续的证明，现在却很好笑。
同样是被骗，后来的明砚却可以得到他们都没有的待遇。
一瞬间的爆发，又一瞬间的亏空，那些想法都沉进不见底的黑洞里。
[彼岸]的视线才真正有压迫感起来，压抑阴暗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
旁边一直被忽略的明砚眯了眯眼，伸手碰碰宋舒的肩膀，“也许是来找我的。”
明砚挡在宋舒面前，温和地提醒：“[彼岸]对吗？那边已经有粉丝认出你了。”
[彼岸]后退一步，从头至尾也没看宋舒一眼，半阖的眼眸让人猜不清他的心思。
“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
商业街距离寝室楼不远，明砚和宋舒还是选择步行回去。
“你认识他？”
明砚闲聊般提起方才的小插曲。
得益于这三个人经常性的争风吃醋行为，由明砚问这种问题总是奇怪的。宋舒有些尴尬，还是摇头：“不认识。”
“那可能真的是来找我的，毕竟我认识他。”明砚倒退着走，夜色下的眼睛明亮，“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女朋友吗？”
聊到这个话题，宋舒更想死了。他看天看地，面无表情点头。
明砚接着说：“他是我女朋友的前任。”
宋舒：“……”
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你编得多离谱。
“啊，纠正，应该是前前任，是个黑化的阴暗软饭男，没分手之前天天找我女朋友要钱，很可恶对吧？”
明砚笑眯眯的，“幸好我女朋友和他分手了，脱离苦海跟了我。”
笑容很欠揍，宋舒想给明砚一拳，他作势要踹，明砚还凑过来，大有“你踹这里好了”的意思。
宋舒冷漠：“你是来炫耀的吗？”
什么狗屁女朋友，要不是他就是明砚口中的“女朋友”，他差点就要信了明砚的鬼话。
“当然不是，”明砚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他碰了碰宋舒的发尾，隐晦又克制：“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好男朋友。”
第107章 傲慢&色欲（42）
这场单方面的暗示以宋舒不解风情的“呵呵”告终。
回到寝室，宋舒感觉这辈子社交量都用光了，他谢过明砚，回了自己房间，打开手机，就是同桌的质问。
——[你怎么和别人去吃饭了？]
[我在论坛上看到了，吃饭怎么不喊我QAQ]
有点无理取闹的消息，宋舒很不想回复。可如果不回复，同桌会一直轰炸他。
手指停在键盘上，宋舒想了想，真没什么可说的，真要他回复，他肯定回复的是，我怎么就不能和别人去吃饭了？去吃饭怎么了？怎么还要叫上你？或者干脆回复一个灵魂问号。
这样的回复都会被555说是渣男，干脆就不回复了。消息轰炸就轰炸吧，也不是第一次了。宋舒想得摆烂，很快放下手机。
【不回消息，冷暴力，渣男。】
“……？”
宋舒怒了，比了个中指：“滚。”
洗澡洗漱，宋舒就躺床上准备睡觉。
明天是周日，大学生的周末都应该用来睡觉。宋舒规划好明天，安心闭上眼睛。
然而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从宋舒和明砚出去吃饭，清大和京大的联合论坛闹翻天，饭馆比平时热闹一个度，再到青蛙平台AS论坛上的扒马行为被发现。
帖子：有没有大佬知道最近很猖狂的骂人菩萨？
这个帖子楼主原本是装路人安利[小号]，楼里也大多数都是讨论[小号]的各种切片，但是从某个楼开始，就有一个id黄毛酷帅的网友开始蹦跶。
=我已经掌握你们菩萨的一线丑照了
=还美女呢，最后可能性别都不对哦（偷笑）
=你们这些人也真有意思，骂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丑到你们了
=破防啦，爱看破防
[黄毛酷帅]顶着一个非主流黄毛头像，仅凭一己之力，就把整个帖子盘活，舌战群儒。
同时他还有时间切出帖子，去问扒马群里的群友：找到了没？我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就等兄弟你的照片了
原本说找到线索的网友过了好几分钟才出现，有点支支吾吾：我觉得我们这样，可能不太好。
黄毛：所以说你找到了？
网友：这种行为……不太好
黄毛：别废话，赶紧给我，我话都放出去了，兄弟你总不能看我被打脸
网友：……你说人家什么了？
黄毛：不就是群里说的吗？说他是丑b，赶紧的给我
丑？
那边的网友更是诡异的沉默了。
黄毛电脑设置了论坛回复提醒，现在信封上的提示跳个不停，他等不及网友的消息，决定先切回网页对线。
十分钟的舌战群儒后，他又切回群里催促：快给我，我要把证据甩他们脸上
网友慢吞吞地回复：其实这个行为是犯法的，还是不要轻易放出去比较好
黄毛：还是不是兄弟？赶紧给我我就要他们看看丑菩萨
网友：………
网友转了一条图床链接，让黄毛直接传上论坛。
黄毛看到蓝色链接，如同听到冲锋哨声的士兵，兴奋地点击复制转发。
等着，他这就让这群骂他的人说不出话！
图床链接只有发出来，或者链接点进去才会看得到图片。
黄毛也是论坛冲浪的老手，他复制图床链接在楼里发出去之后，因为网比较慢，所以第一时间没有能看到图片，他趾高气昂地骂：看，这就是你们追捧的菩萨，丑死人了
图片发出去，不出意外骂他的人都沉默了，楼层都不怎么刷新得动。黄毛得意，往上滑动，看到一张男生的证件照，穿着高中校服，蓝底黑发，略显青涩。
黄毛愣了一下，心跳也快了几分，谁在楼里发这等神仙的照片，这下菩萨不更是原形毕露？
鼠标移动，黄毛继续往上滑，死活没找到他发的那张照片。
此时后台群消息还在跳动，他想起网友的欲言又止，似乎明白了什么。
像是极寒天气下身体不自然哆嗦的畏惧反应，血管收缩，毛孔扩张，鸡皮疙瘩疯狂往外冒，黄毛往下滑，终于看到了那张照片的发布人。
——是他自己。
后台群友的消息也跳出来
：不是吧…怎么骂得出丑男两个字？
：你好小丑
什么鬼，这样嫌弃的消息，好像之前一起骂人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黄毛感觉天旋地转，心里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睁眼再去看那张照片，又有点说不出的血气往上涌。
真有男的长这样？？
p的吧？？
黄毛面红耳赤，肾上腺素飙升，情绪也变得激动。他往下滑动楼层，想找一下其他人是怎么说的，反正肯定有人和他一样觉得是p的吧？
肯定的p的，怎么可能有男的长这样？
男的还学化妆，真是娘了吧唧的。
黄毛鼠标轮都要擦出火花，在快要划到底部的时候，网页突然刷新，系统提示他帖子已被删除。
黄毛呆愣，一瞬间空落落的。
他还没保存照片呢。
……
那张照片楼层只存活了5分钟不到就被管理员删除，并且发照片的黄毛被永黑封禁，但没有拦住其他看到照片的网友。一栋楼删除之后还能有另一栋楼，千千万万栋楼站起来，论坛里的灌水内容就跟疯了一样狂涨。
帖子：真他妈的，是男的？我完了，真弯了
帖子：今日被确诊成为男同
帖子：疯了，谁有原图？？
帖子：一想过这张脸骂过我，我就想自卫
青蛙平台的论坛不算小众，算是很多人的八卦冲浪地，很多主播也会偷偷用小号冲浪，加上[小号258369]本身就是自带热度的，这样大规模的灌水吸引了一大批吃瓜群众。
开始：让我看看在吵什么
结束：？？？？？
论坛中午在午夜三点瘫痪了，宋舒在午夜三点睡得正香。
所以早上醒来看到同桌的消息，他还是懵逼的。
“什么意思？”
宋舒脑袋呆毛晃了一下，揉了一下眼睛：“他说我不回消息，在外面养狗？”
宋舒茫然：“他应该知道我没养宠物。”
555昨晚练歌练得太晚，也打哈欠：【我也不知道。】
同桌应该是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消息，然后又发疯。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宋舒想不通，也不回复了，反正昨天也没回复。
如果宋舒登陆小号，他大概率是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实在是太懒，等他洗漱结束，555才大声尖叫：【二次元酱，大事不好了！】
宋舒被它吓一跳。
因为练歌，555的声音有些尖锐沙哑，隐隐破音，简直魔音贯耳。宋舒被吵得脑子都清醒不少。
“停！！说原因，不要大喘气。”
555沉重：【你听我说，】
“？”
说了不要大喘气。
555悲痛：【你马甲掉了。】
宋舒：“……？？？？？”
这下阴暗爬行尖叫的人变成了宋舒。
谢谢，已经死了。
……
明砚就在隔壁。
宋舒手抖着登上自己的后台，私信999+！！！
【点开看看。】
“…。”
肯定都是骂他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看。】
宋舒有点无语，前序的发疯之后，心情好像也挺平静的。最主要还是555说色欲值已经70了，傲慢也崩溃了，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崩溃的，但任务完成了就好了吧。
都快脱离世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去他大爷的。宋舒抱着这样摆烂的心态，那操蛋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他点开私信，“喏，你看吧。”
他是没兴趣的。
555看了一圈，啧声，把其中一条念出来：【小号主人我是你的狗，狗牌258369，酷爱带我走吧】
【做狗犯法吗？不犯法吧，汪汪汪】
宋舒：“………”
算是知道他们癖好奇怪了。宋舒看过去，屏幕一水的私信，头像几乎都是他骂过的主播：[老板恰个v？]
恰你大爷，老子男的。
宋舒面无表情意念回复，关掉私信，评论区也是恐怖的9999+。
555咬手帕：【难以想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早知道就不练那破歌了。
宋舒：“……你好像很遗憾。”
【没吃到第一口瓜总是遗憾的。】
宋舒比了个中指：“呵呵。”
他丫的怎么会有这么八卦的AI！！
宋舒有点苦逼地倒回床上，“我今天还要不要出去了？”
房间里有很多零食，足够他一天不出门。
明砚就在隔壁，要是被明砚知道他就是在直播间里骂人的[小号]，他还要不要活了？
【你可以开个擦边直播，色欲值100%之后我可以直接送你脱离这个世界。】
“馊主意！！”
宋舒又忍不住发疯，开始抱着枕头滚来滚去。啊啊啊他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些！！
如果说没有明砚，这件事宋舒大概会交给助理，再冷处理，过段时间再彻底解决这件事。掉马的惊吓顶多让他发疯一会儿，久了他是不在意的。网上信息纷纷扰扰，不管其他人说什么，网线一拔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多了个隔壁的明砚，事情就变得非常不一样。他妈的就住在隔壁，这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宋舒仰头望天花板，感到深深的绝望，“你说他会不会记恨我，大半夜过来把我撅了？”
他可是半个月直播间骂明砚，还骂得最难听那一档，但凡是个有气性的都受不了。
555：【有可能。】
宋舒更绝望了，他感觉他都要精神分裂了。
“那我怎么办！”
555树杈子手一挥：【我有一计。】
“大师，请赐教。”
……
“真的要开露脸直播？你别坑我。”
555义正言辞：【我坑你干什么？】
宋舒点开青蛙平台，很苦逼：“其实只要不承认就好了吧？”
【你想不想快点完成任务？】
宋舒：“想。”
这破世界真的一秒都不想呆。
【那就开直播。】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宋舒只好听555的，直接用[小号258369]开了个直播。
开直播的时候明砚已经在他的大号给他发消息，是一个问号。宋舒不敢看，赶紧加快了开直播的进度。
开直播没有提前放出预告，但平台涌进来的人真的很多，宋舒看着疯涨的观看人数和弹幕，心跳也有点快，很想直接把直播关了，但事情都到这一步，关直播又很矫情。
=啊啊啊
=妈的幸好我没睡
=居然是！！露脸！直播！！
宋舒只能安慰自己，全是网友，对面都是机器人。这样的心理暗示下，他总算能够看镜头。
第一次真人直播不是很熟练，镜头也调得不是很好，宋舒很紧张，面上看来却是冷漠的，他捏了捏手指，说出了直播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们，好。”
门外敲门声也同步，明砚的声音。
“宋舒？开门。”
宋舒假装听不到，手心已经出了一点汗。幸好门只是被敲了一次，明砚便没有再继续。这让宋舒空出点心神去应对眼前这场直播。
在宋舒走神的短短几分钟，直播间人数飞涨，屏幕上弹幕飞快滚动，几乎要让人看不清字体。
事情从昨晚发酵到现在，论坛完全崩坏，程序员还在修复，有些人沉迷[小号]的脸，自然也有人质疑[小号]的脸是p的。
怎么可能会有人长这样呢？长这样还不去做明星？为什么长这样现在才让我知道？
总之只有一张照片，还是有很多人对宋舒的长相不太相信。
直到这一场直播。
宋舒的电脑配置很好，开直播的画质可以拉到最高了。他很没有经验，因为弹幕里滚动的高频词太多，看不清只能凑近看。
对于平常人来说不太好看的角度在他身上也是无死角的。浓密纤长的睫毛扑闪，鼻梁、红唇，凑近之后又离开，像是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纯情亲吻。弹幕的速度都慢了，本人却毫无所觉地自言自语地离开：“我应该没开美颜。”
隔着网线的另一端，有人不自觉地追逐，触到冰凉的屏幕才面红耳赤地懊恼回神。
这不是现实，碰不到的。
然而思绪变化，心跳却是没有那么快降下去的。
真的长这样，怎么会有人长得和精修图一样？
抚摸着不正常的心跳，视线着了魔一样离不开直播间里的男生。
……
宋舒这场直播也是关了打赏，他坐正，有些水友问的尖锐问题一个一个被顶上来。
=为什么开变声器？
=为什么边砸钱边骂人？
这些问题的答案当然也是有的，只是他说了也可能有人不爱听。
宋舒算是比较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人。这种擅长，大概是指他不会在乎别人的声音，他只会做他自己的事。
这种性格是冷漠的。
所以弹幕问题越来越尖锐时，直播间里的男生眉眼反而更加倦怠，像是有些不耐烦的冷漠。
分明是刚睡醒的时间点，在他身上却有没睡醒的懒散。
“开变声器是为了好玩，砸钱是钱多想砸就砸，骂人也是觉得好玩吧。”
真相不能说，那就随便说点能说的好了。
男声的质感和女声的完全不同，冷冽和少年感并存，像是毫不在乎肆意吹过的风，有种抓不住的冷漠。
弹幕像是在认真听宋舒说话，发表的言论都少了一大半。
=完了，男声更心动
=确诊成为男同
宋舒看到一些很难听的话蹙了蹙眉：“什么叫开变声器是娘了吧唧？”
“你说这句话也是裹小脑了？”
开摄像头和只听声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声音只靠想象，那么摄像头大概就是视觉听觉的双重享受。
无需想象，照片里的人就在你的屏幕之中，会动会极轻地皱眉，不会回应你的目光，但是足够吸引你。那些不轻不重的谩骂从那张嫣红的唇吐出来，冷漠的神态都成为骂你的佐证。
像是看杂鱼的眼神，“有时间可以多读读书。”
=敬礼了
=录屏
=掐人中，好s的菩萨
直播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讲的，有几个问题可以回答，宋舒也都一一回复，但也有几个明显着想让他骂人，他不是很乐意。
之前骂人都是因为任务，现在没有任务，宋舒也不可能真的进化成为豆s。
网友的要求的确是有些为难人。
宋舒垂眼，有些单薄的眼皮覆住漆黑的眼瞳，卷翘的睫毛轻眨，“只是想和大家和平地聊聊天而已，但是挑事的有点多。”
=呜呜呜菩萨别理，都是诡异多端的m
=岂可修，谁敢砸我的饭！
=他们都只是想让你骂人，别理！
宋舒思考了一下，说：“这次直播也只是想要说明一些事，如果你们真的很讨厌我，那就继续讨厌好了，因为这次直播之后我也不会再出现了。”
宋舒说这些话完全是出于真心，这一次之后，他的任务估计也完成了，[小号]和[幽灵ZN]都会弃用。以后不会有见面的机会，网上也不会再大张旗鼓地出现，大概会爽坏那些讨厌他的人。
可全然不是威胁，完全出于真心的一段话，却让直播间的一众网友哽得说不出话，甚至有些沉默。
=救命，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走！
=你要去哪里！！不准走，不然我变成鬼也缠着你
=到底是谁在挑事啊，神经病吗！！
【……不愧是你。】
这都能拿捏别人的情绪。如果不是宋舒真的是纯直男，它真的要怀疑宋舒是不是去哪里进修了渣男pua大法。
555点烟的手微微颤抖，可能有的人就是天然渣。
弹幕画风越来越悲哀，宋舒想拉回来一点，结果房间门又被敲了敲，明砚的声音传来，有些重的：“宋舒，开门。”
宋舒反锁了门，明砚是进不来的，但一直敲门也有点怪。
因为理亏，宋舒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也是一瞬间，他看了眼直播间，一个金黄色图标的用户名称被顶上来。
[彼岸]：你要给他开门吗？
[彼岸]：很过分，说不认识我，很伤人
=？？？
[巧克力]：原来你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巧克力]：明明是我先来的
宋舒：？？
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然而看直播的也远远不止[彼岸]和[巧克力]，还有更多被宋舒骂过的男主播。
=说要离开是真的吗？很不负责的话，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喜欢你很久了，虽然他们都说我是你骂的主播当中最丑的那个
=你们算什么啊？明明昨天晚上他在我这里停留得更久好吗？
=楼上的，数据说话？他在我这里停留了15分钟，给我刷了8个火箭炮
越来越多的金标、红标、粉标的主播id，宋舒：“……”
不是，哥们，停留的久是因为我在想骂人的sc，砸的火箭数目也是完全随心情，这也能吵起来？
然而这群主播听不到宋舒的心声，已经在争辩宋舒究竟更喜欢去谁的直播间，更喜欢给谁砸礼物。
场面越来越混乱。
终于有人问出一句：不是，[零陵]呢？
宋舒看向门口，心情很操蛋。
他妈的，[零陵]还在敲门。
第108章 傲慢&色欲（43）
弹幕一团混乱，门外[零陵]敲门。事情到这个地步，要解决也非常简单。
宋舒脑袋有点痛，他没什么表情地关闭直播。眼花缭乱的屏幕消失，感觉世界都安静不少。
接下来只剩下门外的室友。
虽然很不想面对，但也没有逃避的选项。
打开门，明砚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宋舒心里直打鼓，他还是有些忐忑，白皙手指抓着门，平视明砚，只能看到明砚的胸膛。
人出来了，明砚也放下准备继续敲门的手，宋舒晃悠的呆毛就在他眼前，一颤一颤。
“你有什么事？”
宋舒声音不太坚定，隐隐有些心虚。明砚低头，没忍住拨了拨他的呆毛，无奈：“别紧张，我很早就知道你的事了。”
宋舒：？
“敲门和发消息只是担心你。”
明砚越过宋舒，目光落在尚未熄屏的电脑上，“事情闹得那么大，担心你会难受，所以过来问问。”
“没想到你直接开了直播。”
视线转回来，明砚捏了捏手指，“所以要去吃饭吗？”
555：【？】
宋舒：“………”
宋舒脑子转了一圈，其实是有些想不清楚的，到底明砚知道他身份和明砚问他吃不吃饭有什么关系。不过明砚这么坦荡，他心里的尴尬也少了些。
“你没有别的想说了？”
明砚点了点头，“大概是有的。”
明砚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宋舒也摸不准他的意思，目光追着明砚。
只见明砚越过他，指了指网页的暂停键：“你点错了，这里只是直播的暂停键，并不是结束直播。”
宋舒：“哦哦，”他准备过去，明砚又说：“需要我帮你关掉吗？”
宋舒走过去，“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
明砚点击暂停键。屏幕上的“主播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消失，取而代之在屏幕上的是明砚的那张脸，还有宋舒因为疑惑凑过来的半边身子。
视觉效果上看就像是他们肩膀抵着肩膀，亲昵地出现在屏幕当中。
=？？
=？？？
=官宣？？
弹幕里的问号越来越多，夹杂着五颜六色的id，隐隐有爆炸的趋势。
=原来[零陵]不是不在，是在屏幕里
明砚立刻替宋舒关掉了直播，有些歉意：“抱歉，不小心露脸了。只有关了这个暂停键才能结束直播。”
宋舒：“………”
【他不是故意的我原地吃一百斤垃圾数据！】
明砚顿了顿：“真的抱歉。”
宋舒：“…没事。”
……
刚刚修好的AS论坛。
帖子：失恋了，确诊男同吃中药能好吗？
帖子：暗杀[零陵]小分队
帖子：同居了？难怪[零陵]那么受宠
0L：尸斑都变重了。我真的没嫉妒，顺便问一下怎么整成[零陵]。还有就是，[彼岸]和[巧克力]和他同居过吗？
我记得他们也好过一段时间，如果没同居过我就心理平衡了（？）
帖子：呜呜呜呜好难过，什么意思，他真的要退网吗？
……
帖子骤增，刚修好的AS论坛又双崩了。
……
“我没有不在意。”
明砚坐在沙发上，对面是有些焦头烂额的宋舒。
事情变得很糟糕，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处理。宋舒摆烂的心情都受到点影响，“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很在乎你，并不想怎么样。”
明砚定定地看他，眼睛里的感情很纯粹。
对方这么真诚，宋舒反而有些不自在，也更加焦头烂额：“你在乎我什么？我们在这之前都没见过。”
短短相处几天的在乎，份量能有多重？
明砚只是摇头：“见过的，你不记得了。”
明砚本身家境不太好，母亲早逝，父亲在宋家的马场工作，他很早便和宋舒认识，但宋舒大概是记不得他的。
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带着他出入宋家，说得最多的便是那句，“不要冲撞了宋家那位少爷。”
身子弱，经常生病，长得也比同龄人纤瘦。
这是明砚听到过的，别人口中的宋舒。直到宋舒开始学习马术，明砚才真正地见到宋舒。
身量的确比同龄人小，脸很好看，也很冷漠。
那天明砚穿着不太正式的马术服，额头汗津津的，抬头往上看，眩目光斑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宋舒的脸。
明砚伸手，声音因为灼烈的太阳有些沙哑，“少爷，您下来，我会抱着您。”
父亲腰受伤了，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教学，真正上手还是需要明砚。
第一次，宋舒有点别扭，像是想握着他的手，但是着力点不够，又不可避免摔在他怀里，然后有些干巴地和他道歉。
明砚当时也是半大少年，但经常干力气活，长得自然也比同龄人高大，抱着宋舒稳稳停下来。
年纪小，情绪是控制不住的，怀里的人有点呆，指了指他的鼻子，明砚才知道他是流鼻血了。
自那以后，抱宋舒下马这件事都是明砚在做，只是等宋舒身高够了，这件事便也不再需要人替代，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宋舒。再之后，宋舒马术课结束，再没有来过马场。
……
明砚简单地说了两句往事，宋舒表情果然是疑惑的。
明砚也没有计较，“没关系，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看向宋舒，也看向宋舒的手机，“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一提到这个宋舒就开始头痛。
[彼岸]和[巧克力]也就算了，这群被他骂过的主播像是被他始乱终弃了那样，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他的飞信大号，发了疯一样在好友验证里给他表白。
宋舒拿过手机开启静音模式，世界安静。
明砚低头去拿苹果，宋舒摸不准明砚的意图，态度也有点烦躁。
他发现他好像走不了，目前就差一个色欲值70%，还有30%他上哪儿去变出来。
问555，555也只是匆匆留下一句：【你多搞黄，观众爱看，色欲值自然就上去了。】然后就赶着去k歌大赛现场了。
情绪到了，宋舒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他往后靠，“你把我叫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明砚咬一口苹果，又放在桌子上，看他：“我能帮你。”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也知道你在苦恼什么。”
宋舒愣了一下，明砚重复：“我能帮你。”
555不在，不清楚明砚具体是什么意思，宋舒也没有直接应声，他打量着明砚，明砚笑：“宋舒，你不信任我。”
宋舒很想说，他们才认识几天，哪里来的信任。
明砚眉骨很深，脸部轮廓柔和，那张邻家大哥哥的校草脸思索着：“如果我变成你哥哥，你应该会更信任？”
“资料上说，你很喜欢你的哥哥，对你哥哥会格外包容一些。”
“……”他妈的明砚是怎么知道的？宋舒这下是真说不出话了。他沉默，心情越来越操蛋。555这时候还去参加k歌大赛，他就不明白这绿油油的歌声能有什么名次？
正在赶往比赛现场的555打了个喷嚏，也在纳闷比赛怎么提前开始了。
明砚把咬了一口的苹果推过去，“要做吗？”
“我可以帮你。”
“如果不走，以后都走不了了。”
“他想留下你。”
事情发展脱离掌控，宋舒心里多少有些慌乱和操蛋，他看向苹果湿漉漉的缺口，“你口中的他是谁？”
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明砚说：“奇迹。”
奇迹。
如果明砚不说，宋舒大概都想不起来这个世界一开始就存在的主角，虚拟主播奇迹。
要问记不住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奇迹是个男的，如果出场的是他的老婆，那他不仅记得住，还要天天都看直播。
不过这和他离不开有个半毛钱关系啊！！
宋舒忍不住阴暗爬行，cpu干烧都想不通这到底和奇迹有什么关系。
“明砚，你说的话我大半都听不懂。”
宋舒有点烦，语气也不太好。明砚看着，却觉得是炸毛的小动物。
明砚唇形是典型的微笑唇，轻轻一抿便有笑意，他偏头，眼睫轻轻抖动。
宋舒：“……你是不是在偷笑。”
“没有。”
明砚以手掩唇，眼看宋舒站起来要回房间，明砚起身越过茶几按住宋舒的手，诚恳道歉：“抱歉，是我错了。”
“宋舒，你只要清楚我是来帮你的。”
“他不想让你走了，现在心情很坏。以后你的…嗯，叫系统？你的系统会和你解释。”
宋舒没什么表情拍开明砚的手。明砚也不恼，反而看他的唇，“所以，现在可以接吻了吗？”
第109章 傲慢&色欲（完）
宋舒还是很僵硬，“不管你怎么说，两个男的这样也太奇怪了。”
明砚先前说的话是在乎他，而不是喜欢他。加上明砚态度很坦荡，目光里没有那么多欲念，这让宋舒没有那么膈应。但不膈应归不膈应，让他和另一个男生亲热还是有点难。
沙发深陷，明砚已经在沙发上和宋舒面对面坐着。为了防止其中一方逃避，两边的房间门已经关死。
明砚说：“那么，简单的DIY？没有别的，只是相互DIY。”
宋舒想起了一点不好的回忆。但比起拥抱接吻，这的确是最能让他接受的方式。
明砚又说：“有些男生之间都会有这种行为，很正常。”
宋舒有点挣扎，明砚看他，又起身回房间拿了几罐果酒出来。
“喝点？”
明砚身形高大，弯腰时几乎把宋舒罩在怀里。
宋舒心绪缓了缓，接过酒罐，“你什么时候买的？”
拉环拉开，气泡声在空中炸开，明砚在他身边坐下，“开学就有了，想着打游戏的时候喝点。”
宋舒也打开了，先是好奇地凑近嗅了嗅罐子，又越过罐子看明砚，“你很喜欢喝酒？”
“没，偶尔喝喝，能清醒一点。”
明砚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身体微微朝向宋舒，从背后看，这个姿势像是在拥抱。
宋舒被他语气勾得想笑，他举起来酒罐，“你现在，想要清醒一点？做这种事？”
说实在，这几天和明砚的相处绝对称不上糟糕，算是宋舒宅家这么久以来，难得的一段友谊。虽说现在这段友谊也有点变质的意味，但明砚真的太坦荡了，目光纯粹又安静，仿佛很可靠的邻家哥哥，宋舒实在不好意思用那些龌龊的思想去想他。
明砚喝了一口，薄唇还含着罐子边缘，微微转着目光看宋舒。
宋舒手撑在沙发上，隐隐有些放松，捧着酒罐子一小口一小口尝试，睫毛轻颤，最后忍不住把酒罐挪开，吐出一点舌头，嫌弃：“真难喝。”
分明那天和同桌喝的冰块酒也没有那么难喝。可能因为常温的酒难喝。
明砚回过神，又垂眼喝完那口酒，“不清醒就得做糊涂事了。”
那口难喝的酒劲过去，宋舒嘶声，歪头去看明砚，明砚手里的罐子已经空了，还放在桌子上。
“你好强。”
宋舒比了个大拇指，嘴里还是有点苦的果酒味，他把那罐只喝了一两口放在茶几上，却被明砚空中劫走。
明砚握着酒罐，罐子旁边有一点明显的水渍。宋舒愣了一下，“我喝过的。”
明砚却不接他的话，“宋舒，你看过片吗。”
“没看过。”
宋舒伸手，想把明砚手里的酒罐拿回来，动作有点急。
他都喝过了，明砚再喝像什么样？他们不就是男同了吗？
明砚也没躲，就让他过来抢，又顺势捉住他的手腕，有些冰凉的触感，眼眸低垂，自言自语似的开口：“在拍这种片子的时候，导演都会让两个主演先熟悉一下，让他们坐在沙发上聊天。”
明砚捉着手的位置很巧妙，是手腕，不是手指，不会让宋舒反感，也没那么快挣脱开。他说话的语速有点慢，不是喝醉了，而是想要宋舒听清楚他的话。
“聊得越多，越是坦诚，便会越想和对方亲密。”
很清晰的语调，明砚摩挲着宋舒手腕，掌心肌肤有些发热时他才转而搭上宋舒的肩膀，低头抿了一口酒。
宋舒莫名地有些心慌，他想退开，又被明砚握着，明砚低声安抚：“放松一点，没那么难以接受。”
明砚声音里有很低沉的笑意，他没有对着酒罐水渍的位置，只是随意地找了另一个位置含着，“以前很少自己解决？”
宋舒很青涩，看起来不像是经常做这种事。
“没有。”
宋舒别过眼，脸颊和耳垂都烧起来，他用手遮住眼睛，“……你别弄了，”
明砚又抿了一口酒，苦恼：“不这样的话，数值上不去吧？”
宋舒有点受不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尝试过喝酒，刚刚那一两口好像把他的脑子也弄得晕乎乎的，他弓着腰背，衬衫的扣子也被解开一两颗，胸膛绯红，薄薄地震颤。
“可是…，”喝酒喝得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脸颊也是红的，嫣红的唇多了点隐忍的牙印。
“没什么可是。”
明砚又喝了两口，水渍沾染在唇角，他起身，拥抱宋舒那般把人揽过来，低头嗅闻了宋舒的头发。
“薄荷味的。”
宋舒推了推明砚，喝了酒之后呼吸有点急，“你身上也是薄荷味。”
酒罐被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上，拉环处罐口两个不同的水渍位置缓慢地交融。
数值仿佛是倒计时，一点一点在脑子里跳转。
……
酒真的不好喝，宋舒肩膀被咬了个印子，因为他不让明砚亲他。
宋舒眼尾已经红了，推着男生的唇，急促的呼吸扑爬一点热气，还有喘息似的哭泣。
“脏。”
明砚顿了顿，不可置信：“你自己你都嫌弃吗？”
喝酒害人，酒精上头，宋舒已经有点迷乱，却还是抽空认真地回答：“很嫌弃。”
“那我总得要点利息。”明砚咬了一口在宋舒的肩膀。
后面还是被明砚捉住了机会，宋舒当时已经清醒不少了，他踹着明砚，又骂了一句，明砚反而借着机会咬了一口他的舌头。
宋舒：“……”
宋舒眼泪都出来，只好吐着舌头，用纸巾止血，“草，明砚你神经病吗。”
痛觉屏蔽，没什么感觉，但是身体反应还在。
嘴里都是血锈的味道，宋舒低着头，眼尾的眼泪又被人擦了过去。
“抱歉啊，咬疼你了？”
明砚还是那张有些歉意的单纯脸，指尖抬着宋舒下巴，逗小猫一样挠了挠。
“那我帮你止血？”
他抬高了点，宋舒打掉他的手，没好气：“滚，血早没了。”
就是嘴里的血腥味很难受。宋舒想回去漱口。又被明砚拉回去，“数值已经够了？”
当然不够。但宋舒也不想再弄了，他拍掉明砚的手，撒谎：“够了。”
明砚跟在他身后，“不谢谢我？”
宋舒很想说，才动了15%，还有一半，我谢你大爷。但是他还是假笑了一下，“我谢谢你。”
没什么真心实意的笑容，明砚知道宋舒在诽谤他。
诽谤的表情也很可爱。
他跟着宋舒进了房间，等宋舒进去漱口的时间，他站着打量宋舒的房间，看到宋舒手机飞信里的不停跳出来的消息。
静音都挡不住这些人。
明砚用自己的手机打开飞信，现场拍了一张他宋舒电脑的照片，然后发给[巧克力]和[彼岸]。
同样身为主播，明砚也是有他们的好友的，只是从来没有聊过天。
毫无疑问，宋舒手机飞信消息停了，他的手机飞信消息开始炸了。
明砚满意地下线关机。
……
宋舒从卫生间出来，房间门已经关了，明砚正蹲在地上，扒拉他那一箱子的擦边用品。
明砚举起来一条腿链。
宋舒：？
……
“你放开我！”
宋舒说是拳打脚踢也不为过，他刚洗完脸，手心都有些湿湿的，和明砚滚在床上，完全被明砚压制着，手都被绑起来。
“数值还没满。”
明砚握着宋舒的腿，白瓷肌肤，指间都挤出来几分白腻的软肉。
宋舒已经气到失语，“你让我自己戴不行吗，把我绑起来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刚刚握着的小腿附近已经有了鲜明的指印，明砚抚了抚，那块肌肤颤抖了一下，想往后退，又被明砚抓回来。
很用力，宋舒都被扯得往明砚的方向动。
“你想做什么？”
宋舒又骂了一句，心里慌得一批。早知道就不应该觉得明砚是什么好应付的直男。
明砚似乎头很痛，低垂着眼，“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
你这么说，你倒是把我放开啊！
宋舒真忍不住了，他手被绑着也没办法逃跑，只好蜷缩着双腿，蹙眉：“什么叫不是你的本意？你想说刚刚那是你的第二人格？”
“你要这么想，也没错。”
明砚退开一点，宋舒的腿已经在挣扎间被弄得不成样子，白红交错，微微并拢着，一只手强势地支在中间逼迫他张开。
宋舒：“……我去你大爷的第二人格。”
明砚松开宋舒的腿，把金色的腿链套上去，又用细细的脚链圈在宋舒脚踝处。
宋舒手腕被绑在床头，整个身体都被迫仰躺着，衬衫被往上推，肩膀上一个牙印，腰上好几个手指印。腿链压着瓷白肤色，又覆着点暴力的红，裸露在空气中的白腻腿肉细微颤抖着。
系统所需要的数值已经跳到90%。
这个姿势宋舒很不舒服，他动了动手，想让明砚给他解绑，但一抬头，原本跪坐在眼前的明砚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子旁边疯狂震动的手机。？？：[你让他做了什么]？？：[明砚，该死的背叛者]？？：[回答我]？？：[宋舒，你是我的]
又一个发疯的。
宋舒原本还不以为意，直到他的房间开始响起神经病般的自言自语。
“明砚怎么进来了！滚出去！”
“为什么要给他穿这个，不可以！”
“……都喜欢他，都喜欢他，都能见他，只有我不可以，你们的养成游戏根本不公平…我给了他那么多钱，氪金那么多…！！我才是他真正的监管者……我才是！”
“明砚那个叛徒算什么呢？我才是最爱他的人，我参与了他的一辈子，他却不知道我的名字……”
如泣如诉，幽怨地近乎绝望。癫狂的、甚至有些熟悉的男声让人毛骨悚然。
宋舒脑子里浮现出一张狐狸似的人脸——奇迹。
……
“你感受到了吗？”
明砚再次出现在眼前，抬着他的下巴，肯定地说：“你感受到了。”
“那是奇迹，你的游戏监管者。”
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一款名为《奇迹松鼠》的游戏，也是某天突然出现在奇迹手机里的一款养成游戏。
“他发疯了。”
明砚逗猫似的摸宋舒下巴。这个姿势真的很不舒服，宋舒只能往后缩脑袋，别他一眼，“我看你也挺不正常的。”
对着一个男的动手动脚。
宋舒永远不知道他对别人的吸引力。明砚笑了一下，“还有10%对吗？”
宋舒又往后缩了缩，明砚的鼻梁抵着他的脸颊，彻底避无可避的时候已经认命，认清这个操蛋又对直男充满恶意的世界。
也不是第一次了。
很烦。
宋舒深呼吸闭上眼睛：“随便你好了。”
“别碰我脸，其他都随便你。”
就当被狗咬了好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再经历也没区别，接受躺平摆烂之后，宋舒心情意外的平静，甚至还觉得哦就这样，赶紧完事。很没有节操的想法，但这样的确会轻松很多。
一个两个都不按套路出牌，剧情乱七八糟，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人和他说。
宋舒有些厌烦，却没有表现出来。
忍着做什么呢？
明砚顿了顿，直起身替宋舒解开手上的桎梏，“我不是流氓，也不做强迫人的事。”
宋舒呵呵，那刚刚绑我的人是谁。他下意识揉了揉手，曲起腿，腿链发出点响声。
明砚低头去看他的腿，白生生的，还有肉感，红痕交错，布满凌虐的美感。
手忍不住握上去。
指缝泄露腿肉，手指肆无忌惮地蹂躏着白腻的大腿，挤压成各种涩情的形状，明砚却呼吸急促地歉意开口：“抱歉，这是我的第二人格。”
宋舒：“……”
我***
宋舒微笑：“你再说一个试试。”
腿肉敏感地颤抖着，明砚握着那截小腿，“抱歉，是你说的，除了不碰脸，做什么都可以。”
的确是他说的。
宋舒收回去举起来要砸人的台灯，额头上的青筋鼓了鼓，压着火气：“那你踏马还说你不是流氓。”
“我的第二人格是流氓。”
明砚又俯身，似乎是亲宋舒，触及宋舒不耐烦的视线，亲吻落在锁骨处。
红梅绽开，一点一点红印，数值也在缓慢上涨。
……
“你疯了。”
“我没疯！我要去见他。”
“明砚不是我！”
…
癫狂的声音再次出现，宋舒睁眼，明砚那张邻家好哥哥的脸出现在眼前。
宋舒睁大眼睛，下巴被钳住，身体压向床板，手和腿的行动空间都被桎梏。
被压制了。
如果说前面还能忍忍，那么现在宋舒是真的烦了。
很烦，他怎么招惹他们了？这群人都一个样，有区别吗？
没有。
宋舒也没有闭眼，眼里的厌烦渐渐隐去，变成没有情绪的冷漠，直直地刺向明砚，他有些无所谓的，也没有再反抗，眼里干净得映不出任何人。
“说吧，这又是你的第几人格。”
似乎是被他眼里的冷漠伤到，明砚盖住宋舒的眼睛，宋舒还是没闭眼。
“好伤人啊。”
那么讨厌他。
明砚松开宋舒，自嘲似的，“明明我也是他的一部分。”
………
[色欲值到达100%，傲慢崩溃，接管系统判定任务完成。脱离世界倒计时十秒。]
……
【这不是我说的啊？？发生了神魔？？】
刚提着大包小包从k歌大赛上赶回来的555震惊。
【等等，任务完成了？？马上开始传送？？】
不是，什么情况！！
第110章 番外：奇迹
【任务怎么就完成了？？】
555费劲巴拉地从数据废墟当中爬出来。刚刚传送过程中，它猝不及防被血崩似的垃圾数据埋了。
宋舒正在洗脸，表情很冷淡，“不知道。”
555在他脸颊旁边转转，戳戳他的额头：【你怎么了？你生气了？】
宋舒停下来，看它。眼睫上水珠破碎的滚落，洇红了眼尾。还是没什么表情，瞧着很冷漠。555伸出树杈子小手，又戳一下。
收获了宋舒的一句操蛋的骂声：“555，你个没用的东西！！”
555：【……】
————
【奇迹番外】
“虚拟主播奇迹出道三天涨粉，是炒作还是真有实力？”
“奇迹皮套中之人大曝光！符不符合你心中的大狐狸呢？”
“喂，奇迹，你是真的火了，以后要谨言慎行，前面忘了，后面也忘了。”
调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奇迹懒洋洋地翻开手里的书，“废话少说，找我有什么事？”
“小白不是脱单了吗？想请大家吃饭，问你有没有空。”
奇迹是大二生，通话对面是他的室友，室友口中的小白是寝室里的老幺。
书本搁置在桌子上，奇迹站起来，拿了块西瓜吃，“什么时候？”
室友：“这周六晚七点。”
现在是暑假，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有点热，冰镇西瓜散发着清甜的瓜香，空调嗡嗡吹着。奇迹翻着日历表，15号的周日被红圈圈起来。
“恐怕不行，我那天有直播。”
大学同寝两年，室友也了解奇迹的脾气。奇迹不太好接近。虽然一直能和他们玩在一起，话题也能聊，但室友清楚不过，奇迹是个很冷漠傲慢的人。
他们只是阶段性的朋友，离开大学这样一个特定环境，奇迹可能还会和他们说话，但是绝对不会很热络，他们也不会有大学那样的相处模式。
同时，奇迹做下的决定也是旁人无法改变的。
室友了解，点了句ok，就挂断电话。奇迹放下手机，安静地把那几片西瓜吃完，又去卫生间洗干净手指，才重新拿起手机。
开了空调，室内温度很舒适。奇迹照常那样划到最舒适的屏保页面，点开直播平台想看粉丝留言，却看到一个奇怪的app。
《奇迹松鼠》。
绿油油的图标，放大看是一只背着小包袱的松鼠，背景是葱翠的森林。
奇迹清楚记得他没下载过这样的app。
病毒软件？他的手机被病毒入侵了？好奇心驱使，奇迹还是点开了app。
开屏是一只抱着松果啃的松鼠，奇迹戳了戳屏幕，松鼠竖起耳朵，像是感知到什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丢下松果逃进森林里。
手机跳出来两个选项。
1.追逐
2.追逐
到这里，奇迹其实已经不怎么感兴趣。古板套路的换装小游戏而已，手指轻点屏幕退出，app却跳出来一个可怜巴巴，黑发黑眼的q版小人：监管者，真的要退出嘛qwq
小人看起来很冷漠，图片上却是那种求人的可怜表情，一点也不走心，像是完成程序那样。
奇迹顿住。
……
奇迹接受了这个app。
简单的引导式新手教程结束，奇迹进入一个养成界面。
q版的3d小人慢吞吞地爬上床，脑袋上冒出一个泡泡：“我要睡觉zzZ。”
奇迹心脏奇异地，好像被人戳了戳。
小人叫宋舒，名字、性别都是规定好的，奇迹可以掌控宋舒的生活费，可以安排宋舒的居住环境，吃穿用度，但是不能干涉宋舒的社交。
相比起其他养成游戏，这个游戏的规矩实在是很多，概括起来就是玩家只需要做一个给钱的监管者，然后看着宋舒经历各种事情。
总结：活体ATM。
奇迹面无表情，谁愿意啊？这种游戏怎么活下来的？
……
[宋舒同学今天考试，最薄弱的一科数学超常发挥，考取了100分哦！请问监管者是否要奖励宋舒呢？]
[宋舒同学交到了朋友呢，心情愉悦值是50哦~]
[宋舒同学很喜欢监管者，向监管者发来节日问候~]
[宋舒同学今天生病了，但是不用上课很开心呢。]
…
q版小人脑袋上贴着发烧时贴的蓝色冰凉贴，怀里抱着游戏机，旁边是温水，还有医生开的药。
……
奇迹抿了抿唇。
宋舒住的地方好像不够大？家里的家具也很少空荡荡的，没有地毯，沙发也不够柔软，穿的衣服也不够多，每天就那几套，怎么可以？
平时也没个人照顾，要请个阿姨。
吃饭不准时，还得充个私厨的会员卡，平时可以随时订个私厨的电话外卖。
……
[请问监管者奇迹确认充值10000，给宋舒换一套大平层？]
[……确认充值20000……]
[……确认充值……]
……
确认。
奇迹充完钱，又像过家家那样仔仔细细地给宋舒的房间布置，衣帽间的衣服也要成套搭配好，每套都要不一样，都有对应的鞋子。
做饭阿姨就选市场上价格最贵的，比较放心。
奇迹点开市场雇佣，系统却提示他余额不足。
毫不犹豫又充了1w。
……
[一切布置将在第二天内生效，感谢监管者的布置，宋舒很喜欢哦。]
……
玩了不到一个月，花出去6w。
奇迹还是有些挑剔地想，这样就可以了吗？
q版立绘表情太少，3d虽然可爱，但是不能和玩家真人互动，也没有和玩家的单独对话和故事。这么多bug，这么多可以改善玩家游戏体验的地方都不做，这个游戏到底怎么存活至今的？
……
“什么游戏？”
室友在电话里问，“你在玩什么好玩的？”
奇迹看了眼图标，淡声：“《奇迹松鼠》。”
室友算是比较敏感的，他听出了奇迹话里的冷淡，不免有些尴尬。室友是能理解有些人不喜欢和别人玩同款游戏，但这样的占有欲出现在奇迹身上是有些突兀的。
根据室友对奇迹的了解，奇迹应该不怎么会对游戏之类的产生占有欲才对。
换句话说，奇迹虽然对谁都很客气，但能被他看进眼里的人几乎没有。再者奇迹作为游戏领域的虚拟主播，从未对任何一个游戏表现出如此强的占有欲。
接受不了别人和自己玩同一款游戏，那还做什么主播？
奇迹的态度有些奇怪，室友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奇迹松鼠？应该是什么小众游戏，我都没怎么听过。”
旁边两个室友也附和：“对啊对啊，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
“嗯嗯，应用市场都搜不到。”
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奇迹低眉，冷冷淡淡地应声：“嗯。”
……
奇迹大抵是游戏玩家最讨厌的过激毒唯。因着对宋舒的占有欲，他几乎不去搜这个游戏，也不关注游戏的任何资讯。
换句话说，他拒同担。
室友说，应用软件上搜不到？
奇迹之前有想过把《奇迹松鼠》的游戏厂商直接买下来，直接买断这款游戏。
他不想去搜，便交由助理做这件事。
奇迹想起来，助理当时说的是，联系不到游戏厂商。游戏开发者是5555酱，但现实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现在话题重新被提起来，奇迹去应用软件上搜，果然也搜不到这款游戏。
心跳倏然加快，一个大胆的念头凭空出现，奇迹发了条消息给助理。
[去查一下市面上有多少人知道《奇迹松鼠》这款游戏。]
助理办事速度很快，第二天就把调查结果给了奇迹。
结果是：0。
……
软件上搜不到，别人也不知道。
……
一般人遇到怪异app莫名其妙停留在手机第一反应都是恐慌，奇迹却想，这款游戏是他独有的。
令人欣喜的念头出现一瞬，奇迹当时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后面唇边笑容挂了一整天，直播的时候粉丝都问他发生了什么好事。
……
奇迹开始了他的养成日常。
[宋舒同学上高中啦！监管者可以替宋舒挑选一套舒适的开学睡衣哦！]
[宋舒同学遇到了平生最讨厌的人，那个人简直是他的克星，他发誓要把这个人记在心里。没什么力道的威胁方式呢，实在是可爱得很~]
[宋舒同学这次期末考试发挥得很好呢，请问监管者是否奖励宋舒呢？]
……
他是宋舒的助理，也是宋舒从不出面的父母。
他是宋舒的监管者。
宋舒的每一餐饮食、每一天的衣服都由他亲自搭配，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他精心挑选。
仿佛看着弟弟慢慢长大，奇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直到宋舒高中毕业。
[报告监管者，宋舒毕业啦！请问是否给他送礼物呢？]
当时奇迹正在直播，他抽空点了是，又回答了粉丝的问题，低头去看宋舒时，却发现宋舒在看一个直播。
……
“虚拟主播奇迹出道三天涨粉，是炒作还是真有实力？”
“奇迹皮套中之人大曝光！符不符合你心中的大狐狸呢？”
熟悉的狐狸跃出屏幕，光亮照亮宋舒那张脸。
这时候的宋舒已经成年，脱离了青涩的高中环境，宋舒长得更标致了。纤长的眼睫颤动，有些好奇又有些冷漠地看着视频里的狐狸。
被窝里的温度是奇迹无法触及的，但播放的内容却是如此熟悉。
没有任何预兆，直播间里的狐狸耳朵呆住，水友开始2333猜测。
=2333主播是看到什么了？
=是什么把大狐狸迷住了？让我也kk！
失控，正是从这一切开始。
……
宋舒也能看他直播吗？
狐狸耳朵轻柔地动动，奇迹呆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又慢慢地面对直播间，在一众问号当中找了个理由，直播结束之后。
奇迹也关了灯，躲进被窝里。像是宋舒看他直播那样，打开《奇迹松鼠》。
即使奇迹不在，游戏里的时间还是正常流逝。此时宋舒已经卷着被子睡好了。监管者可以点击屏幕给小人盖被子。
奇迹隔着屏幕戳了戳宋舒脸颊，又把被宋舒踢下来的被子盖回去。
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总是喜欢踢被子。”
“今天穿的白色睡衣，看起来乖乖的。”
奇迹盯着屏幕里的宋舒，又挪出屏幕外，替宋舒收拾好乱掉的客厅，给宋舒充值了一笔游戏资金，正想着去商城买点衣服时，系统跳出来一个提示。
[噔噔，检测到监管者氪金数目达到50w，可以额外开启新篇章，是否使用身份“明砚”进入游戏？]
————
【明砚（奇迹）番外】
奇迹来到了这个世界，短暂地霸占了明砚的身体。
游戏内的世界和现实世界很相似，奇迹在手机上也能搜到关于自己的直播。
随手搜索了几下，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奇迹把目光转向另一处。
他想去见宋舒。起码是养了那么久的崽，去见一眼也没什么奇怪？
奇迹摸索着明砚手机里的应用，在明砚的手机里发现一个叫天华国际的论坛app。
宋舒就读的学校就叫天华国际，奇迹顿了顿，点了进去。
论坛设置简洁明了，用户活跃，首页很多标着new的新帖子。
帖子：毕业的第二天，想他
0L：急急急还有什么办法能把他约出来？
帖子：我受不了了，有没有更多照片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拍毕业照太晚，结果错过了能和他合照的机会，哭死
帖子：点击就看松鼠饲养楼
奇迹翻了几页，发现论坛绝大部分帖子都会用他来做代称，这个称呼在论坛里似乎有特殊的意味。
只有一个很特别：松鼠饲养楼。
奇迹点开那栋楼，便明白了他们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明白之后也是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心情。
这里有很多人喜欢宋舒，宋舒很受欢迎。这里还有很多他没看到过的宋舒照片。
课桌上睡觉的宋舒、吃饭的宋舒、偷吃零食的宋舒、独自去校医务室看病的宋舒……
仿佛是全新的，他不知道的另一个宋舒。
奇迹捏紧了手机。他总是会漏掉宋舒的成长。可他想，他不知道这些也不奇怪。游戏里的时间流速比现实世界要快，也许他睡一觉，再起床，宋舒那边已经过了一两天。
奇迹按捺着心里的不适，慢慢地往下滑。
从这些帖子照片里，他能看见得最多的就是宋舒的同桌，还有宋舒的死对头。
他像是挑剔的家长，替宋舒选着周围的朋友，还想决定宋舒人生的走向。
但越看心情就越是低落和烦躁。这是他不了解的宋舒。
他把宋舒照顾得很好，宋舒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脆弱，系统显示宋舒身体健康状态良好。他充的钱足够多，就算他不在，宋舒也能好好吃饭，住的地方也不会被剥夺。
结论就是，宋舒在别的地方不需要他，以后也不太需要他。
脑海里浮现出一双冷漠的眼睛，奇迹紧了紧手指。
他退出论坛，突兀又想起来，这具身体的应该是三中的，为什么会有天华国际的论坛？
奇迹冷静地点开明砚的手机相册，需要密码。
尝试着输入宋舒生日，成功解开。
相册里面全部都是宋舒的照片。密密麻麻的偷拍照和近照，从初中开始，每一张都贴心地标着时间和具体事件。
心跳陡然加快，胸腔当中鼓动要爆开，奇迹又点开明砚的飞信。
飞信里也有两个号，一个是明砚，另一个则是豪门百事通。
豪门百事通里有宋舒的好友，而宋舒刚刚问豪门百事通要走了林莫的相亲表。
毫无疑问，这里有两个结论。
这具身体也喜欢宋舒。这不奇怪，很多人喜欢宋舒，明砚是其中之一，不奇怪。
宋舒要走林莫的相亲表。
奇迹这时候才有了彻底的，他被排除出宋舒生活的真实感。
宋舒真的清楚他的存在吗？
宋舒知道他在养他吗？
照片上，是宋舒低着头打瞌睡的侧脸。
游戏的初衷就是寻找一个会为宋舒花钱的ATM机。不管是买衣服，还是安排住处、饮食，本质换算成的都是监管者的金钱。
他做到了，所以也被抛弃了。
奇迹惯来是一个很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不同游戏里的明砚，他家境优渥，每一步都是按着家里的要求走，成长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礼貌优雅，却也冷漠，不管做什么都下意识地计算着利益和成本，骨子里的傲慢初见端倪。
为一款游戏没有回报的游戏玩，值得吗？
奇迹退出手机，又清除了使用记录。
[监管者确认退出游戏？温馨提示：一旦游戏退出，监管者无法再登录使用“明砚”这一身份。]
奇迹点击，是。
本来就是因为独一无二性才玩的这个游戏不是吗？
现在却告诉他，对于宋舒来说他根本不特殊，宋舒压根就不清楚他的存在。
宋舒有自己的生活，他并不是宋舒的全部。
在系统再次询问是否登出游戏，奇迹没有犹豫地回答，是。
他的神情因为过快起伏的情绪紧绷着。
放弃宋舒。这并不是报复，只是一场深思熟虑之后及时止损的交易。
他有很多钱，也有试错的成本和资格。至于付出去的感情，那也是可以收回的。
奇迹冷静地分析利弊，再一睁眼，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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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番外】
奇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手机里《奇迹松鼠》还在，奇迹却不会再去登录查看。
他在游戏里充的钱很多，足够作为宋舒后半辈子生活的存款。
衣服很多，一直做饭的阿姨也不会违约。
这是奇迹放弃之前，对宋舒的补偿。
他想，宋舒起码也是给予过他情绪价值，现实当中就算是情侣分手，那大抵也是会有分手费的，他身为宋舒的监管者，安排好宋舒的后半生也没什么奇怪。
这是补偿，也是再见。
一周之后，奇迹手机里收到匿名者的短信。
：父母不太关心我，唔，但是他们很负责任。
：你问我，他们给我很多钱，却不和我说话，算是负责任的父母吗？
：是吧？至少给我钱了
：钱很重要。
：爱当然也重要，可不是每个人都会表达爱。他们对我的爱，大概就是给钱？
小时候不管做什么给的奖励都是礼物和钱，一开始的时候会有点不高兴诶，可想想他们很忙，生活里还有很多事，我也许只是他们生活里的一小部分，顾不上我也不奇怪。
：难过吗？不难过。
：他们很负责任，只是不爱我而已。
……
类似一问一答的询问环节。回答者很显然，是宋舒。
仿佛阅后即燃，奇迹关掉短信的那一刻，短信自动删除了。
……
他是宋舒的助理，也是宋舒从不出面的父母。
他是宋舒的监管者。
……
怎么会不爱你呢？
怎么会不爱你呢？
我看着你长大，为你搭配的衣服、饮食，精心布置的房子。
我唯一能表达的方式只有钱，那些礼物也是我精心选的，我都想着你呢，宋舒。
哥哥怎么会不爱你呢？
……
一周以来看似冷静的情绪积蓄到顶端。
不在乎，在乎的，情绪决堤，脑子里闪回的都是宋舒的脸。
奇迹手指抖着打开了软件。
[欢迎监管者回来，检测到监管者离开已长达一周，系统开启自动托管模式。以下是托管模式下，宋舒同学做的一些有趣小事]
很多，很长，奇迹都一一看了。
看到一半，情绪却忍不住失控。
这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会离宋舒那么近？奇迹仿佛严格的大家长，他审视着靠近宋舒的每一个人，皱眉地调出每一个人的信息。
看完，奇迹大抵也有数。
……
很荒唐的，因为那条短信，奇迹又开始了对宋舒的养成。
那天心里突兀冒出来的情绪，不管是情绪压抑极点之后的触底反弹，还是别的，奇迹都无法否认他对宋舒的情感。
说是亲情，也许也不能完全概括，却也不仅仅是爱情。
夹杂着友谊、亲情，以及微妙的暧昧好感。这已经足够击垮向来情感淡漠的奇迹。
奇迹看着宋舒的成长。
他并不喜欢那所谓的同桌，死对头，又或者是网上的[彼岸]、[巧克力]，甚至是作为他身体容器的明砚，他也不喜欢。
这些人都配不上宋舒。
然而要说真正配得上的是谁，奇迹心里也没能有正确的答案。
……
他不喜欢这些人靠近宋舒，可接下来的养成过程当中，越来越多报告上出现这些人的名字。
奇迹无法干涉宋舒的交友，于是他开始往游戏里砸钱。
砸一次不够那就砸好几次，终于让系统松口，他能够借着明砚的意识进入游戏篡改一部分内容。
因为上次的强行登出，这次奇迹只能是借着意识，并不能霸占明砚的身体。
其次，奇迹也能作为监管者，用助理飞信给宋舒发消息。
到这里，奇迹仍旧是不满。
他曾经有机会能够触碰宋舒。
曾经，一个多么微妙的词语，包含着遗憾和怀念，以及对现状的抱怨。
奇迹用助理的身份，将[巧克力]和[彼岸]送过来的所有东西都换成商店里的可购物品。
做这一行为，奇迹毫无心理负担，吃别人送的，他怕宋舒中毒。
再借用明砚的意识，注册了青蛙平台上的主播[零陵]，用监管者的权限，将宋舒的大学室友换成明砚。
……
可这一切并不能挡住这群疯狂的人，也并不能满足奇迹。
在奇迹为曾经能够见宋舒感到遗憾那一刻，他注定要为这份遗憾疯魔。
……
宋舒发那些照片做什么呢？
那群人又在嘴硬什么？
[彼岸]和[巧克力]都是傻比，还有林莫这傻比能不能滚远点？
不能碰宋舒、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明砚怎么进来了！滚出去！”
“为什么要给他穿这个，不可以！”
“……都喜欢他，都喜欢他，都能见他，只有我不可以，你们这个游戏不公平…我给了他那么多钱，氪金那么多…！！我才是他真正的监管者……我才是！”
手机app不停跳出来自虐的文字描述，刺入眼睛，有宋舒的抗拒，也有宋舒的冷漠烦躁。
“他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明砚，你是我，你又不是我。你对他做这些，让我也感觉恶心。”
“放开他，他不喜欢。”
奇迹大吼着，也神经质地走来走去。
没用的，他们听不到。
这一切不会停止。
他又在做什么？他拒绝了唯一的机会。
他只是监管者，监管者能做什么？只有给钱。
[……可想想他很忙，生活里还有很多事，我也许只是他生活里的一小部分，顾不上我也不奇怪。
：难过吗？不难过。
：他很负责任，只是不爱我而已。]
暴虐的情绪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疼痛和悲伤。
窒息的难过。
奇迹抱着脑袋蹲下，眼泪悄无声息地掉落，如同濒死的巨兽。
我爱你啊我爱你啊我爱你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在这里就在你眼前你为什么不看我呢我爱你我怎么不爱你
求求了，看我一眼，我真的要死掉了。
宋舒，求你了。
看我一眼吧
我要死了
哽咽的哭声。
手机从沙发边缘滑落，落在地毯上。
[色欲值到达100%，傲慢崩溃，接管系统判定任务完成。脱离世界倒计时十秒。]
绿色的app正在燃烧，消失，直至完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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