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他是谁?”父亲一贯轻佻嬉笑语调,却无端让熟悉他的人毛骨悚然,
“不快点想个理由糊弄我的话,那小子真的会死哦。”
“别这样…那孩子是国中的后辈,低咱们两级的大石,悟还记得吗?”
母亲强打起精神的低声细语,像在安抚喜怒无常的獒犬,大概很怕自己这个女儿听到吧?
抱歉啊妈妈,我目前藏在柜子里找不到出来的时机,不该听的不该看的八成避不掉。
不过,几个周目叠加下来,我心理上早就成年了,所以问题不大吧,大概。
“大石君是校庆干事,只是来送百年祭宣传册的,送他回去时两人一起喝了杯茶,仅此而已。”
长期神经衰弱和抑郁让母亲即使努力申辩也提不高声音,
“不要去找人家的麻烦,我不会再联系他了。”
“但是你在他面前能笑得出来吧?不再见面太可惜所以只要带着窃#听我就允许了,相应的——”
像终于到了自己喜欢的部分,男人的声音都在上扬,轻车熟路地伸向她裙底。
“悟,昨天的还没...…”母亲的声音抑制不住惊恐,“...用上面帮你…好不好…”
“不要,那样好寂寞。”父亲像往常一样撒着娇,伴随着母亲的吃痛闷哼。
粗暴的水声和母亲压抑的悲鸣,隔着柜门听得清楚,我在冲出去保护母亲,和躲在这里等到完事之间熟练地选择后者——
之前的某个周目,被年幼的女儿撞到那种现场,是压死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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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是高专□□宿舍的天花板,醒得真是时候。五条幸来长舒了一口气。
幸来旧姓鹭宫,10岁的现役小学生,五条悟高专时期搞大青梅肚子生下的亲闺女。
经历了十几个周目之后,幸来终于在这个周目达成了亲妈活着、长辈亲友俱在,本人也顺利活到改姓年纪的绝赞开局。
晃到一楼员工厨房找吃的,大龄宅男夏油杰正和灰原雄联机打游戏,这位前天为了盘星教的事跑了趟欧洲,看这精神劲儿,他并没有受时差影响。
“起的好早啊,”夏油杰抬手冲幸来打招呼,“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帕帕纳西。”
“是夏油前辈从罗马尼亚带回来的伴手礼,”灰原雄一如既往地捧场,
“油炸的面团中间包着奶酪,浇上甜奶油、酸奶油、蓝莓酱或者冰激凌都是绝品!”
夏油杰很嘚瑟:“毕竟灰原也很喜欢甜点呢。”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买账。
“呵呵,”幸来现在只想拆台,“免了,好腻。”
“……起床气?”察觉到幸来的不友善,夏油杰歪了歪头。
幸来没有回答。
每次梦到过去的周目,她都间歇性想掐死这位跟自己很亲的叔叔辈——谁让这狗逼在过去的周目搞死了她们母女不止一次呢?
幸来第一次觉醒前十几次周目的记忆是在4岁,正独自玩儿跳棋呢,脑中突然流入些许陌生的画面——
【某个诅咒师当着幸来的面,对着幸来的妈妈放出术式,一发击中。
还没成人腿高的幸来,眼看着母亲缓缓倒了下去,一贯温柔从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色,温热的血溅到幸来脸上。】
画面清晰,情感真挚,怎么都不像是幻觉梦境。
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幸来手中的跳棋摔在地上。
【有人找过来了,诅咒师熟稔地向对方招呼,指指母亲的尸体:
“你以前认识的母猴子?在商场看到我就追上来,似乎想问你的下落——被发现行踪很危险吧?所以干掉了。”】
幸来几乎无法呼吸。
是夏油杰。
【穿着袈裟的青年,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几不可查地一顿,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招呼诅咒师离开:
“总之先离开现场吧,被人看到会有点麻烦。”
母亲的胸前开了个大洞,幸来呆呆跪倒在母亲身边,鲜血浸透了裙摆。
幸来胡乱用手按在还有女人余温的胸膛上,徒劳地想要止住血流,把衣袖也染红了。诅咒师的声音飘进耳朵:
“那猴子小鬼怎么办?即使是目击者......小鬼也干掉的话,有点讨厌啊。”
夏油杰低头望过来,神情看不真切:
“不用管她,儿童的证词,不太可能被官方采信。”
杀掉母亲的人和对此轻描淡写的人,就这么扭头离开,甩下吓傻的幼童,消失在小巷里。
终于找回意识的幼童,后知后觉嚎啕大哭。】
“......啊咧?”幸来摸了把脸,湿湿的。
不该是这样的。
那个打她记事起,就扛着她逛漫展的杰;
把学员送的年货交给妈妈做年菜等着投喂,带回家给父母交差的杰;
嫌叫“叔叔”把他叫老了,让幸来直呼名字,对幸来像侄女般疼爱的杰怎么会……
太奇怪了,现实里的妈妈在高专做内勤,幸来却无端知道,场景里倒下去的妈妈除了嫁给爸爸,自身和咒术界基本无关。
记忆的矛盾让幸来惶恐地大哭特哭。
彼时正赶上孩子她妈不在家,人称最强、无所不能的爹手忙脚乱试图哄住闺女。
从奶油布丁到小熊布偶再到模仿光之美少女十几种惯用方法无果以后,一米九的成年人五条悟果断……和4岁女儿一起放声大哭。
幸来杀猪般的哭嚎,少说能传出几里地,在楼下追剧的夏油杰施施然走了上来:
“所以说悟不行啊,小幸还是要我…哎哎哎!轻点儿疼疼疼——”
试图抱起幸来,展现下什么叫专业的夏杰装b失败,被记忆错乱、陷入应激狂暴状态的人类幼崽狠狠给了一口。
第一次产生(本周目)不存在的记忆,幸来以[做了奇怪的噩梦]对自己蒙混过去。
问题是躲不掉。
几天之后,幸来再一次无端记起,某个尚在母腹中被连着母亲一并杀死的场景。
小姑娘不知所措,摇摇晃晃冲到楼下□□起居室,一边哭嚎一边抄起抱枕,照着在沙发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夏油杰一顿穷追猛打。
夏油杰:???
夏油杰:被看着长大的豆丁讨厌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好在,幸来不是每个周目都没活过懵懵懂懂的幼崽时期,经过随后几次把杰捶到怀疑自身魅力,记忆补完,幸来对现状也淡定了。
现在这个第十几次重生的自己,是大伙的执念和伊弉冉尊大人恶趣味的共同产物。
在n久前,幸来还是枚真.人类幼崽的第一辈子,像以后的绝大部分开局一样,母亲跟竹马中彩了,在女子高中毕业后升入大学的第一年生下了女儿。
津美纪和惠,幸来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除了长得不像姓氏不同,三人和普通的兄弟姐妹没什么两样。
上学的早晨,姐姐和哥哥各拉着幸来一只手,走过林荫路,把小妹交到幼稚园老师手里,才会去附近的小学上课。
3点放学回家,居家工作的妈妈总会变戏法似的端出香蕉布丁、苹果派或者巧克力曲奇一类的手作茶点,三人一起边吃边写作业。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咒术师顶点的父亲是放飞自我、有点闹腾的类型,日常被惠哥嫌弃不正经。
作为一只有老婆的007社畜,不管多晚都有孩子妈等他回家。
连着后面的十几个周目下来——
深更半夜温暖的灯光下,大孩子父亲低头干饭,母亲就支着下巴坐在一边围观,时不时伸手rua一把我爹后脑勺;
或者父亲好大一只依偎在母亲怀里,絮絮叨叨第二天的死亡行程,对着高层骂骂咧咧,最后在妻子以“他们都是草,就悟是个宝”为中心的无底洞彩虹屁中迷迷糊糊睡过去——
类似画面成了幸来对父母的标准印象,经典永流传。
父亲无法休息的周末,仨孩子也会跟着妈妈回娘家神社帮忙,或者替五条本家打理事务,让两边的长辈随便rua。
偶尔有些烦人的爸爸,有些唠叨的妈妈,偶尔会打打闹闹的兄姐,常常忍不住额外给孩子们零花钱的亲人长辈。
普通平淡的日常继续下去其实没什么不好。
如果母亲没被杀死的话。
上小一的某一天,妈妈带着幸来一起来商店街买菜,在人群中见到了某个熟面孔,忍不住追了上去
——叛逃失踪多年的丈夫挚友,曾被目击到和这人一起行动。
估计对丫的人性还心存幻想,然后不等开口便在幺女面前被一击开了个洞。
幸来终于记起来了,那个时候,袈裟青年看着自己勾起了嘴角——比哭泣还要绝望的笑容,似是嘲讽似是悲凉。
在来帮忙处理后事的人口中,幸来第一次听到了[夏油杰]这个名字——视非咒术师为“猴子”,立志于创造咒术师乐园,父亲的挚友。
后面的兵荒马乱,幸来完全不想回忆。
母亲灵能很低,连招魂都办不到,失去另一半,父亲除了跟昔日挚友不死不休,没有其他选择。
在母亲的葬礼上,新晋鳏夫被失去理智的姨妈舅舅揍青了眼角,木着张死人脸,听着精神崩溃的外公嘶吼“从此以后,我们和五条不共戴天!”
鹭宫神社接手三个孩子的抚养权,父亲壳子上总归还没碎,不妨碍他接着回去做身为咒术师该做的事。
没过两年,父亲出任务,母亲的身亡现场ptsd发作被封印,现世力量失衡。
幸来作为伊弉冉尊钦定存档点,作用发动,世界被动读档重来了。
感谢日本超标的诅咒和死亡率,让黄泉不堪重负,内卷严重,阴间从上到下比社畜还社畜;
感谢幸来那简在帝心的娘,从小萝卜头到人#妻人母、从阳间到阴间,兢兢业业侍奉黄泉之主二十多年,老板看她自带滤镜,愿意替她放把水;
感谢幸来还有个影响现世力量平衡的爹,以他的人生为坐标锚点让时间重来,足以让日本的现世之主伊弉诺尊几十年的写的程序被迫读档。
能安抚可心的侍婢还能狠狠恶心把前夫,伊弉冉尊:还有这种好事?
管理员也不能无限开挂,除了幸来这个不定期觉醒前几轮记忆的存档点,所有人白纸一张从零开始。
大伙还在,希望就还在,一次不行就再一次,多试几次,几十次,几百次,总能蹚出条让所有人都能真心笑活下去的道路吧?
因此,某个周目,当幸来还在母腹中便早早觉醒,信心倍增:
好兆头,早觉醒早下手,赶在夏油杰黑掉前把苗头掐死在摇篮里!yeswecan!这轮儿我也是一只棒棒的小猫咪!
然后当天下午,,母亲巧遇夏油杰手下的诅咒师,幸来和母亲一尸两命,享年…八个月。
幸来:......呵,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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