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外面好像是你前未婚夫哦。”许呦呦压低了声音。
她有些替纪姜担心，毕竟她经常关注玄学院的论坛，很清楚纪姜和叶问尘关系应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僵。
只是现在听叶问尘的语气, 许呦呦又觉得情况不是很妙。
冷冰冰的，好像很不友好啊……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许呦呦当然都是无条件站她师兄。
纪姜没有回答, 许呦呦又问，“怎么办？赶出去还是让他进来？”
赶出去还是请进来。
辰星阁现在, 只怕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叶问尘吧。
一阵咳嗽声响起, 纪无明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呦呦, 去把他赶出去, 这种时候来辰星阁，想都想得到他想做什么, 我绝不允许他觊觎辰星阁的东西。”
纪姜倒不觉得叶问尘是想对辰星阁做些什么, 叶问尘前期心里只有报仇, 后期就是个修炼狂魔, 权力对他来说并没有用。
纪姜回过身去扶纪无明，“父亲，你怎么来了？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着, 前面有我。”
“那叶问尘来了，当初退婚时闹得很不愉快。”纪无明叹了口气，“你可不能让他进来。”
纪姜淡淡笑了笑，示意许呦呦来扶纪无明, “父亲你先回去养伤，我知道怎么处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纪无明道，“把他先赶出去。”
纪姜不想纪无明念着这事道，“我这就去把他赶走。”
“你不准去，让其他人去。”纪无明又咳嗽起来，面容痛苦，“让其他人去。”
“好，我让其他人。”纪姜走近纪无明，“我现在送你回去休息。”
纪无明勉强点了点头。
他握着纪姜的手，看了纪姜好一阵才说，“芽芽，长得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纪姜笑了一下，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
“芽芽，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纪无明又说。
纪姜听话地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相册。
这让纪姜愣在原地。
显然，这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上面的人是纪无明，还有这串数据和消失的母亲。
可是让纪姜感到震惊的是，这串数据小时候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也的确和照片上的母亲长得很像。
纪姜微微一怔，其实一开始他也疑惑过，为什么进入这个世界之后这张脸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快穿局给出的解释是bug之后那段数据消失，新的数据是以纪姜本人为蓝本刻画的，所以自然也是纪姜本人的脸。
所以现在……
“芽芽。”纪无明把相框接过去，平静地说，“因为你身体不好，你在禁地十多年没出来，我跟你的交流也不算多，其实没有太多资格管你的事。”
纪姜脑子还有些乱，闻言只道，“父亲不用放在心上。”
纪无明摇了摇头笑了笑，“你母亲离开之前也告诉我，孩子不能管得太严了容易伤感情……可是叶问尘这个人，我还是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了。”
“你们在玄学院就是一个宿舍的，我一直担心他对你下手，我看得出来，他这个人偏执阴沉、心底充满了仇恨，他不适合你……”
……
叶问尘站在辰星阁的大门前，一双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所有人都拿着武器警惕地看着他，怕他动手。
他才不会动手，他要见到纪姜，然后问清楚……
可是问清楚什么呢？
他和纪姜也就是前未婚夫夫，现在说好听点还能叫朋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室友，纪姜应该很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人善良所以才给他药……
叶问尘又握紧了手中的瓷瓶。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见到纪姜，他一定要见到纪姜。
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他见到纪姜。
他已经有整整两天两夜没有见到纪姜了，他特别想他。
所以就算伤没好，他依旧要来找到纪姜。
如果纪姜愿意可怜他一下就好了……
纪姜。
他的芽芽妹妹。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名字。
叶问尘一动不动地看着门，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他和父母刚到首都，梳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穿着草绿色的裙子，跟在纪无明身后好奇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哥哥。
纪无明轻轻地拉了一下小女孩叫道，“芽芽，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问尘哥哥吗？过来和问尘哥哥打个招呼。”
叶问尘虽然心底不太想带小孩，可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很招人喜欢，便也露出礼貌温柔的笑容来，“芽芽妹妹。”
小纪姜往纪无明身后躲了躲，露出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叶问尘，声音很轻，“问尘哥哥，为什么比我高那么多？”
“因为他年纪也比你大。”一旁的纪无明哈哈笑起来。
“问尘很有耐心哦。”叶妈妈声音很温柔，“问尘带着芽芽妹妹玩吧。”
叶问尘便踏出一步，站在小纪姜面前，他蹲下来微微抬头看着小纪姜，“要我陪你玩吗？”
“要！”小纪姜回答的速度很快，生怕这个哥哥不愿意陪他玩了，他声音很清脆，“问尘哥哥，你陪芽芽玩！”
在叶问尘听来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和叶家那些糟心的小孩完全不同，叶问尘眉眼更温柔了，他去握小纪姜的手，“那么，你想玩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纪姜又苦恼起来，“我平时都是在禁地和那些小动物玩的。”
叶问尘想了想说，“那我带你一起画画吧。”
“画画？”小纪姜抬头看着叶问尘，眼底带着崇拜，“问尘哥哥还会画画吗？芽芽不会。”
“嗯。”叶问尘摸了摸小纪姜的脑袋，“为什么叫芽芽？”
“因为这个名字是母亲给我起的，她希望我像初生的嫩芽一样茁壮生长！”纪姜说到这里蹙着眉，“但我一直没有见过母亲……父亲说母亲回家了，不会再来了。”
叶问尘听说过一点纪姜母亲的事情，他心底对面前的小姑娘充满了怜惜，只轻声说，“我知道了。”
“那么问尘哥哥呢？要教我画什么？”小纪姜又仰起脸来问。
“教你画符怎么样？”叶问尘问，“你身体不好，不容易聚灵力，但我们可以学其他的。”
“好！”纪姜眼睛亮起来。
纪无明是不让他学这些的，怕他出事，但瞒住纪无明，他可以和新来的小哥哥学。
他本以为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此刻才发现，他记得很清楚。
连小纪姜那双灵动的双眸闪动的速度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纪姜，其实一直没变过。
变的人，一直都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
紧闭的门打开了。
叶问尘一下子看过去，来人是许呦呦，不是纪姜。
许呦呦扬着眉，“喂，你回去吧，师兄没时间见你！”
意料之中。
叶问尘垂下眼看着手中的瓷瓶，又看向许呦呦，“我要见纪姜。”
“哎呀你这人怎么好像听不懂一样？”许呦呦不爽，“师兄才不会出来见你，你回去！”
叶问尘只当没听见这样的话，他只重复，“我要见纪姜。”
许呦呦：“……”
“见不到纪姜，我不会走。”叶问尘平静道，“我一定要见到他。”
许呦呦有些好奇叶问尘和纪姜到底什么情况，不过她抑制着自己的好奇心，点了点头，“那你等着吧，反正师兄不会来的。”
那扇门又关上了。
叶问尘喉头有些腥甜，他明白是自己受的伤还没好，现在这个境界去报仇太勉强了，但他不想多等了。
他想报完仇，然后认认真真地追求纪姜，纪姜肯定还不喜欢他，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怎么样都可以，他想和纪姜在一起。
纪姜……
许呦呦回到前厅，纪姜有些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他问，“叶问尘走了吗？”
许呦呦摇了摇头，“他说见不到你就不走。”
纪姜沉默。
他或许确实该和叶问尘谈谈，快穿局也还没有回消息给他，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快穿局的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师兄？”许呦呦轻声叫道，“需要让人把他赶出去吗？”
纪姜摇了摇头，“先别管吧，等他……等他等烦了自然就走了。”
不过纪姜又有些犹豫，他脑子里冒出两个小人开始争执。
白衣服小人问：“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叶问尘对你还是挺好的，只是告白而已……”
黑衣服小人怒吼：“什么叫只是告白而已？这关系到你的评分！你过五关斩六将卷到快穿局难道就是为了拿个低等评分吗？”
白衣小人小声：“可是叶问尘真的对你很好啊，从来没有人对你这样好过……”
黑衣服小人只冷笑：“你能接受和龙傲天谈恋爱吗？你喜欢他吗？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给他希望。”
白衣服小人：“还是可以做朋友嘛……”
黑衣服小人按下白衣服小人的脑袋，不屑道，“你忘记自己的任务了？你可是龙傲天的死对头，不是朋友！而且你愿意做朋友，叶问尘愿意和你做朋友吗？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把你当老婆。”
白衣服小人无话可说。
纪姜垂下眸，灵力绕着手指转了一圈，起身往里屋走去。
他不再去想山门外的叶问尘，而是思考着如今纪无明受伤，大长老也走火入魔一般甚至于命在旦夕。
许呦呦说叶家那边出了很大的问题，如今四处找人支援，他该怎么让辰星阁在现在这样的局面里明哲保身。
沈越重说有事可以找他。
纪姜从来没想过要找沈越重的帮忙，本来他只是把沈越重当普通朋友，如今沈越重对他的感情不太纯粹，他更不可能去找沈越重了。
“呦呦。”
“呦呦师姐去找阁主了。”少年连忙跟上来，“师兄有事吩咐吗？”
纪姜转头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少年，有些好奇，“我似乎没在辰星阁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少年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来了有大半年了，之前一直待在山门外，师兄没见过我也正常。”
这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很机灵的模样，就是看起来……比纪姜高。
纪姜问，“你叫什么名字？未成年？”
“我叫杜子祺。”少年傻笑了一声，“师兄，我已经二十了。”
纪姜：“……”竟然比他还大一点，已经不是未成年的少年了，只是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让他看错了。
纪姜点了点头，吩咐道，“去告诉他们加固辰星阁的结界，集齐擅长五行八卦和阵法的人来找我。”
杜子祺连忙答应了下去。
纪姜集齐了人给辰星阁布下各种隐藏的阵法，就算不是这次的事情，马上就有别的事要发生了，辰星阁……能保护一点就是一点吧。
等他忙完已经快天黑了，这才想起来叶问尘的事。
纪姜看了一眼监控，发现叶问尘还在大门外面。
他无语的同时又很清楚叶问尘这个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
……
叶问尘叹了口气，明白纪姜心底肯定挣扎，他在门前的石头上坐下，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扇门，半晌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
他受伤的地方越来越疼了，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现在似乎还有加重的迹象。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去治好了伤再来，可是要想根治又得花上很多时间，到时候纪姜更不理他了怎么办？
他必须要在这里等到纪姜。
守门人看了叶问尘好几眼，没忍住开口，“你还是快走吧，阁里最近出了事，少阁主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一直在忙，你在这里守着只会让他更心烦而已。”
叶问尘一愣，挺直了背询问，“你们阁里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守门人有些咋舌。
叶问尘皱了皱眉，他忽然意识到纪姜不是为了躲他才回辰星阁的，而是因为辰星阁出了事，但辰星阁……
叶问尘忽然掏出手机，进了玄学院的论坛，点进了说纪姜退学的那个帖子。
[纪大小姐退学？这瓜保真吗？]
[百分百保真，我家有人在辰星工作，说是辰星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
[大长老造反吧……我就说这种手握大权的成员不能是外姓人。]
[所以大小姐的父亲……]
[重伤在床。]
[大小姐退学是回家继承阁主位置去了啊，如果我家现在把家业传给我，我也立马退学去。]
乱七八糟的内容塞满了这栋楼，已经毕业的、还在学院的、浑水摸鱼的……各种各样的人在帖子里发言。
叶问尘心头后悔，后悔自己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来了，现在纪姜说不定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时间搭理他，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留在这里，他要留在纪姜身边，帮助纪姜。
叶问尘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抬头看着那扇门，他就在这里等着。
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看见纪姜了，好想纪姜。
他握起手中的瓷瓶，然后微微低头，嗅了嗅瓶子的香味。
味道已经淡不可闻了，可叶问尘觉得，只有这股味才能勉强让他维持着自己的心态，他真怕自己闯进去让纪姜更讨厌他。
已经日落西山了。
有飞鸟飞过，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那扇紧闭的门，又被打开了。
叶问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扇门，看见来人后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纪姜愿意出来了，结果只是辰星阁的人……
“叶问尘？”出来的娃娃脸开口问。
叶问尘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杜子祺，“是我，我不会走的。”
杜子祺：“……我又不是来赶你的，是师兄，说让你去找他，进来吧。”
叶问尘心头一松，心底泛起一丝甜味，纪姜……愿意见他了。
他跟上杜子祺问，“纪姜还好吗？”
杜子祺声音冷冰冰的，“马上就见到师兄了，好不好你不会自己看吗？”
叶问尘：“……”他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吗？
杜子祺冷笑一声，在禁地外面停下，看向叶问尘，“师兄已经很累了，希望你不要过多的烦他。”
叶问尘没有和杜子祺说什么。
纪姜住的小楼外空无一人，安静得只有叶问尘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往里走。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叶问尘看了一眼里面，只见纪姜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叶问尘有些迟疑，他打算等纪姜多休息一会儿。
“站在那儿好看吗？”纪姜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响起，“进来。”
叶问尘连忙提步进屋。
纪姜抬起头来，眼底都泛着些许青黑之色，只静静地看着叶问尘。
两天没见，叶问尘的唇色看起来有些泛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待太久了的缘故。
叶问尘在书桌前站定，视线落在纪姜的脸上，眼底是压抑着的心疼和思念。
他叫道，“芽芽。”
纪姜：“……叫什么呢，我们有这么亲密吗？”
这个态度，说明没有那么生气，叶问尘的心又放下一半。
考虑到纪姜没有接受他，他从善如流，“纪姜。”
纪姜倒了两杯水放到桌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
叶问尘乖乖坐下，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纪姜，“我留下来帮你。”
纪姜面无表情，“你留下来帮我什么？”
叶问尘说，“你不是在揪大长老那一派的叛徒吗？我帮你。”
纪姜神色古怪，“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叶问尘静默片刻道，“我想和你谈其他的，但你现在应该没有心情，所以先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我们再谈其他的也行。”
纪姜愣了一下。
他好半晌才说，“我不需要你帮忙。”
“你需要。”叶问尘起身靠近纪姜一步，他定定地看着纪姜，“有我在，你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会儿，不需要这么累，你可以把你不想处理的、不适合处理的脏事坏事都交给我。”
纪姜抬眸看着叶问尘。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叶问尘的手撑在桌子上和纪姜对视，“你可以随意地利用我。”
纪姜哑然，“你不用这样，我让你进来，也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
“我知道。”叶问尘平静道，“你想和我解决掉那件事然后让我走，但我留在这里等你见我，替你做事，都是因为我有私心。”
“我想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留在你身边，也想陪着你，说不定你会因此愿意喜欢我一些。”
纪姜手指微屈，摇了摇头。
叶问尘看出纪姜的拒绝，有些着急，他说，“你未来是辰星阁的阁主，你应该知道，合理地利用一切资源才是你最应该做的，而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就拒绝我这样的资源。”
纪姜无奈，“你把自己当做资源送到我这里？”
叶问尘垂下眼皮，看着纪姜握着笔的那只手，白皙修长，看起来格外漂亮，和他的人一样。
“在你没有喜欢我之前，你可以把我当你需要的资源，也可以把我当任何……”叶问尘说，“只要让我帮你。”
纪姜心平气和，“你对我的感情真的有这么深吗？”
叶问尘轻轻地覆盖上纪姜那只手，纪姜的手带着温润的凉意，像上好的玉。
纪姜手一抖，就要收回去，被叶问尘牢牢握住。
叶问尘看着纪姜的眼睛，“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在意。”
纪姜心口跳了跳，抿了下唇，这个人告白之后似乎就有点放飞自我了，说话直白得不行。
他正想说些什么，手机振动了起来。
他看见来电名字的时候，迟疑了片刻顺利把手抽回来道，“我先接个电话。”
叶问尘也看见了来电人是谁，脸色有些难看。
又是沈越重。
这个人……真的烦透了。
纪姜有他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其他人。
纪姜和沈越重接电话的时候没有太避着叶问尘，依着叶问尘的耳目，可以轻易地听清楚沈越重的话。
“这次的事情应该不是意外。”沈越重地声音落在纪姜耳中，依旧清越，“除了辰星阁的大长老，还有叶家现任家主浑身灵力都消散了。”
纪姜没忍住看了一眼叶问尘。
叶问尘的脸上毫无异常，似乎这些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纪姜道，“这事我听说了，但你打电话来应该不止是说这件事。”
“对。”沈越重的声音严肃起来，“在叶家家主身体里，我们发现了对他下手那人残留的灵力。”
纪姜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找出来……是谁了吗？”
“和叶问尘的似乎同出一脉，但并非叶问尘本人。”沈越重并不知道叶问尘就在纪姜这里，只分析，“我们都怀疑与叶问尘有关。”
纪姜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没错，这件事爆出来之后，叶问尘就会被百家追杀。
但这件事本来就应该发生在三年之后，现在的叶问尘如果被追杀……
他挂了电话后看向叶问尘没说话。
叶问尘却很爽快地承认了，“是我废去了那个人的修为，但你们这里的事不是我，我还没来得及对这个人下手，他先走火入魔了。”
纪姜说，“我知道了。”
“你会把我交出去吗？”叶问尘问。
纪姜忍不住皱眉，还不等他说话，叶问尘又道，“还没结束，他只是被废去了修为，还远远不够。”
叶问尘看着纪姜，“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纪姜抿了口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报仇，否则你不至于去对他下手。”
“没错。”叶问尘淡淡地笑了起来，一双眼却黑沉沉的，“我是为了报仇，是他动手让我家家破人亡，是他在那辆车上做了手脚。”
纪姜对此心知肚明，叶家现任家主自幼被叶问尘的父亲压了一头，他是长子却没有得到家主之位，对叶侑有恨有嫉，长久以来心理扭曲，便对叶侑下手了。
追杀叶问尘之时，叶问尘坠入悬崖，他本以为叶问尘已经死了，谁知道叶问尘被人救了起来……
“我在叶家，还知道了另一件事。”叶问尘声音很轻，无端地有几分飘忽，“芽芽，你知道吗？”
纪姜看着他没说话。
“我早就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和我的好大伯密谋如何杀了我的父亲。”
纪姜眉心跳了跳，他忽然意识到叶问尘口中的这个他是谁，是叶问尘的师父。
……
那夜在叶家密室，叶家家主咳着血，眼底是对叶问尘的可怜，“你以为你师父是真的对你好吗？一开始找上我的可是他。”
叶问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家家主，没有说话。
“他和你的母亲是师兄妹，爱慕你的母亲，恨她爱上你的父亲，也恨你的父亲勾引她，所以要杀了你的父亲把她夺回去……”说到这里，叶家家主笑起来，“可惜他没想到，我想把你们都杀了，全都杀了，这才不会留有后患……”
叶问尘想要杀了叶家家主的心在这一刻忽然散了，他最终没有杀他，他知道叶家家主最害怕什么，所以他废去了他的修为，离开之前只淡淡说了一句，“等警察来吧。”
叶家家主目眦欲裂。
大概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入狱，被他看不起的普通人关押，这对看重名声和权势他来说，比死还难受。
而叶问尘，冷眼看着叶家主被带走，去找了他的师父。
年过半百的老者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竹林神色自若，“杀了？”
叶问尘问，“我父亲的魂，是你丢到临海市的结界的对吗？”
老者没有回头，低低地笑着，“看来你都知道了，可惜你现在杀不了我，毕竟你可是我教导出来的。”
他的仇人……他还杀不了。
“我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带你回来，教导你让你平安长大，然后去报仇……你竟然没杀了他，我很失望。”
叶问尘眼底渐渐染上红色，这个人怎么能在杀了他的父亲，折磨了他的父亲这么久之后，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如此。”老者挥掌，“你得受到教训才对。”
叶问尘及时避开，却还是不免被灵力波及，他低低地笑起来，“我要报仇的对象，也是你啊。”
……
叶问尘的师父，竟然也是其中一员。
纪姜不知道叶问尘是何种心情得知这一切的，他听着都觉得很憋闷。
“我这一生，除了早逝的父亲母亲和你，没有亲人朋友。”叶问尘说到这里竟然笑了一声。
纪姜喉咙有些堵，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本书里叶问尘具象化之后，比他想象中似乎更惨，唯二的朋友都不是朋友，师父也不是尊敬的师父而是家破人亡的幕后凶手之一。
“从前我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孤身一人。”叶问尘复又看向纪姜，“纪姜，让我留下来。”
“就当你看在我很可怜的份上，让我留下来，我不会过多的骚扰你。”叶问尘低声说，“我就想天天都能看到你。”
纪姜唇动了动，说，“我会让呦呦给你安排一个房间。”
他到底还是心软了，明明一开始想的是和叶问尘说清楚然后让叶问尘走的。
叶问尘唇角微扬，然后又压下。
他说，“那现在我能在这里吗？”
“你不是在这里吗？”纪姜瞥了他一眼。
叶问尘在桌前坐下，也不说话，用一双眼看着纪姜。
纪姜没再搭理叶问尘，发了好几封邮件之后又让许呦呦来找他。
许呦呦迈着轻快的步伐进来看见叶问尘时一顿，“师兄，你叫我。”
“带他去休息。”纪姜指了指叶问尘，“他在这里坐着很打扰我。”
许呦呦看向叶问尘，叶问尘抿紧唇没动。
“已经天黑了。”纪姜指了指窗外。
他和叶问尘说了这么久，已经月上枝头。
叶问尘声音低哑，“我能不能就在你的小楼里睡。”
“你凭什么住在禁地？”许呦呦不爽，“你和师兄可没结婚呢。”
叶问尘只是看着纪姜，“我们日日住在一起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纪姜：“……”
他不想和叶问尘过多纠缠，道，“住楼下。”
叶问尘极轻地笑了一声说，“好，我知道了。”
许呦呦：“……”
她师兄，就是心太软。
她没好气地开口，“跟我走。”
叶问尘这次没再得寸进尺，跟着许呦呦下楼。
许呦呦打开一间房，“这里，自己收拾，我走了。”
叶问尘也不在意许呦呦的态度，走进屋子。
许呦呦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冷眼看着叶问尘，“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和师兄什么情况，但既然和师兄退婚了，纠缠并没有什么意义。”
叶问尘抬起头，那双眼漆黑冷然，“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呦呦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在师兄面前装得好。”
叶问尘手微微攥紧，有一种扼上面前这人喉咙的冲动，好歹理智战胜了冲动，他还记得许呦呦是纪姜的师妹，又默不作声地把手松开。
他淡淡道，“出去。”
他和纪姜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来多管闲事。
楼上的灯一直亮着。
这让叶问尘知道，纪姜一直没休息。
……
纪姜回完何也的消息后，打算趴在桌上歇一会。
或许是太累了，他没能控制住沉重的眼皮，沉沉地睡去。
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纪姜对五岁之前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而这次，他竟然梦到自己五岁之前的事。
他在梦里，见到了叶问尘。
少年模样的叶问尘拉着他的手叫他芽芽妹妹，惊得纪姜一下子睁开眼。
梦？
这应该是bug之前数据和叶问尘小时候的事情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会梦到，是被影响了？
可为什么会被影响？
现在的这副皮囊也不是之前那串数据，而是新写的数据，根本不存在有之前那串数据的记忆才对。
他脑袋动了动，在感受到隔着衣服的温度时，混沌的脑子忽然清醒。
他就说哪里不对劲。
他僵着身体抬眸，对上叶问尘堪称温柔的双眸。
“吵醒你了，我本来是想抱你去床上睡觉的。”叶问尘有些懊悔。
纪姜：“……”
他勉强控制住自己想要一拳揍开叶问尘的冲动，咬牙，“放我下来。”
叶问尘手臂收紧了一瞬，又松开。
他把纪姜放了下来。
纪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还没睡。”叶问尘说。
“我就要睡了，你回去。”纪姜看了一眼叶问尘泛白的嘴唇，“不舒服就早点休息。”
叶问尘眼底露出些许惊喜来，“你……关心我。”
纪姜：“……”
他木着脸，“你想多了。”
叶问尘又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明显有些失落。
纪姜看得无语，摆了摆手，“快走。”
叶问尘往前一步，“你睡了我就走。”
纪姜：“？”
“我听说你两天没睡了，今天晚上不能再不睡觉了。”叶问尘道，“所以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我放心一些。”
纪姜嘴角微抽，只觉得叶问尘是不是霸道总裁看多了。
他懒得搭理神经兮兮的叶问尘，去洗了个澡，希望自己洗澡的时候叶问尘已经识趣离开。
谁料等纪姜洗完澡出来，叶问尘依旧站在那里等着，果然一副纪姜不睡觉他就不离开的模样。
纪姜扯了扯浴衣说，“出去，我换睡衣。”
叶问尘转身，“我不看，你换。”
纪姜：“……”
这人怎么还是个无赖啊？
他三下五除二地换好睡衣，“你可以走了。”
“你还没睡。”叶问尘回身看着纪姜，“你睡了我就走。”
纪姜气笑了，就那样坐在床边，冷淡地看着叶问尘。
叶问尘往前走了两步在床边蹲下，把纪姜的鞋子摆放整齐才又站起来。
纪姜：“……”
要不怎么说，叶问尘真的很贴心。
可是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夸张，这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吗？
纪姜偏头看了一眼叶问尘，这个人在床边站着显得人高马大，灯光下投射出的阴影把他笼罩，让他颇有压力。
纪姜说，“你可以走了吧？”
叶问尘觉得好笑，“你好像很怕和我待在一个房间里。”
纪姜兀自镇定，“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怕你？”
“因为被我告白了。”
纪姜：“……”
叶问尘弯腰看着纪姜，他的手指轻轻地蹭上纪姜的耳垂，灼热的温度惊得纪姜一把拍开叶问尘的手，“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叶问尘有些无辜，“只是你耳垂上还有水渍，我给你擦干净。”
说罢他还伸出手指给纪姜看，的确有几分湿意。
纪姜微松了口气，随即严厉道，“不准再随便碰我！”
叶问尘答应得很爽快，“好。”
叶问尘眸光闪烁，后退一步，“你好好睡觉，我出去就是了。”
他关了灯，往外走去。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虽然是盛夏，禁地里却不可能出现虫鸣鸟叫，纪姜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两天没睡觉，本应该很困的，可叶问尘的到来却让他没那么轻易睡着。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给快穿局发的消息，对方显示已读但没回。
纪姜咬了咬牙，“查个数据需要那么久吗？”
他腹诽间，快穿局的消息突然就回了。
【暂未发现任何异常。】
等了这么久，就等回来这样一个结果，纪姜气得想死。
他发送，【数据没有异常你们龙傲天能弯？玩我呢？】
那边这次回消息很快。
【是你让他弯的，你自己解决。】
“我！”纪姜差点没忍住骂出一句国粹。
他什么都没干，龙傲天莫名其妙弯了现在让他自己解决？
大概是感受到纪姜的愤怒，那边接着又发过来一句。
【龙傲天性向问题不参与最终评分。】
纪姜一愣，满腹的怒火都在这句话下消散，性向不参与评分，那就意味着不管叶问尘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或者说喜欢什么猫猫狗狗，都不影响他这个世界的评分。
如此，纪姜放了心。
心一放下，纪姜就感受到了十足的困意，到底还是累了，这次他沉沉地睡去。
没多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停留在纪姜的床前。
他在纪姜床前蹲下来，伸出手轻轻地勾住了纪姜的手指，眼底有着些许困惑。
刚才他在楼下感受到了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波动，分明是来自纪姜房里的，但现在那股波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属于纪姜的秘密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看得太久了，纪姜轻轻地蹙了蹙眉，唇动了动。
他靠近了纪姜一些，然后贴近纪姜的唇边，听着纪姜的呓语。
“叶问尘……”
他听见纪姜呢喃着，还不等他欢喜纪姜做梦也念着他的名字，他又听见下一句。
“敢弯我就揍死你……”
叶问尘：“……”
他失笑，好吧，不管怎么说，纪姜梦里都是他不是其他什么人，纪姜还是很在意他的。
而且纪姜让他留下来了。
纪姜对他，或许也并非全无感情呢。
他把那枚扳指取出来，轻轻地推进了纪姜的手指。
扳指与手指严丝合缝，就像专门为纪姜定做的一样。
叶问尘低下头来，轻吻戴着扳指的手指，声音在黑暗中低不可闻，“芽芽，明天也不要取下来。”
第024章 退婚流龙傲天（24）
一夜好眠。
纪姜伸了个懒腰下床, 他握上杯子，极轻地皱了皱眉。
扳指……为什么会戴在他的手指上？叶问尘昨天晚上又返回他的房间了？
他是不是该在自己房间上挂个狗和叶问尘不准入内？还是设个阵法比较好。
他抬手打算取下来，却发现根本取不下来。
叶问尘这王八蛋用了灵力！
纪姜咬牙, 好得很，等他洗漱完再去找叶问尘！
他恶狠狠地挤牙膏，仿佛牙膏就是叶问尘一般，他刚洗漱完就听见了敲门声。
纪姜看了一眼时间打开门, 门外的叶问尘端着早餐笑容温和，“芽芽, 一起吃早餐。”
纪姜：“……”
他木着脸看着托盘里的小笼包和豆浆, 又去看叶问尘。
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算他满腹怒火, 都在叶问尘温和的表情里消散了。
他说, “我不在房间里吃东西。”
叶问尘后退一步，“我们去楼下餐厅。”
纪姜抿了抿唇, 在叶问尘殷切的目光下下了楼。
厨房里开着火, 还有一股清甜的香味。
叶问尘说, “熬了点粥, 你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纪姜愣了一下，“你自己做的？”
“嗯。”叶问尘关了火看向纪姜, “住在这里，我也不能白吃白住吧，总要做点事。”
纪姜擦了擦手，淡淡道, “你不是要帮我揪出叛徒来吗？”
叶问尘看了一眼纪姜的手指，见戒指好好的戴在纪姜手指上, 他唇角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又怕纪姜发现，赶紧垂下眼来。
他回答纪姜，“那也要保证你好好吃饭。”
纪姜轻嗤一声，伸手把小笼包分成两半，塞进嘴里，然后愣了一下。
叶问尘看着纪姜吃下小笼包，开口问，“好吃吗？”
纪姜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好吃，“你哪里来的材料，这个小厨房我从来没用过。”
“问许呦呦拿的。”叶问尘说，“虽然他们都不是很喜欢我，但听说我是给你做吃的，给得还是很爽快。”
纪姜抬眸看着叶问尘，“他们很不喜欢你？”
“……没关系。”叶问尘笑了笑，看起来很坚强，“我不在意，你愿意留下我就好了。”
纪姜一时沉默，好半晌他才说，“你不用这样。”
“我真的不在意。”
纪姜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下头喝粥。
纪姜放碗之时开口，“你去寒水潭那边修炼吧，那里灵气充足。”
叶问尘一怔。
“……早日修炼早日报仇，然后好好生活。”纪姜平静道，“到时候我俩也不要再有什么别的纠葛了。”
叶问尘眼里的光随着纪姜的话一点点黯下去，他没说话，却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和纪姜没有纠葛。
纪姜没再说话。
叶问尘眉眼深邃，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纪姜。
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报仇也是，为了纪姜也是……
等到纪姜敲打着电脑看见手指上的扳指时，才暗暗懊恼，竟然忘记让叶问尘把这个东西取下去了。
“师兄。”许呦呦来报道，“外面阵法里果然被困了外面来的人。”
纪姜毫不意外，他说，“审清楚是哪家的。”
许呦呦点了点头一眼瞥见纪姜手指上翠绿的扳指，她愣了一下疑惑起来，她记得之前师兄没戴这个，怎么突然……
还是和叶问尘有关？
注意到许呦呦的眼神，纪姜不着痕迹地藏了一下手指，心里又把叶问尘骂了几句。
……
没多久，纪无明就知道了纪姜让叶问尘住下的事情。
他心底思量了许久，还是让许呦呦去把叶问尘给他叫来，他要单独和叶问尘谈谈。
叶问尘来时，纪无明正抚摸着那张全家福，神色带着眷恋。
“伯父，您找我。”叶问尘道。
纪无明淡淡地看了叶问尘一眼道，“看起来，你伤还没好。”
叶问尘并不意外纪无明能看出来，他道，“芽芽并不知道。”
纪无明冷笑，“你还指望他知道了心疼你？”
叶问尘无意和纪无明起争执，保持沉默。
“我一直觉得你不是芽芽的良配，这跟你的性别无关。”纪无明冷淡道，“你这个人心思太重，仇恨太深，芽芽和你不同。”
叶问尘平静道，“我的想法和伯父不同，相反，我认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芽芽。”
纪无明被这句话气笑，“好大的口气。”
叶问尘也笑了一下，语气很温和，“我能照顾好芽芽，无条件的包容芽芽，他是我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人。”
纪无明道，“你对芽芽的期望太重，他无法承受。”
叶问尘看着纪无明，“爱一个人总是会带有期望的，我也期望芽芽能回应我，我不会逼他，我确信他同样也会爱我。”
纪无明冷眼看着叶问尘，“你孑然一身，芽芽就算要选择，也是选择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沈家那小子和他就很配。”
听见这句话，叶问尘眼底闪过压抑着的阴暗之色，转瞬即逝，即便是纪无明也没有看清。
他淡淡道，“应当说，正是因为我孑然一身才能全心全意为芽芽，若是沈越重，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总要顾及到沈家。”
“叶家如今大乱，你不打算回去？”纪无明问。
“不打算，报了仇我便再没有后顾之忧，如今是为了芽芽而来。”叶问尘说，“伯父应当信任我，我才是最适合芽芽的人。”
纪无明打量着叶问尘，半晌才道，“芽芽不喜欢你。”
叶问尘呼吸微停，又放松，“感情可以培养，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纪无明又疲惫下来，“说得倒是好听，你先出去吧……”
叶问尘没再说什么，离开了纪无明的屋子往禁地去。
纪无明睁眼看了看叶问尘的背影，有些忧虑。
叶问尘往寒水潭去了。
辰星阁的禁地里，寒水潭是最适合修炼的地方，灵气充沛。
而把大长老丢在寒水潭最深处，也是为了让他恢复神智。
叶问尘往里走去，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些看守大长老的人，又去看神志不清的大长老。
叶问尘眸光晦暗，这个人……也是其中之一。
他就站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等着。
大长老过了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他一见到叶问尘便嗬嗬出声，好似愤怒至极。
叶问尘淡淡道，“不用在我面前装疯，你现在已经恢复理智了吧？骗骗芽芽就算了，他单纯善良，你认为还能骗到我吗？”
大长老歪了歪脑袋，忽然冷笑，“单纯善良？单纯善良能把我丢到这种地方来？”
叶问尘扫了一眼这个地方，笑了一声，“他还愿意让你恢复理智，实在善良过了头，如果是我的话，你早就死透了。”
大长老僵了一瞬，“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我当然是帮芽芽处理一些……他没办法动手的事情。”叶问尘靠近大长老一步，“你认识我的伯父吧？他已经进入监狱之中了……”
让一个修仙者进入普通人的监狱再也出不来，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羞辱呢？
……
纪姜在会客厅接待了一位客人，他自从回到辰星阁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学校的事，没想到来人竟是天清子。
天清子端着茶撇了撇浮沫，才道，“叶问尘的师父，是我的师弟。”
纪姜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思考着天清子来的用意。
“他是被叶问尘所伤。”天清子说。
“替父母报仇，天经地义。”纪姜直视着天清子的眼睛，“院长如果是想来辰星阁把叶问尘带走，我不可能同意。”
天清子笑了一声，“我并不是来带走他的，我只是有话和他说。”
纪姜道，“我会询问他的意见。”
“你们两个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好。”天清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欣慰。
纪姜：“……”
他嘴角下压，“不过是看他可怜，我才暂时收留了他而已。”
“呵呵。”天清子笑起来，“倒是嘴硬心软。”
纪姜：“……”
他不太想和这个老人说话了。
“师弟的确做错了事。”天清子叹了口气，“我无法为他辩解什么。”
纪姜没说话。
“伤了师弟，只怕叶问尘也受了不轻的伤。”天清子又道，“毕竟对他来说，对付师弟还是勉强了。”
纪姜眉心微跳，叶问尘受伤了？
他没看出来。
其实想都想得到，在原本的剧情里，叶问尘的师父在叶问尘彻底成长之前，一直是不出世的高人……
所以这几天，叶问尘他……
天清子起身，“我走了。”
纪姜沉默了片刻开口，“冒昧问一下，你仅仅是因为你师弟才这样关心叶问尘吗？”
天清子笑了笑，“我并没有关心他。”
纪姜搞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他看着天清子的背影感到疑惑，既然不是因为叶问尘来的那就是因为他师弟，可看起来也不太像……
纪姜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天清子没走多久，叶问尘便来了。
他问，“刚才来人了？”
纪姜嗯了声。
叶问尘没问来的人是谁，他道，“我去过一趟寒水潭了。”
纪姜抬眼看着叶问尘。
叶问尘靠近纪姜，低头，“见了大长老。”
“问出什么了？”纪姜问。
“没有。”叶问尘眼也不眨，“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他想夺取辰星阁的控制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不要对他心软。”
“我哪里对他心软了？”纪姜无语，“倒是你，大早上去寒水潭，我还以为你去修炼了。”
叶问尘轻笑一声，“芽芽很关心我。”
纪姜：“……”
他眼底不带什么情绪地看着叶问尘，“你是不是受伤了？去寒水潭多泡泡，疗伤。”
叶问尘心尖触动了一下，目光热切，“芽芽果然很关心我。”
“你烦不烦？我在跟你说正事。”纪姜皱眉。
“嗯。”叶问尘乖乖解释，“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太担心。”
他可不愿意去寒水潭一待好几日都见不到纪姜，伤可以慢慢养，但他不能离开纪姜的眼前。
纪姜哽住，“你自己都不把身体放在心上，那我也不管了。”
叶问尘眉眼里含着笑意，“好。”
纪姜：“……”
他不再和叶问尘说话，连线让杜子祺进来找他。
杜子祺还没来，沈越重倒是先来了。
纪姜下意识看了一眼叶问尘，叶问尘嘴角下压，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我先去看看。”纪姜道，“你……”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叶问尘开口，十分大度，“你去吧。”
纪姜：“……”这副委曲求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好像他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啊。
纪姜肃着脸去见沈越重。
沈家来的不止沈越重一个人，还有沈越洋。
沈越重声音温柔，“这次来，是家父的要求，让我们来探望纪伯伯，不知道纪伯伯现在怎么样了。”
杜子祺端了茶水给三人，又退下去。
纪姜道，“还好，在静养，受了点打击。”
沈越洋抬了抬眼皮看着纪姜，“本家的权力分给外姓人本就不靠谱，更何况那大长老的面相一看就居心叵测。”
沈越重皱眉，“越洋。”
纪姜道，“你这话就属于马后炮了。”
大长老的确不是好人，但看面相还算是慈眉善目，一张典型的好人脸。
沈越洋说，“马不马后炮另谈，辰星阁内乱，现在虎视眈眈盯着你们的人可不少。”
纪姜淡淡道，“没错，早上的时候阵法里多出来几个其他势力的人。”
“需要帮忙随时和我说。”沈越重眉眼温柔，“我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纪姜道，“谢谢，暂时没有需要……我带你去见父亲。”
沈越重嗯了声。
“你呢？”纪姜去看沈越洋。
沈越洋伸了个懒腰，“一起去吧。”
纪姜颔首。
三人往纪无明的屋子去，沈越洋忽然停下脚步道，“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纪姜微微扬了扬眉，却没再说什么，和沈越重往里走。
沈越重对沈越洋无奈，他道，“他有些不靠谱，你别放在心上。”
“我放在心上做什么？”
沈越重侧眸看着纪姜的侧脸，他说，“那天你和我说不喜欢男人，现在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纪姜微愣，随即他想起沈越重说的是哪一天了，是沈越重说喜欢他那天。
“叶问尘也在这里对吗？”
……
叶问尘把瓷瓶挂在脖子上，冰凉的瓶身触碰着他的胸膛，他握了握瓷瓶，往外走去。
“叶问尘。”
叶问尘脚步一停，转过头来，面容淡漠，“有事？”
沈越洋从假山上跳下来，笑眯眯道，“你知道沈越重来了吧？”
“知道又怎么样？”叶问尘不冷不热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吗？”沈越洋疑惑，“你不是喜欢纪姜吗？”
“那又如何？”
“沈越重这次来，可是要和纪无明谈纪姜和他的婚事的。”沈越洋打量着叶问尘的表情，幸灾乐祸道，“纪无明一旦同意了，你和纪姜就没有可能了。”
叶问尘心底一沉，早上纪无明和他说的话似乎有了原因，因为沈越重会来……难怪纪无明说沈越重和纪姜更般配。
他保持着冷静，不让沈越洋看戏，“是吗？纪姜不喜欢沈越重，他不会同意。”
“你怎么知道纪姜不会同意？”沈越洋轻嗤一声，“沈越重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要不然怎么会是沈家继承人不变呢？就他这个身份，纪姜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叶问尘面无表情，“因为你不了解他。”
沈越洋靠着假山坐下，“老实说，我还真挺喜欢纪姜的，我也不想他和沈越重联姻，要不然我们联手吧。”
“和你联手？”叶问尘冷笑，“你认为我很蠢吗？”
沈越洋有些遗憾，“看来你是不愿意了，这点你和纪姜还真像。”
听见这句话，叶问尘转过头看着沈越洋，眉宇间覆盖着阴郁之气，他一字一顿，“不要靠近纪姜。”
沈越洋在心底叹了句叶问尘真适合做傀儡，只是可惜的是，他好像驾驭不了。
他轻快地笑起来，“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挺喜欢他的，当然要靠近他，不仅要靠近他，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想做。”
“不要对他有什么心思。”叶问尘倏地抬起手扼住了沈越洋的喉咙，眼底都染着黑气，“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人。”
沈越洋抓紧了叶问尘扼住他的手试图推开，空气稀薄得厉害，他的灵力根本无法和叶问尘抗衡，但他还是努力张着嘴眼底依旧带着笑，“如果、如果他和沈越重结婚，他就是、就是我的男嫂嫂……嫂子和小叔子、很有禁忌感，我很乐意。”
“你找死！”
铺天盖地的灵力挤压着沈越洋的五脏六腑，沈越洋眼前出现重影来，痛苦让他的眼睛都胀痛得厉害，嘴角却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叶问尘！”纪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放开他。”
听见纪姜的声音那一刻，叶问尘一下子松开手，任由沈越洋摔倒在地上。
他眉宇间的阴暗和杀气瞬间消失，有些无措地去看纪姜，“芽芽……”
纪姜抬眸看了一眼叶问尘，走到沈越洋身边。
沈越重把七窍流血的沈越洋扶起来，皱眉，“叶问尘，不知道越洋因何得罪了你，你要治他于死地。”
叶问尘没回答沈越重的话，只是靠近没什么表情的纪姜，轻声说，“芽芽。”
纪姜神色微沉，没理叶问尘，和沈越重说，“把他扶到前厅，我让人来给他看看。”
叶问尘心头有些慌乱，他亦步亦趋跟着纪姜，“芽芽，你听我说。”
纪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现在没什么可说的，你站在这里，不要进去了。”
叶问尘一僵，心底慌得厉害，他怕纪姜把他赶走，那他就再也见不到纪姜了。
沈越洋勉强抬起眼看了一眼叶问尘，眼底闪过一丝挑衅。
叶问尘神色阴沉，他知道沈越洋在算计他，一开始就在挑衅他，他不是什么不理智的人，可一旦涉及到纪姜的事情，他做不到忍耐。
所以他在听见沈越洋对纪姜的侮辱时，没能控制住自己。
纪姜让人来给沈越洋看过后问了情况，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不是什么重伤后才松了口气。
他站在沈家兄弟面前，神色凝重，“叶问尘住在辰星阁，便算是辰星阁的人，他对沈越洋动手是我没管好他。”
“跟你没关系，叶问尘一直都是这样的。”沈越重轻叹口气，“但你也看到了，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很危险，你把他留在身边也只会给你带来危险。”
纪姜没有对这句话进行回答，他说，“既然是在辰星阁受的伤，那么沈越洋就住在辰星阁直到好起来再离开。”
沈越洋咳嗽了好几声，声音沙哑，“好。”
沈越重道，“纪姜，叶问尘……”
“至于叶问尘……”纪姜看向沈越洋，“我不认为他会随便对人动手，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你们是客人，在辰星阁出了事我总要负责的。”
沈越洋眸色微暗，他都到这种地步了，纪姜也亲眼看见了叶问尘动手，纪姜依旧还是偏向叶问尘。
他扯了扯嘴角，“我没有要追究的打算，好歹同学一场，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杀我。”
纪姜眸光闪烁了一下，沈越洋说得他好像很无辜的模样，叶问尘和他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辰星阁的地界对他动手。
沈越重道，“既然越洋要在辰星阁住下，我也不能独自回去，他好之前我也留下如何？”
纪姜点了点头，这话很合理，他没有拒绝的必要。
纪姜叫了杜子祺来给沈越重和沈越洋安排房间，然后离开。
沈越重跟上去，“纪姜。”
纪姜回头问，“还有事吗？”
“那件事，请你慎重考虑一下。”沈越重含笑道，“我认为我们还算相配。”
纪姜淡淡地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还有一件事。”沈越重说，“叶问尘这个人很危险，你也看到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在辰星阁，他在辰星阁对沈家人动手，是不是蓄意挑起辰星阁和沈家的矛盾也未可知。”
纪姜静静地听着沈越重的话，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即便是沈越重也无法看透他在想什么。
等到沈越重说完，纪姜才说，“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的。”
沈越重还想说什么，纪姜又道，“你们休息吧，我还要来很多事没做完，下次再见。”
沈越重自然无话可说，他看着纪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抿直了唇角回屋去看沈越洋。
他看着沈越洋，“你对叶问尘说了什么？”
“不管说了什么，现在顺利在辰星阁住下来了，你有更多时间和纪姜相处，难道你不高兴吗？”沈越洋嗤笑一声，“现在假模假样地来教训我？”
沈越重皱眉道，“不要试图插手我和纪姜的事。”
沈越洋啧了一声，躺下，“插手你和纪姜的手？我是为了我自己。”
沈越重唇畔温润的笑意消失，冷冷地看着沈越洋。
“你走吧，不需要你在这里讨人厌。”沈越洋可不害怕沈越重的变脸，也就纪姜还没看透这个人心里漆黑而已。
沈越重没动，用那道沉冷的视线打量着沈越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你自作主张的事我不和你计较……”
“沈越重，你虚不虚伪啊？”沈越洋打断了沈越重的话，“你敢在纪姜面前暴露你的本性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训我，还有纪姜对叶问尘可是很维护的，你不想想怎么讨纪姜欢心，那就离开辰星阁吧，我很乐意和纪姜多交流。”
沈越重冷漠地扫视着沈越洋，“不要妄图对纪姜做些什么。”
沈越洋觉得好笑，什么叫妄图对纪姜做什么？这句话和叶问尘那句话倒是大同小异，看来他在这些人眼里都是大反派。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喃喃，“凭什么？”
“因为我是沈家继承人。”沈越重说，“就算真的要和辰星阁联姻，那么第一人选是我。”
“刚才还让纪姜考虑，看来纪无明也没同意这个提议啊。”沈越洋咳嗽了几声，喉咙痛，“纪姜看起来，更在乎叶问尘呢，明明叶问尘在他眼皮子底下对我动手，他都要保叶问尘。”
“你不应该在这里警告我，你应该想的是怎么样让解决掉叶问尘这个麻烦。”
沈越重沉默了片刻，转身出去。
他知道沈越洋说得是对的，那天纪姜拒绝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纪姜拒绝他的时候用的是不喜欢男人，也一再拒绝他的帮助，如果不是这次借着沈家来的话纪姜并不会让他来辰星阁。
可同样的，纪姜分明知道叶问尘的想法，他还是把叶问尘留下来了。
叶问尘是一个麻烦。
或许他应该把叶问尘的消息放给叶家……
……
叶问尘亦步亦趋地跟着纪姜往禁地走，纪姜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纪姜打开房间的门，看了一眼叶问尘，见叶问尘唇色泛白就知道这人的伤还没好。
“还跟着我做什么？”纪姜问。
叶问尘低声说，“我要和你解释。”
纪姜瞥着叶问尘，“你解释。”
叶问尘开始讲条件，“先说好，你不能赶我出去。”
纪姜捏了捏手指气笑了，“你给我惹了事，伤了客人，还和我谈条件？”
叶问尘道歉道得很诚恳，“是我的错，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你！”
纪姜咬了咬牙，瞥到自己手指上的扳指，怒火加倍。
他伸出手去给叶问尘看，“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钻进我的房间了？”
叶问尘的视线落在面前那只手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很白，很好看。
那枚绿色的扳指圈着纪姜的手指，也格外相配。
叶问尘不由自主地握住纪姜的手，喉结滑动了一下，声音微哑，“很漂亮。”
纪姜：“……”
他好像在对牛弹琴，龙傲天的理解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他稍微出了下神，叶问尘的手好烫……
纪姜狠狠地剜了叶问尘一眼，厉声道，“给我把这玩意取下来！”
叶问尘恍若未闻，他只知道纪姜允许他握手了，他扣紧了纪姜的手说，“沈越洋侮辱你，我很生气。”
纪姜一愣，忽然意识到叶问尘是在解释他为什么动手。
他心下微动，却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这是在辰星阁，他是客人，你对他下那么重的手，现在他要住到好起来才离开你就满意了？”
“他是客人。”叶问尘漆黑的眼发亮，“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客人。”
纪姜：“……”
纪姜说，“总之现在他说不追究你的责任不代表你做对了，你情绪稳定一点。”
“他如果辱我，我能暂且忍耐。”叶问尘说，“但他辱你我忍不了。”
纪姜一时怔住，他看着叶问尘又垂眸，“如果他在辰星阁出事，到时候不会轻易善了，所以下次就算他故意挑衅你，你也要忍着。”
叶问尘好一阵没说话，他只是看着纪姜那只被他握着的手，许久他才说，“芽芽，等辰星阁的事稳定了我们下山去买戒指怎么样？”
纪姜：“……”
他真想扒开叶问尘的脑子看看叶问尘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在和你说正事。”纪姜说，“松手。”
“是正事。”叶问尘抬眸看着纪姜，“不和我去买戒指，你想和沈越重买吗？”
沈越重这事是过不去了。
纪姜忍不住扶额，“跟沈越重又有什么关系？”
“他来这里，也是想和纪伯父商量你和他的婚事不是吗？”叶问尘说到这里，眼睛都泛着红，“我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做见不得光的小三。”
纪姜想，和叶问尘谈事就是一个错误，叶问尘总能七拐八弯地把话题拐到另一个方向。
纪姜抽了抽手没能抽回来也就放任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真是好脾气，换个人早把叶问尘给丢出去了。
“芽芽不回答我是因为你答应沈越重了吗？”叶问尘逼近了纪姜一些，黑眸里闪烁着纪姜看不懂的热烈情愫，“芽芽，我不做地下情人，说不定在你新婚之夜我就杀了沈越重当你真正的新郎。”
纪姜心累，“别闹了，我和沈越重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还没说完，叶问尘的嘴唇已经堵了过来，他轻易地扣着纪姜的手，不让纪姜有推开他的机会。
纪姜倏地睁大眼，有些呆愣的模样。
叶问尘的亲吻没什么章法，趁着纪姜懵住地那一刻舌头趁机探入纪姜口中，胡乱地扫荡纠缠。
滚烫、灼热、呼吸纠缠。
亲吻又重又急。
纪姜的后背抵在书桌上，桌上的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地，这样的动静令纪姜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去推叶问尘。
被叶问尘亲了！
和上次在学校时不一样，那个时候黑暗之中，叶问尘只碰到了他的唇角。
可是这次，这次叶问尘……叶问尘的舌头也伸进来了！
可恶！
实在可恶！
亲都亲了，叶问尘没有放开的道理。
纪姜没有很抵触，如果他不逼紧一些，纪姜永远不可能主动踏出来一步。
就算是纪姜要骂他也没关系，叶问尘甚至很乐意听见纪姜骂他。
特别是纪姜骂他王八蛋的时候，他浑身的肌肉都在战栗着，想把这个骂他的人抱在怀里。
纪姜从来没有和人接过吻，叶问尘的亲吻粗鲁又没什么技巧，却让他脑子有些恍惚，又觉得自己太不争气，没什么力气推开这男人，他用力咬上纠缠过来的舌。
叶问尘吃痛松开纪姜，眸光不明。
纪姜舔了舔唇畔的血迹，指着叶问尘的手指有些颤抖，“你……你……”
叶问尘甚至伸出手擦了一下纪姜的唇角，格外温柔，“芽芽咬我了，芽芽喜欢我。”
“叶问尘。”纪姜的声音有些哑，“你是不是疯了？”
叶问尘往前走了一步，惊得纪姜后退，“叶问尘，你别过来。”
叶问尘心底又焦灼起来，他无法接受纪姜排斥他，可是纪姜让他别过去……
他控制着自己的脚步站在原地，“我只是不想从你嘴里听见沈越重的名字，我讨厌他。”
“我都说了我和沈越重没什么关系。”纪姜咬牙切齿，“你能不能别闹？”
说完这句话，纪姜又感到微妙的不对，这话好像渣男语录。
叶问尘低垂着眼皮，黑色的发遮住他的眉眼，看起来像一只委屈的狗狗，“我没闹。”
纪姜无语，“被你强吻的是我，你委屈什么？”
“我没有委屈。”叶问尘轻声说，“芽芽，你可以强吻回来，我不反抗。”
纪姜：“……你还真是既要又要，好处都给你了。”
叶问尘没说话，只是看着纪姜的唇，那颗唇珠似乎也是因为被亲过，显得红艳艳的，一看就很美味。
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不要多看，乖顺道，“芽芽不要和沈越重在一起就好了。”
纪姜已经不想和他车轱辘这件事了，抬了抬下巴冷冷道，“行了，你出去。”
叶问尘没动。
纪姜揉了揉脑袋，“你出去，去寒水潭待两天，把你的伤治好。”
等沈家兄弟离开了叶问尘再出来比较好，纪姜思忖着，否则他担心到时候打起来。
他还是希望沈家兄弟俩早些离开的，现在辰星阁的情况并不适合留外人在这里，更何况……
纪姜想得好，叶问尘却不这样想。
他满脑子都是沈越重来了，纪姜就要把他赶去寒水潭了，这样一想，他忍不住委屈，只觉得脑袋都疼得厉害。
他抬起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纪姜，“你要赶我走，因为沈越重，你要赶我走。”
纪姜：“……”
纪姜的视线从叶问尘的眼睛上扫过，“叶问尘……你不会要哭吧？”
这话说得纪姜有些好笑，龙傲天可是绝对不会哭的男人。
不过……叶问尘越来越不像龙傲天了，那个说着我与纪姜犹如此玉的叶问尘是被这个叶问尘给杀了吗？
怎么跟个恋爱脑似的。
叶问尘没说话，却忽然踉跄着往前一步。
纪姜下意识伸出手又收回，他面上不显，只道，“去寒水潭把伤养好，早中午饭我会让人给你送。”
叶问尘只用那双眼看着纪姜，然后抬起脚步靠近纪姜。
纪姜心头发怵，后退两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叶问尘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眼一闭，往纪姜怀里倒去。
本来还防备着叶问尘的纪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下意识扶着男人，“叶问尘？”
叶问尘没有回答，额头抵在他的肩上，纪姜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叶问尘浑身滚烫，像是发烧了，难怪刚才握他手的时候手那么烫，吻也那么烫。
纪姜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叶问尘？”
叶问尘似乎已经陷入昏阙，纪姜叫了两声也没有回答。
纪姜心知肯定是因为叶问尘的伤一直没治好，所以现在才会突然昏阙……说不定早就开始发烧了，只是他一直没发现。
所以今天叶问尘这样反常也跟生病有关。
但叶问尘自己有发现吧？
这混蛋是不是蠢啊？
纪姜扶着叶问尘上床躺好，打算叫人。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迟疑了片刻微微倾身，“叶问尘，要不然我现在送你去寒水潭吧。”
“不要让我走。”
叶问尘好像听见了，在纪姜叫他那一刻勉强睁开眼，他本能地攥紧了纪姜的手腕，使了力把纪姜拉下来，翻身压着纪姜倒在床上。
心脏跳动的声音明显，让纪姜想起陪叶问尘去医院看心脏的事情，那个时候叶问尘说心跳很快的时候……其实是和他有关的。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更早的时候，叶问尘就在喜欢他了，纪姜无法分辨什么时候，这让他心情沉重。
只是没想到这王八蛋生病了还这么不安分，又固执，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不等纪姜推开身上的人，叶问尘滚烫的唇再次碾压上来。
第025章 退婚流龙傲天（25）
叶问尘, 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这个人把他罩得也太紧了。
纪姜想要张嘴骂人，他一张嘴，却给了叶问尘可乘之机。
叶问尘灼热的呼吸和他纠缠, 手指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掌心热度过分。
纪姜被亲得呼吸不畅，心里想的却是这王八蛋的感冒如果敢传染他就完蛋了。
叶问尘似乎很清楚纪姜在想什么，他睁着眼, 眼睛里蕴着温柔的光芒，热烈的吻变成了温柔的舔舐, 他含着唇珠肆意辗转, 牙齿轻轻地咬上去。
纪姜被因为这过分的温柔头皮发麻, 根本提不起劲来推开叶问尘。
他脑子还在挣扎着, 他的评分怎么办啊？
他又分神想, 难怪前人都说警惕温柔刀，真是致命刀……
纪姜从来没有喜欢过人, 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至少此之前, 他偏向自己喜欢异性。
但现在这个结论好像被推翻了, 叶问尘亲他，他竟然没有觉得恶心或反感，这也不代表是喜欢才对……
叶问尘亲的急了, 鼻尖怼得纪姜无处可逃。
纪姜没忍住呜了一声，想骂人。
他的肺活量……不如叶问尘啊！
这混蛋到底亲够了没有？不是发烧了生病了昏迷了吗？现在怎么还这么精神？
是不是故意演他呢？
叶问尘松开了纪姜，喘着气，他捏着纪姜的下巴, 小声地叫着，“芽芽, 芽芽。”
纪姜还没缓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叶问尘一眼，“你叫魂呢？”
叶问尘被纪姜泛红的眼尾瞪得神魂颠倒，这一眼让他连自己和纪姜婚后生活都想好了。
叶问尘的手移到纪姜泛着红晕的脸上，纪姜下意识偏了偏脑袋去蹭掌心又顿住，他木着脸想真是完蛋。
叶问尘笑了一声，声音微哑，“不会传染给你的，不用担心我。”
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卖个惨怎么了？
纪姜忍了忍，一把推开叶问尘站起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问尘，“今天晚上的事，我不和你过多计较。”
叶问尘有些脱力，躺在床上看着纪姜的表情有些着迷，听见这句话，他说，“如果芽芽有需要，想练习吻技，随时可以找我。”
纪姜：“……”
纪姜擦了一把嘴巴，冷笑一声，“你还是给我去寒水潭待着吧。”
闻言，叶问尘闭眼，一副我睡着了的模样。
纪姜伸手拽了他一把，“你起开，这是我的床，我的房间。”
叶问尘又装了起来，“我……没有力气。”
“呸！”纪姜冷笑，“你没力气？没力气还能抱着我亲，没力气还能把我压得无法动弹？你还真是可怕得很。”
叶问尘：“……”
听见亲这个字就忍不住去看纪姜的唇，见唇嫣红，心底痒得不行，又不敢太过分气着纪姜。
他撑着身体起来，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我这就离开，不用管我，我没事。”
纪姜双手环抱，冷眼看着他演，“我没打算管你。”
叶问尘：“……”
叶问尘心情复杂，他今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但芽芽也沉迷其中，应该不是那么讨厌他吧？至少没有表面上那么讨厌他……
不讨厌不就是喜欢？不就是爱不自知？
纪姜对其他人都没有这么好，独独对他一个人好，这就是爱。
叶问尘怀抱着好心情踏出房门。
纪姜看他一副美滋滋的模样就心烦，他冲着叶问尘的背影喊道，“给我去寒水潭待几天，伤没好全不准回来，来了也不准见我。”
叶问尘：“……”
叶问尘垮着脸看着纪姜，“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纪姜冷哼一声，“让你疗伤叫什么惩罚？又没让你跪下。”
叶问尘心道，这么多天见不到你还不如……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纪姜目光锐利，“赶紧去。”
“你不准和沈越重单独相处。”叶问尘说。
“快走！”
“要想我。”
“滚！”
“我会尽快回来。”
纪姜忍无可忍，“你到底走不走？”
他跟赶什么东西似的，叶问尘不情不愿地离开。
见叶问尘真的去了寒水潭，纪姜才松了口气。
他碰了碰莫名跳得很快的心脏，心想，都怪叶问尘把他气到了。
只是……
他又捂脸，和叶问尘亲了，还是在清醒状态下，亲了两次。
龙傲天弯了就算了，他怎么没有控制住自己呢？
他和龙傲天可是死对头啊！
他的评分……
纪姜似乎看见了评分上的B-，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单方面把叶问尘视为死对头能挽回一点他的评分吗？
他颤颤巍巍地给快穿局发消息，[什么时候可以登出？]
再在这个世界待下去，B-就算了，说不定清白不保。
【龙傲天体验感极佳，继续努力！】
纪姜：“？？”
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他和叶问尘还是死对头，那么他无法登出是正常的，因为他必须要走剧情，但现在这剧情和人设都歪到他太姥姥家去了，他不登出留在这个世界做什么？
和叶问尘谈恋爱吗？
这个想法一冒来，纪姜脑子都是热的。
他现在……还算直男吗？
……
沈越洋养伤期间，纪姜身为东道主自然是需要经常去看他的。
偶尔他会让许呦呦或者杜子祺代他去看一下，更多时候还是自己去。
他很担心沈越洋会祸害他辰星阁的门人。
沈越洋靠在床上，咬着一根糖刷手机，他声音有些含糊，“人退学了，你的名声还在啊。”
“什么东西？”纪姜皱眉。
“论坛。”沈越洋轻啧一声，“噫，那个叫何也的，活跃在第一线，竟然还是实名……哦，在推销自己的占卜之术。”
纪姜：“……”
他看了一眼手机，何也分享给了他好多链接。
包括且不限于，并夕夕砍一刀链接
注意，男人一旦到了年纪/勤劳改变命运等各种各样的文章链接。
纪姜缓缓地关闭手机，怀疑何也是在学校被逼疯了。
本着人道主义，纪姜还是问了何也一句，[不是已经休假了吗？]
何也秒回，内容看起来格外沧桑，[假休或不休，区别不大。]
纪姜：[说人话。]
何也：[我师父让我上山砍柴。]
纪姜：“……”
唐突了，道长还是继续砍柴吧，他就不打扰了。
他看了一眼玄学院的论坛，蹙眉，果然见很多讨论辰星阁和他的帖子，其中还夹杂着叶家的事。
沈越重在一旁开口，“我可以联系人删掉。”
纪姜摇了摇头，“反正都这样了，无所谓了。”
沈越重转过头来看着纪姜，“叶家那边的消息虽然封锁了，但他对自己师父下手的事还是泄露了出来，已经有人请愿玄学院把他除名。”
这个他，显然就是叶问尘。
纪姜道，“这事他自己会处理。”
“如果被人知道他在这里会连累辰星阁吧？”沈越重道。
纪姜看向沈越重。
对上纪姜的眼眸，沈越重神色未变，依旧含笑，“是觉得我很针对他吗？”
纪姜不语，尽管沈越重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他也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我和他是情敌，看不惯他也是正常的吧？”沈越重很坦荡，“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如果叶家人知道叶问尘就在这里，肯定会让你把他交出去。”
纪姜嗯了声，“我有分寸。”
沈越洋在旁边啧啧地笑了声，“纪姜，你不叫他离开，不会是对他心动了吧？”
纪姜淡淡地瞥了一眼沈越洋，“你管我？你还是快些好起来比较好，走了。”
纪姜一走，沈越洋便开始嘲笑沈越重，“你听见了吗？我问他是不是对叶问尘动心了他没有说没有。”
沈越重没说话，只是摆弄着手机。
“没有把叶问尘的消息放出去，难道你是把给纪姜带来麻烦？这可不像你。”
沈越重皱眉，“纪姜说得对，你快些好起来，我走了。”
沈越洋道，“现在你是要去纪无明那里？还打着让纪无明认可你的心思呢？纪姜看起来可不是会被摆布的人。”
沈越重懒得搭理沈越洋。
他不算什么好人，也想过把叶问尘在辰星阁的消息放给叶家，却也的确是担心给纪姜带来麻烦。
这件事，他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沈越重思忖着，脚步忽然一顿，他听见了谈话声。
“师兄是不是让叶问尘去寒水潭了啊？”杜子祺问。
“真是搞不懂。”许呦呦说，“之前叶问尘来的时候，他们双方都想退婚，这次师兄竟然还让他一个外姓人去寒水潭修炼。”
杜子祺揉了揉脑袋，“师兄就是心软，不过叶问尘并不是去修炼，据说是去疗伤的。”
“他受伤了？看不出来啊……”
沈越重沉默地站在原地。
寒水潭，这个地方他听沈父说起过，蕴藏着十分浓郁的灵力，这也是辰星阁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这次连纪无明都没去寒水潭，但纪姜让叶问尘去了。
纪姜真的对叶问尘动心了吗？
……
纪姜惊讶地发现，他现在吸收灵力的比之前快了许多，以前如同无法储存灵气一般，身体里灵力稀薄，以至于他只能在别的地方努力。
但是现在……
纪姜伸出手，指尖跳动的灵力浓郁纯净。
奇怪，就像身体的数据被改写了一样。
纪姜摇了摇头，这事是快穿局那边的问题，现在他就算想知道，快穿局也不会给他答案。
“师兄。”许呦呦的声音传来，“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朋友？”纪姜有些奇怪，“是谁？”
“是一个染了头发的年轻男人。”许呦呦回答，“他说他叫何也。”
纪姜：“……”
何也？染发？没被他师父赶出去吗？
何也进来的时候纪姜差点没被那头金光闪闪的头发闪瞎眼，“你这是……”
“被我师父赶出来了。”何也叹息一声，摸了一把脑袋，“因为染了头发，师父他老人家觉得我像个二流子。”
纪姜：“……”
他拍了拍何也的肩，“我理解你师父。”
“？”
纪姜神色自若，“你师父让你走你就走了？”
“我师父说我什么时候把头发染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何也抓头发，“但我现在很喜欢这头金发，然而我无家可归，只能来投奔你了。”
纪姜明白了。
他说，“留在这里没问题，但你知道现在辰星阁的情况……”
“有什么关系？”何也挑眉，“你觉得我是那种朋友有难见死不救的人吗？”
“……还没死呢。”纪姜无语。
何也说，“沈越重兄弟在这？”
纪姜点头。
“前夫哥呢？”
纪姜：“……”
他听见前夫哥三个字听心虚的，他含糊道，“他啊。”
“他和沈越重见面有没有打架？谁赢了？”何也八卦起来，“虽然我觉得可能是前夫哥赢了，不过在辰星阁，他应该会收敛点吧……这也不对，孔雀求偶时是要开屏的，怎么可能输给沈越重呢……”
“你想太多了。”纪姜连忙打断何也的畅想，“他俩没打起来。”
“竟然没打起来！”何也遗憾极了。
纪姜：“……他们打起来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可以看戏啊。”何也说到这里来了兴趣，“沈家那两兄弟住哪？叶问尘又住哪？距离远不远？我去看看。”
纪姜：“……”这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幸好叶问尘在寒水潭去了。
给何也这边安排好后，纪姜又去见了一次纪无明。
不过巧的是，沈越重也在纪无明那里，陪纪无明下棋。
纪姜还没进屋就听见了纪无明的笑声还有沈越重温和的声音，显然哄得纪无明很高兴。
纪姜叫了一声父亲。
纪无明笑道，“芽芽来了。”
沈越重也叫，“纪姜。”
纪姜对上纪无明揶揄带笑的表情，神色自若，“父亲看起来好了许多。”
“幸好这几日有越重来陪我，要不然真是无聊惨了。”纪无明说。
沈越重含笑道，“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纪伯伯愿意的话，我很乐意多陪陪你。”
纪姜听着两人说话，明白纪无明是真的挺喜欢沈越重的。
纪无明摆了摆手，“芽芽这段时间肯定累得厉害。”
纪姜道，“还好，前些天叶问尘也帮了我一些。”
纪无明：“……”
他看了一眼纪姜，又去看沈越重。
沈越重保持着笑容，却能看出唇畔的苦涩。
纪无明在心底叹了口气，明白纪姜和沈越重大概是不可能的。
纪姜又道，“父亲，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说的。”
沈越重闻言，识趣道，“伯伯，正好我也去看看越洋怎么样，改日再来陪你把这局没下完的棋下完。”
纪无明颔首。
等沈越重离开，纪姜才在纪无明面前坐下，他问，“父亲是不是已经好了？”
纪无明说，“这次的事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纪姜看着纪无明。
“辰星阁或许该彻底交给你了。”纪无明淡淡笑了笑，“芽芽，你觉得怎么样？”
纪姜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父亲，我不能接手辰星阁。”
“为什么？”纪无明皱眉，“辰星阁本来就该是你的。”
纪姜轻轻握了握拳又松开。
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来做任务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登出这个世界，若是登出世界之后这个世界就不再有这个角色……
他只笑道，“还有你在呢。”
“我已经可以退位了。”纪无明咳嗽了几声，“这次受伤也伤了根基。”
“那父亲为什么不去寒水潭治疗。”纪姜蹙眉。
“我已经不需要浪费寒水潭的灵力了。”纪无明顿了顿看向纪姜，他说，“我现在更想找到你的母亲。”
纪姜最近频频听见纪无明说起母亲这两个字，心头复杂，他不知道这个角色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纪无明看向窗外的小喷泉，好半晌才说，“她不仅长得和你很像，性格也很骄傲，我们是家族联姻，结婚之后才有的感情……她生下你之后就消失了，留下的信件说她回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纪姜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忽然有种预感，纪无明的妻子，或许是……他的同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纪无明永远找不到他的妻子了。
不仅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因为，在小世界动了感情的人回到快穿局后，会被做感情淡化处理，即便是再见，纪无明的妻子也不会喜欢他。
纪姜思考了片刻问，“父亲，母亲她叫什么名字？”
纪无明沉默了片刻说，“姜蔓。”
纪姜把这个名字记下，打算到时候去看看快穿局有没有这个人，当然也可能是他想太多了。
“芽芽。”纪无明轻轻拍了拍纪姜的肩，“如果你喜欢男子，我想沈越重会比叶问尘更适合你，他对你的感情也是肉眼可见的。”
纪姜：“……”
纪姜转移话题，“父亲，上次被阵法困住的那一批人我让呦呦放出去了，他们离开的时候，辰星阁也有一批人跟着他们走了，我给他们用了追踪术。”
纪无明颔首，“看来这就是大长老的追随者和合作者。”
纪姜顿了顿道，“大长老已经疯了。”
纪无明看向纪姜，“疯了？”
纪姜嗯了声，他其实有点心虚，因为大长老彻底疯了好像是叶问尘搞的鬼。
纪无明没有过多追究大长老的事情。
纪姜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因为纪无明要追究的话，肯定知道叶问尘去找过大长老……
“芽芽，你真的很喜欢叶问尘吗？”纪无明轻声问。
纪姜一愣，他什么时候喜欢叶问尘了？
“你小的时候就喜欢粘着他，长大了喜欢他倒也正常。”纪无明摇了摇头，“只是他现在的身份配不上你，他若是愿意，叶家同样可以是他的。”
“叶家与他有杀父母之仇。”纪姜说。
“他对你如何？”纪无明问，“谁知道他是不是利用你？”
纪姜：“……”
他无意和纪无明讨论这个问题，找了借口溜了。
留下纪无明看着棋盘上发了会呆。
……
叶问尘在寒水潭的几天，还和送餐的人打好了关系，询问纪姜的事情。
得知纪姜日日去见沈越洋却没来找自己时，心底的委屈难以排解，差点没忍住跑出寒水潭去找纪姜了。
但是想到纪姜说伤没好不能找他的事情，叶问尘硬生生地忍下来，只是他睁眼是纪姜，闭眼是纪姜和沈越重结婚了，无比煎熬。
在感受到身体彻底恢复的那一瞬，他迫不及待地钻出寒水潭来。
深处传来一阵阵古怪的笑声，这奇怪的笑声，叶问尘这几天已经听了无数次了。
他的眼神没有办法波动，一出寒水潭便打算往纪姜那里去，只是还没见到纪姜就被人半路拦住说纪无明要见他。
毕竟是纪姜的父亲，他只能按捺着对纪姜的思念先去见纪无明。
纪无明坐在喷泉前的躺椅上摇着蒲扇，听见脚步声他道，“坐下吧。”
叶问尘在纪无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叫，“伯父。”
纪无明瞥了叶问尘一眼说，“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叶问尘下意识以为纪无明这是打算赶他离开辰星阁，他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伯父，我能帮芽芽。”
纪无明嘴角抽了抽，“我是问你日后打不打算回叶家。”
“我与叶家早就没有关系了。”提起叶家，叶问尘神色冷淡，“不会回。”
“那你孑然一身，我如何信你能把芽芽照顾好？”
他当然能照顾好芽芽！
等等，纪无明这句话是指……
叶问尘猛地转头看着纪无明，“伯父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纪无明说，“芽芽对你不同，我便替他问问你。”
叶问尘心跳剧烈，还不等他想清楚纪无明什么意思，他又听见了纪无明下一句话。
“如果不回叶家，你又没什么势力，你可愿意入赘辰星阁？”
第026章 退婚流龙傲天（26）
叶问尘找到纪姜的时候, 纪姜刚送走一个来探口风的人。
他一转头就被叶问尘抱了个满怀。
叶问尘呼吸急促，“芽芽。”
“你干嘛？”纪姜皱眉推了推叶问尘，没推开, “刚出来就发疯？”
“想你。”叶问尘声音很低，“你不想我吗？”
纪姜冷酷无情，“不想，松手。”
“我进去之前, 你明明答应了会想我。”叶问尘感到委屈。
纪姜：“……谁答应你了？放开我。”
“你说想我我就放开你了。”叶问尘抱得更紧了，语气藏着期待, “就满足我一下好不好？”
纪姜：“……”
“就说一下。”叶问尘的声音可怜兮兮地, “我这几天没见到你, 做梦都在想你, 希望你能来看看我。”
纪姜眨了眨眼, “我很忙的。”
叶问尘嘀咕，“你还会去看沈越重和沈越洋。”
纪姜一顿, 随即似笑非笑道, “你在寒水潭也能打听我的事情啊。”
叶问尘：“……”
他理直气壮, “见不到你还不能问问你的消息吗？”
纪姜抬手推了推叶问尘的胸膛, “行了，少废话，先放开我。”
“你说一句想我好不好, 就两个字。”
叶问尘低下头来凑到纪姜耳畔，他温热的气息都打在纪姜的耳廓，让纪姜格外不自在。
纪姜偏了偏脑袋，“叶问尘。”
叶问尘黏黏糊糊道, “就说两个字。”
纪姜身体有些僵硬，叶问尘这副模样更像黏人的大狗了, 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啊！
叶问尘是不是被人穿了？
或许是叶问尘的呼吸距离他太近了，他耳朵有些发烫，“叶问尘，别肉麻了，放开我。”
“这怎么叫肉麻？”叶问尘蹭了蹭纪姜的脸，眯了眯眼，黑眸发亮，“你说了想我我就松开你了……有人要过来了。”
听见叶问尘说有人要过来了，纪姜心头有些慌，他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想你……想你了总行了吧？快放开我！”
叶问尘呼吸一沉，声音低哑，“芽芽。”
“快放开我！”纪姜已经听见了说话声，更紧张了，“叶问尘！”
叶问尘带着纪姜一闪，躲在了假山后面。
纪姜：“……”这个人！！
叶问尘手环着纪姜的腰，把纪姜抵在假山上，压低了声音，“芽芽想我了。”
纪姜：“……”
他抬手推了推叶问尘的脸，“别这样看着我，也别靠我这么近。”
叶问尘看着纪姜慌乱的模样，喉结滚动，他握住纪姜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眸光温柔，“芽芽说想我，我很高兴。”
纪姜对上那双眼眸，心跳停了一瞬。
叶问尘像他拥有的记忆里，那个少年时的叶问尘了，只是……有点无赖。
他垂下眼眸，“好了，松手，回去了。”
纪姜微微颤抖的睫毛让叶问尘心痒难耐，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亲吻落在了纪姜的眼睫。
纪姜刚打算发火，又听见叶问尘说，“纪伯父问我愿不愿意入赘。”
纪姜：“？”
什么东西？入赘？入什么赘？什么入赘？
叶问尘入赘……？
哥，这是退婚流啊！
“如果芽芽愿意，我万分乐意。”
纪姜：“……”
叶问尘看起来好像还有点迫不及待……
纪姜手指抵上叶问尘的胸膛，“别的不说，你先放开我。”
叶问尘低头看着纪姜那根手指，舔了舔唇，“芽芽，想咬……”
“咬什么？”纪姜莫名。
叶问尘大概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变态了，说出来会被纪姜骂，他摇了摇头，后退一步握住了纪姜的手。
纪姜：“……”
叶问尘冲纪姜一笑，手指挤进纪姜的手指间十指相扣，然后拉着纪姜往外走。
纪姜：“……”
他开口，“叶问尘。”
叶问尘嗯了声，“怎么了？”
纪姜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眉毛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感受到纪姜的软化，叶问尘舌尖都泛着甜意。
他真的……好喜欢纪姜啊。
……
纪姜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着沈越洋的身体好了起来。
叶问尘跟在纪姜身后踏进沈越洋住的房间，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越洋。
沈越洋只当没看见叶问尘，笑盈盈地看向纪姜，“又来看我了？”
纪姜问，“沈越重呢？”
“他好像和何也出去了。”沈越洋眯了眯眼，“你在意他？”
听见这话，叶问尘的视线立马移了过来。
纪姜压力颇大：“……只是问一句，你身体好了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沈越洋淡笑，“你在赶我们离开吗？”
“没有这个意思。”纪姜虚伪否认，“我只是觉得你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沈家应该会很担心才对。”
“他们担心也只会担心沈越重，毕竟是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沈越洋面无表情，“不会担心我。”
纪姜：“哦。”
沈越洋瞥了一眼叶问尘，“身边总跟着狗不会觉得很窒息吗？”
叶问尘冷漠地扫了一眼沈越洋，并未把他放在眼里。
纪姜皱眉，“沈越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跟你一直有好好说话。”沈越洋懒洋洋道，“你总不能让我对一个差一点杀了我的人有好脸色吧？”
叶问尘声音冰凉，“如果你再说那些恶心的话，我的确会杀了你。”
纪姜拉了一把叶问尘，心底叹气。
他看向沈越洋，“还是尽快回去好些。”
沈越重从外面进来，正好听见这句话，他脚步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又含笑道，“纪姜。”
“纪姜！”
何也高兴地扑过来，还没碰到纪姜，就被阴沉着脸的叶问尘挡住。
何也不爽，“前夫哥，你做什么呢？当我们纪姜的保镖啊？”
叶问尘语气淡漠，“不要碰他。”
“凭什么？”何也睁大眼，“你是他谁啊？不允许我碰他。”
叶问尘道，“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他的保镖，当然不能让不怀好意的人接近他。”
何也：“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不要脸了？”
纪姜没管何也和叶问尘两个人，他看向沈越重，“沈越洋伤好了。”
沈越重唇畔的笑意凝固了一瞬，温和道，“我知道，本来也打算这两日离开了，家里边在催了。”
纪姜点了点头。
沈越重问，“能单独谈谈吗？”
叶问尘警觉看过来，“芽芽。”
纪姜看了一眼叶问尘，回答沈越重的话，“可以，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
叶问尘：“……”
他沉着脸看着沈越重的背影，心道这人真是格外讨厌。
何也在一旁看得啧啧道，“前夫哥，做妒夫也要给纪姜留点私人空间，否则可是会让纪姜感到窒息的。”
叶问尘冷笑，“你谁？”
纪姜和沈越重在旁边的屋子坐下，有人端茶上来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纪姜看向沈越重，“你想谈什么？”
“之前我能感受到，纪伯伯很满意我。”沈越重凝视着纪姜，“但自从叶问尘出来后，他对我便有了距离感。”
纪姜微愣，随即说，“这些天，的确很感谢你陪他。”
沈越重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你应该知道，我想让他认可我，我或许会有机会。”
纪姜平静道，“沈越重，我想和你说的也是这件事。”
“你之前拒绝我的理由是不喜欢男人，但叶问尘可以。”沈越重紧紧盯着纪姜，“他可以，说明你喜欢男人。”
“……”纪姜摇了摇头，“我不喜欢男人，我和你也不可能，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
“叶问尘可以。”
纪姜微微蹙眉，“他对我来说，的确有些不一样。”
但那是喜欢吗？纪姜不知道，毕竟他也没喜欢过别人。
沈越重看了纪姜许久，垂眸，“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们今日就走。”
纪姜没有多留沈越重，他并不想给沈越重任何他们之间有可能的错觉。
沈越重心底有些失望，又不免迁怒于叶问尘。
如果不是叶问尘的话……
如果不是叶问尘，他想，纪姜和他的可能性会更高。
毕竟怎么看，他们都是最配的。
……
最近来辰星阁的人越来越多了，很多人话里话外都在问叶问尘是不是在辰星阁。
纪姜无声地笑了笑，“叶问尘是不是在辰星阁且不说，他可是得罪了你们？”
坐在客位的中年人说，“他废自己伯父的灵力，对养大自己的师父下手……说句欺师灭祖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少阁主还是不要留在身边比较好。”
“所谓的伯父和师父都是杀他父母的仇人。”纪姜看向那个中年男人，不紧不慢道，“替父母报仇天经地义，难道你们还能以怨报德？”
旁边的老者嗤笑一声，“我听叶家人不是这样说的。”
“哦叶家。”纪姜似是恍然，“我明白了。”
会客厅里的人都看向纪姜，似乎不明白他明白了什么。
“我倒是听说叶家出了不少上品法器要叶问尘的命，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为了要他命来的。”纪姜淡淡道，“只是一些法器，各位都是世家，应该不缺，不至于为了那些东西来找一个年轻人的麻烦吧？免得别人还以前你们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算是他们叶家的家事。”纪姜温和地笑了笑，“大家都算有点名气，应该也不是那么无耻的人吧？”
会客厅一阵安静。
“叶问尘现在是辰星阁的人。”纪姜撑着脸扫视了一圈，“你们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是料准了辰星阁现在不算很太平对吗？否则你们哪里敢来辰星阁要人呢。”
方才说话的中年人目光闪烁，“少阁主，我们只是好意提醒，留一个白眼狼在身边，只怕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是不是白眼狼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纪姜站起身来，“辰星阁说到底现在只损失了一个大长老而已。”
蠢蠢欲动的人又按耐住了自己的手。
“虽然不知道叶家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让你们来辰星阁要人，但如果大家愿意卖辰星阁一个面子，辰星阁也很乐意和大家交朋友，毕竟辰星阁爱好和平。”纪姜露出温和的笑容来，“说起来，我们辰星阁藏宝阁的法器也不少……”
客座的人面面相觑，都听懂了纪姜话里的未尽之语。
若叶问尘只是一个人，他们当然无所畏惧，可现在多了一个辰星阁保叶问尘……辰星阁不管怎么说现在把控着除了玄学院之外最好的资源，他们还不如卖辰星阁一个面子……
送走了这一批人，纪姜松了口气。
还有几个大家族，这几个大家族自诩身份，和叶家也没什么特别交集，不会因为那点蝇头之利来辰星阁找叶问尘的麻烦。
这样想着，纪姜忽然顿住。
他懊悔地揉了揉脑袋，“完了。”
完了，他解决了这些人，追杀叶问尘的人没有了，叶问尘怎么在逆境中成长？
前期被仇恨趋势，中期被侮辱裹挟，后期在逆境中成长，最终成为仙道宗师。
那现在……
纪姜以头点桌，被自己蠢哭了。
偏偏这个时候叶问尘还钻出来，欢喜地把纪姜拥着，“芽芽！”
“别芽了！”纪姜怒气冲冲地瞪着叶问尘，“你简直是个王八蛋！”
叶问尘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惹纪姜生气了，他靠近纪姜，“发生什么事了？”
叶问尘是无辜的。
纪姜骂完又觉得自己不讲道理。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固定了叶问尘的脸，上下打量着。
这张脸无疑是英俊的，否则原本的剧情里也不可能迷惑了不少女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剧情叶问尘还挺遭许呦呦嫌弃的……不过叶问尘的确长得不错，身材也好。
叶问尘被纪姜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有一种纪姜会亲下来的错觉，他喉结滑动，声音低哑，“芽芽。”
叶问尘喜欢他。
纪姜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没错，叶问尘喜欢他。
别管什么过程不过程了，结局才是最重要的，至少结局达到了他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自己的评分。
叶问尘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早晚会成为仙道宗师，他要保证的是，不能晚于原来的时间，并且叶问尘必须有动力。
而现在叶问尘的动力，说不定是来源于他。
纪姜其实并不确定，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叶问尘。”纪姜盯着叶问尘的眼睛，冷酷道，“我只和最强的人在一起。”
叶问尘有一瞬间茫然，又在看见纪姜严肃的表情后微微睁大眼。
纪姜说……只和最强的人在一起。
“所以。”纪姜眉眼弯弯，笑得温柔且美好，“如果你能在三年内成为仙道第一人，我会考虑你。”
纪姜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叶问尘被纪姜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压根没在意纪姜说什么，他喉结发紧，一口应下，“好！”
纪姜有些怀疑，“你听清我说什么了吗？”
“听清了。”叶问尘一只手扣住纪姜的后脑勺，一只手按住纪姜的腰把人往他怀里按，声音很哑，“我会成为最厉害的那个人，那个时候你就会和我在一起。”
被叶问尘一按，纪姜被迫跨坐在叶问尘怀里，他忙伸手抵住叶问尘的肩，“你，你别……”
“芽芽。”叶问尘唤道，“我听见了。”
“你听见就听见，混蛋玩意，别亲我！”
叶问尘抬起头亲上纪姜的下巴，呼吸喷洒在纪姜的颈项，这个姿势暧昧且危险，令纪姜有些不知所措。
“叶问尘！”
“芽芽，我都听你的。”叶问尘湿热的吻从下巴往下，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他亲过，最终停留在锁骨下一寸。
他感受着纪姜的颤抖，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的芽芽，很敏感。
这份敏感来自于他，这个发现让叶问尘心跳加速。
他舌尖轻触纪姜的肌肤，声音极低，“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的，芽芽也要适当地满足一下我……”
纪姜伸手去推叶问尘的嘴，“你能不能别这么黏，你属狗的吗？”
叶问尘舔了舔纪姜的掌心，湿润的触感让纪姜手一抖，倏地收回手瞪着叶问尘，“你真狗啊？”
“你以前不是说我像小狗吗？”叶问尘抬眸看着纪姜，眼神无比诚恳，“那我黏你怎么了？狗狗都是很黏主人的。”
纪姜：“……”
这人是真的狗。
“不仅黏，还舔还咬……”
叶问尘上来的嘴被纪姜挡住，纪姜微笑着，“没有成为宗师之前，不要碰我。”
叶问尘：“……”
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让纪姜心情大好。
“加油！”
纪姜拍了拍叶问尘的肩打算从叶问尘腿上下来，“希望你给我一点卷王的震撼！”
叶问尘一把按住纪姜的后腰，纪姜毫无防备又跌回叶问尘怀里。
纪姜咬了咬牙，“叶问尘！”
叶问尘道，“我们讲个条件吧。”
纪姜扬眉：“条件？让你修炼是为了你好，毕竟你还有仇家呢。”
叶问尘说，“芽芽这么关心我，叫我不知道如何报答比较好。”
“不客气，你努力。”纪姜说着又想下去。
“所以我要对芽芽以身相许。”叶问尘的声音铿锵有力，“以报答芽芽帮我解决那些讨厌的虫子！”
纪姜想叶问尘大概是小说看多了，以身相许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他一言难尽：“……大可不必。”
“很有必要。”说到这里，叶问尘的脸贴上纪姜的胸膛，他缓声道，“芽芽，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声。”
纪姜说，“死人才没有心跳声。”
叶问尘：“……”
他叹气，心想，芽芽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
叶问尘不动，纪姜也推不动他的脑袋，只能无可奈何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早点说完早点做完我们早点回去。”
叶问尘的脑子把纪姜这句话自动翻译为，“我们早点做完回去。”
他有些害羞，“我们还没结婚，这样好吗？”
纪姜有瞬间茫然，“什么？”
“……没什么。”叶问尘道，“只是我的条件你肯定不答应的。”
“你先说。”
叶问尘轻咳一声，“想舔你。”
纪姜：“……”
什么东西？
“舔……”叶问尘的手掐上纪姜的腰，“芽芽好香，让我舔舔。”
纪姜懵逼了一瞬后气红了脸，只差没一巴掌拍开叶问尘。
他骂道：“你这个变态！滚！”
“师兄！师兄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声响的许呦呦一把推开会客厅的大门，从她的角度看，叶问尘好像正埋在纪姜胸前……
她猛地关上门，“对不起师兄！你们继续！”
纪姜眼前一黑，他的清白……果然不保了！
都是叶问尘的错！
这个王八蛋，说他恋爱脑都是夸他，他根本就是没有脑子！
偏巧罪魁祸首还无辜开口，“许呦呦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还没开始——”
“变态闭嘴！”
第027章 退婚流龙傲天（27）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纪姜还是正式接管了辰星阁。
他心态还算不错, 有一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状态——指对辰星阁。
至于叶问尘……
虽然和叶问尘算是关系亲密无间，但他并不确定那是不是喜欢。
如果换一个人的话他肯定不允许对方接近，可现在的问题是叶问尘本身就是不一样的……是喜欢吗？
应该是有的吧…
不过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搞清楚了, 纪姜想想之后不折腾自己，还是决定船到前头自然直。
叶问尘这三年倒是老老实实走了修炼的那段剧情，纪姜更多的时间待在辰星阁，对具体内容不太清楚, 只有叶问尘三天两头回来住一段时间，和他“联络感情”时描述得惊心动魄, 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
纪姜习惯了叶问尘的夸张, 也习惯叶问尘在他面前不要脸之后, 遇到什么都淡定了。
按照时间, 叶问尘又该回来了才对。
不过有点奇怪。
纪姜想, 叶问尘这次已经有整整两日没给他发消息了。
他点开对话框看了一眼，对方上次发的是他在湘西发现了一处诡异的秘境, 要进去查探一番。
秘境里有干扰, 发不出消息来也正常。
……等等！
纪姜猛地站起来, 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湘西、秘境……这不就是叶问尘被沈越洋算计制成傀儡那段剧情吗？
纪姜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这段剧情发生在沈家老爷子一百大寿，叶问尘换形进入沈家跟着一群人进入了幻境之中。
但这段剧情不仅有沈家兄弟和叶问尘，他应该也在场才对, 因为他也去了湘西。
不对不对，条件对不上，沈家老爷子的寿宴还没到时间。
稍微冷静一下。
纪姜拍了拍脑袋，冷着一张脸去查看叶问尘的位置。
的确是在湘西某处。
能看见定位, 说明叶问尘并不在秘境之中……
纪姜给叶问尘发了条消息问他现在在哪里，一向秒回的人这次过了许久都没回。
他又打了电话, 电话里通知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
纪姜抿直了唇，翻到了沈越重的对话框。
他和沈越重除了有事情的时候，基本没怎么联系过，这个时候问沈越重叶问尘的事并不合适。
他没有过多纠结，关了手机。
许呦呦比三年前要沉稳不少。
“师兄。”她在门口站定，“你找我。”
“我要出去一趟。”纪姜说，“在我回来之前，你看着辰星阁，不知道怎么决策的事情去问父亲。“
许呦呦有些诧异，“师兄你要出去？去哪？”
“湘西。”纪姜顿了顿没有隐瞒许呦呦，“叶问尘在那边没有了消息，我去看看。”
许呦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她点了点头问，“需要杜子祺陪你去吗？”
纪姜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许呦呦哦了声，她忽然又道，“师兄，我听孟姐姐说，过段日子是沈家老爷子的一百大寿，会给各世家发请柬。”
纪姜嗯了声，又有些奇怪，“孟姐姐？”
“就是孟珏……”许呦呦摸了摸脑袋，眼里带着崇拜，“她名声在外，我觉得她很厉害。”
纪姜道，“她确实厉害，到时候沈家老爷子的寿诞，你想去？”
“孟姐姐也要去。”许呦呦道，“所以我想去看看。”
纪姜答应了一声，“可以，不过还有一段时间，我先去把叶问尘带回来。”
许呦呦问，“那师兄需要收拾些什么吗？”
“不用。”纪姜说，“我先走了。”
“师兄不要着急。”许呦呦安慰了一句，“虽然不喜欢叶问尘，但现在应该没什么人能伤得到他。”
纪姜笑了笑。
……
纪姜抵达湘西地界的时候是夜晚，旁边的密林幽暗，好似随时都有野兽钻出来，不远处有星火点点，隐隐有声音传来。
沈家人就居住在那个寨子里，与城市有段距离。
纪姜又看了一眼叶问尘的定位，发现那个绿色的小点凭空消失了。
纪姜心头跳了跳，抿直了唇。
这个时候贸然去沈家肯定不行，只是不知道叶问尘到底在什么地方……
纪姜思考了片刻，转身打算先找个睡的地方。
他刚转身，身后的树林就有了响动。
“站住！”
纪姜脚步一顿，回过身去。
站在面前的是一高一矮年轻男人，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深夜来我沈家的地界？”
这是沈家人。
辰星阁阁主没有丝毫声响地来到沈家地界，甚至在夜晚无人的时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沈家的人来得这么快，是因为他来时太急误碰了结界，还是沈家人一直在监控着周围？
纪姜眸光闪了闪，“抱歉，只是路过。”
“路过？”矮个子皱眉打量着纪姜，“你从哪里来的？”
“沈骏，别问这么多。”高个子拉了一把矮个子的衣服，看向纪姜，“可能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最近来沈家闹事的人有点多……”
来沈家闹事的人有点多？沈家出了什么事？
纪姜没有和这两个年轻人硬碰硬的打算，他跟着两人进入了寨子。
此刻沈家的大厅灯火通明。
老太爷坐在上座，含着烟斗吞云吐雾，他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少年，“越重还没来？”
少年笑了笑，“大哥这几天忙得很。”
“哼。”老太爷淡淡道，“一要和他说娶妻的事就忙，沈越洋在做什么？”
“二哥最近傀儡术精进了许多，在练习为傀儡生灵智。”
说话间，沈骏二人带着纪姜进来。
“老太爷，我们在外面逮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沈骏囔囔道，“这小白脸说自己是路过，谁信他路过到这里来了。”
纪姜听着小白脸三个字，没忍住看了一眼沈骏。
这沈骏在灯火通明的室内都显得乌漆嘛黑的，沈越重两兄弟似乎也没有这么黑……这是基因突变了？
老太爷瞅了纪姜一眼，忽然坐直了身体，他上下打量着纪姜，露出疑惑的神色来。
纪姜继承辰星阁阁主的时候老太爷并没有去首都，去的是沈越重，所以老太爷应当并不认识纪姜才对。
“沈老先生。”纪姜很礼貌地鞠躬，“我来自辰星阁。”
沈老太爷微微睁大眼，随即又放松下来，他笑道，“原来是纪阁主，请坐。”
纪姜在一旁坐了下来，有人及时端了茶水上来。
“不知道阁主深夜来此有何贵干？”沈老太爷说着吩咐旁边的少年去请沈越重来。
那少年好奇地看了纪姜好几眼，才笑眯眯地转身去沈越重的书房。
他在门口敲了敲门，“大哥，我在奕修。”
沈越重温和地声音响起，“怎么了？”
“辰星阁的阁主来了，爷爷让我来请你——”
沈奕修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被打开，沈越重出现在门口，紧紧地盯着沈奕修，“你说谁来了？”
“辰星阁的阁主。”沈奕修摸了摸鼻尖。
“哪个阁主？”
“辰星阁有几个阁主啊？”
“老阁主还是现任阁主？”
沈奕修无奈笑，“他长得年轻，特别好看，应该是现任阁主纪姜吧。”
沈越重刻意不和纪姜联系，本以为自己能在听见纪姜的名字时心如止水，谁知道他的心脏还是重重地跳了起来。
他又关了门，“等我一分钟。”
沈奕修看着面前关上的门：“……”
这么激动啊？
很快房门又打开了。
沈奕修：“大哥你……”
他大哥速度还挺快，连西装都穿上了，好像还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是做什么？好像孔雀开屏啊……
沈奕修肃着脸想，大哥平时明明挺稳重一人的，难道真的暗恋纪阁主？
这边纪姜和老大爷说完了虚伪的官话，唇畔带笑，“我的确就是路过这里，正打算入城，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沈越重从外面匆匆进来，到门口时停下脚步缓了缓心神，温和道，“纪姜，来了都不见见朋友就要走吗？”
纪姜微顿，转过头去。
他含笑，“只是觉得已经很晚了，我还有事要做。”
沈越重走近来，他一双眼黏在纪姜脸上，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纪姜比以前更吸引人的目光，明明含着笑，凤眼里却满是清冷，带着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什么事？可有我能帮忙的？”沈越重在主座上坐下来，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太放肆，以免被沈老太爷发现。
纪姜道，“不用，我就是来找个人。”
“找人？”沈越重有些疑惑，“找谁？”
纪姜对上沈越重的目光，淡淡地笑了笑，“叶问尘。”
沈越重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他在湘西？”
“他在湘西，并且失去了联系。”纪姜说。
沈越重脸上的热切全然消失，“失去联系多久了？”
“两日。”
“不过才两日而已，有时十天半个月没有消息也是正常的。”沈越重道，“你何必这么担心还特意赶过来？”
“不一样。”纪姜说，“他和我日日都有联系，更不可能我给他发了消息他不回我，何况之前我看见他的定位在湘西，只是我一进入湘西地界，定位反而消失了。”
“现在叶问尘名声在外，实力强横，没几个人能对他造成威胁，也许只是有特殊情况发生而已。”
纪姜没说话。
沈越重观察着纪姜的表情，声音温和，“不管怎么说也已经很晚了，你先在这里住一晚，别的明天再说怎么样？”
纪姜道，“不用麻烦你们。”
“不麻烦。”沈越重含笑道，“来都来了，我们也许久没见，只当在朋友家住一晚怎么样？”
说到这里，沈越重又说，“不管怎么说，湘西我比你熟，我或许也能帮到你，你不是很担心叶问尘吗？”
纪姜迟疑了片刻轻点了下头。
沈越重微松了口气，“那你跟我来。”
纪姜和旁边若有所思的老太爷颔首然后跟着沈越重出去。
他看了一眼檐下挂的灯笼问，“沈越洋呢？”
“他在那里。”沈越重指了指不远处的独栋小楼。
纪姜看了眼隐藏在黑暗中的小楼，眸光闪烁了一下，跟着沈越重走进屋子。
“客房一直有打扫，我就在楼上，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纪姜谢过了。
沈越重脚步一顿，看向纪姜，“你和叶问尘……”
纪姜抬眸。
沈越重又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纪姜说，“谢谢。”
沈越重深深地看了纪姜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子应声而关。
纪姜站在窗边，他这个位置，能轻易地看到沈越洋的小楼，二楼还有灯光亮着，人影幢幢。
看起来毫无异常。
纪姜打开手机，依旧没有回他消息。
追踪术的定位也没有重新出现。
到底是因为在沈家结界里的缘故还是叶问尘出事了？
他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往沈越洋的小楼走去。
沈越洋来开门的时候一脸不善，“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在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他猛地拔高了声音，“纪姜？”
纪姜回答，“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越洋后退一步，“进来。”
纪姜扫了一眼屋内，走进去，“你这屋子是杂物间吗？”
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
“什么杂物间？”沈越洋关了门，瞥了一眼纪姜，“我在研究。”
“研究什么？”
“傀儡术啊。”沈越洋说到这里，无声地笑了一下，“我研究了新的东西，很有趣。”
纪姜看向沈越洋。
沈越洋没看纪姜，研究着灯下的小白鼠。
纪姜移动视线看着那只闷头乱撞的小白鼠开口，“你最近一直没有出去过吗？”
沈越洋抬头看了纪姜一眼，“你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
纪姜说，“找人。”
沈越洋没有问找谁。
他洗了手给纪姜倒来一杯水，“晚上不喝茶，睡不着，喝水吧。”
纪姜接过杯子，放到一旁盯着沈越洋。
沈越洋挑眉，“这样看着我，你爱上我了？”
纪姜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越洋轻笑一声，把杯子推给纪姜，“你嘴唇很干，先喝水我们再聊。”
纪姜确实到现在为止没有喝一口水，他抿了口水，“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不知道。“沈越洋说，“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一来就问我这么个问题，让我有些奇怪，你又说你是来找人的……你是怀疑我把那个人弄走了？”
纪姜垂眸看着杯子里的水，还没说话，沈越洋又道，“那个人难道是叶问尘？”
纪姜温温地笑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我虽然不常离开这里，却也总是听说叶问尘的事。”沈越洋看着纪姜，懒洋洋的，“你觉得我有能力对他动手？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对他下手？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纪姜道，“你说过想把他制成傀儡。”
沈越洋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三年前说的话你还记得，你好爱我。”
纪姜：“……”
在沈越洋这里应该是探听不到什么了，或许他想太多了……
他站起来，“那么，我先走了。”
沈越洋跟着站起来，嘴角的笑容神秘莫测，“纪姜，我说我在研究新东西，你不想看看吗？”
纪姜道，“我对你的新东西不感兴趣，我走了。”
沈越洋靠在门框上，看着纪姜下楼，眸光晦涩不明。
错过了这次机会，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对纪姜动手了。
那么……他要动手吗？
“纪姜。”沈越洋叫道。
纪姜回过头来，站在楼梯上看着沈越洋，“还有事吗？”
沈越洋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暴露在光芒之中的那半张脸却沉静而冷漠。
纪姜奇怪地问，“怎么了？”
沈越洋忽然笑了一声，“没什么。”
算了。
沈越洋想。
算了。
“这里最危险的地方是连云寨旁边的林子，大家都叫它鬼见愁，进去的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都没有再出来。”他说，“如果他是这附近消失的，那么你去那里看看吧。”
纪姜愣了好半晌才郑重道，“沈越洋，谢谢你！”
沈越洋嗤笑一声，“你就当我假好心吧，去吧。”
这次纪姜是真的走了，小楼又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他转过身，看见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子里的沈越重。
沈越重还看着门口的位置。
沈越洋淡淡道，“人已经走了，你没有任何可能了。”
沈越重平静道，“我以为你会对他动手。”
“我可没有那么蠢，对他动手然后让你坐收渔翁之利？”
沈越重不语。
沈越洋也没理他，熄灯。
……
纪姜第二日一早便和沈越重告别，他打听到鬼见愁的位置之后径直去那个地方。
浓雾把密林笼罩。
纪姜伸手拨弄开那些拦路的枝条，往里去。
进入这个密林之后，一切设备都没有了信号，不仅如此，连灵力似乎都被压制。
纪姜摸出来一张驱散符，驱散了一些浓雾。
这片林子安静极了，连虫鸣都没有。
纪姜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如果叶问尘真的在这里面的话，的确不会太好找……
他思考了片刻，看向自己手上的扳指，这上面，应该是有叶问尘的气息的。
那么用这个来探一下叶问尘是不是在这里应该可以。
纪姜试了试，遗憾地想，这片林子不愧叫鬼见愁，想要以气息找人根本没用。
算了，好在他也不是很依赖灵力。
不过……
在第三次回到做了标记的大树前，纪姜陷入沉默。
好像遇上了鬼打墙似的，迷路了。
他不是路痴，还是这片林子太古怪了。
纪姜从乱七八糟的符咒里掏出来一张符，看了一眼，“就你了。”
他以灵力点燃了符咒，喃喃着，“开！”
爆破声响起，前方被炸出来一条路，黑漆漆的，看起来不像是白日。
纪姜往前走了几步，自言自语，“叶问尘，你最好是被被困在这里了，如果让我白跑一趟，我真的会生气的！”
脚下的土地松软，纪姜脚一顿，眉心跳了跳。
他甚至来不及收回脚，这一片便陷了下去，下坠感无比强烈，纪姜憋住喉咙间的声音，重重地跌落在地。
黑暗将他包裹，上面已经被彻底封死了，根本不可能离开。
过了许久，面前才模模糊糊的有了些影子，看起来好像是地下的密室，这也是通往密室中的一条路。
纪姜站起来点燃了符咒往前去。
旁边的墙上雕刻着栩栩如生又古怪的壁画，纪姜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祭祀一类的东西。
他忽然身体僵了一瞬，因为他发现，这壁画上，祭祀的灵物是一条巨蟒，遮天蔽日，看起来格外恐怖。
这让他有些不安。
他忍着恐惧把壁画又看了一遍，往前走去，一路经过了三个石室，推进去都是一些祭祀所用的东西。
这个密室是做什么的昭然若揭。
这让纪姜好奇最终的石室里会有什么了。
纪姜终于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面前，他敲了敲石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却轻而易举地被推开。
纪姜愣了一下，他惊愕地发现，石壁上的所有烛火都亮着，像是一直未灭。
纪姜迟疑了一下踏进石室，他一进去，身后的石门发出沉重的关门声。
纪姜眼皮跳了跳，这门……自己关了。
石室里摆放着几樽棺木，依旧摆放着祭祀所用的东西，只是那些牛羊已经只剩下枯骨了。
祭祀台后，雕刻的巨蟒蛇身和成年男人腰身差不多粗，低垂着脑袋，似乎连鳞片都泛着冰凉的味道。
纪姜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在发现那巨蟒只是雕刻物之后，心才稍微放下来一些。
他不敢多看那条巨蟒，只是去观察这些棺材，看起来都被封死了，里面的东西不会出来。
祭祀台上放着一摞书。
纪姜拿起最上面那本拍了拍灰尘打开，“活物祭祀可换仙途……”
“灵蛇问路。”
“五年一次童子祭。”
纪姜手抖了一下，童子祭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灵蛇千年苏醒。”纪姜轻念着，“吞噬祭品反哺修士……”
还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灵蛇了，要不然他真的会后悔自己来了这个鬼地方。
不过这个密室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了，沈越重他们住在这里，知道这个地方吗？
纪姜又翻了一下其他的书，目光停留在某竹卷上。
“传承卷。”
这不就是叶问尘后期获得的一个传承，已经陨落的大能留下来的卷宗被叶问尘的鲜血开启，当场进行了传承。
不过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叶问尘真的在这里？
他心底觉得叶问尘十有八九是在这里了，只是之前三个石室都没有叶问尘的存在，这里肯定还有他没有发现的石室。
纪姜把竹卷握在手里，抬眸时忽然顿住。
是错觉吗？总觉得雕刻在墙上的巨蟒……动了一下。
动？
动了一下？
他僵着手，慢慢地抬头。
好像不是错觉。
巨蟒真的活动了起来。
地动山摇间，烟尘滚滚，本应该雕刻在墙上的巨蟒竟然在苏醒。
纪姜连忙稳住身形，避开掉落下来的巨石和灰尘，咳嗽了好几声。
巨蟒脑袋在石壁上撞了几下，又缓缓地低下头来，居高临下的，那双竖瞳聚集了一瞬，蛇信子缓慢地吐出来，看在纪姜眼里，无异于索命鬼。
蟒、蟒蛇！
蟒蛇苏醒了！
纪姜吓得脸都白了，他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巨蟒……
那本书上说，灵蛇复苏，吞噬祭品反哺修士，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
这个祭品……应该不是他吧？！
纪姜心慌意乱，对蛇的恐惧一阵高过一阵，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顿叶问尘。
他浑身僵硬着，努力让自己防备着巨蟒，不至于葬身蛇腹。
巨蟒也没动，它的脑袋四处看了看，又低头，蛇信子滋滋作响，却似乎根本没有看见面前的纪姜。
纪姜心慌之余，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来，这巨蟒该不会近视吧？
他不敢胡乱动弹。
那条巨蟒在石室里四处游走着，四处撞击，冰冷的蛇身从纪姜的手背上碾过那一刻，纪姜差点没晕过去。
也是在那一刻，巨蟒停下来了，似乎是感受到了人类的体温，它慢慢地低下头来，冰冷的黄色竖瞳焦距，这一次它似乎看到了纪姜。
纪姜心底咯噔一声。
完了。
此时此刻，他脑子空白，根本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眼前模模糊糊的，他似乎又看到了被蛇吞噬之后留下的一堆骨骸，冰冷的蛇从他的身上滑过，蛇身缠上脖子时的窒息感，而年幼的他根本无法挣脱。
锋利的匕首不知从何处飞出来，将张大口的蛇头砍下，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救下他的男人揉了揉他的脑袋，“蛇潮已经退了，你还活着。”
那个时候他还活着。
那现在呢？
他无法压下这份恐惧，他很清楚。
正是因为这样，他现在无法动弹。
巨蟒张开了血盆大口，黏液从下颚滴落下来。
巨大的恐惧让他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他甚至想，他要登出这个世界，就算是没有评分，就算评分是B-或者C，他都要离开这个世界。
就在他选择强行登出的时候，那蛇却僵住不再动弹，然后从脑袋开始，一寸寸开始爆炸，没有血肉横飞，蛇爆裂之后变成了散乱的尘土与石块。
纪姜眼底的茫然和惊慌还没褪去，他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这让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还没看清那个人是谁，对方已经飞扑过来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声线有些颤抖，“芽芽，芽芽没事了。”
“叶……问尘。”他沙哑着声音喃喃着。
第028章 退婚流龙傲天（28）
是叶问尘。
这个认知让他一直紧绷着僵硬的身体在瞬间放松, 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叶问尘怀里，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放松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漉漉的，额头上也覆盖着冷汗。
见到叶问尘那一刻, 纪姜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很期盼着叶问尘出现的。
那种感觉很奇怪，在最无助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出现，那一刻他的心脏也跳得很快。
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这个人出现了？
否则, 他现在肯定已经登出这个世界了，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想这么快离开这个世界。
“芽芽, 没事了, 别怕了。”
叶问尘低声和他说着话让他不至于总是想着那条巨蟒。
许久纪姜才抬了抬眼, 哑声问, “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叶问尘抬手替纪姜擦汗,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闻言，纪姜猛地坐直, 看向叶问尘不可置信地问, “我进来你就知道了, 你不说话也不出来, 你就让那条蛇吓我？！”
“没有没有。”叶问尘连忙安抚纪姜，“芽芽，我没有, 那个时候我被困在了过往的祭祀中挣脱不开，在发现那条蛇复活后才强行打破了屏障，我明明知道你害怕这东西怎么可能故意看着它吓你？”
纪姜没说话，却又放松了些, 叶问尘是没有这么恶趣味的。
更重要的是，他怕蛇这件事叶问尘一早就知道, 他进来时也没有在这个石室里感受到叶问尘的气息，叶问尘的确没有在这片空间里。
叶问尘轻声问，“不过芽芽怎么会来这里？”
他心底有个念头却又不太敢相信，纪姜……是为了他来的，毕竟他被困在远古的祭祀里已经整整两天了，和纪姜没办法联系。
纪姜已经恢复了过来，他推开叶问尘闻言冷笑，“我吃饱了撑的，我来这种地方玩。”
叶问尘心头狂跳，“芽芽是来找我的！”
纪姜撇了撇嘴，“不该来。”
叶问尘难以克制心头的欢喜，再次把纪姜抱紧，“芽芽，芽芽担心我，我好高兴，芽芽。”
他有点语无伦次地一直叫着芽芽。
纪姜被抱得呼吸不畅，他憋着一口气咬牙道，“松开我！下次再也不会来了——唔！”
叶问尘的亲吻急切又热烈，纪姜毫无防备，只能被迫接受。
刚经历过混乱的石室里过分安静，便显得唇舌纠缠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纪姜推拒的手又松了松，他缓缓地抓上了叶问尘的衣服。
面对巨蟒的恐惧反而在这个亲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问尘移开唇，眸光温柔地看着纪姜，“好些了吗？”
纪姜抬起头对上叶问尘的视线，心口莫名跳动了一瞬。
亲吻，也是在安抚他吗？
这混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的？明明最初的时候还是典型的龙傲天啊，现在怎么……
“芽芽为什么那么怕蛇？”叶问尘手指揉上纪姜的唇，有些心痒，“在灵兽之森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面对巨兽怪物都不怕，但一条小蛇却能让你无法动弹。”
纪姜脑子混乱了一阵，一把按住叶问尘作乱的手，“没什么。”
纪姜不愿意告诉他，叶问尘有些失落，他笑了笑，“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纪姜抬眸看着叶问尘的脸，又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小时候遇到过蛇潮，差点被蛇缠死了。”
蛇潮来临时是下午黄昏的时候，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游戏，纪姜不喜欢那些，一个人捧着一本童话书在湖边看。
这个时候夕阳落在湖面上，橙光闪闪，又不热，看书也很舒适。
直到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时，孤儿院里已经是一片混乱的尖叫声了，他眼睁睁看着一条成年男人手腕粗细的蛇把孤儿院里养的兔子吞进了肚子里，那只兔子平时很粘人。
蛇腹鼓胀之后没多久，蛇吐出来一堆白骨，这一幕给年幼的纪姜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随之而来的是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蛇群，密密麻麻的，有蛇缠上了纪姜的脚，也有蛇追着孤儿院的修女和小孩们四处逃离着孤儿院，没有人发现纪姜还留在孤儿院里。
冰冷的蛇钻进他的衣服里，从领口探出头来和纪姜对视着，那个时候的纪姜脑子空白，看着吐出来的蛇信子，差点被吓昏阙过去。
但是很遗憾，他没能晕过去，甚至脑子格外清醒。
那条蛇缠上他的脖子，让他几近窒息，蛇信子舔上他的脸，仿佛在丈量该怎么吃掉他。
也就是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出现在那里，砍掉了那条蛇的脑袋。
纪姜对蛇的恐惧从未随着时间长了减少。
他和叶问尘说完后，竟觉得心头轻松不少。
叶问尘喉咙有些发干，他一时没去想纪姜自幼生长在辰星阁又是怎么遇到蛇潮的。
看着纪姜的表情，他心底满满的都是心疼，他亲了亲纪姜的唇，温声道，“不怕，以后有我。”
纪姜推了一把叶问尘的脸，“得了，你先跟我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意外。”叶问尘道，“我本来是打算探完那个秘境就回去的，谁知道那个秘境连通这个密室。”
纪姜勉强接受了叶问尘的解释，“那么我们现在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
那么竹卷应该也是叶问尘从外面带过来的，倒也能解释。
刚才纪姜还没注意，现在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抬了抬叶问尘的下巴，然后摸了摸叶问尘的胸膛，又去摸叶问尘的脉搏。
叶问尘被纪姜摸得心驰神往，他一把握住纪姜的手，声音沙哑，“芽芽就算是想和我亲密，这种地方也不合适。”
纪姜：“……”
纪姜瞥了一眼叶问尘，“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变了些。”
“哪里变了？”叶问尘指尖挠着纪姜的掌心，压低了嗓音，“是不是更英俊了？”
纪姜：“……你好油啊，说话的声音正常一点。”
叶问尘：“……”
叶问尘老老实实道，“我的确获得了一些东西，那个祭祀里也是。”
纪姜看着叶问尘。
叶问尘亲了亲纪姜的眼睫，“我总觉得距离宗师只差一点点了，芽芽，是不是该准备我们的婚礼了？”
纪姜忍不住扶额，“你脑子里只有这些东西？还有没有别的？”
“有，我脑子里全都是你。”叶问尘小声，“你答应我的……”
纪姜：“……恋爱脑是要去挖野菜的。”
“做什么都行。”叶问尘黏糊地低头蹭纪姜，“反正你答应我的，我成为最强，你和我结婚。”
纪姜眸光微闪，“你入赘辰星阁？”
“入赘给你，你去哪我去哪。”叶问尘咬了一下纪姜的耳垂，含糊着，“我只要你。”
纪姜偏了偏头，有些不自在，“你都说了，在这种地方，不适合这么亲密。”
叶问尘理直气壮，“你不让我舔你，亲亲咬咬怎么了？”
纪姜：“……”
他什么时候听见叶问尘这些话才能学会不羞耻，叶问尘怎么就好意思说出来的？
他推了一把叶问尘站起来，他又去翻了一下那些落灰的书，眸光闪烁。
“叶问尘你过来。”
叶问尘跟在纪姜身后看，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看了一眼忽然轻咳一声，悄悄地把那本书收好。
纪姜瞥了一眼，“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叶问尘想起那本书里的内容，下意识绷紧身体。
纪姜没有过多在意，巨蟒爆炸之后，这里的东西更多了，看起来都是从巨蟒身体里掉落出来的。
纪姜有些怵，却又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灵气葱郁，他虽然用不上，但带回去放进藏宝阁也好。
纪姜这样想着。
忽然摸到了一块玉佩，看起来极其眼熟。
这是……雌雄双玉中的另一块玉佩。
纪姜又叫了一句叶问尘，叶问尘凑过来问，“怎么了？”
纪姜把玉佩递给叶问尘。
叶问尘看了半天，抬眼看着纪姜。
纪姜道，“眼熟吗？他们本来是一对，不过另一只被你毁了。”
叶问尘：“……”
他从储物袋里摸了一下，取出来一只玉佩，有些心虚，“你说的是这只吗？”
纪姜：“？？？”
他明明眼看着叶问尘毁了的！
“这可是你送给我的信物！”叶问尘轻咳一声，“我怎么可能毁了，而且这玉佩，轻易地也毁不了。”
纪姜木着脸看着叶问尘，还真让大长老给说中了，叶问尘根本没有毁掉这块玉。
不过看起来，也还没认主。
奇怪。
纪姜从叶问尘手里把玉佩取过来，两块玉佩一靠近，便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在两人眼中融为一体。
“芽芽。”叶问尘叫了一声，“这是……”
合二为一了。
合为一体的玉在两人面前飞了一圈，最终钻进了纪姜的眉心。
叶问尘大惊，连忙捧着纪姜的脸去看，“有没有事？这玉怎么、怎么随便往人的身体里跑啊？是不是有病？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纪姜：“……”
纪姜只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入侵，本来他还满头雾水，不明白这玉怎么回事，可叶问尘说的话又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见叶问尘着急的模样，他拉了一下叶问尘，“暂时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先别急……”
叶问尘怎么能不急，毕竟这玉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还不知道，因为不放心，他额头贴上来，“让我看看。”
纪姜嗯了声，闭上眼。
叶问尘很少见到纪姜这副乖巧的模样，心底的爱意满到快要溢出来一般，他不再迟疑，去探查进入纪姜眉心的玉。
只是有些奇怪，那块玉进入纪姜的身体后如同和纪姜融为一体，根本没有丝毫动静。
反而是他的灵力探进去之后，纪姜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声音很低，“叶问尘。”
“没有感受到那块玉的存在。”叶问尘的呼吸落在纪姜唇上，“芽芽，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纪姜身体有些发热，他说，“没有，你先松开我，那个东西……”
叶问尘咬了一下纪姜的鼻尖，在纪姜发火前及时松开纪姜去翻那些书，“我看看，应该有关于那玉佩的。”
纪姜摸了摸鼻子，有些恼叶问尘咬他，可见叶问尘担忧的模样，他又把那丝恼意压下去摸了摸额头，那块玉……本来应该是叶问尘的金手指，为什么会突然钻进他的身体里，好奇怪。
纪姜揉了揉眉心，见叶问尘翻着书看得仔细问，“翻到了？”
“翻到了。”叶问尘看着手中的书，上面的玉佩画得很随意，但花纹却与那两块玉一模一样，“这玉是雌雄玉，两块玉佩一旦接触到一起就会融合，融合之后它会寻找自己认为最合适的主人……原本是作为祭祀之物送给灵蛇的。”
纪姜：“……”想到其中一块是从蛇身体里掉出来的，他有些嫌弃这玉了。
这玉不找叶问尘做主人找他？认错人了吧？
“玉可吸收灵力，修炼便事半功倍。”叶问尘合上书看向纪姜，“看起来还算好。”
纪姜点了点头。
叶问尘把书拿上，“一起拿着走，既然记载的都是这块玉的，说不定到时候用得上。”
纪姜把书接过来，随意翻了翻，忽然顿住。
“怎么了？”叶问尘见纪姜脸色不对问。
纪姜抿了抿唇没说话，叶问尘微微低头看着泛黄书页上的文字。
[若操控不当，想要安抚双玉，唯有双修可解。]
叶问尘：“……”
他想到自己放进储物袋的那本书，又有些心虚。
一天内，看到太多双修了。
纪姜轻轻吐出一口气，压下那点微妙感，把书全部丢进储物袋，“走吧，准备出去。”
叶问尘握上纪姜的手十指相扣，他说，“走吧。”
纪姜垂眸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握的事，又收回视线来，轻轻地嗯了声。
叶问尘唇畔的笑跟不值钱一样，压都压不下去。
纪姜本来打算问叶问尘看到的祭祀怎么回事，这点好奇也被他压下去了，他实在不想听见灵蛇相关的事情了，连那个字他都不想再听见。
这次离开得很顺利，外面密林里的浓雾也诡异地消失了，灵力也不再被压制。
“这外面的屏障都是因为那条巨蟒，现在那条巨蟒没了，屏障也没了。”叶问尘道，“我进来时这里一点灵力都不能用，那条蛇给我的……”
纪姜听见巨蟒两个字就心慌，他伸出手捂住叶问尘的嘴，“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叶问尘顺势握住纪姜的手亲吻纪姜的掌心，眼底带着笑意，“嗯，我不说了。”
纪姜：“……”
亲亲亲，什么时候都能亲！
反正那蛇是叶问尘的金手指和机遇，纪姜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身体里的玉要怎么才叫操控得当，如果他一直不去用这块玉是不是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二人一出鬼见愁，便看见了沈家的人站在那里，神色严肃。
纪姜脚步一顿，看向前面的沈越重
沈越重脸上带着些微苦笑，“你们去的，是湘西的古祭祀所。”
沈老太爷淡淡道，“纪阁主，把东西都交出来吧。”
纪姜不喜欢沈老太爷的态度，面无表情道，“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们从古祭祀所带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是沈家的。”沈老太爷道，“现在应该物归原主。”
沈越洋在一旁嗤笑，“什么沈家的，在那里放了上千年你们不敢进去，现在纪姜和叶问尘从里面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好意思来抢东西了？”
沈奕修低声道，“二哥，你别老是气爷爷。”
沈越洋说，“我乐意，我不爽，那其他人也别想开心。”
沈奕修：“……”
沈老太爷冷冰冰地瞪了一眼沈越洋，“闭嘴，别忘了你姓什么。”
沈越洋翻了个白眼，“就你好意思来要东西，你真那么厉害，早就进去了。”
沈老太爷被沈越洋气得不行，他看向沈越重，“如今你是家主，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叶问尘眼神不善，他明白了，这些人是来抢东西的。
湘西的古祭祀所，还不是他沈家的，也好意思来抢。
看样子以前沈家人也试图进去过，可惜的是没进得去……就这样，还想从他手里抢东西。
纪姜拉了一把要说话的叶问尘，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沈越重对上纪姜清凌凌的目光，又收回视线，他沉默了片刻道，“爷爷，你不是早就放弃了那个地方吗？毕竟鬼见愁那个地方，你也不敢去……来之前，你如果说是这件事，我不会带人来的。”
“你糊涂！”沈老太爷大怒，“湘西受我沈家庇佑，古祭祀所理所当然也是沈家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东西全部拿回来。”
叶问尘眼皮子一抬，黑漆漆的眸子直视着沈老太爷，“还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到东西，不如你来试试？”
纪姜轻轻挑眉，嗯……这句话也很对味，叶问尘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很龙傲天的。
“沈老先生是想强抢吗？”纪姜淡淡问。
他被那条蛇吓得半死后带出来的东西，这些人要是想抢，他也不会乖乖让出去。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沈老太爷皮笑肉不笑，“纪阁主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爷爷。”沈越重皱眉。
“你如果不想找他们要也行。”沈老太爷余光打量着沈越重的表情道，“你不是喜欢纪阁主吗？两家人若是变成了一家人，那么那些东西在谁那里都一样……纪阁主意下如何？”
这段话一出，旁边的叶问尘毫无预兆地，浑身爆发着可怖的气息，灵力肆虐，他往前一步把纪姜挡在身后。
眉宇阴鸷冰冷，他看着沈老太爷阴森道，“你在狗叫什么？”
第029章 退婚流龙傲天（29）
沈老太爷懵了一下, 然后大怒，“你说什么？”
纪姜眉心跳了跳，意识到沈老太爷的话触了叶问尘的雷, 不过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叶问尘。
“我说，你在狗叫什么！”叶问尘眼底毫无笑意，冷冷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抢东西就算了，还抢我的芽芽？”
沈老太爷没想到叶问尘真的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这个……”
他大概是想骂叶问尘, 却被气得狠了一时没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
叶问尘贴心道, “是不是想骂我？”
沈老太爷道, “目无尊长的小子也配和我说话？”
“目有尊长也要那个人值得尊敬。”叶问尘说，“至于你……”
“我怎么样？”
沈越重眉头紧皱, “叶问尘。”
“你是什么东西？”叶问尘一步步走过去, 浑身的灵力都压向沈老太爷, 他眼底带着冰冷的气息, “什么东西也想打芽芽的主意？”
沈老太爷没能抵得住这股威压，身形一矮，吐出一口鲜血来, 脸色难看。
他大概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灵力居然强到这么可怕的地步。
“叶问尘！”沈越重开口，“停下来，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 沈越重舌尖都泛着苦涩的味道，他没有这样的想法, 纪姜也不给他有这样想法的机会。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的。
叶问尘语调又沉又冷，“是吗？你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位老太爷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心思的？”
沈越重挺直了背，没有看纪姜，“我说过，但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他甚至后悔那个时候试探沈老太爷的想法，说自己如果和辰星阁联姻是不是好的选择，如果他没说那些，沈老太爷今天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问尘。”沈越洋皱眉，“纪姜并不会同意这个提议，我们这边也是，马上就要到老爷子的百岁寿诞了，他就算说错了一句话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你稍微给他一点面子。”
“面子是要自己挣的，而不是别人给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话不是他刚刚说的吗？”叶问尘眸光晦暗，“我也觉得这句话说得不错。”
沈老太爷压着嗓子咳嗽起来，冷汗涔涔，他想要在这股威压下站起来无果，只能颤抖着手指指着叶问尘，“竖子！”
叶问尘冷笑，看着面前被他压得直不起腰的老太爷，“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说抢我东西我还能忍忍，想抢我的芽芽，那就只能死——”
“叶问尘，住手！”沈越重出了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沉沉道，“我不想和你打！”
叶问尘偏了偏头，避开沈越重的攻击，周身灵力骤然爆发，把旁边的沈家人震开。
那些沈家人被强大的灵力波及，砸到树干之上，吐血之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沈越洋脸色严肃起来，“叶问尘。”
叶问尘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要惹我，我并没有打算对你们其他人做些什么，只是这个嘴里只能吐狗语的老头，他只能——”死！
“叶问尘。”
死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打断。
虽然他觉得叶问尘是有分寸的，沈老太爷看起来已经不堪重负的样子了，冷眼旁观的纪姜终于开口了，他还真担心叶问尘一个不小心把沈老太爷弄死了。
沈老太爷是有点不要脸，但远远没到要死的地步。
“叶问尘。”纪姜往前几步握住叶问尘的手，“好了。”
叶问尘一愣，浑身的灵力都卸去，担心伤到纪姜，他轻声道，“这样贸然过来伤到了怎么办？”
“你会伤到我？”纪姜反问。
“不会。”叶问尘反握住纪姜的手，“我的灵力永远不会攻击你。”
纪姜看了一眼被沈越重和沈越洋扶起来的沈老太爷，对上沈越重的目光。
沈越重声音很低，“你们走吧，从古祭祀所带出来的东西，不属于我们。”
纪姜停顿了片刻抬眸看着叶问尘，“我们走吧。”
叶问尘抿直了唇角，冷冽的目光扫过沈老太爷。
“你又不会真的杀了他，就这样吧。”纪姜笑了一下，“我们回去了，我累了。”
叶问尘乖乖地收起自己的戾气，跟着纪姜走。
经过沈越重身边时，他脚步一顿，“我和芽芽的婚礼，会给沈家寄请柬的。”
纪姜捏了捏叶问尘的掌心，今天在这里闹了这么一通，他不知道沈越重是怎么看他的，之前那点情谊估计也闹没了。
沈越重抿直了嘴角看着叶问尘和纪姜的背影，他眸光晦涩了一瞬，许久没说话。
沈奕修小声问，“大哥，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
沈越重淡淡道，“要不然呢？你还能做些什么？”
沈奕修眸光闪了闪，刚才叶问尘压制老太爷时那股灵力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分毫，说明叶问尘控制灵力已经炉火纯青……
而后面，叶问尘的爆发也让人无法招架，他们的确不能把叶问尘怎么样。
沈老太爷像是老了好几十岁，之前看着还精神抖擞，此刻已经是病恹恹的老人模样了。
他骂沈越重道，“不争气的玩意，那种毛头小子都比不过。”
沈越重还是没说话，眼底却闪过一丝漠然。
和叶问尘比？如今有几个人能和叶问尘比？更何况，也没有比的意义。
沈越洋看了一眼纪姜和叶问尘离开的方向，“爷爷你年纪大了也比不过叶问尘一个小辈。”
沈老太爷呼吸急促起来，他指着沈越洋许久没说出话来，最后竟然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沈奕修大惊，“爷爷！”
沈越重开口道，“回去吧，爷爷好好养伤，百岁寿诞依旧照办。”
……
飞机上，叶问尘蹭着纪姜，委屈至极的模样，“沈家那个老头子有毛病。”
纪姜：“……”
他推了推叶问尘，压低了声音，“别闹，其他人看到了。”
叶问尘眼睛泛红，“他要气死我了，你是我的，是我的对象，他竟然打着让你跟沈越重在一起的算盘！”
纪姜：“……”
叶问尘看起来好像要被气哭了，这人现在怎么这么脆弱，明明在老太爷面前时很正常的嘛。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叶问尘抱紧纪姜的肩，可怜巴巴道，“芽芽，安慰我一下嘛。”
叶问尘，在撒娇！
纪姜木着脸去看叶问尘。
“安慰我一下嘛。”
纪姜：“……”
他敷衍地飞快地亲了一下叶问尘的脸，又坐直，“行了，在飞机上呢，别闹了，丢人。”
叶问尘不觉得丢人，虽然纪姜亲得敷衍，可他美滋滋地摸着脸，压低了声音，“回去后，我们再好好亲亲好不好？”
纪姜：“……闭嘴吧你！”
叶问尘老老实实闭嘴了。
纪姜闭上眼，“我休息一会儿。”
“芽芽找我肯定累了，你休息，到了我叫你。”叶问尘说完不再打扰纪姜，就盯着纪姜的侧脸，逐渐入迷。
旁边的视线如有实质，灼热而充满了侵略感，纪姜强迫自己忽视掉，总算是慢慢地睡了过去。
叶问尘捏了捏纪姜的耳垂，心底的欢喜满得都快溢出来。
一直感情淡淡的纪姜，为了他离开辰星阁，还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找他……
他又有些后怕，如果那个时候他没能及时挣脱出来，那条巨蟒……
他不敢多想，怕想到一些不应该想到的东西。
纪姜下飞机的时候还困顿着，一出去，外面就有人甩着钥匙大喊，“纪姜！纪姜！”
叶问尘看见那人，脸色一黑，“他怎么来了？”
“他说要来接我。”纪姜朝何也招了招手，然后拽着叶问尘走，“你怎么见到他还是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
叶问尘不爽，“因为他讨厌！”
纪姜无奈地摇了摇头。
何也接到纪姜后，瞥了一眼叶问尘，开口，“前夫哥这是被人抢老婆了？怨气这么重。”
纪姜连忙按住就要生气的叶问尘，“走吧走吧，我累了，回去休息。”
叶问尘压下对何也的不爽，拉着纪姜上车。
何也扬了扬眉，“叶问尘，你这么看不惯我还坐我的车啊？要不然你飞回去，我载纪姜回去。”
“少做梦！”叶问尘冷冷道，“我才不会让芽芽和你单独相处。”
“哦，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经常单独相处呢。”何也加重了单独相处四个字的音，挑衅得正大光明，“你知道了是不是要被气死了啊？”
叶问尘狠狠咬牙，“很好，去辰星阁约练武场。”
何也从后视镜看纪姜，“他这么凶，平时不会家暴吧？”
纪姜：“……”
他眉心跳动着，怀疑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叶问尘和何也见面就没有什么时候太平过，虽然何也是有点嘴贱……
叶问尘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芽芽，我们下车！”
何也一踩油门，笑嘻嘻道，“别这么生气嘛，纪姜都说他累了你还让他下车，你故意的啊。”
纪姜又按住叶问尘蠢蠢欲动的手，安抚道，“好了好了，马上到了。”
叶问尘忍下自己的怒火，面无表情地瞪了何也一眼，扣紧纪姜的手把纪姜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睡一会儿。”
“很快就到了，不睡了。”纪姜摇了摇头。
何也问，“你这次是湘西有什么发现吗？”
闻言，纪姜坐直了一些，“湘西的古祭祀所，被我们搬空了。”
何也：“？”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后视镜，“我听师父说过，那个地方所处的森林，连修行者进去后想出来也困难。”
纪姜点头，“进去之后，灵力会被压制，不过现在没有那层禁制了。”
“那沈家人没找你们麻烦？”何也问，“那个地方，沈家老头子应该已经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了吧？”
纪姜：“……的确有，被叶问尘压回去了。”
“哦，差点忘了，前夫哥挺厉害的。”何也说，“只怕沈老头子要气死了，也不知道百岁寿诞还能不能照办。”
纪姜对此不太在意。
回到辰星阁后，纪姜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到藏宝阁，又去藏书阁。
他把最后一本书放到书架上的时候转头去看叶问尘，“你是不是藏起来了一本？”
“没有！”叶问尘镇定自若，“绝对没有！”
纪姜狐疑地打量着叶问尘，然后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叶问尘：“……”
他老实地把书掏出来，又捏紧，凑近纪姜，“芽芽，我告诉你上面写了些什么。”
纪姜疑惑：“写了什么？”
叶问尘忽地搂住纪姜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他低下头呼吸喷洒在纪姜耳畔，声音低哑，“双修之法。”
纪姜：？？
他来不及思考叶问尘藏双修之法做什么，因为叶问尘已经含住了他的耳垂轻咬。
纪姜不由哆嗦了一下，“叶问尘！”
“芽芽好敏感，是因为耳垂是敏感的部位吗？”
叶问尘的声音里含着低低地笑意，让纪姜耳朵发麻。
纪姜咬了咬唇，“行了，放开我。”
“……”
纪姜的反应看得叶问尘眸色暗沉，他呼吸有些粗重起来，手指按着纪姜的腰，蹭过来，就要亲上纪姜的唇。
纪姜连忙按住叶问尘的嘴唇，“别！”
叶问尘的眸子黑沉沉地落在纪姜脸上，舌尖舔上纪姜的掌心。
濡湿温热的舌尖惊得纪姜倏地缩回手，他忍不住轻骂了一句，“你有病啊？”
“芽芽。”
叶问尘喉结滚动，被骂得心头滚烫，他亲过纪姜很多次，很清楚怎么才能让纪姜无法拒绝他。
“让我亲一下嘛，就亲一下。”叶问尘凑过来，“我好想你。”
“我在那场祭祀中还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叶问尘的声音委屈极了，“当时还想，芽芽会不会就此把我忘了。”
纪姜吃不了叶问尘这一套，他抿了抿唇，低声说，“就亲一下。”
叶问尘眼底划过得逞的光芒，嘴上答应着只亲一下，含上纪姜的唇珠时想的是，他要和芽芽更进一步。
纪姜确实敏感，只是被叶问尘含着唇珠吮吸了几下就有些腿软。
他只能伸出手指紧紧地抓住叶问尘的衣服，仰着头承受着叶问尘越来越过分的吻。
叶问尘从吮唇珠到含着唇瓣吮，再到纠缠着纪姜的舌尖，他怼得厉害，像是要把纪姜的舌都卷入口中吃掉一般，让纪姜头皮发麻，脑子发胀。
不是说的……只亲一下吗？
这王八蛋，又骗他！
后背抵着书架，被男人困住无法挣脱，纪姜轻轻地呜咽了两声。
这样的声音像是给了叶问尘某种信号，叶问尘粗粝的手掌按着纪姜的后颈，吮着纪姜的舌尖。
纪姜腿软地环住了叶问尘的肩，呼吸有些困难地想，他再也不相信叶问尘的话了！
他再也……
好丢脸，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留出生理性的泪水。
叶问尘这个骗子！
在纪姜觉得自己要被亲到窒息的时候，叶问尘终于大发慈悲地松了松唇，声音喑哑，“芽芽。”
纪姜没能缓过神来，眼中噙着泪骂道，“王八蛋！”
被骂了，叶问尘反而更兴奋了。
他不给纪姜反应的机会，又一次覆盖上来。
芽芽，好甜！
他如同沙漠中旅行后饥渴的旅人，急切又粗鲁地汲取着到口的甘露。
纪姜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想自己的舌尖肯定都肿了，他以后再也不让叶问尘亲他了，对叶问尘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纪姜的脑子恍惚着，有一种自己要升天的错觉。
叶问尘低喘着气，竟诡异地有种小姑娘们口中的性感意味。
纪姜抬起泛红的眼，被吮得红肿的唇颤抖了一下，“你这个王八蛋，你骗我。”
叶问尘心头又发热了，他舔了舔纪姜的唇，轻易地感受到了纪姜的颤抖。
叶问尘含糊着，“嗯，我是王八蛋，芽芽多骂几句。”
“别亲了！”纪姜偏过头，声音很哑，“不行了，不能再亲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叶问尘低笑着，“芽芽不能说不行。”
纪姜：“……”
叶问尘黏糊得厉害，他又去亲纪姜的锁骨，湿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纪姜裸露的肌肤上，纪姜腿软得厉害，一时半刻恢复不了，只能被叶问尘搂着腰亲。
简直是，恶性循环。
这样他根本、根本缓不过来！
叶问尘简直太过分了！
纪姜呼吸又急促起来，他忍不住去推叶问尘，“够了！够了！不要亲了！”
叶问尘余光扫了一眼，抱起纪姜，三两步走到窗边。
他放下窗帘，把纪姜放到沙发。
纪姜以为这人终于放过他了，整个人软在沙发里，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努力地平复着呼吸。
没两秒钟，叶问尘便问，“芽芽，休息好了吗？”
纪姜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叶问尘，“还有事？”
叶问尘被这这个眼神勾得浑身的火都起来了，他双手撑在沙发两边，对上纪姜微红的眼，“还有。”
纪姜眼皮跳了一下，“你还想做什么？”
“还没亲够。”叶问尘哑声道。
纪姜：“……”
叶问尘的手下移，轻易地触碰到了某个地方。
他眸光闪烁，“芽芽有需求，我帮你怎么样？”
纪姜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他僵着身体一字一顿，“叶、问、尘！你这个王八蛋，放开！”
叶问尘滚烫的唇印上纪姜的唇，然后往下。
衬衣被叶问尘掀开。
纪姜被吓得厉害，一把抓住叶问尘的头发，“你、你、你给我住嘴！”
这人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好羞耻。
头皮被抓得有些疼，这反而刺激了叶问尘。
叶问尘舌尖顿住，似乎是在判断纪姜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最终他从纪姜的呼吸里判断出，纪姜只是害羞而已。
他抬了抬纪姜的腿，声音很低，“憋着不好，我帮你弄出来。”
“叶问尘——”
纪姜的声音一收，抓着叶问尘头发的手倏地收紧。
叶问尘的举动让他无所适从，他满脑子空白。
叶问尘在帮他……
帮他做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让纪姜控制不住地想要屈膝收拢腿，却触碰到发硬的短发。
实在是……
这里是藏书阁，如果、如果有人进来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他很想骂叶问尘两句，又怕越骂叶问尘越过分，只能憋着自己的呼吸。
他心慌得很，手越抓越紧。
叶问尘感受着头皮的刺痛，眸光里甚至闪烁着笑意。
他想要和纪姜的关系更进一步……
最终，纪姜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人宛若爬上云端，又重重地掉下。
叶问尘被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又直起身来，含笑着凑近纪姜，“芽芽，好甜。”
纪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个、这个混蛋。
第030章 退婚流龙傲天（30）
纪姜因为好甜两个字脑子都是空白的, 脸都泛着热气。
叶问尘，是变态吧！
“芽芽，舒服吧？”叶问尘又压着声音道, “都哭了。”
纪姜别过脸没搭理叶问尘，他还没缓过来。
……舒服还是舒服的，但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来，免得叶问尘得寸进尺。
他不说话, 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欢愉也让叶问尘捕捉到了。
叶问尘情不自胜地去亲纪姜被挡住，纪姜手还软着, 他有些嫌弃叶问尘, “现在不准亲我。”
叶问尘嘴唇蹭了一下纪姜的掌心, “芽芽还嫌弃自己的东西。”
“闭嘴！”纪姜咬牙切齿, “你、太过分了！”
“芽芽明明很舒服。”叶问尘替纪姜把裤子拉链拉上, 语带无辜，“爽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纪姜：“……我让你帮我爽了？”
果然翻脸不认人了。
叶问尘没忍住又低头, 纪姜推开他埋在胸前的脸, “你属狗的吗？不准咬了。”
叶问尘松口, 有些遗憾地替纪姜把衣服扣上, 听见这句话，他脸上竟然露出一些羞涩，“如果我是芽芽的小狗, 芽芽要不要奖励听话的小狗？”
纪姜：“……”
纪姜面无表情，冷酷无情，“滚！”
叶问尘听话个鬼，明明说了只亲一下的, 竟然在藏书阁这样的地方……做了这种事情。
实在是太羞耻了。
叶问尘遗憾了一秒后说，“我带芽芽去洗澡。”
“洗澡还需要你带我？我自己会洗。”
“嗯。”叶问尘的手指按上纪姜的唇, “肿了。”
纪姜狠狠地瞪了叶问尘一眼，这王八蛋还好意思说，他现在腮帮子都泛着酸。
叶问尘轻咳一声，凑到纪姜耳边，“芽芽骂我、瞪我的时候，我都好兴奋。”
纪姜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是变态吗？”
叶问尘把那本双修秘法拿出来，“芽芽，我们研究一下这个吧。”
纪姜咬牙瞪他，“滚！”
“那再让我亲一下。”叶问尘呼吸又急促起来，，“芽芽，你舒服了我还憋着，你让我亲亲就好了。”
纪姜被困在沙发里动弹不了，他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
鼓鼓……囊囊……
“芽芽。”
叶问尘好能忍。
纪姜脑子里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芽芽。”叶问尘一只手扣住纪姜的后脑勺，低低喃喃着，“让我亲亲。”
纪姜脑门跳了跳，偏了偏头，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不厚道。
他抬了抬下巴。
叶问尘亲过来后，那东西蹭到纪姜的手背，烫得纪姜一个激灵。
叶问尘眸光闪烁，引导着纪姜的手去碰。
纪姜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羞耻，低声威胁道，“你最好给我快点，要不然到时候给你切了，让做太监去。”
谁知他话音一落，手中的东西激动的跳了跳，似乎更大了。
纪姜：“……”
神经病！
变态！
似乎是看清了叶问尘的本质，纪姜都不敢再骂了，怕给叶问尘骂得更爽。
叶问尘呼吸粗重着，亲着纪姜，叫着纪姜的名字。
纪姜听得耳朵发烫，低声骂道，“别叫了，你快点！”
这混蛋玩意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纪姜手心发麻，想撂担子不干的时候，叶问尘闷哼一声。
纪姜僵着手，木着脸去看叶问尘。
叶问尘额头抵在纪姜肩上缓了缓，抽了纸巾去给纪姜擦手，擦衣服上溅到的东西。
他有些心虚，“芽芽。”
纪姜憋了一口气，骂道，“滚！”
……
叶问尘从寒水潭出来后，被人带着去见了一趟纪无明。
纪无明看起来气色很好，端着茶杯赏菊。
叶问尘往前一步道，“伯父。”
“来了？”纪无明看了一眼叶问尘，“听说和沈家起了冲突，冲撞了沈老太爷？”
叶问尘道，“是沈老爷子冲撞了我。”
纪无明：“……”
他道，“沈老太爷专门发了电信过来，说你目无尊长没大没小……”
叶问尘眼神冷冽，“下次应该把他的舌头割掉。”
纪无明：“……”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叶问尘除了在他儿子面前乖顺，对他还有几分尊敬，面对其他人都平等刺头，他也没法和叶问尘说什么。
纪无明道，“那沈家老爷子人老了，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合年轻人心意，你作为年轻人，稍微忍耐一下。”
叶问尘不想和纪无明对着来，他不语。
纪无明一看叶问尘那模样就知道叶问尘没放在心上，他无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去吧。”
叶问尘没有多待，转身就走。
他靠近纪姜的房间时放轻了脚步，屋内传来许呦呦的声音。
“师兄，沈家那边已经传来了请柬，你上次可答应我了，要带我一起去的。”
纪姜笑道，“你很想去见孟珏，为什么不直接见面，非得绕一圈？”
许呦呦傻笑。
纪姜瞥了她一眼道，“那就去吧。”
“师兄之前和沈家闹了矛盾。”许呦呦又问，“没关系吗？”
纪姜说，“这次你去，我不去。”
许呦呦微微睁大眼，“可是我……”
“你可以吗？”纪姜声音温和，“不行的话我也可以走一趟。”
“我行！”许呦呦挺直了背，严肃道，“绝对不会给辰星阁丢脸！”
纪姜点头，说，“出去吧。”
许呦呦哦了声，又欢喜地出门去。
她看见门外的叶问尘时脚步一顿，轻轻撇了撇嘴，因为退婚的事，许呦呦至今对叶问尘不满，只是不想让纪姜难做，表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貌。
叶问尘也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他进书屋关了门，纪姜正握着手机回消息。
叶问尘扫了一眼发现发信人是沈越重，他不爽，“沈越重还特意给芽芽发消息了？”
纪姜：“也不叫特意发消息吧。”
“明明就是，他贼心不死。”叶问尘搂住纪姜的腰，蹭过来，口气酸得厉害，“他就是想做小三。”
纪姜：“……”沈越重只是问他要不要去沈老太爷的百岁寿诞而已。
不过纪姜怕沈老太爷见到自己和叶问尘生气，还是决定不在寿诞上给人添堵了。
纪姜掰开叶问尘的手，“我身上又没有磁铁，你别总抱我。”
“抱抱怎么了？”叶问尘很委屈，“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现在连抱都不让我抱了。”
纪姜，“男朋友太黏人也是一种苦恼。”
“……”
叶问尘愣住，好半晌他才收紧手臂，喃喃，“芽芽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眼底蔓延出惊喜来，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芽芽。
“你叫魂呢？”纪姜无语，“差不多得了。”
“我现在有名分了！”叶问尘哼了一声，“以后何也再叫我前夫哥我要揍他了！”
纪姜憋了憋笑。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我怎么也算你的情人吧。”
纪姜：“……别丢人了！”
叶问尘才不在意纪姜怎么说，他把纪姜搂怀里，又亲又啃的，折腾了好一阵。
最后叶问尘松开纪姜的时候，纪姜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会尽快……”叶问尘咬着纪姜的耳垂含糊，“年底之前，芽芽，我们可以结婚对吧？”
纪姜眸光微闪。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毕竟快穿局那边如果检测到时间线差不多了让他登出的话……他肯定得离开的。
可他也不想过多内耗，喜欢的时候能好好的在一起就好了，至于之后的事情，纪姜没有想过。
他离开之后，这串数据应该还是存在的……
纪姜有些不太舒服，他碰了碰心脏处，勾住叶问尘的脖子，看着叶问尘的眼睛，想说些什么又压了下去。
“怎么了？”叶问尘敏锐地察觉到纪姜不对劲，低声问道。
“没事。”纪姜松开叶问尘，开始赶人，“我还有事情没做完，你别打扰我了。”
叶问尘：“……”
“你做你的事，我在旁边看着也不会打扰你。”
纪姜哼笑一声，“是吗？”
“当然！”叶问尘斩钉截铁，“我今天绝对不闹你。”
纪姜听见这话，不再过多地在意叶问尘。
叶问尘这次果然很听话，一直待在旁边试图突破最后一步进入最高层，却总是差一口气。
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便抬眸去看纪姜。
等纪姜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从窗外投射进来，撒在纪姜的脸上，度着一层柔和的光芒。
他抬头看向叶问尘，见叶问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有些奇怪，“你看什么？”
“看你。”叶问尘下了椅子，来拉纪姜，“走吧，该去吃晚饭了。”
纪姜答应了一声。
……
之后有一段时间都过得很平静。
何也偶尔从五观山来一趟，知道纪姜和叶问尘的事后，他幽幽叹息，“前夫哥终究还是转正上位了。”
叶问尘心情好，不和何也计较。
何也却安静了一阵才说，“我以后应该会极少离开五观山了。”
纪姜疑惑，“为什么？”
“师父他老人家快不行了。”何也平静道，“修行数十年上百年，他们也只能活得比普通人稍微长一些而已……”
纪姜一时沉默，何也要接手五观山，以后的确只能被困在五观山了，对何也来说肯定不算什么好事。
“你们的婚礼说不定我都来不了了。”何也笑着摇了摇头，“师父把我捡回去的时候，我就应该预料到有这一天的。”
纪姜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轻轻地拍了拍何也的肩。
“这是我的命。”何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命运如此，谁也改变不了，我该回去了。”
“这就走了？”
“对啊。”何也笑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说说这件事而已，我该走了，去接受自己的命运。”
纪姜抿直唇看着何也的背影消失在辰星阁大门口。
接受自己的命运……
“芽芽。”叶问尘握住纪姜的手，眸光温柔，“别多想。”
纪姜摇了摇头，他问，“呦呦是不是已经走了？”
今日就是去沈家的日子，早上的时候许呦呦还来和纪姜对了送礼的名单。
对于出门，许呦呦兴致勃勃。
叶问尘说，“已经走了。”
纪姜点了点头，他忽又说，“何也随性自由，肩负着五观山的兴荣，真是难为他了。”
叶问尘轻笑，“你当初不也不想接手辰星阁吗？”
“那不一样。”纪姜道，“更何况，父亲还健在，和他的情况完全不同，他的师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叶问尘揉了揉纪姜手心，“别多想。”
纪姜没多想，他只是没想到，五观山的仪式进行得那么快。
自五观山升腾起一股白光的时候，他就知道，何也的师父故去了。
他站在天台上，看着那股光芒，许久那束光才散去。
叶问尘看着那束光若有所思，自纪姜身后环住了纪姜的腰。
他轻声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但他是修行者。”
“未到最高境界的修行者也不过比普通人多一些寿命而已。”叶问尘说到这里，搂着纪姜的腰更紧了，他说，“芽芽，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纪姜无法对这句话进行回答，他无比清楚自己无法一直和叶问尘在一起。
他甚至在想，如果叶问尘知道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想法，虽然叶问尘永远都不会知道。
难怪快穿局会给动了感情的人做感情淡化处理，不处理的话，无法顺利进入其他任务吧……
据说快穿局曾经也禁止过任务者动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废除了这条规则，或许是动情的人太多了。
纪姜给何也发了个消息后，拉着叶问尘回房。
“芽芽。”叶问尘忽然叫了一声。
纪姜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叶问尘的灵力顺着纪姜的指尖往纪姜身体里钻，“芽芽，我们修炼吧。”
纪姜对灵力一事并不热衷，但对于叶问尘来说，这事变得重要起来。
特别是今天晚上目睹有人逝世之后，叶问尘总觉得自己和纪姜必须在同一水准，要不然他心里不安。
从湘西回来之后，纪姜修炼的时间也并不算多。
他看着叶问尘的表情，极轻地点了点头，盘腿在床上坐下来。
既然叶问尘想修炼，那他肯定会陪叶问尘的。
此刻他感受着叶问尘的灵力，有些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有点麻。
很奇怪，以前没有这样的感觉。
纪姜不明所以，把这归结于自己许久没有和叶问尘灵力相融的缘故。
他沉下心来，闭上眼，引导着自己身体里的灵力聚集。
叶问尘坐在一旁，感受着灵力往纪姜那里去。
灵力去的速度不慢，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叶问尘眼皮一跳，这样下去，纪姜的身体会不堪负荷。
难道……
是那块玉的缘故？
纪姜眉心有些发烫，他看不见自己的眉心处有玉的形状若隐若现，叶问尘却看得很清楚。
是雌雄玉在运作。
应该不至于身体接受不了这么多灵力。
叶问尘在一旁低声道，“芽芽，慢慢来。”
纪姜也想慢慢来，可现在的问题时，这些灵力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灵力在他的身体里四处乱窜，横冲直撞，让纪姜无法保持冷静。
纪姜抓紧了床单，咬了咬牙，“叶问尘，那块玉……”
那块玉。他怎么忘了，那块玉还在身体里，如何正确操控他都不知道。
他不应该贸然动用灵力。
纪姜的表情不对劲，这让叶问尘的脸色严肃起来，他不敢贸然碰纪姜，怕出事，只能在一旁着急地看着。
“芽芽，怎么样？”叶问尘连忙问。
“热……”
纪姜的唇里吐出这样两个字来，“好热。”
好热？
“好热，叶问尘。”纪姜一把抓住叶问尘，把叶问尘压在床上，他的脸发着烫，去触碰叶问尘的脸，“好热。”
叶问尘睁大眼，那本书上说的灵力操控不当或许有别的缘由，并不单单是指无法控制灵力。
“芽芽，别着急。”叶问尘把自己的灵力往纪姜身体里输入，试图替纪姜缓解一些热意。
纪姜垂下头来，呼吸都在颤抖。
好热。
如同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来的火焰，热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仿若滚烫的火焰把他灼烧。
他双目泛红，紧紧地抓住了叶问尘的衣服，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气。
雌雄玉，如果灵力操控不当会伤害主人，唯有双修可解。
他现在……好难受。
那股热气驱使着他寻找着身边的人。
“芽芽。”叶问尘被纪姜压着，呼吸重了起来，他看着纪姜，“你还有意识吗？”
纪姜当然有意识，他现在……脑子清醒得不得了。
他俯下身来，胡乱地去蹭叶问尘，却不得其法。
他只能叫着叶问尘的名字。
叶问尘粗糙的手顺着纪姜的衣摆里去，触碰到柔韧细腻的腰肢。
纪姜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去抓叶问尘的手。
叶问尘眸光闪烁着。
他握住纪姜的手，“芽芽，是需要我帮忙吗？”
“废话！”纪姜勉强控制着自己的神智，“平时不是挺、挺能的吗？现在不要了？”
“要！”
叶问尘翻了个身，和纪姜调换了个位置，他看着纪姜泛红的脸，“只是我怕芽芽现在不对劲，到时候后悔。”
“后悔你个大头鬼。”纪姜咬了咬牙，呼吸不畅，“你、你别装！”
叶问尘的手指轻轻揉上纪姜的唇，眼底燃着火焰，“我没装，芽芽，我渴望你。”
渴望还不动手，叶问尘这混蛋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平时一点都不老实，这会儿还装上了，扭扭捏捏的！
纪姜闭了闭眼，额头上的汗滴落下来，他声音沙哑，“叶问尘，再废话，再不、再不帮我解决，你就给我滚出去！”
叶问尘俯下身来，“芽芽，你现在需要我，我能滚去哪里？和你在床上滚滚我倒是很乐意。”
纪姜忍不住仰起脑袋。
他热得厉害，脑子却又很清楚。
身体里的灵力依旧还在肆意妄为，他需要叶问尘的帮忙。
叶问尘眸光闪烁不定，那本双修秘籍，看来今天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