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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咬腺体这种事情, 对于一个Alpha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更何况是从另外一个Alpha的嘴巴里说出来。

    安珩几乎都在怀疑,塞缪尔是不是在挑衅他。

    “你要咬我的腺体?”

    塞缪尔察觉到安珩的语气不太对, 似乎有点生气了,他立马改口道:“咬手臂也行。”

    此话一出,气氛变得更僵了。

    塞缪尔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了他和安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躁动期的他暴起恶狠狠地咬了Alpha一大口, 咬得Alpha手臂鲜血淋漓, Alpha吃痛地发出声音, 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晶莹的泪花,又很快地顺着脸颊落下。

    塞缪尔呼吸重了几分。

    不多时,他又想起了安珩前不久刚说过的话——

    “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但是亲过几次嘴。”

    塞缪尔:“……”

    什么朋友能好到亲几次嘴?

    那他当安珩的好朋友,也能和安珩亲嘴吗?

    塞缪尔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这个离谱的念头压下去。他抬眸重新看向安珩,“我……”

    “咬腺体不行,咬手臂也不行。抱歉, 我怕疼。”安珩半跪在塞缪尔的面前, 询问道, “我凑近些,对你释放信息素,这样可以吗?”

    忽然意识到根本不需要咬安珩就能测试的塞缪尔:“……”

    他尴尬地低着头, “嗯”了一声, 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嘴真是欠, 明明能直接闻, 非想着咬别人一口。

    安珩见塞缪尔没有异议,一边小心地释放了信息素, 一边时刻注视塞缪尔的情况,担心对方突然暴起给他一拳。

    然而塞缪尔并没有异动, 相反地,安珩能够通过信息素的反馈,感觉到塞缪尔的情绪在一点点地稳定下来。

    ——塞缪尔的信息素又“黏黏腻腻”地缠住了他。

    “可以了。”安珩收回了信息素,并提醒塞缪尔也可以打住了。

    塞缪尔显然还有点意犹未尽,眼神落在安珩的身上,久久不愿意挪开。

    “安珩,之前的事,很对不起……”塞缪尔低声道。

    他能看得出来安珩对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也许现在他对安珩,不过是合作伙伴,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塞缪尔有些失落,他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明明有很多次,他和安珩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的。

    只是忽然间,白皙的手臂停在了他的嘴边,塞缪尔诧异地抬眸,“安珩,这是?”

    “给你个机会,这回咬轻一点。”安珩温声道,“就当是新的开始。”

    塞缪尔眼神微动,受了蛊惑一般,朝着那白嫩的手臂张开了嘴,正当他准备咬上去的时候,安珩的手臂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他意识到安珩在害怕。

    塞缪尔收起犬牙,打算小心翼翼地吻上去,然而就在他快要吻上的时候,那手猛地缩了回去。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安珩抱住自己的手臂,他想起有几次,Omega在他的耳边哄骗,说是会很轻地咬,结果临门一脚开始反悔,咬得他很疼。

    塞缪尔有点可惜地舔了舔牙尖。

    “那你原谅我了吗?”塞缪尔问他。

    安珩点头,反正他也没生过气,比起在基地里受过的伤,塞缪尔咬的那一口反而最轻。

    他挺不理解Alpha在愧疚什么,毕竟他们同样都是Alpha,偶尔打一架受点伤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珩收拾好心情,转身离开了Alpha的房间,他今天还有几个Alpha的牢房要巡视。

    出了门后,安珩在走廊上和小七汇合,将他和塞缪尔的发现告诉给小七-

    这几天晚上我提取好信息素,麻烦你帮我带去初黎的房间,打碎。

    【珩珩,你这样可谓是事倍功半,不值得。】-

    没办法,我不能亲自去,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你完全没必要救她,她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

    安珩停下脚步。

    确实,救下初黎对他们现在的行动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初黎其实对他很好,在那些安抚的日子里,初黎信赖他,喜欢和他谈心,将他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哥哥。

    哪怕是最后面临死亡的时候,初黎对他说的也不是“你能不能救我”而是“安珩哥哥,很抱歉我不能再陪你聊天了,我衷心地希望你能平安离开这里”-

    我不奢求能够救下她,只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她的痛苦能少一些,就当是……那些故事的报酬。

    初黎为了哄他开心,编了不少童话故事讲给他听,那些故事无一不是美好的结局——坏人终被打败,光明终会到来,所有人都会获得幸福。

    大多是些幼稚且经不起推敲的故事。

    可安珩对此很受用。

    而现在确定了他的信息素仍能够安抚AO,那么只要在“安珩”被带去安抚室的时候,将他提取出来的信息素交给“安珩”就好。

    以防万一,安珩回到房间里,除开给初黎的一管信息素,又另外抽取了两管信息素交给小七保管。

    小七收好信息素之后,心疼地用脑袋蹭了蹭安珩的手,戴维的身体情况虽然并不如安珩本身的身体那般糟糕,但是戴维向来挥霍无度,作息极不规律,这段时间接连地提取信息素,也是会很难受的。

    “快去吧。”安珩摸了摸小七的头。

    等小猫走后,安珩困倦地躺在那张小床上,腺体的位置疼得厉害,很快,他的额头浮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见天日的实验基地里,所有的灯光倏地暗了两分。

    一位实验员悄然潜入了安珩的房间里,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安珩的面庞,凤眸里透着一丝困惑。

    他将昏睡中的安珩轻轻抱了起来,鼻尖凑近安珩腺体的位置,仔细地嗅了嗅,不是柚木的香气而是另一种味道,但莫名的……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咬住Alpha的腺体,就像以往那几次一样。但快咬住时,他又迟疑了。

    怀里的人依旧安静、乖巧。

    但是……变了一张脸。

    还会变回去吗?

    他不敢确定。

    于是他最终还是没下得去嘴。

    而是从顺来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划破指腹后,将血珠滴入到Alpha的口中。

    他盯着怀里的Alpha看了很久,看着Alpha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心也跟着稍微安定了些。

    他轻轻放下Alpha,临走之际,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取下脖子上的玉佩,系在了安珩的脖子上。

    最后他替Alpha盖好被子,才退出了房间,沿路返回基地深处。

    另一边——

    云璀一脸冷漠地删掉了方才那短短几分钟内Omega出现过的所有画面。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全疯了!

    醒来找安珩也就算了,找那个死变态戴维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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