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话刚一说出口, 孟如画就后悔了,这跟主动报备有什么区别。
男人上半身靠着倚背,深墨色的眼眸瞥了她一下。
孟如画立刻依偎到车门里侧, 紧握包身目视前方, 倔强的不肯看过去, 补充完:
“潮点酒吧。”
星空顶下,女人因坐下往上移动, 露出了大腿,她低头,紧张地捏着红裙摆往前拽了拽。
冷空气持续弥出来, 所暴露的肌肤,无一不泛着冷意。
她早知道不为了美丽不要温度了, 忘了出来穿个外套了。
窗外高楼大厦和霓虹灯迅速往后飞过,车内寂静无声。
没人说话。
有好几次孟如画欲要张口想说冷, 却都在转眸触及到男人冷漠的下颚线,打消了念头。
骗他来跟温远黛看电影,是她对不住他, 她也不好向平常霸道的提要求。
哪怕一件很小的事。
可自从电影院出来, 商遇没质问过她一句,犹如任何事没发生过。
唉, 她宁愿商遇对她甩脸色,让她起码愧疚感淡一些, 也好比此时此刻,每分每秒都相当于煎熬。
而且她认为就算说出冷, 商遇估计也不轻易同意。
她也不好意思直说, 于是几秒后,孟如画轻搓了搓光洁的手臂, 看似不经意间嘶了声,表现出好冷啊~
奈何,商遇刚摘了手表的扣带,放在一旁桌板上,对她的表演视若不见。
然后,拿起一本时尚杂志,低眼翻开。
杂志有什么好看的?她都快冻死了。
没、看、到、吗?!
何况她一个大美女坐在这,不来欣赏就算了,孟如画怀疑他故意忽视她,她忍着寒意又缩了下肩,忍不住装作闲聊说:
“今晚还蛮冷的呢。”
无人应。
孟如画决定主动出击,扭脸问:“你觉得呢,商遇哥?”
男人目光扫过她细长的腿,手上翻了一页,薄唇微扯动:
“穿得这么招人,还会觉得冷?”
透着阴阳怪气。
正常情况下,人体温度常年处于36~37度之间。
是人,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他有心吗。
孟如画确定商遇绝对没有,她理亏,看向窗外风景。
她觉得,商遇听不懂她暗示的概率为1。
商遇就是在惩罚她。
报复她。
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身体健康,孟如画吸了一下微痒的鼻尖,她轻咳一声,抬睫,楚楚动人的示弱道:“商遇哥,我冷,能关掉空调吗。”
“小刘。”商遇没看她,对司机命令道。
前面司机立马回:“收到。”
寒意驱散,暖意缓缓上升,孟如画露出笑颜,闭眼舒适小憩了会儿。
十分钟后,到了潮点酒吧正门口。
小刘提醒:“孟小姐,到了。”
孟如画也没睡着,她慢吞吞坐直活动了一下肩颈,刚去拎起包,余光内,男人将一件西装外套递给她,道:
“穿上外套再下车。”
孟如画倏然抬眸。
竟然还关心她。
她接过,眼睛弯了起来:“好,谢谢商遇哥,我下车就穿。”
下一秒,商遇撩起眼,不容置疑道:
“现在就在我这穿上。”
为什么?孟如画轻怔,没多问,怕不照做商遇不放她走,乖顺地一点点套上宽大的外套。
于是,等她站到地面关门,低头一看,几乎把大腿全挡住了。
这样穿好丑,孟如画叹息一声,着急去赴约,转身离开了。
……
晚上接近凌晨一点,闪烁的灯光下人群仍然在狂欢当中。
从刚来到这,孟如画脱了外套拿着看,神思就跑没了,然后她坐着,晃着酒杯半天也没喝多少。
“孟如画,你到这来品酒呢?”徐楚艺打扮甜辣,紧身吊带加超短裤,扎着高马尾坐在一旁,一把搂上她的肩膀,大声问:“你今晚咋了~?不开心啊?”
孟如画说:“这没意思,不好玩。”
“谁不好玩?”徐楚艺手一挥:“我可是把我朋友里面最帅的几位男模特喊过来了,没一个看上的?”
孟如画百无聊赖的回头扫去,周围卡座坐着的男模特是都很帅,奈何都放得极开,她说不出来,好像都缺少点味道。
乍现出个想法,没一个比得上商遇的,孟如画惊到了,她垂下睫,肯定是醉了。
见她人在心不在,徐楚艺搭着她肩上的手拍了拍,猜道:“你不会还想着景时鸣吧?”
不提起这个名字,孟如画差点都忘了这个人了。
"哪有,我早放下他了。”想想也不对,孟如画啧了声:“我跟他就没开始过。”
以为她是在说狠话,实际上还没走出来,徐楚艺一口气喝完一杯酒,说:“这事也怪我,当初那场生日聚会要是没带你去,也不会遇到他。”
自从那天撞破景时鸣真面目后,对方在微信上发了一大堆解释和表示歉意的话。
孟如画连点开看的耐心都没有。
对方也特别有自知之明,自此没再上赶着打扰她。
“你说谁能想到啊,你心中惦记的男神,背后竟是这么个人渣。”徐楚艺醉醺醺打哑谜,问:“这就得到了一个真理,知道是什么吗?”
孟如画兴致不高:
“你说说。”
徐楚艺:“一个男人的光环全都来自于女人对他的想象,给他蒙上了一层所谓完美的滤镜。”
“你说得对。”孟如画被逗笑了,然后她起身拿起叠整好的宽大外套,边穿上边说;“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吧。”
“这么早?”
“嗯。”孟如画:“走啦。”
这个点儿,每一盏灯光璀璨夺目,晚风肆意,刮在脸上温和许多。
肩侧长发随风飘起,孟如画环顾四周,手上拿起手机刚想打车时,自不远处一道鸣笛声响起,小刘探出车窗,咧嘴打招呼:“孟小姐!这儿!”
孟如画抬起头,先是迷茫,随后瞪圆了眼睛,她没看错吧。
商遇的车还没走?
只见,一辆熟悉的豪车停在车位上。
孟如画怀揣着或许只有小刘在这,走过去,她随手打开车门下意识望去。
商遇坐在原位,与她离开不同的是小桌板上放着一瓶烈酒。
酒杯里仅剩一点,男人眉骨一抬,深眸仿若似能蛊惑:“玩够了?”
孟如画上车,狐疑问道:
“你一直在这等着?为什么不叫我回来。”
“看你平时都玩到几点。”
“……”
早知道能撞见商遇,就不出来了,她装作不在意哦了一声,一路上,孟如画都故意戴上墨镜,装作瞌睡。
出了电梯,她先进了门脱下外套,脚下蹬掉了高跟鞋。
“我去睡了。”
她说。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的刹那,手腕被人握住,紧接着孟如画光洁的蝴蝶骨压上坚.硬墙面。
男人的外套垂落脚边。
她下巴被抬起,温凉混杂着酒香被渡入唇舌,汹涌又强劲。
孟如画轻吟一声,求生般用空出的右手用力捶打。
继而攥住,捉到细腰后抵着,强势到让她头脑又昏,又涨。
渐渐的,她变为迎合。
男人松开她,她主动攀上男人的肩,细白的指尖去解他衣领处的纽扣。
吻如羽毛,女人细长的天鹅颈极美,红意乍现。
缺氧的她别过了脸,溢出软音:“商遇哥……”
商遇重新捏住她下巴扭回来,与她直直对视上,问:
“你喜欢我么?”
孟如画手上动作停下,清醒抬睫。
呼吸一窒,商遇跟她不一样,方才他压根没有动.情。
没开灯的环境,男人的眼睛更透着一股威慑,又似带有逼迫。
只要她说出两个字。
喜欢。
一切暧.昧不复存在。
气氛凝固了下去。
孟如画无端紧张起来,半天没能答复,她唇瓣轻动刚要说出什么,手就被紧握住,男人让她松开衣领,冷静道:
“先不做了。”
第32章 32
这一个月以来, 孟如画避免了去陈瑛的家中在做客。
对于工作上的事尽量全先在集团讲清楚,私底下杜绝了一切来往。
对于景时鸣做出的荒唐行为,陈瑛在之前听景苒详细讲述了一遍。
气得她当即狠狠训了景时鸣一遍, 公正的认为错在男方那。
因此, 没有影响到跟孟如画之间良好合作关系。
除此之外, 还有个稀奇的事,近期以来在设计服装上面, 陈瑛性格包括行为大变,绝大多数在细听了孟如画的建议和想法后,二话不说同意了。
这令孟如画颇为意外, 难道是为了景时鸣,特意补偿她?
那也大可不必如此, 工作和私人感情,孟如画分得很清楚, 不希望掺和在一起。
又苦恼不知怎么开口,主动去化解。
这天中午,孟如画再一次跟着到了食堂, 排队打完饭, 她和陈瑛相对而坐。
“这几天怎么想来食堂吃了?”陈瑛早就想问了。
还不是为了躲商遇,孟如画端起水杯喝了口, 不想多说:
“我之前没来过,突然发现食堂挺好吃的。”
陈瑛:“这倒是, 你们麦梦啊,在伙食上面是很好, 光是一个月, 我都吃胖了十斤了。”
孟如画笑了下,又聊了会儿专业上的, 才主动提起来:“陈姐,你最近为什么在设计上面,一直同意我的想法啦,难道是我长进了?”
“你本来就厉害啊,主要是,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反思,我是太强势了。”陈瑛:
“以前我手底下的那些设计师,几乎提的想法都会被我否决,后面没有一个人敢再多说,我最近回想起来,她们的那些想法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而激起反思的原因……陈瑛神色浮现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她挤出笑,无法坦率说出口,低头沉默去挑菜。
或许是年龄增长,灵感消耗殆尽了,她竟有一种江郎才尽的体会。
许许多多的设计想法,陈瑛没一个满意的,反复否定起自己。
力不从心。
可让她更唏嘘和感叹的是,每次孟如画简单的一句话,或者随手去画上几笔,一件普通的服装设计稿就会增添上非一般的色彩。
高级又独特。
更难以让人接受的是,这是天赋,无数努力都比不上,望尘莫及的存在。
“哎,还是年轻好啊。”陈瑛笑:“我也想听听你们这一代新锐设计师的想法,跟我们碰撞出来,说不定能擦出新奇的火花,你觉得呢?”
“嗯~”孟如画点点头,咬着筷子嘴角弯起:“我赞同。”
…
午休的空闲时间,孟如画坐在转椅上,毫无一点瞌睡,她细长的长腿交叠,无聊摸着手机聊天,待推出群聊后,目光定在置顶上:
商遇的头像是一个看着海风的男背影,偏暗。
两人的对话在三天前静止了。
那天晚上的画面如电影般一帧帧浮现,孟如画睫毛轻颤,心口宛如空了一块。
当时,毫无理由的被制止动作,莫名其妙不做了,极静的空间放大了紧张感。
孟如画凝看他,放下细白的胳膊,追问:“为什么?”
须臾,商遇捡起了外套,而后站直垂眼睨她,一句话将她堵死:
“我们是什么关系?”
孟如画怔住,仅几秒做出了选择,她迎上目光,没有底气的绽放出笑:“你没有说过,总之不能是情侣吧,难道你是认真的?”
是不能。
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如果是真心反倒成了笑话,女人压根没想过以后。
如他所想,她承担不起公开在一起的后果,也没有动多少感情。
那一晚,无疑不是走向了荒诞的轨迹,至于负不负责。
若是她不提,商遇不喜欢强迫,这种事不是真心的话,也没多少意思,自然会一直依她。
若是她提及,他当然也不是那种睡完就走的烂人,其实商遇没多在意这种无所谓的事,无非是要个确定的答复。
但女人说得太过于……随意,就好像,从来没有在乎过。
这份爱,她承担不起。
在胸腔愈发快的心跳下,孟如画姣好的脸上几乎要维持不住完美的表情时,商遇重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修长的指腹一点点摩擦她润泽的唇瓣,凉了语气:
“那做我情人,你想清楚了告诉我。”
她一直不都是这样以为的?待孟如画慢一拍品出意思,这是一旦确定下来,就不会再有别的更多可能了。
情侣。
情人。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的存在。
谁又能轻易允许两者之间的身份转变,孟如画浑身僵硬停在原地,待她屏住呼吸回头望去。
商遇已然阔步离开,拎着外套,踏进了卧室当中。
许久,孟如画脸颊上激出热意,火辣辣的,口干得厉害,她魂不守舍的往另一边走开,停到了落地窗前,而后她抱臂,任其夜幕多美,也没有欣赏的兴趣。
为什么难以抉择了。
……
“啧。”孟如画不想再多去想这些糟心事,她关了手机。
自从曾希走后,设计部很快给她招来了新助理,一个还没拿到大学毕业证,跑来实习的女生。
名字叫姚茉莉,长相跟性格一样,呆呆的,人不算聪明,好在认真好学,安排的工作也都能细致完成。
唯一一个缺点,就是不分时间随时过来问各种专业上的问题。
“咚咚”两声,孟如画转头看去,太阳穴隐隐作痛。
“孟小姐,我又有几处不太懂,想来问问你。”姚茉莉手里拿着笔和本子,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问:“你方便吗。”
孟如画心累,她还想补觉呢,也不好打击小女生的信心,点头道:“好,你来吧。”
“谢谢孟小姐。”姚茉莉鞠躬,快步走过来,而后拉开椅子坐下,问:“我想问问这几款面料是否跟季节不同有关呢?”
“是。”孟如画撑上下巴,回:“比如春夏季,大多用的是丝绸,雪纺,米其……”
“秋冬呢?”姚茉莉:“我总结了一下,有羊毛,羊绒,灯芯绒,皮革……对吗。”
孟如画点头:“嗯,四季通用的有丹宁,亚麻,纯棉等。”
“哦哦,我都记一下,原来真跟我学的一样啊。”
“……”孟如画笑了声:“你不相信学校教你的?”
“其实……我上课都没好好听。”姚茉莉:“笔记还都是我随便抄朋友的,怕抄错了。”
“…”
问了一大堆结束后,姚茉莉收获满满,崇拜道:“别人都说你厉害,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懂好多。”
这夸奖听起来不那么让人开心,孟如画发现了这女生另一个缺点,情商不太高,算是实在吧没什么别的坏心眼。
倒也好,孟如画笑着耐着性子,问:“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没了。”
“行,我麻烦你一件事可以吗。”
姚茉莉认真:“孟小姐您请说。”
孟如画扶额,捏着眉心无奈说:“以后再问不懂的问题,能不在休息的时间吗。”
“啊,我是打扰您午休了吗,对不起孟小姐。”姚茉莉站直,诚惶诚恐道:“我不是刚来吗,有很多不确定的事,就想尽量问清楚些,怕以后弄错。”
“没事,好学是对的。”
她困得打哈欠。
“孟如画。“刘若敲了门,说:“温小姐找你,过来一下。”
“好,等一会儿。”孟如画对女生说:“你去忙吧。”
姚茉莉点点头,嗯了一声,收拾完本子迅速转身离开了。
孟如画叹了口气,每天一大堆事,她下午得去顶楼一趟,因为再过不久是沈绣春和她的生日。
说来更有缘分了,两人的生日在同一天,六月八号。
诺大的会客室内,晴朗的光线投射进来,透着沁人心脾的清爽空气。
“孟小姐,我这次来是为了感谢你上次帮我。”温远黛端坐着,拿着一份精致的小礼袋:“如果以后你有我能帮上的忙,尽管来找我,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哇,给我的吗。”孟如画双手接过,控制住想立刻拆开的喜悦,说:“你也不用特意过来一趟。”
“上次连累你,我总过意不去。”温远黛:“我能再见到商遇,也是多亏了你。”
孟如画低头,猜想着会给她送什么,她希望是许多不同的签名照。
“我想过了,目前呢,我还是更想专注事业。”温远黛:“对了,马上我公司要给我炒一个cp,你别太当真了,你说是我粉丝,我怕你会不高兴。”
孟如画心碎,又意外问:“你是特意过来跟我说这个的吗。”
温远黛点头。
“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好,好呀。”女神果然看见了她,孟如画掏出手机,语气都温柔了许多:“那我们合一张照吧。”
等温远黛被助理接走,孟如画脸上克制不住漾起笑,刚回办公室,就不受好奇的小心拆开礼物袋,会是什么呢?
一个小盒子,她打开,是一款粉色的拍立得,还有一张小纸条。
写着:孟小姐,你这么美,很适合拍下来。
天哪,她女神真好,果然比任何人都懂她。
孟如画唇角弯弯,低头摆弄了半天,然后举起来咔嚓拍了一下。
极快拿到了相片,她简单欣赏了一下,拿出手机拍照给温远黛发了过去,配字:
[谢谢女神~么么么么]
孟如画伸了个懒腰,刚神清气爽地坐下,随后小腹隐隐作疼,持续一天了。
没多久,她垂头丧气的回来坐下,好心情荡然无存,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来姨妈了。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异常疼,导致一整个下午,孟如画都没有心思去工作,趴在桌上迷迷糊糊昏睡着,额头沁满了细密的汗。
姚茉莉一共进来了两次,见她状态越来越不好,凑近询问:“孟小姐,你是痛经了吗。”
“嗯……”
姚茉莉捂嘴,大惊:“我去给你拿止疼药吧。”
不过一会儿,姚茉莉快步端来了一杯温水和一版止疼药:“孟小姐?”
窗户没关,一阵温和的风吹进来,激起浑身颤冷,孟如画疼得嘶了声,勉强撑着无力的身子坐起:“谢谢。”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啊,而且我们女生来这个,多半都是会疼的。”姚茉莉:“这款止疼药效果可好了。”
为了让身体舒服些,孟如画把一整杯热水喝完了,姚茉莉离开前看见窗户,上前贴心关了才离开。
原以为会缓和许多,谁知道越来越严重了,孟如画疼得闷哼了好几声,趴在桌上强迫入睡,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被订的闹钟刺耳响彻诺大的空间。
白细的手颤抖的滑动关闭,孟如画又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鼻尖额头全覆盖了一层汗,后背黏糊糊的难受得不行。
好在药效开始了,仅时不时隐隐作痛,于是临近下班的点,孟如画撑着酸痛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商遇这。
彼时,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抄兜跟人通着电话,讲得流利的英文。
恰好谈论完,听见细微的动静,商遇挂断后,侧身目光检查过去。
女人漂亮的脸上毫无血色,白色连衣裙腰间一根黑色腰带,更衬得盈盈一握,多了种柔弱的美。
算算日子大概猜到了,商遇收了眼皮,而后长腿阔步经过,并未给予应有的关心。
一阵好闻的松木香带过,孟如画停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好强的镇定问:“商遇哥,今晚要回家一趟吗,商量一下这周五我跟沈母的生日在哪办?”
尾音刚落,小腹一阵刺疼,孟如画微微弯腰,捂上小腹坐在沙发边缘,秀眉微蹙着。
商遇于座椅上,往后一靠,扫向女人纤薄逞强的身姿:
“不用,我都安排了。”
“哦……那就好。”孟如画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她扬起高昂的下巴,眸光凝望着他:“我能在这等你一起回去吗,我走不动了。”
“嗯。”
应完,商遇没再看她,翻起桌上堆起的文件,粗略看完过后,勾起钢笔,慢条斯理地签字。
一点也不着急。
墙壁上的秒针一点一滴转动着,孟如画抿着唇,虽然没奢望商遇会关心她,察觉到可能还在生她的气。
但真到了这步,鼻尖抑制不住的泛酸,孟如画没再抱有幻想,她微弯着腰,始终捂着小腹。
哪怕是逐渐疼得肩膀瑟瑟发抖,也没有再想像以往去低头。
第33章 33
空调的冷意转换为暖意, 熏到空间每一处角落,静得出奇,仅有文件纸张时不时被掀过, 钢笔笔尖顺滑洒脱细小的摩擦声。
分不清过去了多久, 腹部疼意稍轻, 痛经的症状说没就没了,孟如画刚才头昏昏沉沉, 早撑不住身子无意识向旁边倒去,睡着了。
自头顶,恍惚响起男人的声音:
“孟如画。”
没人应。
女人脸贴着胳膊, 像只猫儿一样,极其随意揉了下眼角, 不满嘟囔一句轻吟:“别吵,你好烦哦。”
非常心大, 在哪都能睡着,商遇把手中空调又调高了几度,丢到一边桌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惊吓到了女人, 孟如画才惊觉自己在哪。
然后她直挺挺起来,仰起的眼睫沾了些湿意, 秀眉轻皱,语气不敬道:“商遇, 你做什么?我在睡觉你还故意吓我。”
商遇垂眸,眉梢抬起, 一点也不愧疚道:
“还疼么?”
哎?孟如画眨眼, 她低头去揉小腹,没多少感觉了, 难道药效这个时候才完全发挥?
果然效果很好。
“好多了,你工作结束了?”她问。
“没,先回去吧。”商遇说:“不急在这一时。”
她也懒在这等了,点点头,又坐着缓了会儿宕机的脑子,扭头一看,商遇早绕过她往外走去。
“你等等我。”她急忙起身跟上。
一路进了总裁专属电梯,下到车库,商遇先打开了车门,侧身等着她。
竟然还能装绅士。
孟如画面无表情,有傲气的抬腿坐进副驾驶,一句话没有跟他说,单方面置气。
虽然是好多了,不过唇色泛着苍白,孟如画自顾自举着小镜子,捏着口红补妆。
这次开车的是商遇,单手抚着方向盘,操作熟稔的调转各种方向。
这座城市的夜晚最是赏心悦目的美,孟如画没心情欣赏。
拉上包包拉链,忽地,余光内男人递给她一个小海绵宝宝,简言道:
“握着它,会好受一点。”
“什么东西啊,稀奇古怪,丑不拉几——”孟如画接过来,因本身有怨气。
在触到一股热意,不好的语气戛然而止,孟如画神情错愕一闪而过,她低眼仔细去翻看,竟是暖宝宝。
灼烫着手心。
蔓延到心间。
恰时,商遇扫视了她一下,冷淡道:“不想要就放在一边,少发脾气。”
“……谁说我不要了。”孟如画嘴倔,态度缓和问道:“你怎么会有暖宝宝?”
不像商遇本人会有的东西,幼稚的小玩意。
“小刘的。”
商遇说。
让她逮到机会反驳了,孟如画义正言辞,化身正义使者:“你拿他的也没跟他说,这样不太好吧。”
商遇毫无负罪感,嘴角扯动:
“嗯,你去告发。”
“。”
孟如画一口气憋在胸口不进不出,对比她的唇枪舌战,各种挑刺,商遇比她更冷静,甚至在气人方面简直是拿捏的更加轻松。
稍微不用过脑的回话,就能堵得她毫无反驳之力。
算了,她也不能一直不识好歹,孟如画有所动容,捏着暖宝宝,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是在关心我?”
商遇像看傻子般睨了她,意有所指道:“你是很难看出来,还是很难接受?”
今天男人的种种行为不像平常,充满阴阳怪气,孟如画怀疑是自己多想了,她一语不发,不上找着罪受了,频繁看向一旁。
商遇生气起来,还是挺可怕的,但他不会明着发脾气。
给人一种不在乎,也不在意的态度,可做得每一件事情都能让对方察觉到他的不满意。
就如同她刚才痛经,往常商遇再冷漠,也不会对她视若无睹。
所以说,商遇这个人挺狠,就算即使可能有一点在乎她,一旦惹了他,他不太会顾及所谓的种种感情,换种更直白的表达会变成了:
就是要让她长个记性。
让她记住这次的痛。
可在这之后为什么又关心她了?孟如画想不明白,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先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尝尝?
不得不说,这招很有用,手心间的热意给了孟如画一种恍惚和心灵上的慰籍。
她脾气认真起来也很傲,也不太喜欢这种冷战。
不过商遇算给了她台阶,而且他生气想想也情有可原,毕竟事先是她不对。
这几天孟如画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商遇某天把她随随便便带去给一个男人约会,看电影。
她绝对接受不了,起码跟他大闹一场,哎,是很双标吧,可事实就是如此。
她承认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之处,也会试着去改变。
酝酿了约莫足足五分钟,孟如画轻咳一声,她不太习惯认真的低头,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化解道:
“那个,我要跟你说个事,前几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做那种事。”
恰好遇到红绿灯,车停下,商遇生了双褶皱很宽的桃花眼,本该深情的上挑眼尾,透着似笑非笑:
“什么事,你详细说说。”
孟如画哽住,她看向他,极快又别过头,望向黑乎乎一片,没啥好看的窗外,坚强保持住微扬的下巴。
内心却为此苦恼,男人生起气来都这么不好哄的吗。
当着一个人的面前承认错误,绝对不是一个易事,孟如画死要面子,叙述:“就……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让你去跟温远黛看电影了。”
越说到最后语速越快,含糊不清的想混过去。
静了几秒,商遇反倒笑了,眉宇间的冷意蔓延,问:“你觉得我是为了这个生气?”
“不是吗。”孟如画不明所以:“你这几天都没理我,不就是等着我给你道歉吗。”
“孟如画。”
商遇本握着放向盘的手指收紧,眸光微沉,平静的念了全名。
不失警告。
孟如画立刻识相噤声,不服被她撇嘴憋住,她说错了吗,难道不是吗。
她都表达歉意了,她还能怎么做?有本事你说出来……我做不就行了。
在孟如画的概念里,鲜少会有这种正儿八经的道歉。
常年被宠惯的高傲个性,怎还可能甘愿忍受一点委屈。
即使不对,在孟如画看来,她能低头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夜晚的霓虹灯照射进来,孟如画禁受不住窒息的压迫,紧张抬睫望去,表情反差的淡定。
她准备好听他说出真正生气的原因。
下一秒,自后面响起一阵催促鸣笛,商遇视线收回,重新启动车子,丢下一句:
“你自己猜。”
“?”孟如画眼睛瞪圆,她都下班了,才懒得动脑呢,她深呼吸平复心情。
说起来倒让她对此产生了好奇,是哦,除了她说起的原因,还能有什么呢?
忽地,一道灵光闪过,引发了长达多天冷战的真正缘由,莫不是……
不会吧,难道就因为她不想负责随口说的一句话?
孟如画狐疑不解,又怕说错了自作多情,便先打了预防针,口不应心道:“我想到了,但我不太敢说。”
上了高架桥,商遇瞥了她,薄唇吐出一句:
“哦?都敢睡我了,还有你不敢的?”
“……”
这天还能不能好好聊下去了?
能不能!不要再!
阴阳怪气!了!
看来还真让她猜对了,孟如画表面镇定用手拨动脸颊凌乱的碎发,别到耳上,嗓音都虚软了:
“这就跟另一件事有关了,你对我说,要我做你情人。”
没应。
她也没多大的把握,只能尽量去别惹到这位矜贵的人,孟如画偏头去打量男人,面容冷峻,没瞧见任何反应。
哼,又高冷起来了,反正肯定能听到就是了。
"我当晚在网上搜了一下,问什么是情人,得到的答案是,最初是指恋爱关系中的男女,到了如今呢,多半是指一个人出轨的对象。”
她停顿了一下:
“我又结合了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既不是情侣,也都没有伴侣,因此情人这个称呼……只能用来作为另一种不正当关系的形容。"
女人小嘴巴向来能说会道的,边说边去观察商遇的反应。
最终,她抿了抿粉润的唇瓣,慎重开口:“也就是大众称为的,长期炮.友,你是指这个嘛?’
恰好停到公寓车库,世界静了许久。
放大了孟如画心中的紧张,她一动不动盯着商遇,男人没看她,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道:
“用了三天就在想这个?”
“嗯。”
*
孟如画有私心的,她无法坦然说出许多顾虑的理由。
那两晚,第一次是冲动。
第二次是动情。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真的承认这段关系。
原因也很简单,她从小是被沈绣春抚养长大。
是没有确认领养关系,但实际上她早就在岁月相处中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沈绣春对她极好,她从一个无依无靠的人,从小被抛弃的幼女。
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好事,何其幸运能拥有现在的一切。
弥补了自出生没尝过的母爱,以及失去的父爱。
倘若,在某一天尽数都失去了呢?
两人完全不同,商遇是独生子,商从严对他给予厚望,沈绣春更是,嘴上总嫌弃,心里其实更重视。
这几天孟如画不止在想这些,她甚至动摇过坚定的想法,不然先试试,她也承认在某一秒内有过心动。
产生过渴望,又极快的冷静下来了。
将来商遇的结婚对象,或是联姻,或是小职员,或是其他的,随便。
可以是任何一个不相关的人,也都绝对不会是她。
何况传出去也不好听吧,她是什么身份?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无非是苟且求生,一个从小寄住,生父不知所踪。
因为商家夫妇心善,将她细心呵护长大,培养得知书达礼,投资无数心血,花钱将她送出国镀金。
她感恩,珍惜,同时也充满了愧疚,她曾经多次反思,她配得上吗,这是她用一生都没办法报答的恩情。
也正因为如此,让孟如画无法去预估她不计后果的跟商遇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她舍弃不了,也愧不敢当。
动心又如何呢。
……
月光透过四面落地窗照射进一整层公寓,没开灯。
孟如画低眼关了门,转身看向前方脱了西装的男人,狠心道:
“商遇哥,我们到此为止吧。”
男人白衬衫挡不住肌肉线条,背影停下,侧头幽深的眸看了她几秒,没有意外道:
“你想清楚了。”
孟如画深呼吸又吐出来,她平静走向他,然后身子倚上墙面,垂头说:
“我不愿意当那种关系,之前是我的错,让它过去吧,人都应该往前看,不要心软的回头,不是吗。”
商遇单手解开衣领处的纽扣,露出了锁骨,垂眸平静道:
“随你。”
孟如画倏地抬起脸,眸光微闪:
“你喜欢我吗。”
女人的脸被月光亲吻,白皙无暇,那双漂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渴求,很快不见,是那么的动人。
男人背靠夜色,立体五官被隐匿在其中,没有一丝破绽。
“说这些有什么用么?”
清冷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砸到她心上,激起荡荡涟漪:
“孟如画,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别问太多,之前的事,也不是你的责任,我说过了,是你醉了,那晚的我是清醒的。”
连呼吸都能听到,孟如画纤长的睫毛抬起,静静凝望着,许久许久。
女人僵在原地,等她站直扭头追随望去,男人阔步走远了,外套单手拎着,一抹月光拥抱上颀长高大的背影。
殊不知,商遇压根没想过真让她当什么情人,那成什么了,荒唐。
何况孟如画的傲骨也不容许她妥协,屈身于他。
无非是逼着她,认清,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赌对了,在一起。
赌错了,无非是跟以往一样,也失去不了什么。
她又跑不了。
……
徒留孟如画再次倚上坚硬的墙壁,她抱臂,眼皮低下。
也没多开心,反倒百感交集,再一次辩解不了商遇的真实想法。
所以,当时他是将错就错?是为了一夜情,还是……喜欢她?
“……”
艹,爱咋咋地。
之后的几天,孟如画为了平静下来,她都避免了去顶楼吃饭,习惯性去吃食堂了。
这让她工作逐渐分起心来,一有空就坐在椅子上,反复去翻以往的相册,她跟商遇合照少有,大多数全家福。
放大,再放大,又跑去点开商遇的朋友圈,试图找寻出商遇喜欢她一点的证据。
没有,商遇的朋友圈压根就没开,说不定是她多想了,不会喜欢她。
人很矛盾,沾了感情就更是如此了,孟如画祈祷是这样,有点可笑。
她之前一直渴望得到的真心,如今却成了她最不想要的。
她甚至别扭又自私的,希望商遇对她最好没有动一点感情。
千万别,以此来消灭负罪感。
孟如画趴上桌面,好烦啊,她哼了下,轻推了一下面前的招财猫。
啪嗒一下,猫倒了,微笑前后摇摆着手,咚咚砸在桌面上。
抱着本子和笔过来,撞见这一幕的姚茉莉,眨巴眨巴眼睛,默默退后。
下次再问吧。
……
一直困扰到了生日这天,往常都是在各大酒店举办的,今年意外回到了别墅这,再见到沈绣春后,两人亲昵了许久。
孟如画拿出了准备的贺礼,她提前定制了一款夏季套裙,是她亲手设计的,仅此一份,沈绣春喜欢极了,决定今晚就穿上,连连夸赞这也太用心了。
说着就想到了什么,沈绣春也准备了一份礼物,神秘的说晚上再给她,还说:“这次在家里过生日,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啊?”孟如画挽着沈绣春手臂,软着音问:“是什么呀?”
“晚上你就知道了。”沈绣春神秘笑笑,拍拍她的手:“走,先陪我去做个美容,然后给你打扮打扮。”
“?”
两人做完美容后,孟如画跟着沈绣春在商场逛了一上午,用过餐后,接连给她还买了不少衣服首饰。
见到点了,沈绣春大惊,让司机急忙掉头回来了,也是在大厅当中,孟如画又见到了足足五个化妆师。
一同去了诺大的房间。
“给她做个造型,头发盘起来吧,显得端庄。”她坐在梳妆台上,沈绣春握着孟如画的肩,细心道:“哦对了,妆不要太浓,淡一点好。”
“好的。”
化妆师回。
“沈阿姨,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孟如画一头雾水,猜道:“去参加什么晚宴吗。”
“哎哟,说了是惊喜了,哪能这么快告诉你啊。”沈绣春摸摸她的小脸,安抚道;“乖啊,耐心点。”
孟如画笑,点点头,沈绣春放心转身走了,其中一个化妆师上前问。
“孟小姐,你今晚打算穿什么?我需要根据这个为你设计妆容。”
“这个吧。”孟如画拎起脚边其中一款购物袋,递过去,这是沈绣春特意为她选的一条端庄大气的长裙,嘱咐一定要让她穿上。
长达将近三个小时,无聊又枯燥,孟如画任由化妆师捣鼓她的脸,一点点去决定睫毛要多长,美瞳选择那款颜色,眼线的弧度……
等等各种。
终于等化妆师收拾完再离开,孟如画独自待了会儿,见窗外明月高悬,到点了。
走到二楼顺着台阶往下,她搭着扶手停下,抬睫见到沙发坐着一位熟人。
是沈绣春的多年好友,姜晚云,两人坐在一起,握着手相谈甚欢。
另外不远处,坐着一个男生,约莫二十出头,宽大的新中式西装不太贴身,挡不住的年轻气盛。
男生正凑近教着商从严如何使用平板玩游戏,夸张嘴甜道:“对对,再点这个就能消除了,叔叔你真是太厉害了!刚玩就能连过好几关。”
商从严被夸得哈哈大笑。
孟如画:“……”
她总算明白今晚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了,为了让她相亲吧。
多半是因为沈绣春生日,好友恰好来了,让她干脆见一面,也正是多年闺蜜好友,才这么重视,大张旗鼓的让她做造型。
她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老一辈的相亲模式。
“哎?小画,快过来啊。”沈绣春瞧见她,招手道,又高兴的起身过来牵着她,炫耀道:“这就是小画,你还记得吗。”
“呀,都长这么大了,这孩子长得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姜晚云惊喜,来回围着孟如画瞧,眼神逐渐赞赏和满意,急忙看向一边的男生,喊道:“子帆,你也过来。”
“来了。”男生无意回头,然后见到孟如画惊住了,无意识缓缓站直,半天没反应过来,被女人的美貌惊艳到了,脸唰的红了。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姜晚云:“你这孩子……”
“哦哦。”
周子帆急忙乖巧小跑过去。
“你们两个没见过,他啊跟你一样大。”姜晚云笑着说:“哎,快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孟如画被沈绣春拉到坐下,男生被自家母亲拽着也坐在对面。
两位长辈越看越觉得相配,姜晚云佯装对沈绣春说:
“对了,我礼物还没送你呢,你带我去别处吧,让这两个孩子先聊着,都是同龄人,有话题,我们在这就碍事了。”
沈绣春心有灵犀一笑,站直身看向不远处,严肃滑动平板的商从严,恨铁不成钢:“老商,你也过来。”
“噢~行。”
商从严慢悠悠忙起身,边走边笑呵呵推荐道:“这消消乐蛮好玩,你玩不。”
“你丢不丢人。”
沈绣春走了。
“……”
没一会儿,一楼大客厅仅留下两人,这是孟如画第一次相亲,她没多在意,对这种形式的恋爱不感兴趣。
干坐着也无聊,她伸长胳膊拿了果盘里的樱桃,她想一下,该聊点什么呢?
“听说你跟我同一年出生,咱俩还去的是同一个国家留学,太巧了吧。”周子帆自来熟,身子向前,双肘搭着双腿,好奇问:“你几月的?”
孟如画挑眉,看了他一下,这脑子……没事吧?
周子帆脸色一变,被蠢笑了:“我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哈哈哈哈,那我比你小一个月。”
“你叫什么?”孟如画没话找话。
周子帆懵了下,说:“刚才我妈讲过了。”
“没注意听。”
好冷酷,他爱了,周子帆兴趣正浓:“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子帆,扬帆起航的那个帆,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保密,八块腹肌正在锻炼中。”
孟如画笑了下:“我也来自我介绍一下?”
“这个不用,我光是目测就能知道你的身高体重,信吗。”周子帆自信说:“身高是172,体重45公斤左右,咋样?”
孟如画惊诧,说:“说错了,我只有168。”
“你穿鞋了啊,会高一点。”
“……”孟如画:“嗯,你对了。”
“既然你比我大,我以后就喊你孟姐姐吧。”周子帆:“多亲切。”
“别了吧。”
“为啥?呃……商哥?”聊得正开心,周子帆脸色登时一变,直接站直了。
孟如画微怔,几乎是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商遇比往常休闲些,黑色衬衫+西裤,拎着个平板嗯了一声,而后往沙发窝去。
周子帆恭敬了不少,丝毫不敢多说话了。
“你们认识吗。”孟如画咬了拿着许久的樱桃,总算不拘束了。
“对……”何止认识,关键他相亲,商遇过来做什么?说好独自相处呢。
周子帆疑惑不解,从骨子里怕商遇,解释道:“国外见过两面,当时——”
男生话没说完,商遇刚点开游戏,浑身多了几分慵懒,撩眼扫去,打断了:“一直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哦,好。”周子帆缩脖子,贼听话的端坐着,不敢如刚才轻松自在了。
“商遇哥,我先走了。”敏感察觉气氛不对,孟如画找机会溜了,笑吟吟道。
商遇侧头,眉梢一抬:
“怎么,刚才聊得不是挺开心?”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难道刚才商遇听完了她跟周子帆所有交谈?
孟如画莫名心虚咬了下唇,起身随口道:
“我肚子饿了,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话落,女人头也不回,细长的手轻提着到脚踝的裙摆,光明正大溜了。
这副景象在周子帆看来,总结出孟如画跟他一样害怕商遇,竟然能有胆子离开,心中生出了钦佩之情,太勇敢了。
“商哥,那我也——”先走了,周子帆扭头触及到男人寒若冷谭的目光,话音一转,挤出大白牙恭维道:“哈哈,孟姐姐跟你真是情同兄妹,我都羡慕了。”
数秒后。
商遇将平板放于一旁,凉声道:
“是么,那以后你当她弟弟。”
“?”
错觉吗,周子帆竟然有一种许久不见,明明毫无恩怨的商遇对他,比起以前有一点敌意。
是属于,男人之间的。
第34章 34
这种猜测没有道理, 男人针对他的理由是什么,周子帆坐得直直的,紧揉衣摆的手暴露了拘束。
一时想反驳, 又没那个勇气。
他分不清商遇是在开玩笑, 还是真有此打算, 也不能冒然接话,思来想去, 也只有一种可能性。
商遇长年跟孟如画长大,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
夸张一点,算是妹妹了。
一个随时会夺走家人的异性, 对他有敌意也正常,说不定是妹控呢。
短暂的几秒中周子帆就脑补了巨多感人肺腑的亲情, 把自己哄好了,是他小心眼了。
“这不好吧, 商哥你别乱说。”周子帆最会在长辈面前展现过人的机敏,能言善辩道:
“我能理解,我今天是来跟孟姐姐相亲的, 你作为她的竹马哥哥, 当然不放心我了。”
水晶吊顶灯的暖光投下,商遇往前坐, 然后拿了茶具,慢条斯理地泡茶。
“说这个是有点快了, 我保证,我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 我家也有钱, 我长得又帅又专一。”
周子帆想取得认可,话唠道:“商哥,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善良,知道为什么吗,我养了许多的流浪猫和狗,还专门开了一个救助小动物的免费医院。”
“不为赚钱,宗旨只有一个,呵护生命,咋样,有意义吧。”
光是提起这个好事,周子帆单纯的脸洋溢着期望,又提起正事:
“所以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对孟姐姐不好,不过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看不看得上我都不一定。”
静了下去,男人全程听完没有出言,周子帆如同一个等待回话的学生。
搓茶间,茶水往外洒了点,商遇熟稔摇着香,问了别的:“在国外我们有见过?”
“有啊,你忘了?还不止一次呢,我记得有一次孟姐姐在参加比赛——”忽地察觉不对劲,周子帆闭嘴,摇摇头,有眼色地懂事说:
“没有,我记错了,那个人不是你。”
“嗯。”
“……商哥,我去找我妈了?一会儿见。”周子帆屏着呼吸,起身快步也逃了。
许久。
四溢的茶香环绕四周,沁人心脾,商遇握着品茗杯轻转,杯口无意倾倒,忽地,指腹激起一点烫意。
他垂眸,无心想去擦掉。
回想起刚才女人的退避,男生直白的表达好感,商遇喉结往下滚动,品着茶。
头一次深知,也有他操控不了的事。
……
晚餐准备好,沈绣春还没有来,商从严让孟如画去叫一下。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撞见了,姜晚云温柔又亲切,连连夸了她不少,说先去等着她。
之后沈绣春让她陪着去换上了她设计的套裙,又给了她一个小礼盒。
两位寿星一同牵着手下楼,来到了中式设计的餐厅区域。
沈绣春牵着孟如画的手下来,炫耀道:“来晚了,我啊,换上了小画给我专门设计的衣服,慢了点。”
这边,早已在圆桌前依次坐好的几位,一同回头。
沈绣春喜爱藏蓝色的长裙,如海水柔和。
比起以往不同的是,孟如画一袭杏色长裙,无袖挂脖设计,露出了细直的长臂,细腰作收紧状,沈绣春给她送的是一款钻石皇冠,端庄又内敛的美。
随着下楼的走动,裙摆下的全钻的高跟鞋闪着碎光。
听沈绣春说,它是商遇送的。
见无人说话,沈绣春诧异,道:“咋啦,不好看呀?”
“好看,沈阿姨您今晚太美了,我都看呆了。”周子帆发自内心夸道:“还有孟姐姐,比刚才还要漂亮。”
“这小子,嘴巴是真甜。”沈绣春含羞一笑。
大家都笑了。
“太太,定制的蛋糕到了。”常阿姨推着蛋糕车过来。
由于这次是家宴,蛋糕就没做成以往太奢华的样子,十二寸足够了。
“太好了,我跟小画一起切。”沈绣春说。
周子帆起身,又立刻捧场道;“那我们唱生日歌了啊,祝沈阿姨和孟姐姐生日快乐,越来越年轻,美丽~”
他这么一闹,其他长辈无奈一笑,纷纷跟着拍着手唱。
孟如画被沈绣春圈在怀里,她乖顺了不少,随意抬睫扫去,目光意外先对视上商遇。
男人没有唱歌,侧倚着,偏头看着她。
仅有两人感知到的微妙气氛,弥漫。
孟如画静静地凝望,没有躲。
直到沈绣春笑着搂上她的腰,孟如画回神,收起别的心思。
两人一同握着一把蛋糕刀,往下一切。
慢慢,一连分了好几块。
一首生日歌恰好唱完,周子帆鼓掌,夸张道:“这蛋糕切得好均匀,太好看了,沈阿姨和孟姐姐也太厉害了。”
“周子帆。”姜晚云忍不下去了,出言道:“你懂点礼数,你喊什么孟姐姐?”
周子帆:“那又咋了,女生都喜欢被叫姐姐,我这叫讨人喜欢。”
姜晚云:“……”
“晚云,没事,子帆多活泼,多懂礼貌啊。”沈绣春捂嘴笑,走过来说:“他跟小画性格一样,我都喜欢极了。”
说着,她让孟如画去商遇身边的空位置,孟如画点头,拉开坐下。
“我看这两个孩子都很好,老商,你说呢。”沈绣春恨不得今晚就把婚订下来,可惜不能太操之过急。
商从严不想过多干涉,笑笑:“这你得问孩子们,俊男美女是养眼。”
沈绣春翻了个白眼,就不该问他。
“我瞧着也好。”姜晚云有意附和:“再多相处看看吧。”
沈绣春:“还是你懂我,不像某个人。”
商从严无奈摇头。
…
蛋糕被常阿姨一一分好放在每个人面前,长辈们聊着以往的交情。
周子帆坐不住,凑过去时不时插上两句夸赞,哄得长辈们笑颜不停,算是刷足了好感。
姜晚云假笑,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对比下,这边尤其安静。
在不熟的外人面前,孟如画不太能放得开,她淑女坐姿,慢慢用餐。
唯一不舒服的是,餐桌底下由于空间狭窄,商遇的大腿不小心总抵着她。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裙,她几乎都能感知到男人的力量。
本来端坐就难受,孟如画将头放低,明眸望过去,小声说:“商遇哥,你坐过去点。”
商遇在转着汤勺,没听清,往她这偏了下:
“嗯?”
孟如画扭脸去看其他人,没人注意这边。
也抵不住莫名的心虚,她无奈,手抚上男人的大腿,推去:“你腿往这边做什么?压到我了。”
女人力气很小,无济于事,商遇垂眸看去,细白如玉的每一根指尖,和黑裤布料形成强烈对比。
不理她?孟如画眯眼生气,张口刚想控诉,忽地,手腕被男人握住,她一愣,急忙去看,商遇把她手拿起,视线扫向她,犹如在划清界限道:
“别乱摸。”
“?”孟如画脸逐渐涨红,气到了:“我哪有,你先放开。”
又不敢动作太大,她试图抽回,好在商遇没想跟她闹,直接松开了她。
力气那么大做什么,孟如画低眼,不满的揉着手腕红意。
白保养了,都勒红了,她轻哼了声,一点也不想理这个人。
一天没怎么吃,孟如画胃口大开,她在餐桌寻了一遍,定在了不远处三鲜菌菇汤上。
“商遇哥,你帮我盛一碗汤。”孟如画一点也不记仇,自顾自说:“离得太远了,我站起来不优雅。”
商遇拿起白瓷碗,嗯了一声,舀完汤递给她。
双手捧住,孟如画尝了一口,味道鲜美,好喝的让她弯了眼睛。
想起刚才的对视,孟如画坐直,边喝边疑惑细究,然后她单手握起手机,打开微信聊天框,敲字,往右边放去,眨眼示意。
【你今晚不太对劲】
商遇不吃了,用湿纸巾擦完了手,扫了一下:“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唱生日歌?”
由于算是刚“分手”完,她认为商遇在记仇,孟如画不想影响以前不友好,但起码和善的关系,她脑回路也奇葩,狐疑反问:
“你不想祝我快乐吗?你这样做人是不对的。”
“你很想听?”
“嗯。”孟如画点完头就脊背一麻,她不能表现出来,倒像是上赶着和好一样,会显得她不可理喻。
想此,她又删了前面的话,用一根手指一个字母,一下的去敲字,找补道:
【不过,你就算现在说了我也不想听。】
商遇垂眸,定定看着,女人小动作停下,秀眉轻皱,在思索用什么言辞表达,最后紧绷着脸,删完,严肃地敲了一句话:
【迟来的祝福比草贱。】
“……”
商遇无声扯了扯嘴角,然后拿起她手机,锁屏了。
孟如画:“?”
她瞄了他一下,立刻老实了,屁股往旁边移坐了下,离他远了些,捧着瓷碗喝着汤。
一顿饭吃完,商从严先离场了。
“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姜晚云道。
沈绣春上前拉着女人手臂,挽留:“去哪啊,留下来陪我呗,咱俩都好久没见了,多聊点。”
“嘶……也好。”姜晚云:“我也舍不得你。”
“那说好了,我这就让常阿姨收拾出两间房。”沈绣春说:“三楼吧,跟我住一层,小帆也是,住咱俩旁边那间房,二楼没有空房了。”
“好,都听你的。”姜晚云回头,拉上周子帆的胳膊,眼神警告,你别给我乱跑。
周子帆一脸无辜,被迫跟在一边。
“……”
等长辈们走向前面,孟如画将碎发拨弄了两下,刚要紧跟上前时,细腰间被人握住,往后一拉,紧接着她被禁锢在男人的怀中。
清香和茉莉味萦绕,混合在一起时,孟如画心脏重重一跳,商遇低头,在她耳畔低沉的嗓音,多了丝柔意:
“生日快乐。”
第35章 35
听到这句祝贺的第一反应就是, 孟如画紧张的环顾周围,诺大的餐厅包厢,空无一人。
还好没有人看见, 她迅速侧身趁商遇不注意逃离出禁锢。
往前走了足足三步, 孟如画耳尖滚烫, 她回眸,冷艳的表情夹杂着余惊:“喔, 谢谢啊。”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出去,来到走廊上, 孟如画扶着门框后背抵上墙壁,深呼吸, 让心跳刚处于平稳时,她低眸一瞥, 大惊。
视线内,女人的手迅速抽回消失,紧接着响起高跟鞋哒哒哒跑走的声响, 无不透露着“慌张”二字。
商遇站于原地, 插兜,嘴角不自觉勾了下。
*
晚上。
洗完澡出来, 孟如画坐在梳妆镜前,精致的拧开护肤精华液, 举着镜子细致的一点点涂抹,没两秒, 跑神了。
浮现出商遇对她说的那句, “生日快乐”,孟如画脸上渐渐浮现出柔笑。
还挺浪漫的。
忽地, 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双手拍拍脸,紧紧捂住,念念有词懊恼道:“孟如画,你在想什么呢?”
“你不会喜欢上商遇吧。”
“这是不行的,会没有结果,懂吗。”
“……也会对不起沈阿姨和商叔叔。”
“……”
良久,孟如画长叹了口气。
真烦。
她有睡前喝一杯牛奶的习惯,孟如画刚下楼就撞见了常阿姨,给她温好了。
“牛奶趁热喝。”常阿姨嘱咐道。
“嗯,谢谢常姨。”
捧着牛奶边喝边上楼梯,二楼没外人,所有房间她跟商遇占全了。
经过商遇房间时,门没关。
人呢?孟如画不禁停下,扭头搜寻了一圈目光定住。
暖白的灯光下,床头桌上放着一张女孩的相框,是她。
不知不觉走过去,孟如画将剩了半杯的牛奶下,拿起相框。
是她高中某天放学,校服都没脱,出去野餐拍的,她办公室里的就是这张。
犹如发现了新天地,孟如画满脸不可思议,商遇怎么会留着她的……
正思考着,一道平静的嗓音自身后打破:
“孟如画。”
她随之转身,僵住。
仅一米的距离,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肌肉轮廓清晰,水珠缓慢往下滚滑,西裤。
荷尔蒙充斥在空气中。
“商遇哥,我……”孟如画慌意乍现,她立刻举起相框,得意弯眸,把问题抛过去:
“我想问,你的卧室为什么摆着我的照片?”
女人如同抓到了什么把柄,胸脯都挺起来了。
商遇看着她,抬手利落抽走那张照片,冷静至极:
“你有说不让摆?”
“?”孟如画愣了下,好笑道:“没有,那为什么非是我的?”
商遇抬起眉骨,睥睨她:“我留着观赏,不行?”
“……”孟如画懵了,这个世上怎么还能有人把藏着别人的照片,不仅没有一点解释。
还说得理直气壮的?观赏,她是鸟吗?
孟如画勉强理解为另一个意思,她眨眨眼,自恋问:
“所以说,你也觉得我漂亮?嗯……长在了你的审美上?”
女人穿了件极薄的丝绸睡衣,浅粉色,V领,仅到大腿处的边缘有白色的蕾丝边。
总之很大胆,也贼露。
渐渐的,气氛渐渐不对劲,商遇连作为一个绅士的想法都没,抱着臂低眼,以观赏的姿态一点点打量。
孟如画脸唰的一下红了,她手往上捂住,好歹躲一下吧,看这么直白吗。
“你往哪看呢?”
商遇撩起双眸紧盯着她,薄唇不咸不淡吐出一句:
“大半夜穿成这样来找我一个男人,你胆子是真大。”
“……我,我这就回去了。”孟如画心虚,刚往前小碎步走了没几步。
忽地,世界一片漆黑。
她停下。
沉默了几秒。
“停电了吗。”她问。
“嗯。”
商遇一步步走近她。
这一刹那,遥远的恐惧和琐碎的画面乱七八糟浮现,孟如画僵硬的一动不动,脸色也变得不太好了。
自门外,蓦地周子帆的吐槽和呼喊:“咋回事,商哥——?”
男生正在往这边寻来,孟如画头皮发麻,她如果出去被撞见,岂不是说不清?
当她往后小退一步时,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被压住,传来微重的力量让她扑向墙面,商遇坚硬宽大的胸膛贴着她,长胳膊一伸把房门果断往前——
“啪”一下,关了。
“哎?你在这呢?商哥?”周子帆停在门口,奇怪敲:“你在里面吗?”
一瞬间,孟如画用手臂去撑着墙面,相当于被商遇站在身后环抱,男人问:“有事?”
“是啊,我妈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想让我去麦梦上班。”周子帆:“你能帮我找个理由拒绝一下吗?我不想去。”
保持同一个姿势太累了,孟如画弓起身,低头,手都酸了,她试图活动一下身子。
男人紧握住她的腰间,扶住她,她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细凉的手攀抚上商遇的手臂,终于勉强站直。
“嗯,可以。”商遇回着,垂眸,女人紧张的舔唇。
“那就说定了。”周子帆高兴道:“谢谢商哥。”
等了数秒,男生握着手电筒离开了。
孟如画松口气的同时,感知到自己火烧般的脸,鼻尖上沁出的汗,她不满的抬起脸,勉强看出男人立体的五官,磕绊解释:
“我刚才是不小心进来的,不是为了找你,你……你想做什么?”
商遇也没想占便宜,他往后退去,侧身把门拉开,赶人:“你想多了,既然没人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走廊黑漆漆一片,孟如画光是瞟一眼就腿软了,她转身抵着墙,不肯走:“我怕黑,平时我都是开着夜灯睡的。"
商遇:“哦?”
等候着下文。
见他无动于衷,孟如画压抑心中升腾的阴影,她抬头,选择了卖惨:“或者抱着布偶熊,它今天也不在这,我不敢一个人睡。”
“所以,你想留在我这?”
那也,总好比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恐惧好吧,孟如画无辜,手往前伸摸索了几秒,意外扯上商遇的黑裤皮带边。
“不行吗。”
晃了一下,没晃动。
她承认,自己此刻像是一个绿茶,可她也没有办法了。
她不敢一个人回去,四面的黑暗会让她孤零零的失眠,会害怕,会迫切想逃离这一切。
女人又变回以往戏精,爱扮柔弱的小白莲,商遇低头,没有制止女人摸错的手,金属质地低沉的嗓音染上笑:
“我们的关系不太适合吧,你对我就这么放心?”
听此,男人指她之前抗拒在一起,如今又主动求庇护,孟如画语塞,产生了一丝退缩。
下一秒,手腕被握住,男人松了口:
"没有下次了。"
也算是同意了,孟如画眼睛在黑暗里亮了一下,保证般点头:
“嗯嗯。”
…
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孟如画慢吞吞爬上去,摸了半天被褥,才掀开。
然后她快速躺下,宛如下一秒就有不明生物捉住她的腿。
仅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安静用耳朵听着身边男人上来,而后侧躺下的动静。
有人陪着会消除许多恐惧,长舒了口气,孟如画胆大的不安分起来,不自觉往右边缩了缩。
然后移了一点。
又一点。
女人几乎越靠越近,贴上他,窈窕的身体曲线都能描绘出来,蓦地,商遇大手隔着被褥按住女人的肩,语气凉了:
“孟如画,你懂点分寸。”
“哦……”孟如画不敢乱动了,她屏住呼吸闭眼,强行想入睡。
没几秒,身后人坐直,她吓得也在同一刻起来,拽住男人的手臂:
“你去哪?”
商遇刚掀开了被褥一角,在黑暗中侧头,看向女人:“我再去拿一个棉被。”
“为什么?我又没多盖。”
商遇没应。
孟如画吸了酸酸的鼻尖,带了哭腔:
“你肯定是想走,不管我的死活。”
女人还从未这么依赖过人,商遇气笑了,问:
“就为这么点事?”
“你不懂。”孟如画死倔,要面子的不肯多说,小声要求:“反正你不许走……”
静了片刻。
商遇无奈,耐着性子说道:
“你乱动我不敢保证会做什么,你想好了。”
孟如画果断松开手,乖巧道:“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
微暗的月光洒照,过了许久,商遇总算回来了,换上了黑白条纹家居服,把棉被铺上。
女人扭过脸,迫不及待地催促,:“好了吗。”
“嗯。”
孟如画二话不说迅速又往他这蠕动,只留了一个倔强薄弱的背。
若以前她不敢随便跟商遇同床共枕,可时至今日,与以往不同了。
又不是第一次。
两人都睡过了。
商遇没多言,躺在女人身旁,孟如画像只受惊的小猫缩成了一团,她起初清醒得不行,也不想说话。
殊不知,等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后,男人重新坐直倚着床头,深眸清明。
侧头去看着女人,之后商遇没有睡,也没有走。
就这样陪着。
许久许久。
次日第二天,暖暖的阳光落在女人眉眼上,孟如画舒适的哼了两声,又贪睡了会儿。
然后等她慢悠悠坐起揉揉长发,入目的是熟悉的布置,奇怪环视四周坐直。
竟然回到了她的房间。
……
早餐孟如画都没心思吃,换上休闲装,她跑下楼。
客厅内,商遇独自在下棋。
“商遇哥,姜阿姨他们呢?”她走过去,问:“走了吗。”
“对。”
她哦了一声,端坐在一边,比起以往规矩了不少。
酝酿了几秒,孟如画手挡着脸,放轻音:“你什么时候把我抱回了房间?”
商遇拿起一枚黑棋,没看她:
“天亮。”
估计没有人看到吧,不然商遇也不会安然在这里,孟如画嘴角弯了弯,坐姿松懈了不少,她瞟了一下棋盘,玩心都上来了:
“你下的是围棋?我想玩五子棋,你会吗?”
“会。”
男人扫她一下。
眼神仿佛是在说,他连围棋都会,何况小小的五子棋。
“那来吧,我五子棋超厉害,没人打得过我。”把黑白棋分别整理完毕,孟如画自信满满道:“我要白棋,每一局输得人给对方发9999元。”
“多了,劝你发520。”商遇道。
“行。”
孟如画也不缺这点钱,她集中注意力认真下着棋,时不时吃着樱桃,一开始还蛮轻松,然后她漂亮的脸变得凝重,她输了。
“你好有心机啊,我不管这个棋放哪,都会输。”
商遇铁面无情,吐出嘲讽的话:
“我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
“好吧,我输得起。”孟如画摸起手机,利索给他转了钱,好胜心也因此被激起:“再来,你也不用让我,我有赢你的实力。”
商遇没多说,后面孟如画不论要玩几局,他都奉陪。
一连输了多次后,孟如画被气得咬着樱桃核,当做把棋子吃了,熟练的没有底线悔棋,去捏棋子:“等一下,我这个放错了,我收回——”
“嗯。”
对于她的耍赖,商遇意料之中,更不去管。
因为孟如画的理由数不清,她从小到大不管玩什么,围棋,象棋,跳棋等,次次都会悔棋。
商遇静静地看她表演。
“啊,我看错了。”
“呀,我手滑了,其实我想放的是这……”
“……”
诸如此类。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上天从不辜负亏待努力的人,在越挫越勇,识破了商遇种种障眼法后,孟如画获来了唯一的胜利;
“赢了!”孟如画笑颜满满,又捏了一颗樱桃咬在唇齿,说:“也不是很难嘛,以后再来呀。”
商遇把黑棋放回棋盘上,掀了掀眼皮,注视着她,唇角扯动道:
“孟如画,这是最后一次陪你下棋。”
“?”
她懵懵望他。
“棋品不好。”
第36章 36【增加剧情】
棋品……不好?
她?
粉唇轻咬下樱桃, 沁上了水润,甜滋滋中泛着酸。
“又不是人品不好。”孟如画弯弯星眸,娇纵的辩解道:
“从小我们都是这样玩的呀, 你要是想纠正晚了哦。”
女人根本没听进心里去, 包括昨晚撒个娇, 他就会不顾一切纵容她留下,未去细想若是被撞见所产生的后果。
回顾以往, 孟如画想要得到的东西,习惯于勾勾手指,就能获得。
当付出和结果长久达不成正比, 就会变得不珍惜。
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尤其是他对她的好。
孟如画缺点很多, 唯有这一点是最近商遇才察觉到的,也容忍不下, 他端坐着,放下品茗杯说了句:
“嗯,我是宠你太过了。”
连带着有朝一日, 这段无名无份的感情都变得滑稽起来。
孟如画没听懂, 抬睫静静看着,没过几秒, 商遇站直,垂下眼皮里晦暗不明, 居高临下看她:
“以后不会了。”
“?”
什么意思啊。
孟如画脊背挺直,视线追随着望去, 商遇走了, 上了通往二楼的台阶。
环境静下去,孟如画半响也没领悟理解含义, 却无端打心底深处升腾起一股危机感。
一种商遇决定跟她划清关系的预感。
多年一点一滴的相处,孟如画从未深刻了解过商遇。
令人捉摸不透的本质实则是为人高傲,骨子里透着的冷漠,是理智又清醒。
次次宠爱和纵容让她更忘了,麦梦的CEO,这位时尚界崛起的新星。
在商场上叱诧风云,运筹帷幄,做的每一个决策都经过权衡利弊下才能诞生,无数同行和女人想攀附的矜贵男人。
怎会甘愿在感情当中被人牵绊,戏弄。
又怎会为了儿女情长,没有自尊的成为她的裙下臣。
尤其是她之前选择放弃在一起,早就生出了芥蒂。
这在感情当中是大忌。
许久,孟如画上半身往前压着,手肘在膝盖支撑,低睫,指尖旋转着咬了一口的樱桃,若有所思。
一种不愿承认的,熟悉的被抛弃感遍布笼罩心间。
同样是被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既然要沈绣春和商从严亲情般的爱。
就不能多去贪恋更多的,从那晚错轨开启的最初,她跟商遇注定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她一开始想单纯了,可孟如画不会去挽留,这不像她。
丢了没味道的樱桃,孟如画笑了下,眼底苦涩闪过。
还有啊,这种被抛弃的滋味她尝够了。
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
周一
窗外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澄澈的如同湖面。
“孟小姐?”姚茉莉敲门,做好了心理准备走过去:“我想问问服装设计比赛,报名表填完是交给总监吗。”
这次是由白云市举办的,分为初赛、决赛,会有专家评委选出金奖一名等。
“对。”
“哦~”
姚茉莉似懂非懂,她还想问问具体细节。
可惜,孟如画聚精会神盯着电脑,把注意力放在往日她的作品集上,握着鼠标缓缓往下滑动。
上司在忙,她不能再打扰了,姚茉莉学会了看眼色,转身走了。
她要更勇敢点,去问总监好了。
没多久。
染了纯色美甲的指尖停下,孟如画回过神,逐渐意识到比赛的严重性,她要不也去参加?
正好是在国内打出名气的好机会,想此,孟如画脸颊浮现出笑。
刘若不在办公室,孟如画无聊坐等了会儿,还是没人,下午再来吧。
谁知,她刚出去就撞见了。
“刘姐。”孟如画明眸发亮,笑眯眯的友好,挥手打招呼。
殊不知她因为心情郁闷,挤出来的笑有多瘆人。
刘若一下警惕往后退,制止道:“别过来,说,你找我是有事?”
“嗯。”她点头。
“还不是一件小事,对吧?”
“嗯!”孟如画期待说道:“我想参加比赛,你这还有报名表嘛?”
“…我当是什么呢。”刘若霎时松了口气,绕过她:“你笑得咋能这么不怀好意,有呢,我给你拿。”
有吗。
她明明按照着甜妹笑的呢,孟如画侧身,手背在腰后乖巧等着:“好哒。”
从办公桌上一沓表中翻找,拿起一张,刘若递过去,提醒道:“这次主题不一样,以国风为主,你能行吗?”
“当然啦。”孟如画:“我有过类似风格的作品,谢谢刘姐啦。”她秀眉轻皱,凑近刘若一看,指着说:“你这皮肤……起皮了,看起来有点干哎。”
刘若惊恐,捂上脸:“是吗,我最近熬夜太多了。”
“嗯嗯,不过我有一套很管用的护肤品,补水又美白。”孟如画大方:“我下午给你送过来吧。”
“好啊,谢谢孟小姐。”刘若舒心道。
孟如画虽然平常看着高傲,但对同事确是极好的。
“小事。”孟如画弹了下纸张,开心转身走了。
…
诺大的办公室内,香薰散发着好闻的淡香。
一鼓作气弄完其他有关比赛的一系列材料,已到下午。
孟如画往座椅里一躺,伸了个懒腰,接着,她下意识扭脸瞥向不远处,有一张空空如也的黑色长桌。
前段时间,商遇曾在这办过几天的工作。
一帧帧画面不受控制的窜出脑海当中,占据心间。
是她胳膊拉伤打石膏那一个星期中,仗着有理,对商遇发泄各种不满,又享受沉浸在被照顾的快乐中。
起因是,一次在顶楼吃午餐:
“欸~商遇哥,我的胳膊拉伤,医生是让我多补充蛋白质。”
孟如画用完好的左手捏着小勺,一下又一下戳着瓷碗的鱼粥,面对满桌佳肴嘟囔:
“不是为了让我天天大鱼大虾吃,你都不怕补过了,何况里面配菜我都不喜欢吃。”
恰好商遇走来,坐于一旁随口问:“哪些不喜欢,说出来。”
“唔……”孟如画挑刺:“胡萝卜丁,香菜,青椒,还有虾仁。”
基本上瞟见的她都指出来了。
商遇长腿叠起,无声地扫她。
“。”孟如画不认怂,当做没看见,语气惋惜实际上暗示道:“我喜欢吃完整的虾,但我剥不了皮,这种感觉你知道像什么吗?”
没回应。
放下小汤勺,孟如画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悲戚道:
“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感受,你是不会懂的。
商遇好整以暇看了她几秒,身子向前,熟练的夹起其中一只虾:
“这几天我给你剥虾。”
她眨眨眼,静等着下文。
“你说的配菜……”商遇思忖片刻,从容不迫地徒手剥着虾:“都不让放了。”
“不行!味道就不美味了,也不美观。”
孟如画说。
商遇撩起眼,点破道:“你想我做什么?”
“你帮我把我不爱吃的菜,都挑出来吧。”孟如画故意为难,笑得单纯,说得理直气壮。
这不论是谁,正常人都不会轻易接受,女人就是在痴心妄想。
瓷白的碗中放入一只鲜嫩饱满的虾,孟如画微愣,见商遇微觉荒唐地冷淡的质问:
“你知道我每一秒有多值钱么?”
“呜呜呜,嘶,我胳膊疼……好疼呀。"孟如画戏瘾上来,她捂上坚硬的可拆卸石膏,抽泣一声:“我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嘛。”
“你不想对我负责。”
这招百试不爽。
当然,也百试百灵。
数秒后。
“好。”
商遇冷笑妥协,擦完手后,拿着筷子把她说得不爱吃的配菜全都挑出来,放在小碟上。
孟如画就支着下巴,闲适地看,时不时伸出指尖轻点:“那里,还有个小豌豆,我也不爱吃。”
“要挑干净点哦。”
她又伸长指尖,在他眼前晃,傲娇又做作的问:
“看我这双纤纤玉手,好看吗?”
商遇扫了眼,淡然嗯了声。
她高兴笑了下。
菜也挑好了,木制长筷被放平在筷托上,商遇端起满满的鱼粥:“既然你受伤了,粥也由我来喂吧。”
“?”
孟如画立刻摇头,这也太难为情了:“不用,我自己能吃。”
“张嘴。”
不容拒绝。
还没照着做,一股热气就蔓延上了脸颊,方才的过分要求男人照单全收,孟如画理亏,她轻轻靠近,唇瓣张开一点。
男人哪怕是在做这种体贴的事,英俊的脸上也找不出一点温柔,深邃的眸紧盯她。
导致没撑过几口,孟如画忍受不住窒息似的压迫感,别过脸轻咳了好几声,拍上胸脯抗拒道:“我,我吃饱了……”
这跟受刑有什么区别。
商遇点头,将粥碗放下,忽地提议道:“这几天工作,我会搬去你办公室。”
脸上热意未褪,孟如画回眸问:“你去做什么?”
“照顾你。”
……
于是,当天下午孟如画的自由,独立的办公室摆上了一张新的办公桌。
这一举动,让设计部的人面面相觑,群聊都炸了,纷纷质问什么情况,为了监视他们也太夸张了吧。
总裁亲自来这?最终有人道出真相,众人更感不可思议了,堂堂CEO总裁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委身于小小的设计部。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谣言顿时传遍,最后都在艳羡孟如画,不愧是商总的青梅,待遇就是不一样。
脾气大也有人宠。
不好听的话传来,孟如画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本就受伤的心情更差了。
商遇绝对是故意的,试图让她身败名裂,对此,她更作天作地了。
当天,她就趴在桌上琢磨坏点子,见男人衣冠楚楚,娇声喊道:
“商遇哥,我渴了。”
几秒后,商遇嗯了声,放下翻看的文件,走到饮水机前给她倒杯温水放下。
“为什么是白开水啊,多难喝。”孟如画仰着脸,变着法子折磨人:
“我突然想喝咖啡,现磨的,要加奶无糖,还要拉花。”
之后商遇充满了耐心,全程在咖啡机前,按照步骤给她现磨了一杯,然后停在这递给她。
有白色的拉花,歪歪扭扭技术显然不好。
“看起来……”不好喝,拉花也好丑,这句话没脱口而出,她对视上到商遇微沉的眸,凉凉道:
“孟如画,劝你见好就收。”
“哼,我尝尝吧。”
竟然出奇得不错,孟如画轻品了一口,她单手放下咖啡杯,心中莫名生出猜忌和酸意,不禁变着法好奇问:“你以前不会磨咖啡啊,为谁学的?”
“哪个漂亮的小姐姐?我见过吗。”
男人单手抄兜,垂眸盯着她眯眼看了几秒,薄唇吐出一句:
“照镜子不就看到了。”
一阵清风自窗吹来,孟如画长发拂起,神情半懵。
反应慢上一拍,她慢慢抓起小镜子举起,女人的脸一目了然。
倏地,她笑颜绽放出来,有一抹亮光从眉眼间闪烁,惊奇道:“我吗?”
奈何,商遇早已回到办公桌前,捞起文件翻看,勾起了略微轻佻的嘴角,充耳不闻。
徒留孟如画追问:
“是不是呀。”
“你说句话啊~”
“……”
她絮絮叨叨不停。
“我很好骗吗,过分。”
“。”
*
如今回忆起来,极大的可能商遇说得是真的,毕竟他从来都没欺瞒过她。
相反,她时常谎话连篇,孟如画抱臂,边想边轻笑。
一阵敲门声打断,孟如画回过脸。
杜帅焦急跑过来,抚上桌面:“徐楚艺是你闺蜜对吧,她家住在哪你知道吗。带我去。”
“你认识她?”孟如画诧异。
“唉,这解释起来太复杂了,我游戏情缘对象是她,总之我联系不上她了。”杜帅:“我估计她是出什么事了。”
“你别急,我问一下她。”
“好。”
没响几声。
“喂?”孟如画握紧手机,关心问:“艺艺,你最近还好吗。”
对面沉默了半响。
徐楚艺:
“宝贝,我当不成模特了。”
……
一个小时后,孟如画和杜帅来到了徐楚艺的家中,了解了详细的事情经过。
徐楚艺所在的模特公司很有名,培养出了不少超模,外人只觉风光,不知其中的不公平以及不堪的内幕。
彼时,三人围坐吧台。
“这种潜规则,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徐楚艺晃着酒杯,苦笑:
“但是为了前途,没有人反抗,我忍不下去,一气之下就说解约,潇洒吧。”
“可我面临的是巨额的违约金……”
“我在想,为了逞一时之快,这样值得吗。”
“你做得当然对了,我支持你。”杜帅急忙宽慰道。
徐楚艺缓缓抬起眼睛,感动之余,问:“你是?”
“我是你游戏情缘……网名叫老子天下第一帅”杜帅咧嘴,挥手:“嗨。”
徐楚艺:“哦,是很帅。”
“真的?”杜帅高兴。
“嗯,不好打击你。”
杜帅:“……那你干嘛还说出来?”
“我良心过不去。”
“。”
“艺艺,你是对的,还有这卡你先拿着,别客气。”孟如画打开包包,一连掏出了好几张卡:“不够我再去凑,那个坏人也不能放过,我们曝光他。”
徐楚艺怔住,眼眶湿润了:
“好。”
—
模特公司的违约金数额巨高,孟如画说得轻松,内心清楚凑钱哪那么简单,何况她也不好向沈绣春开口。
纠结一路踏入了集团,孟如画咬唇,留下牙印,豁出去了,她先找商遇借一下好了。
以后再还给他。
电梯直通顶楼。
孟如画把碎发别到耳边,快步走过去,这时,坐在一旁的秘书探头,拦住了她:“哎?孟小姐,总裁不在。”
脚步停下,孟如画侧身,偏过脸问:“去哪了?”
秘书笑:“刚才李朵莹小姐打电话过来,说她出车祸了。”
“……?”
她扬眉。
第37章 37
大包厢内, 圆桌摆满了新鲜可口冒着热气的饭菜。
仅坐着三个女人,除了沈绣春外,还有一对穿着打扮满是奢饰品的母女。
聊着有趣的话题, 笑声不断。
见商遇才来到这, 沈绣春佯装不满:“你来得也太慢了, 这菜都上齐了,我们都在等你一个人。”
“抱歉, 路上堵车了。”
商遇落座于一旁,再没过多解释。
年纪稍大的女人是廖竹,也是李朵莹的后母, 淡然一笑。
她身边坐着一位约莫24、5岁的年轻女生,坐姿规矩, 大方得体。
“好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沈绣春:“这是廖女士的女儿, 李蓁月。”
“你好。”女生气质恬静。
商遇将手机放于桌上,嗯了声,视线连瞥一下都没有。
冷淡又疏远。
之所以李朵莹能肆无忌惮扬言要追到商遇, 还亲切的喊商哥哥。
更多的底气全来自于, 沈绣春跟廖竹不仅是友好的商业伙伴。
同样也是大学同学,时不时两人会联系上见一面叙旧。
关系甚好。
至于这次聚会, 这阵仗不用猜就知晓目的是什么了。
之后两位长辈聊得不亦乐乎,李蓁月跟她妹妹李朵莹是两个性格, 全程都在安静用餐。
这种场合商遇平时都很少参与,不多时, 他敛眸扫了腕表。
就算枯燥乏味, 从小的家教也让他无法直接离席。
“我家那个朵莹,最不让人省心了, 仗着不是我亲生的,我说什么都不听。”廖竹叹息:“这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我都找不到人。”
沈绣春惊讶:“这孩子,还在叛逆期吧。”
“都成年多久了。”桌上铃声响起,廖竹嘘了声,拨通听了几秒,脸色骤变:“什么?!出车祸?老李也知道了……谁告诉他的?我马上过去看看。”
“这是发生什么了?”沈绣春问。
廖竹:“是朵莹,我们改天再聚吧。”说完,她牵着李蓁月匆忙快步走了。
“……”沈绣春放下筷子也不吃了,担忧问:“要不我们也跟过去?”
“用不着。”
商遇长腿交叠,语气平淡:“您是太无聊了吧,费心把我骗到这。”
“你怎么对我说话的?”沈绣春绷脸,轻打了他胳膊:
“我是为你好,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感情方面也不上点心,你要是有喜欢的姑娘,我才不多管闲事。”
也不想吃了,沈绣春提起包包。
商遇也随之站直。
“小画我倒是不急,她还小,我一定要给她找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沈绣春往外走,又扭头严肃嘱咐:
“你也多关注一下青年才俊,知道吗。”
跟在身后缄默了几秒,商遇手抄兜,从沉了几分的嗓音中轻回道:
“我没空。”
“……”
*
一个半小时前。
李朵莹打来电话,哭哭啼啼抽泣让商遇过去帮她。
秘书听完秉公办事说好的,请稍等,之后便进了办公室,把详细情况告知了商遇。
得到的解决方案是:
通知完李朵莹父亲,让小刘去处理。
秘书了然,点头去着手安排了。
还没等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商遇被沈绣春一通电话叫走。
不明所以的秘书坐在工位,抬头瞧见总裁独自离开,脑洞大开认为是放心不下李朵莹小姐,亲自去现场了。
这导致,孟如画也听完了这个八卦。
…
小刘赶到医院时,李朵莹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惊吓过度。
据说她是开着跑车跟一个摩托车的车手飙车,最后开歪了,“嘭”的一声,重重撞到电缆杆上。
见此。
开摩托车的男人折返回来,不仅没有安慰,还摘下头盔,挑衅比中指说她输了。
李朵莹又气又怕,直接哭了,掏出手机翻了联系人半天,最后定在商遇的备注上,生出了歪心思。
抹了一把泪就拨了过去。
做了各项检查,李朵莹安然无事,偏偏赖在长椅上不肯走。
“商哥哥呢?他为什么派你来?”她抱着胳膊,气势汹汹,一点余惊都看不出来。
小刘无奈:“因为我既是秘书,也是司机。”
“他就不担心我吗?”李朵莹质问。
“来这之前,商总让人通知了你的父亲。”小刘擦汗,这位小姐真难伺候啊:“马上就来了。”
“你好烦!”
“啊啊啊!”
李朵莹原地疯狂跺脚,不愿意再听,好在周围没有一个病人。
她蹭一下起身,气愤往外面离开。
小刘连忙跟上去。
“李小姐!你去哪,还有一项检查没做呢。”
“我没受伤!”李朵莹:
“啊?”
*
顶楼CEO办公室内,空调被女人反复无聊调了多次,这会儿徐徐散发着冷空气。
在桌面上趴着默数到第302只羊后,孟如画终于坐不住了。
为了缓解心中的焦虑,她脊背挺直,走向四面落地窗,蹲下抱膝盖看着矗立的高楼大厦。
五分钟后。
她又站起来,坐立难安的弯腰观察四周的花草,指尖拨弄着花蕊,又跑去捣鼓咖啡机,给自己现磨了一杯。
边捧着喝,边走向电脑桌前坐下,叮咚一声,她拿起手机点开一看,好消息从天而降砸下来。
徐楚艺:【宝贝,你可以放心了。】
孟如画:【?】
徐楚艺:【多亏了你把这个杜帅带来,在我曝光了潜.规则黑幕后,他帮我跟这个模特公司的老总谈了一下,那个人渣被开了。】
徐楚艺:【为了弥补我,违约金就不用交了。】
白担心了。
孟如画笑了起来:【赞(大拇指)】
徐楚艺:【不过,我还是要离开这,去换一个环境】
孟如画:【你想好去哪发展了吗?】
徐楚艺:【我说了,你千万别生气,我想去酷丝,景时鸣人品是不好,但我调查过了,他那待遇很好,前途也不会太差……】
酷丝啊,跟景时鸣之间发生的事,总不能连累她最好的姐妹吧。
又喝了口咖啡,醇香划过喉咙,孟如画敲字回:【行啊,你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模特】
退出聊天框的同时,一道消息弹出在最上方:
姜晚云:【如画,后天下午有空吗,阿姨想约你出来】
姜阿姨主动来找她,孟如画不好不去,便斟酌言辞回:
【好呀^^】
“……”
与此同时,门口坐着整理文件的秘书看见什么,立刻站起用最标准的笑,回:
“商总,孟小姐在里面,她等了您一下午,刚才我进去看过。”
“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商遇嗯了声,自动门随之打开,长腿阔步走进停下。
他抬眼就见孟如画霸占着总裁的专属座位,背对着他,细长的双腿叠成淑女坐姿,伸长手臂举着拍立得,反拍了自己一张。
女人侧颜完美,单手撑下巴,一只眼睛半眯,漂亮的脸浮出甜美的笑。
仿佛连脸颊的碎头发丝,都充满了“开心”二字。
其实孟如画有一种独特的能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不管人会多累,多疲惫。
一旦见到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被平白治愈。
如同一汪澄澈,未被沾染的泉水,叮叮当当,汨汨流进心间,滋味着每一寸干涸的荒地。
想想,是很神奇,就算偶尔她耍个小脾气,每一撇一怒,也不会让人反感。
哪怕她戏精上来,嘴巴里很少有实话,拉拉衣袖撒娇,假兮兮的甜言蜜语一大堆,
也会觉得她比任何人,任何女孩,任何动物,世间的一切事物,都要可爱。
她有着他没有的最美好的品质,天真,善良,以及令人羡慕的洒脱。
人都会被与自己完全相反的那个异性吸引,商遇想,他也不例外。
他也是个凡夫俗子。
这边女人无聊的捏出相片,孟如画低眸去看,宛如老旧年代的画面内是她和商遇两个人的合照。
怔住,她卷翘的睫毛抬起放眼望去。
一股喜悦来得快,走得也快,联想到为了李朵莹竟然能亲自去。
“你回来了。”她佯装不在乎,手上无目的地扣着拍立得,语气酸溜溜关心问:“李朵莹没什么事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
商遇走近。
正不高兴的孟如画听出了别的含义,哦,她没资格问。
让人无法反驳的是,这是不争的事实,孟如画眉眼冷下去,她抿抿唇线,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一道阴影落下,孟如画仰起脸,对视上商遇深如墨般的眼睛,他停在这,似是等着她让位。
女人的指尖无声握紧拍立得,几秒后,孟如画不情不愿地起身,她绕过往外走,没诚意道:
“那我去忙了,祝你恋爱顺利。”
商遇眉骨往上一抬,拽住了她手腕:
“先说清楚,我跟哪个女人谈了?”
“。”
看来还没来得及,她还是很生气,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难过,孟如画侧身,小狐狸般的眼尾上扬,丝毫不知早已暴露内心的嫉妒:
“噢,现在你是没有,我指的是以后,提前恭喜你好了吧。”
商遇与她对视上,眼睛仿若能洞察一切,足足有好几秒,他松开手,往椅子上一坐,转变了想解释清楚的想法,评价应道:
“看来你很善解人意。”
“你——”孟如画怒瞪他,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李朵莹?在想到什么之后,到嘴边的话被咽下,紧抿着粉唇
如海水翻涌的落寞被掩饰在眼底中,她轻揉滚烫的手腕,细语谴责:
“你变心的也太快了。”
商遇往后窝进椅背,搭于桌面的手指轻敲一下,以一种欣赏的姿态,漫不经心观察女人在乎他的小表情,勾了薄唇:
“孟如画,你是在恃宠而骄么?”
第38章 38
男人在说这句话时, 含情的双眼皮往上掀,笑意蔓延在深褐色瞳孔中。
让孟如画一腔愤懑化为云烟,她愣了下, 给她一种, 商遇心情很好。
也还在继续给予她宠爱。
但这个成语, 明明不像夸她,仿佛再说她不识好歹。
仗着宠爱娇纵, 不讲道理。
恰恰,说得是让她语塞的实话,不知说什么好。
商遇这种人, 有时候每一句话,做得每一个举动, 表面很难猜透。
比如此刻,孟如画双颊泛出热意, 想歪了,商遇如同在跟她调情。
又怕过度解读,令他反感。
“对呀。”孟如画下巴轻仰, 点头, 她的一贯作风就是嚣张,有担当。
仅一秒, 她瞟见商遇黑沉下去的眸子,那只好看极了的手指轻敲了桌面。
“哒”的一声。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猜错了, 不是调情,其实是警告她收敛点?
或者不愿意她说他变心快, 听起来像是一个不负责的渣男。
真是男人心, 海底针。
“我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嘛。”孟如画移开目光, 讨厌没有骨气的自己,她都不太敢看他了。
尤其她这人,一旦口是心非,小动作就特别多,把相片随意放在桌面上,努力挽回面子,正经道:
“李朵莹挺好的,她追了你大半年了,对你是真心的。"
女人又不知道开始在胡言乱语什么。
商遇干脆长腿叠起,闲适的看着她乱想。
“好吧,我以后对她好点。”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保证。
尤其是面对商遇,原因竟然是为了别的女人。
一种想哭的郁闷憋在心间,孟如画把相片一角掰折了。
她情绪藏不了多久,又不敢直白表达出来,连说出的言语都没经过脑子,全凭本能说:
“你后面要去照顾她吗,毕竟你对她多上心,都能陪她一下午。”
反倒留她独自在等他,回来连她为什么在这也不多问问。
越想越心烦意乱,悲伤接踵而至,孟如画睫毛颤抖着,委屈的开口:
“你应该也会帮她挑菜吧,会喂给她鱼粥,给她磨咖啡……”
“加奶少糖。”她停顿了下,补充了句:“说不定口味跟我完全不同。”
“还会送她珠宝。”
“她要什么只要撒撒娇,你都愿意给。”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孟如画把曾经商遇对她的好,一件件举例了出来,唇珠轻撅失落道:
“总之,我不重要了。”
反正越说越离谱,可怜的如同没有人要了,他成为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商遇眉心轻蹙,终于听不下去,出言打断了:
“我不喜欢李朵莹。”
“……?”
孟如画倏地扭过头,一抹光芒在明眸中闪过,伤感如一阵风散开,她极力抑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真的吗,那你下午去哪里了?”
“跟我妈吃了顿饭。”
“喔。”
她暗自窃喜。
商遇冷漠的面容盯了孟如画两秒,拿起桌上一杯温热剩下的咖啡,依然决意开口澄清:
“至于你刚说的那些事,我不是慈善家,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做。”
这次她听懂了,意思是,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而且还喝了她咖啡,也不嫌弃她,起码目前为止是。
美妙的感受像吃了一罐蜜糖,孟如画又怕开心的过于明显。
她轻垂眸,嘴角弯了弯,故作懂事:“你也不用对我解释,显得我很不通情达理。”
“我也没有太在乎。”
忽地,商遇喊了她一声:
“孟如画。”
孟如画甜美的笑还没收回,她眼睛亮亮地望他。
将咖啡杯放下,商遇没看她,话里有话平静道:
“演太过了。”
她眨眼。
有吗。
“还有。”商遇捞起叠成小山上最上面的一个文件,下了逐客令:
“以后除了中午,少来这找我。”
孟如画不解:“为什么?”
钢笔被男人慢慢拧转开,握在掌心时,商遇掀了掀眼皮,薄情提醒道:
“你说的到此为止,忘了?”
*
几分钟后。
宽敞无人的电梯叮一声,紧闭的门敞开,孟如画神情麻木地走出来。
马上到下班点了,设计部办公区域工位上每个人都蠢蠢欲动,有假装工作时不时看一下手表。
还有的,在光明正大关上电脑,大家脸上都有止不住的笑意。
刘若挎包走出来,见到孟如画,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笑着叫住了:
“孟如画,恭喜你啊。”
孟如画随之停下,僵硬的看过去,从今天开始 大概没有什么再值得她再高兴的了。
“通知你一下,这次服装设计比赛,你的作品被评为了优秀作品,进入决赛了。”刘若为她高兴,握上她的肩膀,鼓励道:
“加油,我看好你,说不定金奖你也能拿到。”
“……谢谢。”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孟如画扯出一抹笑,维持了几秒,又垂下脑袋,失魂落魄的绕过走了。
刘若一脸疑惑回头,这怎么一副失败落选的反应?
所幸,值得庆幸的是,这间独立的办公室与人隔离开,即使她难过,也不会被人看到。
孟如画瘫坐上椅子,内心百感交集,先是发呆了许久,她叹一口气,动作机械地收拾桌面堆起的画纸。
片刻,一股不安感传遍四肢百骸,孟如画泄气的趴上桌面,然后把脸埋藏在臂弯,陷入了浓郁的自闭。
完了。
全完了。
她喜欢上了商遇……
可无济于事了。
算是她自作自受,早知道,当初不把话说太狠了,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之后两天,孟如画别说中午都没去顶楼,连带着下班都是打车回公寓,然后一脑门扎入卧室,不到第二天早上绝对不会再出去。
一是没脸,她要面子,二是不想看见某人,她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逃避。
又临到下午,孟如画集中所有注意力,低头脸色认真的握着笔,在画本上先画服装的款式手稿。
“叮咚”一声,电脑上有人发来了微信消息,孟如画瞟去。
姜晚云发来了地址,一个清吧。
嗯?
发错了吗。
孟如画坐直,哒哒哒敲击着键盘字母,询问:【姜阿姨,我是去这个清吧找你吗?】
姜晚云:【对】
姜晚云:【你到了就知道了。】
孟大美女:【好^^】
第39章 39
天空呈现多云, 阳光被遮挡住在灰色的云层中。
通常下班后,孟如画身心俱疲,压根哪也不想去。
何况是不知名的清吧。
按理说, 长辈都古板, 一般非常讨厌这种地方。
让她来这属实没想到。
这家新开的清吧连名字都没, 孟如画耐着性子走进去,没一个人。
自前方震耳欲聋的音乐, 吸引住她,大片的空座位最前方,有一个大型的舞台。
5、6个年轻的男生在排练唱歌, 摆放着专业乐器,有小提琴、架子鼓、贝斯手等。
五颜六色灯光有规律的闪烁着, 周子帆作为主唱,坐在凳子上弹奏吉他。
沉浸地开口唱着情歌, 在看到孟如画出现,他闪过意外之喜,挥手喊道:“孟姐姐!你咋来这了?”
“哥几个不唱了, 今天先练到这吧。”
吉他被爱护地放在一旁, 周子帆热情似火,二话不说从舞台跳下。
孟如画被吓一跳, 往后退了一步,如实回道:“姜阿姨让我来的。”
“我妈?”周子帆从裤兜掏出手机, 翻出聊天点开,笑着说:“你被骗过来了, 你看, 她让我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长辈们为了撮合两个人,什么心机手段都可能会用上。
好吧, 反正都到这了,也不能白来,孟如画好奇问:“你们是什么乐队?”
“新组的,还没起名字呢,哈哈哈哈哈。”周子帆头往舞台一歪:“你有兴趣吗,要不我带你玩玩。”
“好呀。”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打发时间了。
何况能尝试新奇的乐器,孟如画隐隐按耐住激动,表情故作冷艳,跟在周子帆后面,从另一边台阶上台。
“来来,介绍一下,她叫孟如画,我叫她孟姐姐。”周子帆拍拍手。
本来安静练习各自乐器的几个男生,纷纷眼神清澈真诚的打招呼:
“姐姐好。”
“……”孟如画叹息一声,扭脸无奈问:“你能别再喊我姐姐吗,我没比你大多少。”
“别矫情了,孟姐姐。”周子帆拉住她手腕,而后按住她肩膀到小凳子上:“我教你弹吉他。”
是他刚弹的那把。
“你先试试手感。”
孟如画哦了声,不熟稔的接过在怀里抱着,怎么摆都不舒服。
“来,这样抱,孟姐姐你太可爱了。”周子帆帮她调整好。
“……谢了。”
认识孟如画的人唱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把任务交给她。
大多都经受过她自信的摧残,在音乐造诣上她没一点天赋,时常会被嘲笑五音不全。
可偏偏她生了一颗向上生长的倔强的心,越是不被人认可。
越是想要证明自己,被打击久了,最后她选择了跟音乐缔结了不共戴天之仇。
人无完人,她都那么完美了,有一点小不足也无伤大雅。
她有美貌就好。
但经过练习吉他,又重新勾起了孟如画的兴趣,周子帆在一旁胳膊压着膝盖,旁若无人的教她:
“对,食指在三弦,中指在二弦,无名指呢,对,在一弦……太棒了,你竟然记住了,还找对了!”
“按照我教你的口诀,来,弹一下。”
“……”
结果不尽人意,孟如画有一种自己的手不由控制,上下也不分了,争先恐后的弹奏,她咬紧唇,努力慢慢去完整弹完了。
殊不知,顺序全错了。
周子帆懵了,这是人能弹出来的?
孟如画充满上进心,星眸发亮:“咋样?”
“有天分,你弹出了另一种音乐,我学的时候都不如你。”周子帆高情商发挥到了极致,道:
“那个,我们再试试架子鼓吧,这个更有意思。”
“噢。”
孟如画有些意犹未尽,不舍地摆放好吉他,咂咂嘴巴,蛮简单的嘛。
半个小时后。
拿着鼓棒有节奏的敲击一下,然后找着位置又慢吞吞敲上二嗵鼓,孟如画秀眉紧皱着,严肃又好学。
“我敲得对了嘛?”
与她相反,周子帆先是面如死灰坐着,挠了挠脸,挤出热情的笑,鼓掌盲目夸道:“错了节奏,不过不碍事,你坚持下去一定能成。”
“孟姐姐,以后我唱歌给你听吧,你光点评就行。”
总之,情绪价值是给到位了。
唉,孟如画有自知之明,放弃了:“我对音乐真没有天赋。”
“这有啥,笨蛋。”周子帆思维跳脱得快,期盼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孟如画又敲了一下鼓:
“高冷的,禁欲系,年龄最好比我大一点。”
“你针对我呢,你这不一棒子把我打死了?”
“。”
她笑了下。
周子帆生无可恋,打探问:“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孟如画坦然:“嗯。”
“得,我妈白撮合了。”周子帆:“我天,你不会在搞暗恋吧?”
说出来十分对不起她这张美貌的脸,孟如画轻撇嘴,不肯说。
也没心情玩了。
“被我猜对了?”周子帆打着歪心思,怂恿道:“不如跟我合作一下呗。”
“?”她瞥向他。
周子帆:“我帮你追到那个人,你先假装成我女友,让我给我妈一个交代,我后面创业缺钱,她不愿意给我。”
“说让我跟你在一起再说,我保证,说到做到,男人最了解男人。”
目前看来,她也确实一筹莫展了,对于追喜欢的人这方面,孟如画作为被从小追到大的女神。
经验可以说完全没有,周子帆很真诚,对她没有过多别的想法。
说实话,她之前不愿意跟商遇在一起,除了不敢,畏惧以外,其实是没多喜欢。
也有一种仗着对方的爱,坚信会永远宠爱她。
可商遇!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他就不是普通的男人。
当即将要失去时,孟如画坚不可摧的想法动摇了,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慌乱,迫不及待想把握住这份,未曾想到的,珍贵的爱。
“行啊。”
孟如画扣着美甲上亮晶晶的钻,低垂的眼睛弯了。
*
巨大的落地窗外,这座繁华的都市夜幕悄无声息降临。
麦梦集团最顶层,灯光仅亮了一盏。
商遇思绪混乱,合上了始终看不下去报告内容的文件。
男人手指捏揉上眉心,阖眸小憩一下,试图缓解压力。
奈何女人一笑一颦不断浮现于脑海,如一根情丝缓慢勾上心脏,缠绕成一团,不听话的扰乱心绪。
这两天孟如画没再出现过,以往闹腾的人忽地安静了,多半会让人不太习惯。
大概是那天的话说太重了。
商遇本意不是推开孟如画,说来可笑,他根本分不清女人何时是真情,什么时候是假意。
他需要进一步确认。
孟如画如风,她的喜好向来都变化多端,何况是对他。
他从不介意她偶尔拙劣的演技,可在感情上,孟如画跟他是两个极端,她不太看重,说喜欢就喜欢了。
保不齐哪天,说走就走了。
许久。
男人睁开清明的眼睛,终是选择先妥协了,拿起桌面右上角的手机,打开微信。
然后他眼眸眯了眯,定在了置顶上方,女人的新头像上。
一只猫,是情侣的。
聊天框历史停留在几天前,他熟练点开头像,进入朋友圈。
两分钟前。
孟如画发了一条朋友圈。
配字:
【官宣】
照片被随之放大,孟如画对着镜头比耶,笑靥如花。
周子帆站在她身后俯身,在女人脑袋上方,比了个大大的爱心,龇着大白牙。
亲昵又浪漫。
不知过了多久,商遇眉宇冷意乍现,嘴角扯动嘲讽轻嗤了声。
锁屏,他拿起手表边戴上,边起身阔步往外走时,抬手关灯。
霎那间黑漆漆一片。
没良心的女人是养不熟的。
……
周六。
孟如画闲来无事,她轻挠着锁骨上新起的小痘痘,痒痒的,忍不住踏出卧室走向客厅。
故意转了一大圈,也没“偶遇”上某个人。
她又按耐不住躁动,放轻脚步站定在男人的卧室门口,敲了好几下,没人。
出去了?孟如画耸下眼,白色短裤下一双无瑕疵的长腿漫无目的走着,瘫坐上了沙发,往旁边泄气一躺。
胳膊折起来当做枕头,她脸色毫无生气,双目空洞。
从她发了那条仅商遇可见的朋友圈后,男人没一点反应。
别说这诺大的公寓了,一旦作息不一样,想碰见简直难如登天。
有时候哪怕幸运地在集团电梯那碰上,商遇就当没看见她,听秘书汇报行程安排。
她也硬气,抱着一堆手稿站在角落,神情倔强又骄傲,恨不得在他高高在上的后脑勺盯出个花。
忽地,铃声响了起来。
女人没动静,持续了数秒,她伸出细长的手往下方摸索,抓住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
“嘀”的一下,她放在耳边,语气凉飕飕道:“喂。”
周子帆:“姐姐,不会还在睡觉吧?十万火急,我爷爷想见见你,有空过来一趟吗?”
“嗯。”
孟如画缓慢坐直,吊带后面的大领口,露出洁白的脊背,她拨动凌乱长发,决定帮人帮到底:
“等我半个小时吧。”
“ok,等你~”
…
六月份,正值盛夏,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清晨的凉意未褪,远方天际边迸射出几道光线,舒适又宜人。
这里是白云市占地面积最大的私人高尔夫球场,不对除邀请外的人开放。
一个年龄约莫七十以上的老者,名叫周齐华,穿着低调,戴着棒球棒,以标准的姿势握着棒球杆,扬手而起:
——周齐华手挡额前,眼镜下的眼睛眯着,苍老的音色多了着急:
“商遇,快帮我看看,我打的球飞到哪了?”
站于一旁,身姿颀长挺拔的商遇,刚戴上白手套,抬眼扫去,习惯解答道:
“在您脚下。”
周齐华惊讶,低头看到脚前方屹立不动的圆球,恍然大悟:“噢~我又没打到啊。”
然后老者哈哈大笑,笑声平稳拖长,长叹一声:
“老了,老了,你也不给我留点面子。”
“我不会对外人说。”
“……嗯!这个不能让人知道,会笑话我。”周齐华笑着,一眼看破:“商遇,你今天心思不在这,想什么呢?”
“没。”商遇敬重道。
周齐华点点头,佯装慎重的思考了会儿,然后童心未泯探头八卦问:
“不会是在想女人吧?”
商遇空闲的手抄兜,没应
“不过你也该找一个了。”周齐华操心道,蠢蠢欲动的来回张望:“这周子帆,让他陪我打个高尔夫,没待多久就找借口跑了,一点都不孝顺。”
下一秒,周齐华眺望远方,惊喜说了句:“欸,来了!”
商遇没搭腔,狭长的眼尾随意一瞥,一抹女人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
他握着细长球杆的掌心收紧。
第40章 40
周子帆不是去偷懒了, 而是为表重视亲自把孟如画接到了场内。
阳光直直打照下来,孟如画刚才换了一整套白色的运动连衣裙。
细腰显得盈盈一握,褶皱款式的短裙下一双长腿白润透着光泽, 手握着球杆, 充满着青春靓丽和朝气。
孟如画来这还有一层原因, 与其独自一人思念过度,不如出来转移注意力。
所以她没想到会撞见商遇, 随着距离走近,她神情划过诧异,停下不动了。
刚好商遇偏头, 掀了眼皮凝望她,对视上的一刹那, 孟如画心脏扑通一跳。
男人不同于以往,简单的休闲款黑裤和白T, 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周子帆也停了下来,回头关心问:“咋啦姐姐?”
“没事……”孟如画按耐住内心的欢喜,小幅度抬手整理着秀发。
忽地想起来她扎成了高马尾, 她不慌不忙, 顺着从耳尖上方的头发勾了几缕碎发,拨动到脸侧。
会显得脸更小, 五官更精致吧,孟如画跟着往前走, 语气都无意识变软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商遇哥也在这?”
周子帆玩着手机, 随口道:“忘了, 反正你们俩认识。”
“也是。”
这简直是连上天都在帮她,孟如画嘴角弯了弯, 接着目光注意到了商遇一旁站着的老者。
没认错的话,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周齐华了,她小时候曾见过一面。
周齐华主要是在医学界有所成就,他所持有的医疗器械属于全国领先的那一种,地位非同一般。
据说周齐华本人也是一位著名的医学老教授了,底下学生众多,她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位,在学术界属于领军人物。
其声誉和影响力可想得知。
不过多年过去了,她父亲不知所踪,周齐华说不定早就遗忘了她。
“爷爷。”周子帆吊儿郎当,指着慢一步过来的人,“她就是孟如画。”
此刻,周齐华交叠着双手撑着球杆,细细打量起了孟如画,问道:“你就是在商遇家长大的那个小姑娘?”
“对,周爷爷好。”孟如画不着痕迹小步子停在商遇身旁,手放于腰后,在长辈面前最会装乖巧,弯起眸子回。
余光内,商遇垂眸看了她一下,面无表情的往一旁走了两步。
孟如画:“……”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长得很标志,怪不得你姜阿姨一直夸你呢。”周齐华一头花白银丝,人很和蔼,笑呵呵问:
“你会打高尔夫球吗。”
“不太会。”
孟如画一窍不通。
“哈哈没关系,在这多练练就会了。”面对这个即将可能是未来的孙媳妇,周齐华满意又赞赏,不满看向玩游戏的周子帆。
这小子何德何能?配得上吗?
周齐华轻咳一声,笑着嘱咐道:“你们先在这玩,我跟周子帆有点事谈。”接着,他转身经过周子帆一旁,愤怒抢夺手机:“不争气的东西,你跟我过来。”
“这局马上要赢了,爷爷。”周子帆头疼,不情愿快步跟着:
“我天呐,你还给我……”
不多时。
仅剩下两人。
四周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再没有外人,热闹的氛围变为僵持,辽阔的草原最尽头是茂盛的树丛,一片生机。
孟如画倔强的不肯扭头,将心虚和紧张强压在内心深处。
佯装眺望着远方,因为察觉到这会儿商遇在紧盯着她。
片刻,她深呼吸,干脆抬睫对视上。
笑吟吟的,像小狐狸:“商遇哥,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啊~”见他没应,孟如画夸张伸展开双臂,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用贫瘠的句子赞美道:“这里的风景真好呀,空气也好清新。”
她卖力表演。
没听到一点动静,直到听见球杆被“咔哒”丢到草地发出的沉闷声。
“你在这慢慢欣赏。”
孟如画立刻睁眼,情急之下紧紧拉上商遇的臂弯,抱住:“不要。”
商遇步子停下,侧身看她。
“我一个人在这没人陪,多可怜。”孟如画主动缓和冷战,我见犹怜的求助:
“而且我不会打高尔夫,你能教我吗。”
仅仅数秒。
“嗯。”
孟如画诧异愣住,总觉得答应的意料之外的快,不太符合商遇的为人。
“太好了,我一定能学会。”孟如画稳住心态,如同一个单纯的女孩,双手夸张捧着球杆递过去。
商遇接到手中,平静问道:“以前你不是讨厌这项运动?”
“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不行吗?”
她天生好动,到此时此刻为止,她都觉得高尔夫球很无趣。
但为了挽回商遇,而且有他在这,莫名给这里添了一层光彩,孟如画理直气壮道。
商遇懒得跟她争论这种无聊的问题,下巴一抬:
“转过去站着。”
“好!”
孟如画无比期待的去照做,站好位置后在她等不及回头时,撞上一道坚硬的胸膛,她呼吸一窒。
她马上又重新扭过头,调整紧张微乱的气息。
男人紧握住她的手腕,把球杆塞到她手心握住 。
商遇在半抱着她。
一阵清风吹过,草动,孟如画脸颊泛起了红意,矜持道:“要贴这么近吗。”
头顶砸下低沉的嗓音:
“怎么,难道要我远程指导?”
“不……不是。”孟如画囧,眉眼聚起坚定,不能被扰乱心绪:
“来吧,我准备好了。”
倏地,注意到什么,商遇视线往下移去,定在女人锁骨处不知名的红印上,指甲快大小,泛着血丝。
分不清是挠的,还是留下的草莓。
总之形状颜色,无不令人会想到歪处。
男人许久没有反应,孟如画刚想张口问什么,商遇已收起多余心思,低头将女人肩膀不动声色拥紧,握着她的双手。
要来了,孟如画期盼低睫,她极细的胳膊与男人的有力凸着青筋的手臂形成对比,先是很轻的动了一下。
下一秒,在扬起的瞬间孟如画身子直直被拉起,接着双臂用力挥动飞去。
“啊!”她惊叫了声。
一切很快戛然而止,她傻傻站在原地,哪怕只有一下,也足以让她惊魂未定。
如果不是她被抱着,刚才就被甩飞了,孟如画长一边揉上胳膊,眺望远处。
虽然用力,却没有伤到她。
只见,白色球体在空中以一道抛物线急速飞去。
准确无误的,降落在小黄旗下方的圆洞中。
“哇,一次就进到洞里了!”孟如画小跳了一下,她欣喜若狂,转过头眼睛亮亮的,鼓掌夸道:“你好厉害呀。”
这次她装得成分含量很低,是出于本能地,真心叹服。
“可以再来一次吗。”
却见天气变化多端,商遇低头,利落扯了手套,长腿迈出的同时,丢下一道冷漠的话语;
“没心情了。”
孟如画急忙扔了球杆,小跑跟上,不愿意轻易放弃:
“为什么呀?”
“太吵。”
“。”孟如画笑容僵在脸上,她也没多想玩,只想粘着他。
男人长腿,步子大一些,她跟着鼻翼出了薄汗,锲而不舍的仰起脸,藏住内心小九九,暗暗忙打探问:
“你以前也教过别的女人吗。”
她顿了一下,语无伦次。
“像对我这样,就像刚才那种……亲密的。”
商遇慢了许多,侧头睨她,语气凉凉的:
“你当我很闲?”
“喔。”
没有就没有,不能好好说吗。
但这种回答让孟如画心中雀跃,那她是第一个了。
坐上小车的副驾驶,她又追问道:
“你要去做什么?带我一起嘛。”
“去更衣间。”
“我也要去呀。”孟如画指尖愉快的勾起转动马尾的一缕长发,眨眼故意问:
“我今天穿得很漂亮,你想看吗?”
殊不知,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在男人看来,称得上是反常。
商遇太阳穴跳动一下,手抚着方向盘,鹰眸都眯了起来,没耐心道
“孟如画,你最好收敛点。”
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在警告她:别乱撩。
孟如画哦了声,之后一路她都没再乱说话,安安静静的并拢双腿坐着,犹如大家闺秀。
来到更衣间后,分开时,孟如画特意回头,见商遇进了她对面的那间,垂下长睫,嘴角撇了下。
内心酸酸的,以前他对她不会这么陌生。
来这之前得知要见长辈,孟如画抛弃了以往大胆时尚的套装,郑重挑了一件粉色长裙,端庄又不失俏皮。
唯一的缺点是拉链在后背,以至于,她别着胳膊半天也拉不上去。
早上更是费了不少功夫,可刚才打高尔夫球,那一杆子让她胳膊又酸又软。
导致压根使不上劲,孟如画吐出一口气,由于默默关注外面的动静。
在听到门被关上的响声,她顾不得别的,急忙上前,推开门轻喊:
“商遇哥?”
果然,被她等对了,商遇换回了定制西装,在扣上腕表,掀了掀眼皮。
只留一道小门缝,孟如画头脑一热,眨眼说:
“我拉不上裙子拉链,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说完,她舔了下嘴唇,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始终眼巴巴望着。
世界静止了。
不多时,商遇朝她阔步走去。
孟如画放下心,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更衣间空间极大,装修豪华,商遇停下后,往她身上那件特别的长裙扫去。
女人蓬松的卷长发落下,细肩,锁骨处线条清晰,肌肤细腻光滑。
孟如画肯定,商遇被她不同以往的模样美到了,她踩着高跟鞋,华丽转了一圈。
站定,她叉着细腰,轻歪头,脸上漾起笑,摆着poss:
"我好看吗。"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商遇看似不为所动,沉了眸子:
“拉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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