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更多的是头痛, 爆炸般，身上也如同撕裂了一样。胳膊酸到抬不起来，嗓子哑了。
似乎是喝酒断了片, 只是觉得头发蒙。
小人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被外界传来的噪声所打扰到。他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继续休息。
翻来覆去，身上好酸痛。
好像忘了什么。
窗外少见的阳光照射进来, 洒在了桌子上。桌上那本书被风吹起, 书页不断随之翻动着。
沈溯他抬起胳膊习惯地摸了摸身旁，却落了个空。这也让他清醒过来不少，摸了摸早就冷掉的那处地方。
“起那么早, 好少见。”这句话刚说出口，沈溯有些发愣。
嗓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和上次发烧有的一拼。不过这次不太像唐老鸭, 可能是酒喝多了，无所谓了。
问题不大。
但是, 当他强撑着身子坐起身后，感觉到身上好痛，本来断片的记忆零零碎碎，一点点被复原。
两眼一黑，差点要晕过去。
从开始到结束，从自己说了什么话到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他都想起来了。一丝不差的，全都, 记起来了。
喝酒真的耽误事儿，早知道自己酒量变差了绝对不会去碰。喝瓶酸奶得了, 把酒留给江欲寒, 让他变成醉鱼。
最后选择在床上打个滚，实在是太难受了。冲击太大, 昨天有点……有点，不一样。
一定是喝多的事情!百分百是!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说了，什么都来了一个遍，好烦。
磨磨蹭蹭地把头扭到床沿边，跟一条毛毛虫似的，准备头先着地下个床。
刚准备就绪，“你这是在扮演什么？迷路了的小狗吗。”江欲寒道。
挺好。
自己出糗又被看到了，一清二楚。不过最关键的是他自己干的坏事儿，怎么到头来他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沈溯翻了个身:“是谁跟狗一样疯狂啃我的我不说，还有你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不来帮我？”
这一句话轻飘飘的，带着一丝抱怨。
“好的。”江欲寒说，“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先生。”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没有力气，那他的拳头已经挥到江欲寒的身体上了，并且还是连续两拳。
得亏他没有力气，语气都软趴趴的:“现在立刻转身，走出门然后三二一，跳入海里，记得把大门锁上，一会儿我把我的房门也反锁。”
这句话很显而易见……让他走出去记得把门带上，并且短时间内不要回来了。
事已至此，江欲寒直接无视，“什么？你需要一个按摩套餐，马上就来。”
并缓慢温柔又细心地揉着沈溯的腰，把他捞起圈在自己怀里，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沈溯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一嘴，他不安地说:“我昨天喝多了，说了什么胡话你别在意。”
其实也没说什么胡话，江欲寒想了想。也就缠着自己喊了几百次自己的小名吧，其次就是喊了好多种称呼，还是哭着喊的，嗓子都哑了。
但是他仍然喜欢逗人:“你说了好多胡话，并且还说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和我在一起。”
“啊？难道真的被你知道了？”
天天逗自己玩儿，今天就逗回去，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沈溯故作为难的样子，直摇头:“看来酒后吐真言是真的，喝酒误事啊，居然被你发现了，那现在怎么办？”
说的非常真情实感，跟真正发生过的一样。直到江欲寒手上的动作逐渐僵硬，最后变成越来越用力。
感觉到吃痛，沈溯扭头看着他:“怎么那么用力，有点痛。”
江欲寒咬牙切齿道:“让你记住我力气也很大，不止长得好看长得帅，知道了吗？”
正常人脑回路是会问自己，真的假的？但是江欲寒不一样，他反倒是大方承认自己很帅，并且让他再记住其他的优点。
啧。
不愧是脑子不好使的他。
“我刚刚说，”沈溯打断了江欲寒的动作，“我要是真的图你的颜呢？你会怎么办，变成丑八怪吗。”
其实沈溯夸他好不好看无所谓，一开始觉得人是他的就行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不止想要人，还想要他的真心。
“我不会变成丑八怪。”江欲寒轻笑道，“因为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沈溯很快说道:“你怎么知道呢？单凭一句话就判断了我。”
“所以我才不能凭你的一句话认定你不喜欢我。”
好吧。看来江欲寒还是略胜一筹，自己的小心思再次覆没，没有骗到他。不过沈溯有点开心，因为他这句话就是在说，喜欢自己。
明明说过了那么多次喜欢，还是会心动-
今天没有什么要忙的事情，唯一需要的就是加播时间安排。如果不是系统拿着海螺指着自己，他真的会分三百多天依次开播，慢慢加播。
就像现在，沈溯趴在床上正在通话:“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找时间的，你不要急。”
电话的另一边似乎有点鸡飞狗跳，反正很混乱。
“我不是急，是我这几天没时间亲自拜访你了，只能打打电话督促你，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还有……”
话都没说完，是一些陌生的声音打断。最后系统啧声抛下一句话，“别理陌生人就行了，给你账号开个非粉不回，一次只能发一条。”
紧接着在一个陌生女人的笑声里，电话被挂断。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或者是在进行某场交易。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要操心的，他现在最大的就是努努力下个床，然后巡视一下自己淘来的小船还有小渔网。
只要别又是那防窥屏的就行，坑钱又害人不浅。
窗外一只小鸟飞了进来，落在了沈溯的胳膊旁。这让他感到很意外，这个世界居然有鸟。
这句话好像也不对，早就见过鸟了，不过居然有鸟可以飞进屋内落在自己身旁，等等，这不会也可以变成人吧？
天啦噜，人鸟!
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如此复杂，这真的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鸟。或许是迷了路误打误撞飞进来，又或者是刻意带着某种心思。
沈溯不知道，早知道这鸟rua起来毛绒绒的，手感还不赖。
刚想把它抱在怀里，小鸟就被一只手提起，“你怎么把它拎起来了!”沈溯不解地说。
江欲寒对这一只鸟熟悉无比。他抱着敌意:“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和他都是，给我滚回去。”
这句话让沈溯感到十分陌生，他印象里和现在是两个模样。江欲寒少见的生气，还有少见的表情，都很陌生。
说完这句话后，小鸟展开翅膀迅速飞出了窗外，头也不回飞走。只留下了一根羽毛，落在那儿。
“你怎么了？”沈溯担忧道，“是……它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吗？也对，陆地和海洋生物一直这样。”
陆地和海洋生物一直是对立，不过看自己直播效果，越来越多的陆地生物涌进来，他们也开始好奇海洋生物们的生活。
这个时候傲娇的海洋生物总会故作不在意，一点点回道。
江欲寒想说，其实和陆地生物没有关系。只是自己的私人恩怨，他不想牵扯到沈溯，他是无辜的，只是想自己处理好一切。
一直以来都存在的一个问题，迟迟没有解决。
几百年来到游到了这一座岛，以为是新的开始，没想到。
“没有什么事，它会掉羽毛，我鼻子比较灵敏，很痒我不喜欢。”
江欲寒试图掩盖过去。
沈溯怀疑的看着他，也不想再追究，很累:“好吧，那你记得把羽毛打扫干净，我现在好累，疼，不想动身。”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蒙过关了？江欲寒不敢想。
最后还是乖乖用扫把扫着这一处地面。扫几下就抬眼看沈溯的表情如何，一直到结束，沈溯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知道你很耽误我做事情吗？”沈溯决定说出来，“真的很累，而且还持续那么长时间，你要改一改。”
想让江欲寒改的是他阴间的作息。有的时候凌晨三点把自己亲醒，非说自己身上好热让自己帮忙灭灭火，他又不是中央空调，也不是冰块。
还有一次自己马上睡着了，突然被翻了个身，又不知道怎么了开始啃自己。
江欲寒又理解错了，他以为人类说不要就是要，还觉得是自己精力不旺盛，“那我下次搞一点跳跳鱼汤喝一喝……”
这又想到哪儿去了？这又是哪跟哪。
“不是……”
沈溯舔了舔唇，沙哑道:“你喝点菊花茶吧江欲寒，我觉得你快烧起来了，别烧到我身上了。”-
一个勤劳的打工人，身体再沉重，再酸痛，他也会挣扎起床。就是适应的问题，他适应的很快。
因为不是第一次了。
从商城那采购回家，一传送就传到了厨房，刚刚好。从兜里掏出刚买来的菊花，泡一杯。
给谁喝一目了然，他说到做到，必须给江欲寒去去火。
其实自己也要喝一点儿，那就泡两杯吧，真是个聪明的决定。
虽说是菊花茶，但他干喝觉得很苦。所以会加入一点冰糖，这样就甜滋滋的，也不会难以下咽。
小时候爷爷常常这样做，因为沈溯小时候容易上火，在海边嘛，很干燥。爷爷就泡菊花茶哄着自己去喝，不过自己老吐出来说好苦。
然后奶奶拿着一小块冰糖，趁着菊花茶还有温度，把它放入融为一体。
这样就不苦了。
是啊，不苦了。
“哇~”
这声音想都不用想又是那个老鱼来了。
江欲寒端起杯子，把它举起仔细看了看，说:“这杯是我的吗？天呐，你好手巧啊，居然真的泡了茶，我们小酥太会照顾人了。”
觉得说的不够好，又说:“我也会照顾人，我只照顾你这个小人类，只喜欢你。”
大下午肉麻死了。沈溯表面嫌弃:“不要蹭我了，松开爪子，抱的我有点紧，呼吸不上来。”
“真的假的？真的不喜欢吗。”江欲寒说道。
他再清楚不过了。
沈溯没有给他逗自己的机会:“喝你的茶去。”
自己也小抿了一口，咂舌。
真的清凉又去火。
——
勤奋的打工人已经在思考今天要做点儿什么了，天气越来越冷，大屏幕的天气预报显示马上就要下雪了。
那下雪当天一定很有意思。
海面上落下绵绵白雪，很宏伟的场景。
至少他非常喜欢。
还可以拍照，说不定还有被冻在野外的螃蟹，还会捡到海螺。
照常到了约定的时间，又开启了直播。不过需要自己手动开启，没了系统的帮助就是费劲。
差点还摁错了，摁成语音直播……
【我还以为主播今天想和我们唠嗑呢，带我们听听海浪的声音，我还纳闷。结果下一秒就变成视频了，主播你真有趣。】
【呵，有趣的男人(叼玫瑰花)是不是欲擒故纵引起我的注意。】
“难道你们喜欢语音直播？”沈溯真是越来越读不懂这些弹幕，怪不得江欲寒最近也奇奇怪怪。
看来得制止他了，不能和弹幕一样走向偏了。
【也不是喜欢，主要是想看你笑一个，你的笑容真有感染力。】
【小太阳——看着你笑我也跟着笑哈哈哈!】
【小虎牙可爱想掰。】
沈溯猛地捂住嘴巴，声音闷闷:“这个可不行……不能随便掰人家的牙啊!”
【更想掰了，小酥你是懂刺激人的。】
【尊贵的SVIP无话可说:？】
【哟这是谁啊，怎么在这偷偷看直播呢，不出镜走几圈。】
【有的姐妹还就想看你呢哈哈哈哈。】
大屏幕突然跳出一些打赏的礼物，沈溯努力学着系统的样子，准备道谢:“谢谢这位朋友送来的扫把……怎么还有备注？”
疑惑着凑近屏幕，看着这备注，哽咽了下，还是不说了。
备注:扫把一挥，爱谁谁。
真是要命了。
他今天还有正事要做:“不能再和你们闲聊了，我今天还有目标要做。”
【是什么啊？今天去泥潭还是哪儿，还是那一片森林？不过森林容易出斯内克，小酥你三思啊。】
这一刻有人想起被斯内克支配的恐惧。
“还是不去那了……这也马上下雪了，最近嘛是赶不到好东西啦——如果觉得无趣大家可以去好好休息好好生活，不用天天蹲我开播。”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也怕冷，也需要温暖。气温太低了，什么时候都想罢工。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呀？今天有什么安排。】
这一句话来的真是时候，“其实我也没目标。本来想看看有没有面包蟹，但我一想这个鬼天气不可能有。”
【那说不定有其他的呢？看看海滩，现在低头。】
低头？为什么让自己低头。
走着走着就触碰到个东西，差点儿被绊倒。熟悉的剧情，但这次碰到的东西可不熟悉，也不一样。
早知道听这朋友的话，看着路了。
没有摔倒，沈溯撸起袖子势必要和这绊倒他的小东西决一死战。
但刚触碰到后，顿时觉得自己不报仇也行，就当没有发生过。
面前是一条鱼。
但和普通鱼不一样，它像一条“蓝精灵”。拿出手电筒照着它，它的颜色更加明显了。
身体呈淡蓝色，像一块精致又高贵的宝石，鱼尾很锋利低垂着。身躯的两侧长了像翅膀一样的东西，下面也有。就像覆盖了一层膜，雾蒙蒙的。
“飞鱼。”
沈溯高举着这飞鱼，不可置信:“居然可以遇到飞鱼……我还以为这种只存在电视上和新闻呢。”
飞鱼抖了抖，甩了甩水，格外平静也没有挣扎。
它好像也很震惊，居然遇上了小人类。
只是出来玩一圈儿不小心被困在了这海滩上，被好心人类救助起来，不错。
好心人类把自己高高举起，不错。
好心人类夸自己漂亮好看，不错。
好心人类……等等他要干嘛？怎么握着自己蓄势待发。
一切准备就绪，沈溯十分正经地说:“飞鱼好看是好看，但我们要送它回家。”
【唉呀真的好好看啊!蓝色的鱼，还有着小翅膀，和小公主一样!】
【很梦幻，希望下次还可以见到飞鱼兄弟。】
【好漂亮……它会飞吗？】
飞鱼:why？
沈溯:嘿!
“它可以一瞬间冲出水面，就像飞翔一般。而且两侧的这小东西可不能轻视，很厉害的飞鱼。”
【那它又叫什么呢？叫什么名字，肯定还有其它的吧？】
【翅膀鱼!起飞~——来自陆地的橘猫】
【果然猫爱吃鱼。】
沈溯其实对飞鱼并不怎么了解。因为飞鱼也有很多种类，他能做的就是靠自己记忆，恰好系统不在现场，也查不了资料。
“肯定有其它名字。”
于是又开始想飞鱼像什么，他肯定知道。
不过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还是放弃吧:“不清楚，等我给你们喊个帮手。”
是的没错这个帮手就是——已经偷摸溜到镜头外的江欲寒。他速度真快啊，刚刚还在打字发送弹幕，现在就已经到人家后面猫着了。
“快快快这个还有什么名字啊？”沈溯把镜头外的江欲寒拖了过来，让他立正站好，和大家打招呼。
沈溯看他不说话，“大大方方的!和大家说你好。”
【好内个好社死。】
【你、你好？】
【hello啊美丽的人鱼小哥哥，我是伟大的海螺。】
江欲寒扯了扯嘴角，“fly fish。”
不止沈溯沉默，就连弹幕也都停止了发言。
【什么？什么福来，什么费事？】
【是fly fish啊楼上你个笨蛋!】
【好洋气的名字，不愧是小鱼，为人鱼族点赞。】
【天啊感觉小鱼要崩溃了哈哈哈在憋笑。】
“fly fish……”沈溯重复着这名字，无比后悔早知道自己也这样说了。
那猫眼螺岂不就是……
“cat spiral shell。”
【这是哪啊？这是什么直播间？啥啊你是小酥吗？】
【天啊小酥宝宝进步了会说英文了，太感动了。】
“感谢这位朋友打赏的练习本五百个，谢谢。”
江欲寒道:“是你自己问我的。”
那谁知道你蹦出来一句福来费事啊……
可恶。
飞鱼最后被放生，轻轻放到海里面，等待下一波浪潮的来袭。它似乎也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游走了。
沈溯感叹，真是越来越多新奇东西了，下次可不可以来个鲨鱼。不过鲨鱼也来不到这个地方。
要是真来了自己得有心理阴影。
脑海里仍然存留着“蓝精灵”的模样，真的很漂亮。
“福来费事再见了。”沈溯惋惜道，“还是第一次和飞鱼亲密接触，第一次摸到，真好啊。”
江欲寒凑了过来，“你喜欢吗？回来去海里我帮你喊它们，让它们陪你玩儿。”
可恶的人鱼族，可以摇人真的了不起吗!
好吧确实了不起，自己某种方面上还是佩服的。比如海豚，还有小魔鬼鱼，它们陪自己玩游戏。
沈溯灵光一现:“哎不对。”
【又有想法了酥，这次又是什么？】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江欲寒，上下打量，意味深长:“你可以也搞一个小翅膀吧？到时候你就是飞鱼plus，有翅膀版本的鱼。”
莫名被cue的江欲寒:“谁？我？”
闭眼想了想自己后背挂俩翅膀的样子。
还是算了。
江欲寒说:“其实……你装扮小翅膀也可以。”
偷偷下单。
“啊？听着就好奇怪，不要。”沈溯不觉得这是好想法，表示不赞同。
殊不知自己又被盯上了。
嘴上还念叨着“福来费事”呢。
第82章 讲故事
飞鱼的颜色在夜光下很漂亮的。这也是那么多人喊它“蓝精灵”, 真的很像。尤其是身体两侧像翅膀透明色的东西，从海底一跃而出时它像个贵族王子。
它游走了，真是一次有意义的放生。
自从来到这儿, 什么都见过了。就差没有和鲸鱼坐在一起手拍手了。什么海龟、箱豚、现在还有飞鱼。
下一个是什么呢，难道是海豹？
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这个世界很有趣, 让他见到了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顺带着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如果没有遇到现在在海里游荡的黄鳝的话, 沈溯应该心情还挺愉悦。
“……”他感受到滑溜溜黏糊糊的东西攀上自己的小腿, 眼睛告诉他这是一个友善生物。
但大脑让他快跑。
或许是被吓到麻木，还没从刚刚飞鱼切换过来，还没接受自己被滑滑的东西缠住。
直到:
【这是黄鳝吧？上次看见小主播抓过。】
【我感觉是呢, 颜色一模一样，而且长得很像……等等不会有蛇也是这样的吧？我靠!怪不得小酥一动不动, 难道真的!】
【我觉得问题不大，应该就是黄鳝或者泥鳅哈。嘶, 不过这里有泥鳅？】
【池塘的水满了咱们来抓泥鳅。】
指望不上一点儿，这群热心网友只热爱看戏和八卦。真正到了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只会让自己加油。
好比现在，沈溯明显感觉到，左腿沉甸甸，右腿滑溜溜。
真邪了门今天，放个鱼怎么还被俩东西看上了。
看上就算了, 他可是把裤腿卷起来了啊!这下直接亲密接触到自己的肌肤，很黏糊糊的。
一旁的鱼看了眼原地僵住的沈溯, 然后不慌不忙地蹲下, 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小腿，“你这是多有心引力啊, 都有八爪鱼送货上门了，和上次一样。”
“不要!快把它拿下来，好难受糊在腿上。”
沈溯拍着江欲寒的后背，试图让它加快速度。
另一只腿缠上的东西更紧了。
明明只需要动一动手，江欲寒就可以把它们轻而易举解决掉，但他不想。反而是似笑非笑，在期待一些什么。
沈溯有点发毛:“你在期待什么？”
“你~知道的。”江欲寒把那八爪鱼挑起来抛到了海中央。
八爪鱼:ber，哥们怎么又扔我？
黄鳝:兄弟别急我马上来陪你了。
挺有自知之明，江欲寒心想。
【期待什么小鱼还能期待什么？他只是想让你喊喊他而已啦。】
【还得是我们会拱火(乖巧JPG.)】
【话又说回来，刚刚那八爪鱼真的不带走炒了吃吗？我感觉冬天来一盘暖乎乎的爆炒八爪鱼很暖胃。】
【是有这个道理，我感觉带回去做捞汁小海鲜也可以。】
【吃泡面!加泡面!八爪鱼泡面!】
于是，弹幕风向从‘喊什么’变成了‘吃什么’。
大家话题跳跃的很快。
世界吵吵闹闹纷扰，与自己无关。
沈溯叹了叹气，低头就看见还握着他腿的江欲寒，更想晕过去了。
但现在晕过去只会一头扎进海里，还是算了吧-
最后的结果是黄鳝差点被江欲寒吃掉，还好沈溯在挖沙子的时候瞟了一眼他。
江欲寒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果然。
他手里掐着那活蹦乱跳的，刚刚缠在沈溯腿上的黄鳝，认真看着它。
沈溯有点沉默:……
“我真没想吃它!”江欲寒把黄鳝也扔了出去，“我只是好奇它为什么那么有力气把你缠住。”
你也挺有力气的。沈溯低头看着自己腿那一圈痕迹，无力回答。
【可能因为它尾巴比较使劲，你也试试呢？】
【楼上你在说什么话(我喜欢)】
【你说得对，哎等等你们还没有试过鱼尾和……】
“好了!”
沈溯捂住了那条还未看完的弹幕，他没勇气继续阅读下去。
反而是江欲寒看的乐此不疲，鱼鳞和牙齿都显现出来，希望不要学他们说的话。
经不起折腾。
既然飞鱼事情已经解决了，沈溯道:“你可以去海里或者屋里去玩儿了，这里没有需要你帮忙的事情了。”
这句话说完，没过多久就被一旁的海水溅了一身。
“哪儿来的水……”
沈溯还没来得及发火，一扭头就看见头上顶着海星，还挂着一些海草。明显就是刚从海里探出头的。
他露出一个脑袋，直勾勾在海里盯着自己。
“你看!海星。”江欲寒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小东西，顺手潦草的把海草摘掉，假装无事发生。
又重复一句:“派大星，那个难吃的派大星。”
【哈哈哈哈哈梦回几个月前……】
【新粉宝宝可能不知道，几个月前每当江欲寒从海里探出头，那就是带了好宝贝来。当然好宝贝要加上双引号。】
【而且还有可能被他吃掉()】
派大星倒是很少抓了。江欲寒只记得派大星很难吃，味道很腥，吃起来跟干嚼珊瑚丛一样，比生鱼还难吃。
海星的复仇计划圆满成功。
沈溯真的想捡起一旁的石子扔到他脑袋上把海星打掉，“你看过小美人鱼的童话故事吗？”
这一副场景真的极其相似。尤其是他发尾浸在海水里飘着，脑袋上还顶着贝壳和海星，脖子上挂着珍珠。
江欲寒不懂:“那个小美人鱼也喜欢吃鱼吗？也喜欢猫眼螺吗？不对，她肯定没我好看，你喜欢她吗？”
一开口就是王炸，沈溯却一一回答:“不是的啦……她是个女孩子，小美人鱼的童话故事。”
讲的是……
“讲的是小美人鱼为了见到心爱的人，去找巫婆把鱼尾换成双腿。不过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嗓音。她可以唱出动人的音乐，却变成了哑巴再也不发出声。”
【欸？原来在人类的世界，我们人鱼是这样的啊。】
【哇!活的人鱼族!捕捉~】
【天呐噜好多人鱼啊！？不过小美人鱼的故事真的好凄惨，后续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吗？】
【没有吧……】
江欲寒听愣了神，在人类的世界里，人鱼居然是这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想了各种可能。
或是凶暴、残忍。因为沈溯见到他那一刻起很警惕，和自己说话都不敢太用力。
又或者是，充满邪恶。
但没想到在人类眼里把他们描绘的如此美好，就像所有罪恶全都洗白了一样。
沈溯没有选择吊胃口，继续说道:“后来小美人鱼有了双腿，去找心爱的王子。但是王子误认为是另一位女孩救了他，他们结婚了。到了时间，小美人鱼化成了泡沫，没有人知晓她来过。”
泡沫，双腿，王子。
江欲寒差点被海水呛到，这些如同剑一样指着自己，有点慌张。
“不过你们这人鱼的泡沫居然可以救人，可以水下呼吸。”沈溯惊讶道，“还真是不能小看最顶端的人鱼族。”
确实不能小看，毕竟泡沫只对心上人吐出，而且一生只能特定对其一个，直到死去。
这些他都不知道。
江欲寒也不想说。
毕竟他们还有很长的以后。
【人鱼，爆点珍珠看看实力。】
【啊……人类的童话故事真是凄惨。】
【听到了新故事，有点惋惜。】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人类呢，没想到还能遇到哦。以前刷到你我还以为你是小狗呢，天天笑咪咪的，眉眼弯弯很可爱。】
【唔，没想到是小人类啊，更可爱了。】
沈溯有点不好意思，他抿了抿唇，说:“也没有吧……”
【掰掰你的虎牙。】
“哎这个不可以!!!”
【你看这反应是不是很可爱？】
在这诈自己是吧。这一群只会坑自己的粉丝，真的太调皮了。
殊不知在海里的江欲寒，再一次潜入了海底。只在镜头里留下鱼尾尖尖，溅起水花后然后消失不见。
沈溯心想，可能又去海里洗澡了吧。
毕竟老说人类的不好用，洗的不舒服。然后骗自己进去……最后就一起洗了。
欸？？等等自己手上哪来的海星。
沈溯握着海星，道:“好厉害……”
居然可以那么远把海星扔给自己……怪不得说手上怎么湿漉漉的。光顾着想其他事情了。
礁石处依然是老朋友在等待自己。
那种特别小，几乎看不见的小鱼还在里面游着。沈溯不认真地看，还真的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存在感极低，但是要被吃。
海星:o.o
今天就不吃你了。因为你味道不好。
然后沈溯又把它扔回了海里。
【派大星奇遇记。】
【再见了派大星。】
【脚下那是什么？是不是猫眼螺，给我挖它!】
【铲子准备就绪，开挖!】
这样一看是很久没有给大家挖猫眼螺了，大家都很想念它。毕竟挤它的时候还是很解压的，直接爆汁。
沈溯也这样觉得，并且把小铲子插入在那小鼓包里，狠狠地往下挖。
直到看见了一个角。
“这个角……怎么一点儿也不像猫眼螺啊？”沈溯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看错了。
它真的不像啊。猫眼螺也没那么坚硬吧？而且好像有个眼睛，这是眼睛吧……应该是，难道猫眼螺也进化了？
沈溯怀着疑惑，试探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沙子。沙子还是松软的，这个时候他发现这一块的鼓包有点不同。
不像猫眼螺的。
结果下一秒。
一只螃蟹举着钳子露出了脑袋。
“螃蟹？？？”沈溯居然算错了，失策了。
又过了一会儿，这只螃蟹直接爬了出来。
等等!？
它怎么还抱着个东西!
第83章 小鱼
虽然说有点不忍直视, 但是沈溯还是盯着这两个螃蟹。
“不是？？这什么螃蟹啊，怎么还抱着别的螃蟹……你们这是在进行什么？”
【爱的交流吧，主播你好变态啊, 怎么还盯着人家看呢？】
【主播原来你……】
【主播原来你……】
他还在认真看品种呢，心想抱着的这个认识, 馒头蟹嘛，长得很标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就是被抱着的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一眼没看住弹幕就又起飞了, 开始给自己安罪名。
沈溯真的欲哭无泪:“我不是啊你们又乱说, 它们也没干什么吧？真的。”
【不信。】
【这个螃蟹……不是它老婆吧？】
【啊!？我看着不像啊。】
面前在沙滩上的螃蟹，它头上还残留细沙。死死抱着另一只螃蟹不愿撒开，而被抱着的有点视死如归的感觉。
就连沈溯也不明白这是干什么, 你情我愿还是强制爱。
不理解但好奇。
然后他尝试沟通:“你是它老婆吗？”
被抱着的:……
抱着的:!
看来自己说的话让它有一点儿反应，看来自己又进步了。争取可以听到所有海洋生物说的话。
“你是它老婆吗？是的话举个钳子, 如果不是我这就救你出来。”沈溯严肃地说，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事情。
馒头蟹很渣男。
为什么说它渣男？
因为它会抢别人的老婆, 对，真的抢。如果不说的话大家可能认为它很爱老婆，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
但事实是，走半路看见喜欢的螃蟹就抱起来然后跑。被抱着的也挣扎不了，于是……
别的螃蟹老婆就被它偷走了，没有了。
看着馒头蟹胖嘟嘟的很可爱，但干的事情真不是蟹事!谴责一下, 应该被江欲寒吃掉。江欲寒就是正义的使者，负责吃掉不正义的海鲜。
偷偷给江欲寒送正义的小帽子, 他肯定喜欢。
被抱着的:QAQ
抱着的:!
好吧自己还是听不懂, 感觉和它们聊天很费劲儿。
【感觉螃蟹在指指点点，自己老婆还不敢说话。】
沈溯:“这只确实是老婆, 但不是它的。”
【？？？这么刺激吗好家伙!】
【哦哦哦我懂了!有一种螃蟹就是这样的。跟个渣男一样到处抱别人家媳妇儿，我支持你把它吃了。】
【跟个发面馒头似的，胖胖的。】
面包蟹成功被提起，抱着的螃蟹也被解放。沈溯笑着对它说:“你这个不专一的螃蟹，等着进老鱼的肚子吧。”
【不愧是老夫老妻，处处想着小鱼会不会饿肚子，今天也是被主播的爱情感动的一天。】
【感动，比面包蟹这坏坏螃蟹好!】
沈溯表情变化的很快，“感谢用户76494打赏的小螃蟹五十个，谢谢呀~”
毕竟金主爸爸是天是地。
——
最后这一只馒头蟹被扔进小桶里，准备进入自己的冰箱冷冻冷冻。今天还真是好运呢，遇到了好玩儿的事情。
就是可惜没有猫眼螺。这么大的沙滩真的一只也没有吗？
当然有啦!
沈溯蹲下，看着这小鼓包，这次肯定不会错了!一定是猫眼螺。
他笃定道:“这个肯定是猫眼螺你们信不信，我肯定不会失手了，我的眼睛就是尺!我说它是它就是。”
这一句话说的十分坚定。
【要是不是呢？有什么惩罚嘛？】
【我我我来!如果不是猫眼螺的话，你就去和你老公玩点不一样的怎么样？】
【楼上你在……】
沈溯差点把铲子甩出去。
【我很正经!我说的不一样的就是换个说话方式，你们想去哪儿了？】
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而。
【要不是猫眼螺，小哥哥表演个吃海星吧，毕竟那味道……】
【太折磨主播了，我们就一个小酥不要玩死了啊。】
【我觉得还是和小鱼甜言蜜语一下吧，我真的想看你们亲嘴……啊不是，恋爱。】
【毕竟赶海赶到人鱼，和人鱼啵一下没关系吧？】
【你说的有道理!就是赶海能不能赶到鲸鱼呀？】
这位朋友虽然你说的话很不现实。但是他确实遇到鲸鱼，还是个漂亮姐姐，还是江欲寒亲戚。
真的这个世界太太太离谱了——
“鲸鱼也遇到过。一看你就是新的粉丝宝宝。”沈溯回想了一下那一天在昏暗的海底。
好吧自己记忆力有点儿不好。
话不多说，猫眼螺还在等着自己把它带回家。正卧在这沙子里等待，猫眼螺生来就是要被自己捏爆的!
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卵宝宝，这个天气和季节应该没有可能了，概率很低，几乎是不。
先挖一个合适的深度。然后把铲子抬起开始削掉鼓起来的包。一点一点的，直到快要被铲平，这个时候猫眼螺也应该露出来了……
沈溯看着眼前的东西很懵:“我猫眼螺呢？”
弹幕笑声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可怜的小酥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猜我们为什么那么信这不是猫眼螺？】
【好呀好呀刚刚的惩罚别忘了。】
……
眼前躺着的又让他大意了。不是猫眼螺也不是螃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贝壳。安静的在那插着。
白色的外壳，很纯洁。
可惜了这么好的贝壳。不过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贝壳啊!是猫眼螺，猫眼螺cat eyes luo啊!
可恶今天失策两次，下次再也不那么笃定那么自信了。等等弹幕说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们都知道啊？”沈溯道。
【我刚刚看见了。就在你挖沙子的时候一个白白的东西，结果你又挖了一下把那缺口填住了。】
【自己坑了自己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感觉小酥还坚信是猫眼螺自己变成了小贝壳，这小贝壳可以吃吗？我有点儿饿了。】
【那我感觉楼上你可以吃花蛤，这个好吃。】
原来大家都知道，原来只有自己不知道。
太伤了!
如果可以选择性失忆。他选择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再也不信这群弹幕粉丝了，自己才是被逗的那个。
把贝壳扔到桶里让它和螃蟹交流。桶里还有十分弱小的鱼。这些塞不了牙缝多少，但是可以放到鱼缸里观赏。说不定寄居蟹也很喜欢呢？
其次就是之前说给江欲寒弄小鱼干，这些也可以，就是肉少。
又在沙滩上走了很久，突然间又有一条鱼跳到自己面前。这条鱼还在疯狂扑腾，不过从沈溯的角度来看，是被扔过来的。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
因为下一秒又有一条鱼蹦到自己面前。
“江欲寒。”沈溯开口道。
躲在海里偷偷扔鱼的江欲寒:“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说呢。这里除了你这一条鱼和自己一个人类，还有谁？难道是飞鸟吗，又或者是螃蟹成精。
沈溯扭头看着半个身子藏在石头后的他，说:“别躲了，你刚刚去干什么了啊，这么久不见你。”
江欲寒身子顿了顿，鱼尾在海里晃动着。他刚刚去干了点大事，但是不能告诉沈溯的。
“没干什么。”他开口道，“就是去找其它鱼玩了玩，它们很友好，还夸我很帅。”
“然后你就把它们抓来扔给我了？”沈溯觉得有点好笑，鱼把它当好朋友，他把鱼扔给自己当礼物。
也不全是扔给他了，江欲寒心想。这些都是自己精挑细选，肉质肥美，还很听话的鱼。它们种类不一样，但吃起来很香。江欲寒之前干啃过，亲自认证。
“这些都很好吃的。我之前在海底就抓它们，而且你肯定也会喜欢。”
沈溯把这些鱼挪到了水桶里，看着依然藏在石头后的他，有点不解:“你怎么一直躲在后面啊？为什么不出来。”
江欲寒他支支吾吾的，丝毫没有一点儿要出来的意思。只是督促道:“没事没事你继续干你的事情吧，我比较害羞又腼腆。”
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平时他跟个开屏花孔雀一样，时时刻刻黏在自己身边。
怎么一到现在，开始躲着镜头了？但还是一直跟着自己，只是出现在镜头面前的频率大大下降。
有点想不明白。
但还是先把面前的事情做好，沈溯又捡起一块鲍鱼，“好像又是个破碎的壳……运气有点不好啊。”
不对。
他好像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儿，很强烈。
自从和江欲寒在一起后，他的嗅觉也变得很敏感，还可以听懂一些海洋生物说话了，真的很奇怪。
等等，江欲寒一直躲着自己。
“今天有点事情突发，我要去和我的老公聊聊天，深入交流一下，大家再见了。”
没能等看到弹幕发送的问号和一些告别，他就匆匆摁掉了按钮。
接着把东西放到沙滩上，小跑到那石头前面。
他的语气并不是很好，“江欲寒，出来。”
“哎呦还是被你发现了。”江欲寒单手撑在矮一点的石头上，一跃而上，坐在了石头上。
沈溯看着他右肩上的伤口，伸出手摸了摸。有大有小，从锁骨处一直到腰腹底下，这是干嘛去了，不疼吗？
“疼吗？”沈溯明明知道人鱼族不会怕疼，但还是问了。
江欲寒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希望没有那么凌乱。
“疼啊，你一碰我我就好疼，看来你真的很关心我。”
他确实心疼。这一身的伤和刚看见江欲寒时差不多，两次都很心疼。
——
回到家中，沈溯端着医药箱拿着碘伏替他擦拭伤口。
“哪弄的？”
很好还是逃不过这个问题。
江欲寒选择闭嘴。
沈溯耐心有限，但手上的动作还是轻轻地，“不说吗？真的不告诉我吗，我不是你的恋人吗？还是说我没有资格，是我不配，我都懂。我只是你的玩物……”
但是，回应他的是一个带有侵略性的吻。略带血腥味，应该是被咬破了。后脑勺扣住，很用力，很不舍。
这个吻，全都否定了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
半晌，江欲寒松开了他。
“……”
“其实我……”
第84章 侦探小溯
“你什么你？”
沈溯语气很坚决, 只是有些小喘。似乎刚刚被吻的不是他，忽略掉被咬破的嘴角，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丝毫没有被影响, 手上包扎的动作越来越用力。
抬起手揉了揉，“你又把我嘴角咬破了, 哪天把你牙齿都给你磨平了。”
罪魁祸首不敢说话，时不时瞟两眼认真替自己处理伤口的人, 无数次想开口说话, 却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沈溯看起来很生气，身边的气压也很低。
看着很不耐烦，嘴上语气也不是很好。但手上的动作不止, 却很小心翼翼。
等到左胳膊上的伤口被包扎好，江欲寒找到机会开口:“我只是……对你刚刚说的话不同意, 我不会亲一个不爱的人。”
是的。他不会亲一个不爱的人，这一点沈溯当然知道。
他的爱是热烈的, 很真诚。而且还喜欢打直球，从来不让自己受委屈。即便是谎言，他也不会欺骗自己太久。
沈溯当然知道。
他很爱自己。
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他，想让他告诉自己一切，从头一直到结尾。
你为什么身上那么多伤口？
你为什么总有几天会消失，等你好久才会出现。
你为什么总是避而不谈，总说你没事。
“我知道, ”沈溯握着棉签，一点点的涂抹着, “我想问你的不是这个, 你去哪儿了。”
或许是被碘伏刺激到伤口，戳到了里面的肉, 江欲寒少见倒吸一口凉气:“去……找老朋友了，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骗得太显而易见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溯只是歪头看了自己几秒，随后点了点脑袋，说:“下次小心，不要再被那种锋利的东西划伤了。”
觉得自己嘱咐不够到位，又说:“不要和里面的鱼打架，那都是坏的，你是好的。”
江欲寒:“……”
“好的，遵命。”
——
快被绑成木乃伊了。腿脚都要不利索了，还以为真的是给自己包扎呢。
江欲寒抬起胳膊看着那臃肿的呗包裹起来的纱布，“你确定这个是包扎吗？”他有点不信，反复打量。
“当然是的，你还不信我？我多心灵手巧啊。”这句话一说，他自己都快忍不住笑出声，太假了。
可偏偏江欲寒无条件相信他:“我感觉我走不了路了，我脖子还有点儿疼，好重啊，沉沉的。”
当然沉啊。不沉的话怎么让你安分躺着静养呢，出去一圈儿带着一身伤回来，你说你被划伤你看他信吗？
沈溯开始侦察计划，准备找出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可以瞒着自己。
于是侦探小溯开始了他的路程-
第二天早上八点，沈溯特地请了一天假，说是家里有事情要处理，以后肯定会补上时长的。系统表示要节制，结果沈溯邪恶地说自己要抓人。
系统:捉.奸？？？
沈溯:你猜呀。
事实证明他请假请对了。
江欲寒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殊不知沈溯在装睡。眯着眼睛看他的一举一动，等到他合上门时，出击!
首先，早上八点十分。
江欲寒洗漱完毕，按着往日巡视着养的小动物们，还出去给小树修剪了几下。
不错，很勤奋。
接着他把洗好的衣服收了回去，把洗衣机里那些湿漉漉的挂上，还顺手把晾衣架掰了掰，可能还是喜欢玩这个。
又要花金币买晾衣架了，坏啊。
早上九点多，江欲寒正在梳理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随着日子一点点过去，也在变长。沈溯的也是，只不过他怕给自己剪成蘑菇头。
江欲寒一根手指缠绕着发丝，卷了卷。接着拿出剪刀“喀嚓”，干脆利落。只是简单修理了一下，却和之前明显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起那么早有什么事情，还把头发扎了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散着头发，后来沈溯感觉到他头发一直在蹭自己，蹭的很痒很难受。他再也忍不住，摁住他在板凳上就是用麻绳编头发。
在这途中，沈溯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又是麻花辫，又是侧马尾的。他真的有点上头，在镜子里照着这精致模样，配上自己扎的头发，更漂亮了。
是漂亮，不是帅气。
好吧其实两个都有……
江欲寒学东西很快，只是草草地看了几遍，便学会了。沈溯感叹道，不愧是新脑子，就是好用。
九点半，江欲寒又躺在沙滩上看自己的鱼尾。
尾巴不过分妖艳，始终像一块纯洁无瑕的宝石。在太阳底下仿佛会闪闪发光，总是吸引着自己的视线。
尾巴上也有很多伤口。沈溯看见了，早知道昨天一起处理了，可能自己还会撸几下，毕竟很少碰。
江欲寒没多大兴致，他只是简单扎了个低马尾，额头碎发被海风吹着，懒散地躺在石头上。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打开了大屏幕。
这个时候沈溯也紧随其后，悄咪咪过去。他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很好奇，江欲寒要做什么呢？
只凭自己的视力当然是看不见的。
江欲寒只是简单打了打字，对面弹来电话，他摁下了拒接。
接着就是短信轰炸……
沈溯看不太清楚，具体只能看见几个字。什么‘玩够了没’、‘接电话’、‘你脑子坏了？’还有很多，记忆深刻的就是这几个。
他不懂，江欲寒的脑子不是一直没好过吗？
直到十一点，江欲寒他起身准备回房。沈溯立马用飞的速度提前回去，然后钻入房间里裹住被子，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咔——”
推门声传来，沈溯睁开了眼装模作样打哈欠。
“你怎么起那么早？”他的声音压低，就像沙哑了一样。
江欲寒把温水递过去，说:“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过现在没事了，刚睡醒吗？喝点水。”
心虚地喝下这一杯温水润了润嗓子，脑海里全是刚刚那些场景。他现在了解到江欲寒和某个人发信息，对面那个人应该是好的。
不过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呢？
不知道。
“我今天不直播。”沈溯道，“身体不是很舒服请假了，我可以陪你一天了。”
这句话果然，江欲寒明显神态变了几秒。像是没有预料到一样，也像是紧张。这些都被沈溯尽收眼底。
“这样啊。”
江欲寒这时却很自然，“陪我玩什么？”
沈溯认真地想了想，好不容易又有假期了，可要好好陪一陪他。不过系统又这么简单给自己批假，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还很吵，还有陌生女人的声音。
不想了头疼。
“来一场刺激的……”
江欲寒被吸引。
沈溯道:“扑克牌!”
感觉。
感觉萎了。
——
被拉着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树叶扑克牌，这一套树叶扑克牌可是沈溯发明的。他刚来到这的时候就自己和自己打，然后遇到了个系统。
阴差阳错的。
不过树叶扑克牌有个好处，玩不过就可以把它撕了。
江欲寒不会，但看沈溯示范了几下，学的很快。
当沈溯输的第五把时，他再也忍不住:“你怎么学东西那么快啊……比我还快，还那么容易上手。”
真的非常可怕，看几眼就会了，这是什么恐怖学习能力啊。抓去帮自己学习肯定很有效率。
“也没有很快吧。”
江欲寒把扑克牌放下，想了想，“一开始还是你教我的。”
沈溯:“我还教了什么？我有点不记得了。”陷入思考，想不到。
“上./床。”他简洁明了道。
毕竟这是真的，那次在沙发上，就是沈溯一点点带着自己来的。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到后面游刃有余。
真好。
迎接自己的是被树叶糊脸-
小溯侦探计划并没有结束。
下午两点，江欲寒站在沙滩上目光凝视着远处，他脸上的神情恍惚，沈溯读不懂。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这样过，又似乎很为难。
过了不久，海浪一直在扑打，海面也不是很宁静。
应该是又有坏鱼打架了。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江欲寒才回到房里，这时的沈溯已经把侦查抛之脑后，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有点累，跟踪了一天，昏昏的。
江欲寒把他从沙发上捞起，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自然而然的亲了几口，双手捧着脸:“困了吗？这才下午五点多，这么早啊。”
双手却不老实地乱摸，直到停留在小腹上。
沈溯被摸醒了，困意全无，他抓着江欲寒的手腕想拽走。对面却使了劲儿，摁了摁自己小腹。
“你干嘛……”这种奇怪的感觉好难受，沈溯没控制住趴在江欲寒肩头上。
“你知道吗，”江欲寒揉了揉沈溯的肚子，不像是开玩笑一样道，“我好像感应到了，我的崽。”
崽？
什么东西啊!!!
沈溯低头在他肩头处咬了一口，毫不留情:“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呢，你在想什么啊!”
江欲寒被咬的有点痒，“哎呦别咬了，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听我说……”
第85章 家危速回
“没有没有没有崽——”
场景很激烈, 江欲寒忍受着侦探小溯的拳头，表现得一点也不痛苦，反而是兴奋。
沈溯当然知道没有, 只是觉得这一条鱼什么话都往外说，不给他点颜色会更得寸进尺, 就比如现在。
“你能不能把你手从我衣服里抽出去？”他停住了动作，说, “你知道你很凉吗？”
话刚说完, 这只手还挠了自己软肉几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江欲寒:“知道啊，所以你要帮我暖一暖, 这样就不冷了。”
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儿不对劲，但话又说回来。手冰自己帮忙暖一暖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
就是，沈溯觉得他们有点暧昧了:“我觉得我们有点太暧昧了, 请你把你的手抽出来，不要在我衣服里了。”
“？”江欲寒真的把手抽了出来，上面还有点温度，“我们暧昧？”
都快老夫老妻了，什么都干过了。
现在说有点暧昧了，这是什么意思。
沈溯:“你的手和我的肚子太暧昧了。”
原来是爱江欲寒的意思。
于是，在沈溯目光紧盯下, 江欲寒自然而然地躺在了自己的腿上，亲昵地蹭了蹭。
“我的脸现在也和你暧昧了。”
沈溯:……
“跟踪了我一天, 还装睡, 你觉得我傻到听不到声音么？”
沈溯:!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难道是自己装睡技术太差了？也不对啊，被子都盖在自己脸上了把自己藏起来了。或者是跟在他后面走路声太大了？自己明明是踮起脚尖轻轻的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沈溯开始回忆, 仔细去想每一处细节，最后还是想不出来是什么时候。
这一过程，让他忽视了自己腿上正在享受的人，此刻他的目的达成，光明正大吃着豆腐，还能欣赏老婆的美貌。
怪不得你聪明呢。
“你怎么知道？”沈溯决定问问他，毕竟是自己跟踪在先，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吧，想看看你一天都在干什么，想了解了解你。”
是的，他想了解一下江欲寒一天做了什么事情，这个理由再正常不过了，都是睡一张床的，值得观察。
本以为江欲寒会抓着自己审问一遍，沈溯垂下头，就看见江欲寒露出震惊的表情:“我只是说着玩啊，你怎么真承认了？”
他侧躺在那儿，双手紧抱着沈溯，“你真跟踪我啊？不是吧，是我又做什么没让你有安全感的事情了吗？”
本以为是接受审判，没想到是自己自爆了。
沈溯后悔至极，早知道就骗他几句话了，和他说自己没有跟踪你胡说的吧。错就错在自己太实诚了。
有一种淡淡的感觉，感觉自己和失去灵魂没有区别了，沈溯说:“你炸我……”
“我没有。”江欲寒回答的很快。
其实他能感受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毕竟他留下的气味不是假的，这一整个附近是可以闻到的。
想诈他是真的，毕竟让沈溯自己承认才有意思，只不过承认的那么快。
而沈溯这一边已经想好往后的几百字解释了，从自己为什么要装睡到为什么要跟着他一路，还蹲在后面看他的大屏幕，这一切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殊不知，江欲寒压根儿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逗逗人家，仅此而已。
最后，江欲寒不知为何皱了皱眉，表情很严肃。沈溯跟着也紧张起来，难道是自己不小心在江欲寒熟睡的时候，把他头发剪掉了一块被发现了？
他发誓，只是看那几撮头发太炸毛了，有的还分叉了，看着不舒服。
好心换来一辈子内向。
沈溯心想，还是先招了吧，要不然自己头发也不保。
“你知道我把你的头发剪坏了吗……”
与此同时，江欲寒轻飘飘道:“宝宝好像踢我了。”
后知后觉听到面前人说的那句话，“啊？原来我头发被你剪坏了啊，没事，都给你玩儿。”
……
沈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想原地灵魂起飞。
平时这么尴尬都没有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给他一张镜子，他肯定全身都要烧红了。
“嗯，踢你了，他想踢死你这个色鱼。”
小溯侦查计划大大失败-
晚上的时候，海边也不是特别冷，沈溯和江欲寒打了个招呼，他想出去溜达溜达，因为没有事情做。
和他说完后，一前一后的事情。江欲寒就又说要回海里面了，说自己有点事情好像漏了东西要去拿。
沈溯点了点头，在海浪扑打来的交界处踮起脚尖，在黑暗中摸索着。一点点的如点水一样，从下巴吻到了嘴角，最后覆盖在唇瓣上只停留了几秒。
一般来说他很少这样做，只觉得马上就可以见到江欲寒了。但是今天很特别，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不这样做的话，会很后悔，会很悲伤。
江欲寒很快就接收到信号，他揽住沈溯的腰，俯下身加深来这个离别吻。
海风吹起他的长发，就连沈溯也看不清面前的模样。
两人慢慢分开，沈溯舔了舔唇，说:“早点回来。”
“会的。”江欲寒轻声说道，又握了握沈溯的手，“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手好凉，好不容易暖热乎的。”
都这种时候了，江欲寒居然还想着他的体温，也不说点离别词。
沈溯把手插入卫衣的兜里，颔首道:“知道了，我就捡捡贝壳，说不定还能捡一只小动物回去养呢。”
江欲寒笑着打趣:“那我们家就要变成动物园了，已经有很多动物了。”
“不过，”他蹙眉想了想，“你要是喜欢的话那就再捡吧，只要不是大型的都可以。”
没有继续再闲谈，沈溯目送着江欲寒的离开，内心却前所未有的慌张。心脏跳动的很快，下一秒就要跳出屏障一般。
心慌的很厉害。
沈溯安慰自己，可能是分离焦虑症，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都没有问题的。可能是因为江欲寒的伤还没好透彻，他担心而已 。
这种感觉真的很少见，几乎从来没有啊。
可能是熬夜熬多了。
改天就要去做个体检，保险起见，不过这世界应该有，上次听系统提到过。系统这几天也没出来和自己拌嘴，可能大家都挺忙的吧。
盘着腿坐在沙滩上，额角的碎发也被扑面而来猛烈的海风吹乱。
好无聊……
没有事情做。
平时在海滩上他会干什么来着。哦对，自己会拿着树枝画画，用树枝划在沙滩上，勾画出简单的简笔画。
画的东西也很简单，只是几个人站在一起露出笑容，和和睦睦的。
每当这个时候，江欲寒就会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问，这是你的家人吗？居然都是人类。
沈溯有点儿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指着道，是我的家人，肯定都是人类。或许在这个世界里，人类真的很少见。
他说，这个高高的是自己的爸爸，旁边挽着他胳膊笑的很幸福的是妈妈，坐在椅子上的是爷爷奶奶。
江欲寒又说，她笑的真的幸福吗？
沈溯也被这一句话噎住，对啊，妈妈笑的真的幸福吗……只是从图片上来说，她当时笑的应该是非常幸福，后面呢？或许不了。
江欲寒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老去。
——
“还真是没有事情做啊。”
当沈溯捡起第五只皮皮虾的时候，有点而想笑。
平时赶海遇不到一只，现在自己不直播了倒是扎堆出现了，好笑中透着辛酸。
他威胁着这一只皮皮虾:“下次见面你记得带你亲朋好友来见我，今天就放你走。”
皮皮虾:……
听不懂皮皮虾讲话全剧终。
直到转身后，好像有一处地方不对。远处那块小石头怎么冒着泡沫，地上还有类似行动的轨迹。
难道是这座岛又漂流过来一只人鱼了？
他在黑暗里一点点探索过去，走到那一处小石头旁，试图把上面堆积的枯枝落叶掰扯开。
刚伸出手，就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他张开手掌，从天而降的东西如同结晶一样，软绵绵落在了自己手心里，冰冰凉凉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下雪了？”沈溯握紧手心，“还以为天气预报骗人的呢。”
绵绵细雪一点点地飘落，降落在海面上很快就和海水融为一体。气温更低了，沈溯对着自己面前哈了一口气，可能明天更凉了。
那自己是不是就要准备破冰面抓鱼了？就是要小心掉进海里，掉进去也没什么问题，这个也是个好想法，明天就这样做，大家肯定爱看。
就当他刚站起身，准备回去暖一暖身体的时候，感觉视线有些模糊。起初以为是低血糖，想站稳一点儿再说。
结果视线却越来越看不清，就像被人蓄意上了一层雾一样，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没有站稳，最后控制不住的往沙滩上倒去。
想打开大屏幕给江欲寒打电话，但刚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某个和他聊过天，自己也拉黑很多次的人，弹出了一条新的信息提示。
[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啊^_^]
什么……亲自？
沈溯捂着头，想爬起来，却被人抓住了胳膊。
凭借着最后一丝意识，他努力想要记住这个人的样貌。
看不清楚，头疼。下着雪还刺激着自己。
在黑暗里，只能隐约看见，绿色的双眸凝视着自己。
“天呐，怎么有个小人类倒在我面前了呀？”
陌生人蹲下捏了捏沈溯的下巴。
“哇唔~这就是我们小寒的宝贝？看来我真是捡到好东西了呢。”
第86章 泉知道
“嘀嗒。”
几滴水从上面滴落, 这里潮湿又阴暗，散发着一丝腐臭味，很刺鼻。
只觉得自己后脖子处有些疼痛, 可能是被人打了一下吧。不过这个地方还真是阴森，像一个……洞穴。
早就恢复了意识, 还挺清醒的。沈溯想揉一揉自己的手腕，但微微一动就听到了锁链碰撞的声音。
他从地上爬起来, 低头看了看扣住自己手腕的东西, 又瞟见脚腕上的链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已经有些泛红。
“多大人了还玩囚/.禁这套。”沈溯吐槽道，他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只觉得有点无奈。
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绑自己又有什么用,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对了还有个系统。
差点把这关键东西忘了, 明天他还是要去直播啊，小命要没了，沈溯立马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系统回应的很快，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就好，就是有点卡，真不知道这系统是怎么做的。
[少少少年啊你在哪啊!？我这边都查不到你的定位了!你去哪儿玩了啊？]
“没死，吊着一口气, 就是想和你请个假，可能不能直播了。”
不愧是他, 在这种陌生环境下心里仍然想着直播事业, 勤奋的主播啊，一定可以赚大钱。
系统有些哽咽, 他比当事人还急躁。
[不是!我问你在哪呀？我们海洋真的要疯了……闹成一团了，还好我是无所不能的系统，快快快看看你附近有什么？]
沈溯靠在墙壁上，慢悠悠蹭着站了起来。简单的扫视了一下这附近的模样，最后看见洞口那一处奇怪的标记。
他如实说道:“好像有个蛇的图案，像是在洞穴，很阴暗潮湿，还有好多泥土。”
就是空气弥漫的味道太令人作呕了。
“其他的好像没什么了，”沈溯的头隐隐作痛，“好像那个人眼睛是绿的，绿到发光，像个荧光玻璃珠一样……对了现在不是请假的第二天吧？我不想小命不保。”
[哈哈……怎么会让你小命不保呢？那是我骗你的少年。为了让你好好直播我才说不请假会寄的……实际上就是扣你一点小钱钱啦。]
好样的，这坡系统到底还有多少瞒着自己的，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亏自己天天直播，就为了保命。
[哎不对!你现在是在陆地上还是海里啊？你可以看看嘛……哦对如果你!……]
后面的话没有听到，他和系统的聊天就被切断，可能是信号不好。
啧，怎么和系统聊个天就可以被阻碍？这个世界虽然很高科技，但这方面做的不是很好，给创世主一个差评。
既然自己旷了直播不会死就好，继续躺下等待吧。
他还是有点摆烂，听天由命。
不过隐约间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而且在这里气温还比较低……自己有些发凉，应该是在海里吧。
毕竟在自己昏迷时间，有感觉到自己鼻腔进水了，有种溺水的感觉。
准备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洞口看看，刚起身就被铁链禁锢住。
沈溯才发觉，他的脖子上还有一个大的铁项圈，而脖子也因为刚刚的动作，泛红了起来，留下了印记。
“……这人有病吧？”沈溯真的不理解，自己只是一个人类，有必要大费周章把自己死死捆住么。
而且，他也解不开吧，给他一根树枝他也只能画几个符号玩跳房子，或者打扑克牌。对面人把他想的战斗力太强了，有点高看他。
这人确实有病。
哦不对，他可能还不是人。
还没来得及摸索脖子上的东西，不远处响起了数人谈笑的声音。
“是人类啊，我是真没有想到，消失了那么久的宝贝被那小子弄到手了。”
“嗯哼，那你有什么打算？把他抢走？还是说……”
“不，我为的就是等他来赎人，并且让他把位置让给我。追了那么多年了，我们俩也打了很久，现在终于抓到他的弱点了。”
这个声音他听到过，就是把他绑到这儿来的人。
嘶，难搞哦，本来以为就一个人呢，这下子难办了。
沈溯晃了晃右手，听到清脆的响声后，对面人的交谈也随之停止。
那人迎面走来，手上还端着一杯酒，这一次，沈溯看清了他的模样。
“哇哦~醒了呢，身上痛不痛呀？要不要我帮你松绑呢……”
他的手伸过来，沈溯偏了偏头躲了过去。明明是充满善意的话语，而沈溯只觉得他很恶心。
对面的动作一滞，“怕我啊？你要不要仔细看看我是谁呢？”
沈溯也不想了解他是什么东西，也本来就不是东西。只是被强迫着注视，仰着头。他微微张了张嘴，长长的蛇信子吐了出来，在飞舞。瞳孔也跟着缓缓放大。像在打量自己捕捉到的猎物一样，处处透着危险。
“斯内克。”沈溯一下子就想到这三个字，结果嘴比脑子快，不小心喊出了口。
蛇的动作僵了僵，把舌头也收了回去:“你说什么？我？我是斯内克？这什么名字啊!好低级的名字，你们人类真的太坏了。”
刚刚所积攒起来的气势这一刻全无。沈溯冷笑一声，果然这个世界成精的动物每一个智商高的，都是脑子不好使的。
傻逼。
“其实我们也吃蛇，清蒸浇汁好吃。”
“？？？”
蛇往后退了退，警惕打量着这小人类，怎么那么强啊!怪不得江欲寒看得上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自己还给他发过很多贬低的话呢，希望他不要在意。
原来那人鱼才是应该可怜的对象。
“自我介绍一下，我呢我的种族你也看见了，我是一个颜值和智商并存，头脑不简单四肢一般般发达，做事很帅，所有人很爱的伟大泉知道!”
听完后，沈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看着他自导自演。
泉知道按捺不住:“不鼓个掌？我说的不帅吗？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自我介绍啊，你怎么没有反应？”
沈溯勉为其难抬起手鼓了个掌，“挺好，所以可以把我放走了吗？我想回家，我有点累了。”
泉知道当然不同意:“不可以!窝好不容易把你弄到这里来，就是让你当人质的，没有你为什么把那小子骗过来啊。”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不对，沈溯勾了勾手指，示意让泉知道靠近一点儿。
这还是第一个人敢对他勾手指，泉知道当然要看看怎么个事，他如实靠了过去。
“他应该是你爷爷。”沈溯毫不留情地说，“我看你挺年轻的，蛇尾还是粉红色的，不过江欲寒已经一千多岁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泉知道:……
他很显小？？？
“喂不是，我很显小？我告诉你，我就比他小了一百多岁而已!好吗？”
沈溯:“好的。”
不是这人类怎么那么冷漠啊？之前看他直播不是挺乐观开朗吗？时不时逗观众们一笑，还会讲笑话。莫非……他会分身之术？
泉知道越想越恐慌，恨不得把手下喊过来看着他不要让他跑了。
“哦对了，”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说正事，“你不会还指望那人鱼来救你吧？”
沈溯其实在等系统和自己联系，毕竟这赶海系统无所不能，况且自己还在水里还可以用。接着系统，他进行身份扫描，看看可以扫出什么。
信息一下子就弹了出来，确实有一千两百多岁，不过这个身份，嗯？
对家。
挺好，又有戏看了。
泉知道看着人类毫无反应，准备大发慈悲告诉他真相:“他骗了你，你知道吗？你一直在被蒙在鼓里。如果时间差不多的话，他应该要抛弃你回到海域了，你已经没人爱了。”
真是哪个是雷点他说哪句话，还得沈溯脾气好，要不然他就要变成蛇羹出现在直播间里了。
然而沈溯也没有那么生气，“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所以呢？”
泉知道继续道:“他就是这个海域的王，你应该知道名字吧？Ferha，而F就是他名字倒过来的大写，J，不难猜吧？”
确实不难猜，八竿子打不着的。
“不难，所以可以放我走了吗？我还想回家洗个澡，你这里太难受了太潮湿了。”沈溯并不想和他交谈身份的问题，很头痛。
泉知道不依不饶:“我是说他骗了你啊!他没有失忆，在骗你感情，听得懂吗？”
啊……这条蛇话真多。
沈溯:“我知道啊，所以可以放我走吗。”
泉知道瞪大双眼，“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叫自己留在江欲寒身边，明明是江欲寒留在自己身边，这条蛇还真的胡言乱语，很烦，想扔出去。
“你是不是暗恋江欲寒。”沈溯说道。
这一句话一出，泉知道脸色瞬间铁青，靠在门口的红发女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沈溯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
“谁暗恋那冰块脸了？天天板着一张脸跟欠他钱一样，再说了，我是他对家!我只想干掉他让他把位置给我，而且……”
而且他们是敌对关系，江欲寒刚来到这一座岛就是泉知道干的事情。
和他打斗的时候自己幸运刺伤了他，他们有着千年的恩怨纠缠，从上一代开始持续到现在。
陆地和海洋并不太平，一开始就说过了。
后来也一直在寻找江欲寒的踪迹，只不过一直找不到。
直到有一天，在直播间看见了这熟悉的长发，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性格和脾气变了，泉知道还发现不了他。
后面，泉知道也給沈溯发过私信，善意的提醒去确认是不是江欲寒本人。
很显然一切都对上了。
他暴露了自己。
“所以，你才是他的弱点，知道了吗？”
——
Ayu在海里手上捧着个海胆递过去，十分紧张，紧张到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你你你你……先消消气消消气啊。”他从来没有觉得难熬。
江欲寒瞟了几眼海胆，只觉得好烦。
好烦，为什么出去一趟回家老婆就没了。
“没生气。”江欲寒说。
坐在石头上，套着个泡泡的少年伸了伸懒腰，整个人很慵懒，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头上的耳朵一抖一抖，翠绿的瞳孔缩了缩。
小猫掰了掰手指，说:“唔，那怎么办？吃了他吗，我还没吃过蛇，或者杀了他？”
Ayu立刻把他的嘴巴捂住:“我的宝贝儿啊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他可是你救命恩人的老公，咱不说话了啊。”
“可以。”江欲寒又重复一遍，“把他弄成蛇羹吃了。”
“杀了他。”
第87章 拿钱办事
弱不弱点的不知道, 就是自己被拴的有点难受。手腕泛红的更厉害，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擦破的伤口。再加上这环境很潮湿，气味也很奇怪。
这条蛇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 居然把自己抓走。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干，什么也没有做。
就离谱。
而且外面还下着雪, 好不容易等来的雪啊!知道多难遇到吗？按理来说今天他应该在直播堆雪人了，和大家一起看看哪里上冻, 一起破冰从小洞里掏鱼。
现在, 在这一个不知道什么的鬼地方。喊系统，系统只能在自己耳边叭叭叭，问自己要不要开个直播, 直播自己在这探险。
沈溯:无话可说，你是不是神经啊!
系统:唉呀我错啦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哪嘛。大家现在都在找你啊, 我家都快被人翻个底朝天了。
还好有这个系统……至少自己在海里还能呼吸，或许是之前换来的水下呼吸功能, 真是一个回旋镖啊，现在才打到自己身上。
就是有点无聊。
沈溯靠在墙上，看了看自己右手手腕上的东西，好像磨不掉，是肯定磨不掉，为什么不是麻绳。
没办法了，只能躺在这儿等待救援了。
不知道江欲寒事情忙完了没有, 会不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呢？
他会伤心吗，还是难过。
不过……现在他都知晓了一切, 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 也没有因为江欲寒欺骗了自己而闹翻脸。
早就可以感觉到，从态度的转变, 一直到进一步肯定。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不会凭空出现的。
就好比江欲寒每次不开心，海平面总是不宁静。
本以为江欲寒会是个贵族王子，因为刚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珍宝很多。以为他只是受了伤头脑不清楚还没记忆，才变得开始那么傻，再到后面可以认出生物的种类，是慢慢恢复。结果呢？结果是压根儿没有失忆，一切只是自己脑补。
被蒙在鼓里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那江欲寒之前去海底说有事情也是处理和这条蛇的咯？
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结果还是被发现了。那这样说的话……欸？自己还是王的夫人？那金银财宝都是自己的了!肯定可以换很多金币……
不对不对想偏了。
这是一个沉重的问题，要好好和江欲寒谈一谈，让他自己招来，要不然自己把他照顾那么久算什么？算自己有时间吗!
想的头有点疼，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沈溯抬起头，看见坐在不远处，端着杯子正在细细品茶的红发女人。红发女人也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礼貌性的笑了笑。
她端起另一个小茶杯，来到沈溯面前:“你要喝一口吗？放心，不会害你的，也不会给你下药。”
茶的味道闻起来很正常，至少没有腐烂的味道。应该是可以喝的，来这儿也有很长时间了，沈溯也有点渴。
他接过来了茶杯:“谢谢姐姐。”
然后一饮而尽，太渴了。再不喝估计自己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红发女人听到这句答谢后，动作一滞，不可思议道:“你……喊我什么？”
沈溯不理解她为什么惊讶，但还是回道:“姐姐啊，因为感觉你比我大，而且那条蛇也挺老的。”
“天啊，”红发女人蹲下摸了摸沈溯的脸，来回戳了戳，“你这小人类嘴巴还真的好甜哦，这么会讲话。”
他被夸的莫名有点开心，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已经要变成螺旋桨了，疯狂甩动。
“我还有点饿，把我绑到这里管饭吗？”沈溯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他揉了揉，饿的胃部有点不舒服。
也没指望能吃什么好东西，面包就可以。
结果红发女人给他现场活捉了一条鱼，并且期待的看着他:“这个很新鲜，现场抓的，怎么样？要不要吃一口试试。”
“……”他这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吃生的自己肯定要生病，但是不吃的话，算了饿着吧。
于是沈溯笑着说:“你吃吧姐姐，我感觉我突然喝水喝饱了，挺撑的。”
说完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假装自己很饱的样子。
红发女人也低头看去，紧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沈溯的肚子，说:“哇噢，圆鼓鼓的。”
其实只是他吃多了最近被养的比较好而已……懒得下厨，就由江欲寒承包了自己的一日三餐，时不时还有夜宵。
好吧真的要减肥了，沈溯吸着肚子:“现在没了!”
莫名有点可爱。
红发女人欣慰地笑了笑，站起身打算去别处。
但刚走几步，又想遗漏了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你还真是无辜呢。”
“咔嚓。”
困住自己的东西被打开，沈溯一瞬间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怎么这就把自己放了？这是要杀了自己吗，他还很年轻不想死啊。
紧接着钥匙插入脖子上的枷锁，轻而易举的也被打开。伴随着的只有阵阵碰撞的声响，随后掉落在了地上。
“唔。”沈溯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脖子上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一圈而都是红色的，还有点破皮。
“跑吧。”红发女人说，“悄悄跑走哦~毕竟我收了你们的钱，拿钱办事。”
“那你……”
沈溯后知后觉的，好像反应过来了。之前和系统打过一次电话，电话里有陌生女人的声音，回到现在，声音重叠。
“陈磨，你也可以喊我沉默。”陈磨说，“希望可以再次看到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走吧。”-
被放走后，从这小破地方冲出去后面前是从来没有来到过的地方。沈溯再一次确定这是海里面，就是不知道在哪儿。
他尝试和系统联系，“系统，我跑出来了，但我好像迷路了。”
[？？？你怎么跑出来的!不是少年，你做什么交易了啊？你不要想不开!我跟你讲啊……]
“是陈磨放我出来的。”沈溯平静地说。
[哦，她啊。没事了，我刚刚尝试传送你，但附近有信号网，我过不去，你小心一点啊少年，江欲寒应该马上就到你那儿了，再等等。]
“他怎么……知道我……”
沈溯的话没有说完，和系统的聊天就又被掐断。不像是意外，更像是蓄意。
沈溯游到一块石头的后面，想观察观察附近的环境。如果让他一直往上游，自己可能会被发现，或者游出去身边只是无尽的海。
刚触碰到那块礁石，意外发生了。
他感觉有东西缠住了自己，黏黏糊糊的，但和八爪鱼的触感不一样，这是真正在紧紧围绕着自己的。
低头一看，是蛇的尾巴。
哦豁。
好像被发现自己跑出来了。
沈溯:“内个你可不可以松开我？你不会又要把我打晕带回去吧……我的天啊我脖子现在还痛。”
泉知道没理这句话:“你怎么跑出来的？难道是我打折九块九买的东西质量太差了……下次不能贪小便宜了。”
无话可说。
这条蛇的脑回路也挺厉害的，不过他是水蛇吧？居然可以在海里游泳，行动自如，太可怕了。
“所以可以松开我了吗？我被你弄的有点痛。”沈溯指了指那条尾巴说。
泉知道:“为什么我要松开你？你可是人质，我要等那条鱼来赎你。”
沈溯叹了叹气，“好蛇蛇，松开我吧，因为你这样让我很不自在，你看你的尾巴捆住我肯定也很难受，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这句话真的让泉知道开始思考，好像说的是有点儿道理，自己好像也不吃亏。于是他松开了沈溯，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
“好了。”
沈溯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坐在石头上:“你为什么非要找他呢？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和我聊一聊，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开心结，一千多年了不是吗？”
他们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但沈溯要做的就是等江欲寒找到自己，他只需要拖延时间就可以了。
“……就是看不惯他，你能懂么？”泉知道不耐烦地吐了吐舌头，“你这种人类是不懂我们种族恩怨的，上千年了，就是要争个第一。”
“而且，”他凑近沈溯瞧了瞧，“他居然把你养的这样肤白貌美，啧，我以为这种冰山只会害人不会养人呢。”
沈溯不好意思地说:“也没有很肤白貌美吧？一般般，不过更多的时候是我在养他，对了，你要不要看看他的照片呢？有很多很多我觉得都很帅气。”
泉知道:……恋爱脑没救了，硬是拉着他聊了半个小时他老公，真烦，本来抓不到江欲寒更烦了，没想到他老婆也是刚难缠的。
不过有一个事情沈溯不理解:“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他和平相处呢？非要杀了他吗，我觉得你打不过他。”
“不可能!我打得过好不好。”泉知道很生气。
沈溯:“哦，菜蛇。”
泉知道:“你才菜!”
“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追杀他，但是江欲寒只是个武力值很低的小鱼，你可以放过他吗？而且他脑子也不怎么好使，还喜欢卖萌，不如你们和解了吧？”
沈溯说的这句话都是真情实感。
“上一辈的恩怨，积攒到我们这一辈。”是很长很长的故事了，泉知道又要从何说起。
没能等沈溯再次开口，他感受到脖子被冰凉的东西刺入。好像被扎了进去，蛇的构造他也清楚，应该是要给自己注入毒素。
泉知道感受到了不同的气味，他知道他们要来了。
再次抬手一摸，好像是血，逐渐流了出来，染红了一切。头也有点晕，可能自己真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在即将闭上眼准备接受一切的时候，下巴好像触碰到了毛绒绒的东西，好像是耳朵，而尾巴缠绕到了自己胳膊上，毛绒绒的蹭的自己有点儿痒。
海里什么时候有这种毛绒绒生物了？难道是海胆长毛了吗。好像也没有……
一声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别死，睁眼。”
第88章 回家啦
还没死呢, 只是有点困。可能是在海里待太久了，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而且还没有吃什么东西身体有点虚弱。
“我还喘着气呢。”沈溯开口道, 然后抬起手捂住了正在出血的地方。
有点酸痛，上身体上的痛, 很强烈。
感觉有东西在自己体内蔓延开，或许是特定的毒素。只是有点儿晕, 自己好像一点点在上浮, 飘起来了。
“好烦，”面前少年紧紧抱着沈溯，耳朵向后耷拉着, “什么时候来啊？让我一个小猫崽子在这儿打架啊，要命。”
他低头看着紧闭双眼跟真的要死了一样的人, 凑近冻着鼻子嗅了嗅气味儿，一脸嫌弃:“果然人鱼一族都臭不要脸, 你身上味道好大。”
沈溯真的没什么力气开口了，他只喝了几口茶垫了垫肚子，现在好累。
而在海里待太久，身体也会出现反应。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海里的人，再可以在水下呼吸也会有负面效果。
泉知道眼看面前这只毛都没长齐就来挑衅自己的猫，不禁大笑:“你知不知道我们蛇可是吃猫的？还敢在我面前抢人，小心我把你这小猫崽瞬间吞了。”
说着就晃动着那蛇尾一点点靠近, 但小鱼酥只觉得他有点神经病:“有病就去治，一会你就被做成蛇羹了。”
他也挺怕的说实话, 但想到自己身上还有Ayu给的泡泡, 便勇往直前。
泉知道:“那我就在我被做成蛇羹之前先把你俩解决了。”
小鱼酥:“果然脑子有病，不跟你玩了, 走了。”
——
沈溯现在感觉落入温暖的怀抱里。就像浸泡在海水，自己在不停的上下浮动。马上就要溺死在海水里，鼻腔有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像梦魇一样，猛然地惊醒。
“咳、”
他想捂住嘴巴，但还是没忍住干呕了起来。没顾及上身边环境的变化，也没仔细查看自己的处境。
“慢点儿。”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旁。
沈溯恍然抬起脑袋，蹙眉想要看清来者是谁，但视线还是很模糊，可能是因为被海水压迫，他有点儿聚焦不了视线。
好像不是在海里了，看不见那条蛇了。随后摸了摸自己脖颈那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包扎上了，缠绕着层层纱布。
就是手腕上残留的印记还在，好痛啊。
身上也好痛，感觉被人撕裂了，这种痛感不像是普通的，应该是经历了什么，但自己真的想不起来。
记忆也只停留在看清抱着自己人面貌那一段。以至于自己是什么出来的，伤口又是怎么处理的，他不清楚。
现在嗓子很难受，不知道吐了多久，本来就只喝了一杯茶，现在全吐出来了。
尾部也不是很舒服。
沈溯有点茫然。
是非常茫然。
揉了揉自己双眼，勉强可以看清坐在自己面前啃着小鱼干的少年。他的瞳孔是翠绿色的，比蛇的更加纯净通透，没有一丝危险。
“你是？”沈溯开口问。
面前少年放下了鱼干，舔了舔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你儿子，这就不记得了？之前天天搂我睡觉说怎么也不会忘记我呢。”
他啧声:“果然人类都很绝情。”
等等等事情有点突然!面前这坐着的是，是之前捡的小猫崽子？啊!什么，长的那么可爱，跟个未成年似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沈溯有点接受不了，他早就知道会化形，没想到化形成这样纯洁的小男孩，有点内疚把他交给了Ayu，感觉自己有点不是人。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内疚自己。
“你怎么长那么显小啊？”沈溯抬手捏了捏小鱼酥的脸蛋，软乎乎的手感不错，一时没忍住。
小猫被扯的说话都不清晰:“你先等等……你这个伤者不要这样搞大动作不要摸我了!”
条件反射，沈溯挠了挠他的下巴。一不小心又把他当作小猫来看待了，即便现在是人形。
没想到小鱼酥真的舒服的打起了呼噜。
“哎不对不对你不要挠我了!一会寒哥来了又要揍我。”他往后晃了晃脑袋，说道。
“嗯？江欲寒来了吗，他在哪儿？”
沈溯左看右看，想去追寻江欲寒的踪影，但是毫无收获，看不见。
“他估计和那条蛇去喝茶了，嘶……”小鱼酥闭上眼睛想了想，说:“你不知道啊，那个时候我紧紧抱着你往后退，你家那位跟疯了一样之间游了过来，气场很吓人，我都被吓到了。”
“还有，他还和那条蛇打了好久的架，不过那条蛇也没意识到寒哥是装。因为他是从直播间找到他踪迹的嘛，当时寒哥装作一副一点儿架都不会打的样子，弱鸡弱鸡的，他真信了。”
小鱼酥抿了一口水，继续道:“他真的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你。”
这一句话沈溯当然知晓，不过江欲寒的演技挺拙劣的。尤其是和自己在一起后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现在看来可能不是掩饰，而是想告诉自己，但找不到机会。
现在他全部都知晓了。
沈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脑子不好使呢，没想到演的啊。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江欲寒不会受伤吧。”
小鱼酥:“不会。我跟你讲啊，那条蛇身后真的空无一人——惨死了哦。”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溯不解。
“他手下全都叛变了。”
小鱼酥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放声大笑，看笑话一样。
“我有点担心江欲寒。”沈溯没有谈论那条蛇，“他身上还有伤口呢，会不会扯到伤口啊？好不容易结了疤……我好怕再次出血。”
小鱼酥震惊:“你不知道他们人鱼是可以自己自愈伤口的吗？从来不会留下伤痕，而且愈合的很快……”
沈溯:“？”
嗯？？？不对吧。
明明江欲寒那天浑身是伤还一脸痛苦的样子很真实，帮他上药的时候动作都慢了几分，啊？
沈溯被自己蠢笑:“看来我有很多账要和他算一算。”
“是可要好好算算啊嫂子。”Ayu扔来一瓶矿泉水道。
好了现在人真是齐了。自己只是被绑个架，感觉又回到了之前夏天，一起在小房子里玩儿。
沈溯用还有力气的那只手拧开矿泉水，问道:“你们这还有矿泉水啊，是海水吗？”
Ayu:“当然不是!我们又不是什么水都喝的，纯净化水，对身体无害的。”
他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想知道江欲寒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被欺负。对面可是蛇，他只是一条鱼，被咬伤了怎么办，万一自己好看的鱼尾被刮伤了就不好了。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沈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小鱼酥:“唔，我闻了点气味，你身上都是寒哥的气味当然能找到。”
下一秒。
“很浓吗？”沈溯低头闻了闻自己锁骨处，明明什么味道也没有。
Ayu:“快熏死我了。”
好吧……-
最后大家一起回到了小岛上，沈溯踏到沙滩上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在海里待的不舒服，风湿都要犯了。
“好想你!面包蟹。”
沈溯蹲下身观察着这渣螃蟹，连连叹气:“你怎么又抢人家的老婆啊!快撒手。”
“他一直这样吗？”Ayu问旁边的猫。
猫:“比你强。”
刚推开门，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超级大珍珠。
“欸？谁的。”沈溯抱起反复看了看，它比之前江欲寒给自己的还要大，感觉值不少钱了。
“你的呗。”Ayu道。
好大。好适合装在天花板上然后当吊灯，不知道可不可以改装一下，这样就又省了一笔钱。
在自己思考怎么装饰的时候，系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少年呜呜呜呜你没事儿吧？我把位置告诉江欲寒了!听说他救到你了，但我还是和你连接不上来啊!]
“嗯，没事了已经回家了。”
[天啊!终于和你连接上了!这破蛇真罪该万死限制我和你聊天。还好我给你技能水下呼吸了，要不然我真不敢想啊。]
“我好想开直播。”
沈溯有些无聊，内心始终挂念着自己的事业。
“我记得你好像说了之前取我命是吓唬我的对吧？”
[咳咳咳这个……这个嘛，我知错了QAQ]
“现在下着雪，明天看看海边结不结冰吧。我感觉应该不会，附近应该有水潭？我去破冰捞一捞。”
沈溯已经把明天要做的事情规划好。勤奋的让系统有点害怕，这不会出去一圈儿脑子傻了吧，居然不打算休息几天。
[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吗？你体内的东西还残留一点。]
“毒素吗？”沈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倒是一直在吐。”
[差不多，不过等江欲寒回来就可以帮你弄最后那一点儿了!你会没事的，毕竟你有我这个无所不能的系统。]
他有点想笑:“结果关键时刻掉链子？都传送不到我的身边。”
[谁说的!你还记得你坐下的那块礁石吗，那就是我啊!是我!所以我才能把位置传给江欲寒和其他人。]
[我那是怕我被发现我就不敢说话了，信号还被屏蔽了，不然你以为呢，我可是舍身救人!]
“好吧，回来给你做猫眼螺吃。”
等了不知道多久，等到了晚上，迟迟不见江欲寒的踪影。这让沈溯很担心，他也试着发信息联系江欲寒，但怎么也没回信。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小鱼酥变成猫缩在自己的腿上漏出肚皮。
“怎么还不回来呢？”他喃喃道，“不会出意外吧。”
很担心，怕他受伤。
雪依然下着，没有减小的趋势，越来越猛烈。落在了房檐上堆积起来，挂在树枝上，和落在了地上。
沈溯缩在沙发上翻着自己的社交软件，看到很多人问自己怎么没有直播，一一回复着。
改天要找个机会和大家重新介绍介绍江欲寒了。
自己都有很浓烈的困意，差点睡倒这沙发上。
但是那种感觉又来了，沈溯一瞬间大脑空白，用腿勾来了垃圾桶，抱着它干呕着。很奇怪，吐不出任何东西，这种感觉只是反复往上涌着。
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海盐味。沈溯莫名有些心安但不适感依然在。
“难受么。”
“有一点，可能是在那边待的吧。”沈溯舔了舔嘴唇，在黑暗里看着江欲寒。
小鱼酥淡淡瞟了他们两眼，然后跑走了。
江欲寒把他拥入怀里，几乎是紧紧抱着。身体好像在颤抖，可能是因为差点失去吧。沈溯也回应了他，吻了吻他的嘴角。
“我还在呢。”
“对不起。”
沈溯跨坐在了江欲寒的身上，两只手揉着他的脸颊，仍然眉眼弯弯笑着说:“不用给我道歉，现在太晚了好累，留着明天负荆请罪吧。”
“你哭了？”
他看了看掉落在手心里的那一颗珍珠，动作一滞。
“嗯。”
江欲寒呼吸一顿，“我爱你。”
第89章 不按套路
一夜无眠。
有人失眠了, 只能双眼望着天花板，看着昏暗的房间。
从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不停地翻身。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最后只能望着身旁早已入睡的人。
无数次这样看着他，却总感觉两个人的距离忽远又忽近。
但现在, 完全属于自己的了。
刚调整好姿势准备闭眼，身旁人这时却开口:“睡不着吗？”
沈溯的声音有些发哑, 可能是吐了很久的原因。胃部的翻涌感再次袭来, 真的好奇怪。明明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我有点儿难受，”他咳嗽了几声，“想吐。”
江欲寒把垃圾桶揪了过来做准备, 有些担忧道:“现在呢？还是很难受吗。”
面前人总感觉瘦了很多，情绪也有点不高。
“嗯。”沈溯说, “你为什么不睡觉？”
他往江欲寒那边拱了拱，把脸贴在了江欲寒的胳膊上, 左右摇晃地蹭了蹭，像是在示好一样。
“有点失眠。”江欲寒玩弄着沈溯略微有些长的头发，一撮发尾卷在手指上。
“有点疼，别玩了。”
沈溯护住自己那一撮头发，如果再不制止就要被薅秃了。本来就没有多茂密，被生活压榨的，可不能再掉头发了。
在沈溯的推搡下, 江欲寒松开了头发，说:“你不继续睡觉吗？”
沈溯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你传染的我也睡不着了, 你要负责。”
就是脖子有点疼。牙印应该挺难消掉的，果然蛇都是最可怕的, 一想到还是有点儿后怕。
“睡醒再找你算账，我要养足精力。”
江欲寒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等你。”
——
早上的时候，雪已经完全停止了。按着这个世界的日历来看，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迎来沈溯的第一个新年。
还是很期待的，毕竟这个世界什么样他可不知道，十分好奇。
只知道自己大屏幕突然弹出一条信息，久违没有见过的了。
[沈溯]
生存时日:180
直播时日:179
金币:84780.4
积分:10421
直播收益:今日暂无
观众喜爱度:14800
背包物品:无
应该是把自己没有请假那天算进去了。其他的是一直在直播的日子加上请假的，感觉时不时会出bug。
现在观众喜爱度已经很高很高了，回想起之前，才个位数呢，都没什么人看。一直到现在有固定蹲点的粉丝，还有一直打赏给自己的人。
就是背包里东西老清空，以备不时之需，下次要在包里塞个狼牙棒。
金币好多，现在应该算有点小钱吧？
[那当然~但和本系统比还是不足为提。]
沈溯有些想笑:“平时喊你不见你出来，怎么这个时候你又出来了？伟大的赶海系统，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也出来了好吧……有的时候我是真没和你意识接通，我怕听到不该听的。]
“可以闭嘴了。”沈溯说道。
就是这么冷的天，不知道房子后面那个湖有没有上冻？应该会吧，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滑冰。
已经在想要不要准备工具了。
直到毛绒绒的东西蹭了蹭自己手背，沈溯才从思绪中回来，他看着变成人的小猫紧紧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有点暧昧了，你变成人也喜欢被抚摸吗？”
“……”小鱼酥无话可说。
只是刚睡醒忘了自己变成人了，看见熟悉的人就想蹭一蹭。
小鱼酥:“你就当我变成猫了，都一样。”说完抖了抖耳朵。
沈溯真的感叹，不愧是猫族，接受能力真的很快。如果不是他身体不舒服，真的想把他举起来看看，好可爱。
“你真的好可爱啊。”沈溯把自己内心想法说出来，“果然小猫就是最可爱的。”
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小鱼酥礼尚往来:“你也是你也是，你也很可爱。我可是很喜欢小人类，不过还是更喜欢我自己。”
两个人在这有来有回的夸夸，忽视了站在一旁的两条鱼，他俩脸色并不太好，对视一眼后恨不得吃了对方。
沈溯也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立马停止了这个话题，“你过来。”他招手喊着一旁的江欲寒。
江欲寒十分复杂地走了过来。小鱼酥和Ayu非常自觉的走出了房门，临走前Ayu喊道:“堆雪人咯!”
然后被小猫揍了一拳-
刚走到沈溯的身旁，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江欲寒想滑跪。差点儿真的这么做了，但最后一秒沈溯把他捞了起来。
沈溯有点不理解这奇怪的动作，奇怪的脑回路，“你干嘛？这还没过年呢，按辈分来说而且应该是你给我发红包。”
确实是江欲寒应该给自己包个大红包，毕竟是祖宗那一辈的了。
“我……”江欲寒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一股脑的堆积在一起。
沈溯:“所以你一直在骗我是吗？”
江欲寒(冒冷汗)(神色不自然):“没有一直骗你!有的是真的，真的还挺多。”
“是什么呢？”沈溯问道。
其实他没有太在意身份这个事情，也不是很生气，就是有点想揍人而已，还想把他片成鱼片给自己补一补身子。
“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江欲寒十分坚定地说。
沈溯顿了顿，然后说:“那其它的都是假的咯？”
好像是这个意思，变相承认了。
“也不是完全是假的……”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玩儿，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人类，在这一座岛上留下行踪。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以为你留下我，是贪图我的种族，后来我发现你真的在认真搞事业，而且你也对人鱼不了解。”
沈溯的动作一僵，江欲寒继续说:“起初只是想玩玩你，贪图你的特别，你的不一样。但是我后悔了，我真的很后悔。”
哦。
玩玩自己啊……也对，自己是个人类，在这边赶海赚金币，天天守着直播，唯一能互动的只有直播间的朋友们了。
“但是!”江欲寒的反应很大，“我真的爱上了你，我开始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开始想你下一步会干什么呢。在直播间里笑的那样开心，笑容很有感染力，每次打开直播我也会不自然地笑出声。”
“我怕因为我的身份你会止步于此，你会不敢靠近我，你会跑掉。”
这句话说的没错。
如果一开始沈溯知道他就是人鱼的王，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他扔回海里，不再相见。后面才知道的，人鱼族势力很大，想要的都会得到。
想要的都会得到，所以他和江欲寒在一起了。
这也是计划里的一部分么，他的计划。
“早就该知道的，”沈溯当着江欲寒的面，把他和那个人的聊天记录放了出来。
大屏幕在中间悬浮着，聊天记录全都显现了出来。
江欲寒几乎是全程皱着眉看完的。凑那句弹幕一直到私信，他一点点的扫视着。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暴露太久了，危险一直在，只是他不知道。
“海面不平静那次，”沈溯说，“我也失眠了。”
大屏幕被关上，里面那些留言也都消失不见。
江欲寒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拙劣般的演技，只骗过了最爱自己的人。这一刻他想到那天在礁石，他问，‘如果有人骗了你怎么办？’
沈溯回道，‘如果是爱的人，那没关系，我会选择原谅他。’
这一句话送给了现在的自己。
“所以，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亲爱的王。”
沈溯揉了揉自己的脖颈，他睡得有点落枕。
“我可以娶你吗？”
沈溯:“啊？”
不是？这什么剧情？不是这剧情发展应该是分手然后两不相欠吗，直接散伙，然后两个人再也不会见面，没有联系。
怎么突然说要和自己结婚？被附身了吧，我的天啊，江欲寒你到底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不是说人鱼的王很高冷一直板着个脸吗，怎么到自己这儿跟个小皮球一样任由自己踢来踢去，你是王啊拜托!
江欲寒在深思熟虑后，又说:“我觉得我们两个很配，你看，你会呼吸我也会，你会吃饭我也会，你……”
沈溯听不下去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好了好了够了，我知道了，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什么套路？”江欲寒不解，“谈恋爱还有剧本吗？我回来去看看，有没有链接。”
沈溯:“……”
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血压不再升高:“按理来说你应该和我分手，因为咱俩身份不一样，而且你还有更多人可以选。”
“？”江欲寒一瞬间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几乎是笑着说，也不知道是真觉得好笑还是气笑了，“你睡完我就想跑？”
“不是这个意思，就……那种电视剧的剧情，而且这是谁睡谁啊，明明是你睡我!”沈溯噎了一下，后悔和江欲寒聊这个话题了。
现在他应该脸红至极，耳垂红的像滴血一样，只觉得体温在升高。在别人眼里这副模样应该很好笑吧。
“我现在也可以再睡你一次。”
第90章 回到正轨
他不会以为自己在提分手吧……
话又说回来, 他们也会有分手这个词吗？毕竟这个世界好奇怪哦。
但是江欲寒现在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和平时有点不同，或许是不用再演戏装模作样了，所以也不会刻意去塑造人设。
“你先松开我。”
沈溯想把手抽回去, 因为此刻江欲寒正死死握住了他。
明明是自己占上风的优势，怎么变成自己气势越老越弱了。
被他带偏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江欲寒其实很慌张, 他怕沈溯再说些关于想离开自己的话语。此刻他无比想穿越回去给几个月前的自己一拳。
早点儿解释不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么。
但是现在已成依赖，不想离开他。
于是, 气温低到了极点, 只能听见鱼缸里小鱼“咕噜”冒泡的声音，还有寄居蟹在沙子里爬行的声音。
时不时伴着窗外挂着清脆的风铃声。
沈溯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受伤了的脖颈, 说:“我这里有点疼。”
果不其然，面前鱼瞬间松开了手, 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脖子，“刺痛吗？还是感觉一直在流血……”
“江欲寒, 你也知道我会疼啊。”
沈溯说的话很简单易懂，字面意思。
“……”
空气好像被凝固，呼吸声也停滞不前。
“我为我以前对你隐瞒的事情很抱歉。”江欲寒顿了顿，说:“可以不离开我吗？”
前面那句话沈溯早有所料，但是后面那句话他压根没有想到。本以为他会再狡辩几次，结果却是直球说了出来。
可以不离开我吗？
这一句话让他的认知颠覆，这不是他了解到的人鱼。
眼见沈溯他迟迟没有开口, 江欲寒已经把所有可以说的话都想了一遍，干脆直接结婚吧？算了不行不行, 不能用这个困住他。
不可以。
沈溯叹了叹气, 两只手捧着江欲寒的脸颊，又生气又好笑的:“我不是想要和你分手, 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曲解我了？”
然后又进行了他特殊的按摩法，像揉面团一样揉着江欲寒的脸蛋，反反复复。
江欲寒承受着这份浓厚的“爱”，也不敢反抗。
“不分手吗？”他的眼睛顿时闪亮亮的，“那就好，我不想和你分手。”
真是又生气又好笑的，这种理解方式也只有江欲寒可以做到了，明明自己只字不提分手，他却脑补了一场大戏。
沈溯松开了他的脸颊，突然有点严肃:“其实我一开始想和你大吵一架的，想和你分开冷静冷静几天，我怕你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还会有第二次发生。”
“但是你突然说要和我结婚，打乱了我的计划。本以为你会沉默不语呢，你接受的如此快。”
他想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了，没有问到的，就用余生来去寻找和验证。
江欲寒说:“我可以把我压箱底的东西都给你，你现在已经有两颗定情信物了。”
说完后，沈溯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珍珠，把它抱了起来:“好大啊，你到底都是在哪儿找到的啊？我开过珍珠蚌也就大拇指那样大吧。”
“种族优势。”江欲寒毫不客气地说。
好吧就知道会是这句话，沈溯不该抱有期待的。本以为可以学习怎么在海底寻找大珍珠，结果是人家手下多分头寻找。
江欲寒也不完全是因为种族优势，他又道:“是我们传下来的，珍珠一生只会给一个人。”
沈溯开玩笑般:“你就这么轻易给我了？不怕我以后跑了啊，那你可就一辈子都只能爱我了。”
他只是借着玩笑说出真心话，也不求江欲寒多做什么承诺和保证。但是，江欲寒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本来就是你的，我一辈子只会爱你。”
“……”
沈溯轻笑了一声，然后双手扶在江欲寒的肩头处，仰头吻了吻他的嘴角。
动作十分快，像没有发生一样。嘴角只留下了一丝余温。
明明是早上，沈溯却觉得跟昏天黑地似的，头也有些晕，眼前人熟悉的东西显现，胳膊上的鳞片再也压抑不住。
“？”沈溯感觉有东西顶到了他，低头看了看，“你干嘛？”
江欲寒舔了舔唇，舌头顶了顶腮:“不干嘛，我就看看你，我可以摸摸你吗？”
信你个鬼-
中午的时候，太阳出来了。
地上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门口有两个堆好的雪人。一个尖嘴猴腮的，但可以看到雪人有一条鱼尾，不仔细看的话可能会认成鳄鱼。另一个很圆润，有着小耳朵，尾巴一长条，整体圆鼓鼓的。
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杰作。
房子后面还有一个的小池塘，小池塘里面时不时会游进来一些迷路了的鱼。这些鱼最后会被沈溯抓走，然后卖了换金币。
还有的时候，江欲寒会跑这池塘里面躺着，在天气最热的时候。他说这里绿荫多，解暑。
还经常用尾巴挑起水花不停地洒向沈溯。
现在，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用手指关节轻轻叩一叩，或许冰面会裂开。
这种寒冷的环境下，还是缩这家里看电视剧比较好。大屏幕还是很高级的，不止可以看天气预报，还能看《人鱼的救赎》。就是很弱智。
江欲寒就是和这里面角色学的那些话。
“好冷啊。”沈溯对着自己双手呼出一口气，试图暖一暖。
还是太冷了，体温达不到自己像要的。
【这么冷的天气还在外面呀？好勤奋的小酥哦~】
【好敬业……我实在是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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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一个？旁边还有个人在打哆嗦呀。】
这个朋友真是火眼金睛，是这样没错。身后还跟着一个江欲寒。不过可能因为天气太冷了，他都不扎头发了，一直披着头发，说这样保暖。
他裹着沈溯给他织的围巾，垂着眸。他睫毛很长，睫毛上笼罩着一层水珠，或许是因为热气，还一抖一抖的。
不过自己稀烂的织围巾手法可以织出一条完整的已经很厉害了，江欲寒好像很喜欢的样子，爱不释手。
“可能他比较皮糙肉厚不怕冷吧。”沈溯忍着笑意说道。
【原来如此!果然人鱼族都是神仙，不怕热也不怕冷!】
江欲寒:？
“谁？谁不怕冷？我吗，你说的是我吗……”
一些事情得以解决，江欲寒也可以完整的出现在大家视线里了。不再遮遮掩掩，不用小心翼翼。
就像现在，他一张大脸怼在镜头前，瞪着观众朋友们。
“谁在说我坏话，我都听见了。”
【我感觉小鱼今天有点不一样？你们发现了吗，他头上好像多了点儿东西，是新的饰品吗？】
【嘿!楼上姐妹你还别说，气质都不一样了，和之前比聪明不少呢!】
【不是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他现在很像……就，很像……】
【我记得楼上是人鱼族吧？像什么呀。】
【像我上司。】
“我怎么不记得，你是哪个？”江欲寒真的接上了话，开始在脑袋里搜索，最后无果。
沈溯连忙把他从镜头前拉走，生怕搞出一点幺蛾子，到时候大家都被他吓跑了，就没人来捧场了。
或许是因为江欲寒再一次出境，直播间里的人数再一次五位数，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热度。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江欲寒要和大家重新做个自我介绍了。
沈溯从地上找来找去，找不到一颗可以用的石子，最后还是选择了看着外壳比较锋利的海螺，自己扔出去的时候用点力气就好。
就是腰有点疼。
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他一边找着可以破冰的地方，一边说:“其实我有个事情想告诉大家来着，既然这么多人在，还有一直来看我的朋友，现在就说了吧。”
一旁的江欲寒满意地眯了眯眼。
【尊贵的SVIP吱吱吱:是什么呀？你们结婚了？是婚礼请柬吗!会邀请我吗？】
【不是吧!真结啊？】
【难道是分手了？我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江欲寒看到这条真的想穿进屏幕揍人，他们哪里分手了？完全是造谣，真的想默默点击弹幕举报。
沈溯:“不是，你们也应该发现江欲寒有点儿……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有点，没以前那么傻了。记忆恢复了？那是好事情呀。】
【撒花撒花~终于想起来啦!】
他们目前还在庆祝着，殊不知沈溯哽咽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为了不吓到他们，他选择先进行手上的动作。
把海螺重重砸到冰面上，随着“哗啦”一声，冰面裂开了一条缝。接着用木棍再戳一戳这条缝，至少要砸出一个小洞才可以。
可以钓鱼，也可以往下扔网，抓鱼。
说不定还有被困在里面的八爪鱼，一切皆有可能。
“我想说的是……”沈溯站起身，拉了拉一旁在嚼冰块的江欲寒，说，“他就是你们人鱼族的上司，也就是，王。”
他双手合十道:“不是想瞒着大家的……真的，你们说他像王子是真的，只不过比王子还高一点儿。”
【？】
【？？】
【尊贵的SVIP不想游泳:？？？我特么是预言家吗。】
【不是，啊？】
【今天是愚人节？什么时候愚人节日期变了呢哈哈。】
【不是说王很冷酷天天板着一张脸吗……面前站着的这个爱笑的是谁？】
人数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大家一溜烟前来观看，看看神秘的人鱼王，毕竟他很多年很多年都不露面。
“谢谢大家的礼物，你们理性消费……”
沈溯有点被吓到，这是一副什么场景，真的完全想不到。
江欲寒没有理会那些弹幕，弯下腰揉了揉沈溯有些僵的耳垂，“好冰，下次再多穿点儿吧。”
沈溯再穿就要被裹成粽子了，转移话题道:“嗯……你不回一回大家想问你的问题吗？”
“嗯？”
江欲寒挑了挑眉，“是的，我是你们小主播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沈溯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不是，谁让你回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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