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次都会说“阿门”，顾茸便学会了。
这叫活学活用。
直播间都快笑死了，所有玩家直播间几乎统一划过哈哈哈。
众玩家：“……”
好好好，那只小崽的直播间不够你们发的，还非得跑到他们直播间舞是吧？
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副本从一开始，他们直播间观众越来越多，但弹幕却总是在讨论那只幼崽。
虽说打赏也越来越多，但就是奇怪，太奇怪了。
玩家可以关闭直播间，但初始默认是开启的，难道是这只小崽过于年幼，一不小心把直播间关了？
很有可能。
他们本想提醒这只小崽开启直播间可以收获观众打赏，但看着那些因这只小崽给他们打赏的观众，如果这只小崽开启直播间，这部分打赏必然流失。
为了打赏，没有人会蠢到去主动提醒顾茸。
在恐怖游戏，人均道德感低，区区打赏，没人会因此愧疚。
而想提醒的，譬如庄郁沈含笑，两人都是第一次进游戏，还没摸透游戏规则，根本不知道提醒。
众人不知道的是，不止直播间全是讨论这只幼崽的，游戏论坛也是。
顾茸这只混入玩家当中的小npc已经在游戏各大论坛爆火了，比所有玩家热度都高。
关于顾茸的hot贴，已经飘满了论坛首页。
【卧槽，大家有没有发现，凡是直播间有这只崽崽npc出境的玩家，都会无差别获得观众打赏？】
【有意思，观众因为这只崽崽npc出境，就给玩家打赏，那岂不是进入副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死抱着这小崽不撒手，就能躺赢？】
【你想的太美了，这只崽崽npc我以前从没在《精神病院》副本刷到过，那就是非固定npc，副本千千万，哪能是随随便便就撞上的？】
【哦豁，这更有意思了，进副本跟开盲盒一样，有了小茸崽崽，就能吸引观众，得崽崽者得天下！】
【小茸崽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说得太早了，npc死亡率比玩家还高，这只崽能活着通关再说吧，他已经被那个玩家发现是小鬼了。】
【这只崽崽npc也就是仗着隐藏了身份，才能占得先机，npc身份一旦暴露，分分钟下线。】
……
不同于副本里的玩家消息闭塞，不能窥见副本全貌，副本外观看直播的玩家，什么都能看到，那三只npc和顾茸的互动也全都看在眼里。
小茸崽崽这个称呼，已经火遍整个论坛了。
但顾茸毕竟幼小，能不能通关都是个问题，关注崽崽的观众，也仅仅是多了点关注，不敢太真情实感，免得到时心碎。
*
去往教堂的路上，顾茸被庄郁牵在手里，走在前面，沈含笑跟在后面。
杨春生一直在暗中观察顾茸这只鬼娃娃，悄悄上前，鬼鬼祟祟的戳了戳沈含笑的胳膊。
沈含笑看向他：“？”
杨春生二十多岁，普通路人甲一枚，长相和能力都普普通通。
他扯着沈含笑，悄悄远离前面的庄郁顾茸，生怕被他们听见。
沈含笑看了眼前方的一大一小，又看看贼头鼠脑的杨春生，再看看他扯住的自己的胳膊，一脸莫名。
干啥玩意儿这是？
杨春生压低声音，把昨天晚上见到的空中做操向沈含笑叙述一遍：“试问一般人能做到吗？你能做到吗？反正我做不到，但……”
他颤着手指了指顾茸，“那只小崽做到了。”
沈含笑不知信没信：“哦？”
杨春生：“真的，我不骗你，能劝一个是一个，等下你找机会跟他也说说。”他指了下庄郁。
沈含笑愣愣听完：“哦。”
杨春生：“？”
这么淡定？
沈含笑不知信没信，但表现得很平静，耸了耸肩：“可见你这是造谣了，那小崽根本没脖子，怎么用脖子上吊？”
杨春生：“……”
【崽崽别看，是恶评！】
【卧槽，这角度也够清奇的哈哈哈】
【沈含笑你别太狗了，崽崽的脖子只是短，并不是没有！[打赏积分]】
……
沈含笑追上庄郁顾茸。
他看着顾茸这圆圆滚滚的小模样，强忍住笑，脑袋一歪，舌头一伸，白眼一翻，再往地上一蹲，往顾茸面前一送。
庄郁眼明手快的拉着顾茸往后退了退。
沈含笑扮了个吊死鬼的模样，庄郁和顾茸毫无反应，他自己却在那捧腹大笑。
庄郁翻了个白眼。
果然未成年，幼稚。
沈含笑又扮了个鬼脸：“哈哈哈，我不可爱吗？”
顾茸小包子脸严肃，看着对方，一跺小脚，哼一声。
沈含笑：“？”
额，啥子个情况？
庄郁在旁边憋笑憋得很辛苦。
沈含笑这时候就不该再自取其辱，但他显然缺少自知之明，还想扮鬼脸去逗顾茸。
顾茸又一跺小脚，瞪他，扬起小巴掌，作势要打他：“打洗你。”
沈含笑：“……”
好吧，这是不但不可爱，还惹得对方连打死他的心都有了是吗？
顾茸这扬着小巴掌要打人的小模样，直播间都快笑死了。
别说顾茸想打沈含笑，它们也想打，太狗了。
*
教堂是精神病院最后面一栋黑色古堡建筑。
进入教堂，到处燃烧着蜡烛，墙壁上画着浮士德的壁画。
神父一身黑袍，手拿《圣经》，身形纤瘦修长，一头银色长发倾泻而下，容貌俊美宛如泛着圣洁的神光。
他脖子上戴着十字架项链，还有一把银色的复古钥匙。
这把钥匙和杰修口水刷上的那把钥匙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众人都瞪大眼睛。
第二把钥匙出现了！！
但是……
众人看向神父，不免讶异。
这神父怎会如此年轻，如此俊美？
印象中的神父绝不会是眼前这种仿佛不沾染尘埃的美男子，起码也得上点年纪，有点阅历加持，才好使信徒信服。
但这神父不止好看，气质也温柔极了，身上有种慈悲的神性。
几乎可以说，任何人第一眼看到这位神父，都会无可救药的信任他，亲近他。
甚至看着神父脖子上的银色钥匙，他们半点生不出抢夺的欲望，哪怕是想想，都是一种亵渎，一种罪恶。
顾茸这只两岁幼崽，仰着小背头，哇一声，丝毫不含蓄：“漂酿哥哥！”
众人：“……”
还得是你，小社牛！
神父名叫挪亚，他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漂亮深邃。
闻言，他垂眸朝顾茸看来。
他似乎并不意外会在这里看到这么小只的病人，对顾茸露出温柔的微笑，更是好看得晃眼睛。
顾茸头头是道：“哥哥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银色的，漂酿！”
还自我肯定般，一点小脑袋。
众人：“……”
这么小就会拍马屁，就懂得了人情世故。
神父笑了笑，摊开《圣经》，开始为病人解读圣典。
“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神的物当归给神……”1
祷告时间持续两个小时，但众人都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全部都沉浸在神父娓娓道来的悦耳声音中。
当走出教堂，众人才恍然回神。
“卧槽，我怎么感觉像是被蛊惑了？”
一个玩家说。
其他玩家也有同感，不禁皱眉。
他们不是真正的病人，但是当身处教堂的那一刻，他们竟觉得自己就是真正的病人，罪孽深重，只有主才能赦免他们的罪。
照这样下去，他们恐怕会忘记自己的玩家身份，而系统提示说，忘记玩家身份，就会永久沦为npc。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众玩家都沉默下来，忧心忡忡。
他们下意识看了眼手腕上的手环，见还发着淡紫色的光，才稍微松了口气。
有新玩家道：“我们为什么非要找钥匙？不能翻墙逃出去吗？”
另一老玩家：“新玩家？”
“……什、什么意思？”
“呵，你哪怕翻墙出去，不管跑出多远，最终还是会回到精神病院。因为这个副本就是精神病院，精神病院就是这个副本唯一的地图。不完成任务就离不开游戏，任何副本都如此，无一例外，这样说明白了吗？”
“……”
带娃小分队走在人群最后。
庄郁和沈含笑也听到了那名老玩家的解释。
两人都叹了口气。
想也知道，不完成任务，怎么可能逃出去？幸好，哪怕拿不到钥匙，也可以靠存活三天通关。
他们刚这么想，那名新玩家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那也可以苟三天通关啊，那也比冒险得罪npc去拿钥匙好吧？”
老玩家斜睨他一眼：“哦，那就祝你幸运值100，能平安无事度过这三天。”
现在才一天不到，已经淘汰两名玩家，吃个饭都能被淘汰，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多少意外。
庄郁和沈含笑又都叹了口气。
顾茸有样学样，也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庄郁：“……”
沈含笑：“……”
小戏精！
庄郁压低声音道：“你注意到墙上的壁画了吗？”
沈含笑：“有何深意？”
庄郁沉吟道：“壁画主题是浮士德，而浮士德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浮士德向魔鬼出卖了自己的灵魂，魔鬼满足他毕生所求，并在他死后拿走他的灵魂。”
沈含笑也很聪明，立马get到他的意思，平时不正经，此时却面色凝重道：“你是想说，这家精神病院的管理者，可能也像浮士德一样，向魔鬼出卖了灵魂。若是能满足毕生所求，是人都想要什么？比如长生不老，比如绝对的权力和力量。
“神父、林博士是无可挑剔的美貌，杰修是比普通人庞大强壮的身躯，修女可能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所以，你怀疑他们也跟魔鬼做了交易？”
庄郁耸了耸肩：“后山黑森林是魔鬼的巢穴，说不定禁地只是幌子，那才是他们真正供奉的‘神明’。”
沈含笑：“确实啊，别的不说，神父和林博士长得真的太好看了，简直不像人。”
当然，这只是推测，也有可能年轻俊美就是人家凭本事长的，就像……
这只小崽崽一样，粉雕玉琢，比瓷娃娃都精致可爱。
庄郁抱起顾茸：“茸茸，要不要和大哥哥小哥哥一起去后山黑森林？”
顾茸点点小脑袋：“嗯嗯，崽崽去！”
沈含笑微笑：“……是含笑哥哥。”
006：【小宿主，新任务来了，请小宿主接收新任务。】
【任务：请吊死的小鬼前往后山黑森林，想方设法成为魔鬼的小跟班。】
【成功奖励：10万积分，复制卡*1。】
【失败惩罚：吊死的小鬼身份将会在玩家面前暴露哦，这将会使你成为玩家的众矢之的。】
006：【小宿主加油，这次的任务有失败惩罚，好像有点难度。】
顾茸却眨巴眨巴眼：【小跟班是什么意思呀？】
006：【……就是小弟的意思。】
顾茸看看自己的小身板，点了点头。
他这么小，确实只能给人家当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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