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这个名称是摘不下去了。
不过这阵仗, 也确实头牌。
想一想，沈从殊又已经近半个月没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宋樾又在这酒吧里做过什么, 好像每一次在酒吧见他，都会发现酒吧里的人比上一次更加热情, 对他更加痴迷喜欢甚至崇拜。
和追星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恐怕是，追星见不到真人, 但是追宋樾，只要来酒吧, 就能见到。
所以来深海酒吧的人次次都那么多，男女比例比起其他酒吧，女孩人数出奇的高。
视线落在宋樾身上, 沈从殊不由自主的想了许多。
就是很突然的，像是感应到她，宋樾的视线忽而转了过来，沈从殊猝不及防便和他对上。
仅短短不到两秒。
因为很快, 宋樾的注意力就被坐在沈从殊身旁的人分走，一扫而过。
太远了沈从殊看不见，宋樾原还是淡淡的神情收敛，微微皱起了眉。
这短暂的视线交视, 时间太短，除了他们两人, 并没有其他人注意。一直到宋樾穿过大厅转角上楼, 酒吧才恢复和刚才一样。
直至此时, 刘冉冉恍然回神, 直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开始小声尖叫, 还带跺脚。
“天啦啊！怎么长得这么帅！这么好看啊啊啊！！”
不奇怪。
但凡第一次见宋樾的，几乎都会有如此的惊叹。
刘冉冉显然被宋樾那颜值狠狠惊艳到，拉着陈恬许微又重新聊起宋樾，投入程度比刚才未见时增长至少好几倍！
沈从殊只听着，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沈从殊心有所感，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宋樾发过来。
「你上楼。」
深海的楼上只有包间，通常包间是提供给尊贵的VIP客户，会有最低消费额度限制，适合隐私性要求强一些的顾客和那些富家公子哥儿。
沈从殊看过短信之后，关了手机起身。
“我去一下卫生间。”
转头对许微说。
许微这头几个人聊得火热，从宋樾聊到酒吧的歌手到这次圣诞节活动再聊回宋樾，听见沈从殊要去卫生间，许微说话的空隙都没有，就朝着沈从殊挥一挥手，示意你去吧。
人群拥挤，今天来酒吧的人是真的多，就连角落边上，都有人拎着酒瓶随意站着。穿越人潮，沈从殊走向刚才宋樾走过的那个通往二楼的楼梯。
有别于一楼的喧嚣热闹，上二楼之后，明显比一楼冷清不少。
包间很多，都关着门，沈从殊一眼看不见宋樾在哪里，也不知去何处寻找。
拿出手机敲一行字。
「在哪儿？我上来了。」
信息发送不过几秒钟时间，一个包间的门便开了，宋樾手上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懒散的姿态倚在门口，对着沈从殊说了一句：“在这。”
这是一个小包间。
包间之中有一扇落地窗户，站在窗户前可以看见一楼。
但这和沈从殊没有什么关系。
落地窗被窗帘完全遮挡，门也关着。
沈从殊走近之后被宋樾拉入包间，肆意拥吻。
良久，沈从殊气喘吁吁，宋樾才放了她。但姿态却更霸道强势，手搂住腰将她狠狠抵在墙上。
“楼下的弟弟们合你心意吗，姐姐？”
最后的两个字姐姐，缓缓吐出，颇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
沈从殊便知道，宋樾看见了她刚才身边站有别的男孩。
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来酒吧玩的朋友，谁不是男男女女一起？
沈从殊以手勾在宋樾颈上，笑一笑，“当然是无论谁都没有你好。”
宋樾垂眸看着沈从殊，半晌没有说话，忽而倾身，直接咬上沈从殊的脖子，并没有被沈从殊轻易哄住。
沈从殊吃痛轻嗤，想推开他：“……别咬，疼。”
宋樾隔一会儿才退开，看着她脖子上他刚咬的淡粉色印记，眸底稍稍露出满意。只不过，终究还是醋意未消。
这个女人没有心。他不在就和别人有说有笑，对别的弟弟好。
宋樾止不住心中的烦闷，才离开沈从殊的脖子，又垂下了头朝着沈从殊的肩上轻咬。
有点儿麻，还有点儿疼，更难言的打从心底里升起隐秘的喜欢和刺激。
直至后来，沈从殊仰着脖子，无意识伸出手，搂住宋樾发出轻轻的哼声。
两人在无人的包间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良久，才终于结束。
沈从殊气喘又软绵，被宋樾的手搂住腰支撑。宋樾学得极快，短短时日，他已经从一个从未接过吻的生手，变成能够轻易掌控人的情绪和感官，学习力强得可怕。
更可怕的是，宋樾说的那一句话。，
只让亲，不让睡。
他就真的做到了。
明明早就起了反应，可偏偏就是除了亲吻没有下一步。
待沈从殊恢复一些力气，手不甘心缓缓下行。想看看嘴硬的弟弟其他地方是否也和嘴一样。
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却被一把擒住双手。
将沈从殊的手重新往上，放置在他的腰侧，宋樾垂眸看着沈从殊，忽而问她：“想出去玩吗？”
“嗯？”
沈从殊心思还落在别处，没注意听他说。
宋樾又说一次：“出去酒吧过圣诞约会，要去吗？”
这次，沈从殊终于听清楚。
沈从殊诧异抬眸：“你今天不上台唱歌？”
沈从殊还以为今天过圣诞，作为深海最受欢迎的歌手，宋樾会上台的。
宋樾却说：“不是必须我。”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不的呢？
沈从殊也想和帅气弟弟单独约会。
于是她点了头，而后问：“我们去哪儿？”
宋樾牵着她手开门走出去，闻言，未停下脚步。
只略略偏头，看向沈从殊略有些好奇的眸子，轻轻勾唇，却什么也没有和沈从殊说。
大厅人特别多，宋樾出现的话，也容易引起注意，他带沈从殊走了酒吧后门，一路上没遇上几个人。
出了酒吧，沈从殊以为宋樾会带她去打车，却没想到他将她带至一辆越野前，拿着钥匙摁一下，车应声而响。
贫穷的弟弟不可能拥有一辆如此昂贵的车，怎么看也要个大几十万，沈从殊疑惑问：“谁的车？”
宋樾施施然站着，一只手拿着钥匙，另一只手插兜，闻言，没什么在意回一句：“酒吧老板的车。”
见沈从殊似乎依旧疑惑，他轻轻笑一声，补充：“员工福利。”
没什么毛病，老板是他，员工也是他。
沈从殊不知这层关系，听宋樾这样说，只以为宋樾今夜提前借了老板的车。作为酒吧头牌，这样受到顾客的欢迎，为酒吧创造不知多少实际利益，只是借个车而已，也不是不能的事。她便没有多想点头道：“那你们员工福利还挺好。”
殊不知为了不引起沈从殊怀疑，宋樾今晚开来的，已经是车库中最便宜的一辆。
两人上车，车由宋樾来开。
上车没有多久，沈从殊先后收到许微和何瑞的信息。
许微见沈从殊去卫生间那么久，发信息来询问：「做什么去了，还没回来？」
沈从殊转头看一眼正在开车的宋樾，视线专心看向前方，并没有注意她这里。
她打字回：「酒吧今天人太多，太吵，出去透口气。」
接着补充道：「应该不会回去了，你晚点自己回家。」
许微不是那种多问的性格，过一会儿，发来：「好，我知了。」
何瑞的信息是紧跟着许微的信息之后，大约是从许微那里听见沈从殊已经离开酒吧，发了信息过来询问。
「许微姐说你已经走了，这是真的吗，姐姐？」
沈从殊顺手就回了：「嗯，真的。」
关系不同，和许微需要解释几句，和何瑞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但何瑞那边显然不想就这样快解释聊天，没一会儿又发来。
「好不容易才盼着再见到姐姐一次，姐姐只是说去个卫生间，怎么就不回来了？」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沈从殊看一眼，才要再回。
就在这时候，前方红灯，车停了。宋樾朝沈从殊看来，不轻不缓说一句：“姐姐真是好忙啊。”
沈从殊瞬间听出弟弟心中的不快，闻言转头。
便见到宋樾偏头正看着她，疏冷一张脸。
这个场景何其相似。
不过沈从殊不会像上次那样老老实实，收了手机，沈从殊避重就轻解释：“是我一起去的朋友，看我没回去，发信息过来问我了。”
前方红灯转绿，宋樾也不知道转回头，将车开动，不知想什么，淡淡“嗯”一声后，随意问道：“你怎么回？”
沈从殊就笑了。
逗弟弟：“回她说我已经和帅弟弟私奔。”
宋樾轻轻哼一声，嘴角却因她的话慢慢勾起，显然也被他这一句话愉悦到了。
这事儿就这样不轻不重的过去。
宋樾开车没有导航，因此，沈从殊也不知道宋樾要开去哪儿。
车子一路往前，出了外环，还要往外开。
在市区的时候，车来车往灯火通明，出了外环，除了路灯，鲜少有几辆车。
沈从殊忍不住好奇，转头再次问宋樾：“我们要去哪里？”
宋樾却轻轻勾起嘴角，转头看她：“姐姐不是胆子很大，现在才知道怕？”
沈从殊：“……就是好奇，我一点儿也不怕。”
车子又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开上崎岖的山路，一路开上了山顶才停下。
“到了。”
停车后没有熄火，将车灯打开照明，宋樾先开门出去。
沈从殊跟着下车，还没站稳，就已经感受到山顶上冷风刺骨。
不过也没让沈从殊冻上多久，宋樾拉开后车门，拿出一件大衣给宋樾披上，还给沈从殊脖子上围上一条厚厚的围巾，遮盖住她大半张脸，只露一双眼在外头。
沈从殊确定了，宋樾带她过来这里，是早有预谋。
穿件外套，再带上围巾，周身瞬间暖和好几度。嘴被围巾挡住，沈从殊轻声开口问：“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想和她独处，想带她来看看满天的星空，就来了。
宋樾低笑，“这位姐姐，”他伸手牵住她的，拉着她缓步往前走，懒懒散散的语调问她：“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带有目的吗？”
基本上是。
从毕业以后，创业至今，生活都一路在奋斗和奋斗的路上，惯性思维，目的性极强，做什么事儿都求一个好的结果，俨然已经和闲适浪漫绝缘。
满天星空照，悠然天地间，除了风的声音，四周寂静，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与宋樾两个人。
大约是环境使然，沈从殊也跟着轻松下来。
嘴角微弯，沈从殊没有回答。抬头向前，感觉到这方星空略有一些熟悉。忽然就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想法，宋樾上次发给她一张星空照，该不会就是在这里拍的吧？
沈从殊便问道：“那一天你们的社团活动，就是在这儿？”
眼底掩不住好奇。
宋樾原本是在看那片星空，闻言转头看向他，一双好看至极的眸子轻眨，浅浅淡淡得嗯一声，宋樾脸上的轮廓在这朦胧中更显俊美无俦，而后，他轻声开口，问她：“好看吗？姐姐。”
这一声姐姐，明明带着一点点的戏谑。他总是如此，总不会好好的唤她。要么直呼她的名字，要么带着玩笑一样的心思，去喊她一声姐姐。让人听了总不会觉得他真心实意愿意她担这一声姐姐的名头。
只不过，沈从殊也不会计较这些。
在这山顶上，这片星空下，身旁站着宋樾，心底里骤然就很奇怪的感觉。
和宋樾的平时生活，忽然好像有了连接。
连带看着宋樾，少了那份少年淡淡的疏离感，也都好似比以往更亲近了一些。
手握住宋樾的手，沈从殊实心实意说了一句：“好看。”
可星空再好看，气氛再幽静，也挡不住山顶的冷风，即便多披一件大衣多带一条围巾，在山顶站一会儿之后，沈从殊也手脚冰冷，有点儿受不了了。
“冷？”
感觉到沈从殊依稀有点颤，宋樾转头问她。
沈从殊就点点头。
都不用她提议回去，宋樾自然而然牵着她转身，“那走吧，回了。”
来时开车花了一个小时，回的时候也差不多，宋樾先送沈从殊回家，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
车子靠边停下。
沈从殊解掉安全带之后没有立即下车，反而是转头，看向了宋樾。宋樾那一张绝顶好看的脸，让她一刻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她不太想就这样回去。
弟弟太帅了，想带回家。
“宋樾。”
沈从殊轻喊一声。
待宋樾转头过来时，迎上的，便是沈从殊凑近的唇。
其实从宋樾第一次做代驾送她回家时，沈从殊就想这样做了。
将他按在驾驶座上亲。
今天终于得偿夙愿。
很奇怪的是，从前和关明哲在一起的时候，沈从殊并不是那么热爱于亲吻的人，甚至对于这种亲密有点天然的排斥，比□□更甚。
可在宋樾这里，她就不会这样，见到弟弟那张看似薄而无情的唇，就想狠狠吻上去蹂躏。
车上的气氛火热，这是一个难以反转的姿势，沈从殊作为主领者，压着宋樾不放。
他虽说不让睡，但并非全无感觉。
沈从殊很容易就感觉得到。
想起手机在到小区前几分钟刚进的一条信息。
许微：「还有别的节目，今晚不回去了。」
今夜家中无旁人。
沈从殊的手，忽而袭了上去，如才燃烧沸腾的水一般滚烫。
青年表情隐忍，眼尾微微泛着红。
沈从殊视线对上他，蛊惑他道：“去我家吧，姐姐帮你，好不好？”
第 17 章
宋樾和沈从殊一起回了家。
在车上提议的时候, 很是大胆。但真正带着宋樾回家进门以后，却忽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
先将鞋柜中的拖鞋拿出来，摆在宋樾的脚边。
宋樾垂头, 看向那双宝蓝色的男士崭新拖鞋，低声询问：“给我买的？”
沈从殊点头：“不知道你的鞋码, 穿穿看合不合适。”
宋樾换鞋穿上，鞋码刚刚好。
领着宋樾进了屋。
宋樾不是第一次来沈从殊家, 但是以往每次，在沈从殊家中时, 都是宋樾主动开始亲密互动，虽是沈从殊主动提议帮忙宋樾，但激情退却, 气氛不如刚才，沈从殊忽然有点不知道从何入手。
见宋樾熟门熟路在沙发中坐下。那一双大长腿，高而匀称的体格，衬着往常看着挺大的沙发也忽然变得小了。
沈从殊原是想先去洗个澡的, 见此情景，即刻打消去洗澡的念头。
弟弟如此秀色可餐。
人生不需要太多的犹豫，还是应该要及时行乐。
沈从殊脚步一转，便向宋樾走了过去。
跨在他结实的腿上坐下, 先是将他好亲的薄唇吻了一通。
这次没有过于迷恋亲吻，沈从殊直接上手。
宋樾却好似早有准备, 伸手及时挡住沈从殊。
他微喘, 到底是不满沈从殊一直以来对他露骨的急色。
但他却偏偏无从抗拒, 意志力越来越薄弱, 甚至明知道她要什么，还答应跟她上了楼。
说不上什么后悔, 就是极度不想她轻易得逞。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理智却还在挣扎沉浮。视线落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宋樾淡着声说：“你就是想睡我，除了睡我你还能想什么？”
沈从殊的角度，正好看见他性感的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
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连喉结都比别人好看。
甚至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倾身下去，便将他那微微滚动的喉结吻住。
低低的，听见宋樾一声闷哼，再多的声音，都溢散出来，最终消散于空中。
看似冷淡的弟弟，毫无这方面的经历。
炙热的呼吸，急促的喘动，以及无法自控的闷哼，性感又撩人。
一切结束之后，沈从殊拿起纸巾擦手，又去趟卫生间洗干净。出来时，宋樾的喘息已然平复。脸颊薄红未褪，瘫靠在沙发上，宋樾抬眼看向沈从殊，自暴自弃般说：“你就是一心想将我搞到手，现在开心了？”
看似懒散随意，实则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傲，宋樾其实是极为不好亲近的那一类人，孤傲又难以共处。
很少表露负面的情绪。
这自厌自弃的模样着实是将沈从殊逗笑。
虽然经验不多，但沈从殊本能的知道宋樾情绪不高，也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
好不容易才关系又近一步。
沈从殊走近他，一本正经的：“哪里是搞到手了？最关键的一步还没有做。”
宋樾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什么都不想多说。
沈从殊靠着他坐下，手环在他腰间，抬头说道：“去洗个澡吧，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宋樾伸手，揽住她的肩，垂下眼眸，见到她黑色的发丝和长翘的睫毛。
他的长指伸出来，卷着沈从殊的发丝玩：“你朋友呢，不是住在这儿？”
说话懒懒散散的，心底里却清清楚楚沈从殊在打什么小九九。
沈从殊回答道：“她今天晚上还有别的安排，不在家。”
正因为许微不在，她才能压着宋樾在客厅放纵，不然她怎么可能这样做。
宋樾闻言，心底里轻轻哼一声。
总之在她的这里，他永远是排在最后的。想起了逗两下，别人走了他才能来。
沈从殊不知道他又在怎么不舒坦，她也没那么多的心思，现在就想把弟弟骗到床上温存。
本质上睡不到弟弟，但能抱着他睡觉，也算是变相的睡到了？
绝妙的思路，让沈从殊在挽留宋樾留宿这件事上不遗余力。只不过，真正将人留了下来，沈从殊才又后悔。
只因宋樾只摁住她亲她抱她变着花样愉悦她，却什么也不让她去做。年轻男孩子精力旺盛，早早就有反应，却硬生生忍着，宁愿冲冷水澡，也不让她再帮他。
当烟花在沈从殊脑海中炸开，宋樾修长的手指在沈从殊面前，慢里斯条抽出纸巾擦拭，沈从殊才明白宋樾非得这样的点在哪里，懂了之后又完全是哭笑不得。男孩子某些方面奇奇怪怪的胜负欲让沈从殊难以理解，但被对待的变成是她，她才知道原来即使不做也能有那么多的花样。
她和关明哲从前这么多年都没有玩得这么花。
沈从殊还不理解另一件事，在宋樾洗完了冷水澡回来床上，沈从殊手搂着他劲瘦的腰，才仰头问他：“你不是没有经验？”
在今天之前，沈从殊很确定宋樾在男女情事方面，经验值几乎为零，可是现在她又不是那么的确定。毕竟，他懂得有点太多了。
宋樾也伸手揽住沈从殊，声音中有一种事后的懒散。
“没有做过，难道我还不会看？”
虽然极度不愿意承认，但是从认识沈从殊以后，每次见面总免不了要被她撩，她一看就经验丰富，他并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菜。
他聪明，什么都一看就会，还能举一反三。
涉及到这个，沈从殊没想到宋樾居然这样坦白。
想当年她也有过好奇，都是躲起来偷偷摸摸，没别的感受，只觉得辣眼睛。
回来就很晚了，又耗了一番力气，两个人都累了。沈从殊抱着宋樾一张床睡，也算是如愿以偿，再没有别的精力再想其他。
很快便睡着。
沈从殊早上要去上班，通常是早上七点左右就要起床的。
闹钟定在七点，只不过晚上睡得晚早上实在起不来，闹钟响了又被她关掉。天人挣扎二十来分钟，到七点半才从床上姗姗爬起。
宋樾还在睡，但睡得不沉。感觉到她起床，伸手又将她勾了回去。
沈从殊顺势摸一把弟弟腰上的腹肌，昨天她看过也摸过了，弟弟虽然看着瘦，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八块腹肌全都有，弟弟的身材好极了。
“早上没课你就晚点起床，楼下有包子铺小吃摊，吃了早餐再去学校。”
沈从殊见他醒了，先叮嘱他。
宋樾头埋在她的肩上，睡意朦胧嗯一声。
时间不等人，再耽搁下去上班就要迟到，交代完沈从殊便起了床。
出了房间，才看见正坐在客厅喝稀饭的许微，房里大变活人，沈从殊吓一跳。想到此时还在自己床上睡觉的宋樾，下意识先伸手将门掩上。
许微和陈恬他们先在酒吧，后来又去KTV，和其他朋友聚会玩了一个通宵。回来时候路过早餐店顺带买了早餐，看见沈从殊从房间出来，许微啃着包子，伸手招呼她：“你快来吃早餐，买了很多，有你的。”
宋樾现在应该不会出来。
撇去心里的担心，沈从殊先去洗漱了，再来到餐厅吃早餐。
许微这时候已经吃完，站起身：“你吃你的，我先去洗个澡。昨晚上玩了个通宵，今天我要好好补个觉。”
许微的服装店里请了有人，不必要每天都准时过去。
沈从殊点头：“你去吧。”
房间里宋樾还在。
这早餐哪里还吃得下去？
等许微离开去拿衣服洗澡的功夫，沈从殊已经又从客厅回到了房间中。
她叫醒还在睡觉的宋樾：“宋樾起床，许微回来了。”
宋樾其实没睡。
床上都是沈从殊淡淡的香味，闻着很舒服，他就只是躺在沈从殊的床上多待几分钟。
闻言睁开双眼，只手撑起上半身，被子顺势从他的身上滑下，露出他结实有劲的上半身。
“所以，现在你是在赶我走吗？”
衣不遮体，淡淡垂眸时，好看到令人发指，又搭上了清晨起床时独有的微哑慵懒的嗓音。只不过，现在沈从殊却无心欣赏，只想让他赶紧穿上衣服以免感冒。
将昨夜脱下的衣服一股脑儿的全都拿过来，沈从殊：“快把衣服穿好，天冷别冻生病了。”
看似关心，实则催促。沈从殊的确是怕被许微看见自己房间还藏着一个男人，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解释。
在沈从殊的催促下，宋樾倒是没有赖床，起身下床，从沈从殊手中接过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他穿衣的空隙，沈从殊：“不知道许微这次居然回来那么早，趁她现在洗澡，你和我一起走吧。”
宋樾睨她一眼，看她着实是有些担心的模样，眉头都皱起来，懒声说：“做什么，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搞得和偷情一样？”
只剩下一件外套没穿，宋樾伸手，搂住沈从殊的细腰，垂眸低声：“还是姐姐就喜欢搞这样刺激的？”
沈从殊直接被他的大胆言辞给噎住。
弟弟现在是越放越开了。
沈从殊知道他是有点儿生气她的举动，昨天她一定要留他，今天许微回来就要赶他走。但沈从殊目前确实也不想对外和任何人公开她与宋樾的关系。
说到底，沈从殊是从来没有和宋樾想过发展什么以后。
宋樾大约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所以才拿话来刺她。
但虽没有以后，沈从殊也不想现在这么快就结束。
沈从殊抬头看着宋樾越抿越紧的薄唇，伸出双手搂住他脖子，轻声哄道：“这次是我的错没想到许微这么早回，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好不好？”
这讨饶一样的语调，的确是一下抓住了宋樾的软肋。
行动上放过了她，不过嘴上却没饶，看向沈从殊那双看似多情实则比谁都无情的眼眸，他的影子倒映在她眼中。宋樾低低哼一声，冷声冷调：“还想有下次，姐姐想得真美。”
想得美不美，那都是以后的事。宋樾穿好衣服之后，沈从殊拿了包，自己先开房门出去探了一下，见许微还在浴室洗澡，便拉着宋樾与她一起穿过客厅出了门。
在鞋柜拿鞋的时候，沈从殊只万分庆幸，昨天宋樾换鞋时，她将宋樾的鞋放在了平时许微不用的那个鞋柜里，许微发现不了。
乘电梯下楼，宋樾的车停在小区车库。
沈从殊与他一起下去拿车，沈从殊的车放在公司，宋樾说要开车送她，沈从殊没让。
在门口时让宋樾将她放下，沈从殊另打了一辆出租车上班。
许微洗澡以后，从浴室出来，见到餐桌上的早餐丁点未吃。
操起手机，许微给沈从殊发了一条微信：「你怎么没吃早饭就走了？」
第 18 章
见到许微发来的信息, 沈从殊已经在出租车上。
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坐在出租上闭目养了个神。
许微一觉睡到下午，见时间晚了就没去服装店, 干脆趁这个时间打包收拾，沈从殊回家时, 就见到许微客厅属于许微的行李已经全部打包好，而许微则盘腿坐在沙发上啃鸡腿, 茶几上摆一份全家桶。
下午许微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和沈从殊发信息说过今天要搬走, 沈从殊说好晚上回来帮她一起搬家。
见到沈从殊回来，伸手招呼沈从殊：“快来一起吃，吃完再搬。”
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住, 都不做饭，吃什么都是随便凑合。
填饱肚子搬家，许微租的房子精装带家具家电，拎包入住。东西搬进去, 又去趟超市补货，等沈从殊从许微家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钟。
洗完澡以后，看着时间晚了, 就没发什么信息去打扰宋樾。
隔天，沈从殊忙碌一整天, 临下班时, 给宋樾发了信息。
「晚上有什么安排？」
前一天宋樾离开沈从殊家, 冷着眉眼的模样, 这两天在沈从殊脑子里回放。特别是上班时宋樾说开车送她，她却坚持打车。
约莫是真的生气, 昨天沈从殊发信息给宋樾，宋樾没回不说，这近两天的时间，沈从殊也没有等来宋樾的只字片语。
沈从殊的信息发出去，大约十来分钟才收到宋樾的回复。沈从殊就发现，宋樾心情不舒爽时，通常是连字都懒得打。对话框里，他回给沈从殊一个：「？」
沈从殊：「昨天晚上许微已经搬走了，今天晚上你过来，姐姐给你赔罪？」
谁知道没一会儿，宋樾竟然回了一条语音过来。
沈从殊点开，宋樾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冷清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丝独有的散漫。
“说清楚，是赔罪还是想别的？”
宋樾显然很懂沈从殊的意图。
约弟弟到家中，当然没有只赔罪这样简单。不过就算别的什么也不做，但想见宋樾的心却是真的。
沈从殊带笑的声音，也用语音回答他：“当然是赔罪，当然，也可以有点儿别的。”
信息发过去，看时间，已经五点半。沈从殊收拾收拾，提包下班。
出办公室后，手机震动一下，沈从殊拿来看，宋樾信息回过来，就两个字：「不去。」
弟弟的心难以琢磨。
这次该轮着沈从殊打一个问号过去。
没一会儿，宋樾发了信息过来。沈从殊正好在乘坐电梯，等下了电梯以后，才点开。
宋樾：「晚上去图书馆看书。」
虽然知道宋樾是学生，但由于见面通常都是在酒吧，沈从殊很难将他和看书这种事情联系在一起。
像是懂沈从殊的疑惑，都不用沈从殊发信息过去问，宋樾紧接着又发了一条语音，懒懒散散的。
“快期末考试了，姐姐，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很闲吧？”
想一想时间，马上就到一月份，的确各大高校都要进行寒假期末考了。
宋樾作为A大的学生，即便已经过了最忙的大一大二，但日常的学习任务也很重，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必不可少。
但是沈从殊却并没有觉得看书和来她家中有什么冲突。
“你可以到我家里复习，比图书馆更加安静。”
沈从殊提议。
最后，经过不懈的游说和努力，终于还是成功将弟弟拐回家中。
只是沈从殊没想到的是，宋樾来时，不只是带了书，还提了菜。上次在沈从殊家展示过一次厨艺，因为在沈从殊家中吃家常菜不想吃外卖，他又买了菜来沈从殊家中开火。
做饭这件事，沈从殊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洗菜摆碗端菜这些简单的，沈从殊能做都做了。
沈从殊的这个房子是一个套二，阳台封了窗，客厅和阳台之间的门被取掉，显得客厅又大又通透，阳台的一头定做一个书桌，平时沈从殊加班会用，另一头种了一些花草盆栽，由于沈从殊平时忙碌，很少打理，家里的植物都是只要十天半月浇一次水，很好养活的品种。
饭后，沈从殊让宋樾在她的书桌上看书，她则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摆在客厅，人坐在地毯上画图。两人各做各的事，倒也是互不打扰。
沈从殊先做完手上的事。
抬头看宋樾，只见他坐在阳台书桌前，书桌上摆着他的专业书，心无旁骛，难得认真的模样。
再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出头。
沈从殊去切了一点水果端过去，“看书那么久，休息一下，先吃点水果？”
对着正在认真复习的弟弟，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只不过，在宋樾眼里，沈从殊不管是撩他还是邀请他最终目的都只是为了要睡他，一举一动都不清白。
转头，看见沈从殊切来的水果，却没有吃，伸手将果盘接来随意放在书桌上，反而圈住沈从殊的细腰。
抬眸，便见沈从殊一双水漾的明眸，正注视着他。
“不想吃水果，更想亲你。”
长臂一拉，便将沈从殊拉着直接坐在的他的腿上。
对着沈从殊惊讶微张的唇，就这样吻了下来。
他们正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开着灯，二十二层的位置前方没有遮挡物，站在窗前可以俯瞰住房四周。
尽管前方空无一物，但视野太宽阔让沈从殊很没有安全感。接吻间隙，沈从殊伸手想将窗帘拉上。
宋樾伸手阻止了她：“别拉，没人会看见。”
又换了个姿势，站着将沈从殊抱在书桌上，揽着她的腰继续亲她。
宋樾的吻技越来越好，很快，沈从殊就扛不住。
接着，沈从殊就明白了宋樾昨天走之前说的那句‘还想有下次，姐姐想得真美。’是什么意思了。
就只是接吻而已。
说亲就只是亲，其他越矩的事，是一点儿也不做，也不准沈从殊去做。
绝不逾越雷池半步。
夜晚，也没有在沈从殊这里留宿。
将沈从殊吻到浑身发软，脑袋晕乎乎，看时间差不多，宋樾拿着他的书本就走了。
竟然走了。
看着宋樾走出去，听见关门的声音，沈从殊：“……”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
沈从殊不加班的话，宋樾会买点菜来沈从殊家做饭，一起吃过饭后，各做各事，沈从殊画图追剧刷视频，宋樾则是将沈从殊家当成图书馆安静看书。沈从殊还以为宋樾是临时抱佛脚，只为及格。而从偶尔一次的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得知，宋樾竟然品学兼优，年年拿专业第一，夜店小王子忽然变成好学生，沈从殊实在是对他有点儿刮目相看了。
而在沈从殊家和图书馆唯一不同的是，每每学习结束后，宋樾都会搂着沈从殊接吻，亲够了宋樾才走。
很快就到元旦。
元旦的法定假期有三天，周六上班，周日周一周二放假。平时两三天的假期，沈从殊都很少会回老家，时常手是沈方和两夫妻来榕城看她。鉴于沈方和这次摔了脚，元旦三天沈从殊准备再回次老家，周六下午就走。
她身边现在除了许微，没什么朋友。自从上次争执之后，在公司里，关明哲也识趣退回了公司合伙人的位置，因此，这次元旦回家的事，沈从殊做下决定之后，便没有和谁提起过。
周五晚上，为提前庆祝元旦，全公司包括工装和家装一起组织了一次聚餐。作为老板的沈从殊和关明哲，在聚餐时，被员工轮流敬酒。关明哲是酒中豪杰，酒量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商务中练出来，几乎来者不拒，相比之下，沈从殊还是要逊色得多。好在沈从殊作为女性，大家向沈从殊敬酒时都有分寸，加之关明哲偶尔替沈从殊挡酒，沈从殊还算撑得住。聚餐结束时，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员工能喝的都喝了不少，关明哲喝最多，躺沙发上烂醉如泥。
辞退姜思语之后，关明哲又换了一个新助理，性别男，一米八的大高个，才从学校刚毕业，因为资历最小，公司里大家都喊他小易。
由于进公司太短时间，没什么人脉和地位，年龄也最小，幸运的逃过一劫没被人劝酒。在绝大多数人烂醉的时候，小易顽强的保持了清晰的神志。
于是在大家离开的时候，小易配合沈从殊一直在外帮忙安排车辆送人，直到全部人都走完。最后只剩下瘫睡在饭店沙发上的醉鬼关明哲。
小易顿时就为难了。看着自己的老板，小易露出迟疑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沈总，这……”
满打满算，小易来这个公司才一个多月，他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关明哲住哪儿。
但是有件事小易却知道，家装部的沈总和他老板关明哲曾经是一对交往多年感情深厚的情侣，前段时间才因为关总出轨，两人分手了。
小易来的时候，由于沈从殊和关明哲分手，家装部和工装部的关系就已经不如以前密切了，家装部工装部虽然还在同一层办公，但感觉更像是业务不同的两个公司，小易对家装部了解不多，只知道沈从殊人漂亮有能力有魄力，不管工装部还是家装部，就没有人说她不好的。
小易看向沈从殊的眼神，充满了为难和求助。
为难的是，和有关关总的事，似乎不应该让沈总这个前女友来帮忙。可如果沈总不帮忙的话，他连关总住哪儿都不知道，更别说送关总回家。
才刚毕业，小易单纯的脸上藏不了半点心思，沈从殊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是那种喜欢为难别人的人，小易显然一个人搞不定关明哲，目前这种情况，只能她帮忙。
招呼小易将关明哲拉起来，大部分重量都倚在小易身上，沈从殊：“走吧，我们一起送他回家。”
喊了一辆出租。
将关明哲送上后车座，小易坐在他身旁，沈从殊打开副驾座的门坐进去。
和司机说了一个地址，车子便朝目的地开走。
沈从殊今晚上也喝了不少，头有点晕，但是一想到待会要去关明哲的家里，她脑袋就清醒了。
宋樾的信息就是这时候进来。
今天公司聚餐，沈从殊提前就和宋樾说过，但考虑到这几天宋樾都是在她家中复习，沈从殊也让宋樾想去她家的话可以直接去，怕宋樾去了开不了门，沈从殊还给宋樾在门锁上录了指纹。
宋樾：「什么时候回家？」
沈从殊打开手机看见这句话，就知道今晚宋樾也去了，并且很有可能现在还在她家中等她。
沈从殊下意识朝后座看一眼，她这里送关明哲回去了再回家，来回折腾至少一个小时，现在时间很晚，回家至少十一二点。
考虑到宋樾还要回学校，转回头后，沈从殊打字回道：「还要比较长的时间，你先回吧。」
那头回一个好，后面就没有再聊。
一路畅通，车只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关明哲的小区门口。
这个地方在沈从殊和关明哲谈恋爱的时候，沈从殊经常会来，连门卫都认得她。见她和小易一起扶着关明哲过来，问也不用问，主动给他们开了门。
等电梯时，关明哲的手机忽然响了。
其实他手机刚才在出租车上时，就已经响过一次，但沈从殊没管，小易不敢胡乱动老板电话，就这么任其响了一会儿后挂断了。
现在大约过十分钟，关明哲的电话又响，他的手机铃声还是从前沈从殊最喜欢的那一首歌，沈从殊给他设的。
听得心烦，又怕真有什么急事找关明哲，沈从殊看一眼关明哲存放手机的部位，而后转头向小易：“你把他手机拿出来看一眼谁打的。”
有电话不接听得也心急。得到命令，小易二话不说从关明哲衣兜里拿出手机。
这时候关明哲手机还在持续响动，电话自动断了之后，那头又锲而不舍继续打了第二个。
小易朝手机看一眼，然后仰头向沈从殊：“是关总妈妈打给关总。”
关明哲的妈妈周慧云经常来榕城，这么多年来沈从殊见她不下十次，也算是对她有几分了解。以周慧云对关明哲的重视程度，如果今天晚上她打不通关明哲这个电话，连夜让关明哲爸爸开车载她来榕城也有可能。
沈从殊考虑两秒，朝小易伸出手：“电话给我。”
小易将还在响着的电话递了过去。
沈从殊拿过电话接通，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周慧云已经率先说道：“儿子，怎么打给你电话现在才接？你都不知道你快急死妈妈了。”
周慧云说完，沈从殊才有开口的机会。
“阿姨，是我。”沈从殊说道。
和沈从殊一样，关明哲也暂时没同家里说两个人已经分手的事。周慧云一听是沈从殊的声音，笑了：“是殊殊啊，阿姨前几天去榕城，明哲说你忙我都没见到你，阿姨还给你带了好多家乡特产，都是你爱吃的，明哲给你了吗？”
关明哲那边的事情，交给关明哲自己会处理，沈从殊没戳穿分手的事，只回答道：“都给我了，谢谢阿姨。”
是给了，但沈从殊没要，又全都还了回去。
周慧云不知道这些。沈从殊漂亮能干对他们也很尊重，她一直是很喜欢沈从殊的，周慧云：“不谢不谢，你喜欢吃，阿姨以后再带给你。”
听见沈从殊和她打电话她也高兴，但到底比不上儿子，周慧云话锋一转，问道：“明哲怎么了，怎么我打这么多个电话，他都没接呢？”
沈从殊：“今天晚上公司元旦节聚餐，关明哲喝多了，没听见。”
周慧云一听，心疼儿子：“早让他不要喝那么多酒，可他就是从来不听我们的。殊殊，明哲最听你的话，你可得帮阿姨好好管管他。”
沈从殊听了，心里毫无波澜，只对电话应付一声：“嗯。”
没再多说，那头周慧云让沈从殊帮忙照顾好喝醉的关明哲，而后挂了电话。
与小易合力将关明哲送至家门口，关明哲烂醉，沈从殊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去开指纹锁，锁应声而开，这时候沈从殊才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知道原来一个多月了，关明哲还没有将她的指纹抹除。
“你送他吧，我就不进去了。”沈从殊转头，对小易说道。
过了大约五分钟，小易单独出来，和沈从殊一起，离开了关明哲的家。
沈从殊和小易家不同路，在小区门口分道扬镳，分别打一辆车各自归家。沈从殊上车以后再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这个时候，宋樾应该已经回到学校了吧。
应该还没睡下。
沈从殊想了想，给宋樾发条信息。
「你回学校了吗？」
宋樾隔一会儿回了她：「嗯。」
见他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已经回到学校，看时间也晚了，沈从殊与他说两句，道声晚安，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被沈从殊认为已经在学校睡下的宋樾，实则是在酒吧中。
汤隋带着朋友去玩，连着给宋樾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终于将人请来。
宋樾从圣诞过后已经好几天没有在酒吧露过面，圣诞节那一天宋樾没有上台就走了，近期酒吧里不止客人，连员工都想宋樾得紧。
宋樾这次来，都快十一点了，是走的后门，来了直接上包间，很少人知道。
汤隋的这个包间里，全是一些富二代富三代，家里妥妥的有钱人，可再有钱，也没有宋樾有钱，所以见到宋樾，都挺开心。
汤隋见到宋樾进来以后，肩上还挂个包，不由得好奇问：“你带这什么东西？”
宋樾将包随意往沙发上一扔，旋即坐下，看也没看他，语气懒洋洋：“书包，装书的，看不懂？”
这包房内群魔乱舞，忽然出现了一个书包，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特别背它来的还是宋樾。
汤隋看看那书包，再看看宋樾，欲言又止：“……”
宋樾没理他。
他今天晚上在沈从殊家里等一晚上，还是没见到人，现在脸色并不那么的好。从小生长环境的导致，和二代三代们在一起的时候，宋樾和他们向来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其实在场除了汤隋，谁也不能和宋樾说熟。能来，还是卖了汤隋的面子。
坐一会儿，收到沈从殊的信息，聊几句之后，又再坐了几分钟，宋樾便要走了。
见他起身，汤隋拖住他：“屁股还没坐热呢，怎么就又要走了？”
他们这会儿正在讨论元旦去哪儿玩的事儿。
一群人有的提议去真人CS，有的赛马有的温泉有的滑雪，讨论一晚上都能讨论出一个结果。
汤隋就问宋樾：“你最想干嘛？”
真心希望宋樾能提个比较中肯的意见。
汤隋也是为了这群二代三代的玩耍娱乐项目，操碎了心。
元旦宋樾没有安排，他最大的安排就是去沈从殊那里，然后听沈从殊安排，沈从殊说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还不能说给汤隋听，没到时候。
宋樾睨汤隋一眼，被汤隋拉回去之后懒散靠坐在沙发上，极不在意的语气回答道：“哪儿也不去，家里看书。”
汤隋再度被他这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精神给创到。
“诶不是，你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你是铁了心的年年都要拿第一是不是？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的求学心和胜负欲有那么强烈呢？”
宋樾小时候，因为每次拿到第一，外公外婆都会很高兴，会给奖励，他习惯去争那个第一，即使现在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年级第一也必须是他的。
跟汤隋这种人根本说不通，对牛弹琴一样。宋樾懒得和他多说，多坐了两分钟后，又再度站起身，“总之不管你们去哪儿都不用考虑我，我不去。”
就留下这么一句话，汤隋拉也拉不住，宋樾开门走了。
第 19 章
周六上班, 公司里一大半的员工都迟到，有些干脆请假，不来了。
下午沈从殊提前下班开车回家, 人到高速服务站，才想起元旦回家的事忘记和宋樾说。怕宋樾晚上去找她家里没人, 给宋樾发去一条信息，说自己回家了。
宋樾暂时没有回复, 沈从殊又开车继续上高速。
车开四小时回到家中，沈方和同志看起来比上次见到时精神很多。沈方和脚受伤这段时间, 家里事都乔玉华来做。沈从殊开始还担心她做不好，没想到她也是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次沈从殊没有忽然回家，决定回来以后提前好几天就通知, 到家之后，家里已经备了一桌好菜等着。
沈方和的脚复检以后，恢复情况不错，没什么大碍, 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需要好好休养。
饭后，沈从殊帮着乔玉华洗了碗，乔玉华切一盘子水果,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吃水果看电视聊天。
沈方和父母也就是沈从殊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沈方和头上有一个姐姐, 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两人都没嫁远, 都还在岱城, 逢年过节都聚一聚，一家人关系还蛮好。
沈方和就和沈从殊说：“这不元旦放假嘛, 你大姑前段时间去照顾你晓月姐坐月子忙着没空，我这脚伤了也没来，这会儿她和晓月夫妻俩一起回来岱城，说要明天过来我们家，来看看我。”
沈从殊大姑沈方岚只有李晓月一个女儿，去年才结婚，紧接着就生了娃，李晓月和她老公是工作时候认识，老公桐城人，后来结婚以后，李晓月也随老公一起去了桐城。
沈从殊平时人在榕城，回来岱城的时间少，也好久没见大姑小姑，小时候她们对沈从殊都很好。
沈从殊闻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乔玉华话锋一转，说道：“听说姗姗也交了男朋友，都交往一年多了，一直瞒着家里，这次也带回来，你小姑看了可满意咯。”
小姑沈芳青生了两个，大女儿王珊，大学刚毕业，小儿子王朗，还在读高中。
沈方和见乔玉华那兴致昂扬的模样，嫌弃的神情道：“你们女人成天就知道八卦这些。”
乔玉华：“那可是不八卦好吧，都是一家人，这叫关心你懂不懂？”
沈方和：“我不懂我不懂，全家你最懂。”
……
沈从殊听着乔玉华沈方和两个人在那儿一言不合斗起嘴来，常有的事儿，已是见惯不怪，坐着听几句，得闲从衣兜里拿出了手机。
今天下午过服务站时，沈从殊给宋樾发了信息，查看了好几次，都没见他回。
沈从殊在手机上打字又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在做什么？」
这回宋樾终于回了，不过不是回答刚才沈从殊的问题。
手机上跳出一行字，来自宋樾：「你元旦回老家，早决定好的事吧，怎么不提前说？」
宋樾和沈从殊发信息，其实很少会打很长一段话，寥寥几个字就回了。
沈从殊看见宋樾这个问题，没来由的心虚。
没有确定过的关系，到现在为止，她和宋樾都还是自由的。可当宋樾质问这句话时，沈从殊却心中一窒，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去回复。
诚如宋樾所言，早就决定好的事，天天见面，怎么都不说？
她是真的忘记。原本周五准备和他说一声，可那天公司聚会她又回得太晚，和宋樾错过了，今天走了才记起。
瞬时间，沈从殊的脑子里想了许多。过几秒，才缓缓打字回复：「对不起，是姐姐错了。」
干脆直接认了错。
但是宋樾显然被气到，收到信息也没有再回复。
乔玉华与沈方和斗着嘴，看见沈从殊目不转睛盯着手机，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像是在等谁信息一样。乔玉华也不和沈方和争了，转头问沈从殊：“殊殊，和谁发信息呢，是不是明哲？”
沈从殊还没开口，提起关明哲，乔玉华就说道：“怎么这次放假，你又没把明哲一起带回来？近半年没见着了吧，都有点想他了。”
沈从殊上次回来的时候，是沈方和脚摔伤，那时沈从殊和关明哲才刚分手，她自己都还没有缓过神，沈方和又刚刚摔着，并不是坦白的好时机，沈从殊就将分手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来月，她和关明哲也无复合可能，沈从殊默了默，在乔玉华疑惑带着询问的目光下，沈从殊说道：“妈，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们。”
一看沈从殊这幅凝重的神态，乔玉华也慎重了，坐直身：“嗯？”
沈从殊坦白道：“我和关明哲已经分手了。”
这可真的是吓到乔玉华和沈方和，要知道，沈从殊从大学到现在，六七年了，就交了这么一个男朋友，如果没有意外，可能再过个一两年，就会结婚了。他们谁也没想到，就沈从殊和关明哲也能分手。
沈方和坐不住了，先问道：“你俩怎么回事啊？”
他和乔玉华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乔玉华：“是啊，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说分手了呢？”
从心底里来说，乔玉华还是挺喜欢关明哲做自己女婿，对沈从殊好，懂礼，也足够优秀。
沈从殊说之前就料到沈方和乔玉华的反应，因此也想好了说辞：“在一起久了，又一起打理公司，争执很多，感情逐渐就磨没了。”
她也没将关明哲出轨的事情挑明，没那个必要，最主要的是，她还和得和关明哲一起工作，恶心她自己就算了，别恶心了乔玉华和沈方和。
乔玉华沈方和似乎不太接受这样简单的理由。但沈从殊也不可能和他们再多说别的什么，在两人担忧的神色当中，沈从殊很平静，尽力安抚说道：“爸妈，我都长这么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心吧，我和关明哲是和平分手。”
其实算不上和平，但细节上的事，不用说那么清楚，只要他们相信并知道，没有关明哲，她的日子照样过，一样过得好，这样就行了。
这些年过来了，从大学沈从殊去外地读书，到后来又留在那里创业，乔玉华和沈方和一直都知道沈从殊是个很独立也很有主意的女孩子，感情上的事，分分合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现如今隔得又远，他们做父母的，无从了解也不需要他们去过多的干预和插手。
看沈从殊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沈方和不死心又最后问了一句：“那以后，明哲都不会来了？”
沈从殊没有戳破他的明知故问，只摇头回答：“不会，他以后都和我们没关系了。所以，以后也不会再来我们家做客。”
在一阵沉默中，结束了今晚的聊天。
虽然接受并支持沈从殊的任何选择，但是沈方和乔玉华还得要消化一下。
各自都回了房。
回房之后，沈从殊又拿出手机。
打开一看，还是没有任何信息回复。
站一会儿，沈从殊在手机上打字：「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错，下次肯定不会再忘记，提前通知你好不好？」
点击发送。
等待片刻，手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仍是没回。
沈从殊将手机放下，从衣柜里面拿了衣服出来，去洗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吃过早饭，收拾好洗碗的时候，乔玉华跟着沈从殊进到厨房，还不死心：“妈问你，你和明哲是真的不可能了？”
沈从殊转头看她，以一种正式且认真的语气，回答了她：“真的，没可能，已经分了。”
这一次，乔玉华才真正接受沈从殊和关明哲已经分手这个事实。
又想起上次沈从殊回来，就没有怎么和关明哲联系，事情其实早有端倪。乔玉华垂下眉眼，叹了口气：“行，妈知道了。”
十点出头，大姑沈方岚和小姑沈方青两家都一起来了，房子里顿时就热闹起来。
两家给沈方和带了不少补品和水果，堆满一大桌。
由于是假期，两家人都来得比较齐。
沈方和眉开眼笑坐在沙发上，逗着才两个月大的小婴儿，乔玉华陪着沈方岚沈方青两个姑子聊天。
今天王珊的男朋友也一起来，长得很高，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很有礼数，难怪沈方青这么挑剔的人都感觉到满意。
乔玉华和大姑沈方岚对着就是夸，夸到沈方青都不好意思，对着乔玉华说道：“你可别说只说我，殊殊的男朋友我们都是看过的，又高又帅的最主要还特别能心疼殊殊，有这样的女婿我们光看着都羡慕死了好吧？”
说到这儿，沈方青就忽然疑惑了，四周看一圈，问沈从殊：“殊殊，怎么你男朋友这次没来？”
和王珊李晓月很久没见，表姐妹几个正围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她的头上，沈从殊：“……我”正要说话，没想到乔玉华更快一步。
乔玉华摆摆手道：“说什么男朋友，那都是以前的事，殊殊早就和他分手了。”
几家人虽然关系亲密，但到底各自一个家庭，每年聚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多少次。关明哲连乔玉华都至少半年多没见上，更别说沈方岚沈方青两家。
不疑有他，沈方青诧异道：“什么，分手了呀？”
其他人都统一朝沈从殊看过来。大家都知道，这个男朋友沈从殊从大学的时候就在谈，已经谈很久了。
在注视中，沈从殊点一下头，算是承认了这件事。
大家也都不是什么喜欢伤口撒盐的人，关系好是真的好，纷纷说道：“不合适就分手，很正常。”“分了就分了，或许下一个更好呢！”
没一会儿，聊起了别的，这件事就算是在沈家暂时翻了篇。
沈从殊在家中待满三天，在假期最后一天的时候，沈从殊从岱城回到了榕城。
傍晚七点左右到的家。
那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沈从殊拎着从家里带回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里面去，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先拿出手机，给宋樾打了个电话。
这三天每天沈从殊都会给宋樾发信息，宋樾一个都没回。
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电话拨出去后，沈从殊站在客厅里，别的什么也没做，等着宋樾接。
宋樾此时在个山庄里，是汤隋家的私家庄园。可爬山可滑雪可户外烧烤可泡温泉，玩乐项目繁多，满足大部分二代三代们的需求。
沈从殊元旦回老家，连告知一声这样简单的事她都会忘记，只要想想就很容易明白，她见他时候搂他抱他亲他说喜欢他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实际却是根本没将他放心里当回事儿。宋樾的心情极度不爽中，汤隋临出发前又极力邀请，宋樾就来了。
这两天里，其他二代三代们在这儿撒欢的玩，宋樾却是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端张凳子坐在窗前看雪，能连着看几个小时。
汤隋早就发现宋樾的异常，他也问了，但是宋樾根本理都懒得理会他，就拿着手机放怀里，偶尔垂眸瞄两眼，其他时候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死样子。
宋樾手机铃声响的时候，汤隋正从宋樾身边经过，见宋樾拿着手机盯着看，却迟迟不接听。听手机铃声一直响，汤隋忍不了一点儿，走过去直接抢走宋樾手机，“让我看看这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我们的大少爷魂牵梦绕魂不守舍！”
嘴上说着，手机正要拿着看，却已经被原是躺着的人身手敏捷的从伸手薅走。
“没你的事，走远点。”
手机拿回来后，立即对汤隋下了逐客令，说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汤隋：“……”
好像谁很想留在这里似的！
是泡温泉不够舒服还是滋滋烤肉不够香？
汤隋袖子一甩，气哼哼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就走了。
手机还在响着。
坚持不懈。
锲而不舍。
铃声响到最后，即将停止前。宋樾撩起眼皮看一眼，终于还是抬起了手。
划开接听键，电话接通。
……
“喂？宋樾？”
沉默不言时，沈从殊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第 20 章
宋樾不想理她。
他不说话。
沈从殊给宋樾打电话很久宋樾都不接, 原本已经以为他不会接了，忽然电话接通，沈从殊还愣了一下, 才出的声。
但她这头唤了宋樾的名字，宋樾那头却没有声音。经过这一阵的相处, 沈从殊就发现宋樾的性格有点儿独，且生气时候大都不爱理人。
“还在生我气呀？”
电话这一头, 沈从殊柔柔说一句话。
半晌，才听见手机那头的人低低哼笑了一声。沈从殊从前和关明哲在一起的时候, 其实很少哄人的经验，生气了都是关明哲来哄她，她性格拗, 轻易不低头。但谁让电话那头是小几岁的弟弟，又是她自己理亏。
沈从殊好声好气解释：“没有告知你是我的错，原本是打算周五那天告诉你，但是那天聚会回得晚, 没见到你，就忘记和你说。”
这几天，已经够宋樾想明白很多事。
什么忘记，都是借口, 就是没放心上，就是不在乎。
宋樾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 看着远方雪景, 良久, 才缓声开了口：“沈从殊,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就可以随你忽悠。你撩几句我就上钩, 你想亲我就亲我想见我就见我，高兴理一理不高兴抛一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上手格外好哄啊？”
说着说着，自己都被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卑微地位给气笑。但凡是没认识沈从殊之前，哪怕是早一个多月，他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将他放心上的人。
宋樾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语气里的不满及不开心已经快溢出屏幕。
沈从殊听后默了默，说道：“你可是宋樾，谁敢把你不放在心上呢？弟弟，你是不是太低估你自己了？”
倒也不是为了哄他才这样说。事实确实如此。只要去过深海酒吧，在深海酒吧见过宋樾就都会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受欢迎被多少的女孩子喜欢。偏偏，这弟弟又是一个极度不容易亲近人的性格。就她，那时候想亲近他，想方设法酒吧常驻，才有现在的结果。
沈从殊想了想，索性坦白道：“而且宋樾，不管你信不信，就你说的，想睡你是真的，但姐姐很喜欢你，也是真的。”
沈从殊就没见过能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可能就如方悦说的，她是真的有点儿颜控。
这个颜控属性，在宋樾面前就展现得特别明显，到沈从殊都深以为然的地步。
这时候还说想睡他。
宋樾直接给气笑。
不过经由沈从殊这么一说，心底里的郁燥的火气也慢慢被平息。
伸手，摘下盆栽中一片绿叶在手中把玩，宋樾轻嘲：“姐姐喜欢的，恐怕就只是我这张脸吧。”
一语戳破沈从殊。
沈从殊就笑了。
“谁说不是呢，谁让弟弟长得这样好看。”
站着累人，又开车开一下午，沈从殊索性走至沙发坐下。听宋樾讲了几句话，虽然语气都不怎样好，但至少比不开口不理人的强。沈从殊也逐渐轻松，电话里和宋樾说了一些回老家遇到的事。虽然宋樾仍是不怎么说话，但偶尔回应个一两句，沈从殊确定他有在听，那就行了。
说到后面，沈从殊又去翻出今天从岱城带回来土特产，“宋樾，爱吃香肠腊肉吗？都是熏过的，等你过来了，我煮给你吃。”
电话另一头，宋樾听着沈从殊滔滔不绝，虽没前两天那么大火了，但到底心气还没顺，懒声刺了一句：“你煮？你会煮吗，你不会把厨房也给烧了吧？”
前几天宋樾去沈从殊家，都是宋樾做饭，解锁了一项新技能，竟感觉让沈从殊吃到他做的饭，露出崇拜惊叹的神情，让他很有成就感，有点儿欲罢不能。
就沈从殊那种切切菜都能切到手的厨房杀手，也就是饭后洗洗碗可以做了。
沈从殊后来也认识到，她确实不太能做饭，与厨房绝缘。但煮个泡面，煮个香肠腊肉，只是烧烧水的事，这她还是会的。
沈从殊不服道：“下次你来，亲眼看看我会不会！”
好几天没见弟弟，其实怪想的，话赶话，沈从殊接着就问道：“明天空吗，晚上来姐姐家吃饭？”
司马昭之心。
才只一个电话，没那么容易气消。
这头，宋樾：“人目前在山里，明天不确定回不回去。”
懒懒散散的三个字：“看情况。”
沈从殊那头：“行。”
一通电话讲了半个来小时才挂。
而后，正在那儿享受温泉美食的汤隋就见到，之前任他怎么喊，都兴致缺缺，躺椅上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的人，终于肯迈开大长腿，走过来。
长袍脱下，随意甩在椅上，宋樾朝着温泉走去。
前院有大温泉，二代三代们都在那儿玩，男女混浴，这里是私汤。汤隋这几天老妈子似的管他们，这会儿嫌弃他们吵，独自跑这儿来躲清静。
抬头就看到宋樾身上白花花几块腹肌，这厮居然还有人鱼线，汤隋视线跟着宋樾打转，深深的慕了。
“你说你这身材是怎么练的？这要给外头那群女人看到，还不都得疯狂了。”
这次来玩，带了好几个女孩子，很多是第一次见宋樾，一见到他眼睛都要黏到他身上。不过宋樾这两天足够冷，心情看着也不好，冰箱一样咻咻咻冷空气往外冒，致使她们只敢看，至今还没人敢动什么歪心思。
椅子到温泉，不过也就是几步的距离，宋樾走近温泉池，居高临下朝汤隋看一眼。
汤隋因最近吃太多而稍稍有些发福，脸都圆了。
宋樾难得好心回答他：“每天跑步，每周固定三次健身，游泳，篮球，网球，各项运动轮番来。”
说话间，抬腿跨下温泉池。
欠欠的语气：“你行你也能。”
汤隋：“……”
你干脆就直接说你想都别想呗！
好在和宋樾做朋友多年，从小的交情，在打击中成长，汤隋心脏无比强韧。
摆摆手，干脆换一个话题。
汤隋认识宋樾那么多年，见过不计其数追宋樾的女孩，就是没见过宋樾和哪个异性有瓜葛。主要是宋樾这几天实在是太反应，还经常看手机像是在等谁给他发信息，汤隋从来没有那么敏锐过，大约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宋樾心情那么差，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憋得难受。
现在人家一通电话过来，原本还躺尸着动也不动的人，就过来泡温泉了，还会调侃他。心情显而易见好转。
男人也有一颗八卦心，汤隋意有所指笑：“怎么的，被哄好了？”
池水不深，坐下正好没过胸口，宋樾只手搭在岩边，闻言转头，淡淡睨一眼汤隋，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
汤隋这下好奇心是真被勾起来了。
前两天只能说是猜测，今天可是真的实锤！什么样的女人啊，何方神圣！居然能把宋樾给弄到神魂颠倒，外出都念着想着。以汤隋和宋樾十几年的交情，汤隋不得不中肯说一句，宋樾这个人，太冷淡，没有心，是真的难搞极了！
宋樾不说话，汤隋此时可是装了满肚子的好奇和疑惑。
汤隋：“真有女朋友了？”
接着停不下来继续问：“是谁啊，我认识吗？追你的人那么多你都看不上，你和你女朋友，是你追她还是她追你？”
说了那么多，一句没说在点子上，净说些宋樾不爱听的。
呵。
女朋友。
沈从殊和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负责。亲归亲，抱归抱，实质上的关系她却从来一点儿也不说。以他现在和她的关系，硬要说是男女朋友，还真算不上。
才刚恢复一点儿的心情，越想着这些，越是心烦。
汤隋径自说着，说完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宋樾的脸色居然又全黑了下来。冷冰冰的模样，真是吓人得很。
汤隋：“……你是怎么了？”
不是才被哄好的吗？！怎么就又不舒坦了！
宋樾不想理他，只轻轻吐两个字给他：“话多。”
汤隋莫名被创，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又惹了这祖宗！
没在池子里泡多久，宋樾从温泉中起身，重新穿起白色浴袍。
“不泡了，你继续。”
没心情。
莫名遭嫌眼睁睁看着他走掉的汤隋：“……”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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