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离开老宅,回到校附近的房子时,安珩果然在他家楼下看见了等候着的乐从誉。
对方不知道等了他多久,若是换作平时,安珩大概会加快速度走过去,毕竟让别人等自己太久,是件很失礼的事。可现在,他犹豫着,没有勇气上前。
乐从誉和别人不太一样,对方从来不肯相信他口中的“我没事”,又总是在安珩没有防备的时候,撞见他狼狈的模样。
原本的他应该死在那个暑假,死在那场意外里。
偶然间穿书,得到了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他认真地对待,努力去完成系统交给他的任务。可如今这个机会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好像在一点点地消逝。
这会的他,在很狼狈地活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法给解释,也许可以向所有人坦白,然后住进他讨厌的医院,每天躺在病床上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服用各种各样的药物,然后他们就会发现不管怎么做,都不能使他的情况变好,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难受、痛苦,直到他死去,得到解脱。
现在算什么?
把他那死亡前的痛苦,无限延长吗?
因为束手无策,所以安珩选择逃避。他本来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可偏偏……
那天,在那个昏暗的街道,omega出手救下他的时候,安珩就觉得乐从誉大概是个很执拗的人。
——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这样执拗的人,又偏偏有最敏锐的观察力。安珩拿这样的人没办法,也做不到说狠话逼对方放手。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差劲得很。
他终究还是走向了omega。
安珩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想着这一回一定要好好地跟omega说清楚,好叫对方彻底死心。结果他刚走到乐从誉的面前,就忽地心口剧痛,让他直不起腰来。
“安珩!”
乐从誉慌忙地拉进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距离,伸手扶住alpha的身子,“你怎么了?”
“我送你去医院,你……”
他的话还没能说完,alpha就反握住了他的手,因为疼痛,alpha皱着眉头,艰难地吐字,“没用的,我已经做过很多检查了。能先扶我上楼吗?”
小区里偶尔会有住户路过,安珩并不想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乐从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一咬牙,选择听alpha的,先将他带回去。alpha家的密码一直没换,乐从誉比他还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门,先扶着安珩在沙发上坐下,又熟练地给安珩倒了一杯水。
安珩有些震惊地看着omega。
这难道就是程褚所说的,omega会一点点侵占掉alpha地盘的本领吗?
好惊人,总感觉乐从誉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喝了半杯水之后,安珩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只是有点不妙的是,他的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扭头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看了一眼天空,短短的一会功夫,城市上方就笼罩了一片乌云。
失策,应该先看天气预报的。
安珩转头想要跟乐从誉另外改一个商量的时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乐从誉已经迅速地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对方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
这个距离让安珩不适地后退了些,脑海不受控制地浮现了那天在医院,乐从誉将他牢牢困在怀里的画面。
——到底谁才是omega?!
察觉到alpha有了逃跑的意图,乐从誉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腕,他半跪在沙发上,空着的那只手朝alpha颈后探去,腺体的位置发着烫,跟以往每一次alpha腺体疼痛的症状一样,“你的腺体又疼了,是吗?”
明明是疑问句,安珩却觉得乐从誉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肯定他的腺体在疼。
他忍不住想要更后退,想要挣开乐从誉的手,结果对方反而攥得更紧,他的手腕也很疼。乐从誉的指尖冰凉,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颈,安珩控制不住地扬起脖子,然后连带着omega,一起摔倒在沙发上。
omega强制给他翻了个面。
并压着他,不给他翻回来的机会。
“乐从誉!”
安珩有些急了,他这两天发病的频率很高,还要瞒着家人,心力交瘁,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光是开口说了几句话,就难受得直喘气。
omega轻轻摁了摁他的腺体,“上次那样,有用对吗?”
很显然,安珩欠他的已经还不清了。那么乐从誉也不介意,再多暴露一点。
“乐从誉,你别——”
胡来!
安珩的话还没能说完,就察觉一道温热的气息落在了他的腺体上。乐从誉先是轻轻地落下一吻,然后张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乐……从誉!”安珩的声音都在发抖,斥责的语气反而变了味道,让人更是心痒。
omega似乎想要咬破alpha的腺体,往里面注入一些信息素,但可惜做不到,于是他只能咬着alpha的腺体轻轻用牙齿磨了磨。
他觉得这会alpha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
自己咬出来的牙印,自己小心翼翼地舔着,直到印子消失为止。很快,乐从誉注意到,安珩的耳朵红了。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但没一会儿,乐从誉又觉得这样还不够。
安珩失神之际,omega忽然将他转了回来,腺体上湿凉的触感明显,他很难受。他的眼尾泛红,像是要随时落下眼泪来。
还未反应过来之际,omega的吻就落到了他的唇上,强势地闯入,干脆利落地夺走他的呼吸。
安珩险些要呼吸不过来,强烈的窒息感充斥着大脑,与此同时,让他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唔——”
安珩不满地闷哼一声,结果omega更凶残了。
他在口腔里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同时,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玫瑰香。
在安珩快要窒息到昏过去之前,乐从誉终于松开了他,alpha身上有种凌虐过后的美感,红肿的嘴唇冲淡了几分病色。
乐从誉一脸无辜地看着安珩,“腺体还疼吗?”
安珩:“……”
安珩很生气,非常生气,他怒视着omega,“我嘴巴更疼!下去!”
只是突然……
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气氛变得很微妙。
乐从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翻身离开了沙发,冲进了卫生间。
安珩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的手腕疼得厉害,被乐从誉攥过的地方红了一大片,嘴唇也破了。
他艰难地起身,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后颈。他要明明白白地告诉omega,他用纸巾擦,就是嫌弃!
擦完之后,他下意识地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心,又看向垃圾桶。
——他怎么把证据丢了?
安珩犹豫着要不要把纸巾捡回来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omega还窝在厕所里不出来,他只好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
安珩看见了初夏那张,可谓是阴沉的脸。
对方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唇。
安珩不知道初夏是怎么知道他的住址的,也不知道对方在门口呆了有多久,有没有听到什么,初夏的眼神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他准备将门关上。
却听到初夏冷冷地说了一句,“安珩,我等不了了……”
“你千万别怪我。”
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安珩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后传来乐从誉急切的呼喊声,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闻到一丝淡淡的玫瑰花香,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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