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熟悉东港后,云礼的生活愈发平静,没想程酌却忽然要出差。


    “推脱不掉,总之中秋前会回来。”程酌站在他房门口耐心解释,“早晚餐会有人准时送到,你和汤圆注意安全。”


    云礼捏紧了写作业的笔:“去哪里呀?”


    程酌解释:“北京谈一个博物馆合作,再到京都聊聊文化交流活动。”


    听起来都是不容干扰的正经事。云礼讪讪应声:“好吧。”


    程酌安抚:“想要什么礼物?”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云礼意外反问,“休息的时间,肯定不打扰你工作。”


    程酌带着笑意认真看他:“打电话做什么?”


    云礼虽回答不出,但小声坚持:“万一我有话想跟你说呢。”


    *


    离开程酌后想念是必然的,但之于过度年轻的少年而言,这又是极端难得的自由时刻。


    他趁机买回来台小缝纫机,研究起汉服裙子的做法,甚至还于深更半夜大着胆子开启直播。


    镜头里的面庞无比美丽,瞬间吸引了成千上万的颜粉进来舔屏,称赞之语飞速滚动。


    可惜云礼装不出女孩子的声音,所以根本不讲话,只默默地在桌前描绘青涩的服装设计稿,一副文静内敛的姿态。


    为什么要直播呢?


    云礼讲不清楚。


    或许是那些如潮汐般的爱与肯定,能让他感觉不到寂寞。


    正认真时,手机上忽弹出“云画师”的消息提示:山雀雀上线了。


    云礼已经等过这位老师好多天,瞬间挂断直播:“老师老师,你理理我呀。”


    对方肯定是被他日日留言的执着精神打动了,很快传来回复:“我不接单啦。手受了点伤,画功不稳定。”


    云礼很有诚意:“可我只喜欢您的画,就算是草图也好,帮我搞个人设吧!”


    山雀雀:“什么样的人设呢?”


    云礼滔滔不绝地描述:“一米九,美型男。身材特别性感,但脸又很漂亮,给人温柔可靠的感觉,职业是个气质优雅的画家……”


    山雀雀:“有点像我一个朋友呢,那我试试吧。”


    云礼感恩戴德,贪心嘱咐:“能画个穿睡袍的形象吗?[色][色]”


    山雀雀:“倒是可以啦,不过还是要符合网站规定哦。”


    云礼狗腿;“嗯嗯,期待老师草图[鲜花]”


    他开心浅笑之际,程酌的语音请求毫无预兆地进入。


    此时云礼画着全妆、戴着长长的假发,身上的吊带裙更是来不及脱,他犹豫过后才小心接通:“哥哥,你休息啦?”


    程酌的声音在电话里温柔又磁性:“嗯,有没有好好吃饭?”


    “今晚送的蟹粉汤包特别美味。”云礼站起身来,慢慢朝阳台走去,“汤圆也吃了罐头,它正在睡觉呢。”


    程酌应声:“那就好,我在北京找到套不错的狼毫毛笔给你。”


    “真的吗?”云礼轻笑,“我会好好用的。”


    程酌问:“要不要看?”


    云礼以为他会发过照片来,自然漫不经心地答应。


    谁知程酌竟然挂掉语音,转而播进视频。


    云礼立刻揪住身上的玫瑰碎花裙,紧张到心脏猛跳,挂断后编造出离谱的借口:“我、我在泡澡,我没穿衣服!等下再联系你!”


    程酌:“……没事,那早点睡吧,回去再说。”


    云礼慢慢松出口气来。


    他立于夜风中打开前置摄像头,在模糊的画面中观察起自己脂粉精致的脸和裸露的肩,明明挺漂亮,却又很不堪。


    *


    身为公司的核心管理层,出差对程酌而言是家常便饭。


    他以往很愿意各地出行,可这回把小云礼扔在家里,却归心似箭,甚至特意提前了航班,天不亮就降落东港。


    走进别墅时,微弱的晨光刚透过落羽杉的枝桠倾泻而下,客厅内仍旧睡意沉沉。


    汤圆懵懵地从沙发上探出蓬乱的小脑袋,一步三摇地朝主人靠近。


    程酌俯身摸摸它的头,才发现云礼竟然也睡在沙发上,而且……还枕着自己的睡袍。


    此刻的少年完全沉溺于梦境,轻闭的眉眼安宁如画。


    家中无人,他毫无防备之心,只穿着件第一天便获赠的超大短袖。


    因睡觉的动作不老实,不仅雪白修长的腿横在外面,被撑到浑圆的小内裤也隐约可见。


    多半是领口太大了,如玉般光滑的肩头无辜半露,看起来香香滑滑,更令人移不开眼。


    程酌目光微沉,不自觉地静立过很久,才用睡袍的一角帮他遮住大腿。


    无奈轻柔的动作还是惊醒了云礼。


    他恍惚睁开水亮纯然的眼眸,本能地轻声呼唤:“哥哥……”


    两秒后,终于发现自己没在做梦,这才更清醒了几分,结巴道:“你、你回来啦?”


    程酌温柔地轻捏了下云礼的小脸:“怎么在这睡?”


    “看纪录片困到不想动,”云礼迟迟意识到手里正捏着程酌的睡袍,尴尬解释,“是汤圆叼来的,可能它很想你。”


    程酌失笑:“那怎么是你抱着?”


    云礼毫不犹豫地表达:“我也想你啦。”


    ……


    直球最难防。


    程酌从不把云礼视为晚辈,更非什么朋友,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他的男人。


    可少年太稚嫩,让人不忍用露骨的欲望去污染他纯洁的青春。


    最终,程酌只揉揉他的短发:“起来洗洗脸,我去做早餐。”


    谁知向来听命令的云礼却不动,仍眼巴巴地躺在原处。


    程酌眨眼:“没睡够吗?”


    可疑的粉晕浮现于云礼的脸庞,他咬住下唇犹豫半晌,小声问:“哥哥,你别看我好吗?”


    程酌不明所以。


    云礼更加羞耻:“我……那个……”


    彼此都是年轻男性,程酌终于意识到少年的身体于清晨会发生什么,不由眼神复杂。


    因为在他心里,云礼仍是那个桃花树下天真可爱的幻影,总不觉得已然长大成人。


    被深深垂视的少年实在羞涩,忽翻了个身,把头抵在沙发靠背处,颤声强调:“不要看我啦,等、等下就好。”


    程酌终于回神,轻声安抚:“没关系。”


    云礼诱人的大腿在翻身的动作中重新露出,他必然特别不自在,只几秒的功夫,连优美的后颈都染上薄薄的血色,真可爱。


    这幅模样,瞬间让男人本就不多的意志力如丝线般断裂。


    程酌忍不住地轻触他发烫的后颈:“傻瓜。”


    云礼慌张又委屈:“……好像,好不了了。”


    安静的客厅内,凌乱棉软的呼吸声实在鲜明至极。


    明明没有过分的动作,如过电般的奇妙欲感仍让程酌失神。


    他望向少年形状美妙的臀腿,被那洁白的内裤边和更深处暧昧的阴影惹得心跳失控、理智坍塌。


    很想恶劣地欺负云礼。


    可若真动手……那就回不去了。


    程酌眼神晦暗。


    男人就是这样,越珍惜一朵绝无仅有的花,就越不知该如何将它折下,想要当谦谦君子,偏又时刻荒唐,满脑子下作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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