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kaka所说,这栋房子是他暂时的住处,因为虽然房子是典型的精装房,里面桌椅床铺一应俱全,但能看出来生活气息不浓厚,玄学一点说,就是缺一点烟火气。从一楼大厅到二楼的卧室,都非常冷清。


    温诺接下来要睡的卧室却不是这么回事。


    “这是?”


    进入这件屋子的第一眼,温诺就发现了它的不一样,它的装饰和整栋房子的其他房间不一样。


    地上是奶油色的毛绒地毯,头顶是风铃花形状的灯,床上铺着被裹上淡绿色被套的被子,奶白色的床头柜上放了个透明花瓶,几枝鲜花上还沾着水,再远处,和被子一样颜色的窗帘正随风飘荡。


    kaka拨弄了下柜子上的香薰,浅淡宜人的橙花香气从中溢出。


    “我想,虽然你在马德里的时间要开始倒计时,但你应该还是希望自己接下来的住处是舒适的,所以。”kaka的手指在屋内装饰上指来指去,“所以我自作主张,这些都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我加了点个人的理解,希望你喜欢。”


    简直不能更喜欢了!


    温诺从屋子中央飞扑到kaka身边,给了他一个快速、温暖的怀抱,随后像个好奇的猫一样四处摸索。


    “你什么时候布置的?”温诺坐在梳妆台前,抓起身后绿底黄蕊白花的抱枕捏来捏去。


    美好的田园休假确实让他们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但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听到kaka什么时候打过关于重做软装的电话。


    kaka推开与卧房相连的一扇门,调皮地说:“你猜?”


    温诺黑亮的瞳孔微微颤抖,波光粼粼的像滚动的黑珍珠,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是挂满了衣服的衣帽间。


    “哇哦。”


    unbelievable。


    kaka站得笔直,仿佛引导女士进入舞池的绅士一样伸出邀请的手,满意又带点骄傲地看着一脸惊讶的他的女友。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不管是这些衣服还是卧室的装饰,我就是打了几个电话,其他都是别人做的。”


    在享受了温诺钦慕的眼神后,那个谦虚的kaka又回到他身体里。


    “但前提是你打了电话。”


    前提两个字,温诺特地用上了重音,她很清楚这整件事中谁的功劳最大。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温诺双手环住kaka的腰,手在他的衣摆上扯来扯去,像在思考,也像在撒娇。


    kaka无法否认心底温泉泡泡一样咕嘟咕嘟的欢欣,他仰头道:“嗯,这个问题啊。”


    把这间小小衣帽间堆满对kaka来说完全没有难度,但能让他的女朋友开心,那就很值得,就像为她布置这间卧室一样。所以kaka没想过要向温诺索要什么回礼,他又不是为了这个准备惊喜的。


    “你住得开心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kaka双手轻握温诺纤细的腰肢,挤着眼睛这样说道。


    温诺接收到来自kaka怪模怪样的wink,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而他说的那句话,她在旁边写下一行提示注解,放大加粗重点标注后放进了记忆的小箱子里,准备留到合适的时间翻出来。


    kaka为了让温诺住得舒适所做的努力远不止重新布置客卧和填满衣帽间,他还给温诺找了个精通多国料理的厨师。


    当晚这位厨师就大显身手,用一碗鲜美醇香的手擀牛肉面俘获了温诺的心。


    至于kaka?


    他在牛肉汤的香气中,在营养师安德森刀一样锐利的眼神下,吃了一盘沙拉菜和鸡胸肉。


    对此,温诺很抱歉,但她开不了口。


    营养师安德森就像有雷达一样,每次温诺抬头准备说话,他就看过去,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能让温诺偃旗息鼓,把头低下去。


    爱莫能助了,亲爱的。


    我知道,亲爱的,没关系。


    回到马德里后的第一夜,就在两人的眉来眼去中度过,带着旅程未尽的疲惫和爱情的甜蜜,这对鸳鸯陷入梦乡,在月亮的凝望下做了个甜甜的梦。


    被鸟叫声吵醒的时候,温诺还能回忆起梦中的甜蜜,但具体做了怎样的梦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温诺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爬下床,洗漱完后就穿着家居服打开房门。


    昨天晚上温诺和苏珊约好了,今天早上要一起包小笼包。苏珊说过材料她会买了带过来,温诺需要做的就是早点起。


    为此,温诺特意定了闹钟,但显然生物钟更有用。


    温诺欢快地想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像枝头摇头摆尾的小鸟一样奔向目的地。


    这样的脚步和心情在站在一楼地板的那刻全部停住,她看着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kaka,和他身边围着的一圈人,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hi?”


    和她一样不知所措的还有沙发区的那些人,他们的表情告诉温诺,他们也没想到一大早会在这里看见kaka的新女友。


    好在kaka及时解救了温诺。


    他走到温诺身边,手放在她腰后介绍道:“这是温诺,我的女朋友,这是我的···经纪人和助手。”


    kaka每指向一个人就说一个名字,温诺跟着打招呼,像极了过年时和亲戚见面。


    等全部介绍完毕,kaka面向温诺:“抱歉没和你说,但最近家里可能会比较热闹。”


    温诺能理解,悠闲是偶尔的,忙碌才是人生的常态,她这个学生如此,kaka这个早就进入社会工作的亦如此。


    “没关系,你忙吧,苏珊阿姨来了吗?”温诺捏捏kaka手腕,扭头观察厨房,可惜一面墙的存在挡住了她的视线。


    kaka整理了下她的领口,说:“来了,在厨房里准备肉馅呢,去和她一起做饭吗?”


    温诺跃跃欲试,她看了眼kaka,虽然这个人高大的身材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让她难以看见另一半的那些人,但在陌生人面前展示自己和kaka的亲密,还是让温诺有些害羞。


    不过···


    温诺抓住kaka的双臂,还是踮起脚尖,轻如羽毛的一个接触后她转身走向厨房。


    停在原地的kaka惊诧又喜悦地摸上脸颊,几秒后也转身回到沙发,当然,他要面对的还有不断的起哄声。


    不过其中一个人表情不太一样,比起起哄,更有担心、探究和思索,情绪非常丰富。


    走向厨房的温诺情绪也十分丰富,所谓冲动是魔鬼,她刚才冲动地一个早安吻,成功让她的脸变成小番茄,但走进厨房后这些情绪就全部变成了兴奋。


    “哇!蒸笼!”


    温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在她眼前的是她很久没见过,没留学的时候却经常能看见的,早餐店常有的,蒸笼!


    温诺摸摸她竹编的纹路,低头闻着有点清醒的竹子香气,问道:“这是你买的吗?今天?”


    苏珊阿姨端着一盆肉馅正往里放调料,她点点头说:“在华人超市买的,那边东西总是很齐全。”


    蒸笼、炒制的馅料、被擀成圆形的面皮,这些让温诺仿佛回到家里。


    只是温诺家很少会包包子,每年过年前蒸包子,都是去外面的早餐店让人代劳,这个技能是她去到意大利后学的。


    “那段时间很辛苦吗?”苏珊看她迅速包完一个小包子,又拿起下一个面皮,这动作可真娴熟。


    温诺低头,手指像蝴蝶一样上下翻飞,不到半分钟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就完成。


    她轻笑一声,“是有点辛苦。”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说出辛苦好像比在亲密的人面前更容易,所以kaka问她刚到意大利是否适应的时候,她说很快就适应,但苏珊阿姨问,她却说那段时间很难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不一样,总之我刚到佛罗伦萨就生病了,不严重,但就是一直咳个不停。”


    温诺平静地说,其实她那时候咳到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咳出了气管炎。


    “我妈那时候知道这件事,着急的说要把家里的土带一瓶给我,说也许这样我能好得快一点,我好说歹说才劝住的。”


    提到这件事,温诺的笑更加灿烂,尽管这在她心中是迷信。


    国内有迷信,国外也有,所以苏珊阿姨对泥土能治水土不服一点都不惊讶,她只是一脸心疼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用手背蹭了蹭温诺的脸颊。


    “可怜的孩子,好在现在一切都好。”


    苏珊年过五十,家里有三个孩子,尽管她是被请来的厨师,但面对年纪和她孩子一样大的雇主,她很难不在雇主身上投射母爱。


    发现这份关爱的温诺在稍稍抵抗后,也情不自禁地投入苏珊阿姨爱的怀抱。


    于是,等kaka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去餐厅看温诺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就那么一早上的功夫,他的女朋友和新来的厨师现在亲如一家,他女朋友甚至一脸娇羞地靠在苏珊阿姨的肩上!


    kaka:what?


    “啊,你忙完了吗?刚出锅的,要不要吃?”


    温诺发现了站在餐桌旁的男朋友,敲敲蒸笼问他。


    kaka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恍惚地说:“哦,吃也可以,我尝一个吧。”


    温诺依言给kaka夹了一个包子,吃完昨天的晚饭,她很清楚,在安德森的监督下,kaka这个时候肯定吃过很健康的早餐了。


    事实如此,所以kaka真的只是尝鲜,就是这鲜对kaka来说太小,他一口就把它塞进了嘴里。


    温诺捧着脸看小笼包从他嘴边消失,说起她和苏珊阿姨的聊天内容,省略版。


    接着,她说道:“我和阿姨还约好了等一下去逛街,她说广场那边有一家甜品店超级好吃!”


    kaka咀嚼的动作停下,小鹿一样黑黝黝的眼睛带着水润的光泽看向温诺,看得温诺放下双手,表情无措。


    “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既高兴温诺有事做,不会无聊,也有些郁闷这种事陪着温诺的不是他。


    后半句话kaka当然没有直接和温诺说,他咽下嘴里的包子,喝了口水说:“你们两个没问题吗?现在屋子外面全是记者。”


    温诺:“···”


    “屋子外面,全是记者?”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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