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小朋友们带到指定地点才算赢。
指定地点在幼儿园操场绿荫下的一处空地, 需要从教室出来，穿过游乐区才能到。
一个班的小朋友“倾巢出动”，光靠江浩远一个人是不行的, “匪徒”们也增派了人手。
虽然整个托管班的家长都来了, 但是也不是所有家长都当了“匪徒”的。
“匪徒”们有十人, 加上江浩远和陈澄明一共十二个。这些“匪徒”家长们的外形都很能打，其中有三位家长“匪徒”的身形更是跟男模似的, 加上一个江浩远，被弹幕冠名“匪徒F4”。
陈澄明没能入选F4，他身形也是好的, 就是放在男模队中，属实矮小了点。
现在就由F1江浩远开路, 余鲸鲸拉着他衣摆，余下小朋友在余鲸鲸指挥下, 一个拉一个衣摆，串成了一只长长“小鸡”队伍，再由F2断后, F3和F4分别在“小鸡”队伍两侧护航, 这样井然有序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门。
幼儿园老师委屈：我教了一个月的队伍都排不了这么整齐QAQ。
警务人员们当然不死心，在小朋友们乖乖被转移的途中穿插出来了几次, 试图唤醒孩子们先前答应得好好的“不跟陌生人走”。
可惜全因一个余鲸鲸铩羽而归——
警务人员：“小朋友们认识这几位叔叔吗？不能跟陌生人走哦。”
余鲸鲸指着她舅，特别理直气壮：“认识哒, 他是我叔叔。”
其他小朋友有样学样，指着江浩远, 脆生生：“认识哒, 他是鲸鲸叔叔。”
警务人员：……
大意了。
先前余鲸鲸进教室没一会儿就跟全班小朋友都来了一遍“那我们做朋友吧”，现在在托管班小朋友们的心里, 鲸鲸的叔叔确实算不上陌生人了。
不过“匪徒”们的转移也不是那么顺利，走到游乐区，小朋友们明显走不动了。
“叔叔，我想玩滑梯。”
“叔叔，我要去坐秋千，你来推我。”
“叔叔，跷跷板……”
原本有序的“小鸡”队伍四散开，自主性强一点的小朋友自己撒开手就跑去玩了；余下的小朋友们三三两两围住F4，吵着要陪玩；还有性格内向点的小朋友，一看队伍散了，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眼看着就要哭了。
F4头都大了。
没说“匪徒”还要带孩子啊！
【F4的沉默震耳欲聋哈哈哈】
转移出了纰漏，之前未参与转移的余下“匪徒”们也都窜了出来，帮忙哄孩子。
“叔叔，我也想去玩。”余鲸鲸抓着她老舅的衣摆。
“叔叔带你去那边玩。”江浩远指了指划定的地点。
余鲸鲸转了转眼珠，改为抱着“匪徒”的腿仰着头撒娇：“那你要给我买可乐。”
江浩远正要回答，一阵“咕噜噜”小车轮滚动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弹幕都笑疯了。
原来是F2趁着人多开溜，去搞了幼儿园的小推车出来。
就是那种四周都有围栏的小推车，短视频平台上看过很多幼儿园老师放学推着一车车小朋友过马路的新闻。
F2拉了3辆小推车，跑贼快，“快快快，抱他们上车，时间要到了！”
是暑假，担心太晚了天气热，所以李警官和梅警官在一开始就说了，每一部分的演习都是有严格的时间限制的，大大的时钟就放在操场最高处的讲台上。
当然，能干出偷小车这件事，F2显然是非常具有胜负欲的“匪徒”。
幼儿园角落的监控镜头忠实记录了F2鬼鬼祟祟偷车的身影，直播导播也是会玩儿的，直接切了监控镜头给观众。
【白长一副好身材，他好“猥琐”啊哈哈哈】
【这样的演习才有意思啊哈哈哈，爱看】
滑梯旁一个小男孩看了F2一眼，扶额叹气。
F2显然已经玩嗨，他自己留了一辆小推车，另一只手一推，就把另外两辆小推车推了出去，江浩远伸手一拦，配合非常默契。
“Nice兄弟！这把我们必胜！”F2冲江浩远遥遥比了个大拇指，转身抱了个小孩上小推车。
比较搞笑的是，小推车上挂着安全帽，“匪徒”一边忙着抓孩子，一边还不忘给小朋友们戴好安全帽。
“匪徒帽”的存在让社恐可以放心做自己。
江浩远抱起余鲸鲸也放入小推车，余鲸鲸“咯咯”笑。在小推车里快乐蹦跶。
她这么高兴，别的小朋友看着也眼巴巴的，挨个跑过来等着“匪徒”抱自己，大大节省了“匪徒”们抓人的时间。
把小朋友们都放上小推车戴好安全帽的时候，距离这一部分的演习结束还有3分钟，指定的绿荫地在操场的另一头。
“小朋友们抓稳没有？”F2大声问。
先前在抓人的时候，他就在“骗”了，说要带小朋友们玩推车游戏，一定要牢牢抓紧栏杆，谁不抓紧，下次就不带他玩了。
他说一句，余鲸鲸捧场一句，一来一回的，小朋友们已经被这一大一小搞得对这个游戏充满了期待。
“抓稳了！”齐声声的童音，都很兴奋。
“跑喽——”F2一声高喝，带头拉着小推车开跑。
幼儿园的操场并不很大，3分钟的时间，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是完全能跑到的。
江浩远反应贼快，手上使劲一边护住小推车一边朝目的地进发。
“哇——”小朋友们齐声惊叹，一张张童稚小脸上充满快乐。
画面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美好起来。
警务人员们表情略微复杂。
弹幕看得直乐。
幼儿园老师捂着心脏：完了，以后小朋友都要这么玩了。
3辆小推车继续跑。
“还有2分钟——”F2报时。
“加油！加油！”余鲸鲸带头。
“加油！加油！”在小朋友们齐声地加油打气声中，以江浩远和F2 为首的“匪徒”们顺利把小推车推入了指定绿荫地。
最后一分钟，陈澄明那组推着小推车靠近绿荫地边缘。
他们这辆小车的行进路线不太好，走到了靠近绿化带这边，在靠近绿荫地这里的绿化带部分支了一点出来，就在地上就形成了一个小的路障。
这是众人都没注意到的地形变化。
时间临近，绕路显然来不及。
江浩远和F2同时动了，一人拉住了小推车一边。
“一二三，起！”很默契地口令一出，众“匪”“嚯”一下把小推车齐心协力抬过了路障！
最后一辆小推车稳稳落地，在最后十秒。
【【赢了】】小光球播报当下社恐心声。
“赢了！”F2一声欢呼，冲过来找江浩远击掌。
“耶！”还是余鲸鲸带头，全体小朋友跟着欢呼。
【哈哈哈你被拐走了啊我的宝贝】
陈澄明终于认出了F2是郑直，绕过来想要攀谈。江浩远给他让路，又恰逢郑直从另一边冲过来，江浩远下意识再一让，可他后面就是绿化带，脚一退，“砰”一下退到沟里了。
江浩远：……
没关系，脸上有头套，没人认识他，深觉丢脸的社恐忙着安慰自己。
可下一秒就听到余鲸鲸超大声：
“我舅舅掉沟里了！”
江浩远：……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知道那是你舅舅！】
【鲸鲸宝贝很可爱，但一想到她为之欢呼的舅舅是校园霸凌者，我就好膈应】
【？？？】
【去看热搜，罗旭磊新发的微博】
这次反恐演习是娃综节目组联合本地公安局一起直播的，在橙子台的直播屏幕上也挂上了本地公安的标志，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今日的直播间弹幕一片祥和。
但跟直播间正相反的是，虽然才是上午，但热搜上已经一片血雨腥风了。
昨日娃综先导片直播结束后，橙子台就开放了投票链接，也如工作人员陈述那样，投票结果是实时公布的。
先导片直播刚结束的时候，江浩远的投票是领先的，然后热搜上大家开始吵江浩远早年的黑料，众人比较担忧的一个事是，如果江浩远选上了国际版，他在国际嘉宾面前黑脸怎么办？整个国家一起丢人？
陈澄明是不好，尤其他最后直播结束那两句话已经暴露了他对陈达的“温柔”都是装的，但是装的好啊，起码陈澄明真去了国际版，他还知道“装”一下啊，至少面子上过得去是不？
选江浩远，那就是个炸弹啊，没炸当然好，真炸了大家一起玩完。
就这么一掰扯，陈澄明的投票结果追了些上来。
但是还是没超江浩远。
因为上面那些理由有个前置，那就是那些江浩远的黑料都是真的，江浩远真就是一个随意黑脸、不分场合的恶人拽王，甚至一个残暴的校园霸凌者。
可是娃综先导片上的江浩远不是这样的，娃综上，他那么细心周到的保护他的小外甥女，他还公开辟谣了当初他“心机抢C位”的黑料、还公开了微博私信给人看了确实是郭导先邀约的他、更针对“校园霸凌”直接报警……
“观众们都在喊着喜欢余鲸鲸，这毋庸置疑，谁都会喜欢余鲸鲸，”孙哥沉着脸，“观众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们也已经喜欢江浩远了。”
只不过江浩远现在的名声还模棱两可，所以观众不好大声又直白地说喜欢江浩远。
“喜欢，就愿意为他找辩护的理由，更何况这些理由是具备相当的说服力的。”孙哥盯着实时投票结果，“所以单凭这点陈旧黑料和没有钉死的校园霸凌，我们左右不了投票结果。”
哪怕有顶流粉丝助力。
“那哥，咱们直接买水军刷投票结果不行吗？”小蒋问。
孙哥冷笑了一下，“挑战橙子台的防刷系统和防刷算法？”
其实孙哥也是考虑过这个做法的，只不过接到刘平丽的电话后，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刘平丽不过就是带出来了一个牟成，在圈子里的地位和拥有的资源已然完全不同了。
如果他真的把陈澄明推上国际舞台……
“让罗旭磊发微博，先按计划走。”
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急。
罗旭磊的微博很简单，就是三张图和一句配文：
@罗旭磊：如果没有那些经历，我是不是也可以梦一个理想大学？
配文是三张图，第一张图是他小学时候贴了一整面墙的“三好学生”奖状；
第二张图是那张网友扒出来的洛水一中的月考成绩单，班级三十二名的成绩；
第三张图是洛水一中发布的一张高考喜报，恭喜我校今年208名同学被录取重点大学本科（注：其中高三1班重本率100%）。
这条微博一发，就有网友科普：
网友“洛水土著”：给大家简单说下，洛水一中是我们当地最有实力的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都很厉害。我们一中一直都是有重点班的，各个年级的1班就是。每年的初中部1班都是直升高中部的。看罗同学发的月考成绩单，他也是1班的，如果罗同学当年没有转学，继续留在1班的话，最差也是个985或者211吧，唉……
华国人很爱钱，但是“救命钱”和“读书钱”都是不动的，可见在华国，读书是多重要的一件事。
江浩远是报警了有人造谣他校园霸凌，但是也确如某些网友认为的那样，只是报警而已啊，报警又不等于说他就没有校园霸凌。
罗旭磊这边可是实打实受到伤害了！
还是板上钉钉的，重点大学的苗子如今却只上了个野鸡大学，这样的令人痛心疾首的伤害。
华国人是最能理解这种关于学业的“意难平”的。
热搜上一时全是替罗旭磊惋惜，和痛骂江浩远的声音。
橙子台实时投票上，陈澄明的票数反超。
【看完微博回来了，我理解罗旭磊为什么这么恨了】
【我也心情好复杂，如果真的校园霸凌搞得人家这样，怎么还有脸上娃综啊】
【再看看吧，现在全都是罗旭磊在单方面输出（顶锅盖：校园霸凌不得豪斯）】
弹幕也实时讨论上了，不过相对热搜上的言论要平和许多。
而反恐演习已经进行到了第二部分。
第一部分由于小朋友们的“不可控性”，警务人员这边惨遭滑铁卢，各个摩拳擦掌誓要在第二部分找回来场子。
而“匪徒”那边由于第一部分的全面胜利，一心想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场面一下子就燃起来了。
当然，小朋友们是一点不燃的。
“你们这组，从东边攻入。”F2，也就是郑直非常具有领导力，把所有“匪徒”召集起来准备有计划有组织地进攻。
“我们的目标是，坚决不放过每一个孩子，大家有没有信心？”郑直大声问。
“匪徒”们一片安静。
“好兄弟，你怎么不回答？”郑直撞了撞江浩远的肩。
因为跟江浩远默契配合了两把，郑直已经把江浩远从“兄弟”自发晋升为“好兄弟”了。
江浩远默默站开了些。
陈澄明看得都要嫉妒死了，妈的，江浩远怎么这么好命！
“有信心！”陈澄明豁出去回答。
谁知郑直看了看他：“小土豆你歇着吧，谢了。”
陈澄明：……恨！
【哈哈哈这个家长好逗】
铃声响起，“匪徒”们拿着充气棒朝着幼儿园内爆冲。
小朋友们在老师带领下往躲避处跑，“啊哈哈——”余鲸鲸边跑边笑，好不开心。
本次演习练的是就近躲避，没有强制要求必须跑回教室。
余鲸鲸听着指挥，爬到了滑梯上，蹲在滑梯二楼，透过栏杆往外看。跟她蹲在一起的还有几位其他的小朋友。
“别怕，我有糖。”
是之前教室里的糖，不知道余鲸鲸啥时候揣兜里的。她拿出来一一分给了跟她蹲一起的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气氛一片祥和。
唯有带他们进行躲避的老师一脸欲言又止。
滑梯之下的操场上，江浩远和郑直“杀”疯了。
拿着充气棒，快速爆冲、灵活闪避、“一刀一个”……
【这身手，是校园霸凌那会儿打架就练出来的吧】
当然安保们是更给力的，绝大部分“匪徒”已经被制服，尤其是陈澄明，出场爆冲时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当场被抓，给弹幕笑死。
现在就剩江浩远和郑直在“负隅顽抗”了。
“杀着杀着”，战场挪到了滑梯这边。
尤其江浩远，离滑梯不远。
余鲸鲸“蹭”一下从滑梯上站起来，拿出兜里的糖敲着滑梯的楼梯杆，“舅舅，加油！舅舅，加油！”
老师连忙制止。
郑直“杀”红了眼，听到声音，一下子看到了藏在滑梯那里的几个小朋友。
“好兄弟，抓人质！”
【啊啊啊我好紧张啊，小朋友们快跑！】
【查一查吧，不像演的】
一看郑直往这边冲，老师急忙带着小朋友们跑。
可余鲸鲸顺着滑梯“哧溜”就滑下去，正好江浩远跑到。
余鲸鲸一把抱住她舅的腿，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看着她舅。
江浩远手里的充气棒都打得有点蔫吧了，一时有点愣住。
安保和郑直同时冲了过来，江浩远一把抱起余鲸鲸，避开了郑直的充气棒。余鲸鲸“咯咯”笑。
“准备钱和车，放我们走！”郑直挥舞着充气棒大声喊。
“匪徒”劫持了人质，这不在演习规划的内容里，警务人员不敢乱动。
李警官轻咳一声走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负隅顽抗，放下孩子。”
郑直继续挥舞充气棒：“立刻准备钱和车，放我们走，不然就撕票。”
他挥一下充气棒，江浩远就动一下，确保余鲸鲸离这个“武器”远远的。
而余鲸鲸窝在她“绑匪”舅舅的怀里，抱着她舅的脖颈，小脑袋贴着她舅的匪徒帽，特别乖。
弹幕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一幕。
时间到，演习结束。
演习以“匪徒”的彻底胜利而告终。
“一场我方完全失败的演习。”李警官总结，“但恰恰是这样的演习，才能让我们有更广的进步空间。在以往的反恐演习中，一切都尤为流程化，尤其是“匪徒”也相对走流程，这个对反恐的提升效果其实不大，我们也一直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也借这次直播希望广大网友们能群策群力，也感谢今日临场发挥的两位‘匪徒’；
更特别感谢今日杰出表现的鲸鲸小朋友，在以往的幼儿园反恐演习中，我们基本不考虑孩子的情况，但其实孩子也是应该被重点考虑的不可控因素，感谢鲸鲸小朋友今日为大家展现的精彩表现。”
“不过鲸鲸小朋友，有危险不能乱跑，要躲到安全的地方。”
余鲸鲸小手拍拍她舅的胸膛，“这里最安全呀。”
【哦宝贝】
【我都忘记了，对小时候的我来说，确实是妈妈的怀抱最安全】
【F2冲过去抓人时，宝贝真的是毫不犹豫跑向舅舅，她真的很信赖舅舅啊】
【那舅舅抱着鲸鲸的时候，也很注意避开F2手上的武器啊，这波啊，“双向奔赴”】
【啊啊啊所以江浩远到底有没有校园霸凌啊好烦，罗旭磊真的因为校园霸凌很惨啊】
【没有校园霸凌姐妹们！路人妈妈爆完整监控视频了！舅舅才是被霸凌的那个！】
第022章 热搜三连
路人妈妈的微博名就是她自己的本名——田文。她的微博都是拿来记录日常的, 发博频率不高。
早上八点的时候，她发了一条微博日常：
@田文：感谢鲸鲸舅舅给予的帮助，已经约好了医生, 下午就带欣欣去医院。欣欣今天也很高兴, 起得比平日早, 还在家里把老邓的箱子都翻出来了，开心.jpg。
配图共有两张, 一张是银行收款截图，具体款项隐藏，但是汇款人留言被特意放了出来, 上面有特意备注了“自愿赠予”；
第二张图是欣欣在翻箱子的照片，小孩子手里拿着一个老式的监控摄像头坐在地上, 旁边是翻开的小木箱。
大概是带了“鲸鲸舅舅”这个关键词，这条微博的浏览量比平日里这个号的微博要稍微高一些。
昨日看过直播的观众都认出来这是先导片直播中的那对路人母女, 评论很和谐，都在为她们高兴，还有夸江浩远的。
随后就是幼儿园反恐演习直播开始, 再然后罗旭磊发微博叹息自己未能考上理想大学引发舆论反转, 连田文这条微博下面都有人跑过来说这捐款是江浩远惺惺作态，提醒田文别被骗了；
甚至有人直接说这是剧本, 故意找了个需要帮助的唇腭裂女童来演这么一场戏，给江浩远立好人人设, 好骗观众的投票。因为首先具体给了多少钱都打码了，其次转账是不需要再写“自愿赠予”的, 转账就表示汇款人知情, 再写“自愿赠予”就是多此一举，戏演“过”了。
突然变得乌烟瘴气, 田文直接关了微博评论。
就在整个微博上因为罗旭磊发的那条微博，乌泱泱把江浩远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十点多，田文上传了一段视频，直接带上了#江浩远 校园霸凌#的热搜词条，并@了罗旭磊——
@田文：不要脸！@罗旭磊 #江浩远 校园霸凌#
大概是气狠了，只来得及发了骂人的话，随后田文又自己评论：欣欣从监控摄像头里翻出来一张储存卡，这是安在我家后院的摄像头，我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我家的记录，视频是找了读卡器看完后发现的，大家自己看吧。我呸@罗旭磊
先前网友已经认出了这是娃综先导片直播中的路人妈妈，再一看直接圈当事人开骂的微博，网友们闻着“瓜”味儿就来了。
急吼吼点开视频一看，炸了——
视频是一段监控录像，而且是收录了声音的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中，穿着校服的初中生江浩远拿着大袋子从拐角走出来，先把扔在路边的一个玻璃瓶捡起来放进了袋子中，然后朝着堆在巷道路边的小垃圾堆走过去。
从监控镜头暴露的画面不难看出，这里是三条后巷的交集处，类似一个“T”字型。
初中生江浩远就是从“T”字开头那一横走出来，准备拐入“T”字下方那一竖。
巷子不宽，两边都是青砖灰瓦的墙，看上去应该是老式居民房的后墙，只有零星两座居民房在墙上开了后门。
小垃圾堆位于“T”字这一竖的巷道旁，垃圾推旁边散落着两个玻璃瓶，瓶身上印着的“洛水橙”三个字很清晰。
是配备了拾音器的老式监控摄像头，能听见随着江浩远的行走，袋子里玻璃瓶“叮铃哐当”的声音。
他刚拐入“I”后巷，视频中便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的笑闹声，还有玻璃瓶“咕噜噜”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下一秒，一群穿着同样校服的初中生从画面的左侧，也就是“T”字开头那一横的后巷中踢着玻璃瓶，吃着零食热热闹闹地跑出来。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穿着校服的初中生罗旭磊。
他踢着玻璃瓶冲出来看见了江浩远，便一口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招呼了一句——“哟，远哥，又捡瓶子呢~”
然后回头跟同伴对视了一眼，随即是一起爆发的哄堂大笑。
隔着屏幕，都能听出笑声中的巨大恶意。
玻璃瓶咕噜噜滚到了巷子前方，罗旭磊旁边的一个初中生双手插兜抬着下巴，怪腔怪调，“嘿，远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里、有、个、啊玻璃瓶！”
刻意夸张的腔调，引得他们这群人又发出了爆笑。
江浩远头都没回，继续往前走，去捡散落在垃圾堆旁的玻璃瓶。
但罗旭磊他们这群人显然不打算只动嘴嘲笑就结束，又一个初中生跑出来，一脚踢起他们原本在踢那个玻璃瓶，那玻璃瓶“咕噜噜”在巷道一阵快滚，“砰”一下撞开了江浩远前方的瓶子。
两个瓶子一起“咕噜噜”跑远，巷口初中生们夸张击掌庆祝。
踢瓶子那个初中生欢呼完扭过头冲画面左侧、监控镜头未拍到的地方，大声问：“阳哥，我这一脚能进咱小队了不？”
巷口初中生们安静，然后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差点儿力。”
“听到没有，阳哥让你再加把劲儿！”罗旭磊接话。
说完，罗旭磊跑上前，抢在江浩远之前，一大脚踢飞了另一个玻璃瓶，也扭头大声问，“阳哥，我这脚怎么样？”
“勉强。”
巷口初中生们欢呼一声，集体加入这场比拼“脚力”的活动，抢着闹着把三个玻璃瓶踢得满地咕噜噜打滚。
初中生江浩远提着袋子站那儿，还带着稚气的少年眸色冷沉下颚线紧绷，全然就是如今最被全网诟骂的“恶人拽王”神色。
“砰”的一声，玻璃瓶经不住这么踢，碎裂当场。
“哎呀，远哥，你袋子里的瓶子借我们玩会儿呗。”罗旭磊笑嘻嘻说了一句。
一群人就这么三三两两朝江浩远围了上去，零食垃圾扔了一地。
罗旭磊弯腰伸手从江浩远袋子中拿出一个瓶子，往空中一扔，“哎呀”一声没踢准，玻璃瓶“啪”一下掉地上摔碎。
他抬头嘻嘻笑，下一瞬江浩远抬眸看他一眼，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监控画面最左下角一只手伸出墙角轻勾了下食指和中指，而后站在画面最右侧的初中生率先动手，一伙人对着江浩远一拥而上。
江浩远战斗力很强，奈何双拳不敌四手，而且他还在护着手中的大袋子。
眼看情况就要糟糕，“嘎吱”一声，巷道旁一座居民房的后门打开了，一个端着水盆的眼镜男走了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不准打架啊，打架我告你们老师！”眼镜男大声呵斥。
罗旭磊打个“哈哈”，“我们闹着玩儿呢叔，走了走了，别耽搁远哥发财了。”
“走了啊，远哥。”
一伙人嘻嘻哈哈边跟江浩远打招呼边散了，剩下江浩远拎着袋子站在巷子里，额发微湿，脚边是碎裂的玻璃瓶。
眼镜男看情况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真闹着玩儿？”
江浩远没吭声，踢了踢脚边摔碎的玻璃瓶，“碎了的收吗，叔？”
眼镜男笑出声，爽朗得很，“收！你上我家拿扫帚扫，小心点别划着手。”
监控画面最后是江浩远手持扫帚扫地的身影，不光只扫了摔碎的玻璃瓶，他还一起把罗旭磊他们随地乱扔的零食垃圾都一一扫到了巷道旁的小垃圾堆处。
所以之前爆料的监控视频那么短暂，只曝了江浩远踢罗旭磊那一脚，多一秒都不敢放。
看完完整监控视频的网友炸锅了。
网友“舅舅啊我可怜的舅舅”：草草草（一丛植物），罗旭磊滚出来受死！×的你怎么有脸举报舅舅校园霸凌啊我×××（熊熊怒火.jpg）
网友“看帅哥专用bot”：预言家大胆预言一个舅舅给牟成和李斯扬甩脸色事件大反转，就是按目前走势不知道是牟成还是李斯扬会翻车，看戏.jpg
网友“洛水土著”：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霸凌者实名举报被霸凌者搞校园霸凌，洛水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人@罗旭磊，你是来洛水旅游的吧？一想到老子刚才还在这狗东西的微博下科普他没考上好大学很可惜，老子就想连夜刨这狗东西的祖坟！
网友“好舅舅配享太庙”：他还默默把那群垃圾扔下的垃圾都打扫干净啊啊啊啊啊啊，所以都是真的，娃综直播上都是真的，他就是绝好的人啊啊啊啊啊啊，转账汇款还特意写“自愿赠予”啊啊啊啊啊啊，黑料基本都反黑了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垂直入坑了啊啊啊啊啊啊
网友“AAA鸡蛋批发正义路人”：挑这节骨眼出来搞事，@陈澄明你们团队不出来说一说？我刚去看了眼，因为罗狗那条大学微博，江浩远的观众投票可是断崖式下降的，这里面没有运作我就不信了。大家别光顾着骂罗狗，给舅舅投票啊！
#江浩远才是被校园霸凌那个# 爆。
#基本都反黑了放心入坑江浩远# 爆。
#投票投票别光骂给舅舅投票# 爆。
紧紧挨着的三个爆字热搜，观众们因为黑料而小心压抑的喜欢在这一刻全数爆发。
橙子台实时投票结果上，江浩远的票数一骑绝尘。
“你他妈玩儿我？！”孙哥在办公室摔了一地玻璃渣，对着电话大声吼。
刘平丽皱着眉，语气冷淡，一句“意外，我劝你最好让罗旭磊自己认下这个事”，啪一下挂了电话。
孙哥气得又摔了一个杯子。
刚摔完，小蒋拿着电话小心翼翼敲门，“孙哥，罗旭磊打电话来了。”
田文那个监控视频一发酵，罗旭磊就关了微博评论和私信，并删除了自己的举报视频和那条关于大学的微博。
孙哥眼睛一眯，他跟刘平丽发火是为了表个态，监控视频里面可是有个“阳哥”的，他发火的意思，就是罗旭磊爆料这套操作，要是刘平丽真敢不帮忙让网友算到陈澄明头上，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国际巨星门票近在眼前，就算这举动会让刘平丽团队不爽，也必须赌。
至于刘平丽怎么帮忙，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接。”孙哥捋了把头发。
“孙哥，现在网友可都骂我是罗狗啊，我看我这学也是马上就要上不成了。”罗旭磊在电话那头吊儿郎当的。
“嗯。”
“……别光嗯啊孙哥，网友再骂，我可是要扛不住说我只是拿钱办事了。”
“你要多少钱办事？”
“孙哥懂我，嘿嘿，三十万，我就把这事儿自己认下，绝不让咱陈大明星沾一分腥。”
“我给你五十万，你再多揽点儿。”
一番商讨，罗旭磊高兴地挂了电话，仰躺在沙发上吹了声口哨。
要不说他们娱乐圈的人有钱呢，果然还是明星的钱好挣啊。
妈的江浩远这是挣了多少钱，难怪当初一捡破烂的如今都能在直播上给人捐款了。
眼珠滴溜溜一转，完整监控视频中那声“阳哥”又窜上罗旭磊的脑子，既然陈澄明这边都能要到钱，那阳哥那边应该也……
不行不行，罗旭磊自己打了个寒栗，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打消完，他电话响起来了，是单独跟陈澄明团队那边联系的那个电话，所以罗旭磊接得毫无负担。
“喂~”
跟监控视频里面称呼“远哥”一样的轻松得意的语调和语音。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
罗旭磊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初中时期养成的条件反射在今日也依然卓然有效。
“阳哥。”罗旭磊整个人连同声音一下子恭敬起来，凉意从尾椎骨开始往上爬。
“我经纪人非要我给你打个电话才放心。”牟成看了刘平丽一眼，懒洋洋的语调很是随意。
“我知道的阳哥，您放心，我绝不多说一个字。”
“嗯，陈澄明那边的钱你放心拿。顺便代我向阿姨问好，如果她还有空闲，这边还有一家公司想请她帮忙。”
鸡皮疙瘩一下爬满整个手臂，激得汗毛根根直立，罗旭磊无声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捧着电话自觉躬腰，声音也愈发恭敬，“谢谢阳哥，不过我妈最近流感，精力不大好，等她好一点，我跟她说，谢谢阳哥。”
“嗯。”牟成把电话丢回给刘平丽。
嗤笑了一声，抬眸看着如临大敌的经纪人，“放心了？”
刘平丽把电话收起来，神色微松，“由不得不小心，那几部国际大片都还没彻底敲定，出不得纰漏。”
又问，“你不是说你搞校园霸凌这事儿江浩远没证据吗？这个监控视频怎么回事？”
“应该是我漏掉的那个吧。”牟成耸了耸肩，无所谓。
“什么是你漏掉的那个？”刘平丽皱眉，“万一再爆一个拍到了你的监控录像怎么办？万一你班里的人出来指认你怎么办，你必须把你初中时候的事儿给我说清楚，我们要提前做最万全的准备，我看我们还是先弄一个你初中时候的假身份，正好咱们团队一直宣传的都是你的留学经历。”
“嘘。”牟成食指轻抵自己的唇，眨了下眼，给了一个他招牌的舞台“wink”。
“爆不出来的。”牟成轻笑，“除了意/淫的复仇爽剧，你什么时候看过被追诉的久远的校园霸凌了？”
“况且初三毕业，我家里给学校捐了一大笔，洛水一中翻新外加扩建，我家里工程队承包的。”
“监控视频里那三条巷子也一并划入扩建的学校范围，拆了。”
“学校的监控录像，一对一全拆了换新，旧的监控录像还有学校保卫科的监控室，一并销毁了。”
“最开始爆出来那点儿监控视频，还是我自己当初留着欣赏的。”
“我跟郑直那种家里不支持的富二代可不一样，丽姐，”牟成翘回了二郎腿，“我出道之前，该清扫的都清扫过了。”
“洛水一中还留着的，大概只有江浩远打架的通报批评了吧。”牟成笑出声，“你是没看到，老师让江浩远叫家长时他那个表情，啧啧。”
“那这个监控录像是你漏掉的是什么意思？”刘平丽问。
“工程队拆掉换新的时候没注意，被收废品的要走了，我想着我就没出现过在这个摄像头下，就算了。”
“没想到还真能被被翻出来啊。”牟成惊叹，又算准了刘平丽的下一个问题，“至于我们班的同学……”
牟成彻底放松靠回沙发上，懒洋洋吐出四个字：
“全班共犯。”
他们是霸凌者利益共同体，人人都将对此守口如瓶。
“江浩远不说他被校园霸凌是正确的，”牟成语调懒洋洋的，“他说了也没用。”
“除非像小说里那样，天降系统或者穿书者帮扶，他才能有证据吧。”牟成打了个哈欠。
“别立FLAG。”刘平丽不赞同。
牟成哈哈笑，反问“丽姐，你还信这个？”
刘平丽不接他这话，岔开了话题，“投票陈澄明赢不了。”
牟成嗤笑一声，“他能赢就有鬼了。”
那可是他都没能赢过一次的江浩远。
“你昨天不是说这是‘杀死’江浩远的唯一机会？”刘平丽问。
牟成在沙发上躺到，“你也说了，是昨天。”
“我们有新的机会啦，开不开心？”牟成歪头。
刘平丽扯了扯嘴角，“那陈澄明这边我就不管了。”
“嗯，猪队友带不动，”牟成叹息，戴上眼罩，“出门的时候帮我关下灯哦。”
刘平丽转身往外走，临到要出门，她又问了一句，“你既然都知道有摄像头，为什么霸凌时候不选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这样也不用做这么大工程的‘清扫’。”
牟成拉下眼罩，被粉丝们赞美的‘盛满星河月色’的眼里有着蛇信子般渗人的光，“因为有‘光’的地方，江浩远会更绝望啊。”
“江浩远就是被请家长后，就不捡玻璃瓶了呢。”牟成又戴上了眼罩。
刘平丽关上门走了出去。
一条完整监控视频炸得各方“风卷云动”，唯有直播间一片祥和。
嗯，也不算特别“祥和”——
【啊啊啊舅舅舅舅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我心疼死了QAQ】
【鲸鲸宝贝好，舅舅也好，我好开心，又好为初中时候的舅舅心疼，他最后扫垃圾那里给我看哭了呜呜呜】
【我就说舅舅敢报警就是没有校园霸凌！但是我没想到是他被霸凌啊！我现在想都不敢想舅舅采访那会儿看到热搜是什么心情，还好有鲸鲸宝贝】
观众的热情根本收不住，满屏都是“舅舅”、“心疼”、“呜呜”。
娃综上的江浩远和余鲸鲸实在太过吸粉，如今得以“沉冤昭雪”，观众恨不能冲进屏幕里给舅甥俩现场报告自己粉籍。
陈澄明的粉丝和水军根本不敢冒头，因为现在大家都把罗旭磊的这场恶意造谣算到了陈澄明团队头上，原因很简单，时间太过凑巧以及陈澄明是最明显的受益人。
满屏密密麻麻弹幕中，除了嗷嗷心疼舅舅和夸余鲸鲸的，就是乌泱泱大骂陈澄明和罗旭磊的。
直播弹幕要求文明，有些气狠了的观众不说“国粹”根本无法表达情感，于是缩写、谐音齐上阵，把“陈罗双狗”的一身心肝脾肺肾全问候了个遍。
蓝色小光球浮起来：
【【物品‘监控视频’已使用】】
【【书中世界有主配角，但在真实人类世界，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
【【因此使用支线物品，将概率触发配角自主性，自主利好配角自身及主角】】
余鲸鲸听到了，但她正坐在二八大杠前杠的儿童座椅上兴奋欢呼，“舅舅，快点！”
说完又补充，“舅舅，你累了，你就骑慢点。”
根本不带管小光球的。
而江浩远对监控视频的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直播间的弹幕风向变化。
他正满心疑惑地骑车载着余鲸鲸前往“怡家”采购，同行的还有郑直父子、陈澄明陈达和娃综先导片直播工作人员。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社恐懊恼，再一次想站起来蹬，骑快点。
起因是两位警官短暂发言后，幼儿园反恐演习就结束了，郑直一把摘了“匪徒帽”，笑容特别灿烂地拍了江浩远后背一下，“好兄弟，你这会儿去哪儿？”
那可是郑直，内娱如日中天的顶流之一，弹幕正常是要【啊啊啊】一片的，可惜正好碰上观众刚看完完整监控视频，正处于对舅舅的一片心疼之中。
又刚好余鲸鲸伸手“呼哧呼哧”地给她舅摘下了“匪徒帽”，江浩远的颜实在太能打了——
野性冷厉俊脸被“匪徒帽”闷得脸颊带上了薄红，一头白毛因为摘帽子微微凌乱，带点肆意，偏又因为低头看小外甥女，纤长睫毛微垂，在眼睑下方落下一小片暗羽，整个人在这一刻看上去冷酷又脆弱。
观众刚因为监控视频最后“扫地绝杀”搞出来的眼泪还没完全干透呢，一看他又这样，哎哟哎哟，心疼超级加倍再加倍。
大顶流郑直首次遭遇出场欢呼声微乎其微的待遇。
当然啦，他并不知道。
余鲸鲸捧着小脸笑眯眯，“舅舅，帅！”
郑直丝毫不在意江浩远没回答他的问题，见到江浩远脸的一瞬间，他“嚯”了一声。
听到余鲸鲸说话，自然就接话，“好兄弟这是相当帅！”
之前演习玩“推车”游戏的时候，余鲸鲸跟郑直已经一唱一和聊过了，因此接话也很自然，嘴巴很甜，“叔叔也帅。”
郑直乐，“那叔叔和你舅舅，谁帅？”
余鲸鲸还没说，郑直旁边小男孩拆台，“你少说两句，你比谁都帅。”
“逆子。”郑直轻敲了一下小男孩的头，“这是‘孝’死我的好大儿，郑浩浩，浩浩，叫人。”
郑浩浩怼他爹很不客气，叫人是很有礼貌的，小孩都喊人了，江浩远只得应声，余鲸鲸答应得很流畅，还礼貌地喊了一声“浩浩哥哥”。
“好兄弟，你这会儿去哪儿？”郑直又问了一遍。
演习结束后，其他家长和小朋友直接就回家了。节目组把他们三个留了下来，并走流程地互相介绍了下。
郑直和余鲸鲸话太密，陈澄明都插不上话，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把陈达往前一推，“郑老师，这是我弟弟，陈达，小达，叫人。”
因为陈澄明在扮演匪徒出场时摔了一个屁股墩被当场擒获，他的“祖奶奶”buff已经消失，陈达又恢复了“天地任我熊”的傲气，“哼”了一声。
“我才不叫他，他嫌我胖，不抱我上小车。”
说的是郑直在抱小孩上小推车时，专挑轻一点的小朋友这件事。
郑浩浩嫌弃地看他爹一眼，一脸无语地走开了些。
郑直摸摸鼻子抬眼望天，又拍了江浩远一巴掌，“好兄弟，你这会儿去哪儿？”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在收拾东西，但是直播镜头是没有关的，就对准了嘉宾三人组。
【郑哥你轻点拍舅舅，心疼QAQ】
弹幕这会儿恨不得把江浩远供起来。
余鲸鲸超大声接话：“去‘怡家’买东西，我要住舅舅家！”
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余妈妈他们去疗养院后江浩远把余鲸鲸接到自己家照顾。
江浩远根本就没想过会录制娃综正片这回事，他清楚自己的风评，能在先导片上接到郭导的电影邀约，已经是非常大的收获了，感谢小外甥女。
其实上娃综之前江浩远犹豫过，担心自己的风评会影响到小外甥女，是余妈妈说想在直播上看到鲸鲸，以及鲸鲸才上幼儿园小班，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再加上鲸鲸一直在说“要和舅舅一起上电视”，总之多方因素之下，才有了舅甥俩的先导片直播之行。
江浩远不懂郑直怎么这么热情，他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吗？
不过郑直不知道也正常，这个咖位的人，除了牟成，谁会“关注”他这么一个全网黑十八线。
“那正好，走走走，我去给我逆子买点儿娃综上的东西，鬼知道他们节目组到时候会拉我们到哪儿去。”
郑直哗啦一号召，陈澄明巴不得多跟郑直熟一点，自然答应，余鲸鲸是人多就开心的，拍手称好。
满屏弹幕【一人血书跪求‘怡家’购物直播】，节目组一直实时关注着热搜舆情和投票结果，对弹幕要求欣然应允，反正直播设备都现成的。
节目组一问，郑直没所谓地一点头，陈澄明完全OK，社恐江浩远心里面【【不行不行不行】】，嘴上“……好”。
余鲸鲸捂住小嘴嘻嘻一笑，漏风小棉袄再次漏风。
变故发生在一群人走出幼儿园校门后。
不是那么正式的直播，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很放松。
谁也没想到斜前方会突然冲出来一个手持玻璃瓶的疯子。
“去死吧郑直！吃我一瓶浓硫酸！”那人一声大喊，拿着玻璃瓶就朝嘉宾三人组泼去！
透明液体自玻璃瓶口迅疾洒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闪躲不及的水痕。
硫酸！
郑直要扒拉着“好兄弟”说话，陈澄明又一心想跟郑直套近乎，以至于三组嘉宾之间离得都很近。
而工作人员架着机位根本来不及救援。
几乎笼罩了整个嘉宾组的漫天的硫酸也无从救援。
还在暑假里，大家都穿得很清凉，这也意味着一旦被泼到，等待着的必然是“化学性灼伤”。
郑直只来得及一把把郑浩浩丢了出去，自己正面迎上了泼来的硫酸；
而陈澄明，一把举起了原本抱不动的陈达，把自己整张脸藏在了陈达背后；
唯有江浩远是反应最快的，他把余鲸鲸密不透风地整个捂在自己怀里，把自己整个后背交给了飞来的硫酸，下一瞬又一个大步跨越挡在了被举起来的陈达身前！
哗啦，硫酸泼下。
【舅舅！】
无事发生。
无人伤亡。
“放开我啊！玻璃瓶里面是矿泉水！”被按住的疯子大声喊，“我是黑粉，又不是脑残，我能不知道泼人硫酸要坐牢吗？”
【还好没事！！】
【舅舅还保护了陈达！】
【陈澄明拖下去斩了吧，我没啥想说的了】
【粉吧家人们，我就在舅舅坑底不起来了】
然后是一整排的【同坑底】。
还留在幼儿园的警务人员迅速把泼水的疯子带走了。
小孩子并不知道硫酸是什么。
“就是泼在身上，血和肉还有骨头都会烂掉。”郑直言简意赅。
郑浩浩被丢在幼儿园门口的草地上，摔得不狠，自己爬了起来，闻言看了看他爹，“好吧，你是有父爱的。”
“但是没有舅舅的爱多。”余鲸鲸“啵啵”亲了她舅两口。
只有陈达“嗷——”一嗓子放声大哭。
陈澄明脸上的神色是再也维持不住了，他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用做任何挣扎，他知道他已经基本彻底失去了娃综正片的嘉宾名额。
“糖。”余鲸鲸递了颗糖给陈达，然后指了指陈澄明，“你打他吧，你打了我还给你糖。”
说完她抬头看她舅，但她舅这次没说这样不礼貌。
第023章 日常
小插曲离谱但结束很快, 现在的问题是还要不要去怡家购物。节目组是靠谱的，先前说好要去怡家后，节目组就已经联系谈好直播了。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 有点担心安全问题。
怡家那边不愿意错过这个免费的宣传机会, 直接打电话过来说临时设置了安检入口, 已经跟今日来购物的顾客沟通过了。
今日进入怡家前都需经过安检，并且通知了今日有直播, 如果不愿意上镜的顾客可择日再来。
当然，不论顾客是否选择在今日实际购物，只要今日来了怡家的, 都将额外享受八折优惠。
怡家已经把事做到这个程度了，于是行程不变, 一行人继续出发。
江浩远仍旧骑着二八大杠载着余鲸鲸，陈澄明和陈达坐车, 郑直骑的摩托，郑浩浩不愿意跟他爹的车，自己哼哧哼哧爬上了节目组的车。
已经骑车蹬出了一小截路, 社恐还在想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红枫市是省会城市, 繁华，也拥堵。
好在今日是个工作日, 又是工作时间，路上车辆并不多, 所以节目组跟随江浩远自行车速度的行车速度并没有造成交通阻碍。
是节目组让江浩远骑车的，说是这样直播着有意思。
“你为什么不坐你爸爸的车？”余鲸鲸坐在二八大杠前杠的儿童座椅上, 双手乖乖抓着儿童座椅前方的扶手, 扭过头问郑浩浩。
骑行车道紧挨着机动车道，江浩远载着余鲸鲸骑车靠里, 节目组负责拍摄舅甥俩的车靠外，并行。
郑浩浩就坐在这辆车里。
“有毒。”郑浩浩回答，又忧心忡忡地提醒余鲸鲸，“你少跟我爸爸说话，我爸爸有毒。”
“你爸爸怎么有毒？”余鲸鲸好奇，“他会喷有毒的口水吗？就像癞蛤蟆一样。”
“不会。”郑浩浩摇头。
“我爸爸也不会。”余鲸鲸也摇头，语气颇为遗憾。
江浩远嘴角微扬。
两小孩刚聊完，前方郑直的摩托车排黑烟了，果真“有毒”。
直播一行把车停在了路边。
“好兄弟，你怎么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可不能给哥撂挑子啊。”郑直拍着自己的摩托车。
原来摩托车也是他的好兄弟，所有人同时看了江浩远一眼。
江浩远：……有毒。
【哈哈哈哈哈】
郑浩浩埋怨：“都说了今天日子不好。”
郑直叹气：“你这么迷信以后怎么申请入dang？”
现场唯一懂点摩托车的江浩远抱着余鲸鲸上前。
舅甥俩在摩托车旁萝卜蹲，江浩远又随手在路边捡了一根小树枝。
余鲸鲸小小一只蹲在她舅旁边，很认真的样子。
“突然冒黑烟，我们先考虑排气管问题，”江浩远拿着小树枝指了指摩托车的排气管，“排气管前面这两颗螺丝经常松动，松动就是没拧紧。”
余鲸鲸蹲着挪了下小脚，靠得更近了一点，“嗯嗯。”
江浩远这明显就是在教余鲸鲸，谁见过3岁娃学这个，周围人和弹幕都好奇极了，人和镜头全围了过来。
江浩远：……
余鲸鲸眼睛亮亮地等她舅的下文。
“螺丝松了，排气听起来会有‘扑扑扑’漏气的声音。”江浩远伸手启动了排气管。
余鲸鲸点着小脑袋，听得非常认真。
“这种情况不要急着去换垫片，把螺丝拧紧就行了。”江浩远拿着小树枝又轻敲了敲排气管，强调，“要排气管热的时候拧。”
说完又用小树枝指向一颗螺丝，“拧这颗。”
“我知道，舅舅，”余鲸鲸童音清脆，“13号扳手！”
要做户外直播的节目组工具带得很全，余鲸鲸自己从工具箱里找出了13号扳手，两只手抱着“哒哒哒”跑回去递给了她舅。
就这么一拧，果然修好了。
“好兄弟~!”郑直叹咏调上前张开双臂要热情拥抱，江浩远借着去还扳手躲开。
郑直转身又夸余鲸鲸，“鲸鲸宝贝真厉害，还认识扳手！”
余鲸鲸叉小腰，小脸上洋洋自豪，“厉害吧，我妈妈教的，我妈妈是机械设计师！”
【有机械相关的吗？有人记得先导片直播一开始舅公接电话叫的名字吗？再结合姓氏和机械设计师职业，会是那位天才国之巨匠老师吗】
【对个暗号，ymy老师？】
【！】（注1）
再出发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一行人顺利抵达了怡家。
结果怡家门口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怡家甚至限流了，现在堵在门口的都是进不去的。
难怪说公然在街道出行都没怎么遇见路人，原来都等在这儿了。
“郑直！郑直你别光顾着当显眼包，记得要听浩浩的话！”已经看见他们的粉丝热情大喊。
“黑粉。”郑直牵着郑浩浩把喊话的粉丝原地开除粉籍。
江浩远抿了下唇，把余鲸鲸抱起来，“鲸鲸，就算等下得到的欢呼声要小很多，也不是说你不受欢迎知道吗？也可能是那些喜欢你的人在来的路上耽搁了，没赶上这趟。”
他的小外甥女，从来都是最受欢迎的一个，这大概是第一次得到的欢呼声比别人的少，因为他的风评。
郑直一巴掌拍在江浩远肩上，往前一指，“卧槽，好兄弟，排面啊！”
江浩远顺着看过去，就见到有一大群人拉开了一张巨大的横幅：
鲸鲸啊啊啊啊啊啊啊
舅舅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间太赶想不到骚话
总之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群人见舅甥俩看过来了，齐声：“鲸鲸啊啊啊，舅舅啊啊啊，加油啊啊啊，爱你们啊啊啊！”
江浩远有点发懵。
他曾经短暂地收到过这种“啊啊啊”，也以为还要再走很远才能再有这种“啊啊啊”。
这“啊啊啊”来得太突然，听得人微微晕眩，江浩远自我清醒了一下，心里把这都归功于小外甥女——小外甥女太受欢迎，连带他也被看顺眼，很感谢，感谢大家没有让鲸鲸因为他被冷落。
余鲸鲸两只小手握成小拳头举在自己小脸两侧胡乱舞动，“啊啊啊啊啊啊”热情回应，萌死个人。
“为什么没有人欢迎你？”陈达有吃万事足，舀了一勺冰淇淋，边吃边问陈澄明，“大明星？”
陈澄明心里素质还是强，已经用零食把陈达哄回来了，只是这个“大明星”结合当前情景听来显得特别讽刺。
余鲸鲸：“糊了啊。”
郑浩浩猛地看向余鲸鲸，一脸“这是可以说的吗”的表情。
“烧糊了。”余鲸鲸扯扯她舅，指了指前方。
原来是垃圾桶里正在冒烟。
怡家的工作人员迅速处理了垃圾桶，领着一行人进去购物，江浩远抱着余鲸鲸对着先前欢呼的人群鞠躬后才跟着工作人员走。
开辟出来的通行道并不很宽，两边都是人，“加油啊舅舅，我给你投票啦”“鲸鲸宝贝看这里”，一路走一路不断有人在鼓励。
江浩远一路走一路微鞠躬致谢，最后是郑直看不惯跑过来拖走了他。
大概是限流的缘故，停留在怡家购物的人并不很多，而且大部分是未限流之前进来的真正的顾客。
因为家里本来就有一套余鲸鲸的东西，所以江浩远要买的东西并不多，就是一张地毯方便余鲸鲸玩积木，一个小摇椅放阳台给她坐，还要一个硅胶的碗垫，吃饭的时候给鲸鲸垫在碗下面，防滑，再买一个他自己用的柜子。
“要哪个？”选定了地毯样式，江浩远又拿了色卡让余鲸鲸继续选颜色。
“红色好看，鲸鲸。”郑直在旁边建议。
本来应该是散开各自去买东西的，但郑直说要跟着参考，搞下来就是三组嘉宾继续一起购物了。
“这个。”余鲸鲸没听他的，选了自己喜欢的海洋的颜色。
买小摇椅的时候，余鲸鲸挨着一个个试坐，江浩远就在一边耐心跟着。
跟别的小朋友有点不一样的是，余鲸鲸形容摇椅是“像水里”，大人虽然听不懂，但她显然有一套自己的选购标准。
除了要“像水里”，余鲸鲸还会仔细蹲下来看椅子的连接处这些地方，大概也是受了妈妈的影响，毕竟她是一位能准确认出13号扳手的小朋友。
“咯咯。”余鲸鲸蹲在椅子旁透过椅子腿间隙朝她舅笑。
她显然是喜欢看这些的，每一把椅子她都会蹲下来自己看，看到高兴了就从椅子缝里找她舅，找到就笑。
江浩远跟着她，有时候是跟她一样蹲在旁边，有时候是坐在旁边椅子上，小外甥女笑，他也笑。
【真好，即便经历了校园霸凌，舅舅也长成了一个温暖的人】
摇椅选购比较久，郑直表示自己先去买别的，他一走，陈澄明也走了。
选完摇椅去买碗垫时，嘉宾三组又汇合了。
余鲸鲸刚拿起一张碗垫，一个不认识的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跑过来抓住了碗垫的另一边，歪着脑袋朝余鲸鲸笑。
边笑边抬起眼皮看余鲸鲸，又边拉碗垫。
明显在试探底线。
余鲸鲸松了手，“那给你吧。”
说完又去重新拿，结果她拿一个，那男孩就跑过来重复之前动作。
郑直；“这谁家小孩，有没有人管管？”
余鲸鲸皱眉看着小男孩，“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说完松了手又去重新拿，刚拿到，那小男孩又跑过来跟她抢。
江浩远冷脸上前，还没说话，余鲸鲸双手抓住碗垫后退一步狠狠一拉，小男孩被拉得双手在展桌上铺平。
“笑。”余鲸鲸命令。
郑直：“哇。”给余鲸鲸鼓掌。
小男孩：“哇——”
惹事时候不见人影的家长这时候跑了出来，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娘。
老人不追星，不认识这几位，也不管在直播，上来就开始骂。
郑直听不下去：“您还讲不讲理了？”
江浩远侧目。
果然余鲸鲸往地上一坐，小手拍着自己小大腿，小奶音扯着嗓子直接开始走流程：
“老天娘哎——太欺负人了哎——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哎——”
老大娘哪里听得了这个，气得手都抖了，指着郑直鼻子骂更狠，边骂边指还跺脚。
郑直听得来了脾气，袖子一撸站那儿就开始跟老人理论，一来一回好不勇猛。
余鲸鲸还坐在地上拍大腿练嗓子：“我活一天算一天哎——”
陈达一个猛冲，对着惹事那小男孩就一个推搡，“都怪你，祖奶奶出来了！”
那小男孩也来了脾气，“嗷”一嗓子冲过来就跟陈达扭一起。
于是老年人和郑直吵，小男孩和陈达扭打一团，余鲸鲸坐地上拍大腿“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哎——”
陈澄明围着打架小孩团团转。
场面那叫一个热闹，那叫一个富有层次。
郑浩浩走过来拉着江浩远的衣角，“叔叔，我害怕。”
江浩远低头跟郑浩浩对视一眼，一大一小在对视中恍然找到了知音。
江浩远：……叔叔也怕。
事情最后以怡家害怕告终，工作人员上来劝走了老大娘和小男孩。
郑直把袖子放下来，恢复明星范儿，招呼继续购物。
余鲸鲸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选了碗垫递给她舅，“我想要这个。”
江浩远从善如流接过，郑浩浩一脸“怎么，这世界就我不正常吗”的表情。
最后是江浩远要去买柜子。
“好兄弟，柜子区是这边。”郑直提醒。
“舅舅要去付钱那里买。”余鲸鲸抓着她舅的手，回答了郑直。
她手小，她舅手大手指还长，余鲸鲸五根手指一起抓了她舅一根食指，导播还特意放大了这个“别致”的牵手法，看得弹幕直呼萌。
从收银台旁边的通道拐几步，就到了江浩远要买柜子的地方。
“这个为什么便宜这么多？”郑直指着一个竹编篮，“不是，这里的东西为什么这么便宜？”
他刚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竹编篮，价格贵了两倍。
江浩远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告示牌。
告示牌上写明了这里都是商场展厅撤展样品、和顾客以14天无理由退回的商品，因为这些商品或作为样品展示过了一段时间，或已售出过一次，无法作为新品再出售，故实行特价。
江浩远显然对这个地方很熟悉，轻车熟路往放柜子的地方走，但运气不凑巧，今天没有柜子。
江浩远看了看余鲸鲸，余鲸鲸表示收到，“走吧，回家。”余鲸鲸一边招呼众人一边抓着她舅的手往回走。
“不买柜子了？”郑直疑惑。
余鲸鲸回头，指了一下她舅刚看过的地方，“今天没有柜子呀，舅舅就要下次买。”
“啥意思？”郑直一脸疑惑地跟陈澄明对视了一下，但显然陈澄明也不明白。
【？？】
【咳咳，发问号的都是富婆吧，羡慕，本抠搜大王给大家解释下，怡家这个区域就是告示上写的特价区，这里的商品基本都没有质量问题，但它便宜啊，是我们穷鬼最爱，不过这地方的东西要淘，就是碰运气，有时候就会像舅舅今天这样，没有】
【我有个问题憋了很久了家人们，舅舅到底什么情况？鲸鲸住的那个小区网上都扒遍了还没找出来，但是非富即贵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舅舅初中捡瓶子、现在买东西买二手，你看他刚才逛怡家、逛特价区这个熟练度，这哪是富人的样子，不说郑直了，陈澄明这种小明星逛怡家都是一副完全不熟的样子！可是舅舅又有钱资助欣欣，我真的迷惑】
【以前穷惯了，就算发财了也改不了消费习惯？？我乱猜的】
【前面猜鲸鲸妈妈是ymy老师的朋友，你们没发现吗，如果你们猜的是真的，那舅舅和鲸鲸妈妈都不是一个姓啊（PS：爆料那张月考成绩单上的名字也是江浩远，由此可见不是艺名）】
【歪个楼，舅舅给自己淘二手，给鲸鲸买的全是正价哎】
【都在问问题，那我也想问了，舅舅被校园霸凌家里人知道吗？从监控视频来看，罗狗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搞校园霸凌，舅舅当初被霸凌了多久？而且罗狗至今都还敢出来污蔑造谣，那显然那帮霸凌狗是没有受到过任何惩罚的，那舅舅当初的被霸凌到底怎么解决的？鲸鲸家如果真的非富即贵，舅舅被霸凌这事儿到底怎么搞的？监控视频里搞霸凌的那么多人，现在就知道一个罗狗，其他狗东西呢？越说越气】
【舅舅的黑料也是完全没人管啊，这次要不是欣欣恰好翻出来监控录像，网上还在吵报警了就等于没有搞校园霸凌吗，郑直家有钱大家都知道的，他出道那会儿，虽然家里不支持，也没像舅舅这样任人欺负啊，还有舅舅都出道多少年了，你们还记得直播开始陈澄明阴阳说舅舅入行近十年了吗，虽然十年有点夸张，但是舅舅确实进圈也有一定年头了，看看这资源，没妈的孩子似的】
【既然提到月考成绩了，那舅舅现在什么学历呀？十九岁正常应该是大二结束马上大三吧？本来以为舅舅倒数第一是很差的成绩，结果是100%重本率班的倒数第一，笑死】
有满腔的喜欢，自然就有满腔的关心，以前无人过问的问题，现在被许许多多人深切关注。
同样的，江浩远目前对此一无所知。
买东西途中余鲸鲸“吨吨吨”干完了一瓶奶，这会儿想上厕所。
她舅正在结账，她等在柜台旁，随机选中了一位女性工作人员，余鲸鲸“哒哒哒”就要跑过去。
哪知道她结账的舅舅一边结账一边注意着她在，见她要跑，江浩远一手就抓住了她衣服后心。
余鲸鲸两只小腿在地上来回“哒哒哒”，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根本没跑动，“舅舅，有鬼抓我。”
江浩远：“……你要去哪儿？”
“啊，舅舅鬼，”余鲸鲸回头发现是她舅抓住了她，“我找姐姐带我上厕所。”
旁边空闲着的女性工作人员立即接话：“我带鲸鲸宝贝去吧。”
厕所外面的走廊两侧是照片墙。
工作人员稀罕死了，抱着余鲸鲸走。
“姐姐！”余鲸鲸突然指着照片墙说。
“鲸鲸宝贝认出姐姐来了，真聪明啊，”工作人员停下，给她介绍，“这是姐姐业绩第一的时候拍的呢，看奖状。”
“第一名，奖状！”余鲸鲸拍手。
于是上完厕所回来的路上，余鲸鲸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颗糖，自己剥开糖衣喂给工作人员，“姐姐，你吃糖。”
“谢谢鲸鲸宝贝，姐姐不吃，你吃。”
“姐姐吃。”余鲸鲸坚持。
等工作人员真的把糖含入嘴里，她伸出小手捂住工作人员的嘴巴，可爱小脸上带那么点“奸诈”的古灵精怪的笑容，“姐姐，鲸鲸想要奖状。”
“我舅舅第一名！”余鲸鲸自豪，“奖状。”
是摸鱼看过直播的打工人，倒是明白了点余鲸鲸的意思，“你舅舅今天抓坏人得了第一名，你要给你舅舅奖状？”
“嗯。”余鲸鲸点头，指着墙上那张工作人员的照片，“第一名，奖状！”
真是让人稀罕死的宝贝啊。
她是收视王牌，即便去上厕所也有摄影师跟着，满屏弹幕都在稀罕。
“好哦，姐姐带你去拿奖状。”
购物结束直播也随之结束，除了郑直的告别如郑浩浩所说的“有毒”以外，其他都很好。
怡家外还有聚集未散的人群，余鲸鲸窝在她舅怀里，挥舞着小手又作了一番“啊啊啊啊啊”交流。
江浩远抱着她站在安全警戒线内，见她玩得差不多了，才抱着她对人群鞠躬后离去。
终于可以回家，江浩远回去路上的心都是飞扬的，余鲸鲸也开心，张着嘴“啊啊啊啊”。
“嘴巴不要张这么大，”江浩远制止，“风灌肚子了，肚子会痛。”
余鲸鲸缩起嘴巴成个“o”型，仰头对着她舅，“喔喔喔喔喔”。
江浩远：“……喔喔喔。”
舅甥俩就这么“喔喔”骑回了家，怡家那一出让江浩远意识到小外甥女已经有了很多粉丝，因此回家路上舅甥俩都遮了下，又走的是人少的路，一路倒也安静。
回余家拿了点东西，江浩远把小外甥女往胸前一绑，给她带上小头盔，摩托车一轰鸣，又向自己家驶去。
“嗡嗡，轰——”
余鲸鲸开心学摩托车启动。
蓝色小光球浮起来：
【【您即将进入主线：隐瞒】】
【【根据化形办小世界系统推演：主角江浩远将选择隐瞒校园霸凌者，致使主角光彩雪藏，陷入孤立无援】】
【【请历练者采取行动，避免主线剧情按推演展开】】
第024章 一更（还没锤）
舅甥俩的时光惬意轻松, 微博上因为罗旭磊的新微博又是一番“新天地”——
@罗旭磊：就是曾经捡垃圾的人现在当大明星，我不爽啊，凭什么我读垃圾学校他一个曾经不如我的人当大明星？
网友都骂疯了, 罗旭磊丝毫不为所动, 关了评论和私信, 继续疯狂输出——
@罗旭磊：我说过江浩远校园霸凌吗？举报视频里我说过这四个字吗？校园霸凌这个帽子不是你们广大“正义”网友自己给他扣的吗？哦现在“正义”的铁拳挥到我头上了是吧？我就问你们这些现在骂我的人当初有几个没骂过江浩远？有几个？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发现自己当初扣错了帽子, 现在恼羞成怒了来骂我吧？我好怕哦
@罗旭磊：还有人问我怎么有脸发举报视频，笑死，那请问你们怎么有脸去怡家拉横幅？抛开校园霸凌这事不谈, 江浩远没上娃综之前还在全网黑吧？怎么这批“全网黑”是一夜之间全死绝了吗？你们都有脸前脚骂人后脚拉横幅，我怎么没脸举报了？大家一样烂, 老子至少烂得坦荡荡，总比你们借着道德高地一副善的嘴脸实际烂透了强
@罗旭磊：气疯了吧？是不是准备人肉我了？人肉我还不够, 还要人肉我的父母，让他们丢工作？不用那么麻烦，烂人心疼烂人, 明天这个点, 来直播间，咱们当面中门对狙→http：www.xxx.com
这条微博随附的是一条预约付费直播间链接, 不贵，一块钱。
网友惊呆了。
罗狗这真特么商业奇才啊。
罗旭磊这么一输出, 火力全集中在了他身上，同时微博上割席说自己当初没有跟风黑江浩远的、发散反思网曝的等等各方言论好不热闹, 一时之间直接分散了网友对陈澄明团队的注意力。
于是孙哥一挥手, 水军开始下场。
一派水军说就罗旭磊这个疯劲儿，没有哪个团队会选他合作, 因为这个就是个炸弹。
一派水军说陈澄明团队也不至于这么蠢，这个节骨眼上只要江浩远出事儿，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他，这事儿保不齐是陈澄明的对家干的；
一派水军说没准是江浩远团队干的呢，没看到陈澄明那个校园剧都播完了还被人造谣截胡资源吗。
大部分网友这会儿注意力全在罗旭磊这边，毕竟真的没见过这种旷世奇狗。
水军趁机倒是引导了一点儿言论，当然，水军下场的最主要目的不在于跟网友掰扯是否有跟江浩远泼脏水。
水军下场最主要的目的，是跟粉丝说“没有拿陈达来挡硫酸”。
这才是最致命的！
趁着网友注意力被引开，团队极力把“举起陈达”说成了陈澄明下意识的保护反应——
从以往的活动现场中硬生生扣出证据，证明陈澄明对某样东西的保护就是下意识把东西高举在自己面前。
比如他曾经在一个活动中，因为怕玻璃杯掉落，一下子把玻璃杯举到了自己下巴尖。
“效果不是特别好，孙哥。”小蒋盯着手机上的粉丝群。
“只是给观众一个台阶罢了，”孙哥看着自己的手机，“晚一点把余鲸鲸是私生女，余妈妈是小三的料一放，观众自己就会说服自己相信我们给的说辞。”
说完遗憾叹了口气，“怎么泼的不是真硫酸。”
这要是真硫酸，江浩远还竞选个屁的娃综正片嘉宾，医院躺着去吧。
同样的问题牟成也在问。
“怎么泼的不是真硫酸？”
活动方提供的总统套房内，牟成独自一人端着青花瓷茶杯对着空气提问。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今晚12点在这里有个和粉丝一起的生日会。
来的粉丝都是千挑万选过的，因为办这场生日会主要是为了向国际导演谢里夫·曼展示他在华国所拥有的超高人气和影响力。
在谈合作的三部国际影片中，谢里夫这部电影是牟成唯一真正想要拿下的。
因为谢里夫导演的名声最响，是真正的国际大导演，能搭上线，他就能实打实营销一个“国际”名声，在内娱注重的咖位上跟其他流量艺人拉开绝对差距。
这是他今年最看重的一件事，比欺压江浩远都还要重要。
当然，他的演技是入不了谢里夫的眼的，所以谈的也不过是一个“友情出演”的配角名额，但哪怕在电影中出场只有一幕，也足够了。
谢里夫是一位对演员要求非常高的导演，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华国电影市场没有一位国际大导演不心动，而他是当前华国的顶流，所以即便演技不行，牟成依旧有足够的信心拿下。
生日会过完，导演应该就会来签合同了。
青花瓷茶杯里飘出袅袅热气，总统套房弥漫金钱味道的空气中并未传来任何对他方才问题的回答。
但牟成像是得到非常不满意的回答那样，被化妆师精心打扮过的脸上神情扭曲，一下把青花瓷杯摔在地上。
厚厚的长绒地毯柔软裹住了精致小巧的瓷杯，青花瓷杯落地声沉闷，杯中茶水在地毯上氤氲，牟成眼睛一眯，弯腰捡起青花瓷杯，反手“啪”一下重重摔在墙壁上。
瓷杯在墙上炸成一朵绚烂的花，纷乱的瓷片如弹头前行，在空气中拉起看不见的拖尾，“滋啦”一下在牟成眼尾划出一道血痕。
“扣扣。”敲门声传来。
“进。”罗旭磊半躺在床上。
“小磊，妈看到你发的微博了，”穿着衬衣的中年女人脸上浮起担忧的神色，“这事儿咱不参与了吧。”
“妈这儿攒了点钱，要不咱们出国吧。”
罗旭磊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声音高了八个度，“又跑？”
“初中那会儿如果你不给我转学，我能落到这破烂大学？你看没看一中发的高考喜报，重本率100%！”
“你就非得为了你那点儿伪善的所谓良心，再毁我一次？！”
中年女人脸上浮起难过的神色，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出声。
“你少给我摆这脸！”
罗旭磊一看他妈那神色气得大吼一声，猛地咳了起来。
中年女人连忙去客厅端了水杯又拿了一板胶囊，“你流感还没彻底好，你别那么激动，先把药吃了。”
罗旭磊接过水杯吞完了药，平息了一会儿，语气软了点。
“江浩远不活得好好的吗？你想那么多干嘛呢妈。”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那孩子可怜。”
罗旭磊睨了他妈一眼。
“那他喊你阿姨，你装作没听见掉头走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他可怜？”
中年女人沉默。
罗旭磊又哼笑了一声，打开手机划拉出洛水一中的官网，一样样指给他妈看：
“重点班重本率100%、省级重点示范高中、高级教师……”
“人人都在做，人家怎么不觉得江浩远可怜？”
又打开银行卡APP，给他妈看银行卡余额。
“五十万，妈。”
“干嘛跟钱过不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收起你不该冒头的所谓良心。”
“就像你当初掉头走掉那样，你也装听不见看不见好了。”
“好了！”余鲸鲸把自己今天想用的小碗拿出来摆好。
她在她舅家有好几套小碗。
江浩远对自己抠搜，但是看到合适的都会给余鲸鲸买。
余鲸鲸还没学会自己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基本都是江浩远趁着周末和放假时间去余家看她。
等余鲸鲸3岁左右自理能力很OK了，江浩远就经常把她接到自己家住，所以他家里有不少余鲸鲸的东西。
“我来帮你。”余鲸鲸放好小碗，又转身朝厨房跑。
江浩远正在厨房忙活。
到家时间不算早，所以晚饭相对简单，一个茄汁鳕鱼，再配个清炒时蔬就完了。汤没有做，榨的橙汁。
“哎呀。”余鲸鲸站在厨房门口叫了一声。
江浩远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事，又忙活自己的锅里。
“我说错啦舅舅。”
余鲸鲸跑过来，见她舅已经在往盘子里盛菜了，“啊——”仰头张嘴。
江浩远夹了块鳕鱼，轻吹了吹，喂给她，“烫。”
余鲸鲸“呼呼”对着鳕鱼吹气，两个脸颊一鼓一鼓，像只小松鼠。
“可以了。”江浩远提醒，她才“啊呜”一口接了她舅的投喂。
“好吃吗？”江浩远问。
余鲸鲸对鱼肉的口感要求出奇高，这道菜江浩远私下练过。
“嗯嗯，”余鲸鲸边吃边点头，非常会捧场，两只小手伸出来对着她舅比大拇指，“舅舅，神！”
“yyds”她不会念，学的是中文版的“永远的神”，又嫌四个字麻烦，她就说“神”。
“说错什么了？”
江浩远接着她方才的话随口问，把盛好的茄汁鳕鱼放在了案台里侧，转身去找给余鲸鲸做小饭团的模具。
因为突然的“爆红”，上半年活动多了点，所以今年接鲸鲸过来住的日子少了些，一时有些忘记模具放哪儿了。
找到了模具，江浩远才反应过来余鲸鲸没说话。
孩子静悄悄必然在作妖。
江浩远一转头，果然，余鲸鲸正撅着个小屁股上半身扑在厨房案台上，两只小脚蹬在案台下方的橱柜柜门上，小脑袋埋在那碗茄汁鳕鱼上方，成精大耗子似的正在偷吃。
回到家给她换了拖鞋，这会儿拖鞋的前半部分已经贴着柜门翻卷，她大半个前脚掌都跑到了拖鞋外面，粉嫩嫩的十个脚指头特别不“粉嫩”地努力张开，用力把住柜门。
除了对鱼肉的口感要求出奇高以外，余鲸鲸还有个小毛病，就是一旦吃到好吃的鱼肉，尤其是海鱼，她就吃起来没个节制。
所以全家人都会在这方面对她进行管制。
江浩远已经有先见之明的把茄汁鳕鱼往里放了，没想到她为了一口吃的能这么拼。
怕吓到她，江浩远没出声，拿了饭团模具走过去，一把拎起小孩以后，才问，“干什么？”
碗边茄汁小小荡开了一个圆窝，江浩远欣慰，还好，还知道吹一吹再吃。
余鲸鲸唇边一圈的茄汁，“妈妈说饭是大家都要吃的，做饭也是大家的工作，不要说‘帮你’，不是帮忙，是鲸鲸应该做的。”
小机灵鬼，在逃避话题。
江浩远眼里带上笑意，“偷吃了没有？”
余鲸鲸小脸上明显心虚，顶着唇边一圈的茄汁，“没有。”
“没有偷吃啊？”
“没有。”
海苔捏碎混入米饭，再把混好的米饭舀到模具中，合上盖子，江浩远一手抱着小外甥女一手轻摇起了模具。
“哇——”
小偷吃鬼捧场。
夕阳也是超棒的捧场王，从窗台安静洒下一片“碎金”，优雅礼赞。
是12岁提着满满一袋山木耳，从良高山中深一脚浅一脚走出来的江浩远从未想过的幸福生活。
“要吃蔬菜。”
特价区淘回来的二手饭桌上，江浩远给余鲸鲸夹了一筷青菜。
方才还眉飞色舞的小孩瞬间愁眉愁眼，小兔筷子上的小兔都跟着显得愁苦起来。
余鲸鲸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夹起青菜放入口中，闭上眼睛一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用力，边吃还边扒拉着手指头计数。
她实在不爱吃蔬菜，为了避免她一口吞下，余妈妈给她规定了一口蔬菜起码得嚼八下。
“哈哈。”
视频通话中传出余妈妈和余爸爸的笑声。
饭后怡家会员专享的同城送货上门到了，江浩远拿了东西进屋，余鲸鲸抱着还在视频通话中的平板“蹬蹬蹬”跑了过来。
“这么喜欢你的地毯？”江浩远边拆包装边问。
余鲸鲸摇头，头上两个小揪揪跟着晃。
与地毯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张奖状，工作人员贴心地贴了一张便利贴：热烈祝贺舅舅江浩远在幼儿园反恐演习中夺得抓坏人第一名。
奖状内容和便利贴一样，只是奖状上的“99”和“1”是明显的小孩子手笔。
三岁多的余鲸鲸还写不太好数字，只能说勉强看得出来写的是什么。
“舅舅今天得了第一名！”余鲸鲸已经巴啦啦跟视频中的爸爸妈妈说开了。
连比带划，大声说着她眼中今日英勇无敌的舅舅。
“除了舅舅和他的好兄弟叔叔，”余鲸鲸总结陈词，已经接受了郑直的“好兄弟”洗脑，“坏人全被抓了！”
江浩远知道过了0点就是牟成的生日。
因为生日在暑假，牟成说怕收不到他的生日礼物，曾以此为理由向他提前索要“生日礼物”——江浩远因为生日礼物那场“打架”被扣掉了那个学期的进步奖奖状。
原本以为已经忘了。
没想到在多年后的今天，因为“打架”被小外甥女补发了一张奖状。
“所以舅舅就是第一名？”余妈妈问。
“对呀。”
“那为什么好兄弟叔叔不是第一名？”余爸爸问。
余鲸鲸眨眨眼，“他没有带走小朋友呀，舅舅把全班小朋友都带走了。”
窗外霞光满天，江浩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泡泡机，一张嘴就要幸福得冒泡泡。
“……你故意带小朋友跟你舅舅走的？”
余鲸鲸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点头，“我跟舅舅一伙呀。”
江浩远低头，小豆丁余鲸鲸抱着平板挨着他的腿站着，他一眼看见小外甥女圆圆的发旋。
一伙。
十二三岁在洛水市孤立无援的自己，在红枫市拥有了最棒的天然援助。
余鲸鲸才不管大人们在想什么，抱着平板又爬到了椅子上，双手抱着橙子汁瓶，吨吨吨往自己小杯子里到了满满一杯橙汁。
“干杯！”余鲸鲸端起杯子朝她舅舅举杯。
江浩远杯子里装的是舅舅家寄来的梅子酒。
“干杯。”
一大一小两个杯子碰杯声清越，余鲸鲸吨吨吨一口闷。
第025章 二更
等余鲸鲸玩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了, 余妈妈才开始了今日的正式话题，声音沉重：
“小远，姐姐很抱歉没有察觉到校园霸凌的事。”
江浩远正在给余鲸鲸盖夏凉被。
小孩趴着睡, 双手压在身下, 小屁股耸起, 江浩远搞不懂他小外甥女的睡姿，就像他也搞不懂该怎么聊这个话题。
霸凌吗？
12岁才第一次走出良高山的山里娃, 哪里知道霸凌这么洋气的词。
不知道被合起伙来孤立，是霸凌；
不知道言语欺凌，是霸凌；
不知道老师冷漠装不知的眼神, 是霸凌；
不知道“要给你点教训”，是霸凌……
一开始一直以为是自己不被喜欢、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会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 是因为自己是山里来的吗？还是因为自己的普通话不好？或者是因为自己是被收养的？
总是试图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是在心里一遍遍否定自己。
但在真实生活中反倒对此沉默不语。
因为被收养已经很感谢了, 不能再麻烦人。
好在那时候姐姐在机密科研组，家里就他一个人，瞒得住。
也好在他是山里娃, 野蛮生长皮糙肉厚, 习惯了靠天靠地靠自己，能吃苦能打架, 扛得住。
等反应过来是霸凌的时候，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在习惯中找到了一条独有的生存之道。
所以也还好。
唯一一次让江浩远觉得麻烦的, 是去捡瓶子跟罗旭磊他们打架被邓叔看到了, 告诉了老师，老师让叫了家长。
姐姐不在, 来的家长就是舅舅，也就是鲸鲸的舅公。
舅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捡瓶子，以为是生活费不够，要拿钱给他。
江浩远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城里人眼里捡瓶子是不体面的，但江浩远只是把这当成挣钱的途径罢了，他习惯了自己挣钱——
来洛水市的车费是他卖山木耳挣的；小学六年的学费，是他当初给进山科考的姐姐的爸爸妈妈带队，被资助后有的，勉强算是他挣的吧。
被收养后，姐姐给的生活费很足，舅公他们也一直给他拿东西、要接他去住。
只是他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因为被收养已经很感谢了。
他习惯了自己挣钱、挣钱也让他心里有安全感、挣钱让他感觉自己有价值，所以他去捡瓶子，一个洛水橙的玻璃瓶能挣3毛呢。
这些话江浩远说不出口，因为不想给人添麻烦。
能够遇到姐姐这一家人，他已经很知足很感谢了。
所以他没接舅公的钱，也没再捡瓶子。
余鲸鲸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小脚抵住了她舅的背心。
热乎乎的暖意从后背心传来，驱散回忆阴霾，江浩远转身给小外甥女检查了下被子，“姐姐怎么知道的？”
余妈妈让他看热搜。
搞了一天直播的江浩远这才打开了手机。
热搜上基本都是关于他和小外甥女的词条，江浩远有些惊讶，正要细看，田文新发的一条微博新上了热搜——
@田文：求锤得锤#陈澄明说我截胡资源请拿出证据#
随这条微博发送的是田文整理的当初因为陈澄明团队为掩盖截胡资源事实，更换校园剧相关工作人员的证据，以及她被克扣拖欠的工资，和因为无钱治病而早逝的丈夫。
陈澄明一下被锤到了地心。
水军们因为罗旭磊引发的网络混战而乘机做出的那点成绩瞬间功亏一篑。
孙哥气得在办公室发癫，“又是田文！好你个江浩远，厉害啊，把余鲸鲸的爆料提前到今晚，不能再拖了，再拖投票结果不可能翻盘了。”
确如孙哥所言，橙子台投票实时结果页面上，江浩远的胜利已基本锁定，未开灯的房间内，陈澄明独自盯着投票页面，眼底墨色翻涌。
同一时间几百公里外的高星级酒店内，造型团队正在给牟成进行造型，酒店外粉丝的欢呼声透过隔音幕墙隐隐传来。
红枫市的夜晚灯火璀璨，娱乐圈不为人知的暗涌正在悄然酝酿。
江浩远仍旧坐在地毯上，旁边是余鲸鲸用积木拼接好的一把小木枪，他正要切出去看说他是被霸凌者的那条热搜，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长长的来信，是田文发过来的：
【鲸鲸舅舅你好，欣欣的手术已经安排在下周二，主刀医生说情况很好，不用担心，再次感谢你。
另外，我擅自发布了你被校园霸凌一事，因为过于愤懑未能忍住，如今才反应过来未跟你事先沟通，很抱歉，希望未对你造成过大影响。
以及，我为监控视频中我丈夫表现出来的迟钝向你道歉，抱歉，孩子，未能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察觉并给予帮助，这是我丈夫作为大人的失职，我代他郑重向你道歉。
监控视频中你未求救，这些年也未曾听到你提及校园霸凌，不知道你是不是将此事掩埋在了心底独自消化，也许现在说有点迟了，但孩子，被霸凌不是你的错。
也很高兴你成为了如今这样优秀的大人。
我听到视频中还有一名“阳哥”，又恰巧在我丈夫的遗物中翻到一张你当年给我丈夫的月考成绩单，上面有你的签名，据说是你们约好，等你大红了可以卖了挣钱的物品。
我在月考单上看到你们班上最后一名同学的名字是牟成阳，更恰巧，我曾就职的艺昂影视公司的前身是洛水未来之星公司，牟成阳曾是这个公司的少儿艺人，艺名牟成。
相关证据已随来信一并发送给你。如果牟成确就是视频中的阳哥，希望你能曝光他。
我今日整理并发送了陈澄明截胡资源的证据，因为我的欣欣开始愿意看电视了，我不想她纯净的眼睛里以后看到的都是这些污浊的人，甚至可能“粉”上他们，我觉得很可怕。
再次感谢你对欣欣的帮助，祝你越来越好。】
随来信一起发过来的是一张江浩远自主签名的月考成绩单和未来之星公司的少儿艺人资料表。
月考成绩单江浩远记得，是他去演“爆红”的那个“少年杀手”角色之前的事。
瓶子不捡了，但是邓叔那里离学校近，又是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江浩远每次经过时，邓叔只要看到就会招呼他。
他的青春期，也不全然是坏人。
那天也是邓叔招呼着，江浩远就过去了，小卖部里有名陌生男子，说是选角导演，一眼相中江浩远。
江浩远一听有钱挣，邓叔又说那人靠谱，就去了。这就是江浩远娱乐圈之路的最开始。
那张月考成绩单也是那时候留下的，邓叔非要签名，江浩远随手就签在了刚发的月考单上。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手里。
果然生活才是最好的编剧，多年前不经意的一笔，早就为今日种种埋下伏笔。
余鲸鲸醒了，揉着眼睛爬起来。
蓝色小光球浮起来：
【【配角自主性已触发，历练者注意是否采取配合行动】】
余鲸鲸小脑瓜还没睡醒透呢，理都没理，小脑袋搁在她舅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见她醒来，时间也不早了，余妈妈这边就没再聊，挂了视频。
在她舅的肩膀上醒了会儿瞌睡，余鲸鲸自己爬下沙发，要去上厕所。
又被地毯上她拼好的小木枪吸引，抓起枪就瞄准她舅。
江浩远配合地举起双手。
余鲸鲸虎着脸，学着看过的短视频里小孩的模样：“叫鲸姐，不叫头给你打开花。”（注1）
江浩远：……
说完她就放下小木枪，扑倒她舅怀里坏模坏样“嘻嘻”笑，“汗流浃背了吧舅舅？”
江浩远：……
田文说得对，不能让小孩子在电视上看坏蛋。
余鲸鲸根本不明白自己短短两句话带给她舅的网络震撼，哒哒哒跑去上了厕所。
上完厕所她要跑回来，她舅让她回房间睡，她边“哦”边转身，然后一脑门撞在门框上，叮铃哐当摔倒在地。
摔倒了她就躺地上，两个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舅，一脸憨憨的。可爱死了。
但是下一秒她张口又来：“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江浩远忍无可忍：“你再说，明天早上吃菜粥。”
巨讨厌蔬菜的余鲸鲸一把抿起了嘴巴，两个圆溜溜的漂亮眼睛“贼兮兮”看她舅。
等她舅把她抱起来，她抿着嘴巴“嗯嗯嗯”指着门框。
她舅让她说话。
“舅舅，打它。”余鲸鲸指着门框。
江浩远：“……你自己摔倒的。”
余鲸鲸摇头：“指责他人，舅舅，打。”
她舅伸手在门框上轻拍了一下，余鲸鲸满意，“啵啵”在她舅脸上亲了两口，“你也要告诉我哦舅舅，我帮你打。”
心脏突然就软了一下。
在江浩远现有的所有关系中，余鲸鲸对他来说是最不同的。
因为这是唯一一份，他不是“外来者”和“新加入者”的关系。
自余鲸鲸出生起，他就是她的舅舅了。
不是像姐姐那样，他是被收养后才成为的弟弟；也不是像整个余家那样，他是新加入的某个亲戚。
不是说姐姐或者说余家不好，大家都很好，只是被收养者有着对先天关系的天然渴望。
而余鲸鲸一睁开眼，他就是她的舅舅了，不需要额外去解释他是哪一年来到余家的，这让江浩远几乎感到战栗。
余鲸鲸于他而言，一出生就是最特别的。
而他的小外甥女也确实救他于水火。
大多数校园被霸凌者都有严重的后遗症，而他只落得个“社恐”，全靠余鲸鲸。
很奇妙，他的小外甥女总是像今天颁布奖状一样，莫名能为他补上那段霸凌时期丢失的东西。
所以纵使心怀黑暗，仍旧没有堕入黑暗。
“如果舅舅被欺负了，你希望舅舅说出来是吗？”江浩远问。
余鲸鲸一秒凶凶脸，攥紧两个小拳头：“是谁？！”
江浩远笑，拿出手机翻出来牟成的照片，“这个是坏人，你不能喜欢他。”
余鲸鲸摇头，“他长得像鼻屎，我不喜欢。”又凶凶攥小拳头，“就是他欺负舅舅吗？”
江浩远正要说话，手机上又来了一封邮件，看到邮件名的瞬间，江浩远瞳孔微缩。
没顾得上回答余鲸鲸，江浩远点开了邮件。余鲸鲸探着小脑袋要看，但上面全英文，她中文都还没整利索呢。
发过来的是电子合同，而且合作方已经签过名了。
耀人的华彩闪过江浩远的眼，他一把把小外甥女抱紧了些，“是，但舅舅马上就要凑他。”
“狠狠的。”
江浩远也学着余鲸鲸挥了挥拳头。
余鲸鲸加倍挥舞小拳头，“舅舅加油！”
重新把余鲸鲸哄睡，时间已经要到0点，马上就是牟成的生日。
每年这个时候，微博上就会掀起为顶流庆生的热潮。
江浩远年年都关注。
年年。
从牟成在国外出道起，江浩远就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是良高山走出来的娃，在不被人知的大山深处，除了江浩远这个名字，他还有一个本地人对他的称呼——狼崽儿。
不然怎么有胆七岁就跟科考队带队？
城市的高楼与现代教育让他有了“文明、礼貌”，但骨子里的血性一直在他身体里奔涌。
他是山里娃，更是12岁凭一袋山木耳就敢只身闯大城市的山里娃。
没得平白挨了打不打回去的理。
所以，年年，年年他都关注牟成，年年他都盘算从哪里下口最佳。
闭口不谈牟成校园霸凌，是因为他“独”惯了，他习惯了凡事靠自己，也是因为他偏好一击必杀。
没有准备好的事说出来做什么？
但是田文说得对，他不仅是要复仇，他还肩负让小外甥女清澈的眼睛不被这些垃圾占据视线的责任。
所以他要说，也该说。
江浩远还记得洛水未来之星公司的童星墙上，牟成的照片贴在第一位。
年少的牟成捧着水晶杯，照片上批注了他许下的梦想——“我要成为最厉害的演员！”
江浩远记得，关于牟成的桩桩件件他都记得。
可惜啊，牟成，演技这一块，你注定输。
江浩远在电子合同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回传邮件，对方回复极快，说马上官宣，让他注意配合。
江浩远回复OK。
那件沸沸扬扬的，在国外活动上，当场对着牟成甩脸走人，顺便还扯上了李斯扬的事，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牟成迟到，主办方为了等他，把活动开始时间硬生生比原定推迟了两个小时。
但江浩远提前两天就跟主办方确认过，说他当天有其他事情，他出席活动的时间不可更改。
主办方当时回复是可以的。
但在活动当天，主办方根本不会在意他一个突然“爆红”的小咖，就算活动临时推迟了两个小时，主办方也理所当然认为他这种小咖只配乖乖配合。
但江浩远走了。
主办方生气他一个小咖敢这么刚，牟成是素来乐得黑他的，于是黑料就这么来了。
不知道牟成知道他当天离开是去参加谢里夫·曼的保密试镜，会作何感想。
邮件又回复过来，约定好了官宣时间——今晚0点。
江浩远内心升腾起欢腾的气泡。
感谢上天给了牟成演员的梦想，让他可以践踏着这梦想步步追讨、笔笔清算。
余鲸鲸一动，小短腿一下搭在她舅腿上，小孩子热热的身体挨过来，暖化了江浩远稍微狂肆的暴虐。
梅子酒在床头柜，江浩远抿了一口。
他知道牟成生日会的酒店就在几百公里外，也知道这个时间点，生日会酒店外已经燃起了礼花，更知道手机屏幕前已经有无数人编辑好了庆生微博，等着0点按下发送键。
江浩远也在编辑微博。
该说抱歉的是我，姐姐，抱歉我没有成长为正大光明又宽容有爱的余家人，抱歉我心怀仇恨，步步为营，誓要让霸凌者笔笔清偿、百倍偿还。
但我会好好保护鲸鲸，她会成为如你一样正大光明又宽容有爱的余家人。
0点，4条微博齐发——
@牟成全球后援会：闪光的你激励着全球各地的无数粉丝，未来还有千千万万闪闪发亮的时刻，请继续闪耀、继续发光，生日快乐@牟成，期待今年有望和大导@谢里夫·曼的合作，继续一路花路。
@谢里夫·曼：华国的朋友们你们好，这是我最新电影的主演@江浩远，一起期待我的新电影吧。
@江浩远：大家好，我是主演江浩远@谢里夫·曼：华国的朋友们你们好，这是我最新电影的主演@江浩远，一起期待我的新电影吧。
@江浩远：生日快乐，阳哥@牟成。（附图：月考成绩单、未来之星公司少儿艺人资料表）
热搜：轰——
——
刚注册了微博还不太会玩的余妈妈收到了来自唯一关注“江浩远”的推送。
三秒看完微博的余妈妈狠狠一巴掌打在余爸爸腿上，“不愧是我弟弟！”
余爸爸边“嘶嘶”摸着大腿，边探过头来看微博，“那可是你12岁靠一袋山木耳，山一程水一程，只身闯洛水，只为来给逝世的助学恩人磕个头的弟弟。”
“他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在战斗，要相信他。”
——
余鲸鲸对爸爸妈妈的动静一无所知，一个翻身，又换了只小短腿一脚蹬在她舅腰上。
重大剧情突破，蓝色小光球未管历练者还在熟睡，猛一下浮起来：
【【重大剧情突破，主角江浩远提前爆料霸凌者】】
【【推演主线‘隐瞒’已矫正，得分15分】】
【【目前总得分26分，已智能兑换商品‘攻击排查’并使用】】
【【经排查，恶意系统目前对主角江浩远共发动如下攻击：】】
【【第一次攻击，2岁时，江浩远被从财阀家族拐入深山】】
【【第二次攻击，7岁时，深山养父坠崖，江浩远或将失学】】
【【第三次攻击，12岁时，余家助学者死亡，江浩远再度面临失学】】
【【第四次攻击，13岁时，洛水一中1班全员霸凌，江浩远或将堕落】】
【【第五次攻击，19岁时，全网黑，江浩远或将死亡】】
【【经以上排查可知，在历练者未抵达前，每次攻击全凭主角自身行为一一化解，并独自成长为如此优秀的阳光正直好主角，达成‘纵有疾风起少年不言弃’成就，开启‘天助自助者’主角光环】】
【【在该光环下，凡是主动欺压主角以窃取气运者，一旦被厌恶值达到一定程度，其气运会自动加倍返还给主角，气运值不够返还者，死】】
【【恶意系统会持续攻击主角，本检测将长期开启】】
【【恶意系统的攻击非无中生有，所有目前对主角作恶者本性低劣，历练者不必有道德顾虑】】
余鲸鲸被吵得翻了个身，一扬手喊梦话，“干杯！”
“干杯。”
江浩远举着梅子酒杯应了一声，夏夜梅子碰壁当啷响，听起来都是喝彩的声音。
生日快乐，牟成阳，从今天起，我将一步步践踏着你的梦想，成为你无法摆脱的绝对“黑料”。
第026章 后续
这是谢里夫·曼, 两次捧起奥卡最佳导演奖、全球票房几百亿、几乎每部电影都是国际一线争相抢夺的“好饼”的谢里夫·曼。
江浩远，主演。
还是谢里夫·曼亲自盖章宣传的主演。
而在这之前谢里夫·曼从未自己宣传过电影主演，都是通过电影官博宣传的。
激动的网友当即翻去了外网, 外网的宣传更夸张——
“推特”上电影官博首页背景是巨幅的江浩远单人海报, 给的名称也“吓人”：天才演员。
谢里夫·曼自己更是连发多条推特, 比在微博上热情洋溢了几百倍——
@谢里夫·曼：原谅我目前还不能透露任何关于影片内容的消息，但是我无比感谢我出于角色考虑, 在全球多所高校开启了秘密选角活动，并最终选得了如此令我叹服的天才演员。
@谢里夫·曼：我向上帝保证，朋友们, 当我看到江的试镜演出时我整个人都在战栗，上帝, 我第一次无法想象一部影片它最终将会有多么出彩。
@谢里夫·曼：一个令我担忧的事是，江说他在华国已经做了多年演员, 碍于我在此之前从未听过江的名字，我去找过他的一些角色查看，我看到江的演技毋庸置疑, 但他没有得到华国市场的认可。
@谢里夫·曼：我也去看了据说是目前最受华国年轻人欢迎的牟的出演角色, 我对此有些困惑。
@谢里夫·曼：也许江的不被认可与牟的受欢迎，正是我未能参透的关于华国年轻人口味的奥秘, 这也意味着我这部影片或将在华国电影市场遭遇滑铁卢，这令我很忧心。
@谢里夫·曼：但一名导演最应该考虑的是故事及其呈现本身, 市场是那该死的制片人该考虑的事！上帝，一起期待天才演员江吧, 这是我迄今为止最期待的演员！
在当今所有同样拿过奥卡最佳导演奖的国际名导中, 谢里夫·曼是最有资格任性的人之一，因为谢里夫是掌管老牌奢侈品集团FV的家族姓氏。
所以他的推特素来都比较敢说。
看完谢里夫推特翻译的国内网友心情复杂, 既为谢里夫如此盛赞江浩远感到自豪，又为谢里夫坦言自己搞不懂华国年轻人口味而自觉丢人。
捏妈，到底哪些憨批在粉牟成？！
现在在国际名导眼里国内年轻人爱看的就是这种货色，就说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连带着也一并烦牟成，正烦着呢，如今可谓内娱之光的江浩远又发了@牟成那条微博。
这是被牟成@了无数次之后，江浩远首次在微博上“回应”牟成。
两秒看完江浩远微博的网友怒从心头“chua chua”起，一秒怒发冲冠、冲脚、冲肝脾肺肾……
从头到尾蹲了娃综先导片直播，吃了“校园霸凌”瓜的网友就不说了，更多的是那些不看娃综但是被谢里夫这个新闻吸引来的真正庞大路人网友，
在看完完整监控录像后，又在“华国娱乐圈终于有了一个江浩远 好自豪”的心情加持之下，所有人怒成了“红孩儿”，张口就是能烧得牟成化成灰的“三昧真火”——
网友“牟狗校园霸凌不得豪斯”：校园霸凌都跟老子死！牟狗滚出来道歉！牟狗滚出娱乐圈！！
网友“一拳把牟狗打成折叠屏”：真服了，这个狗东西怎么还敢一次次@舅舅，骂他狗都是在侮辱狗狗，道歉怎么够！牟狗去死去死去死！立刻马上原地暴毙！
网友“内娱之光江浩远”：老子今天就守在这儿，我看哪个脑残粉敢洗地，老子一拳把他医保卡打欠费@牟成全球后援会。
网友“看帅哥专用bot”：预言家出现，预言到了“江浩远对牟成甩脸走人”这个黑料会翻转，没想到是这样的翻转，江浩远居然只是甩脸走人，果然还是善良（希望不是被霸凌后遗症，心疼帅哥）
网友“AAA热心P图小妹”：牟狗还在快乐庆生哟#牟成生日会#，明年的今天他就在下面过了吧，怕他的粉丝宝宝们看不到哥哥以后的生日会伤心，这里已经提前P好了他在下面的生日会图呢，各位粉丝宝宝们自取。
#江浩远 谢里夫·曼# 爆。
#江浩远 华国首位主演# 爆。
#江浩远 牟成阳哥# 爆。
#江浩远 牟成校园霸凌# 爆。
#牟成道歉牟狗滚出娱乐圈# 爆。
0点后的微博热闹非凡，牟成生日会现场，五层高的奢华蛋糕被小心推出来，全场合唱生日歌。
有粉丝拍了照上传社交网络，然后收获了铺天盖地的“问候”。
生日歌越唱越小声，最后全场寂静。
身着华服闭着眼睛一直做许愿状的牟成疑惑地睁开眼，面对的是一双双愤怒、难过、失望……的眼睛。
牟成困惑。
“你校园霸凌了江浩远？”站在最前排的粉丝问。
牟成那双被称为“盛满星河月色”的眼睛闪过一瞬的慌乱，抬手在额前轻抓了下，“什么？”
提问的粉丝深吸了一口气，“你校园霸凌了江浩远。”
来的都是资深粉丝，比牟成自己都还要更熟悉牟成下意识的小动作。
他们的偶像看似没有回答，其实已经完全回答了。
“你校园霸凌了江浩远。你还在各种场合不停cue他，还在微博上一副无辜的样子，还不停引导我们粉丝网曝他。”
粉丝的声音里带着哭音，满腔的爱意，都在发现偶像是个人渣的瞬间化为了扎向自己的利刃。
“你去道歉吧，哥哥。”有粉丝祈求，“做错了我们改过就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牟成皱眉，“是发生什么事了？”
刘平丽要上前，被牟成制止。
粉丝把手机怼到了牟成面前。
看清手机屏幕上内容的一瞬间，牟成脸色控制不住的阴沉了一下，又快速平静。
“是，我的本名是牟成阳，但是这不等于说我就是监控视频中的‘阳哥’，那只是一个没有露脸的人，不能因为有这种巧合就能证明那是我。”牟成反应非常迅速。
“你们知道的，小江一直不怎么喜欢我，而且我不知道小江也在竞争谢里夫·曼的电影主演，”牟成语气诚恳又坚定，“我没有校园霸凌。”
道歉？道什么歉。
这傻叉在说什么屁话。
绝不可能承认校园霸凌，一旦承认，这星途就算走到头了。他是流量明星，靠的是流量，但没有人会粉一个被锤实了的校园霸凌者。
监控视频中他没有露脸，只要他抵死不认，哪怕江浩远站出来说他是“阳哥”，也照旧锤不死他。
因为江浩远根本没有切切实实拍到“阳哥”是他的证据。
只要让粉丝相信他不是监控视频中的阳哥就行了。
“我要报警吗？可那是小江……”牟成低头，嘀咕的声音恰好能让前排粉丝听见。
但回答他的是一声唾骂，“畜生。”
是愤怒、伤心、失望、恶心等多种情绪交织的声音。
在江浩远未发微博指明牟成是“阳哥”之前，没有粉丝会把牟成和“阳哥”联系在一起，可是当江浩远指明了。
这些粉丝比谁都明白，监控视频中“阳哥”那招手的动作、懒洋洋的语调，全都是他们这些粉丝对牟成烂熟于心的独有小细节。
不可能巧合成这样。
牟成的说法或许可以骗骗别人，但偏偏骗不了这些真心爱他的粉丝。
“啪”，一坨蛋糕猛地砸在牟成身上，然后是“啪啪啪”大小不一的“蛋糕”冰雹般砸在他精心造型的头上、脸上、身上。
来生日会的是精挑细选过的粉丝，更看重是粉丝背后的财力，也因此来的并不是外界认为的“死忠脑残粉”，是“理智追星”的那一批。
五层高的奢华大蛋糕够许多人砸，每个人只砸了一下，砸完就退场，安保拦都不好拦。
刘平丽跑上台，被一起砸了一身。
不到十分钟，精心布置的生日会以满地狼藉告终，牟成一身狼狈跪在舞台正中，台下人去“椅”空、唯有一地烂灯牌驳杂闪烁。
“啪嗒”一坨蛋糕从他脸上掉下，白色奶油沾地“哒”一下散开，像极了他当年砸在江浩远脚边的那一朵。
“你不是说江浩远不可能有证据吗？”刘平丽顶着一脸蛋糕摇晃着牟成的肩。
是啊，江浩远不可能有证据的。
牟成眸光移向虚无的半空，而后像被抽掉脊骨那样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
粉丝群内无数粉丝哗啦啦退群，江浩远切号随大流一起退出牟成粉丝大群。
挺住啊，牟成，一切才刚开始。
初三毕业时，牟成高调宣布他要去国外出道，班里人拿着本子围着要签名。
江浩远也走上前。
索要签名的人群安静，牟成坐在讲桌上轻抬下巴，语调照旧懒洋洋，“怎么，远哥也要签名？”
四周人哄笑，江浩远音色清冷，“牟成阳，你一定要红。”
“疯了吧？”周围人窃窃私语。
你一定要红，最好红到家喻户晓，这样就不会像普通校园霸凌者那样，被人们轻易放弃谈论；
我也一定要红，一定要比你更红，因为娱乐圈的“审判”不要求证据，只靠人心好恶——喜欢我的人越多，相信我说你校园霸凌的人就会越多。
不需要证据，我也从未想过要去“证明”。
我比你红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以上是江浩远曾经久远又中二的打算。
但今日突然有了证据，突然有了因为小外甥女而带来的一些“喜欢”……
担心她把自己的小手臂压麻，江浩远把余鲸鲸睡着睡着又压在小身板底下的手翻了出来。
仔细回想的话，生活似乎就是从有了小外甥女之后逐渐不断好起来的。
蓝色小光球浮起来：
【【检测到恶意系统踪迹，未检测到攻击】】
【【已记录，准备尝试捕捉恶意系统】】
余鲸鲸“哼唧”了一下，知道今天她喝多了橙汁的江浩远立即把小孩抱了起来，往厕所走。
中途余鲸鲸果然醒了，“舅舅，尿尿。”
等她上完厕所出来，清醒了，来精神了。
小孩子一天天总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儿的。
“舅舅，看我跳。”余鲸鲸在床上蹦跶。
随着年龄长大，她的小短腿也越来越有力，最近她意识到自己双腿跳比之前跳得远些，就很喜欢玩。
“哎嘿——”跳之前要吼一声，自己给自己喊口令，“站起来！”“跳！”
微微并拢的两只小短腿一弹，小炮弹似的从床上弹起，落地因为床垫弹性站不太稳，小狗狗似的趴床上，抬头就冲她舅笑，“我成功了！”
说完也不管她舅的回答，“哎嘿——”一声就地起势，“站起来！”“跳！”
这次落她舅腿上，站不稳，倒栽葱一样往床下栽，被她舅一把提起来。
被提起来扭过头就“嘿嘿”笑，开心得很，江浩远也跟着笑。
边笑边人往床上一趟，双手把小孩举高又放下，就让余鲸鲸借着他手上的劲儿在他胸口蹦跳。
“嘎嘎”“嘎嘎”
余鲸鲸开心得不行，挥舞着小手边跳边乐，笑出了小鸭子的声音。
临睡前又看了一眼手机，牟成如他所料的发了微博——
@牟成：监控视频中的阳哥不是我，我没有霸凌过任何人，我们班的老师同学可以作证@洛水一中。
看了眼数据，就这一会儿，牟成已经掉粉超过百万了。
感谢上天没有让牟成来祈求原谅。
“睡觉。”余鲸鲸自己把小枕头拖过来挨着她舅的枕头放好，扭头喊她舅。
江浩远指腹轻触屏幕，把提前编辑好的微博随手发送，又给小外甥女调整了小枕头。
微博上刚刚因为牟成的微博还在坚守的“死忠粉”再次被狠狠击中——
@江浩远：如果你正在遭遇校园霸凌，或者仍旧被深深困在校园霸凌的后遗症中，如果你得不到老师帮助，甚至孤立无援，可以试试这个电话“洛水橙反校园霸凌公益专线 400xxxxxx”。
随微博还附了两张图。
第一张图是多年前他拨打给那个反霸凌公益专线的通话记录；
第二张图是牟家捐资洛水一中的当地大版面的新闻报道。
网友“牟狗校园霸凌下地狱”：原来牟狗家里这么有钱，难怪敢让班里老师同学作证，怕是给了不少钱吧，妈的为人师表的收这钱不丧良心？
网友“牟狗滚出娱乐圈”：心疼舅舅，所以当年是全班霸凌吗？狗币丧良心老师收了钱没管？我就说监控视频里那么多霸凌狗，不会这批霸凌狗都上了重本吧？我要呕死了，能不能管管啊@洛水教育局
网友“正义互联网嘴替”：报！牟狗合作的所有蓝血高奢官博已发博公告解约！业内人士爆料其中三个高奢品牌将向牟狗高价索赔！
——
橙子台投票实时结果页面，江浩远提前锁定绝对胜利。
孙哥办公间内烟雾缭绕，小蒋敲了敲门，“哥，马上到时间了，余鲸鲸是私生女的料还爆吗？”
孙哥深吸了一口烟：“撤了吧，现在人心都在江浩远那儿，余鲸鲸这个料爆出来也对他影响不是那么大了。”
谢里夫·曼的主演啊，还是那么独一份被如此夸赞的主演，现在人们就不想听一点关于江浩远的不好。
小蒋点头，又问，“哥，你确定余鲸鲸是私生女吗？到目前关于江浩远的所有黑料都反转了，我怎么觉得这个料也悬乎？”
孙哥睨他一眼，“不是私生女是什么？江浩远在洛水那会儿也就普通家庭，余鲸鲸家那小区身价你也看到了，怎么可能突然发家成这样？”
小蒋点点头，语气迟疑，“那这个娃综……”
孙哥摆摆手，回天无力了。
不过没关系，牟成落了。
踩不了江浩远，难道还踩不了牟成？
踩着牟成上位，也能飞出新的高地。
娱乐圈就是这样，相信已经无数个团队在摩拳擦掌计划着怎么踩着昔日顶流往上爬了。
不过是换个人踩而已——他们团队，之前是借着牟成打压江浩远，乘机上位；现在借着江浩远打压牟成，乘机上位——正好。
——
江浩远在看网友评论。
牟成已经掉粉两百多万了。
洛水教育局、洛水一中也在不断地被@。
江浩远很平静。
从爆料牟成开始，他就计划好了的。
牟成也好，老师也好，班级也好，桩桩件件他都记得。
他一定要红，红到足够清算，红到人们愿意相信他、帮他审判。
旁边小被子一拱，“跳！”
余鲸鲸一下跳到她舅身上，支着小脑袋，小手去抓手机，“我也要看。”
江浩远关了手机，把小外甥女抱怀里，一只手抓住她一只小短腿，当小鼓槌那样在空气中上下轻敲，嘴里配音“跳跳跳。”
“嘎嘎”
余鲸鲸又笑出了小鸭子叫。
第027章 日常2
第二天对舅甥俩来说是个平日——跟平常没什么差别的日子。
早上江浩远煮好了海鲜粥再开门进去看的时候, 余鲸鲸已经醒了，正自己躺床上玩儿自己小短腿——
她自己使劲儿把两条小短腿抬起来，然后自由垂落, 等床垫的弹力再小小把腿回弹起来, 她再抬腿、再落、再回弹, 如此周而复始。
小嘴里“哒哒哒”的自己配着音。
看到她舅进门来了，她就在床上翻个身, 趴床上仰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喊“舅舅”。
照顾小孩其实是个很费心力的事。
哪怕余鲸鲸已经是相对好照顾的天使小孩了，还是很费精力的。
比如晚上睡觉不能睡那么死，余鲸鲸睡觉喜欢动, 得注意她是不是翻到被子外面去了，或者像昨晚那样, 睡前喝多了水，就要注意她尿床；
比如一双眼睛要时刻注意着她, 余鲸鲸是拥有超高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小朋友，有时候稍微一个晃眼，她可能就像昨日偷吃那样爬到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还有的时候她根本不讲道理, 会不顾场合地跟你发小脾气甚至哭闹, 而原因可能只是因为“舅舅不愿意穿着丝袜加入我的公主会”这种根本没法沟通的事……
但是所有的“费心力”，在你真正面对小孩儿, 尤其是小孩儿一双眼睛亮晶晶望着你的时候，所有的“费心力”会顷刻间消失殆尽。
只会感到幸福。
给她穿小衣服, 幸福；给她做好吃的，幸福；给她买东西, 幸福……或者什么都不做, 就坐旁边看她玩儿，也幸福。
就比如此刻, 余鲸鲸只是蛄蛹着小身板，仰着小脑袋顶着凉被喊了一声“舅舅”，江浩远就觉得很幸福，就觉得什么都该给她。
洗漱台下面有条余鲸鲸的专属小板凳，她熟门熟路地拉了出来，小脚踩上去，自己挤牙膏。
“好了。”
边说边把挤好牙膏的小牙刷展示给她舅看。
江浩远“嗯”了一声，站她背后，一只脚轻踩着小板凳边缘，小腿支撑着防她后仰摔倒。
考虑过买带靠背的椅子，但又嫌笨重，觉得余鲸鲸在具体使用的时候会麻烦，遂作罢。给小外甥女买这类东西时总是容易陷入纠结。
“舅舅，有小猪包吗？”
小孩儿做事好多都慢吞吞的，余鲸鲸也一样，把挤好的牙膏小心放一边，又小手捧着小杯子慢腾腾接水，还知道水龙头要慢慢开。
她是个话密的，自己会找话题，这不就边接水边点上了早餐。
“有。”她舅言简意赅。
余鲸鲸高兴，边刷牙边在小板凳扭小屁屁，她舅让她小心点，她就粗着小嗓子“哎呀”一声，一下靠到她舅腿上。
“咯咯”，余鲸鲸转身冲她舅笑，小手上的牙刷顺势擦了她舅一裤腿牙膏沫。
“哈哈。”余鲸鲸指着她舅裤腿上的牙膏沫笑。
她舅开了水龙头接了点儿水要弹她小脸，她缩着小肩膀紧闭双眼躲，一个没站稳就往旁边摔，又被她舅一把提起来。
余鲸鲸小乌龟似的在空中高兴的四肢乱晃，小手上的牙膏沫甩了她舅一脸。
吃过早饭，余鲸鲸抱着自己的小玩具在玩过家家的时候，江浩远抽空看了眼手机。
经过一晚上发酵，也可能是昨晚没熬夜那批人起床了新加入了吃瓜队伍，总之，昨晚的那几个热搜越发热了。
江浩远重点看的是牟成相关。
已经有营销号统计了——
牟成一夜掉粉全网各平台加起来已近千万，所有蓝血高奢合作全解约，甚至还有三个高奢将向牟成进行高额索赔，
同时牟成已公布的多项录制行程也宣布了取消，目前还有国内商家在陆陆续续发布公告解约。
牟成最大个人站于今早发布了公告关站，目前还有更多牟成个人站也在陆续加入关站行列。
热搜上#牟狗#这个词条相关的阅读量已超3亿，还在持续飙升。
——营销号最后总结：仅从以上数据，牟成已彻底掉出顶流队伍，恐已沦为二线中下甚至三线，至于最终会掉入几线，还待观察。
这个结果比江浩远预计的要好太多，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说来也真是巧，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帮忙。
起因是江浩远昨晚发布那条关于“洛水橙反校园霸凌公益热线”的微博，
有洛水本地的网友出来说，洛水橙早年是洛水当地最有名的橙汁牌子，几乎每个餐馆必备，属于儿时记忆，这些年已经没有再在洛水看到过洛水橙了，没想到这家企业还有反校园霸凌公益。
于是牟成的死忠粉们借此说江浩远给的是假料，说江浩远故意给一个一家已经倒闭公司的公益热线。
死忠粉们忙着给牟成“反黑”，所以只听了洛水本地网友的话，没有去具体验证，但其他好事的网友去验证了。
并轻松地找到了这个公益组织的官网。
官网上写得很清楚，洛水橙反校园霸凌公益，是洛水橙食品有限公司旗下的一个公益组织，
该公益组织通过洛水橙公司自主捐赠和向社会募集两种方式筹集公益金。
其中洛水橙公司自主捐赠占大头，官网宣称“每卖出一瓶洛水橙，就将向反霸凌公益捐出3毛钱做公益金”。
看到这儿网友们已经有点说不出来感受了，因为洛水橙就是监控视频里江浩远捡拾的玻璃瓶。
到这儿牟成的死忠粉们还不认，说官网存在又能说明什么？
也许只是当初开站的时候维护金缴得足，所以虽然公司倒闭了但是网站还在。毕竟现在在洛水已经看不到洛水橙这个牌子了，而且官网一直没有更新。
死忠粉们仍旧一口咬定江浩远给的料不真实，是故意迫害“哥哥”。
气得网友大骂脑残粉，网友认为很简单，就算官网没有更新，就算洛水本地已经见不到洛水橙，但是那个公益热线还在正常被人接听，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跟脑残粉们说这么多，是因为网友试图劝醒脑残粉们。
但没有“脑残粉”会听，死咬这个以证明牟成没有校园霸凌，就是江浩远蓄意迫害，毕竟“江浩远一直就欺负哥哥”。
就在这么吵的时候，公益组织官网更新了，发了新公告：
感谢大家对我们洛水橙公司的关注，确如洛水本地网友所言，我们洛水橙目前已不在洛水市销售。
当年受外资冲击，洛水橙确实差点倒闭，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余工集团。
从当年至今，每年余工集团都会向我们公司订购大批洛水橙，所以公司得以继续经营，并已逐步拓展业务到各大集团企业。
现公司主要面向各大集团企业、重大项目工地进行销售，所以洛水市面上未曾见到我们洛水橙了，感谢广大朋友关心。
反校园霸凌公益组织一直在持续运行，并且得益于公司经营状况的提升，我们用于公益的资金也越充沛，
截至目前，洛水橙反校园霸凌公益组织已帮助校园霸凌受困者逾1000名，其中青少年儿童超600名，
这是触目惊心的数字。
根据给我们的来电统计，校园霸凌近年来已逐渐呈现多样化发展，除开暴力恐吓等传统校园霸凌方式，
新型校园霸凌更多是通过言语、人际交往等更不易被察觉、更难以提供证据的方式，对受害者进行霸凌，
对此，也呼吁社会各界，及时专注校园霸凌取证难之特点，勿因此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官网之所以一直未更新，是因为公司经营理念守旧，认为更新公益官网，有自己宣传自己做好事之嫌，
另外，反校园霸凌公益组织虽然有开放向社会募集公益金，但实际这些年因为宣传不到位，并未收到多少来自社会的公益捐赠，
但其中有一名署名“江”的爱心人士，这些年一直在向本公益组织进行公益捐赠，
更特别的是，这名捐赠者最初是来电向我们公益组织寻求心理疏解的求助者，
我们很高兴，他走出了校园霸凌的困境，并一路扶摇直上、鹏程万里。
随公告放出了历年捐款名单。
其中“江”的第一笔捐款是随感谢信寄过来的，来信感谢了公益组织对他的帮助，并解释用“信”这种方式是为了更表慎重。
网友对比了感谢信上落笔的“江”字与江浩远晒出的月考单签名上的“江”字，笔触完全一致。
至此，江浩远晒出的给公益组织的求助电话截图，得到实证。
江浩远还年年给反校园霸凌公益组织捐款！
网友再次怒锤牟成。
牟成脑残粉们还在“犟”，说这也证明不了就是牟成霸凌的江浩远，因为监控视频就是没拍到牟成的脸。
然后牟成最大个人站发布闭站公告：
我是校园霸凌受害者，追星是我摆脱校园霸凌后遗症的方式。
舞台上偶像自信阳光的样子，是我时常会幻想自己能成为的样子，我没想到会追到这样一位“星”。
你们要证据，可是很多校园霸凌就是没有证据的。
我初中时候长得胖，又长痘，我班里的人就给我取外号“疙瘩妹”。
每次我走过，他们会戏谑地眼神看着我，然后转过头哄堂大笑，笑声中夹杂“疙瘩妹”，请问这种情况我要怎么给你们证据？
他们把“疙瘩妹”写进作文，老师给了高分，写作文的同学在全班面前朗读“范文”，读到“疙瘩妹”就意味深长，全班窃窃笑，请问这种情况我又要怎么给你们证据？
江浩远的监控视频中的内容还不明显吗？
罗旭磊他们看到端水盆的眼镜男士出来后，就一伙人喊着“走了啊，远哥”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伙人明显是深谙找不到证据的“校园霸凌”方式的，就像我那个写作文的同学。
你们要江浩远怎么给证据？
他能有这个监控视频曝光已经是万幸了。
更多的是如我一样，拿不出任何证据，只在脑子里记得那些戏谑、嘲笑声音的沉默的被霸凌者。
请对被霸凌的人宽容点吧。
同为被霸凌者为此感到悲戚，所以我做了两个合集，一个牟成抬手合集，一个牟成语音合集，各自评判吧。
我与校园霸凌者不共戴天，本站从即日起永久关闭。
这是牟成最大个人站，牟成许多出圈物料都来自这个站，她给的两个合集，等于基本锤死牟成。
至此，“脑残粉”们中的大部分也已“犟”不动了，牟成仍旧剩下一小撮的死忠粉，但翻盘无望。
所以一夜之间，牟成掉粉、掉资源这么厉害。
江浩远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感觉顺利得有点过分了。
是，他拿下了谢里夫·曼的主演，他也给公益组织写过感谢信，但这些东西的曝光时间、曝光程度好得不可思议。
谢里夫·曼那个夸奖他都看得尴尬了，而且谢里夫言语间又恰好拉踩了牟成；牟成个人站最大站的站长也是校园霸凌受害者……
桩桩件件的，好像全世界都在努力帮他曝光牟成。
事情太容易，江浩远有点警觉。
“舅舅，你帮我把车车运过来。”
余鲸鲸拿着自己的小玩具，正在经营冰淇淋公司。
所谓的把车车运过来，不过是把装着玩具冰淇淋的小车从她的左手边慢慢推到她的右手边。
小孩子玩这种游戏的时候总有一种坚定的信念感，并且喜欢把周围人拉过来一起玩。
江浩远知道小外甥女这句话就是想让他一起来玩了。
江浩远把小车慢慢地推了过去，临到“库房”时，“滴滴”按了小喇叭。
余鲸鲸按下“库房”门边的按钮，“库房”小卷帘门“咔——咔”往上卷。
“小心车，不要刮到门。”余鲸鲸指挥着她舅开车入库。
蓝色小光球浮起来：
【【检测‘天助自助者’主角光环已开启全员助力buff】】
【【该buff之下，相关涉及角色会加倍助力主角达成目标】】
【【但该buff需在主角努力值达到相应标准下才会开启】】
【【现buff自主开启，表明主角真实努力值与系统评估不符】】
【【如按当前主角真实努力值让推演系统进行重新推演】】
【【则主角江浩远不太可能步入自/杀结局】】
【【相关因素正在排查】】
【【主角努力值只影响主角最终结局，中间剧情线不受影响】】
【【历练者无需担心】】
余鲸鲸听不懂，系统开启智能禁言后她也养成了不再问的习惯，就当蚊子“嗡嗡嗡”，继续专心致志把她舅运送来的冰淇淋放入库房。
“好了，该出门了。”见她收拾得差不多了，江浩远提醒。
早上起来后不久《和爸旅》节目组就发来了消息，说是陈澄明那边联系了节目组，因为档期冲突，后续正片无法参与了，所以退出投票角逐。
节目组当然知道这是陈澄明团队自己挽尊的说法，但是没必要在这种事儿上较真，因此也就联系江浩远了，说基于此，投票公示期结束，跟江浩远沟通了正片录制时间和地点。
怡家直播那会儿已经感受到了小外甥女的人气，江浩远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是那么意外，更多意外的是这个结果到来的时间居然这么快。
巧的是，首期正片录制的地点跟郭越朗微电影的拍摄地重合，所以刚好。
今天就是要去买出门用的东西。
首期正片录制在西部草原，路程远，节目组说要提前出发。
余鲸鲸是很爱出门的，一听她舅这么说，自己爬起来就去把小包包背好，“哒哒哒”冲到门口玄关处，在自己专属的换鞋小板凳上坐好，两只小脚翘起来，眼睛亮亮地等着她舅给她穿鞋。
——
与此同时，罗旭磊打开了昨日发送到微博的预约直播间。
一块钱的付费直播间，约的人超级多。
尤其经过昨晚两个重磅大料之后，又暴涨了一批人预约。
罗旭磊趁机小赚了一笔。
当然，他知道都是来骂他的。
人多到直播间卡顿了一会儿才加载出来弹幕，满屏的“罗狗”扑面而来，罗旭磊虽然早做了心里准备，也还是心缩了一下。
深吸口气，罗旭磊正要开麦，一阵咳意涌上，他的流感还没好，不太利于发挥。
罗旭磊一边咳一边对着直播镜头摆手，抠了两颗胶囊直接干咽。
咽下胶囊就几秒，直播镜头里清楚看到他应该是被胶囊卡住了。
一开始罗旭磊没当回事，自己梗着喉咙试图把胶囊哽下去，有来骂人的好心网友说胶囊卡住不是小事。
罗旭磊仍旧固执在那儿咳嗽，倒是让他给咳下去了。
咳下去他抬起头就看到弹幕上好心网友提供的胶囊卡住的处理方法，对着弹幕就哈哈嘲笑，“哟，真有良心”。
嘲讽表情实在太过，弹幕气炸，谩骂爆炸。
罗旭磊在椅子上哈哈大笑，笑太过连人带椅往后一摔。
房间里他母亲的发夹正放在他桌上，是个大号的铁抓夹。
要摔倒的罗旭磊下意识伸手胡乱一抓，碰到桌上的抓夹，那抓夹大概是有些坏了，落地时弹簧直接弹开，原本好好的抓夹散成了两半。
铁制的抓夹尖齿朝上，稳稳扎入罗旭磊重重摔下的后脑勺。
——
洛水一中教师办公室。
“李老师就是当年江浩远的老师吧？”
“是啊，我说他职称怎么升这么快，原来拿了牟家好处啊。”
“真够恶心的，我怎么跟这种人在一个办公室。”
“哎呀，他蹦跶不了几天 ，我税务局的朋友说税务局正在查牟家的税呢。”
……
同事们的谈论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临时回办公室找人签字的李老师隔着门把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敲了敲门，走进去。
办公室老师们看他的眼神微妙，一如当年他班上的学生看江浩远的微妙眼神。
“张老师，这个文件需要你帮忙签下字。”李老师把文件递过去。
以往很好说话的同事，这次头都没回，照旧跟身边人嬉笑聊天，也像极了他当年故意冷落江浩远的样子。
“张老师，下节体育课你来上呗。”有学生站在教室门口喊。
“好。”张老师应答一声，一副才看见李老师的神情，“哎呀，老李你站这儿干什么？我要去上课了，有事儿回来再说啊。”
同样像极了当年他对着江浩远睁眼说瞎话的样子。
来喊人的学生跟在张老师身后离开，临了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嫌恶。
也像极了当年江浩远看他的眼神。
——
某大学课间教室。
“他说过他是牟成的初中同学吧。”
“说过说过，还说关系好得很。”
“啧啧。”
——
超市里，蓝色小光球浮起来：
【【‘天助自助者’主角光环，已自主收割满足条件的窃取者气运，并已加倍返还主角】】
【【气运不够返还者，已进行死亡处理】】
【【另，受主角努力值影响，这些窃取者一旦被人厌恶，就会被放大厌恶值】】
【【将遭受人们因厌恶而给予他们的自然‘霸凌’】】
【【即将进入主线：娃综首期】】
【【根据推演：主角将在这里丢掉谢里夫的主演，演艺生涯近乎结束】】
【【主角演艺生涯至关重要，请历练者务必避免主线进入推演结局】】
【【即将进入支线：陈姗姗】】
【【掉落物品：身世线索】】
【【本支线无需出发、可随时开启，历练者可自由选择是否探索及探索时间】】
余鲸鲸正在生气。
起因是她跟她舅逛着逛着，发现了一瓶可乐。
“舅舅，可乐。”余鲸鲸一眼看到了那可乐，指着要买。
她舅不给她买。
因为“家里已经有一大瓶了，而且马上我们就要出门去录娃综了。”
余鲸鲸摇头，“舅舅，可乐。”
她舅还是不给她买。
余鲸鲸小脸一垮，对着可乐挥手，“可乐，拜拜。”
倒是没闹。
可是江浩远伸手要去牵她小手时，她“刷”一下把小手背到了自己身后，小脑袋一扭，也不看她舅，不给牵。
自己走。
自己梗着小脖子，小短腿使劲倒腾快快走。
江浩远推着车跟在小豆丁旁边，卑微弯腰要去牵手，边去牵，边承诺，“下次就买。”
江浩远已经很注意了，特意没有带余鲸鲸逛饮品区，就是为了躲可乐。
谁能想到居然有人能把可乐扔到户外区来。
余鲸鲸不听，照旧梗着小脖子。
眼看就要走到人多的区域，怕她被撞到，江浩远伸手双手穿过小外甥女腋下，准备把她提起来放到购物车里。
哪知道刚被抱离地，余鲸鲸就“鱼打挺”那样，小肚子一挺，两只小手上上下下使劲“扇”，两只小脚也使劲蹬，嘴巴里“嗯嗯嗯”直闹。
她倒是没哭。
但是江浩远觉得倒不如哭，逛超市的人全看过来了，一个个笑得要死。
今天出门舅甥俩都戴了口罩和帽子，所以一时还没人认出来。
但是余鲸鲸再这么“打挺”下去，被认出来是早晚的事。
最后是儿童服装区一双贴满钻带点小跟的艾莎同款公主鞋救了江浩远。
余鲸鲸眼睛都在发光。
买了当场就换上了，余鲸鲸抓着她舅的手，小脑袋挨过去各种贴贴她舅手背，乖得不得了。
她舅轻弹了下她的小脑门。
“舅舅，我漂不亮？”余鲸鲸穿着新鞋跑她舅面前，满脸高兴问。
“不漂亮。”她舅逗她。
余鲸鲸一秒凶凶脸，跺了下脚，把新鞋往她舅面前一伸，“我漂亮不？”
“漂亮，漂亮。”
带点小跟的鞋走路有鞋跟敲地的声音，余鲸鲸听得高兴得不得了。
昂首挺胸叉小腰，“哒哒哒”小马驹一样走了一路。
第028章 正式片1（一更）
《和爸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架着摄像机, 再次来到了余鲸鲸家。
是来直播舅甥俩出发去录制《和爸旅》正式片首期的。
牟成“救”了陈澄明一命——网友都去吃瓜唾骂牟成校园霸凌了，就没什么人再关注陈澄明截胡资源的事。
再者，跟牟成的料比起来, 陈澄明这个算不得太了不得的瓜, 再加上罗旭磊的直播事件, 也没什么人再说是陈澄明团队策划的罗旭磊举报事件了。
陈澄明得以“存活”，他工作室发了通告, 说因为档期冲突，后续无法参与《和爸旅》录制，非常有幸能参与先导片直播, 祝《和爸旅》越来越好。
网友们嗤笑说小茶梗一如既往会茶，挺会给自己挽尊, 不过也没再追着骂。
更多的网友是跑到《和爸旅》官博下面“请愿”——“正式片什么时候开播？你知不知道看不到鲸鲸宝贝和舅舅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先导片直播已经被我盘出浆了你知不知道？”
《和爸旅》官博趁机发博公布，说因为先导片嘉宾个人原因, 投票公示期提前结束，欢迎@江浩远和他三岁的小外甥女鲸鲸宝贝，正式加入本季《和爸旅》。
又基于广大观众朋友们的热情, 在与本季嘉宾具体确认后, 正式片也将于明日提前开播。
首期录制地点在辽阔的西北草原，牧区, 路程远。因此一大早，《和爸旅》的工作人员就扛着摄影机上门了。
余鲸鲸这会儿在生气。
生气的点是“舅舅不陪我玩游戏, 还不给我带公主鞋”，是先导片直播时的同批工作人员, 余鲸鲸仰着小脑袋, 见人就告状。
可爱小脸上神情很是委屈，但没哭。
小身板背对着她舅坐在地毯上, 后脑勺都对着她舅生气。
导播切了江浩远视角下小豆丁生气的背影，弹幕看得哈哈笑。
昨日江浩远就带着余鲸鲸回了余家，要带的行李基本都收拾好了。
“鲸鲸。”江浩远喊了一声。
余鲸鲸不回答，过了两秒扭头看她舅，看到人就立即又扭回去，继续生气。
江浩远轻咳一声，走过去挨着小豆丁蹲下。
他刚蹲下，余鲸鲸“Duang”一下小屁股离地直接跳开，继续背对着她舅。
【好厉害，坐着跳！】弹幕惊讶。
江浩远又挪过去，余鲸鲸“duang duang duang”连跳了三下跳开。
【哈哈哈】
【这反应怎么跟被拍到的那个超市里的“打挺”小孩那么像，我看那小孩生气就是背着手不让牵，两条小短腿哐哐走，鲸鲸宝贝这反应差不多哈哈】
江浩远没再跟着挪，站起来，“那舅舅走了。”
说完故意弄出了离去的动静。
余鲸鲸还在背对着她舅，没吭声。
等过了两秒，小豆丁果然回头，一回头就看到她舅，余鲸鲸一下又扭回了小脑袋。
弹幕看得乐死。
江浩远把在那双艾莎公主鞋拿出来放小孩面前，“这双鞋一定要带是吗？”
光想着这鞋可能不适合在牧区那种地方穿了，没考虑到鲸鲸有多喜欢这鞋，江浩远在心里检讨。
听她舅这么问就知道是要带了，余鲸鲸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她舅拿鞋的手，童声脆生生的，“要！”
小脸上半点不见生气的踪影，一秒就开心起来，给弹幕萌化了。
江浩远边给她换公主鞋，边商量，“杀猪游戏先不玩了，你看这么多叔叔姐姐都到了，到时间该出发了。”
来的都是先导片直播那批人，江浩远比第一次直播时自在了一些。
要玩杀猪游戏是因为早上起来一个没看住，余鲸鲸拿了平板刷短视频，一刷就刷到了两个小朋友抱着塑料小羊板凳模仿大人杀猪的视频，她觉得好玩，抓着她舅也要玩。
她的社恐舅舅一看视频头都大了，视频里的小朋友一边“按猪”一边还在学猪尖叫，这要社恐怎么玩？
而且一看余鲸鲸期待的眼神就知道这游戏她不可能让你玩一次就结束，江浩远心里门清儿。
摄制组马上就要到了，社恐简直不敢想在直播下玩这个游戏该多么“炸裂”，于是拒绝了。
到这儿余鲸鲸就有点不开心了，再加上关于公主鞋的问题，于是就有了方才生气的这一幕。
余鲸鲸一双眼睛都在自己的公主鞋上，对她舅的问题“嗯嗯”点头。
等她舅给她把鞋扣扣上，她开心得两只小脚直晃，伸手抱着她舅脖颈，小脸贴过去边笑边挨，还调皮地冲她舅“哼哼”学了两声小猪叫。
弹幕一片【哎哟哎哟】。
——
除了舅甥俩的直播间，另外还有两组嘉宾也在直播出行。
一组是郑直和四岁的儿子郑浩浩，另一组是肖鹏仪和五岁的儿子肖小璇。
由于正式片开播时间提前，节目组只协调到了他们三组嘉宾先行开播，公告说余下嘉宾将在两天内陆续加入。
这两组嘉宾中，郑直是顶流，在牟成倒了之后，其顶流含金量更上一层楼。
再加上郑直时不时就在微博上晒父子互动，“显眼包”父亲和“嘴爹能手”儿子早就有一批专属粉丝，因此直播间人气相当高。
另一组嘉宾，肖鹏仪是国内的三金影帝，早期出演的一部影片还获得过柏霖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提名，
近年因为一直在出演“冲奥奖”的特定类型电影，肖鹏仪在市场上的人气有所下滑，
但凭借早年出演过的热门影视角色，加上团队一直宣传营销的“国际影星肖鹏仪”名号，
肖鹏仪仍旧拥有极为宽广的“路人盘”，他被普遍认为是国内演技实力派的代表，而且这是肖影帝的首个综艺，因此直播间人气也相当高。
“江老师的直播间数据落后不多，”工作人员把数据汇总递给导演，“而且江老师直播间的弹幕非常活跃。”
跟郑直、肖鹏仪比起来，江浩远可谓是“刚出道的新人”，能在娃综正片一开播就做到这个程度，算是相当亮眼的成绩。
“并且，现在行车时间，江老师和鲸鲸宝贝已经在车上睡着了，但是直播间人气丝毫未下滑，粉丝粘性非常高。”
导演点头，边翻数据边看直播弹幕，“把公告发出去，现在先不动，观察下这两天的直播数据再定最终直播方案。”
工作人员点头，不一会儿各组嘉宾直播间出现节目公告，公告内容共有三点：
第一，每期娃综结束后都将进行投票，直至本季娃综结束，票数高的嘉宾将直接进行国际版《和爸旅》的录制；
第二，投票分两个部分，观众投票分数占80%，节目组投票分数占20%；
第三，本季娃综采用固定镜头和摄影师跟拍两种方式结合的直播，已事先获得相关地区的直播许可权，并且全程与公/安/部合作。
【什么东西？公/安/部？国家这么闲？】
【我就看个娃综，阵仗至于这么大吗？】
【就为了一个国际版？这样显得我们很卑微哎】
观众们正在热烈讨论第三条公告内容时，挂着蓝V认证的“华/国/公/安”发了弹幕：本次合作是“打击儿童拐卖”专项行动的内容之一。
【原来是打拐】
【幼儿园反恐演习的时候，那个警官不是就嫌目前的反恐演习不好？说流程化，还说没有关注到小朋友这个因素，感觉跟这个有关】
在弹幕热闹的讨论中，嘉宾们抵达了本期的录制地点——阿勒尔村。
节目组工人员介绍说“阿尔勒”是当地少数民族语言的音译，是“美好”的意思。
阿勒尔村位于阿勒尔山脚下，是城市与草原接壤处。
江浩远抱着余鲸鲸下车。
天空高远湛蓝，三三两两的牛羊墨点般散落在离离草原。
没人关心城市，所有人都自然看向被两排杨树林虚虚阻隔的广袤草原。
工作人员一边引导嘉宾们往前走，一边介绍说这个时间点，阿勒尔村的牧民已经赶着牛羊进山里的夏牧场了。
现在留在村子里的都是没有从事放牧的人。
带着青草香气的风把余鲸鲸唤醒，她在她舅怀里揉着眼睛醒来，一睁眼就被眼前的风景吸引，“哇——”
“好兄弟！”郑直牵着郑浩浩大声打招呼，“鲸鲸宝贝！”
“叔叔好！浩浩哥哥好！”
余鲸鲸从她舅怀里下来，“哒哒哒”跑过去，小脚往郑直和郑浩浩面前一伸，“新鞋子！”
“哇——”郑直相当浮夸地捧场。
郑浩浩无语地看他爹一眼，刚收回眼神就看见余鲸鲸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漂、漂亮。”郑浩浩被看得小结巴。
余鲸鲸开心，昂首挺胸叉小腰又“小马驹”一样走了起来。
蓝色小光球浮起来：
【【排查完毕，主角努力值与推演系统评估不符】】
【【是由于当前世界是由恶意系统二次重启所致】】
【【经详细排查，恶意系统已在本世界死亡过一次】】
【【死亡原因不明，但高度与本世界主角相关】】
【【可二次重启的恶意系统是所有恶意系统的母体系统】】
【【历练系统正在加速升级，恭喜我们遇到了不起的主角，或将彻杀恶意系统】】
“土死了，”肖小璇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我见过最土的鞋子。”
“小璇，”肖鹏仪皱着眉喊了自己儿子的名字一声，“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上你的审美，你这样很没有礼仪。”
【啊？肖影帝这话怎么听得我怪怪的】
【没看郑直跟舅舅很熟吗，肖影帝最看不上流量】
【不止吧，舅舅可是谢里夫钦点的主演，肖一直宣扬自己是国际呢】
【肖影帝不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吗，有才气的人都傲，他说话一直就这样，应该不是针对啦】
江浩远上前正要说话，郑直“哼”了一声也要开麦，但他们都没有余鲸鲸快。
余鲸鲸停下“小马驹”走路，转过身歪了歪小脑袋，惟妙惟肖地学着肖鹏仪的话，“你这样很没有礼仪。”
小孩童音一模一样的语调，听起来嘲讽值拉满。
肖鹏仪皱眉。
余鲸鲸学完又跑到肖鹏仪面前仰着脑袋认真问，“叔叔，什么是礼仪？”
非常天真的目光和天真的问题。
但肖鹏仪被这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同时一只小鸟飞过，“啪”落下一坨便便砸在他额头上。
余鲸鲸一秒捂鼻子跑开，边跑边喊，“舅舅，那个叔叔头上有屎！”
肖鹏仪：……
江浩远从包里翻出两顶遮阳帽，飞速给余鲸鲸和自己戴上。
郑直在旁边笑得哈哈的，郑浩浩默默翻出小帽子给自己戴上。
第029章 正式片2（二更）
负责引路和介绍的工作人员脸上表情很精彩, 看得出来是在心里酝酿了一番，
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开口, “整个阿勒尔地区以放牧经济为主, 生态环境比较好, 所以小动物比较多。”
“要尤其注意这种白鸟，当地人称之为‘阿勒扬尔’, 意思是‘四处扬屎’。”
“四处扬屎”这四个字就跟点了郑直笑穴一样，他张口就继续“哈哈哈”，一旁的郑浩浩伸手扯了扯他爸的衣角, 但他爸根本不理他。
郑浩浩抬头望了望他爹，小脸一片烦躁, 最后干脆一把拉下自己遮阳帽的帽檐，双手捂住了耳朵。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爹’！】
弹幕中有郑直父子的粉丝, 在郑直上传的关于郑浩浩的视频内容中，郑浩浩这句吐槽是流传得特别广的，当下就玩起梗来。
郑直在娱乐圈一直就是这么个人设——人红、家里又有钱, 向来是无所顾忌的。
他跟肖鹏仪本来就不太对付, 两个人倒是没有正面刚上过。
只不过肖鹏仪经常在公开场合批评所谓的“流量艺人”，然后有好事的记者拿着肖鹏仪的言论去采访郑直,
郑直一句“他算老几”的回答，就搞得两个人隔空不对付起来。
但他这时候的“哈哈哈”真不是因为不对付, 纯粹是因为真的很好笑。
余鲸鲸也在笑，不过是捂着嘴巴小声在她舅耳边“fufu”笑。
她把自己额前遮阳帽的帽檐往上一捋, 两只小手微拱拢在自己小嘴巴两边, 趴在她舅耳边叽里咕噜：
“……小鸟粑粑这么大，这么大, 比杨戬叔叔的眼睛还要大，fufu~”
她是语言能力强，又很爱分享的小朋友，就像当初跟她舅八卦陈达打陈澄明那样，眼下自然也是要跟她舅八卦她看到的“小鸟粑粑”的。
江浩远听得认真，听到“比杨戬叔叔的眼睛还要大”时，侧过头微微表示了吃惊，非常捧场。
舅甥俩眸光一对视，余鲸鲸双手抱住她舅脖颈，把小脸埋在她舅颈窝里“fufu”。
她说得是小声，奈何衣领上有话筒，再加上郑直的“哈哈哈”感染，整个直播间满屏【哈哈哈】。
肖鹏仪拿着纸巾拼命擦额头，还拿了矿泉水冲洗，可是刚洗干净，“啪”，又一坨鸟粑粑砸下。
“我爸又被鸟屎砸了哈哈。”
肖小璇指着他爸额头上的鸟粑粑大喊，肖鹏仪一把捏扁了手上的矿泉水瓶，瓶里水洒出来“秃噜”了一脸。
“我爸又被鸟屎砸了呜呜。”
肖小璇笑着笑着就哭了。
【哈哈哈哈哈】
最后在郑直的“哈哈哈”声中，一群人红光满面地走到了村口——
江浩远的红光满面，是因为免去了嘉宾互相介绍、寒暄的环节，虽然他对此做的专门练习没有派上用场，但社恐仍旧超级满意；
肖鹏仪的红光满面是气的；其他人是笑的。
进村路口放了一张木桌，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羽扇站在桌子后方。
这一个环节，是需要小朋友们回答“自己和一起来的大人都会什么”，
因为村长说村里进了坏人，只有有特长的勇士才能进村去帮村里人抓坏人。
郑浩浩：“我爸爸会幸灾乐祸。”
“噗——”郑直一口水喷出来，“怎么能这么说你的父亲，倒反天罡！”
偏偏村长手持羽扇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弹幕笑死。
郑浩浩才不理他跳脚的爹，遮阳帽戴得一丝不苟，双手插兜继续输出，“我会骂我爸爸。”
村长：“不错不错，勇于挑战父权权威，对待做错事的爸爸也能直言不讳，郑浩浩小朋友品行端正，就住‘z’字房吧。”
说完把写着“z”字的字牌发给郑浩浩。
郑直：？
他刚想理论，一只“阿勒扬尔”飞过，在他脚边落下一翔。
郑直立马闭嘴回去翻包，“浩浩，浩浩，快来帮爸爸找帽子。”
郑浩浩不理他。
郑直：“你再不来帮我找，等下你也有一个头上有屎的爸爸。”
郑浩浩一下飞奔过去。
“哈哈，好搞笑。”余鲸鲸拍手，偏头跟她舅说，“舅舅，你的好兄弟好搞笑。”
江浩远：……
【我也觉得他好搞笑哈哈哈】
轮到肖小璇时，他有些害怕，抱着他爸的腿躲在他爸身后不出来。
是余鲸鲸帮他回答的——“他爸爸会接鸟屎粑粑，他会哭”——肖小璇获得了“X”字号房。
最后是余鲸鲸自己回答。
“我舅舅什么都会！”
这个答案被村长追问具体会什么，余鲸鲸小脚往前一伸，“我舅舅会给我买公主鞋，新鞋子！”
村长点头。
在说到自己会什么时，余鲸鲸犯了难，“我，我会……”
郑直在旁边起哄，“讲理！”
江浩远和郑浩浩同时侧目，余鲸鲸圆溜溜的漂亮眼睛一亮，小短腿一弯就要席地而坐。
社恐极致求生欲爆发，江浩远双手穿过小外甥女腋下，一把把余鲸鲸提溜了起来。
被打断了施法，余鲸鲸还保持着坐下的姿态，突然被提起来，小脸上一片困惑，扭过头看她舅。
【？？】
【不知道鲸鲸宝贝讲理的，推荐去看先导片‘鲸鲸讲理’CUT哈哈哈】
江浩远：“……讲理太厉害了，留到后面说。”
余鲸鲸听话。
然后超大声：“鲸鲸会杀猪！”
江浩远：……
社恐难得反应快一次，但结果还不如不反应，江浩远内心宽面条流泪。
果然听得村长说没有见过鲸鲸宝贝杀猪，如果是会这个的话，需要宝贝现场展示一下。
余鲸鲸扭过头冲她舅特别开心又带点儿“奸诈”地笑，“舅舅，杀猪！”
【杀猪！】
弹幕跟着起哄。
江浩远是看了原视频上两小孩玩的杀猪游戏的，比较突破极限的是边“按猪”还要边学猪尖叫，这对社恐来说真的很难。
【【为什么会有小孩玩杀猪还上传到短视频平台啊啊啊啊啊】】
正在加速升级的蓝色小光球，依然尽职地播报了江浩远当前的心声。
余鲸鲸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
之前舅舅说“打疫喵”时，就是这样【【啊啊啊】】，她还记得，并且知道这是舅舅不开心。
她的小脑袋瓜没有那么复杂，她就想，玩杀猪游戏，舅舅不开心。
她不想舅舅不开心。
余鲸鲸小身板里的“兴高采烈”一下子就缩回去了。
“舅舅，抱。”余鲸鲸有些委屈地向她舅索要抱抱，眼睛里已经蓄上了泪花。她真的很想玩杀猪游戏。
【陪！她！玩！】
弹幕一看她这表情就受不了了。
江浩远也以为她是在“哭哭撒娇”，但谁让他吃这套。
社恐舅舅在内心叹了口气，一秒妥协。
可是他的小外甥女窝在他怀里，圆溜溜的眼睛里包着泪花小奶音特别认真说，“舅舅不想玩，不玩。”
说完还朝他笑，伸出小手比划，“鲸鲸只是有一点点想玩，没关系，舅舅不想玩，不玩。”
玩！
他今天就是当猪也要玩！
当然没有让他当猪。
节目组找了个小猪佩奇的大玩偶来当猪。
余鲸鲸不明白舅舅为什么又没有不开心，但是能玩杀猪游戏，她开心！超开心！
“er——”余鲸鲸学着视频里小孩叫出来的小猪尖叫，两条小短腿一边夹着“小猪”的尾部，一边按拖着“小猪”往杀猪的地方“撵”。
她舅，一个187的白毛大酷哥，很没形象的深躬腰双手按着“小猪”脑袋，嘴里一边跟着“er——”猪叫，一边跟随她的小步伐，把“猪”往杀猪的地方赶。
到了“杀猪台”，余鲸鲸双手用力，小短腿下的“小猪”乱动，一副快要按不住猪的样子。
“舅舅，杀猪！”
她舅得令，抽出一把胡萝卜刀在佩奇的颈下一插，“er——”余鲸鲸配合大声小猪尖叫。
江浩远被叫得手上一抖，胡萝卜刀在佩奇颈下划拉了一下，手上配合着跟着小小抖动玩偶，又赶紧抓了一个小盆盆放佩奇颈部底下——接“猪血”。
“er~~”余鲸鲸嘴里惟妙惟肖的猪叫声越来越小，终于，“小猪”不叫了也不动了。
杀猪成功！
【哈哈哈哈哈】
【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魅力？我四岁的儿子现在指着要玩】
【我家崽也是！】
【江浩远没有帅哥包袱，真的陪玩得很认真，这个舅舅蛮好的】
大人们都在笑，唯有两个小孩子看得两眼放光。
大人们根本不懂，小孩子有多羡慕有一个愿意陪着玩杀猪游戏的舅舅。
江浩远垂着头，社恐鸵鸟装死中。
装死归装死，如果余鲸鲸要再玩一次，他也会答应的。
余鲸鲸没有再要求还要玩，她冷不丁跟肖小璇对上了眼神。
“我，我才没有觉得这个游戏好玩，”肖小璇撇过头，“这游戏哪里好玩了。”
【这娃是个傲娇啊】
余鲸鲸撇撇嘴，不理他，转过头喊郑浩浩，“浩浩哥哥，下次我们一起玩杀猪吧。”
郑浩浩点头，“好。”
郑直跑过去对着江浩远学猪叫，江浩远抬头望望天，轻推了郑直一下，“啪”，一坨鸟便便落在郑直肩膀。
“卧槽！好厉害！你怎么知道它要拉的？”郑直扭头看自己肩膀上的鸟便便，浑然不在意，关注点完全跑偏，“教我，教我！好兄弟！义父！”
江浩远：……
他们这两组嘉宾一派热闹，肖鹏仪牵着肖小璇安静站在一旁。
余鲸鲸拿到了“P”字号房间。
——
热搜上
#肖鹏仪头上有屎#
#郑直郑浩浩倒反天罡#
#余鲸鲸江浩远 杀猪#
#余鲸鲸江浩远 猪叫#
#杀猪游戏到底什么魅力我已经陪我崽玩一小时了#
#牟成陈澄明#
依次排列。
工作人员再次汇总相关数据，“江老师这组数据升得很快。”
节目组导演接过数据单，“等嘉宾到齐了再看看，不过可以提前准备了，大概率按江浩远这组为主走。”
——
嘉宾还没有到齐，所以暂时还没有上交手机、也没有发布任务。
进村后吃过晚饭，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江浩远牵着余鲸鲸在村里散了会儿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她回去了。
牧区的夜晚是那种让人体感觉舒适的自然宁静。
诚如工作人员介绍的那样，阿勒尔地区生态环境好，小动物活泼。
晚上睡觉前，余鲸鲸有些被爬进屋子里的一条小虫子吓到。
是背上长着小花纹的节肢动物，看上去是有点吓人，弹幕都被吓一跳。
她舅哄了她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离开家又跑了这么远，又是完全不同于红枫市的地貌环境，总之，平日里很好哄的余鲸鲸今天很难哄。
她倒也没怎么闹，就是小脸蛋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还在害怕。
【太真实了，带小孩就是有各种突发情况】
最后她舅给她讲了个故事，说这小虫子一般不进屋的，是喜欢她才跑了进来，“它背上其实不是小花纹，是想送给你的花。”
余鲸鲸眨眨眼，一下子就不怕了，小脑袋在她舅怀里仰起，“鲸鲸也是喜欢舅舅，才跑来的。”
她舅“嗯”一声，亲了她小脸蛋一下，她笑着又在她舅脸上“啵啵”两下。
等余鲸鲸睡熟了，江浩远爬起来，借着月光在外面找了一朵花色最接近那条小虫背上花纹的小花，放在了余鲸鲸床头。
【哇】
【我记得某女星讲过一个类似的经历，就是小时候她害怕耗子，她妈妈跟她说耗子是来给她送花的，结果第二天她起床真的在床头看到了花，她记了很久】
【鲸鲸宝贝应该也会记这朵花很久吧】
第030章 正式片3（一更）
阳光爬上窗台, 新的一天。
余鲸鲸还在睡，三岁多的小萌娃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带着婴儿肥的可爱小脸蛋。
从床边窗户照进来的晨光留了一缕在她的脸颊上, 导播切了近景, 可以看到光照下她小脸上浅浅的近乎透明的绒毛, 给弹幕萌得一片【嗷嗷】。
江浩远半靠在床头，正在翻手机。
文娱榜的热搜尾巴上, 牟成和陈澄明的粉丝撕起来了。
曾经随便发个微博就能上全榜热搜第一的牟成，如今沦落到只能去分类榜的热搜尾巴了。
娱乐圈就是这么“快速更迭”。
两方撕起来的原因，好像是争某个二线品牌活动的出席“番位”。
牟成现在剩下的都是绝对的死忠粉, 战斗力一个顶五，陈澄明的粉丝根本打不过,
好在正义路人们还在帮着锤“校园霸凌牟狗”，所以一开始是陈澄明这边占上风的。
然后牟成粉丝这边反手甩出陈澄明当初对江浩远进行蓄意抹黑的料, 正义路人们尴尬。
最后发展为牟成和陈澄明的粉丝，互相指责双方当初对江浩远的蓄意“迫害”，被正义路人们骂“一丘之貉”。
江浩远发现自己似乎有“粉丝”了, 因为底下有许多顶着跟他名字相关的id评论：抱走舅舅, 烂人们都退退退，别来沾边。
洛水教育局也发了公告, 说接群众举报，将彻查洛水一中教师收礼一事。
江浩远内心波动不大, 只是粗略地看了看，只为了解相关进展。
他知道如果他不一直红下去、以及不能更红的话, 那么现在就将成为对“牟成们”最严厉的审判。
不会有更严重的审判了, 如果他不一直红的话。
因为一旦他“flop”了，人们就会减少对“牟成们”的关注与审判, 这是人性；
而一旦人们减少关注与审判，“牟成们”就将得到喘息和足够的“可操纵空间”——比如出演某部爆剧，翻红。
就是这么现实。
所以江浩远不会松懈。
他现在最大的“底气”来自“谢里夫·曼的主演”这个称谓，但谢里夫·曼已发来邮件，说电影将在三个月后开拍。
三个月。
拍摄还有周期，拍完到上映也还有周期。
光一个没有真实电影作品的“主演”称谓，怎么可能赢得人们一直持续的高关注度。
不可能。
所以要趁着现在这股势头，持续地、更高更快地往上走——
江浩远给他属意的、能查到联系方式的导演、编剧、剧团……都发了自荐信。
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写的自荐信。
经纪人兼助理张哥在帮他找机会，他自己也从未落下寻找。
他是社恐，但他更有必须要实现的绝对的目标。
江浩远很清楚《和爸旅》是个非常能给自己快速增加曝光和人气的平台，但他要的是人心，要的是“恨不得帮他锤死牟成们”的人心。
“综艺咖”容易有广泛的人气，却很难拥有这样的人心。而且受限于性格，他很难在综艺中表现出彩。
江浩远清楚。
他清楚自己该走哪条路——
要像肖鹏仪这样，有热剧、热门角色傍身，最好是讲述校园霸凌故事的热门剧之热门角色。
而且速度要快。
牟家一日未倒台，牟成就一日拥有翻身机会。
江浩远不会让余家插手。
因为从小到大，不求回报主动给予他巨大帮助的，其结局都不太好——他的养父，坠崖；他的助学恩人，车祸；邓叔，病故；姐姐，突患查不出的怪病……
好像每个主动帮助他的人，总会在某一天被世界莫名惩罚。
良高山静幽的大山深处，他养父坠崖后，村里神婆说他是不祥之人。
唯物主义教育下，江浩远知道“不祥之人”纯属封建迷信，但他不会去赌这个。
所以当初那些黑料，就让它黑。
也所以他加倍珍惜余鲸鲸，因为相遇时他就已经完全可以靠自己趟出一条路——不需要心怀忐忑“被帮助”、可以在一开始就没有负担的自然相处。
“舅舅，花！”
余鲸鲸醒了，一扭头就看到了她舅昨晚摘的花，一只小手指着花，另一只小手高兴得“啪啪”直拍她舅的肚皮。
也不知道他小外甥女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江浩远吃痛，余鲸鲸“哈哈哈”。
江浩远最后把小花给余鲸鲸扎在了梳好的两个小揪揪上。
“镜子！”余鲸鲸小嘴里念叨着，等她舅一放开她，就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哒哒”跑到镜子旁。
房间墙角的矮桌上放着一面小圆镜，正好够余鲸鲸自照。
她对着镜子左歪头右歪头，看得弹幕直喊萌。
“鲸鲸可爱吗？”余鲸鲸两只小手举起来放在自己的两个小揪揪旁边，回头露着两排小米牙对着她舅问，边问还边晃荡小脑袋。
“可爱。”
【可爱！】
余鲸鲸“咯咯”笑，原地转了两个小圈圈。
她今天上衣是棉质的宽吊带裙式上衣，裤子是棉麻的轻薄小阔腿裤，小圈圈一转，上衣的裙摆微微飘起，小揪揪和小花一起轻晃，漂亮又可爱。
到集合地点吃早饭时，余鲸鲸又把两只小手放在扎着小花的小揪揪旁边，一脸甜甜笑容地挨个问了“鲸鲸可爱吗”这个问题。
当然，得到了一致好评。
“舅舅，鲸鲸把可爱花花给大家都看过了。”余鲸鲸过来抱着她舅的腿。
原来问的是“鲸鲸的花花可爱吗”。
吃完早饭村长摇着羽扇来发布了新的任务，说过两天嘉宾都到齐了要去赶集，但是集市离村里很远，只能骑车去。
“每个房子里都有一个房子主人最珍惜，也是最珍贵的东西。”
“如果小朋友们能在今天晚饭前，把这个东西找出来，那就能帮你们的家长赢得一辆方便去赶集的专用车。”
“请注意，家长不要作弊，要小朋友找的才算。”
“找不到的话，就请小朋友或者家长到时候现场表演一个节目。”
只有郑浩浩小朋友对村长的话表示了捧场，他点了点头，点完头还睨了他东张西望招猫逗狗的爹一眼。
肖小璇双眼无神，一脸放空。
余鲸鲸听村长讲话的时候很乖，但是村长一说完她就歪着小脑袋又给人看她头上的小花花去了，明显不关心什么任务。
“没有车，我们就要走路去赶集。”回去的路上，江浩远跟她重复“任务”。
余鲸鲸摇头，不赞同她舅的话，“我有舅舅抱。”
意思是她不用走路去赶集。
漏风小棉袄又漏风。
P字房是很简单的四合院农舍，推门进去是一个简单的院子，院中栽了一颗葡萄树，房主人搭了葡萄架，这个月份，上面正挂着一串串青幽幽的葡萄。
路过葡萄架往里走，就是一排平房，厨房在最左边，中间是堂屋，再后面是两个房间、杂物房和厕所。
节目组布置的“P”字就大大方方挂在葡萄架上，江浩远想忽视都难。
他抱着余鲸鲸走过去，希望聪慧的小外甥女能一眼识破“诡计”。
余鲸鲸伸手往上一指，江浩远欣慰。
“舅舅，葡萄！”余鲸鲸伸小手去够。
江浩远：“……”
P字牌下方倒是特意有写文字说明，说相关费用已给房主结算过，房子内的物品和食物都可以随便使用和食用。
“先找珍贵的东西。”江浩远提醒。
余鲸鲸摇摇头，“舅舅，我想要吃葡萄。”
江浩远跟她说这葡萄还没熟，会酸。
“不酸。”余鲸鲸还是摇头。
见她舅不吭声，她就伸手扯她舅衣服，“不酸！不酸！”
江浩远抱着她走到字牌下，手指了指字牌上那排文字说明，睁眼瞎编，“这里写了，葡萄没熟，不能吃。”
余鲸鲸看看她舅，小表情困惑。
想了想，她小脑袋凑过去，小手伸出来挨个指着那排字，小奶音边念边挨个数：“葡、萄、没、熟、不、能、吃。”
数完后面还有一大排字呢。
余鲸鲸小手就指在那儿，回头看她舅，圆溜溜大眼睛里写满了“舅舅骗人”。
江浩远：……
江浩远伸手摘了一颗葡萄，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她。
余鲸鲸高兴，“谢谢舅舅！”
说完拿着葡萄放嘴里一咬，葡萄汁爆浆而出。
下一秒余鲸鲸小肩膀小脖子一下子缩起来，大眼睛使劲紧闭，小脸皱成一团，两个小拳头紧紧攥起，一张小嘴巴大大张开，喊不出一个字。
虽然没喊出来，但她整个小模样都在透着一个字，“酸”！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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