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接近的票数, 还是这档综艺开播以来第一次出现。
观众席的嘈杂声一下变大，弹幕上田海杰队三人的粉丝更是提心吊胆。
【不行了，我都不敢看！真怕就差那么一丁点是第二TAT。】
【要是技不如人, 节目不够精彩, 那还能服气。可这是舞台事故造成的票数流失！谁能服啊！】
【三个加演节目, 该哪个第一，完全就是一目了然的事。】
【明明也算神级救场，居然还流失了那么多票，唉。】
不过，这些粉丝一着急，说的话就被人抓了漏洞。另外两支有可能排在后三的中队成员, 同样也有一批铁粉，当下就立刻反驳。
【什么话, 就你家节目精彩, 别家节目都不行？】
【投票的都是观众, 不准别人就是不喜欢你家节目？管天管地还想管别人投哪队啊[白眼]。】
【说不定有好多票是看在事故和救场的份上给的同情票呢，不然可能还要差一大截。】
【你们家那队本来就是被人家带的, 要真没能复活, 也是老天爷看不过眼, 所以出个事故把他们拉下来。】
8人的粉对3人的粉，两边粉丝在弹幕里掐上了。
没被牵连的其他家粉丝则纷纷隐身, 毕竟混粉圈的都知道, 只要带粉籍, 下场无路人。这种时候，一说话就会引火上身。
最后还是综艺粉嫌烦, 有出来骂的，也有出来劝的。
【你们烦不烦啊, 谁第一谁第二都还没公布，就这里掐掐掐。】
【先看结果嘛，说不定沈晏队出了事故还照样拿第一呢。现在就贷款吵，你们也不嫌累。】
【有句讲句。出事故是主办方的责任，要是因为这样而掉名次，你们应该去炮轰节目组。观众就是按最后呈现的效果来投票，这也怪不到观众头上。】
在众多综艺粉和路人观众下场后，掐架的两方虽然谁都不服谁，但为了不给自家正主招黑，还是暂时偃旗息鼓，紧张等待。
然而名次并没有马上公布。
大屏幕重新换上先前的6条横条。
莫昀：“现在先来揭晓本期的正式节目排名，从第四名开始。”
第四条横条闪烁片刻，显示出田海杰队的节目名字。
田海杰三人齐齐叹口气。虽然已经有预感在后三，但难免还是会难受一下。
现在唯有祈祷加演第一是他们了。
田海杰看看两位队友，打气道：“第四已经比我们预想的好，后面也要继续加油！”
队友们伸出手，三人击了下掌。
排名接连公布，每一个也都在情理当中，没有黑马，也没有滑铁卢。
最后沈晏队拿到第一，岳镇队第二，蒋浩桥队第三。
莫昀：“恭喜沈晏队三摘桂冠！请上台领奖。”
沈晏带队上台，本期赞助商代表为他们颁发第3期最佳节目奖杯。
莫昀还专程问周莲生：“我知道肯定很多观众朋友都会关注这个问题——莲生，先前约好的解说篇，什么时候能看到？”
周莲生笑着凑到他话筒边：“跟着今晚的三公正片发，只要关注我们中队的任意一员，都能看到。”
等沈晏七人回到座位坐下，大屏幕上再换回加演节目的3条横条。
莫昀：“3支加演节目的名次会一起公布！大家准备好了吗？请看——”
他话音刚落，3条横条同时扫过一道光，显示出名字。
最顶端的第一条上，赫然是——《梦幻嘉年华》。
田海杰三人一下蹦起来，欢呼着相拥。
沈晏七人也都起身，和他们或击掌、或锤肩、或拥抱，一同庆贺。
弹幕上，田海杰三人的粉丝们则是跟约好了似的，整整齐齐地用【感谢七位大佬带飞】刷屏。
另外两队的粉丝就算再不服气，这时也没什么话能说。
莫昀顺势道：“关于《梦幻嘉年华》表演期间出现的意外，刚才节目组已经排查出故障原因，稍后会发布公告进行说明，以及对观众朋友们的致歉与补偿。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体验，真是万分抱歉。”
现场观众摇晃起荧光棒回应。
莫昀一句话带过，接着说：“在进行最后一轮投票之前，还有两件事情和大家说说。第一件，是上周直播时说过的，第4期公演的后一天，会有一场加演，已经开放售票，详情可见售票页面。
“第二件与第4期公演节目相关。在明天上午10点的直播中，将进行第4期的中队重组。而各队的下一期节目风格，将由观众们来投票决定。有兴趣的观众，明天记得准时来到直播间哟！”
宣布完毕，他继续组织观众进行最后一轮淘汰人选投票。
VIP席上，董元韬已经皱起眉：“四公的节目风格由观众决定？那我们的古韵国风还有希望吗？”
沈晏：“这得看观众怎么投。”
裴渊也道：“四公和加演是前后两天，我看过加演售票详情，有一定粉丝偏向。现在搞这个投票，主要参与者肯定也是粉丝群体。很明显，节目组希望能吸引粉丝把两场的票一起买了。
“另外，现在整个节目进程过半。到了这个时期，前期观众容易失去新鲜感而倦怠。搞一些活动让观众参与，也是稳固观众的好方法。参与程度越深，观众对这个节目的感情自然会越深。”
听到他这么解释完，周莲生突然说：“那，我们要不要向各自的粉丝透露一下，号召粉丝们投古韵国风？”
却是夏彰回他：“最好不要这样。”
周莲生不解地看向他。
夏彰：“莲生哥你可能没太和粉丝群体接触过，这个群体相当复杂，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总之，最好不要和粉丝交流过多。像这种号召，很容易留下话柄被别人断章取义。”
周莲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董元韬和许维意对视一眼，都叹口气。
沈晏安慰道：“没关系，万一四公不行，还有五公。同一个活动总不会搞两次，只要风格能自主决定，五公就可以搞。”
乌锦华也拍拍他俩：“而且，等我开演唱会的时候，还可以在我演唱会上搞。”
两人惊喜地转向他：“锦华哥，你终于又开演唱会了！”
乌锦华笑着看众人：“具体时间还没有最后确定，早的话可能年底，最迟也是明年春天。到时大家如果有空，都来啊，我们再一起搞个节目。”
沈晏六人纷纷高兴地应下。
这时，舞台上最后的投票已经有了结果。和以往的流程一样，莫昀将所有嘉宾叫上舞台，唱起主题歌，结束这次公演。
*
沈晏队的加演节目虽然出现舞台事故，票数也大受影响，不过最后还是拿到第一。过后导演组找沈田两队解释和道歉，可毕竟没有实际影响，这事也就揭过不再提。
节目组官方发布说明，给所有有投票资格的观众补偿1个月VIP会员，对所有观看了那个节目但没有投票资格的观众，也补偿相应积分。
同时，在三公正片里，还多加入一段最终彩排时拍摄的带配乐版完整节目，弥补观众们没能看到的遗憾。总的来说，观众反应良好，没有多少不满情绪。
这种坦诚大方的态度与行事风格，也是这么多年来茄子网一直广受欢迎的一大原因。
而在三公正片发布的同时，周莲生也在微博发出《〈别闭眼〉解说篇》，队内其他六人纷纷转发。
节目组依旧买两个热搜高位，其中一个是最佳节目。这两个热搜挂上后不到两小时，#别闭眼解说篇#也在真实数据的加持下升进文娱榜前二十。
置顶就是周莲生发的那一条。
【@周莲生V：答案：恶魔是吟游诗人（@沈晏V），剑士（@裴渊V）是他的魔仆。
第一夜，他们首先杀掉最危险的敌人大巫（@乌锦华V）。但在那之前，部落教师（我）已经察觉到两人的亲密关系，可惜没能及时告知大巫。
第二日，恶魔挑选大巫弟子（@许维意V）进行处决，魔仆必然追随他。教师投反对票，村民（@董元韬V）弃权，实习剑士（@夏彰V）赞成票。
对此时的恶魔来说，他的目标是杀死所有人，选谁处决都无所谓。之所以选大巫弟子，只是因为借口最好找。
第二夜，恶魔选择与教师换魂，并杀死教师。诗人和教师都是外来者，不容易被识破，且教师的家乡就在附近，方便日后有理由离开。
第三日，恶魔挑选村民进行处决，同样因为借口好找。村民死后，他和魔仆同时也就知道了，实习剑士极有可能喝过复活药。
第三夜，由于复活药的存在，恶魔没有自己出面，而是在换魂后，让魔仆杀死实习剑士。实习剑士要外出学剑，这个身份同样方便离开。
第四日，实习剑士复活。但面对恶魔和魔仆，他没有丝毫胜算，即使手中有真剑，也敌不过剑技高超的魔仆。
不需要第四夜，恶魔不会杀死他的魔仆。】
随着《别闭眼》的热度上涨，《解说篇》的讨论度也非常高。
【我对着解说篇仔仔细细又看过一次节目，真的满满都是细节！】
【原来周莲生在第二夜就死了，难怪他说他遇到恶魔，之后也没再交待他前面说要告诉大巫的事。】
【他第三夜出场时没戴单片眼镜，后来眼镜被踩碎，和扔掉书本，都是挺明显的隐喻。】
【也就是说，最后决斗的时候，夏彰是裴渊，裴渊是夏彰，难怪裴渊输给了夏彰！（好绕）】
【周莲生和夏彰演得好好啊！当时我看现场就觉得，两人换魂前后气质都有变化，还说怎么会前后演得感觉不一样，好奇怪。原来是我没参透[捂脸]。】
【而且周莲生摸书那个动作，先前是摩挲，换成诗人之后，就变得像拨弦。】
【其实最后一天裴渊和夏彰互换挺明显的，两人的台词风格、动作都和之前的对方很像，就是没人先往换魂那方向想。】
【还有最后夏彰和周莲生那个吻手礼！跨节目联合一下，可以和后面《嘉年华》里渊晏的吻手礼相呼应，暗示他们的真正身份。】
【晏哥是恶魔，渊哥是魔仆，一衣带水还是小情侣[嘿嘿]。可以，这安排很沈晏！】
【所以渊哥说的“输给了恶魔”那句，还真是暗指他被诱惑。笑死。】
【好好好，最后活下来的是换皮版一衣带水！那……好像可以嗑一下周莲生和夏彰？】
【楼上你来晚了。像我这种四处窜着找CP嗑的，下午就已经嗑上了。】
【组织都有了呢！有人来产粮吗？热烈欢迎啊！指路[夏日生莲超话]】
【沈晏还真给周莲生拉了个CP，原来他才是隐藏嗑学家[狗头]。】
第042章 夜谈
每期公演完的周六晚上, 是最轻松的时刻。
这晚，沈晏回到宿舍就洗了澡，准备等会儿和裴渊聊一聊。
当然, 碍于摄像头和随身麦, 说话还是有点不够方便, 不过总归先看看裴渊什么反应。万一裴渊是真的没想起全部，沈晏也担心说得太直接会吓到他，或是给他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错误认知。
在裴渊洗澡的时候，沈晏把上回没喝多少的红酒找了出来，给自己倒上一点，再掺上半杯的冰雪碧, 坐在沙发上一边喝一边刷手机。
周莲生发的那篇《〈别闭眼〉解说篇》已经渐渐有了讨论度，沈晏主要在看粉丝和观众的反馈。
等裴渊洗澡出来, 就见沈晏斜靠在沙发背, 一条腿支着一条腿盘着, 手中红酒喝了大半，双唇红得水润, 眼底全是笑意。
他目光不受控制地在沈晏脸上停留, 直到沈晏觉察后抬头, 才不舍地收回。
沈晏往旁边沙发示意：“坐。”
裴渊一边坐下，一边调整好心态, 重新抬头便看向沈晏的杯子：“喝这么多。”
沈晏把剩下的一口喝完, 笑道：“没多少酒, 兑了大半杯雪碧。我在网上搜到这么个喝法，感觉还挺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裴渊摇头：“我不太喜欢碳酸饮料。”
沈晏扬下眉。难得裴渊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不过，这是个好现象。
他再给自己兑半杯, 也给裴渊倒上半杯纯酒。
喝酒有助于放松精神。
裴渊拿起杯子，和沈晏轻轻碰杯，喝上一口，目光又在沈晏脸上停留片刻：“看到什么，笑这么开心。”
沈晏眼睛微弯：“在看解说篇的讨论。原作也被网友找了出来，现在已经从文到剧结合在一起，发散出许多阴谋论故事线，很有意思。”
裴渊表情跟着放松，一边浅啜着红酒，一边随口说：“昨天的两支广告，今天的音乐剧，都是西方背景。明天给我们队的节目风格投票，我感觉十有八九会投到西方去，就看具体会是哪个时期。”
沈晏：“那元韬和维意真的要失望了。他们这么努力练到现在，结果又要多等半个月。”
裴渊垂下眼喝酒：“总能实现的，无非是多等等。”
沈晏：“莲生和夏彰果然被拉了CP，现在我多个‘嗑学家’的名头。还有粉丝说，如果后面节目组请锦华他丈夫过来当特邀参与一期，那我们就是完美CP队了。”
裴渊失笑：“他丈夫又不是圈内人。不过如果是在他的演唱会上，倒是有可能，就看到时是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参加。”
沈晏半侧过身：“裴渊。”
裴渊回视。
沈晏：“我现在很高兴能来参加这个节目，遇到了你，和这么多朋友。”
裴渊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柔和：“我也是。”
沈晏轻轻晃着杯子，看着颜色被冲淡成浅红的酒。
“本来，我只打算混一期就走。所以第一次直播的才艺表演，我根本没认真准备，就想随便写幅字应付应付。”
他将酒杯举到眼前，闭起左眼，用右眼透过杯子看裴渊，看到一个被摇晃的酒拉扯成奇怪形状的模糊人影。
“但是你找我组队。”
他再睁开左眼，就看到裴渊一半的清晰脸庞。
“所以我才认真起来。”
裴渊那一半的清晰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沈晏拿开酒杯：“二公的时候，总导演曾问我，为什么两次节目差别这么大。当时我说……”
裴渊还记得：“你说——‘一段时间，一种感悟。’”
沈晏对他笑眯起眼：“对。三公也是。”
一公的《盛世·千年》，沈晏想到的节目构架，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心情写照。他扮演的不是那个小官员，就是他自己。
二公的《For you》，在沈晏复生之后，CP是对他影响最大的新概念。不管是原主和陈子熙那一段，还是他和裴渊这一段。
三公的《别闭眼》，就像他和裴渊现在，原本的主仆换了一具壳子。还有《梦幻嘉年华》，他们越过时空来到这里，身份就已经不再重要。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节目就像《嘉年华》的魔术师，把我们都召唤过来。或许我们之前是小王子和元帅，但来到这里，我们就只是携手努力前进的同伴。”
裴渊脸上出现片刻的怔愣。
沈晏向前倾身，再次用杯子碰一碰裴渊的杯子。
“我的确挺喜欢听你叫我‘殿下’。不过，我的元帅，今后请站在我身边，而不是我身后，好吗。”
裴渊的眼中像是瞬间翻起一层浪，但只一刹那，又恢复了深如渊岳的浓黑。
沈晏微笑举杯：“干了这杯，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料，裴渊却是缓缓摇下头：“这个不行。”
沈晏不由得愣了愣。
裴渊也伸杯子过来碰一下：“背后，需要有人守护。”
沈晏歪过头想想：“那，我们相互守护。”
裴渊点头，举杯喝完剩下的红酒。
沈晏也干了杯。
这一瞬间，他有种心彻底安稳下来的奇异感。
既然过去的身份不重要，那裴渊承不承认也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依旧会携手同行的今后。
沈晏心情好，兴致也高，放下杯子刚想再去拿酒，两人的手机却同时响起。
是工作室群的提示音。那个群他们平常都是静音，只有在群主程聘有急事圈他们的时候才会有提示。
两人还以为是这回团队广告的事，拿起来看完，却诧异地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点进热搜。
热搜高位挂着#挑战才艺秀被质疑换票#。
里面的置顶博是王辰连粉丝后援会所发，写了小作文论证节目组在加演节目投票当中偷换前两名排序，使得原本能够复活的王辰连遭到淘汰。
不过，热度虽高，来围观的网友却多数不买帐。主要里面列出的一条条“证据”全都是主观臆测，完全没有实证。
【“因为三公不是投完票就马上公开，所以有换票的操作空间”？嗯……这条完全没意义嘛。看直播，每次公开总有一个过程，难道是想说次次都有换票嫌疑？】
【“因为中途出现设备故障，节目组无法和沈晏队交待，所以给沈晏队换票”？不是，节目组为什么要给沈晏队交待？而且不管结果第一还是第二，其实和沈晏队都没关系，他们又没有人要复活。】
【“内部消息，因为裴渊给节目组拉来大笔赞助，所以节目组不能让他输”？啊这，拉赞助就能赢，那人家还费什么心思搞节目。沈晏队的节目什么质量，这是当观众都眼瞎吗？】
【“因为两队票数接近，所以换票不容易被发现”？这条是为了硬凑多一条，让数量好看点？就算票数差很远，换票也很难被发现吧。】
【不不，楼上，反倒是这一条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她们秀粉对票数这种东西很敏感，据说以前都是算票打投。】
【但这里又不是她们秀粉控场。王辰连的粉丝要真能控，他也不至于被投淘汰。】
只是，沈晏刚刷一会儿，又发现风向变了，突然涌出许多人炮轰节目组不公。
【我是冲着茄子网的好名声才看节目的，现在居然搞出换票？太失望了！】
【那前两期的票还能信吗？会不会从一开始票数就是中控的？】
【被淘汰的嘉宾和他们的粉丝气不气？我一个不粉任何人的纯观众都气死了，完全把我们玩弄于股掌！】
【亏我每次都认认真真地投票，浪费感情！删APP了，以后我就是茄子黑！】
裴渊肯定地道：“下水军了。这事应该不仅是粉丝行为，大概有王辰连的公司在背后推。”
沈晏奇道：“搞这一出是想干什么，难道觉得节目组会妥协，让他再回来吗？”
裴渊：“不管他们想干什么，现在都是在无形中给我们泼脏水。一旦造成节目组力捧我们的假象，以后就很难洗脱。”
一边说，他一边拨了程聘的电话：“立刻发声明，带一波风向制衡。以及，给节目组施压，让他们必须今晚解决。你知道怎么办。”
挂上电话，他拿起酒瓶倒酒：“小事，明天就能有结果。”
他将兑了雪碧的拿给沈晏：“别为那种事败兴。”
沈晏接过来，笑道：“果然极有坐镇中军的元帅气势。”
裴渊与他碰杯，继续喝酒。
*
节目组总导演和程聘谈完，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问助理：“云跃那边沟通得怎么样？”
助理：“那边愿意配合。”
总导演点下头，然后咬牙道：“报警。”
助理一惊：“啊？真要报？这……还是压下去更好吧，不然这事曝出去，我们的管理责任也跑不掉。等云跃那边发了投票帐号，也就能证明没有换票的事。”
总导演烦躁地说：“对面就是吃准了我们发也没用！上亿的账号，谁会一个一个去求证！”
助理：“可是公司高层……下午上报的时候，上面说了一定要捂在内部。这一报警，肯定全组都要受罚……”
总导演啪的一拍桌子：“程聘手里有监控，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们不报，等他们往网上一曝光，那这节目也就不用做下去了！”
助理震惊：“为什么他会有监控？”
总导演捋了把头发：“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就是组里内部流出去，要不就是剧场方给的。总之，你去处理报警的事，和警方沟通好，我们明早会发声明。至于上面，我去谈。”
助理无奈地掏电话：“这事搞的……王辰连那边发什么神经啊，又不可能回来，还来得罪我们。”
总导演：“跟警方说，我们怀疑这事是有预谋的，拜托他们仔细查。”
助理一愣，随即若有所思地点头。
第043章 保持队型
换票风波刚闹起来, 最先回应的是千年星光工作室。
【@千年星光工作室V：工作室艺人@沈晏V与@裴渊V自参加综艺节目《挑战，才艺秀！》以来，一直严格遵守节目规则, 努力为观众献上精彩的演出。
关于@王辰连粉丝后援会V对工作室艺人的无端恶意揣测, 现已对两位艺人的声誉造成恶劣影响。请@王辰连粉丝后援会V尽快删除对两位艺人的污蔑言论并诚恳道歉。
对于此种行为, 工作室会用法律武器维护两位艺人的权益。 [律师委托书.jpg][第一步法律程序截图.jpg]】
各家粉丝和吃瓜网友都在蹲节目组的回应，没想到竟然是千年星光先出来。而且还不是只放一份不痛不痒的律师函，而是直接开始走程序。
【正面刚啊，沈晏和裴渊可以嘛。】
【支持一衣带水！那种造谣的就该往死里告！】
【这两人是心虚了吧。人家粉丝只是质疑节目组不公平，都没嘲讽他们，他们倒是自己跳出来。】
【怎么还有熙粉企图浑水摸鱼, 楼上赶紧滚粗。】
【去告去告，不告是孙子！当老子怕你啊。】
【怎么, 楼上是那边皮下的小号吗？跑出来找什么存在感。】
【圈内有个邪乎的事, 粉跳得越高, 正主塌得越快。不过看样子wcl粉丝大概没听说过。】
【节目组怎么还不发声明。今晚三公上热搜，不是该值班盯反馈吗。】
【估计在斟酌怎么写声明呢。证真不证伪, 但光说一句“没有控票换票”又显得很苍白。】
10点半, 节目组终于发出声明回应质疑。
【@挑战才艺秀V：感谢大家对本节目的关注。自开播以来, 节目组对所有嘉宾一直一视同仁，绝对没有任何偏袒, 更是从来没有控票换票。
节目内所有投票, 全部直接对接@云跃信息V提供的投票系统, 包括投票结果的显示。节目组没有干涉投票的权限，以此保证所有投票的公正性。
对于@王辰连粉丝后援会V的质疑, 现特请@云跃信息V公布加演节目前两名的所有投票账号，欢迎大家监督查证。[查看链接] [投票前授权云跃读取账号信息截图.jpg][必要时可公布投票账号规则截图.jpg]】
【千呼万唤, 回应终于来了。】
【语气很强硬，还连投票账号都公开，感觉是真的。】
【我点链接看了下，直接密恐犯了[晕]。】
【笑死，弄一堆不知道真假的账号就想糊弄过去？】
【总数目过亿，那么多页，我本来还想搜索一下自己的账号，但实在是懒。】
【我先前没关注，原来这个节目这么火的吗，居然能有上亿人看直播[惊呆]。】
【所以来来去去，这事还是说不清。】
这样的反应没出总导演预料，最终还是两边水军和粉丝战成一团，中立都吃瓜观望。
他只能焦急地等待警方的消息，一整晚都睡不踏实。
幸好，一大早助理就给他传来警方的好消息。
总导演精神一振，立刻让宣传组放声明。
于是清早6点，通宵修仙派和早起派都吃到了第一手大瓜。
【@挑战才艺秀V：关于昨日公演出现的舞台事故，节目组通过监控最终确认到机器故障原因。已于昨日报警，大家可以留意警方通报。[监控视频.mp4]】
高清监控摄像头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名年轻男子走到附近无人的某架机器旁，四下望望。接着，他突然掏出一把剪刀，剪断了一排线，随后匆忙离开。
【卧槽！原来配乐突然停不是机器故障，是人为的！】
【好恐怖！他为什么能带那么大一把剪刀进馆内啊，不是要安检的吗！】
【那里是后台，正常来讲观众进不去吧。是工作人员？】
【应该不是，如果是工作人员，肯定会直接说开除。上回偷拍内部视频那个，不就开了。】
【不是工作人员怎么进去的，这管理不行啊。】
【公演后台忙乱得要命，人又多又杂，有心人混进去一个两个不奇怪。但能找到机器搞破坏，感觉还是有点内部关系。】
【有这视频昨天为什么不放？就只轻飘飘地说一句机器故障！】
【不是说报警了嘛。要先等警方抓人吧，放出来被犯人看到不就跑了。】
【压力给到警方，蹲一个通报。】
7点，警方发布通报。
通报里详细写明完整事件经过，已于昨晚将嫌疑人抓获。嫌疑人在网上受人唆使，通过作为工作人员的亲戚进入后台，使用向亲戚骗取的剪刀故意破坏财物。其亲戚与教唆人现在也都传唤到案，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节目组官博立刻转发，表示已决定开除嫌疑人亲戚，并对此次工作疏漏郑重道歉，承诺今后会加强防范、严格管理。
7点半，有营销号扒出，视频中剪线的犯人是王辰连的狂热粉丝，又从警方通报里的教唆人信息扒出其身份是王辰连的助理。当然，沈晏队和田海杰队的粉丝群在其中出了大力。
【这连环瓜都要吃撑我了……所以，是王的助理找粉丝去搞破坏，为了让沈晏队输？】
【那粉丝是被洗脑了吗，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粉丝是助理找的，助理背后是谁我不说[吃瓜]。】
【下一则通报会不会出现王某连呢[吃瓜]。】
【最好笑的是，事都犯下了，结果还是输给沈晏队。老天都看不得wcl留下。】
【人家粉丝还在喊是节目组黑幕换票，人家哥哥才没有输。】
【草！我当时是感觉节目都是沈晏队出力多，出事故也是沈晏队救场，田海杰队出力太少，才没有投他们，而是投了岳镇队。早知道王辰连搞这种事，当初我就该直接投沈晏队！】
【笑死，wcl后援会把撕换票那一条灰溜溜地删了，现在就当无事发生，已经在洗脑粉丝“哥哥不知情，都是助理自作主张”。】
【他梦里的无事发生，等着千年星光告。】
◇◆
沈晏睡醒之时，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他在工作室群和队内小群都看到消息，到微博看了看全部经过，又和队员们聊过几句。等起身走下阁楼，正好碰到裴渊晨练回来。
沈晏见裴渊没带随身麦，摄像头也还盖着，就问：“程聘手里是不是有那段监控。”
这事没多复杂，昨晚裴渊说得那么肯定，沈晏稍微想想就能猜到。
一开始节目组必然想把事情捂住。涉事员工会开除，但也不想把事情暴露出来，毕竟对名声不好。
而既然他们还是拿到第一，裴渊本来也不准备出声。可晚上王辰连那边把事情闹大，还给他俩泼脏水，那裴渊当然不可能再沉默。
能逼得节目组出面承认这件事，最大的威胁就是裴渊握有那段监控。如此，节目组主动报警，还能争取一下受害者同情分。如果由别人曝光出来，节目组的脸丢得还更大。
裴渊没有不承认，点个头：“这座剧场所属公司我有股份，虽然租给节目组使用，但监控系统同时在这里和公司两方备份。昨天出事之后，我一下台就马上找人查了一下。”
沈晏诧异地上下扫他一眼：“深藏不露嘛。”
裴渊抬手帮沈晏理理头发，同时柔声说：“小股东而已，平常就是吃个分红。不过我和管事的那一家交情好，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我。”
沈晏略微愣了下。自从上周出现过那次小尴尬后，裴渊就没再主动做过这类会有接触的日常小动作。
他扬扬眉——看来裴渊心情很不错，昨晚一番深谈还是有点作用。
裴渊一边去拿换洗衣物，一边继续说：“我打听了下王辰连。家里娇纵的小少爷，他家也有点钱和影响力，进圈来过明星瘾。
“之前他参加选秀有家里护航，自己也有点本事，一路顺风顺水。没想到来了这个节目会泯然众人，发现自己要被淘汰，估计心态崩了。
“另外，他外公在书画界颇有名气，他好像小时候被压着练过几年字，所以开始还想拿书法挑战你。算他那时候还清醒，知道藏拙。”
沈晏含笑看着裴渊的背影。他不在意王辰连那种小人如何，不过裴渊这样的风范倒是让他有点怀念。
等裴渊洗过澡，两人下楼和队员们一起吃早饭。
有摄像头和随身麦在，众人先前又在群里聊过几句，现在就没提网上沸沸扬扬的事。
许维意：“晏哥，这周我和阿韬有个通告，还是周三晚上走，周四晚上回。”
沈晏点个头：“我估计团队广告那边想跟随我们四公的主题，大概会在周五拍摄。我们还是尽量第一个彩排，早点结束早点去拍。”
众人自然对沈晏的安排都没有异议。
昨晚几人的经纪人和品牌对接过后，品牌方决定今天下午一同商量细节。从前三期的经验来看，沈晏队势头强劲，广告配合下次公演上线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乌锦华开口：“对了，维意、元韬，你们有没有想过，去音乐学院深造一下，我觉得你们还有再提升的潜力。”
许维意和董元韬一愣，不由得对视一眼。
董元韬挠挠头：“想是挺想，但当了练习生之后，文化课就全放下了。现在再去冲高考，我真的完全不行。”
许维意也点头：“我也是。”
乌锦华笑道：“可以走自主招生的路，那个只考专业能力。虽然考试难度非常大，但我感觉你们没问题。突击练习半年，正好明年三四月考试。元韬如果精力够，还能再辅修作曲。”
许维意和董元韬眼中迸出惊喜：“还能这样吗？”
乌锦华：“我可以帮你们规划一下怎么练习。你们这么好的条件，不继续开发太可惜了。就是不知道你们公司会不会放人。”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想起还有不到半年的合同，眼中现出坚定：“我们考！”
乌锦华又看向沈晏和裴渊：“你们的嗓音也很有特色。”
沈晏对他一笑：“现在是跟着节目组的音乐老师练，等这节目录完，我们准备再自己请老师系统地学。”
乌锦华：“日后你们发歌，如果需要助唱，可以找我。”
沈晏道谢应好。
夏彰玩笑道：“锦华哥今天这么积极，是不是要干什么大事啊。”
乌锦华笑开：“其实我来参加这个节目，主要是想为下一张专辑找灵感，也的确很有启发。等到录歌，想请沈晏和裴渊一起合作一两首。”
沈晏有些诧异，不过很快点头：“好，我们没有问题。”
乌锦华又对董许两人补充：“当然还有维意和元韬，只是我担心你们公司不肯单放你们。”
许维意：“等到录的时候，估计问题不大。”
乌锦华点点头：“到时和你们联系。”
夏彰凑趣：“没有莲生哥和我的份吗？”
乌锦华哈哈一笑：“我倒是想请你俩来演MV，这么好的演技我也眼馋。就是感觉可能请不起。”
众人都不由得跟着笑。
周莲生：“我们舞团自由，只要时间能排开，我一定来，不收费。”
夏彰也说：“我可以只象征性地收一点，给公司一个交代就行了。”
乌锦华：“那可说好了，到时我真找你们的啊。”
众人说说笑笑地吃完早饭，搭车去录影棚直播。
*
10点直播开始。
这回嘉宾们走进大厅，发现椅子已经分好5组，不由得都是一愣。
莫昀：“这期所有中队都有重组机会，还是三公第一第二有优先选择权。队型为1支7人队，1支6人队，2支5人队，和1支4人队，共5支中队。沈晏队现在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更换队员。”
沈晏回头看一眼自己的队员，除了裴渊，其余人眼中都不免带上几分紧张。
他一笑：“我们连五公的节目都有了安排，我就不问你们想不想离开了。”
五人都笑起来。
沈晏对莫昀道：“我们保持原队型。”
莫昀便请他们到7人队那组椅子就座，再继续cue后面的组队流程。
等5支中队全都组好入座，大屏幕亮起，显示出许多种风格选项。
莫昀：“各位观众朋友，现在为5支中队选择节目风格的投票通道已经开启，在12点之前，都可以参与投票。每人可以为2支中队选择你希望看到的风格，请大家谨慎投出手中的宝贵票数。”
弹幕顿时兴奋。
【来了来了来了！就等着这个呢！】
【节目组很贴心嘛，给这么多选项。】
【都给这么多选项了，怎么就不能多一个“女装”！失望！】
【噗，前面你这有点狠。虽然我也想看，不过女装的确塞不进风格里。】
现场各队也纷纷凑一起讨论。
夏彰小声说：“每人只能投两队，果然还是粉丝向为主。”
周莲生好奇地问：“你的粉丝喜欢你什么风格的扮相？”
夏彰想了想，嘴角抽动一下：“她们大概想看我再穿一次女装。”
好几道低声的笑响起。
沈晏也笑道：“要不这期你就为粉丝服务一回吧。”
夏彰叹气：“在晏哥和莲生哥两个这么漂亮的人面前女装，我压力太大了。”
周莲生仔细看看他和沈晏，点头说：“我感觉，化完妆你还可以艳压一下我，但的确不可能压得过晏哥。”
这时，大屏幕上显示出第4期的赛制。众人便不再玩笑，认真观看。
【每支中队表演一个节目，除以下三项，其余规则与第3期相同。
修改规则——节目时长为8-15分钟。
新增规则——须包含每人不短于连续30秒的solo表演。
新增规则——须采用观众投票选出的节目风格。
第4期公演直播结束后，将由观众当场投票决出顺序。末2位的中队里，一共会有2人被淘汰。】
乌锦华：“时长变了。”
裴渊：“节目数量只有五个，得增加时长才能让买现场票的观众满意，不然和前三期差太远。”
沈晏若有所思：“这么说，下一期很可能又要准备两个节目。”
夏彰：“下一期估计只有4队，把时长改回去，八个节目是比较合理。”
第4期赛制没有多大变化，这次直播也就结束得挺早。
12点，节目风格投票通道关闭。
沈晏队这时正在吃午饭，董元韬和许维意期待的奇迹并没有出现。两人看着最后结果，都叹了口气。
周莲生笑道：“看来三公的节目留的悬念太大，让粉丝们意犹未尽。”
投票页面上，系统为他们队排在第一的选项，呈现出明显的大票数领先，那就是——
暗黑哥特风。
第044章 风格
回到练习室, 沈晏先拿出手机搜索“暗黑哥特”。
董元韬在一旁看到，忍不住笑着说：“完了，这回触及到晏哥的知识盲区, 主心骨没了。”
乌锦华戴着一边耳机也在用手机, 闻言接话道：“那风格我也不熟。西方的民乐我接触过, 但暗黑哥特是不是偏向二次元，融合了很多新元素。元韬，这回的作曲编曲得你多费心思。”
周莲生跟上：“舞蹈方面，我感觉街舞更合适，编舞也是得以维意为主。”
夏彰想了想，说：“也不用想得太复杂吧。粉丝投这个, 我觉得主要是想看到那种视觉刺激的氛围。先前《别闭眼》剧情很饱满，不过在服装和舞美上, 的确是单薄了一些。”
沈晏大致了解过概念, 抬头问：“单说‘暗黑哥特’这个词, 你们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董元韬：“吸血鬼。”
许维意：“猎魔人。”
夏彰：“女巫狩猎。”
乌锦华：“黑暗.童话。”
周莲生无奈一笑：“你们这些搞不了吧。上一期的狼人杀，总导演就说过已经擦着底线了, 节目还是尽量要有积极向上的内核。”
董元韬头疼：“这风格也节目组提供的选项, 本身就带‘暗黑’两个字, 怎么都向上不起来啊。”
夏彰好奇地问：“那莲生哥，你能想到什么？”
周莲生也叹气：“我先想到的是勇者斗恶龙, 不过好像的确不是很典型。”
沈晏看向身旁一直没说话的裴渊：“你呢？”
裴渊回视他：“骑士。”
顿了下, 又补充：“亡灵骑士。”
董元韬吃惊：“哇, 渊哥，你也玩游戏的吗？”
裴渊：“以前玩过一点, 接触不多。”
沈晏跷着腿，手指在膝头轻点：“这次的时长加到8分钟以上, 要填满这么长时间还不让观众倦怠，必需得有剧情支撑。”
乌锦华：“如果想积极向上一些，那核心就歌颂爱情。复仇、守护、爱情三者交织，可以把黑暗的背景和积极的内核融合在一起。”
夏彰：“这一期，肯定所有队都会注重剧情。而且渊哥先前说的对，到了现在，前期观众会产生审美疲劳。最好能有个出人意料的亮眼设计，还最好是我们队独有，别队即使想得到也做不到的。”
董元韬和许维意一同看向裴渊：“那只有渊哥的武术了，可是和这风格不搭啊。”
沈晏：“我刚才想到一个，莲生，你听听行不行。”
他把想法说了说，众人都听得惊诧不已，纷纷去看周莲生。
周莲生难得双眼晶亮：“很有挑战性！”
沈晏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愿意，笑道：“那这部分就这样定了。”
又接着说：“裴渊也可以上一样杀手锏，不用都留到后面。”
随后，沈晏带着队员们一点点讨论细节，最终还是赶在晚饭前，把整个节目基本敲定下来。
夏彰感慨：“我觉得晏哥合适当编剧，或是舞台总监。”
周莲生笑道：“我都很想建议我们团长把晏哥挖回去。”
许维意跟着笑说：“一公那时我们和导演组讨论，安和哥（舞台总监）就说过，他在我们这一队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乌锦华却是轻叹：“我现在理解莲生在二公时的感受了，而且我还更惨一点。”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出了声。
◇◆
对投票结果失望的，除了董元韬和许维意，还有喜欢其他风格的粉丝。
叶茵就是其中一个。
她看着最后结果，叹了口气：“明明晏哥和渊哥一开始惊艳观众的就是国风路线，怎么都没人想看他们的长处吗？票数居然这么少！这期后面还剩两期，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叶茵从小受到家庭熏陶，喜欢民乐和国风，现在是华国音乐学院民乐系的大学生，主修古筝。
她以前没有追过星，这次之所以入坑，最开始是好友给她推了裴渊跳桩射柳那一段，她被惊艳到。反正暑假没什么事，就和好友一起追综艺。
随后沈晏的一段胡腾舞又一次惊艳到她，再接着就是一公的《盛世·千年》。那是叶茵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节目。
当然，这综艺追着追着，她和好友也不可避免地随大流嗑起一衣带水。并且，一公组队的时候，董元韬说过想搞古韵国风，她就一直期待着能看到那样的舞台。
可惜，一直追到现在，四公却给投出了暗黑哥特风。
叶茵一边点开一公纯享版，往后找《盛世·千年》重看，一边嘀咕：“虽然每一期节目都很精彩，但我华夏古典风难道不值得一个舞台。”
家庭影院级别的音响里传出号角声，叶茵不自觉地坐直身。
琵琶裂绵声一起，她就控制不住地汗毛直立，随着羌笛、胡笳、胡琴、鼓号加入，更是感觉血液都跟着奔涌。
战争之后，边塞百姓载歌载舞，这里的欢欣乐曲又让她禁不住露出笑容。
待音乐声停，沈晏说出那句“吾民，可安千年否”，不管听多少次，叶茵都克制不住地眼眶湿润。
正当她沉浸在被音乐带进剧里的情绪中，突然听到爷爷叫她：“茵茵。”
叶茵连忙拿遥控器按暂停，伸手抹两把眼角，扬声应：“爷爷。”
叶传友走进影音室：“你在看什么？”
叶茵这才发现，上午家里人都出去了，自己就忘了关门。
她连忙说：“一个综艺节目。忘记关门，对不起，吵到你了。”
叶传友摆摆手，也在沙发上坐下，看向电视：“你把刚才那段音乐重放一遍，我想听听。”
叶茵于是倒回去重放。
叶传友听完，确定道：“我没听过，是新曲啊。这是什么节目，有没有说曲子是谁写，哪支乐团奏的。”
叶茵指指屏幕上古装扮相的沈晏：“就是他写的，叫沈晏。没说哪里演奏。”
叶传友有些吃惊：“沈晏？能写出这种曲子的人，我竟然没听过名字。他哪个学校的，导师是谁。”
叶茵：“呃……”
她入坑之后去搜过沈晏，资料让她惊讶。于是，现在她也只能让她爷爷这个民乐大师、退休老教授跟着惊讶了。
叶传友果然非常吃惊：“难道是民间的沧海遗珠？这种作曲水平，如果没有系统学习过，那真就是天赋异禀！他有没有演奏过什么民族乐器。”
叶茵去找三公的节目：“他弹过凤首箜篌。”
《别闭眼》有点长，不过叶传友还是耐心地看完了，甚至看完节目后面的采访。
他非常奇怪：“看他的指法，不像是自学成才。而且国内弹凤首箜篌的人屈指可数，他弹得这么好，你又说他现在很红，那他的师门没有借他的名气做宣传？这是多好的民乐宣传点。”
叶茵摇摇头：“我们粉丝内部有扒过，但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找到。要不爷爷你去问问？”
叶传友想了想，却是摇摇头：“不用问了。要是谁能收到这么有才的弟子，绝对早就在圈里炫耀开，不会悄无声息到现在。这要是我的徒弟，我绝对走哪都带着他。”
叶茵一想也是，就自己现在的水平，她爷爷、爸爸、妈妈的辐射圈至少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叶传友又思考片刻，再问：“你刚才说，这个综艺就是在我们这儿录的？”
叶茵：“是啊。我每次公演都抢不到票，能抢到我就去看了。我甚至连加演场都没抢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运气这么差。”
叶传友顾不上孙女的抱怨，继续问：“节目都是在两周准备期内排好，那曲子也是那期间写好、录好的？”
叶茵：“那肯定呀。”
叶传友一下笑起来：“那估计找的是你刘叔叔的乐团。我给老梁打电话，跟他聊聊去。你继续看吧。”
一边说，他一边起身往外走。
叶茵不由得眨巴下眼：“咦？这意思……难道能和晏哥搭上线？！”
叶传友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茵茵，如果他再演奏什么乐器，或是有什么曲子，记得叫我一起看。”
叶茵笑成了一朵笑：“好嘞爷爷！没问题爷爷！”
叶传友一边走回房，一边跟老友梁庆久说电话：“老梁啊，我刚听到一首新曲，用了六种乐器，写得可好了！”
梁庆久来了点兴趣：“哪听到的？”
叶传友：“一个综艺，我孙女在追。是前几期一个节目的一部分，那节目还挺有名，据说官媒点名表扬过，名字叫《盛世·千年》。你一定要去听听！”
梁庆久却没惊讶：“哦，那个啊，我知道。曲子还是找刘志的乐团录的，录好之后我听过，的确写得好。而且沈晏还写了工尺谱，刘志也特地拿给我看过。诶，原来我没和你说过吗？”
叶传友：“没有！你啊你啊，这才七十出头呢，就这么能忘事。”
梁庆久：“说我，你没比我好多少。不对，这事我绝对在群里面说过，是你自己总不记得看群。当时群里还讨论来着，都说我们民乐界好多年没出过作曲新星了，这一出就出颗这么闪亮的。”
“我上两个月在专心写书嘛。”叶传友解释一句，再把话题拉回来，“那你听完之后就算了？这么好的人才，你不想着往学校巴拉巴拉？听我孙女说，那孩子才24吧，往后绝对大有前途。”
梁庆久：“巴拉啥，你是想招他入学？你觉得学校里谁能教他。你，还是我。”
叶传友一愣，顿了片刻，才说：“的确，他这风格已经稳健成熟，需要的是多探讨多尝试。那可以招他来上课嘛，给个客座教授。那首新曲，我觉得足以列入作曲教材。”
梁庆久叹口气：“你以为我没想过啊，我让刘志给系里提过。那首曲子，刘志也说，在民乐乐团圈里都已经传开，好评如潮。可系里面一直静悄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叶传友再一愣，又问：“首音那边也这样？”
梁庆久：“呵。”
叶传友只得跟着叹口气。
梁庆久：“不过，年底活动多，刘志想过找沈晏合作。只是沈晏现在录节目很忙，他经纪人回复说要等节目录完，才有时间慢慢谈。”
叶传友：“也好，才华是盖不住的。”
两位民乐大师絮絮叨叨地继续聊着。
◇◆
准备期第一周飞快过去。
周五晚上，沈晏队拍完广告，拖着疲累的身体返回录制基地宿舍。
路上在节目组群里看到通知，明天的抢分比赛，主题是“试胆”。每队只需要出4人参与直播，2人一组。余下的人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沈晏问：“元韬、维意，莲生、夏彰，你们上怎么样？”
他本意自然是让四人多点镜头，多多表现。
不料董元韬却惨叫一声：“不要啊！我最胆小了！”
第045章 闯鬼屋
时间已经挺晚, 虽然车外面的路上很亮，可车里是暗的，董元韬一声惨叫先把众人吓了一跳。
许维意拍他一巴掌, 连忙道歉：“对不起, 吓到大家了。不过阿韬的确是怕那些东西, 有一次我们上综艺去过什么荒山鬼宅，那回他给吓出了海豚音。后来足足休养了十天半个月，嗓子才恢复状态。”
董元韬跟着双手合什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但是这个我真不行！我要是去了，四公一准唱不出来！”
沈晏失笑：“没事，我们队人多。锦华，你想去玩吗？”
乌锦华摇头：“我也算了。虽然我不是很怕, 但如果被吓到尖叫，的确对嗓子不太好。”
沈晏又问：“莲生、夏彰, 你们可以吗？”
夏彰：“我没问题。”
周莲生也点头：“我可以。”
许维意接道：“另外一组就晏哥和渊哥吧。”
沈晏：“行, 那我和裴渊上。”
董元韬：“我们去给你们加油！”
路上商量好明日的出征组, 一行人回到宿舍便各自回屋休息。
沈晏洗好澡出来，沙发上的裴渊目光从电脑上转向他。
“刚程聘在群里发了消息, 杨思畅终于拉好投资, 可以筹备开机了。”
沈晏坐下吹头发, 笑道：“真不容易，你帮他拉够的？”
裴渊接过吹风机帮他吹：“一部分是我牵的线, 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拉到。”
吹风机声音响, 沈晏自然地后仰一些, 将耳朵凑近裴渊。
裴渊动作顿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继续说：“程聘现在有点拿不准怎么报我们的片酬。武侠剧毕竟不被看好，杨思畅手里的钱有限。如果真按我们现在的名气报价, 那拍摄经费就得少一大截。”
沈晏想了想，回道：“我记得，有一种片酬方式是直接按利润分红。”
裴渊：“有，相当于我们也是投资人。但如果票房低，或是根本没能上映，整个项目亏本，就是一分钱都拿不到。我有其他地方的收入，这边亏了没什么，主要看你的想法。”
沈晏：“我倒是无所谓。录这个节目给的报酬，加上广告那边的收入，够我逍遥几年。如果电影完全没钱，就当去玩了一场游戏，体验角色的人生，也挺有趣。”
裴渊：“那我就让程聘签分红。”
沈晏应过好，感觉头发被拨得遮到眼睛，不自觉地甩甩头。
随即，耳朵就似乎擦过什么温软的东西。
几乎同时，又听到裴渊抽气似地“嘶”一声。
沈晏回头：“怎么了？”
裴渊右手的吹风机都对到了沈晏肩膀，左手捂着嘴，片刻才透出含糊的声音：“……刚才咬到舌头……”
沈晏笑笑：“这么不小心。”
又伸手去接吹风机：“我自己来。”
裴渊却抬高右手，左手也推着沈晏转身：“没事，我帮你吹完。”
沈晏只随他，顺着他的力道回转。
不过，回转前瞟了眼裴渊的耳朵确认——
没看错，怎么又红了。
◇◆
周六上午，节目组的大巴将嘉宾们拉到一座无人的游乐园。
直播已经开始，莫昀摇着小旗招呼众人下大巴，换搭园内观光车。
“参赛的上右边两辆，不参赛的上左边那辆，大家注意别坐错啊。不参赛的嘉宾会被直接送到终点，那里有一家冷饮店，店内有电视可以看直播。”
没一会儿，众人分别上观光车坐好。少数不参赛的嘉宾从另一条路走，20位参加试胆抢分赛的嘉宾则被载到一座大型鬼屋前。
这里同样有一家冷饮店，众人进去分队坐好，吹着空调喝着冷饮，终于松口气——不用在室外熬着热直播四五个小时。
莫昀宣布规则：“一会儿每次进一组队伍，也就是两个人。里面挺大，有岔路，不要求都走完，只要在15分钟内走到出口就可以。如果超时，每超时1分钟就要扣除1分。
“节目组设置了一些关卡，每通过一个关卡能得5分。关卡分两种，在惊吓关卡上，只要能不叫出声，就算顺利通过。另一种是真心话大冒险，这个应该不用我多说。
“另外，等下每组要抽取角色卡，须以所抽角色卡身份通关。就是要化妆换衣服，在里面时对队友的称呼也要符合身份，叫错一次扣1分。最后，如果破坏了道具，则该关卡失败，并且扣5分。”
他这话音一落，弹幕上就笑开了。
【总觉得莫昀说最后那一句时瞥了下裴渊2333。】
【5分啊，这是真挺狠。】
【我想知道NPC算在道具扣分项里面吗，有点担心NPC小哥哥小姐姐的安全[笑哭]。】
莫昀确认众人都清楚了规则，便拿过一块平板，先让每支中队点击抽取顺序：“只抽中队的，队内两组的先后顺序你们自己决定。”
有人问：“我们等在这边的，是不是什么都不能干。”
莫昀：“吧台那里有不联网的手机，可以拿来玩玩游戏。”
又有人问：“等下摄像小哥会不会跟进去。”
莫昀哈哈一笑：“想多一个人壮胆吗？可惜，这回是沉浸式体验，里面已经安装好许多高清摄像头，摄像不进去。”
沈晏抽到了最中间的3号。
五队抽完，莫昀在平板上换个界面，再让每一组抽角色卡。
沈晏和裴渊抽到“兄弟”，图上的高个子哥哥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弟弟是一袭长袍。
周莲生和夏彰抽到“姐妹”，图上是一对穿着及地长裙的姐妹花。
夏彰转眼看向镜头：“导演组，你们一定是故意的吧。”
弹幕上铺满一片【哈哈哈哈】，尤其以夏彰的粉丝最为兴奋。
莫昀笑着说：“队内角色卡可以互换，不过得两人一起换，不能只换一个。”
夏彰的粉丝笑得更加厉害。
【彰哥你就认了吧，难道你想让渊哥女装吗[大笑]。】
【还有莲生哥陪着，这次你不寂寞[大笑]。】
【万万想不到，入坑夏日生莲还能嗑上一对百合[大笑]。】
抽好角色卡，众人纷纷换衣服化妆。
沈晏和裴渊的造型简单，没多久就化好淡妆回来坐下。沈晏的长发编成松松的三股辫，手中又拿上一把折扇。
【被晏哥这身段晃晕眼了，第一次见有人穿长袍都能穿得这么美这么潇洒。】
【渊哥这中山装怎么感觉比西装还显身材，这真不是量体裁衣的高定？】
【他俩只要穿上复古一点的装束，感觉一下就和周围不是一个时代了，气质真绝。所以四公为什么没能投出古风，明明古风才最合适他们！TAT】
周莲生和夏彰的妆和服装都最复杂，两人最后才穿着长裙走回来，还戴上了有发髻的假发。
这时第一组已经进鬼屋，余下的嘉宾纷纷鼓掌，夸两人好看。
夏彰双手提起裙子，仪态万千地蹲身行礼，捏着嗓子说：“谢谢各位女士、先生的夸奖。”
周莲生本来也学着他行礼，听到这一句没能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不愧是你啊，彰彰子！】
【茄子请的造妆果然牛逼，看这裙子选的，这妆化的，不听声音谁能想到那是两个大男人。】
【彰彰子就是高了点。不过裙子确实选得好，很好地修饰掉宽肩，和当初那部电影的妆造有得一拼。】
【不过这回彰哥没能艳压2333。莲生哥本来的容貌就漂亮，妆一化上更美了。也只有晏哥那张脸足够明艳，才能压过莲生哥。】
沈晏看着周夏两人坐下理裙子，笑道：“等轮到我们队，你们先进好了。早点出去，能早点换下来。”
夏彰一叹：“我就怕过了那边也不让换。”
莫昀听到，笑着接话：“节目组还没这么狠，通关就能换了。”
夏彰和周莲生这才稍稍安定，耐心等待。
*
终于轮到沈晏队。
夏彰招呼周莲生起身：“姐姐，走吧，该我们了。”
周莲生再一次被他逗笑，差点踩着自己裙子绊住。
夏彰连忙扶住他，又对莫昀说：“莫昀哥，你看我们这裙子这么长，一会儿在里面要是刮坏什么道具，这不能扣我们分吧。”
莫昀也笑得不行：“放心吧，道具不至于被裙子刮坏，不大力破坏就没事。”
周莲生和夏彰走出店门，一同向装饰得像荒屋大门的鬼屋门口走去。从背后看，还真如同两名身形单薄的弱女子。
两人一进到内部，光线立刻变暗，只能看清前方五六步，微弱的绿光时不时闪烁一下，音箱中还放出恐怖的音乐和音效。
也不知道是冷气开得太足，还是气氛造成的，周莲生有点心里发毛，抱起手臂搓一搓。
夏彰看到，向他走近两步，聊天让他放松：“莲……姐姐怕这个吗？”
周莲生也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我觉得我应该还好，看鬼片之类的，都不怎么会被吓。不过鬼屋还是第一次进。”
夏彰吃惊：“你没玩过啊。”
周莲生：“嗯。小的时候，我父母都认为，这种惊吓类游戏对心脏不好，就不让我玩。长大以后，我也没有特别感兴趣，就一直没玩过。”
夏彰安慰道：“没事，跟着我就好。有名的鬼屋我基本都玩过，套路都熟。比起布景和机关，我反倒觉得裙子碍事。你穿裙子走得惯吗，要不要慢一点。”
周莲生：“还好，我以前跳舞也穿过大摆的裙子。”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顺着路拐过一个弯，看到新的布景——乱葬岗。
代表墓碑的牌子歪歪斜斜地林立，只有一小路穿过中间。也只有一道暗暗的白光从小路对面照来，还不规律地摇晃。两边的坟茔藏在暗中，影子随着光晃动，一下高一下矮，就像张牙舞爪的鬼魅。
夏彰伸手握住周莲生一边手，再上前一步半挡住他：“你走我后面。这种地方的套路，就是两边坟里会突然冒机关，或者跑出NPC。有了心理准备，就不容易被吓到。”
周莲生突然被他握住手，还愣了愣。等看到挡在前方的肩膀，再感觉到他手中的温度，仿佛又一下安心许多。
夏彰带着周莲生走过一小半，路边果然有个机关弹出来。再走一段，空中又飘过一道白影，晃了两三圈才飘走。
不过，周莲生有了心理准备，这两下果然也就不是那么可怕。主要是，挡在前面夏彰反应很快，提醒得非常及时。
只是，就快走出这片坟地时，夏彰突然问：“姐姐，是你在扯我的裙子吗？”
周莲生一愣：“没有啊。没扯，也没感觉踩到。”
一边说，他一边反射性想低头看。
但，夏彰迅速转身，另一边手飞快伸过来捏住周莲生下巴，将他的脸抬起。
周莲生被这么一抬，直接对上了夏彰的脸：“啊？”
夏彰放开他，却又往前一步抱住他轻拍后背，柔声说：“没事，你闭上眼，别往下看。”
周莲生心里一突，不自觉地靠到夏彰怀里，闭上眼睛。
夏彰确认他没事，这才低下头，扯着自己裙摆翻找。
没一会儿，看到有一只断手抓着裙摆，就提起裙子扯下那只手，拿起来看看：“做得还挺真。”
周莲生：“什么？”
夏彰：“一只断手，你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周莲生犹豫片刻，没有睁眼，只提醒：“轻拿轻放，弄坏了要扣分的。”
夏彰笑道：“明白，姐姐。”
他弯下身把断手放到路边，再转身继续带着周莲生走：“可以睁眼了，我们继续走。”
周莲生：“好。”
弹幕上已经是一片尖叫。
【好甜好甜！嗑到了嗑到了！】
【抬下巴那里戳爆我xp！垂直入坑夏日生莲！】
【我第一次知道夏彰弟弟这么温柔，我们家莲生交给你，妈妈放心！晏哥的CP眼光果然刁钻！】
【身为彰粉，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彰彰子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不过看看莲生姐姐那张脸，也不怪彰彰子沦陷。】
【不对劲+1。我感觉彰哥刚才抱莲生哥那一下，就很像故意的。】
【不过夏彰还真是胆子大，反应也超快，看得出来的确鬼屋经验丰富。前面四组在断手这里可是全军覆没，没有哪组能不叫的。】
【笑死了，刚才周莲生还提醒他轻拿轻放。那只手已经被前面四组扔过四次，其实还蛮坚强的咧。】
【他们该不会是第一组满分通关组吧。】
【但是中队分是按两组的总分算。我有一点点担心，渊哥会不会因为一路弄坏道具而负分离场。】
【我现在就很期待前面的真心话大冒险，那个才是真·天坑2333。】
第046章 大冒险
夏彰和周莲生经过一个三岔口, 随便选个方向，进入第二个场景。
这里应该是荒废的服装店，摆着不少模特, 有穿着衣服摆出造型的, 也有没穿衣服倒在地上的。音箱放出尖锐的小提琴声, 藏在四处的灯发出暗红的光，还如同坏掉一样，时不时闪烁。
夏彰拉着周莲生，小心地绕开地上的模特，一边问他：“还行吗？”
周莲生：“还好。布景怎么样我都不会觉得怕，只要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冒出来吓我。”
两人走到房间中央, 夏彰突然说：“你看右前方，出口旁边的沙发上面, 那个穿黑色婚纱裙的。”
周莲生依言看过去。沙发不远处有盏灯, 能看见上面那个低着头的模特。长长的黑头发从脸两旁垂下, 再加上黑色纱裙，几乎融在黑暗当中。要不是夏彰提醒, 都不容易注意到。
夏彰：“那个是NPC, 刚才我看到她的头发在动。”
周莲生有点惊讶, 再次仔细打量：“装得这么好，很像假人。”
夏彰笑道：“等下走过去, 她估计会突然站起来冲我们叫, 这样很容易带动旁人跟着叫。而且那里已经是出口, 走到那里通常警惕心会松懈，更容易被吓。”
周莲生：“啊……”
等两人走到出口附近, 夏彰主动和NPC打招呼：“小姐姐好啊，还不起来刷KPI吗？”
NPC一动不动。
夏彰卡在她身前, 一边示意周莲生先从自己身后过去，一边说：“那我们走了哦。”
NPC终于抬头看他，张嘴又闭嘴，最后还是站起来叫了一声。
当然，躲在夏彰身后的周莲生完全没有被吓到。
夏彰笑着和NPC挥挥手：“小姐姐辛苦了。”
就跟在周莲生后面离开。
【太好笑了，鬼屋套路在彰彰子面前毫无用处[笑哭]。】
【我都能感受到NPC小姐姐内心的无奈，前头那一组可是被她吓得腿都软了2333。】
【真是万万没想到的发展，我现在好想知道导演组什么心情[大笑]。】
夏彰和周莲生再顺利通过两个场景，来到一处小空间。
这里像是刑具室，两边墙上挂着血迹斑斑的各种刑具，地上也摆着好些大型刑具，而且古今中外知名的都有。不过这里的灯光比前面都亮，基本能看得清四下没有藏人的地方。
这时，阴森森的背景音乐里，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的嗓音：“离开本关前，请取得重要道具，否则真心话大冒险环节将无法得分。”
两人听得一愣，站在原地听那句话重复了三遍。
周莲生：“这是迷惑项还是……”
夏彰：“说得这么直白，感觉是真的。先找找道具在哪。”
周莲生直接一指：“很明显。”
左边墙上有个洞，里面立着一样像游戏手柄似的东西。怕嘉宾们发现不了，还特意用血画出个大大的箭头。
夏彰：“绝对有机关。我过去就好，你在这里等我。”
他四下看看，怕裙子挂到哪里，还将裙摆拉起来抓住，再小心走到那个洞前，伸手拿下道具。
音箱中立刻响起一道风声。
夏彰赶紧去看周莲生。
转身之时，就见到一个白影从上方掉落。位置就在周莲生正前方，差不多贴着他的脸。
夏彰惊得忍不住叫：“莲生！”
几乎同时，周莲生感觉到异样，向后下腰闪避。
那个白影挂在空中晃荡。
周莲生这腰下得有点猛，而且中途看到白影吊在原位，干脆抬手撑地，接了个后翻。
长长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展开，顿时如同在空中盛开出一朵硕大的花。
周莲生两条长腿扫过，恰好踢到那个白影。
哐的一声，那白影被踢得撞到墙，再滚落地面。
周莲生翻完跟斗重新站好，顾不得整理裙子，先转身去看被自己踢掉的东西：“糟糕，要扣分了！”
夏彰已经快步走回来，连忙安慰：“你没事就好，扣一点没什么。”
他确认完周莲生没事，才走过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东西。
是个假骷髅头。
夏彰左右看看，举着说：“没坏，能少扣两分不？不扣最好。”
当然没人回答他。
夏彰耸耸肩，放下骷髅头，回去继续牵着周莲生的手往前走。
【叫错称呼-1，踢走道具-5。打破满分组希望。】
【意想不到的扣分出现了，居然第一个破坏道具的人是莲生哥！[笑哭]】
【那个骷髅头，前面四组打来打去的都没掉，却被周莲生踢掉了。他那一脚是有多大力啊。】
【但是刚才的下腰太绝啦！莲生姐姐美杀我！】
【下一关就是真心话大冒险！究竟能不能打破真心话拿不到分的魔咒！[期待]】
又有岔路口，两人选择之后进入一处枯树林场景，弥漫着白雾。
夏彰牵着周莲生在树林间穿行，突然感觉到周莲生握自己的手加了力气。
周莲生：“夏……妹妹，我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
夏彰停步，回头见他正紧张地看着自己，再抬头往他身后一看，就笑了笑：“没事，你闭上眼。”
周莲生听话地闭上眼睛。
夏彰向悄悄跟在后方的NPC打招呼：“小姐姐好啊。”
扮成白衣女鬼的NPC已经听闻他的传奇，放弃挣扎，直接飘似地走上来，递上托盘。
托盘上有盏灯，能看清上面放着四张卡，两张写着“真心话”，两张写着“大冒险”。
夏彰问周莲生：“姐姐，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莲生想都没想：“真心话。”
夏彰随手拿起一张真心话卡翻过来，却先看到一排红字，跟着念出：“请握住测谎手柄，面对鬼使说出真心话。”
他抬头仔细看看面前的NPC——和白无常有点像，吐着长长的“舌头”，脸上画着血泪，加上她手上托盘的灯从下方往上照，显得相当恐怖。
夏彰拉起周莲生另一边手，拿过那个“测谎手柄”研究下，打开开关，让周莲生握好，再扶着他肩膀转到面对NPC。
然后念卡片上的问题：“在和现任交往前，有没有交往过或是暗恋过的对象。”
闭着眼的周莲生即答：“没有现任，没有前任，没有暗恋对象。”
手柄上绿光依旧。
夏彰问NPC：“他通过了吧？”
NPC点点头。
夏彰想了想，关上周莲生手中的手柄，才说：“我就大冒险吧。”
他拿起一张大冒险卡看过，NPC便转身离开。
夏彰：“姐姐，可以睁眼了。”
周莲生这才睁开眼，好奇地看看手中手柄：“这东西真的能测谎？”
夏彰解释：“测心率的。那个NPC扮得挺可怕，要求是面对她，要是被吓得心跳加快，估计就会亮红灯。”
周莲生了然地点下头，又问：“你的项目是什么。”
夏彰上下打量他：“抱着你走出这个关卡。”
周莲生微愣：“能行吗？我体重可不轻。”
夏彰：“总要试试嘛。那姐姐，你配合一下。”
说完，手臂先托上周莲生的背，再弯身连着裙子去托他膝盖。
周莲生有点紧张地绷着身体，双手搂住夏彰脖子，不敢再动一下。
夏彰对他笑笑，安抚道：“我感觉应该还能行，没预想中那么费力。好歹我也是健身房的SSSVIP。”
一边说，一边抱着周莲生小心往前走。
【这大冒险！导演组很会嘛！】
【他们居然还真在真心话上拿到了分！原来真心话拿分的关键是闭眼睛！】
【对哦，规则只说“面对鬼使”，没有要求看着她！】
【噗，突然感觉前面四组有点冤。】
【但是夏彰为什么不选真心话？我觉得他一点都不怕NPC，真心话不管怎么答都能轻松过关。从目前看到的结果，大冒险都挺尬。】
【可能想要节目效果吧。我反正狠狠嗑了，墙头CP公主抱！】
【我猜是彰彰子听到莲生姐姐刚才的回答，心跳了，怕被亮红灯[嘿嘿]。】
夏彰和周莲生一共花了13分钟通关，除了拿道具那一关，其他关卡的分全都拿满。
两人一出出口，董元韬就扑了过来：“彰哥！你太强啦！简直鬼屋终结者！”
许维意从后面巴拉他：“行了行了，你赶紧让彰哥和莲生哥去换衣服。”
夏彰看向周莲生。两人相视一笑，这才松开相牵的手。
*
沈晏拿着扇子，和裴渊并肩走进鬼屋。
两人经过入口小厅，等眼睛适应后，才走进第一个坟地场景。
沈晏扫过一眼：“也不可怕嘛。”
比起现在的人，他要更适应黑暗。而且以前体会过波谲的人心，这些场景更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他刚要迈步，裴渊却是上前一步，走到他前方。
沈晏玩笑道：“这回不走后面了？”
裴渊：“鬼屋里会有机关吓人。”
沈晏随口问：“你玩过啊。”
裴渊：“没有。不过昨晚搜索了一下攻略，就是机关和扮成鬼的工作人员两种吓人方式。”
沈晏微一挑眉：“通知只说主题是试胆，你猜到会是鬼屋了？”
裴渊解释：“毕竟是在市内，又是大白天，只有鬼屋最合适。”
沈晏点点头。他记得原主也没有玩过鬼屋，不过现在看来，难度不大。
两人往前走了一小段，突然右边一阵咔咔声。
只是，斜倒在地上的棺材要打开之前，被裴渊伸手按住了。
沈晏瞥去一眼：“你让它开，别一会儿坏了扣我们分。”
裴渊这才松手，却是将沈晏挡在背后。
棺材打开，一副骷髅架子弹出来。
沈晏探出头上下打量，点评：“道具组，建议下回涂黑些，再挂点腐肉烂衣，会显得真一点。现在这白花花的，太假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高处突然飘下一道白影。
裴渊先抬头看，沈晏跟着，又无动于衷地继续走。
白影还在飘，裴渊却突然停下脚步，伸出左脚一踩，再低头看去。
沈晏跟着停，也看过去。
只见一座空坟里蹲着个穿黑衣的工作人员，正拿着一只会动的假断手。而假手现在被裴渊不轻不重地踩在脚下。
沈晏：“这个就还做得挺真。”
工作人员：“……”
裴渊收回脚，和沈晏继续前进。
弹幕上的【哈哈哈】就没停过。
【渊哥的行动完全不出所料呢！还好有晏哥拉着。】
【还是有一点没想到的，他居然没玩过鬼屋。】
【鬼屋对他没有一点乐趣可言吧[笑哭]。】
【不过沈晏也这么大胆，他居然还能给道具组提建议2333。】
【沈晏队这把简直天胡，四个人里有三个是鬼屋克星。】
沈晏和裴渊在三岔口选择和周夏两人相反的方向。
这边也是荒废的服装店，不过模特穿的都是中式喜服，四处红艳艳的，如同一片血色。
两人不紧不慢地穿过屋中，走到出口。
坐在椅子上的鬼新娘NPC突然站起，向着两人伸手。
但，在她张嘴叫之前，裴渊比她更快一步。一手推着她肩膀，一边捂在她嘴上。
NPC：“……”
沈晏批评裴渊：“怎么能对女士这么失礼。”
裴渊看看NPC伸出的双手。
NPC顿时感觉自己的手一阵刺痛，连忙收起。
裴渊这才放开她，后退一步。
沈晏向她道歉：“刚才是他身体的自然反应，不是有意的。很抱歉吓到你。”
NPC：“没、没关系……”
沈晏对她点下头，便和裴渊一同走出去。
【哎哟不行了，我笑得肚子好痛2333。】
【怜惜NPC小姐姐1秒钟，吓人的反受惊吓。】
【我看渊哥抬手时是爪型，感觉反射性要掐脖子，最后一刻才改成捂嘴。所以他其实还是收手了[笑哭]。】
【要是真被掐了脖子，小姐姐估计要得鬼屋PTSD[捂眼笑]。】
经过几处场景，沈晏和裴渊来到取道具的刑具房。
在天音出现之前，两人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道具。天音出现之时，裴渊抬头，目光在上方搜索。
沈晏不解：“找什么？”
裴渊：“上面有人在走动。”
沈晏笑道：“不会等下要跳下来吧。”
天音播放完，裴渊目光固定在两人头顶：“停在我们上方。”
沈晏想了想，说：“一般而言，这种明显有问题的地方，会一个人去取，一个人留在原地。所以留在原地的人会被吓。当然，那边也可能有机关，吓去拿道具的人。”
裴渊四下看看，弯身拿起一条挂在某种大刑具上的鞭子。
沈晏把扇子合起，递给他：“这个你也拿着，尽量别用手，万一脏呢。”
裴渊左手接过扇子，右手一挥鞭。
长鞭柔顺地展开，准确地伸向墙上的洞，卷回道具。
同时，髅骷头从上方掉下。
裴渊左手举起扇子往上戳，就将那个髅骷头顶在高处。
沈晏淡定地走开，再抬头看看：“怎么都爱把髅骷做得这么白。”
裴渊将扇子还给他，拿好道具，放回鞭子。
两人继续往前走。
【酷炫啊！你渊哥不愧是你渊哥！这一手鞭子甩的。】
【他还左右开工，左手把那骷髅头顶了。】
【天音播放的声音那么大，他竟然还能听到上方动静！】
【目前唯一在这一关拿到分的一组。】
【但是他们同队的两个，也是唯一在这一关被倒扣分的一组。和别队扯平了[笑哭]。】
沈晏和裴渊接着进入一个血池场景。
全屋都是沸腾的血池，只有一条没有栏杆的窄桥搭在上方，中间还有几个断开的桥桩，得跳着过。
两人刚走几步，裴渊再次停下，转头回望。
沈晏同样回身，就见白衣女鬼NPC正拿着托盘走上桥。
刚出来就被发现的NPC：“……”
她走到两人面前，递上托盘。
沈晏借着灯光看看，拿起一张真心话卡，翻过来先看到红字。
他和裴渊一同研究下手柄，打开握好，再念问题：“如果现在死亡，有没有让你记挂到下一世的人。”
沈晏瞥一眼裴渊，转向NPC：“有。”
手柄安静地亮着绿灯。
NPC：“通过了。”
裴渊看看沈晏，却是拿起一张大冒险卡：“在血池中央胸膛相贴地拥抱1分钟。”
两人一同看向血池中央，那里是最大的一块圆型桥桩。
沈晏拿起托盘上的沙漏：“走吧。”
两人走过半截桥，跳着去到最中央。
裴渊看向沈晏，似乎有些犹豫。
沈晏一笑：“兄长有何好犹豫。”
他向前一步，主动贴到裴渊胸口。
裴渊微微一愣，这才缓缓伸手，将沈晏抱在怀中。
沈晏把小沙漏放在裴渊肩上：“你别动啊，万一摔坏了，不知道会不会扣分。”
随后，抬手环住裴渊的腰。
挂着一衣带水logo的弹幕疯狂刷屏。
【啊啊啊啊啊啊！！！】
【导演组！你们今晚的鸡腿我包了！】
【让我泡到血池里让我泡到血池里[满地乱爬]！】
【那哪是什么血池，那里沸腾的明明是渊哥的信息素！】
第047章 真心话
不知藏在何处的音箱放着恐怖音乐, 下方的红色池水响着汩汩的“沸腾”声。旁边似乎还有个风口，吹出的风时不时将沈晏的碎发和长袍揭起。
但沈晏还感觉有点热。
他本身就不是体寒之人，更别说现在还抱着裴渊这么个大热源。
夏天的衣服轻薄, 两人又胸膛相贴地拥抱。哪怕隔着两层衣物, 沈晏都能感受到裴渊呼吸时胸膛的些微起伏, 整个人仿佛被他的体温团团包裹住。
沈晏目光四下晃着：“什么都不干地过1分钟，感觉还挺长。”
他看看放在裴渊肩上的小沙漏，刚漏下一小半：“刚才不该把沙漏放你肩上，我都不敢靠上去了。”
瞬间，裴渊像是没克制住呼吸，胸膛起伏大了点。
沈晏稍稍抬眼, 就看到裴渊耳垂那一片似乎有些红。不过下方亮着红光，也可能是光造成的错觉。
他问：“我说话的气息喷得你很热吗？”
裴渊喉结滚动一下, 发出一声像是咳嗽又像是应答的声音。
沈晏便转到另一个方向, 随意找话题闲聊：“那个测谎手柄, 到底是什么。”
他当然不相信那个能测谎。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能测谎的物品，那现在和以前相比,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绝对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裴渊再轻咳一声, 才小声回：“应该是测心跳速度的。我猜, 节目组会把不能过的线卡得很低，心跳有瞬间稍微快一点就会过不了。”
沈晏感觉到裴渊的气息拂过自己眼尾, 大概是吹得几缕发丝在动, 带起一点点痒。
他再看一眼小沙漏, 继续说话打发时间：“那的确是选大冒险更保险。”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终于过完感觉漫长的1分钟, 分开继续前进。
粉丝和观众也围观得非常满足。
【明明是血池地狱景，明明配乐阴森森, 我看他俩拥抱却看出了花前月下的感觉。这么暗的光，好合适继续干点什么啊[脸红]。】
【前面，能对这种场景说出这种话，实在有点重口。不过我举双手双脚支持[脸红]。】
【说起来，他俩也抱过几次了，二公的舞还差点亲上。那，是不是谈情说爱也该安排上了啊，导演组。[画重点]】
沈晏和裴渊再穿过一个场景，来到一个弥漫白雾的房间，房间中央有棵巨大的树干。
经过前面那些场景，沈晏现在也对套路了解了七八成，目光直接看向树干上。
他用扇子轻拍掌心，笑道：“这树里面要是藏了人，最好现在出来。如果等我们走过去再突然出来，我担心裴渊又要抓人。”
说完等了片刻，那树干果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拿托盘的白衣女鬼NPC。
沈晏一边说着“又到这个”，一边和裴渊一同走上去。
不过这一次，裴渊先一步伸手按上托盘，侧头看他：“我先？”
沈晏扬扬下巴，示意他随意。
裴渊目光扫过托盘上四张卡，手指停驻片刻，才摸上一张真心话卡，翻过来。
沈晏凑过去看，念出题目：“初吻在多少岁。”
裴渊握好手柄，打开，面对NPC：“没有初吻。”
绿灯，顺利通过。
沈晏将扇子插在衣襟里，伸手接过裴渊手中的手柄握好，另一边手拿起第二张真心话卡翻开：“如果在队友中选一个接吻，你会选谁。”
刹那间，他感觉身旁裴渊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稳。
沈晏转头看去，却见裴渊只是垂眼看自己的卡，好像并没什么异样。
他重新转向NPC，依旧微笑：“那我当然是，只能欺负一下裴渊了。”
还是绿灯，顺利通过。
【晏哥，你别光嘴上说，你倒是上啊！欺负他啊！】
【他初吻还在呢，赶紧拿下！】
【我敬渊哥是条汉子！27岁了还能那么坦荡地说出“没有初吻”四个字！】
【虽然但是，前面，他可以说谎的[捂眼笑]。以裴渊的心理素质，我相信他说这种谎时可以稳得住心跳。】
【但是他这一轮的举动还是有点奇怪啊。平常他都是让晏哥先，为什么这一轮他要先选？】
【我隐隐有种感觉，要是晏哥选了真心话，是不是渊哥听完答案就会心跳加快。所以他要抢先选。】
沈晏和裴渊还在继续往前走。
沈晏：“看样子，真心话都是感情相关的问题。那个工作人员吓不到我们，可以一直选这个，不会丢分。”
不过，裴渊没回话。
沈晏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了？”
裴渊留意着前方：“大冒险会更有节目效果。”
沈晏一笑：“你想选大冒险当然也行，也蛮有趣。反正这么暗的地方，也出不了什么太难的题。”
众多弹幕顿时在两人脸上滑过。
【我怎么觉得，渊哥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借口捏。】
【渊哥，逃避是没有用的，大冒险肯定也是感情[笑哭]。】
【我算是看出来了，不管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每一组拿的都是特供题。他们的CP现在这么火，绝对全是CP相关。】
【我倒觉得，渊哥未必看不透。所以，他是觉得真心话他会拿不到分吗？是什么在影响他的心跳[思考]。】
【不管怎么说，渊晏粉拜谢导演组送糖之恩！下一题快来吧！】
下一题马上就来了。
NPC不再试图吓唬两人，直接出现在前方，送上题目。
沈晏看裴渊这回没有先选的意思，便握好手柄，翻开一张真心话卡：“形容一下暗恋过的对象。如果没有，就形容一下理想型。”
他不由得再看一眼裴渊——节目组的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一次，裴渊回视了过来。
沈晏笑着转向NPC：“没有暗恋过。理想型嘛……没有特别想过，但得是能懂我的人。我觉得，心灵契合很重要。”
绿光通过。
裴渊没有拿手柄，这回果然选回大冒险卡。
沈晏好奇地去看：“对着你的队友背诵两首情诗，每首的字数须达到10字以上。”
弹幕一下激动。
【谈情说爱来了！导演组我爱你们！】
【突然就文艺起来，这节目可真能搞事。但是我喜欢！】
【这题是不是有点作弊啊。二公他们唱的那首情歌，歌词就是裴渊写的，直接背就可以吧。】
【所以要求是“两首”啊。渊哥快上，凭本事让晏哥说出“yes，I do”！】
沈晏看向裴渊：“两首，要不要给你些提示。”
他记得裴渊写奏章没有问题，但因为要学的东西太多，诗词歌赋就都未学过。不知来到这里后，有没有背过这些。
不过，裴渊抬眼回视他，直接开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沈晏微愣，没想到裴渊会记得这一首。
裴渊顿了片刻，继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声音很沉，带些微哑。在这阴风阵阵的场景里，却又极其有力，一字一字破风而来。
沈晏只觉得那16个字如同在自己心头击打了16下。
周围的光很暗，还是幽幽的绿色，映在裴渊脸上。
一时间，沈晏有种被裴渊的魂魄追上质问之感——明明当初说好，共赴此战，同生同死，殿下为何将臣抛下！
好一会儿，直到裴渊转身说“走吧”，沈晏才回过神，跟上去。
弹幕原本还在为裴渊背情诗激动，这时却安静不少。
【怎么觉得……有点伤感呢……】
【渊哥背的情诗怎么都是生生死死的。对着晏哥这样的大美人，难道不是该脱口而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类吗。】
【说不定他就只记得那两首。节目而已啦，不要过度解读。】
【我感觉晏哥是有感触的，刚才眼神和平常有点不同了。】
【现在他们的气氛好像真的有点点不对。下一题快来吧！搞笑一点恢复气氛！】
沈晏和裴渊再走过两个场景，又接到下一题。
沈晏想了想，问裴渊：“是不是快到出口了。”
裴渊看看表：“已经走了10分钟。给的时限是15分钟，正常来讲，不走回头路应该就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走完。”
沈晏目光扫过托盘，先前淡下去的笑又扬起来：“那我也试一次大冒险好了。”
他拿起一张大冒险卡翻开：“对着你的队友背诵两首情诗，每首的字数须达到10字以上。”
念完，沈晏奇怪地看向NPC：“这不是上一轮那个吗？”
NPC没有反应。
沈晏：“就这个没错？”
NPC点点头。
沈晏转身看向裴渊。
裴渊回视，双眼里映着旁边一点点荧光。
沈晏扇子轻点掌心：“行。那就……兄长听好。”
他垂眸一瞬，再抬眼看向裴渊。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顿了片刻，再次开口。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刹那间，沈晏仿佛看到裴渊眼中那点荧光晃了晃。
【哇！这真是实打实的情诗！】
【渊哥你听见了吗？还不赶紧去呀！今晚不夜袭就不是真汉子！】
【导演组你们是懂的！这情诗对诵暴杀一片。】
【等下，前一首也是情诗？】
【歌颂美男子的呀，怎么就不是了呢~】
沈晏背完，依旧同往常一般笑着，扇子向托盘一指：“兄长，该你选了。”
裴渊目光在他身上流连1秒，才转过身，同样拿起大冒险卡翻开。
沈晏等了一会儿，见他还在低头看，奇怪地凑过去：“是什么……对你的队友唱《学猫叫》……”
他话音一落，弹幕上顿时刷过一排【！！！】。
沈晏：“你不会吗？”
裴渊终于抬头：“不会。”
NPC指指托盘，沈晏都感觉她那双画着恐怖妆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裴渊仔细一看，发现托盘上有一张歌词卡，伸手拿起来。
沈晏再凑过去看，一下就忍不住笑开：“这歌词。”
就在这时，音箱里的恐怖音乐突然一停，竟然开始播放《学猫叫》的副歌部分。
歌词卡上的7句，反反复复放了三遍。
沈晏听到后面，已经打开扇子掩着嘴，眼里全是笑意。
等音乐声终于停下，他看向裴渊，很有义气地说：“我陪你一起唱。”
裴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只点个头。
沈晏收起折扇，点着掌心打拍子：“1、2、3——”
一道中音和一道低音同时响起。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喵喵/我的心脏砰砰跳/迷恋上你的坏笑/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短短7句词，弹幕已经刷了好几屏的【哈哈哈】。
【救命！导演组杀猫了！我现在满耳朵都是“喵喵喵”！】
【在听他们互说“爱你”，和听他们“喵喵喵”之间，我竟然犹豫了。可恶！】
【别说，多听两声还挺好听咧。晏哥像只懒懒的波斯猫，渊哥是霸气大猫。】
【你们只注意他们的“喵”，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看他们对彼此撒娇！】
第048章 尺玉
一首《学猫叫》, 将鬼屋气氛扫得荡然无存。
沈晏继续往前走，时不时还用扇子遮住嘴笑一会儿。
当他再一次抬起折扇，裴渊侧头看过来一眼：“……贤弟, 家中可养过猫。”
沈晏抬眼回视, 却见裴渊转回正面, 两人的目光刚好目光交错。
他同样看回前方，眼中流露出一点伤感：“以前养过一只。”
沈晏想起那只通体雪白的尺玉，自己走的时候，它年纪已经挺大了。这点琐碎小事，没有史书会记载，也未见野史传闻, 沈晏也就不知道它后来如何。
这么想着，沈晏再瞥一眼身旁人——裴渊是否知道呢？
他再用折扇掩住嘴：“我养过那只, 叫起来有点娇, 比不上方才兄长那么威猛。”
裴渊目不斜视, 面不改色：“想必也没有方才贤弟那样动听。”
沈晏禁不住又逸出几声轻笑——好现象，都会回嘴了。
弹幕上则划过一排【？？？】。
【不是, 你们干嘛要和猫比？】
【这是什么神奇方向的商业互吹吗？】
【猫猫：我委屈, 但我不说。】
沈晏和裴渊再穿过一个场景, 便走出出口，队里其余五人都在这里迎接他们。
董元韬两手竖起拇指：“不愧是晏哥和渊哥, 目前唯一满分组！”
沈晏看向周莲生和夏彰：“你们还好吗？”
周莲生笑道：“夏彰很熟悉鬼屋, 过得很顺利。就是拿道具的刑具屋那里扣了点分。”
夏彰接道：“看了你们我才知道, 原来那里放三遍说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掩盖有人在上面走的动静。我就说怎么那么巧, 骷髅头正正掉在莲生哥面前。”
董元韬嘿嘿笑：“莲生哥在那里的下腰闪避、后翻踢骷髅帅呆了！已经有粉丝把录屏发到网上，晏哥等会儿可以看看。”
周莲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想躲, 不是有意踢的。”
沈晏接过许维意递来的手机，一边和众人往冷饮店走，一边问：“那我们队两组都没怎么被吓，是不是节目效果不太好。”
董元韬和许维意相视一笑，挤眉弄眼地说：“没有不好，好得很！弹幕刷得哗哗的！”
连乌锦华都笑着接话：“我们队两组和前面画风迥异。夏彰和莲生那组是直播讲解鬼屋套路，你俩这组是直播撒糖。”
董元韬轻呼口气：“幸好我和阿意没去。不然依节目组这德性，大冒险很可能要我俩跳你们二公那支舞的末尾部分。”
那里有个差一点点的吻。
沈晏挑下眉：“每组的真心话大冒险都不一样？”
许维意点头：“应该都是按着每一组嘉宾的话题度来设计。”
董元韬又笑道：“这次直播给莲生哥和夏彰哥的CP拉了不少粉丝，等四公之后，我估计夏日生莲能赶上我们元意了。晏哥不愧是顶级嗑学家。”
最后一句把众人说得都笑起来。
*
沈晏和裴渊去换过衣服卸了妆，回来和队友们一起看直播。
后面两支中队里，也有胆子很大的。不过刑具房那一关设计得太狠，除了沈裴两人，再没人能在那里拿到分。加上真心话大冒险的难度，最后这一期的总分依旧是沈晏队最高。
今天的比赛全程吹着空调，没耗多少体力。沈晏和队员们商量一下，都决定去练习室练习。
这一练就练到夜里9点半，七人吃了些宵夜，才一同离开。
董元韬抱着自己的包，走得有气无力：“不知道明天各队之间的抢分又会是什么形式。”
裴渊开口说：“我猜是比讲鬼故事，观众投票。你要是怕听，最好提前准备耳塞。”
董元韬嘶一声，拿出手机划拉：“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果然，明天是中元！太狠了这个！”
说完，他抬头四下看看，对着一个镜头说：“导演组，你们就不怕明晚有‘好朋友’上门吗！”
周莲生：“那我们是不是等下先找一些背一背。”
夏彰却说：“但是网上的估计都没什么新鲜感，老套的吓不到人。”
沈晏淡然道：“我知道一些，应该很少人听过。一会儿我看看网上的套路，明天挑几个不同的来讲就行。”
高宅大院、内庭深宫，最不缺的就是鬼故事。
沈晏转眼去瞥裴渊——后来裴渊掌着消息渠道，好些宫里、民间流传的鬼故事，还是他讲给自己听的。
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大门。中巴车已经停在前方，他们只要穿过一小段两旁都是灌木的路，就能直接上车。
沈晏走在最前方。他是众人都认可的队长，整支中队一同行动之时，就养成了这样的惯例。
裴渊紧跟在他侧后。其余人则再拉开一两步距离，队形松散又随意。
这段被灌木所夹的路很短，总共也就20米左右。而且灌木被修剪得比腰还矮，四周路灯又很亮，就是极平常的绿化景。
然而，沈晏走到一半，身后的裴渊却突然伸手按上他肩膀。
沈晏会意地停步。裴渊急步上前，拦在他前方。
后方五人吓了一跳，也纷纷停下。
还没等有人问出“怎么了”，他们就听见左侧的灌木在哗哗作响，立刻一同看过去。
董元韬：“耗子？”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团小白影从灌木里蹿出，在地上一个急停急转，直接向着沈晏腰部蹦来。
然后在中途被裴渊伸手捞走。
沈晏有些恍惚——这情形，和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众人一同看向裴渊的手。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被裴渊捏着后颈，正冲沈晏喵喵喵地叫。
沈晏不由得扬唇微笑，伸手过去接。
裴渊有点犹豫：“白猫都凶。”
沈晏：“没事，它还小。而且你看它皮毛这么干净，应该不是野猫，可能是节目组养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左手托起小猫，右手在小猫下巴下轻挠。
小猫似乎被挠得很舒服，仰着头半眯起眼，叫声都变得娇了。
裴渊看小猫还算温驯，这才松开手。
沈晏把小猫抱到怀里，顺着它的毛柔声问：“小家伙，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小猫将头贴到他胸口，一边蹭一边发出软软的叫声。
后面五人都围上来看。
周莲生笑道：“这是来给自己碰瓷一个主人？”
夏彰也玩笑道：“说不定今天你们‘喵’的时候，它接收到喵星的特别电波，现在就找上门来。”
董元韬想伸手去摸，但刚靠近一点，小猫就突然向他挥爪子，还发出一声凶巴巴的喵呜。
他赶紧缩手，吐槽道：“得，还猫崽还是一只重度颜控。”
众人都被他这句逗笑。
沈晏将小猫再摸乖顺了，却是往裴渊那边递一递：“你摸摸它试试。”
小猫睁着大大的金瞳看裴渊，垂下的尾巴一晃一晃。
众人也都好奇地看向裴渊。
裴渊看一眼沈晏，才抬起手，试探式地摸上小猫的头，再轻轻揉一揉。
小猫没有躲，反而侧过小脑袋，用头顶去蹭裴渊掌心，也像刚才蹭沈晏那样软软地叫。
董元韬摸着下巴：“这大概是血脉压制。”
众人又一次笑起来。
裴渊收回手，抬头看向左前方转角处。众人见此，也跟着看去。
片刻之后，沈晏就见自己的PD小徐从那里拐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沈晏对她笑笑：“辛苦了。”
每一名PD负责一名嘉宾，他们没休息，PD就不能下班。不过昨天沈晏队拍广告，小徐也能休半天假。
小徐对着众人鞠躬：“抱歉抱歉，各位老师。这猫是我带来的，我没留意它跑出来了。”
沈晏看看怀中小猫，发现小猫对小徐没什么反应，便问：“是你养的吗？”
小徐满脸无奈：“我妈家里的猫生的小猫，断奶了在找领养，就剩这一只还没主人。本来昨天有人和我说好要养，我今天才带过来，结果今天她又改主意了。我妈要明天才有空来接，我只好先带着。”
沈晏摸着怀里乖顺的小猫，笑道：“既然这样，不如给我吧，我来养。”
小徐愣了下。
沈晏：“你帮问一问，这里可不可以养，不行我就让助理带回去。”
小徐回过神，连忙应着声掏手机。
乌锦华诧异地问：“你真要养？”
沈晏点点小猫的头，听它软软的喵一声，眼神一片柔和：“它自己来找的我，这也是缘分。”
而且，这小猫不管是模样还是性子，都像极了他以前养的那只，除了年岁小些。
沈晏抬头看裴渊：“裴渊不介意吧。”
裴渊眼中满是温和：“不会。”
片刻之后，小徐回复说：“导演组那边说，只要不影响到别的老师就行。在宿舍和练习室都可以带着它。”
沈晏又看看众人：“我可不可以带它来练习室。它要是捣乱，就让裴渊抓它关进笼子里。”
众人再一次笑开，都表示欢迎练习室新成员。
小徐再次向沈晏鞠个躬：“太谢谢沈老师了，解决我家一个大难题。那我一会儿把给它带的东西送去宿舍给您。它已经会用猫砂了，性格很活泼，也不怕人，应该蛮好养的。”
沈晏点下头：“行，我等你。”
于是两边分开，沈晏一行人先搭车回宿舍。
进到房间里，裴渊一关上门，就伸手去拎沈晏怀里的小猫：“不早了，你赶紧洗澡吧。”
沈晏看着裴渊手中一动不敢动的小猫，失笑：“你就不能温柔点抱它。”
裴渊看向小猫。
小猫也在看他，软软地喵一声。
裴渊伸手将小猫托起：“你去吧，我搜一下养猫注意事项。”
沈晏笑着摇摇头，上阁楼拿衣服去洗澡。
等他洗出来，发现小徐已经把小猫的东西送来，裴渊正在给小猫喂食水。
看着那高大的身影蹲着照顾小猫，沈晏的眼神不由得更加柔和：“辛苦了。”
裴渊站起身：“我让小姚去买笼子、猫窝和猫砂了，一会儿送过来。这里的东西够吃几天，回头我再挑一些合适的买。小徐说这猫3个月大，已经打过第一针疫苗，就不用急着再带它去医院。”
沈晏吃惊：“这么晚了，还有店开门？”
裴渊：“有通宵开的宠物医院，一般都会顺带卖宠物用品。主要得买猫砂，不然它今晚肯定要乱拉。”
沈晏：“回头我给小姚发个加班红包。”
两人闲聊过10分钟，裴渊便去洗了澡。
等他洗好，见笼子和猫砂都已经摆在角落，沈晏坐在沙发上给小猫揉肚子。小猫翻着小肚皮躺在新主人腿上，耳朵时不时动一动，尾巴尖也时不时晃一晃。
沈晏见他出来，抬头对他道：“恰好附近就有卖，小姚刚走。窝我摆在阁楼上了，让它睡我床边。”
裴渊蹲下身，也伸手摸摸小猫：“给它起名字了吗？”
沈晏目光随着他动：“叫‘尺玉’。”
这是白猫的雅称。以前他养的那一只没名字，内侍宫女们就用这雅称来叫，叫着叫着就仿佛成了名字。现在人都不用雅称了，沈晏正好直接拿来当名字用。
裴渊感受到沈晏的目光，收回手，抬眼回视。
沈晏就感觉，这一眼和裴渊在鬼屋里听自己背完《子矜》那时挺相似。
这时，又听裴渊说：“君玉，等这节目录完，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沈晏一愣。
不过，很快又缓缓扬起一个笑。
他扶着小猫转个身，抓着小猫一只前爪，拍在裴渊脸上。
“现在告诉我，又不现在说。坏心眼。”
裴渊被小猫软软的肉爪按在脸颊，整个人都呆住。
小猫同样整只猫呆住，金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尾巴僵成了一条小毛棍子。
沈晏轻笑一声，抱着小猫起身去阁楼。
第049章 养猫
暖墙将隔出的内室烘得温暖如春。
沈晏散了发, 压着软枕斜倚在榻上，垂眼注视着下方棋盘，手中两颗白子打出叮叮的动听声响。
裴渊坐在榻边矮墩上, 腰背虽直, 整个人却是放松的状态。
他在剥核桃。也不用宫里那把精致的小金锤, 只拿起来手指一捏，随着咔啦一声响，坚硬外壳就裂开。他再掰开两半，仔细将核桃仁挑出来，放在白瓷小碟中。
沈晏终于想好，抬手落下一颗白子, 收回手时顺便一拐，抓起几粒果肉扔进嘴里嚼。
裴渊目光落在棋盘上片刻, 捏起一颗黑子落下。然后再拿过一个核桃, 咔地捏碎, 继续挑果肉。
沈晏瞥他一眼：“棋艺越发精进嘛。”
裴渊：“是殿下太忙，生疏了。”
沈晏将手中白子落下, 又捏起两颗把玩：“水。”
裴渊转身, 提起旁边架在小炉上温着的壶, 倒上小半杯，再提冷水壶兑上凉水, 手掌摸着杯壁确认片刻, 才递给沈晏。
沈晏却不抬手接, 只向前倾身。
裴渊会意地靠上前，将杯子送到他嘴边, 小心地慢慢倾斜。
沈晏就着裴渊的手喝了大半杯，靠回去, 催他：“快落子。”
裴渊声音平和地应：“殿下总得容臣思量一二。”
说完，捏起颗黑子，细细去看棋盘。
沈晏看看他侧脸，再看看棋盘，心中叹口气——好像要输啊。
虽说两人对弈向来是互有输赢，但以往沈晏总是赢多输少。而且刚才已经输过一局，要是再输，那这回的赌就是裴渊赢了。
沈晏感觉心气有些浮燥，又指使裴渊：“去把窗户开条缝透个气，闷得慌。”
裴渊瞥他一眼，捏上几颗黑子，起身去开窗，用黑子将窗户顶好一条小缝。能透气，又不至于让太多冷风进来，冻着沈晏。
回来坐下，裴渊思索片刻，落下剩在手中的一颗黑子。
这时，沈晏突然说：“你有没有听到外面好像闹哄哄？”
裴渊刚才去开窗就已经听见，但他知道自己部下的能耐，既然没来报，也就不是大事。因此没提，只想着下完这盘棋再说。
只是，看来沈晏是不准备继续下下去。
裴渊应道：“殿下稍候。”
他拿起沈晏枕边的小金铃摇一摇。
几乎是立刻，隔门被拉开一些，服侍沈晏的大宦官站在门外，恭敬地问：“殿下有何吩咐？”
裴渊：“外面在吵什么。”
大宦官显然已经了解过，立时应道：“似是发现了来厨房里偷食的小贼，正在捉，就吵闹了些许。臣这便使人传话，叫他们动静小些。”
沈晏却道：“等会儿，什么偷食的小贼。”
他目光看着裴渊。这寝殿里哪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裴渊都不可能不知道，却从未提过这事。
门外大宦官心里就一咯噔。这事他以为裴将军早就报了，怎么殿下竟然还不知道？
不过，未等他再说，就听见裴渊开了口。
裴渊声音依旧沉稳：“不是给殿下做吃食的厨房，是供给宫人的那边。最近时不时丢些做好留着的熟食，臣估摸着只是小野物。殿下近来太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惊动殿下。”
沈晏点个头，却是起身下榻，吩咐大宦官：“取我斗篷来，我去看看。”
裴渊跟着站起，见大宦官拿来斗篷，过去接到手中，又道：“拿个手炉。”
随后亲自给沈晏披上斗篷，系好，再扎起头发。
沈晏笑道：“还是你最仔细。”
待大宦官取来手炉，便捧在手中往外走。
裴渊看一眼棋盘上厮杀激烈的黑白子，眼中现出点笑意和无奈，转身跟上。
沈晏带着人循声而去，一路找到做宫人吃食的厨房外。
就听里面有人在喊：“那边那边！堵着它堵着它！”
然而下一刻，却是一片惨叫和撞落东西的声响。
门被倒下的人撞开，一团灰影从里面迅速窜出，几个纵跃，竟是向沈晏扑来。
沈晏走在最前头。虽然廊下卫士反应极快地挺枪去刺，可那抹白影实在灵活，闪过第一枪，居然还在枪杆上蹬了下，跃过第二枪，直扑沈晏。
但裴渊更快，已是闪身到前方，两手齐出，将那白影牢牢捏住。
受到惊吓的一众卫士、宦官、宫女这才齐齐吁出一口气。
沈晏也总算看清，被裴渊捏着后颈和后背的，是一只身长约一尺的猫。虽然身上的毛脏得灰扑扑，但还是能看出来，应当是通体纯白，没有一点杂色。
那白猫被捏着了还在摆动四肢，凶巴巴地喵呜喵呜叫。
沈晏颇有兴趣地打量着：“总来偷食，怎的还这般瘦。”
裴渊：“最近才来，也偷不去多少。”
沈晏想了想，问：“猫吃什么。”
裴渊也想了想：“什么都吃吧，能活就行，没那么多讲究。不过，猫既捕食活物，大概还是吃肉最好。”
沈晏随意点个小宦官：“去拿些肉来。”
小宦官应着声往厨房去，没一会儿拿回一只鸡腿。见大宦官向自己使眼色，便撕出一点肉，凑到裴渊面前喂猫。
差点被白猫挠一爪子。
沈晏笑道：“你放它下来。”
裴渊：“那它一准要跑。”
沈晏：“用绳拴着？”
裴渊：“猫不像狗，不太好拴，得寻个笼子。”
于是两人随意进一间房避风，等着人寻来个大笼子，裴渊将白猫关进去。
沈晏想着不能那么早回去，不然还得继续那盘棋，最好拖到吃饭。
便坐在旁边，亲自吩咐人：“先给它一碗水。”
水碗放进去。但白猫很警惕，只弓起身缩成一团，瞪着金瞳看笼外一群人。
沈晏挥挥手：“你们都出去，人多它害怕。”
大宦官悄悄看一眼裴渊，见他点头，便领着人全退出去，关上门。
裴渊道：“野物一时半会儿驯服不了，殿下还是回暖阁吧，这边让人看着就是。有食水，它总会吃。”
沈晏就是不想回去。
他干脆转身，自己拿起那只鸡腿，一点点撕出肉放在小碟里。
裴渊默默看着，等沈晏撕完了，就取出手帕，捧着沈晏的手一点点擦干净。
沈晏端起那小碟肉，走到笼子前蹲下，把碟子放进去，对着白猫柔声道：“日后别偷食了，饿了便来找我。来，先吃些肉。”
白猫瞪着他。
沈晏很有耐心，把小碟子再往前推一点：“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怎么给你了反倒不吃呢。”
裴渊跟着半跪在旁：“殿下想养它？”
沈晏倒是没这么想，不过一转念，回道：“养也可以。”
反正也是旁人照顾。
裴渊看向白猫：“纯白的猫，虽然得人喜爱，但其实这毛色不好活。太显眼，捕猎容易惊动猎物，平日也容易被天敌发现。所以能独自活下来的白猫，性子都凶。”
沈晏扭头看看他，忽而一笑：“还能凶过你吗？”
裴渊一愣。
沈晏又去看白猫，面色温和：“它只想着怎么活，又不是不识好歹，也不像人心那么复杂。谁对它好，它总会知道。”
裴渊目光微微闪烁。
随后，他伸手进笼子里，先拿回那碗水，自己喝一口。重新放回去后，又捏起一点鸡肉，拿出来吃下。
沈晏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裴渊：“野物都精明。它们偷食前会观察，确认没有危险。所以对喂的食物，会不信任。”
沈晏眨眨眼，转头去看白猫，就见白猫瞪着眼睛在看裴渊。
裴渊来扶沈晏：“殿下起身坐吧，且得等一会儿。要不要让人拿热茶与吃食来。”
沈晏任他扶着自己坐下，只顾着观察白猫：“我不用。你想吃就叫。”
裴渊便坐在一旁陪着他。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白猫似乎确认裴渊没有问题，才蹭到碟子边吃肉，吃完了再去喝水。
沈晏不由得笑道：“还是你有办法。”
裴渊：“先关上几日，磨一磨性子再放出来。”
沈晏：“那让人搬到我卧房外间去。”
裴渊出门叫卫士来搬笼子，沈晏又吩咐人多弄点肉。
回到这边，沈晏假装忘了暖阁里的棋局，继续亲手给白猫撕肉倒水，放进笼中。
原还想着若它不肯吃，便找个小宦官吃给它看。不过，这一回白猫很快过来吃了。
裴渊有些好笑，劝道：“瞧它这般瘦，想来平日吃的不多，一下喂太多不好，得每日一点点加。”
沈晏看他一眼，应了一声。
之后没再喂，却也没离开，只留在笼子边逗猫。白猫看着不太想搭理，但也时不时转头看看他。
就这样一直待到裴渊开口劝沈晏去用膳，沈晏才满意地起身。
“今日得只爱宠，开坛酒庆祝下。仲坚居功甚伟，多喝两杯。”
裴渊躬身：“谢殿下。”
当晚两人喝了不少酒，棋局与赌局自然也就揭过不提。
摄政王金口玉言，白猫就此成为沈晏的爱宠。
起初，白猫只肯用沈晏和裴渊给的食水。笼子在寝殿里，沈晏便时时来看看。不过裴渊仔细，倒也不用他多操心。
白猫被关了大半个月，裴渊感觉它基本不露凶相了，才将它放出来。当天白猫就跑得无影无踪。
沈晏原以为“爱宠”就这么没了，不想过了几日，白猫寻到他批奏章的地方。沈晏便再喂它食水，也没拘着它，让它随意地吃完就走。
这样拉距了有两三个月，白猫似乎才认下沈晏和裴渊这两个主人，每日来寻他俩要吃喝。
有一回，沈晏批奏章烦躁，看着白猫在旁喝水，伸手去摸它。白猫只瞧他一眼，又继续喝水。
这还是沈晏这么久以来头一回摸猫，脏乱的毛手感不太好，但摸着这么个软乎乎的小东西，心情倒是很好。
结果正好被裴渊撞见，于是白猫就被裴渊拎去洗了澡。再拎回沈晏面前时，变是个漂亮的白色毛团。
裴渊：“可以抱，它不会挣扎。”
沈晏便将白猫抱在怀中抚摸。
白猫先是僵着没敢动，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看他，试着用头蹭蹭他的手，再蹭蹭他的胸，喵了一声。
沈晏看它小心翼翼的样子，禁不住好笑地去看裴渊：“你对它做了什么，给它吓成这样。”
裴渊：“没做什么。它有点怕水，洗澡时想逃，一直被我抓着，它就有点吓到。过会儿就能好。”
沈晏失笑地摇摇头，却也不在意。裴渊知道白猫是自己“爱宠”，总归不会伤害它。
再之后，白猫就一直陪伴了沈晏十几年。在沈晏病重期间，身边始终都有它，和裴渊在。
*
沈晏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含着笑。
昨晚他也搜了一下养猫注意事项，发现现在的人养猫可金贵着，很多人把猫当孩子养。
不过想想上一世，他养的猫又何尝不是全大承最金贵的。
而且，还真有点像是他和裴渊一起养了个孩子。
沈晏坐起身，发现小猫没睡在窝里，而是团在自己床尾，不由得眼神柔和。
上一世他为了躲个赌局和白猫结下缘分，这一世居然又有白猫主动寻来。
他没法知道尺玉是不是上一世的白猫，但他愿意相信是它。
只不过，节目还有一个多月就录完，以后没了裴渊帮忙，他自己养小猫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沈晏想起裴渊昨晚说的，录完节目有话对自己说。
原本沈晏已经不在意裴渊是否承认，可现在，裴渊最好是能承认身份，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一起养小猫。至少，一起养到自己学会照顾小猫为止。
沈晏自己不需要裴渊伺候什么，但养猫这个事，沈晏实在是心里有点没底。
哦，还有那个赌约。
沈晏琢磨着，如果裴渊承认了，那自己也不是不能愿赌服输，给他补回去。
第050章 四公
沈晏伸手摸摸小猫。
小猫耳朵动动, 抬起头，眼睛还闭着，只拿鼻子嗅嗅沈晏的手, 就用小脑袋蹭蹭沈晏掌心, 叫出一声又娇又软的喵。
和上一世那只白猫养熟之后的动作、叫声都很像。
沈晏笑着将小猫抱到怀里, 见它睁了眼，伸手点点它的小鼻子：“尺玉，是不是真的是你啊。我变年轻了，你也变年轻了。”
小猫舔舔他手指，再喵喵几声。
沈晏：“饿了是吗？我们下去吃早饭。”
他抱着小猫走下阁楼，刚打开灯, 就听见咔一声响，抬头发现是裴渊从阳台进来。
沈晏诧异：“没去晨练？”
裴渊：“下雨了。”
沈晏：“那你不多睡会儿。”
裴渊：“习惯了, 也睡不着。”
一边说, 他一边走近过来, 伸手接小猫：“我给它弄吃的，你去洗漱吧。”
沈晏顺口问：“该喂什么？”
裴渊：“昨晚开的罐头还剩一半, 再冲点奶粉。反正它身边总有人, 饿不着它。”
小猫在沈晏怀里总时不时拱一下, 一被裴渊抱住就不怎么动了，只摇晃耳朵和尾巴。
沈晏看得稀奇, 揪揪小猫的耳朵：“是我抱得它不舒服？在我怀里就没这么安静。”
裴渊示范一下：“最好是一手托在它两条前腿下。”
沈晏观察片刻, 点头表示明白了。上一世他抱猫抱得不多, 多数时候都是让白猫趴在身旁摸摸毛，就没留意过这种小事。
果然还是裴渊仔细。
沈晏放心地将小猫交给裴渊, 自己进卫生间洗漱。
等他出来，看见小猫弓着身子在吃东西, 裴渊坐在沙发上冲奶粉。
沈晏也坐过去，拿起奶粉袋子看看，发现大多是自己看不懂意思的字句，只看懂一样：“还是幼猫专用，分得这么细。”
接着又盯着裴渊的动作看。
裴渊一边搅拌一边不解地问：“怎么？”
沈晏：“学习一下。不然录完节目没了你，尺玉要喝不上奶了。”
裴渊不由得目光柔和下来：“不会的。”
沈晏挑下眉。不过没再问这句“不会”是什么意思，既然裴渊说了录完再说，他也有耐心等到一个半月后。
小猫吃完早餐，沈晏看它舔奶舔得嘴边都是，扯了张纸巾轻轻给它擦干净。
裴渊拿起猫包在旁边打开，对小猫唤：“尺玉，进来。”
沈晏恍惚升起久违感。上一世，裴渊偶尔叫“尺玉”，也是这么个腔调，只是那时的声音带着沙哑。
小猫站起身抖抖毛，像是听懂了，真的钻进包中。
裴渊拉上拉链，背起猫包，转向沈晏：“先下去吃饭。尺玉其他那些东西，等小姚到了，我再跟他上来拿。”
沈晏眼中满是温和，起身和裴渊一同下楼吃早餐。
中队七人占了一张桌。
董元韬和沈晏隔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就放着猫包。
他在透明的袋口逗逗小猫，问沈晏：“那我们直播和彩排的时候，它怎么办？”
沈晏：“我助理会在练习室陪它。彩排的直拍，就要麻烦锦华和夏彰的助理了。”
他们队里，周莲生的主要工作在舞团，只偶尔接外面的工作，就没专程招助理。董元韬和许维意这边是ZXD共用一个团队助理，分开行动的时候，助理都会跟着郑佳。
不过乌锦华和夏彰的助理都很专业，最近小姚跟着他们就学到不少。乌锦华和夏彰也都笑着说本来也是会拍的。
许维意在旁边问：“晏哥给小猫起名字了吗？”
沈晏在喝粥，裴渊替他答：“叫尺玉。”
周莲生笑道：“白猫的雅称啊，不知道它什么品种，会不会长到那么大。”
董元韬：“尺玉什么意思？”
周莲生：“一尺长的白玉。”
董元韬看看小猫，再看看沈晏：“和晏哥一个辈份嘛，都是玉字辈。”
沈晏愣了下。
许维意赶紧拍他：“怎么说话呢你个二愣！”
董元韬缩着脖子吐吐舌头：“那不现在好多人养猫狗都这样，不是儿子女儿，就是弟弟妹妹。”
沈晏低头看看猫包，见小猫已经在袋中侧躺下来，旁若无人地睡起觉，不由得笑笑。
“元韬没说错，是我的宝贝弟弟。”
董元韬和许维意使眼色，挨到他耳边小小声说：“这下，渊哥家里有两块宝玉了。”
许维意几乎不出声地回他：“你不要以为坐对角，渊哥就听不见。他的耳朵，可是能透过大喇叭声，听见工作人员走位的小动静。”
董元韬顿时一僵，偷眼去看裴渊。
裴渊淡定地吃着东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董元韬也不敢再胡乱说笑，乖乖吃早餐。
◇◆
周日的直播果然是比拼讲鬼故事，沈晏凭借题材新颖的优势，稳稳守住分数，依旧拿到最后一个上台表演的次序。
小猫迅速地适应了练习室的环境，完全没有对各种练习声响表现出烦躁。只不过，除了亲近沈晏和裴渊，对其他人虽然不再伸爪子，但都不怎么爱搭理，只自己玩自己的猫爬架。
它越是这么高冷，倒是越吸引得其余五人爱逗它。最后反倒是五人频频在微博上发小猫的动态，沈晏队的粉丝们都玩笑说该让团宠尺玉一起上台表演，绝对拉票。
一周的练习时间眨眼就过，各家粉丝翘首以待的四公终于到来。
本期风格有观众参与投票，的确将先前数量基本稳住。总导演看着后台数据没受三公“换票事件”多大影响，终于松了口气。
旁边同事笑道：“上周的直播数据，和周三放出的花絮数据，都维持在以往的水平，其实不用这么担心啊。”
总导演：“花絮归花絮，我们这个毕竟是竞演节目，最终质量还是取决于正片。现在也是靠着公演和正片数据能打，才能有这么高的广告收入。”
舞台总监安慰道：“上期和这期的节目都排得挺不错。从同类节目的经验看，只要熬过这期，后面两期的黏性又会回升。”
音乐总监也说：“一公大爆，二公小爆，三公四公数据能持平，这成绩已经非常难得。你年底奖金不愁了吧。”
总导演笑骂：“你们能不能出息点，想想继续大爆啊，奖金可是全组都有份。”
宣传组长回他：“其实三公沈晏队的节目也爆出圈了，各平台推送数据比二公的节目还高。”
舞台总监：“他们今天的节目也挺震撼，我估计维持住三公的数据不成问题。”
音乐总监：“你不能总想着像一公那样，官媒表扬那完全是天上掉金子的运气。”
总导演：“起点太高，就是这么忧伤。”
然后就被众人嘘了。
*
中午12点，第4期公演准时开场。
沈晏队七人服装都是修身黑外套，里面的衬衫配有大量蕾丝，华丽中又透着诡秘。
粉丝给他们投出暗黑哥特风，自然期待的就是这一口。
【好美好帅，好邪好蛊！这次的服装终于又回到二公的水平，狠狠抓眼球！】
【刚才那个近镜头，晏哥到底擦粉底没有。看得出皮肤的质感，但脸又白到发光。】
【唇色好像也特别红，明明只是暗红色而已。到底是口红显脸白，还是脸白衬唇红。】
【有吸血鬼的感觉，期待一下他咬渊哥的脖子[星星眼]。】
【晏哥还戴了有链子的金边眼镜。我都能想象到，他低头咬渊哥脖子的时候，金链会怎么样划过渊哥的脸……[脸红偷看]】
【渊哥还是第一次穿蕾丝边这么多的衣服，意外地贵气嘛。】
【莲生哥的眼尾贴碎钻了，好漂亮哦。】
【海藻头很合适他。就是这种天气戴全头套的长假发，真的好热[捂眼笑]。希望现场的冷气够强劲。】
【莲生耳朵后面是不是也贴东西了啊，刚才见到闪光。】
【举手，我也看到了，好像是鳞片。他这次会是什么身份？】
【锦华哥是银发，元韬是红发，维意是金发，元韬和维意还戴了美瞳。这回真的全员华丽，感动！】
在观众和粉丝点评各队妆造之时，众嘉宾来到VIP席就座。
第一个节目，是田海杰新组的五人中队，粉丝给他们投的节目风格是童话风。
先前田海杰带着队员们商量好之后，尝试来问沈晏意见。沈晏听完，就给他们提了一些更点睛的东西，但完成起来有难度。
这时节目表演出来，也的确引得现场观众好几次惊喜地叫喊。
夏彰小声说：“看得出来非常努力，也比先前进步不少。不过要杀进前三，感觉还得看运气。”
裴渊：“能留到现在的，人人本事都不低。”
乌锦华接道：“其实能够上这么个特殊的舞台来展示自己，就已经非常拓展名气了。这个节目火爆的程度，比我原先预计的高出许多。”
第二个节目，是岳震中队六人，粉丝给他们投的是科幻未来风。
不过，时间超过5分钟后，沈晏便说：“差点意思。”
裴渊点头：“剧情一直是他们队的弱项，他们擅长的是和现场互动搞气氛，时间长了支撑不住。”
董元韬不由得和许维意对视一眼——其实他俩也是这样，所以一公的时候想优先和岳震队组。不过现在回过头去看，郑佳的捣乱倒是歪打正着地帮了他俩大忙。
第三个节目是四人那支中队，尽了力，却也中规中举。
第四个节目是蒋浩桥中队五人，民国风格。
乌锦华首先说：“剧情和这个风格都是浩桥的强项，他在这里面可以玩的东西很多。”
承接前两期的音乐剧，这次蒋浩桥编排的是带悬疑元素的民国探案故事。整支节目剧情饱满，表演形式也加进不少亮眼的炫技部分，完成度相当高。
沈晏：“比岳震那队好，这回的第二应该是他们。”
董元韬握拳：“我们必定第一！”
最后，便到沈晏队七人的暗黑歌特风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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