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孜言的态度有些奇怪, 不过我也没想太多，他偶尔也会对我特别温柔体贴，虽然次数比较少。
好在他不能在我这里留太长时间, 没一会就要回去了。
他说要离开的时候，我松了口气，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我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和他相处会这么累, 明明以前都……
以前，好像也没有多轻松, 每一次，也都是紧绷的状态。
不知道孜言是不是意识到我的态度有了些变化，送他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悄悄看我，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我们少有的度过一段无人开口的沉默。这或许是某种前兆。
把孜言送走之后, 我就回去睡觉补充点能量，明天确实要干活了。
中间还看到了祝芃发了条动态, 下面一流水的羡慕和口水。
闻骞真的给了他powerful和blast的使用权。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啥了, 莫名还有种欠了闻骞这家伙的感觉，不过我很快就靠着祝芃教我心理暗示大法安慰自己。
那是他自愿给我。我又没要。再说，真要了也没什么，他也可以不给啊。
这么想完, 我稍微舒服了点。看了眼终端。闻骞今天一天没有找我，我刷了一下哈德森的主页, 发现对方发了一个训练动态, 一张汗流浃背的照片。
下面有爱德华的评论：【看着就很臭。】
哈德森：【没有你嘴臭。】
爱德华：【你闻过我嘴吗？】
哈德森：【下次试试。】
我……
这俩人就这么光明正大说这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不过也因此我猜到闻骞今天没找我的原因, 应该是在疯狂训练。
前面才休息一天现在就要补上，真是铁人。
我又刷了会动态, 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闹铃响起来之后，我立刻爬起来，洗漱完赶去学院，上次的机甲自从闻骞帮我修了一半之后，就没有再动过手。我立刻做好准备，开始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诶，可能还真是得要个助手，要是之前闻骞没有帮过我还好。自从有了闻骞的顺手之后，我现在自己再一个人工作，感觉工作情绪都变差了。
还好工作质量没有变差。只是效率和闻骞在的时候差太多了。
我又干了一会，正准备下梯子去拿个工具，就感觉一个东西送到我手边。
我惊喜地低头一看，果然，闻骞正抬头看我，手里正举着我需要的那个工具。
不知道在那一瞬间我心口盈满的是什么情绪，唯一知道的是那种感觉并不坏。
闻骞像上次那样，和我颇为愉快地合作了一个上午，让我的工作进度再次提前。
我最后关上舱门。站在旁边拍了拍修好的大家伙，不错 ，这种程度的机甲损伤都被我修复了，不仅是成就感的问题，还有这学期期末成绩也有着落了。
闻骞似乎看出我的心情不错。问了句：“要拍合照吗？”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可不像是会懂得什么拍照打卡纪念的人啊，他的主页光秃秃的一条动态都没有，可见是完全不懂何为分享生活的，拍照怕是也和他无缘。
不过既然他都提出来了，我也干脆地点了头。以前我修好之后也想过让人给我拍个合照，只是院里的同学们习惯独来独往，我也不好一起拉人家过来给我拍照。
现在正好有人，干嘛不拍。何况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我立刻抱着机甲的一个机械臂做出一个十分亲密的动作，闻骞拍照站在那里半天，结果居然放下终端，一动不动地站着。
“不拍了吗？”我问。
闻骞摇头：“换个姿势，这个不好看。”
我：……
行，你是摄影师你说了算，结果我换了好几个姿势他也不满意，我都要被闻骞气死了，我以前只见过被拍的人怎么都不满意，还没碰到拍照的人怎么都不愿意的，何况我摆的姿势又不丑，都是流行姿势啊。
弄到最后我站在机甲旁边像个木桩子一样黑着脸，闻骞非常快速地拍了照。显得颇为满意。
我：“……”
什么审美啊这家伙，想干嘛？会不会拍啊。
不过无所谓了，我也不大在意这些，反正我也不是主角，把修好的机甲拍进去就行。
我把修好的合照和之前的对比图发了个动态。就问闻骞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其实我心里大概有数，但是我就是莫名其妙想问他一下。
果然，闻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
他虽然面无表情，我却依然从他脸上看出来一点害羞的情绪。
说起来我发现最近我已经能够越来越熟练的看出来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的不同情绪了。也许是熟能生巧，也许是我已经对闻骞越来越了解了。
不过既然他不太想说，我也不再追问。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闻骞就说：“要去吃甜品吗？”
我好像是有点馋了，正好现在也没事，于是就同意了。我突然想起，说要跟他一起去吃甜品的事情，第一次还是我提出来的。之后闻骞就一直记得这个事情，提了好几次了。
闻骞心情不错的模样，点点头，嘴角飞快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又消失了。
这家伙真是闷骚啊，笑一笑都得管理着。好像一年专门有几次笑容额度一样，不像我随时都能笑起来。
我和闻骞两个人就刚才的维修过程，一边讨论一边出了学院大门。甜品店的路我很熟，闻骞也没有什么疑惑的模样，显然也知道路。
“你后来自己去过那家店吗？”我盯着他，肯定自己偷偷去过。
闻骞扭头，不直视我的眼睛：“嗯。路过。”
呵呵，背着我偷吃的家伙，渣男。
“好吃吗？”
“没有你给我吃的好吃。”闻骞说。
“他们家品控很好，出品很一致，你别抹黑人家。”我很认真地对闻骞说。
闻骞不反驳：“那今天再试试。”
到了店里，我下意识去了熟悉的位置坐好，店员是个脾气蛮好的beta，对我印象还蛮不错：“来了，这位是？新朋友？”
我咳咳一声，嗯了一下糊弄过：“有新品吗？我前几天看你们店长发动态了。”
店员很是会察言观色，立刻道：“有的有的，不过要等一会。”
我说行，好吃不怕等。闻骞也无所谓的模样。
等东西的时候，我有些无所事事，就问闻骞：“你们昨天在训练吗？我看到哈德森发的动态了。”
闻骞点头：“你喜欢看这些？”
我嗯了一声：“也不是喜欢吧，这不是日常吗？大家都会刷啊。看看认识的人在做什么，还有自己分享点东西。”
闻骞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突然颇为淡定地开口：“从出你们大楼到现在，就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被闻骞的态度吓得不轻：“什么人？跟着我们？怎么回事？你刚才怎么不说？”
闻骞解释道：“他看起来是你的熟人，而且除了跟着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看，他现在过来了。”
我愣了一下，顺着闻骞的目光看去。
看到了一个我绝对不该在这里看到的人。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跳的极快，在那种如雷的鼓胀心跳中，我甚至还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释然。
孜言终于看到闻骞了。长久以来最害怕担心的场面就这么出现了。
孜言缓缓走过来，站在我和闻骞的座位旁边，表情显得十分冷静，可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此时他已经是气急了。
“他是谁？”难为孜言在这种状态下居然如此冷静的发言。可单单只是这三个字，就已经蕴含着无数的情绪了。
闻骞只要不是傻子，都该知道用这句话问我意味着什么。
而且，孜言也不仅只是在看我，同时也在打量着闻骞闻骞被这样看着，自然回了视线。
那不是一个正常的omega看alpha的眼神。这两个性别在本能上是一种互相吸引的关系，一般互相打量的时候，总是包含着一种性吸引的前提。
但是闻骞和孜言彼此看着对方的时候，一丝那种该有的性别吸引力和暧昧都没有。反而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敌意和抵触。
我很清楚地感受到他们两人，都在内心猜测对方的身份，以及，和我的关系。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最初担心这两人见面，是担心孜言会因为那种匹配度的缘故看上闻骞或者被他吸引。
再往后，其实我不希望他们俩见面的原因，其实是担心闻骞见到孜言。
至于是怕闻骞被孜言吸引，还是担心闻骞会伤害孜言，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孜言见到我没有回答，于是对着闻骞道：“你和祝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一起从他教学楼那边来这里。”
我愣一下，孜言率先发问，这倒是我想不到的，我以为他会更冷静地质问我，毕竟我刚才还没回答他，现在他居然对着闻骞发问，这就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闻骞回答很快：“我是他男朋友。”
“男朋友？”孜言突然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他扭头看我，执拗又危险：“你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想了很多，但是这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到我的身上。
这是孜言问我的第二个问题了，我都没有回答，我依然沉默不语，不是我不想回答，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而因为我闭着嘴不开口，他们两人也不开口，只是固执地看着我。都在等我继开口……
我觉得他们俩其实都有太多想问我的了，但现在这种场合，谁再先开口，谁就会落了下风。
孜言已经是发问的一方了，却没有得到回答，如果他再问，就显得十分难堪。
而闻骞就算有再多想问的问题，在这一刻，也不能开口，他需要我先开口，证明他的身份。
沉默中压迫感逐渐增强，已经分不清是谁给的压力了，但也许这是最好的时机，坦诚我做的所有事。告诉他们真相，再也不用背负着隐隐约约的内疚和闻骞相处了。
这样不仅是对孜言有个交代，也不用再欺骗闻骞了。
只要我对他们坦诚，这样的话，无论是什么后果，我都会承担，孜言的信息素缺乏症和我和继续在一起将要面临的困境。以及闻骞知道我欺骗他之后的报复。都要我自己面对。
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无论我找多少借口去给自己找补，我都不该去欺骗闻骞。我其实早就该跟他坦白的，这样也许伤害还会更小点，毕竟偷东西的同时还要欺骗感情，简直是罪大恶极了。
我真的应该下地狱。
至于我坦白之后所要承担的后果，只要闻骞开口，能够补偿到他的话，我都会尽量去做。
人总是会犯错的。我愿意为我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么一想，我突然就心情放松了下来。
也许我的内心深处早就有这个打算，甚至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让我可以理所应当地公开一切。
“我……”
“诶，你们怎么在这里。”熟悉的声音打断我即将开口的坦白。我抬头，看见爱德华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我们几个人。
我愣了一下，还没开口，爱德华就上去拉住孜言，颇为热情：“孜言啊，你怎么在这里。你来找祝荨是吧，没看人家小情侣谈恋爱呢吗？你就别在这凑热闹了。咱俩到别的地方去，别在这凑热闹。”
孜言皱眉，似乎在认为爱德华在无理取闹，他甚至连平时对待爱德华表面上的客套都无法维持，颇有些刻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说他们是小情侣，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们是情侣，那我是……”
爱德华也不生气，扭头对我眨眼示意我放心，然后对着孜言道：“哈哈，别逗了，你不就是看祝荨比你先有对象不开心了吗？别闹了，你看你这么漂亮，肯定迟早也会有对象的。我们走吧，啊。”
爱德华一边说，一边拖着孜言就走，孜言试图挣扎，可是他毕竟是个omega，实在没有多少力气抵抗爱德华，就这么被他连拖带拽地拉出了店门。
两人在门口对峙着说了几句之后，孜言扭头看了眼门内的我，居然老实地跟着爱德华先离开了。
这一段插曲发生的实在太快了，从爱德华出现的那一瞬间，我就失去了反应的先机，后面他和孜言的对话，也让我傻眼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和孜言出了店门，不知道去哪了。
而闻骞。
我看了眼对面的闻骞，他脸上挂着许多疑惑皱着眉，刚才看着爱德华和孜言的一出戏，他应该比我疑惑更多。
不过刚才我积攒下来准备坦白的勇气，在爱德华这一打岔之下，也想被扎破的河豚，顿时无影无踪了。
我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我，其实……”
我还在试图努力地告诉他真相，可是坦白真的太难了。
闻骞看了我一会，突然站起来，把我抱进怀里，摸摸我的头：“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我愣了一下，被他用这种姿势抱起来，又对我说这种话。让我觉得即安心，又带着一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茫然。
“可以不说吗？”我问。
闻骞点头：“刚才爱德华不是说了？解释清楚了就好。”
我突然就不想坦白了，如果迟早会被知道真相，也许延迟一点也没关系。
我知道一旦坦白之后，我和闻骞肯定再也回不到现在的状态，不反目成仇已经是好的了吧。
“两位先生，你们点的餐到了。”机器人正好过来送餐。虽然对方没有意识，我还是不好意思地从闻骞怀里抽身，正襟危坐地坐好在自己的座位上。
闻骞也没有说话，可能是想什么，毕竟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几盘漂亮的新甜品被摆在桌子上，机器人电子音清晰地介绍：“这盘叫薄荷之恋，是我们这边根据最近网上排名最高的信息素味道设计的新品。希望能带给客人你们一种清新的体验。”
信息素啊。
我抬头看了眼闻骞，他对这些是无所谓的。见我看他，以为是我想吃，于是就把那块甜品往我这边推了推：“你试一下？”
我一点也不想吃了，我讨厌信息素。
我把这盘甜品推给闻骞：“你吃吧，你喜欢的可能性比较大。”
闻骞愣了一下，似乎突然看出我的情绪不高，但是他肯定不知道，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我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我在干嘛，他明明是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人，我却因自己的原因一次次对他发脾气。
反正迟早要跟他闹掰，现在这段时间，干脆就好好相处一下吧，别最后反目成仇再回忆起原来相识一场的过程，只有一堆糟糕的回忆。
这么一想，我稍微站起来一点，拿勺子在他吃过的那块薄荷味甜品上也吃了一口，虽然说是信息素的味道，不过甜品本身确实清爽，味道很好。
“挺好吃的。你再试一下？”我刮了一些送到闻骞的嘴边。
闻骞默默张开嘴吃了下去，然后点点头：“好吃。”
“那再试试这个吧。”我又另外一个，山楂口味的，自己吃一口，闻骞吃一口。很快，几个都被我们俩分完了。
我吃的有点饱，问了句闻骞：“你吃饱了吗？”他们alpha饭量肯定比我大，我吃饱了他估计才只是开胃。
闻骞却看着我，眼神颇有点幽深，我愣了一下，闻骞伸手在我嘴角抹了一下，指腹上有一点奶油。
我正要让他赶紧擦擦手，闻骞却微微把手指放进口中，把那点奶油舔了干净。
我瞬间脸红了起来。闻骞怎么这样啊。
动作还这么，那啥。
“你好邋遢，也不嫌不卫生。”我硬着头皮说。
闻骞嗯了一声：“不浪费。现在我饱了。”
……
闻骞是越来越那个了。
吃完甜品，闻骞送我回宿舍，在楼下的时候，我本来可以喊他上楼，却不知道为何，嘴里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开不了口。
明明闻骞自己都还露出一丝期待的模样，似乎在等着我邀请他。
我却只是生硬地对他道：“你先回去吧。”
闻骞并没有纠缠，只是看了我一眼，却不说话。
我想了想，只好上去抱他一下，又拍了拍他的后背顺了顺不存在的毛。闻骞这才满意了些，乖乖走了。
我在宿舍楼下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下。
突然感觉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明明前面已经打算要跟他坦白，信息素也放弃了，现在却又阴差阳错地和他继续纠缠在一起了。
而且，我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要取信息素的事情，好像已经彻底忘记我还有这个任务了，如果不是孜言时不时地出现提醒我他的存在。我说不定，说不定……
我浑浑噩噩地上楼 ，刚一开门，就看到门内孜言和爱德华在我房间坐着。
我愣了一下，孜言却突然上来抱住我，眼眶里带着一丝感动和歉疚。
“抱歉，亲爱的，我误会你了。”
我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爱德华。
爱德华咳咳一声：“我帮你跟他解释清楚了，你跟闻骞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只是为了帮他取信息素治病。”
孜言抱住我的脖子：“我都不知道你为了我做这么多，还跟你发脾气。你能原谅我吗？”
我继续沉默，我确实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比较好。奇怪的是，我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居然是幸好刚才没有让闻骞上来，否则他就在这里看到孜言了。
好一会，我才干巴巴对孜言道：“没事，是我自己瞒着你。我自己要做的。”
孜言好像陷入某种兴奋和内疚以及感动交织的情绪中，其实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内疚。只是简单的误会，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后果，他也是正常的怀疑。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其实一般不会为这件事难过的。最多是生气。
我本来以为他知道这件事之后，只是对我瞒着他的事发脾气。而且说实话，取信息素这个过程，其实还是不免要和闻骞亲密，按照他的性子，就算是为了信息素，他也不会允许我和闻骞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何况还是我和谈恋爱的状态。
这种疑惑只是一瞬即逝，可能我本身也不是很愿意思考关于孜言的事。
“那，你希望我继续下去吗？”我问。
孜言迟疑了一下，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我继续问：“之前你不知道这件事，我都是自作主张。现在你知道真相，你希望我继续下去，还是就停在现在。我们恢复原状，那个病，我们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也许这种问话有些不负责任的在踢皮球。可是我和孜言既然还没有分手，那他确实有权做出选择。
孜言刚才的情绪也随着我的问话变得冷静。他似乎想了很多，沉默了一会：“我需要，我需要那个信息素。”
我突然就松懈下一口气。心口某种压了许久的阴霾彻底散去，变得一片清明。
我用力抱了抱他：“好，我会帮你取到的。一定。”
孜言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察觉到我有点不对劲，可他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我想，以他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我有些失控了，可是他又确实想早点摆脱那种被奇怪的病症所折磨的生活中。做出了自己现在的选择。
“好了，现在解释清楚了，你们俩别抱在一起了。考虑一下我还在呢。”爱德华出声我才想起来，他还在现场呢。
我松开手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在那里？”
爱德华立刻来劲：“你不知道，我昨天看到他走的时候状态不对，就注意了一下，今天我本来要去艺术学院和新认识的一个omega约会，结果就看到他往这边走。我就知道要坏事，立刻就跟过来了。果然！你看，要不是我过来，就坏事了。”
虽然不知道爱德华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好是坏，但是无论如何，他确实是为了我。
“谢谢你。”我的道谢是真心实意的。
爱德华摆手：“不客气，你不用担心闻骞知道你骗他之后会报复什么的。我们学院有个集训，估计要两三个月，我跟导师说把我们俩报上名，到时候我们俩进去之后全封闭了。就不怕闻骞了，等集训结束，他也要去军部报道直接去前线了。到时候啥也不用怕了。”
“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去军部报道？”我只关心这个问题。
爱德华道：“哈德森跟我说的，他和闻骞一批进去。他还得在军部训练，闻骞就直接去前线。”
那这样的话，我和闻骞也没多久时间可以继续相处了。
孜言和爱德华都离开之后，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无聊地刷了会终端，看到万年没有动静的闻骞，居然出现在我的时间线上了。
闻骞发了条动态。
不知道可见范围，但是显然，并没有多少人评论，毕竟他就没加过几个人。
动态上是我们今天吃过的几个甜品。对面若隐若现的有个身影，看不大清。
我当然是知道那是我。
闻骞没有发什么文字，就是单纯一张图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过的话。
除了我父亲他们，还没有人把我随口说的话都这么在意。
其实祝芃也是，他也会记得那些情人说过的话，然后体贴地在细节上做到极致。不过这对他来说就像是喝水呼吸一样简单，是一种天赋。事实上他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在半个小时内弄清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喜好。
闻骞不一样，他是个完全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从最初到现在，我完全不知道他的眼里是否有过任何人。
但就是这种全然不在意别人态度的喜好。一旦把在意起一个人，反而尤其珍贵。
我在心里念了一下他的名字。
睡着了。
之后几天，闻骞都在忙着训练。
按照爱德华的计划，我得在集训前从他那拿到信息素。
可能是因为早在心里做好决定，所以我其实还挺珍惜和闻骞好好相处的时间，但是他既然在训练，我也不好打扰他。
可看他训练这事应该不算打扰，对我也是一种学习嘛。
跟闻骞说了一下我要去战斗学院的时候，闻骞立刻同意了。
上次他邀请我我却拒绝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
当天我本来准备自己过去的，闻骞却非要一早上先过来接我。
我觉得这段路还来接也太麻烦了。闻骞却一本正经：我怕你迷路。
想到最初让闻骞去帮爱德华解决问题时找的借口。和坦白自己的欺骗相比，我还当路痴好了。
撒谎真不是一个好事。我再次确信这一点，顺便摸摸自己的鼻子，生怕变长了。
背下这个路痴的黑锅，只能让我变成一个有点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学校内的两个地方还得专门来个人接。我实在有点尴尬。不过闻骞一向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也放松了些。
跟着他一起去的战斗学院入口。进门就需要进行权限检查。
闻骞应该之前就给我设定好了，所以我进去的时候只是扫描了一下有没有带违禁物品就放我通行了。
进去之后这里面就别有洞天了，简直和学校里其他学院是两种地方。
因为这里的场地非常大。
机甲本身体积就不小，训练也需要模拟战斗。整个学院里会有好几个专门的大大小小的战斗场，分别在几个方向。
当然，也有所差别。积分高的小队能优先选择最好的训练场。
毫无疑问，闻骞所在的这个苍鹰小队是整个学院积分最高的小队。所以闻骞带着我直接往中间最大的那个训练场走过去。
路上偶尔能碰到一些战斗系的学生，看我们的眼神都一副难以掩饰的惊讶。
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闻骞带一个外面的学生进来，还是一个beta。我倒是能够理解他们如此震撼，如果我不是当事beta的话，我说不定还会和他们一样。
可这次我是当事人的话那感觉就不好使了。
因为他们的表情实在太过于大跌眼镜了，甚至有一点点不礼貌。
闻骞似乎习惯了被这样盯着，所以他自然是无所谓的。
可我可没被这么多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加上这些人还是alpha。因为beta自身本来的保护本能，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我下意识地往闻骞的后面躲了一下。试图让他的身体帮我挡一点视线。
闻骞意识到我的动作之后，知道我不大舒服就注意到了这点。
再有人看我，他就冷冷的扫视过去，直接把人吓得一个激灵，扭过头对着墙上一本正经地研究起来。
再也不敢往这个方向多看一眼了。
接着一路都是就这样。虽然不免有一点狐假虎威，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舒服最重要。何况还是闻骞喊我过来的，所以叫他负责一路的‘安全’也是有必要的。
又顺着传送梯走了一段，我们才到入口。闻骞先是让我去换了一身防护服。这是为了预防被战斗余波波及到会受伤。
我之前参加过这种流程，还不算陌生，知道这是为了我的安全。
我换好衣服出来闻骞也换上了战斗服。
今天他用的不是blast。我看了他一眼，彼此都知道他的那个blast现在在我哥那里。
这个机甲的机型是cumulus。这是一款轻质机甲，算是一个经典款，已经出了好几十代了。
我正上手敲了几下感受实体的材质呢。
一个讨厌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
“哎呦，嫂子你来了，好久不见啊。”我一脸黑线地扭头一看，果然是哈德森那个家伙。
他也换好了战斗服，在旁边露出一个十分暧昧的笑。
闻骞今天安排了他和自己对战给我看。
对于他喊我嫂子这件事情，我十分不满。鉴于他的队长暂时非常听我的话，于是我就阴险地使用借刀杀人的手段。
我不理哈德森，对闻骞说：“你跟哈德森比，谁更厉害一点？我看了他最近发的的动态，感觉他最近训练状态很厉害的样子，你等下不会输给他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看到了闻骞的脸直接黑了一个度。
“我不可能输。”闻骞干巴巴地说。
我在心里乐的要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天哈德森要倒霉了。
哈德森还在那边让另外一个队员帮他拍照，不知道要发给谁炫耀了，不过很快，他应该就笑不出来了。
等我把外观解决一遍之后，闻骞把我送进驾驶舱。驾驶舱一次只能进一个人，所以他不能陪我一起进去。
进驾驶舱之后，我摆弄了几个部件，感受了一下力道，操纵难度对我来说还挺大的。
虽然对我来说操纵的难度比较大，可敲敲打打检查一下还是可以的。我摸了摸熟悉的部件，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爬出驾驶舱。感觉闻骞应该付给我一份机甲检测费。
爬下去的过程，本来还有一个阶梯的高度，闻骞却在下面张开手。
我扭头看了下周围几个闻骞的队员，一个个正一脸八卦的瞅着这边。等发现我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像刚才在路上碰到的那些alpha一样，转过身上下打量墙壁做出一副在研究什么的模样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再看闻骞，手臂依然张着。
我直接对着闻骞的方向跳了一下。
对方稳稳地接住了我。身体几乎没有摇晃。
“呜呼——”
几个起哄的叫声带着兴奋响了起来。
不过现在我突然感觉自己也没有多少不好意思了。起哄就起哄呗，不是恶意的起哄也不算很讨厌。
闻骞捏了捏我的手之后就和我分开了。我看着他和哈德森两人各自走进驾驶舱。
哈德森用的也是一款比较新的机甲，叫雷霆。虽然比不上blast，不过也是一款很出名的经典款。
等两边的机甲在中央站好。四周的防护罩缓缓升起。
我也得以在这种近距离下看到两个机甲的近战。这和视频里看到的过程完全不一样。
且不论他们两个人的战斗技巧，单单只是那种对战时的金属碰撞声就足够让在场的我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战斗员的操纵技巧纵容能发挥出机甲的威力，可是前提也是机甲本身的设计。cumulus的动作相对灵活，所以首先发动攻击，机械臂迅速变形为高能量激光炮，瞄准雷霆发射出炽热的激光束。
那种热量隔着防护罩都能感受到。
要不是我穿着防护服，怕是也受不了这种热度。
雷霆灵活地躲避过，同时从它的背部伸出数根尖刺，向cumulus投掷过去。cumulus侧身，尖刺擦着它的装甲边缘飞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两个机甲的距离拉近。雷霆的机械臂有力，试图将cumulus压制在地，cumulus则以惊人的速度闪避，用其锋利的爪子在雷霆号的装甲上留下深深的划痕。战斗愈演愈烈，两台机甲在战斗场上翻滚、撞击、摩擦出许多火花。
看的我一边心疼一边过瘾。
到底还是闻骞技术高一点，几次把雷霆号击退。而每次雷霆号察觉出一丝转机之后，却发现总会有下一次的攻击等着自己。
简直就是预判了它的全部攻击。
一次两次还有可能是巧合，连续几次之后。哈德森终于意识到自己再被遛。他可能还没猜到自己在哪里得罪了闻骞，不过目前除了老老实实让闻骞逗一逗之外，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闻骞的这种游戏环节也不会一直持续。很快，闻骞也厌烦了这个过程。干脆地在防护盾开启的同时，从另一侧伸出，跳跃出来，最后一击击中了雷霆的一条腿。
我终于知道我们那里经常送来的破破烂烂的机甲是哪来的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闻骞还是很给面子的把哈德森教训了一顿。
他们两人从机甲里走出来时，身上都带着汗水的热气。尤其是哈德森，苦着脸指着闻骞道：“队长，你太过分了。以后我不跟你练了。”
闻骞却不理他，只是凑到我面前，表情冷静中带着一丝丝臭屁：“他赢不了我。”
我点头：“你去换衣服吧，现在臭死了。”
等他一走，我立刻哈哈笑起来了。
哈德森黑着脸，趁这会功夫凑过来，刚才和我和谐的假象瞬间破裂：“你什么时候跟我们队长分手，不喜欢的话就别玩弄他感情了好吗。”
第24章 v章作话福利继续ing
我愣了一下, 却很快就反应过来。
哈德森这家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他和爱德华两人最近走得很近。爱德华虽然不至于出卖我，可是以哈德森的观察能力, 发现什么倒也正常。
只要不是面对闻骞，对待其他人，我还真不至于怯场。我并没有因为哈德森的质问紧张, 反而十分冷静道：“为什么是我欺骗他呢？他是个alpha, 我是beta，你上次不还上了弱势群体保护课吗？总该知道我和他在一起, 他欺骗我的可能性更大吧？”
哈德森挑眉，倒是有些惊讶我敢跟他顶嘴 ：“感情上可没有谁强势谁弱势之分。真要论起来，队长从没谈过恋爱，感情上就是一张白纸。他才是弱势群体吧。而且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自然掏心掏肺, 过度付出。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做些伤害到他的事。否则的话, 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是吗？他都这么大人了, 感情受伤还要找人出头吗？”我冷笑，“再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替他出头。”
这么一想，我还真疑惑地看着他，最近看多了aa恋, 哈德森这家伙，不会暗恋闻骞吧？
估计是被我怀疑的眼神刺痛到了, 哈德森立刻解释：“我和他就是队长队员的关系,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别污蔑我。”
“呵呵, 我什么眼神，你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我越发唾弃哈德森了, “少做出这种恶婆婆的样子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管好你自己吧！”
我分明感觉哈德森要发火，但他到底还是冷静下来了：“我不想和你计较，我确实觉得你和我们队长不合适。他看不出来。我不会看不出来，你对队长的态度，可不是对爱人的态度。”
“那你说对爱人该是什么态度？你要教我怎么谈恋爱吗？”我问。
哈德森皱眉：“反正不是你这样。”
我不打算和哈德森废话了，他现在已经对我有怀疑了，再多说反而会露出马脚。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我试探地说了句，“你和之前那个omega在一起了吗？放心，爱德华不会去打扰你们了。他现在换了个omega追求，而且这个omega觉得他很有趣。还答应和他出去约会呢。”
“他又去勾搭另外的omega？”哈德森脸色变得比刚才威胁我的时候还黑，“这家伙是不是就是离不开omega？迟早有一天会死在omega的肚皮上吧他！”
我这下可以去确定了，爱德华他们俩还真是说不定有什么。
不过由于刚才哈德森威胁我的事，我决定不告诉爱德华他的心思。
哈德森怒气冲冲地就先离开了，澡都没冲。看着他的背影，我默默竖起了一个中指。
我一个人在浴室外面等闻骞出来。没一会，闻骞就出来了，居然还穿着刚才的衣服。
我问：“你怎么回事？没洗吗？”
闻骞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回事，停水了。”
我也有些惊讶，停水还是挺少见的：“那怎么办，回去洗吗？”
闻骞摇头：“这个是中央训练场单独的浴室，别的训练场也有。东边的比较近，我去那边洗。你可以先去旁边的机甲仓看看，我给你授权了。”
本来我听到要一个人等着，还有点不开心，听到能去机甲仓，我立刻疯狂点头。闻骞看到我的模样，嘴角飞快地往上翘了起来，但是又很快放下去了。
太闷骚了，多笑一会能怎么样？要付费吗？我忍不住想，然后下意识就伸手。
闻骞本来好像条件反射想要后退一步，偏偏又忍耐住了，稍微僵硬地站在那里。
于是，我的两只手上的食指分别稳稳地放在了闻骞的两边嘴角，稍微向上一拉。
闻骞那张面无表情的僵硬的脸上，就被人造提拉出来一个笑，颇有些滑稽。
不大好看，但是倒是挺好笑的。
我又笑了起来。
结果就是，我在把手放下之后，闻骞的两边嘴角还是上扬着的状态，眼神里也有些柔软笑意，就那么看着我。
我想起刚才哈德森说他感情上是一张白纸的话，确实，虽然我也不是很有经验，但是我从小耳濡目染的跟在祝芃后面见多了，自己也和孜言在一起这么久，说是比闻骞要经验丰富一点也没有错。
可是，最近我才意识到，我其实对所谓的爱情也很陌生，我好像还没有一张白纸的闻骞懂得多。他至少是在学着走一条正确的路，而我则是最初就走歪了。
我悄悄把闻骞现在的样子记在心里，然后就赶紧低着头掩盖住眼底的情绪。怕他看出什么。闻骞估计以为我害羞了，捏了捏我的手，就带着我往外面走。
闻骞先把我送到机甲仓门口，看着我进去，又叮嘱了我一番，叫我看完机甲就在这边等他。
虽然刚才情绪不大好，不过这会能看到这么的机甲，我还是瞬间精神了起来。
这里有战斗学院的所有在用的机甲，简直包罗万象，要是允许，我都可以在这里吃喝睡，住在这里面了。
机甲是按照区域摆好的，我在前台看了眼预约系统，发现瞳仁识别了我居然是闻骞的账号页面，里面还有他之前预约机甲的记录。
我顺便往里面看了眼了，闻骞的优先级别是全院最高。难怪之前的blast的都分给他了。
至于我能进来，也是因为这家伙居然把我录入了他的账号里。我说我怎么能进这里。本来闻骞一个学生，在学院里再有名，最多也就给我一个游客权限，进到这里就得是内部人员的专属权限了。
闻骞就这么把账号给我，也不怕我搞出来什么事，到时候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闻骞这样，不是违反校规的吗？这家伙，胆子可真大。被学校发现，说不定连军部都去不了了。
还好我是个值得信任的对象，不然把闻骞账号卖了，他就倒大霉了。
我决定回头就去教育一下闻骞，以后千万别这么随便相信别人，否则出了事都没地方哭，我到时候肯定是没法安慰他了。
我顺着几个喜欢的机甲型号往里走，越往里都是些老旧款型的机甲，被学生预约使用的都少了，再过时间，估计就要送到我们那边去当教具了。
我正准备折返，突然听到里面有几个人在说话。
那好像是燃料和一些维修工具的房间。
我本来准备悄悄离开，毕竟被人发现我这个外院的人在这里，肯定会给闻骞添麻烦的。
“水停……等着……”
我才转了身要走，就听到那边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联想到刚才的情况，我实在不会把这件事当成偶然。我立刻悄悄借着机甲的阴影，小心地靠近那个房间。
越靠近那里，越能听清里面的声音。
“放心，别紧张。一定能成功的。”这是一个陌生声音。
“可是，他万一，不动手呢？”这个声音带着些颤音，似乎十分紧张。听起来有些耳熟，我之前绝对在什么地方听过的。
“怎么会呢，你不是都查到了他家之前的事。只要这种事拿出来激怒他，他肯定会动手的。还有他高中就因为这件事和人动过手，不过那会他是未成年，不会受处分，现在就不一样了。”另外一个声音安慰他。
“我还是……”
“别说了，你既然已经参与了，就别想再脱身了。何况，那几个交换生拿到的钱也是你的账号汇过去的。再说，都已经开始了，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好吧。”熟悉的声音坚定起来，“我相信你。这次，闻骞一定会被开除的！”
我终于知道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的了，一个叫周什么的新生。
这分明是我之前在甜品店听到和许冠在秘密说闻骞坏话的那个新生。当时我就知道这两人可能要对闻骞不利，只是那会我和闻骞关系一般，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后来我就直接把这两个人忘记了。
原来时间过了这么久，这人居然选在今天这个日子下手。
他们知道闻骞的习惯，故意让闻骞的训练场停水，闻骞自然会就近去另外一个训练场的浴室冲澡。
这时候他们安排的人在那里等着，闻骞一去，就故意说些刺激闻骞的话。不用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周什么刚才也说了他查过，闻骞高中就因为这事和人动手过。这次只要他们几个人用同样的甚至更过分的话术刺激闻骞。闻骞一旦动手，必然会被学校处分，去军部的资格也会被取消。
真是恶毒。
我忍不住骂道。
至于为什么现在下手，肯定也是闻骞要去军部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再不动手，闻骞去了军部就彻底定性了。他们必然是会在现在铤而走险。
而许冠在这件事中则是最大的获利者，他甚至没有出场，现在和周什么说话的另有其人，但要说和许冠没有关系，狗都不信。他完完全全把自己摘干净了，成功了的话他坐收渔翁之利，失败了的话就是这个周什么背锅。
真是好一手借刀杀人。
许冠这要真去了军部爬到高层，以后整个帝国都得给他玩弄于手掌中了。
我要赶紧提醒闻骞，我一边后退一边小声掏出终端，试图给闻骞发消息告诉他。结果等我拿出来之后。
我才发现，妈的这个机甲仓压根没有信号！
我咬着下唇压住要骂出口的声音，准备先往出口的方向走，却因为紧张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机甲的外壳。
嘭的一声。
“什么人？”那边一惊。
我吓了一跳，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在这里，都不用他们冒着风险绞尽脑汁陷害闻骞了。闻骞自己就把自己进军部的路给断了！
第25章 第 25 章
我到底还是能急中生智的。我知道我刚才撞到的这个机甲, 有在一条后背的翼展腰侧有一个空隙，正好能塞下一个人进去。
我飞快抱着机甲的大腿往上一爬，把自己缩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还好平时修惯了这种大型机甲, 爬上爬下次数非常多，我的身体灵活度足以让我安静地爬上去，没有产生声音。
最关键的是, 这款机甲是老款, 那俩人就算站在下面都不一定会往这里看，也不知道这里能藏人。
我第一次无比庆幸我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对机甲的知识储备足够，以至于在这种危急关头我都能够灵活运用知识。
那个房间里有动静出来，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出来了。不过到底是他们才是干坏事的一方，虽然刚才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但听得出来, 他们走出来倒是小心翼翼地。
“有人吗？”周什么小声又带着点紧张问道。
另外一个声音训斥他：“有人也不会跟你说是谁的，找！周翊, 你傻了吗？”
“啊, 好。伊森学长。”周翊讪讪道。
我就躲在这里看着两人在这个机甲仓转了半天。如果不是担心闻骞，我现在可能会悠闲很多看下面两个没头苍蝇什么都找不到，几次都站在这个机甲正下方四处张望。傻的要死。
以前我肯定会看戏看得很爽，现在, 却是我正担心闻骞上当，根本没心情看这俩人……
但我也知道,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在这里被那俩人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发现, 完全就是给闻骞添麻烦, 害得他罪加一等。
好在这边俩个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底下两人最后在下面又商量了一下，怀疑是机甲自己动了。这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有些老旧机甲长时间不维护，是可能出现一些部件松动，发出声音也不算奇怪。
这么一商量，加上找不到人，他们两人就打算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他们俩再不走，我就要坚持不住滑下去了。
等我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立刻从那个机甲的缝隙跳出来，慌忙跑出机甲仓。
闻骞，你这个家伙真是麻烦精，跟你碰到一起每天都在心跳加速，没有一天是安安稳稳度过的！
我一边在心里狠狠骂了闻骞，一边飞快向门口跑出去。
出门之后，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我看准了方向，向着刚才记忆里的东训练场跑过去，同时掏出终端准备给闻骞发通话邀请。
顺着指示的箭头，我刚要右拐，又看到路边尽头转过来一个人影。
我急急忙刹车，只是还是因为惯性差点撞到对方身上。
不过好在那人身手十分灵活，瞬间一个侧身，让我免去撞在他身上双双倒地的后果。但是也正因为他侧身躲开了我的冲撞，让我前面没有人作为缓冲。
于是我在完全失去平衡后又将因为重力的作用即将亲吻地面。
还好这人还算有良心，及时扯了我一把，意识到自己的胳膊被拉住，我松了口气，有救就行。
但是下一秒，他扯着我的动作却变味了，虽然我免于摔在地上，却被他拉得后背撞进一个怀里。
然后我就被人抱住，甚至听到了对方心口重重的心跳。
“？闻骞？”
我在那一瞬间就认出这个怀抱的触感，扭头一看，果然是这个家伙，正紧紧皱着眉，有些凶狠地盯着我。同时双手死死箍着我。让我连动都不能动，只能被他捆着，和他对视。
如果我不是对他非常熟悉，我怕是根本就看不出他那张凶巴巴不近人情脸上，隐含着的一丝丝后怕。
“你真是，”他干巴巴道，“要不是我拉住你，你知道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会是脸朝地摔在地上。我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梁，在这一瞬间遭遇创伤，轻则挂着两道鼻血，严重的情况下，说不定有可能毁容。
我点点头：“知道。”
他更凶地盯着我，声音都因为怒意而变得沙哑：“知道你还跑这么快，这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在那门口等我吗？为什么非要跑着过来！”
我总觉得他最后一句话后面还想说什么，我诡异地盯着他，怀疑他后面想接的话是你就这么想见到我吗？
不过鉴于他没有说，我也不好污蔑他。
我懒得和他纠结这些小事，立刻问他：“你刚才在浴室，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闻骞皱眉：“发生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他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就是，有没有人说些难听的话。你有没有动手，那个……”
闻骞更加疑惑地看着我：“我为什么要动手？”
我眨眨眼：“那你的意思是，有人说难听的话了，然后你没有动手？”
闻骞稍微松开搂着我的双臂，我缓了口气，舒服多了。这家伙，抱人比树袋熊抱树还用力吧。
“是有人在旁边吵了半天，我根本就没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一直在我的隔间旁边吵，推推搡搡地不让我离开。我没有理他们，直接走了。”
我突然松了一大口气，差点抱着闻骞亲上去一口。不过还是忍住了，改成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漂亮！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闻骞因为实在太过于茫然了，完全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以至于完全错过了我夸他的喜悦，脸上的迷惑越来越浓郁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把自己最初听到那俩人密谋的事情以及刚才在机甲仓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闻骞。
“哦。”
我本以为闻骞至少会有一点点惊讶，结果人又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哦。
我咧嘴笑，带着一丝丝危险：“请问，你哦什么？你不知道他们要让你退学吗？要让你进不了军部吗？你，哦一句，是什么意思。”
闻骞点点头：“我知道。没关系。”
接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把脸凑我凑得十分近：“所以，你现在很着急，专门跑过来，是为了找我，告诉我这件事吗？”
我对他的笑十分不理解，都要被人坑死了还在这笑，怎么一点点紧张的模样都没有，显得我好想在咸吃萝卜淡操心一样：“对啊，不是为了告诉你我跑这么快干嘛？在你们战斗学院练习跑步吗？你还笑得出来？”
闻骞又一次靠近我，看出我的瑟缩，于是压回那个动作：“我很高兴。”
我瞪着他：“高兴什么？”
闻骞的眼睛好像有些闪烁的东西，十分明亮：“你担心我。”
我感觉有一股热度往我脸上涌。撇开眼不去看他：“神经。”
闻骞却掰过我的脸，有些强硬地逼迫我必须正面看着他。
“哈德森跟我说，他觉得你不喜欢我，说怀疑你接近我另有目的。被我揍过一顿。”闻骞突然平淡地开口。
我心跳了一下：“你打他干嘛。”
闻骞理所应当：“他在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我还以为闻骞有多厚脸皮呢，结果说喜欢的时候，声音也小下去了。说明这家伙还是不好意思的。
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确实，是另有目的。
可是话语却无法从嗓子冲出。我只能默认闻骞说的话。
“你明明，这么担心我。”闻骞几乎用柔和出水的眼神看我，这种眼神对他们学院的其他alpha来说，可能已经是接近天方夜谭的程度了。
我不想让他继续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会忍不住做出或者说出什么来。所以我只能作为缩头乌龟，暂时转移一下话题。
“他们，说到你高中因为你家里的事，对人动过手。那是怎么回事？”问完我就后悔了，急急补充道：“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闻骞顿了顿，缓缓再一次抱了抱我：“之前不跟你说是怕你害怕。现在，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我下意识点头。
“我爸爸是画家，你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之前还错过了他的画。
“他精神比较脆弱，父亲出轨后，就因此发病了，要杀了我。”
我听闻骞说的实在轻描淡写，在对比内容，简直有些头皮发麻。
“后来呢？”我抓住闻骞的手，下意识握紧了。
“后来，家政机器人突然替我挡了很久，我得救了，机器人却报废了。没法修了。”
怪不得闻骞养成了那些做家务的习惯，原来是从此不再用家政机器人了。
与我的紧张所相对的，是闻骞的冷静，他继续叙述，仿佛不带一丝的感情： “我爸也因此去了精神病院，后来就自杀了。”
我抱住闻骞：“别说了。”
闻骞摇头：“既然都说了，就一起告诉你。”
“高中动手那次，不是因为我受不得刺激。那几个人以前确实经常侮辱我，不过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们。对他们动手那次，是因为我看到他们几个家伙在勒索一个穿初中校服的小孩。我就把他们几个揍了。”
我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看了他一眼：“大概是什么时候，你记得吗？”
闻骞摇头：“不记得，好像高三吧。”
我恍惚中想起，我初三有一年，去高中部找祝芃，却在门口被几个高年级的勒索了。我知道识时务，听话地把身上的东西都给他们了。
转头我就告诉祝芃，祝芃第二天怒气冲冲地准备去教训那几个人。结果去了之后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他告诉我那几个混蛋是鼻青脸肿去上课的。
不过他又把那几个人揍了一顿。
因为东西也已经拿回来了，那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这样说来，其实我在初中就和闻骞有过那么一点交集了。
只不过当时完全不认识他，后来闻骞毕业我才升入高中，因此甚至都没有听到过他的那些事迹。
“在想什么？”闻骞看到我沉思，我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我得回去了。”
没走几步，我和闻骞就被几个人拦住，那几个人看起来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显得尤其壮硕。看穿着，是边缘星系来的交换生。
“听说咱们学院有个人的爸爸是个精神病杀人犯？这种病会不会遗传啊。帝大怎么让这种学生来上学啊。”
“对，父亲还是个出轨渣男，婚内就离婚闪婚没多久就生了个孩子，谁都知道怎么回事。这人品行怕是也不太好。”
他们几个人旁若无人地在我和闻骞周围说了这些话。看似不是对我们说的，但是彼此都知道在说什么。
闻骞面无表情地听着，准备拉着我绕个路，只是刚一绕路，立刻就有人堵了过来，好像他们在自己走其实就是别住了我和闻骞的路。
眼见着他们又要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闻骞虽然不在意，但是我已经听够了。
“闻骞，你闻到有一股臭味吗？像是不知道哪个鸟不拉屎的星系来了几张臭嘴吧。”
“哟，这是哪来的小beta，居然说我们臭嘴？没事，哥不怪你啊。”
“别说，帝都就是帝都，连beta都长这么漂亮，诶，我说别跟这个木头桩子一样的alpha在一起了，跟我们哥几个玩玩。”
他的话还没落音，我就感觉旁边站着的身体一动，快到我不仅来不及阻止，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紧接着，一声拳头击中□□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第26章 第 26 章
闻骞揍上去的时候, 速度实在太快了。至少对我来说，我是几乎看不清他如何出手的。
所以我也就压根来不及制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闻骞出手。
但是那几个交换生, 居然也是完全没有还手能力。这让我有些惊讶的，毕竟那几个人也是alpha，再次也是交换来战斗学院的, 至少体能不算差,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只能站着挨打的份。
可就是这么现实。实力的差距在此时一览无余, 在交换生里的其他几个人反应过来之前，闻骞已经将刚才嘴臭的两个人掀翻在地。
而奇怪的是，闻骞刚才那一拳下去，不知道打在什么地方了。倒下的两人居然诡异地连痛呼都没有发出，就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剩下三个人站在那里, 愣愣地看着地上打滚却叫也叫不出声的同伴，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
感觉比我还要迟钝。
我紧张地抓着闻骞, 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冲动？这下被他们抓住把柄了, 怎么办怎么办？你为什么要动手，气死我了！”
我正急得不行，一抬头看闻骞却是一脸无动于衷，站在那面无表情, 显得完全不在意。好像揍人的不是他一样。而且最让人生气的是，他就这么看着我在他面前着急, 不仅淡定无比, 甚至还带着一点掩盖不住的笑意。
行, 这种场景有点让我想起一句很古老的话，鉴于这句俗语对我本人的形象有点破坏, 我压下这句差点冒头的俗语把这句话抛开。
我深深呼吸了一番，努力保持平静，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于焦躁不安。你闻骞都不急，我急什么？
见我终于放松心态，至少表面上淡定了。闻骞这才敛下笑意，平静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刚才还是提着的心，突然就十分听话地放下了。
真奇怪，我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心却始终提着。可是闻骞一开口，我就真的放心了。
明明是我自己的心，却还得听他的指挥，真讨厌。
正暗自唾弃我这个没节操的心，那边原本还站着发愣的几个交换生也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疼得打滚的同伴，这三个alpha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怒视着闻骞：“你他妈……”骂了起来。
接着，就抬起手臂，眼见着就要冲上来。
闻骞就站在那里，唯一的动作就是扯了一把我的身体，让我站在他身后一段距离，离他远一点。
我刚放下的心又紧张起来，虽然刚才闻骞已经动手了，不过面前还能说是一对一的打架，性质上也没那么难听。加上我去作证是那些人先挑衅的，上面愿意保闻骞，还能把这个责任糊过去。
但他要是继续和这几个人动手，那群殴的罪名怎么都摘不到了，到时候说起来，还是闻骞先动手的。
我不想到旁边等他，可那边几个人已经蠢蠢欲动地过来了，如果我不躲开，继续在这里待着，等下如果他们动手，闻骞肯定会因为我而受到牵制。我也不能抱着闻骞不让他动手，闻骞骨子里还是个挺骄傲的人，他不可能容忍自己不还手。
念头转了几圈，我还是默默退了几步。
如果闻骞真的因为这次动手被处分的话，我就跟他一起承担。
接下来的画面就不那么好看了，不过也仅仅是对于那几个敢对闻骞动手的家伙。闻骞身手好，速度快，几乎都没有给那几个人几次出手的机会，就让冲过来的几个人像他们刚才的同伴一样，躺在地上喊都喊不出来疼。
三个打一个，还被直接放倒，我觉得这几个alpha应该自尊挺受挫的。
我在旁边看的甚至有些冒冷汗了。紧接着我就发现了一点，那就是闻骞下手还是挺黑的。
得多狠的手才能让人疼得都叫不出声，还满脸冷汗地在地上打滚。
还好他动手的对象不是我。
闻骞甩了甩手，站在几个横七竖八的倒霉鬼中间。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化，只是呼吸稍微加重了一点。
我怕他在那个过程中无意间受伤，赶紧从那几个“尸体”上跨过去，“你没事吧。”
闻骞摇头，“没事。”
“这边在干什么？”有人对着我们严肃地开口。
我这会正想拽着闻骞先离开一下案发现场，就看到有一群人往这边走过来，为首的那人就是刚才开口的。巧的是 ，这个声音是我刚刚才听过的。是那个刚才在机甲仓库里跟周翊俩人密谋要对闻骞下手的人。
“部长，看样子这几个人在打架，有人还受伤了。”一个声音及时响起，好像就等着说这句台词一样。
这是一群穿着风纪委员制服的alpha，周翊也在其中。
跟在后面的几个队员，此时有些脸上都有些凝重，他们把目光放在闻骞身上，好像在等着闻骞解释。另外有几个人则快速小跑过来，蹲下身体检查这几个交换生的情况，毕竟半天爬不起来，谁知道要不要就医。
“闻骞，是你和他们动手的吗？”不用想，这个部长就是周翊的同伙，肯定也是林冠的走狗。替他出面来安排这些坏事的。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一看就是个面相不好的坏人，就会搞些阴谋诡计害人。
我刚想开口，就被闻骞捏了捏手心。这个动作属实有点暧昧了，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形式下，闻骞还能有心情搞这种小动作。不知道是该夸他心大还是粗神经。
不过我还是听话的闭嘴了。心情也得到了奇异的放松。
闻骞面对着着这群风纪委员，冷冷道：“没有打架。刚才我们在做体能训练。”
周翊叫道：“怎么可能！他们都这幅样子了，怎么可能只是训练？你就是故意的对他们动手的吧。仗着自己机甲赛第一，就在学院里为所欲为？殴打同学是吧！”
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斗殴，被发现就会立刻处分，取消一切评选奖，严重还有可能被开除。
他把殴打同学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只要闻骞接不住，等待他的自然就是对方早就挖好的坑了。
对比周翊的气急败坏，闻骞显得尤其淡定，他一点也不松口:"没有斗殴，只是在训练。”
说着，他就当着几个风纪部门的人的面，蹲下来，扯着一个领头的领子，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我问你，刚才，我们是不是在训练体能？”
那人被闻骞盯着，我不知知道他感受到了什么，但是显然，他已经完全不像是刚才那样嚣张了。他颤抖着身体，嘴唇发白，微微点点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是，是在，训，练。”
这下不仅肯尼和周翊他们一脸不敢置信，就连我就有点惊讶了。这几个家伙这么胆小吗？被教训之后就能老实，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怯场的家伙吧。而且，他们不是和周翊商量好的吗，也太容易叛变了吧。
肯定有什么被我忽略了的地方。
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稍微靠近了闻骞几步。
果然，在风纪委员的视线死角里，我的视线边缘闪过一抹白光。我顺着看过去，就看到闻骞手里握着一只银色的枪，正抵着那个转校生的腰侧。
难怪，这种情况下，他再恨闻骞也不敢开口说不是在训练了。
闻骞也不是个好东西，亏我以为他是个一板一眼的正经人呢！不过，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的。这几个人真的太坏了，正经手段肯定治不了他们。
不过，事情真能这么简单就过去吗？
我抬头，那个部长的脸色因此变得极为难看。
就在这一幕有些僵持着的情况下，另外一伙人也赶到了。
“会长。”部长迎上去。
许冠姗姗来迟，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几个同学都在地上躺着。”
刚才跟着肯过来的人中有一个人开口道：“会长，刚才闻学长说他在和这几个交换生训练体能。” 我觉得他就不是许冠的人了。
也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在部门里全按插上自己的人，毕竟帝大的学生，一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认可的人。能像周翊这么好骗的也不多。
许冠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吗?”
领头的那个交换生看了眼许冠，又看了眼垂着眼面无表情的闻骞，咬牙道：“是在，训练体能。”
许冠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微微笑了一下：“是吗?训练倒是能理解，咱们学院都想跟闻骞训练一下，毕竟他的实力在这摆着，训练一次受益匪浅。只是，怎么不在专门的体能训练室？在这大厅里训练？我们学院的场地没有那么紧张吧。”
肯立刻接话：“对啊，为什么在这里？我合理怀疑你们根本不是训练，而是斗殴。麻烦你们都跟我们走一下，去见院长。再调监控好好调查一下。”
院长说不定也被许冠收买了。这俩人在这里唱双簧呢，真恶心。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地陷害闻骞。
我忍不住看向闻骞。虽然他一直表现的挺坚强的，至少看上去无懈可击，毕竟实力强，还是个alpha，除了性格上有点不合群，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可是现在却意外站在这么多人的对立面，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我突然感觉很愤怒。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对旁人产生这么强烈怒意，以前我高中被那些alpha冷嘲热讽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生气。现在却因为闻骞被人陷害，我居然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怒意。
我忍耐着不去站出来说话，暂时我还帮不了闻骞，不过至少，我可以做到不给他添乱。作为外院的人，此时我要缩小存在感，免得成为他们用来对付闻骞的工具。
好在我并没有在这种场合下引起许冠他们的注意力。我躲在闻骞后面，飞快地给祝芃发消息，让他快点过来。
就在我发消息的时候，闻骞却淡淡地开口：“就算是斗殴又怎么样？”
四周一片哗然，站在一起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许冠的脸上有点挂不住：“闻骞，就算是你，学校的规定也该遵守，打架斗殴的性质，你不会不知道吧？一旦被处分，你就别想再进军部了。”
“我知道。”闻骞向前走了几步，面对面站在许冠旁边。突然，他抬起手臂，对着许冠挥了过去。
许冠立刻条件反射地躲开了闻骞，闻骞的拳头擦着许冠的脸颊。他能在机甲大赛得到第二名，实力自然不弱，至少反应速度十分迅速。
许冠还没来得及开口，闻骞再一次出手，他只得躲避的同时，还手对招。几次下来，许冠的脸上也带着些怒意，他到底也是个alpha，就算平时伪装的温文尔雅，骨子里的好战因子也并不少。
在闻骞的进攻下，许冠已经完全放开手脚。拳脚相加的沉闷声音响了起来。
四周的人都赶紧散开，生怕这两人的拳风扫到自己误伤。
我倒不用躲了，因为闻骞压着许冠导致他节节后退时，完全是朝着我站的反方向前进的，所以也就导致战斗中心离我是最远的，无论怎么都波及不到我。
到底是学院第一和第二之间的战斗，对于院里的其他人，简直是难得一见，不少人都开始看起了热闹。而且因为这边的动静，学院里越来越多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了。这就导致，那边两人完全被围了起来，我则是被人群排开，只能在那群高个子的alpha站着的缝隙中看里面的对战。
透过人群的缝隙，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出来那两人已经使出了全力。
尤其是许冠，平时还在别人面前端着形象，总归爱留上一手，这次也是被闻骞彻底激怒了，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我在这个位置看的并不清楚，但是又还是有点担心闻骞，哪怕知道他实力要比许冠强，可是拳脚没长眼，没到最后，输赢肯定不一定。所以想着再往里面挤挤。
挤着挤着，就听到旁边一个人抱怨：“你干嘛？”
我一抬头，居然看到一个老熟人，这人估计是因为已经在帝大呆了段时间了，脸上少了青涩，看起来已经有了点成年alpha的模样了。
于子青。
他居然认出我来了，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在我们学院？”
我点点头：“我来参观学习。”
再看中间，闻骞显然已经占了上风，许冠的动作稍微有点狼狈。我松了口气，没事就行。
“你是不是，认识闻学长？”于子青在旁边小声道。
我嗯了一声：“就是他带我来的。”
于子青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我，然后小声嘀咕：“原来论坛上说的是真的。”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论坛？校内吗？”
于子青赶紧摇头：“哈哈，不是。没什么。”
我跟他现在没什么好说的，把注意力集中到闻骞那里。
“许学长还是很厉害了。”于子青小声跟旁边那个人讨论。”
他旁边那个人居然也跟着附和：“确实，许冠学长确实，难怪是第二名。”
“你们怎么说许冠厉害，不是应该夸闻骞吗？”我还是没忍住凑过去问。
于子青对我的态度有些改变，这会显得尤其客气：“因为闻学长太厉害了，就是已经是公认的第一了，大家都默认他是No.1。说他厉害已经没有意义了。许学长基本上不出手，有人私下都说他是靠关系才当上副会长的，现在看他这样，所以我们现在才说他厉害。”
看来再会伪装也有人不喜欢，许冠天天端着装模作样，背后也有人说他是走后门的。帝大的学生还是难骗的。
我虽然理解了他的意思，不过还是不大满意：“许冠都被吊打了还厉害呢。”
于子青旁边的那个alpha道：“他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厉害了，以前我们在训练场上见到那些和他对战的，没有一个超过三分钟的，也就哈德森学长能坚持的时间长点。”
看来闻骞还是最厉害，不过闻骞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给……
算了不想这些。奇奇怪怪的。
中间场上的对战也进入尾声，两人短暂分开，许冠有些狼狈地喘息着，表情难看极了。
闻骞的眼里闪过一丝欣赏，不过他说话的风格还是那么气人：“要继续吗？你刚刚不是说，全院都想跟我练习一次。现在练完了，有什么收获？”他在拿许冠说过的话堵回去。
许冠那一瞬间瞳孔收缩，我分明感觉他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显然他就要立刻出手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
“不用了。你说得对，这次‘训练’真是让我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他最后一句话，算是给这场闹剧下了一个最后的定义。
无论是闻骞跟他，还是闻骞跟那几个交换生，都是训练。
我听到肯急急上来喊许冠：“会长，可是，可是，有人受伤了……”
许冠脸上挂着笑，对着肯道：“可是什么？这就是一次简单的切磋而已，有人受点小伤也正常，等会带他们去医疗室好好检查一下就行了。”
那个为首的交换生已经站起来了：“不用了，我们没事。不用去检查了。”另外几个也附和起来，似乎并不想再继续参与这件事，刚才他们已经看到了闻骞和许冠动手的画面，此时心知肚明，刚才闻骞已经对他们手下留情了，这人不是他们能招惹了。
现在，我猜他们已经后悔了，因为初来乍到被人骗来挑衅闻骞是冒着多大的危险，我完全不怀疑，最后周翊肯定会被这些人找麻烦的。
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可不是买凶坑人的家伙。最后他被反噬也是活该。
闻骞已经不理他们了，径直走到我这边，低头对我道：“我们走吧。没事了。”
我点点头，莫名其妙又顶着奇奇怪怪的眼神跟着闻骞，不过这次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就不是很明目张胆，变得十分隐蔽，我背对着他们的时候，就能感觉后背若隐若现的很多视线，等我猛然回头，又发现没有人在看我，好像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不是再跟旁边的人聊天，就是低头看着终端。
是我的错觉吗？
我用胳膊肘戳戳闻骞：“你有没有感觉，老有人在看我。”
闻骞好像也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回头扫视了一眼，接着，后面的视线就彻底消失了。
等走出学院，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我就想起有件事要找闻骞算账。
“你为什么把自己的账号权限给我，让我进去机甲仓？”
闻骞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变脸，反而问我：“你不想进去吗？”
我摇头：“如果知道你是把你的权限给我，那我就不想去了。万一被发现……”
闻骞突然微微低头，平视着我，带着一种安抚的情绪：“不会的，别怕。发现也没事。我会处理好。”
我忍不住问：“像刚才那样吗？刚才那样只是凑巧，算你运气好，万一许冠不还手呢？你就罪加一等了你知道吗？”
闻骞却不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很怕我开除吗?”
“你自己不怕吗？”我简直要被闻骞气到笑出来了，他的事情自己都这么不关心，就我在这瞎操心。给猪操心猪还能长肉卖钱呢，给闻骞操心他只会气我。
闻骞突然拿额头贴着我的额头，眼神里透着十分喜悦的神采：“不用怕。相信我。”他顺势从身侧又捏住我的手，握得很紧。
“被开除也不怕，我退学了也可以作为普通人入伍，从士兵当起。也会有机会用你设计的机甲。”闻骞说，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让你担心。但我又很开心。因为你担心我。”
他说的没错，我怕他被处分被开除之后就没有办法通过帝大进军部。其实是在替他舍不得沉没成本，因此我看到他前面的一切行为都觉得胆战心惊，他给我权限，他对那几个交换生动手，他去和许冠对峙，每一次都让我觉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但是闻骞不怕，因为他不怕从头再来，他并没有把自己限制在一条路里。
我突然明白了，当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退回原点也不是那么可怕。说不定还能发现新的道路。
这么想了之后，不仅这件事，也许很多事，在我的脑海里都变得通透了许多。
我的额头还和闻骞抵着，我也笑了起来，稍微和闻骞的额头拉开点距离，然后。
用不大不小的力气在上面撞了一下。闻骞的头真的很硬。
这个动作让闻骞笑了笑。
“走吧，去吃饭。”他拉住了我的手。我本来下意识想挣脱开，却突然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就干脆地让他拉着了。
一边走，我一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我刚学会要自己放松，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于是就把那个遗忘了什么的念头抛之脑后了。
等顺着快速通道到了食堂门口，我的终端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名字，终于把刚才我忘记了的什么东西给想起来了。看着终端，我有些讪讪地尴尬了起来。
闻骞问：“谁？怎么了？”
我苦着脸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的问题。
自顾自地小心翼翼接通邀请。紧接着就看到画面里祝芃幽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种绝对的哀怨神色，背景是刚才战斗学院的广场，此时已经变得空荡荡地，一个人都没有。
第27章 第 27 章
“哥哥~”我一般这么叫他, 都是在干了什么坏事或者有事求他的时候。不过不管了，有用就行，现在不叫什么时候叫？
祝芃诶了一声：“再叫一声。”
“哥哥！”
“再叫一声。”
“……呜”本来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没想到旁边一双手直接过来捂住我的嘴。
我正挣扎着想拉开那只手，祝芃就看到了这一幕，他隔着屏幕瞪圆了眼：“闻骞, 你在胡闹什么, 快点松开。我弟弟叫我关你什么事？”
而闻骞的做法是，对着视频说了句：“我送你一套模型。”然后直接伸手把视频挂断了。
我透过手指缝隙, 看到了祝芃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觉得祝芃要被气死了，回去我肯定要和好好劝劝祝芃，不要跟闻骞一般见识，这家伙就是专门会气人。
不过挂断视频之后，闻骞这下也终于松开手了, 我也得以顺利呼吸了……
但现在正好是要算账了，刚才祝芃瞪完闻骞, 我这会也瞪着他：“你干什么捂我嘴？还要挂祝芃视频？他回头骂我怎么办？”
闻骞摸了摸鼻子, 好一会才开口，却不肯说捂我嘴的理由，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会处理，他不会骂你的。”
我呵呵一笑, 这次祝芃最好狮子大开口，我欠他的和闻骞欠他的一起还比较好。
不过最近闻骞的奇怪行为越来越多了, 感觉动不动就跟我搞点小动作出来, 我还不知道他是为啥, 问一句吧，又闭着嘴装死。
真是无语了。
最无语的是, 我看他装死都觉得习惯了，算了，装就装吧。
回去的路上我就光明正大地和闻骞一起走了。不过倒也没有过度亲密的动作，就是正常并排走着的模样，和学校大部分同行的学生差不多。但就仅仅只是走在一起而已，就有不少人悄悄往这边看。
好在这毕竟是整个帝大区域的学生，学生们就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地好奇，最多多看几眼，毕竟他们也仅限于对闻骞有点印象，见过闻骞的脸。却不一定非常了解闻骞的事迹，自然没有在战斗学院里的那种视线强烈，加上校园里大家也都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地，没那么多空都去盯别人。因此，这种视线倒也不值得我专门避开。
就这样，闻骞把我送到了宿舍楼下。
“咳咳，我到了。”我提醒。
“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那个……你要不要……”我心口一动，抬头看闻骞，果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期待。
“要不要什么？”我甚至看到闻骞后面在摇的尾巴。
要不要什么？要不要跟我上楼？
我现在叫他跟我去宿舍的话，正好可以取信息素。之前准备的麻醉药也放在宿舍里。现在闻骞对我很是信任，我让他喝水，在里面下药，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等他喝完药和我稍微亲热一点，药效也会发作。闻骞昏过去的时候，正好是腺体活化的时间，那个时候取一点信息素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
可是，我真的就要取了吗？
莫名其妙，我就在闻骞的视线下，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没什么，你回去吧。”
闻骞没有开口，在他沉默地看着我的视线下，我看出他的眼神里有些失望。
“那啥，宿舍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下次，有机会，再喊你上去坐坐。”我有些结巴地开口。
闻骞也没说话，凑过来似乎想亲我一下，我却下意识侧开，最后他的吻落在了我的侧脸上。
他的嘴唇倒是微微的带着点凉意，只是我的脸却热气腾腾起来了。
明明之前都被真正地接过吻，现在亲个脸我却忍不住脸红了。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那次正好是在安全通道的黑暗环境中，所以自然也就少了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刺激。
现在则是不一样，这是宿舍楼下，beta宿舍虽然人少，可旁边也可能随时会有人过来看到，我还没有做好和他这样的心理建设。
“好。下次。我等你。”
等我彻底进了宿舍楼，回头这才看到闻骞还站在那里。
我赶紧加快速度，从他的视线中逃开。我太矛盾了，一边觉得和闻骞待在一起被他看着的时候会感觉安心和舒服，但是同时，在突然闪过某些念头的时候，我会有种想逃开的冲动。
毕竟我头上还悬着一把剑呢，一旦闻骞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他就再也不会对我像现在这样了吧。
再说，我叹了口气，我已经答应了孜言，会帮他拿到闻骞的信息素。
等我真的做了这件事，我和闻骞之间，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很清楚这一点。也不奢望到时候闻骞能够原谅我，我会承担这份代价。
我也知道我继续欺骗闻骞是错上加错，可是答应的事情，我总该做到，就当是我为了孜言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只是有点自私地希望这个时刻能够来的晚一点，再晚一点。
这段时间孜言都没有联系我，我也好像失去了找他的念头。其实我也偶尔会思考我和孜言的关系。有时候我也在怀疑，我和他真的是在一起过吗？
闻骞对我应该是有点喜欢的吧。而孜言呢，我从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种喜欢，可能他也不讨厌我，但是他对我喜欢的感觉，则是完全不同于闻骞。这还是在闻骞本身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的前提下呢。
可是即便如此，孜言对我的态度，也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
虽然说感情上的事情，也没有个天平必须要求两人付出的是一样的。
只是，在孜言告诉我他需要我去从闻骞那里帮他取得信息素的时候，我的感觉里失望的占比很少，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也许我对他的感情，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深刻，可能只是一种习惯性的表达。
如果我真的像我以为的那么喜欢他，我一定会感到十分的失望。
可听到他的答案的那一刻，我十分清楚地意识到，我和他的关系也就到那一瞬间。
至少，从我的角度是这样的。至于他怎么看我，我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最初时候，我如果突然收到他的消息，我会很紧张，大部分时候都在担心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时常陷入一种很深刻的自责里。我以为那是恋爱中正常感情。
可是我现在才意识到，如果喜欢一个人你不会害怕收到他的信息，也不会害怕和他在一起，有的只是甜蜜的期待。
我打开光脑，继续画着我的设计图。不管怎么说，感情再如何，也不是一个人生命里的全部。我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丢在那些情感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等图画完，我休息了一会，又看了会最新的机甲杂志信息。
到了快睡觉的时间，才终于有空看了眼终端，闻骞正好给我发了一条消息问我在干嘛，估计是看我没有回复，也没有继续发消息。
我给他发了个点赞的表情，闻骞隔了一会，给我打了视频。
我看到他穿着刚换下的训练服，头上带着一点汗津津的模样，显然刚才正在训练。
“你怎么还在训练，我都要睡觉了。”
闻骞眯了眯眼：“那你先睡吧。我等会就回去了。”
“你不会又要通宵训练吧？怎么这么拼。”我有些无奈了。何必呢，不睡觉的吗？已经确定去军部了，还这么拼。
闻骞轻轻嗯了一声：“习惯了，今天不会通宵的。等会就回去。你早点睡。”
我莫名就不想挂断：“那你现在就回去。”
闻骞点头，无奈道：“好。”
我看着他的画面转移到更衣室，然后居然还有当着我的面把视频开着，直接就换起了衣服。
上衣脱下之后，露出汗水晕湿肌肉紧实的上半身。
“你干嘛！我要关掉了！”我忍不住叫起来，又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该死的闻骞，身上还挺有料，而且身材堪比杂志上的alpha男模特，难怪这么大方地脱给我看。
闻骞的眼里带了点笑意，光着上半身凑过来，怼着屏幕：“怎么了？”
他就是故意的。
我啪挂断了连线。
这家伙以前还是闷骚，现在都要变成明骚了。脱衣服炫耀给谁看呢，小心我截图发到校内论坛，让大家都看看他现在的的样子。
不过我本来气哼哼地躺下之后，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居然莫名其妙地很快入睡了。
不过很少有的 ，我居然会做梦了。
梦里的场面有些奇怪，我感觉自己在一片热腾腾的水雾中走来走去，紧接着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身体。
那身体上全是水，因此就显得有些光滑，我推了他一把，却差点被滑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立刻拉了我一把，然后顺势抱住我。那双抱住我的手臂力道有些大，我想挣脱开，却怎么也推不动他。这个人的胸口有点宽，抱住我的时候并不讨厌，可是他却抱得太紧了，甚至让我呼吸困难。我分明知道自己的呼吸都加快速度了。
我有些着急，更加用力地去推他，却感觉我越用力，身体就越没有力气，而且，还有种奇怪的热度充满四肢。
睡梦里的感受既清晰又模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在梦里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等我醒来之后，我看着床单上的那些痕迹，愣了一下。
beta的欲、望比较淡，生殖系统一向不够敏感。我分化后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应该是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
老实说，因为太过于陌生的场面，导致我现在对着这种状况有些茫然，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我清了清嗓子，还是心虚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手动叫了机器人过来取把床单换了。
爱德华来找我的时候，床单刚刚换好。不过看他的模样，也不大有心情管我。脸色极臭，好像有谁欠了他钱一样。
他今天和我有一节学院内的通识课，我们一般都一起上这节。
“你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爱德华估计就等着我这么问他呢，立刻道：“还不是那个哈德森，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上次的事情就算了。也不全是他的错，可是这次就是他故意找事了吧！我刚和埃利斯聊上，昨天难得约上人家出去和下午茶，半路上就碰到哈德森那家伙，他死皮赖脸地凑过来。非要一起，结果埃利斯居然就还答应了，后面完全不管我了，只跟他聊，你说说，这事谁能忍啊。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专门来抢我喜欢的omega，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他一大段话都不带停的，真的气得不轻。义愤填膺，感觉要是哈德森在现场的话，他说不定就要撸起袖子上去跟他打起来了。
我咳咳一声，可不能说是我告诉哈德森他这个事的，不然爱德华要跟我拼命了。毕竟坏他追求omega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是不是你上次恶作剧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原谅你。所以才会这样？”我试图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爱德华果然点头：“有道理，虽然上次我帮他黑了系统查了一个资料，但是吧，他这么记仇，而且我让他丢大人了，他肯定不会轻易原谅我。”
“你到底干了什么，能让他丢人？”
“额，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个木马而已。这个木马可以通过周围声音判断现场状态，上课期间带着终端的话，识别后自动启动，会外放小电影。”爱德华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我却从他脸上看出心虚来。
原来是这样，我完全可以想象当天课堂上的画面，我要是哈德森，肯定也有杀了爱德华的念头。这么丢人的事，也难为哈德森居然只是让他将功补过。没告他破坏alpha名誉罪。
而且他能冷静下来跟爱德华做交易，看起来还是挺能屈能伸的。但他现在和爱德华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了，毕竟之前我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也不知道他们俩什么进展，只是简单地做了猜测。没想到他还真的去找了爱德华。
那么这样看来，他对爱德华的心思，怕是真的没有这么简单。
我当然不会去和爱德华说我的猜测，一方面猜的对不对，还有也是因为爱德华信不信我。
去上课的路上爱德华还是在骂骂咧咧地，从头到尾都是在骂哈德森。如果你十句话里有十句话都是在吐槽一个人，那这个人肯定在你的心里占据了十分重要的地位。
我一边听爱德华的话，一边分析他说的内容。
等分析完了之后，我才意识到，好像我之前对闻骞就是他现在对哈德森的状态。也是满嘴吐槽闻骞，全身每个细胞都是对闻骞的不满。可是随着慢慢熟悉之后，我几乎再想到闻骞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想要吐槽他的地方了，反而发现了他身上不少优点，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他之前的那些缺点，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然后。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和闻骞发展到现在的情况了。
总之，我带着一丝前辈了然的眼神看了眼爱德华，我帮不了你多少，你就自求多福吧。
上课期间，爱德华老实了些，今天这个老师上课期间对纪律要求比较高，爱听的不爱听的都得认真听。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和我骂哈德森，也让我短暂地获得了一会的平静。专心地投入了课堂中，把一些其他念头通通丢了。
课程结束之后，我和之前一样，准备和爱德华去食堂吃点东西，还没出教室呢，就收到闻骞的消息，说在食堂等我。这人对我的时间安排倒是很熟悉，我突然想起来，一开始是我需要记住他的行程和课表准备去勾搭人家的，现在我也没记住他要上什么课，反而他记住我的了。
只能说世事难料了。
闻骞他们战斗学院内部其实是有专门的食堂，本来他们都不需要来和我们其他学生共用，因为他们要按照军人的标准饮食，确保体能和健康不受影响，学院对这方面还是把控的比较严格的。不过他们还是偶尔有人会来大食堂打打牙祭。大家看到了也就装作没看到了。
不过这次闻骞应该不是专门来吃东西的。也不是我自恋，我猜他就是专门想来和我待一会。不然真没必要跑这么远来食堂一趟。
我跟爱德华说了句闻骞等下要来，他嗯了一声，随口道：“你怎么还没拿到信息素，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集训都开始了。”
我心猛一跳，面色平静：“快了。”
还好爱德华只是随口一提，很快就注意力就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去了，说他新设计的系统，以及下次考试的重点。
到了食堂，还没走过去，我就看到闻骞旁边居然还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爱德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立刻就冷嘲热讽了句：“你怎么也跟来了？闻骞去哪你都去哪？”
哈德森居然非常好脾气地笑了一下：“嗯，我们队长谈恋爱，我来给他做保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老实说，我觉得哈德森作为队员对闻骞还真是挺不错的，上次威胁我也是闻骞揍过他之后，这次居然又跟过来。
他是真的头铁，坚持走在一条拆散我和闻骞的路上。连我都忍不住赞叹了。
哪怕他针对的对象是我，我都没有对他产生反感，毕竟，某种意义上，他说的是对的。
爱德华冷笑：“我看你像是他的跟班。”
巧合的是，这次我们又按照上次四个人吃饭的时候的坐法，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连位置都没有变化。
其实时间也没过去多久，但现在在回过头去想当时的场面，确实是有点恍惚了。
闻骞自然无知无觉，上次吃饭的时候对他和现在估计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当时他一个嗯就给我们剩下的三个人炸得不轻。而且那会他就觉得我在追他而他也同意了，我们就是在交往。这次依然是在交往。
两次他都认为我是他对象，在交往。可能对他来说，唯一的区别是，这次我和他的感情更好了。
但这两次对我来说却有很大的不一样，上次我还觉得他只是我单纯的信息素仓库。
这次，我叹了口气，悄悄看了他一眼。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次，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人生第一次真正地喜欢上一个人，确是由那样一种不光彩的原因为开始。
好在闻骞是一个冷静又坚定的人，感情对他来说也必然不是生命里的全部，那么，他应该也就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有多难过。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否则，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知道真相的闻骞了。
那边爱德华和哈德森两个人还在嘀嘀咕咕地吵着关于埃利斯的事情，看他们俩现在这样，我突然有些羡慕。虽然两人一开始的开端也不大好，可是现在起码是公开坦诚地对待彼此，至少没有欺骗。
估计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大好，闻骞从旁边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他可能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却还安慰了我。
我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闻骞，只好四处张望了一下，假装看我们的餐有没有到。好在这会正好四份套餐被专用传送带送上来了。闻骞才松开手，低头开始吃他的那份，然后十分随意地我的餐盘里我不大喜欢的东西吃了，把自己盘子里我更喜欢点的东西给我。
我扭头看他，他却一脸无辜。
我和闻骞也没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他却十分清楚地记得我喜欢的所有食物。
闻骞对我越好，我就越烦躁，吃了几口就没有胃口了，把东西丢在那里发呆，结果食堂餐桌提示不要浪费食物，我只好又艰涩地吃了几口。
闻骞看我不情不愿地吃东西，就把我餐盘里的东西都倒进他那里了。埋头吃了起来。
爱德华一脸兴味地啧啧着，对哈德森道：“你们队长真是五好alpha，你也学学，别光顾着吃你自己的。”
哈德森抬起头看了眼现状，扭头道：“你是不是也吃不掉了?给我也行，我帮你吃。”
爱德华黑着脸：“滚。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去吃埃利斯的剩饭，舔他去吧！”
幸好在面对这俩人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他们俩的状态，干脆不吱声，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等吃完饭，闻骞自动带着我就要先走。直接把还在吵闹的两个人丢下了，不过这会他们俩又在那揪着刚才关于哈德森有没有舔埃利斯的事情吵架，也没空管我们。
闻骞显然是有目的地的，我刚才在想事情，一时没有注意，等回过神，发现闻骞居然带着我要去校外。
“你要带我去哪？”我看着熟悉的路径，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闻骞理所应当地道：“你刚刚没有吃饭，等下会饿，我们去吃点你喜欢的东西。”
这下就没有什么要猜的必要了，他肯定要带我去吃甜品。
我心里稍微有点开心，虽然很不想表达出来，不过就是很奇怪的，嘴角自己老往上扬，真讨厌。
“你真会自作主张。”我对着闻骞教训道，“不过这次我就原谅你了。”说完，我自己都没忍住笑出声。
闻骞也弯了弯嘴角，他本来还下意识地要收回这个笑容，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把那个笑容，持久地保持了下去，好一会都没有收回。
第28章 第 28 章
看到闻骞这样, 我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然后我们俩就这么对着彼此默默笑了好一会。
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真是麻烦了，我就算和闻骞在一起什么都不做, 我的心情都会变得还不错。
如果我继续这样子和他在一起，那我对他的喜欢程度是不是也就会更深了，等到分开的时候, 我会更加没办法和他分开。
这次没有什么新品, 和上次来之间的时间还比较短，加上就我一个人吃, 我就只点了自己之前喜欢的草莓口味。
我点的时候问他吃不吃，他摇头，也是，刚才才吃了两份饭，现在肯定没有肚子再吃甜品了。
可是等我点的东西上来, 我吃的时候闻骞又一直盯着我看。
“刚才给你你不要，现在又馋了是不是。”
我一边抱怨, 一边送了一勺进他嘴里。
闻骞这才满意：“嗯。”
吃着的时候, 我突然感觉有一道视线正在我这边，扭头看了眼周围，却没有认识的人往这边看。
我最近对自己的直觉还是比较认可的，于是就问闻骞：“你有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人在看我们。”
闻骞皱了皱眉,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指着餐厅的一个方向让我看：“刚刚有人从那边看过来。”
我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那边有一个陌生的alpha, 看穿着打扮，不像我们学校的学生, 倒像是个社会上的成功人士那种打扮。
他坐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可要说他在看我们，又似乎不是。我对他完全陌生。
“你认识他吗？”我问闻骞？
闻骞摇头：“不认识。”
闻骞也不认识那个alpha，那就可以确认，应该不是他在盯着我们看。
可刚才的视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正巧这会店员亲自给我们送了饮料上来。一般只有机器人忙不过来的时候，他才会亲自过来，不过今天店里的人并不多，不知道他为什么亲自过来。
他先是把水放在了闻骞那边，然后又把杯子给我，动作明显地放慢了，接着他对我眨了眨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我实在是有些疑惑，他这个动作，好像是在刻意避开闻骞，想给我传递什么消息似得。
不过到底是什么？
我实在是想不到他能告诉我什么，但是他又顾忌着什么，我盯着他，他也为难地盯着我，似乎是在拼命使眼色。
好一会，就连闻骞都意识到不对劲，看着背对着他面对着我的店员，疑惑道：“还有什么事？”
店员勉强叹了口气，扭头对闻骞道：“没什么。”然后回头看我时张着嘴做了个口型。
我面前从他口中看出两个字的形状。
"前……任……"
我更加迷惑了，什么前任？
他见我还是一脸茫然，加上闻骞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他终于一脸失望和可惜地离开了。
我喝了一口水，感觉浑身别扭，几口把剩下的点心吃完，拽着闻骞道：“我们先走吧。”
闻骞问：“吃饱了吗？”
我嗯了一声，现在差不多饱了。
闻骞就站了起来：“那先回去。”
我正站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又扭头在店里扫视了一眼 。
这次，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了。也知道为什么店员还专门过来给我使眼色提醒我，还做了那样奇怪的口型。
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刚才坐着的那个陌生的alpha旁边，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那张精致的脸上此时一脸阴沉，我还没有见过孜言是这幅难看的模样。
至少在外面，他永远都是要保持着最完美的姿态，绝对不会让自己露出真实的情绪，还是如此负面的。
而那种阴郁的眼神，所面对的方向，正是我和闻骞的位置。
我还能看到那个alpha正试图和他说着什么，但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孜言的脸色不大好，还正盯着这个方向，于是也跟着他的眼神疑惑地往这边看过来。
一想到闻骞还在我旁边站着，不知道为什么，我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胳膊一扫还把刚才喝了一半的水一不小心就碰倒了，水撒了一身。
还好不是热水，只是部位比较糟糕，两腿之间的布料全湿透了，我低头看着自己弄湿的衣服，还有些愣愣地。
闻骞立刻一步迈过来，十分自然地抽了纸巾过来，半蹲在我面前给我擦了擦裤子。
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个位置被擦过去的时候，我还是瑟缩了脸红了一下。
闻骞也不是全然无所谓吧，我盯着他的耳朵，想看看他会不会也害羞，毕竟，我总感觉闻骞其实比我还要纯情一点。
闻骞一直没有抬头看我，只是默默帮我擦多余的水渍，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即便擦着这么敏感的部位，也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但是他的动作确实放轻了。
我的脑子里则是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姿势，就是他蹲在我的两腿之间。
他帮我擦了一会，抬头就看见我脸红的不像话，可能也是想到了什么，闻骞也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地方只能擦到这种程度，最后剩下的部分也只能湿着了，看上去颜色比别的地方要深一点。贴着肌肤，还有点难受。
“要不要回去换裤子？”
我现在心跳还是很快，感觉他现在的姿势实在暧昧：“不了，等会就干了，反正只是水而已，你赶紧站起来。”
闻骞站了起来，我松了口气，他再保持那个姿势，我就要想到什么废料上去了。
可是闻骞一站起来，我才意识到，刚才发生那一幕的过程中，孜言依然是全程看着这边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现在闻骞不可能没有发现他在看这里……
而且我自己刚才还不小心也犯了蠢，简直就是在脸上写着我们俩有什么不对劲，闻骞除非是瞎了，不然绝对知道有猫腻。
“我，我们先走吧。”我小心拽了拽闻骞的衣角，孜言的眼神让我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真是奇怪。他不是已经跟我说了他想要闻骞的信息素吗？也知道我是为了他才跟闻骞假装在一起，目的就是帮他取信息素的。
按理说，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和闻骞在一起的理由，这会偶遇碰到之后，最起码的做法也会是装成陌生人不理会我，哪怕他担心上次见过闻骞，闻骞认出他来，也最多淡淡跟我打个招呼，他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露馅。
至少不会是现在，用这种眼神死死盯着我，甚至不顾及在旁边和他一起的那个alpha，乃至做出这幅几乎是绝对会让闻骞发现不对劲的模样。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管他为什么会和一个alpha在这种地方。我也不关心了。但我现在只想逃开他的视线，那让我非常难受，我拽着闻骞说：“我们先走吧。”
闻骞扭头和孜言对视了一眼，那个眼神之间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再发酵。
不知道闻骞看孜言的时候在想什么，我心里直发慌，又拽了拽闻骞。他回过头看见我带着一丝丝哀求的神色，立刻就同意了：“我们先回去。”
我急急忙忙跟着他一起出门，店员在我们出去的时候，又对我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模样，好像在说，我刚才提醒你了。
我尴尬地笑笑，也怪我在他提醒说前任的时候，我真的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孜言。
否则的话，我提前知道孜言在这里，起码有所准备，不会像是刚才看到他的时候那么惊讶，不会像刚才那么狼狈地出丑。
闻骞估计看出我的别扭，干脆地把外套脱了帮我围在腰间。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在意，裤子湿了就湿了，路上肯定也没有人看。
“不用的，也没人我看裤子这里，你穿上呗。”
闻骞嗯了一声：“裤子湿了会着凉。”他这么说的时候也不管自己现在就穿了个短袖，露出些带着些修长肌肉的身体线条。
被这样照顾的感觉并不坏，我冲闻骞笑笑。他捏了捏我的手。我刚才的紧张情绪也平复了些。
“刚才那个人，是上次那个omega。”闻骞突然开口，“我记得他。”
我僵着脸，闻骞肯定记得，上次撞到孜言的时候，当时被爱德华打岔糊弄过去了，这次又碰上，闻骞怎么也会知道，事情肯定不对劲，孜言的身份，或者说，和我的关系，肯定有些没那么简单。
不过就在我以为他会再继续追问的时候，闻骞反而没有再说话了，好一会才道：“我说过，你要是不想说，我不会问。”
我愣了一下，更加内疚了起来，闻骞越这样，我觉得我的压力就越大。我脑子里充满了现在告诉他一切的念头，下意识地：
“我……”
闻骞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里带着一丝丝期待，静静地等着我开口。
“祝荨，你在这里啊。”这人是岳曲，正好迎面和我撞上，立刻上来搭话。这人一向是个自来熟，指着闻骞兴奋道：“这不是闻骞学长吗？你们认识吗？”
我的话一下被他打断，一下子卡住了。
闻骞眼里的那丝光亮瞬间熄灭，黑着脸盯着岳曲，一言不发。
即便神经大条如岳曲，此时也被闻骞的眼神看得稍微有点紧张，但是他到底还是大胆。又问我：“你和闻骞学长很熟的话，你不能让他给我拍个合照，我有个同学是他的粉丝，很崇拜闻学长的。”
我以前可不怎么讨厌他，因为他平时对我这个beta比较客气，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但是现在不是了！
我瞪着他，语气实在不大好，不会看人眼色和气氛的家伙太讨厌了：“你自己去问，看他会不会给跟你照啊。”
岳曲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我显然没有帮他的准备，于是硬着头皮去问闻骞：“学长，可以跟你拍个合照吗？我朋友真的很崇拜你！”
闻骞果然冷着脸摇头：“不行。”
岳曲有些失望，不过鉴于他平时就有些神经大条：“那你跟祝荨拍可以吗？我感觉你们认识，拍个照没什么吧。我就要个照片，到时候把祝荨p了换成我同学。”
我真的被他的厚脸皮和想象力震撼了一下，我就说呢，为什么他明明说了自己朋友喜欢闻骞，他却要自己合照，原来是因为谁都行。哪怕是木头桩子站在闻骞身边都可以了，反正最后都是要p掉的。
就在我以为闻骞会继续拒绝的时候，闻骞却答应了：“可以。”
闻骞有这么好说话吗？拍照都行？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岳曲几眼，想知道他究竟是有什么魅力，能让闻骞答应拍照。
“拍完原图给我。”
我：……
我就说呢，果然还是因为跟我拍照的原因，不然给岳曲十个面子闻骞也不会答应拍照。也不是我自恋，哼，谁叫闻骞就是对我这么重视呢。有我在的时候就是他最好说话的时候。
诶，不过这个秘密可不能被别人发现了，不然大家都利用我来找闻骞做事了。我要是能拒绝还好，我要是也不好意思拒绝，闻骞就得白干好多事吧。
第一次爱德华让我喊闻骞过去保护他不受哈德森的伤害，后面还有祝芃因为我的原因从闻骞那里捞了不少好处。
这次岳曲也因为我才让闻骞愿意给他拍照。
不过拍照是个小事，也不是不能通融的。
我心情好点了，扬着眉毛点点头，对岳曲大发慈悲道：“你拍吧，拍好看点。”
岳曲乐得笑成花：“行，一定给你们拍的好看，那啥，闻学长，你俩是啥关系？是祝荨给你修过机甲吗？他技术在我们学院确实挺不错的，你找他找对了！”
正常逻辑里我和闻骞的关系也确实是如此。
闻骞点点头，似乎在认可我：“他是很会修。不过我不是找他修机甲的。我们在恋爱。”最后一句话明明他表达的态度上好像轻描淡写，偏偏语气又加重了，让人想忽略都难，简直像是想把那几个字塞人家嘴里一样。
“啊？”岳曲的表情变得极为生动，“那，这样啊，啊，哈哈。哦，恋爱，啊恋爱好。我就说呢。”他结结巴巴地咕哝了几句，然后拿着调整好参数的终端，抬起来找了个角度。
他半蹲着的时候，闻骞拉过我，手拦着我的腰，并列站着，要是自拍上半身人家估计还以为自己是在拍结婚照呢。
我实在觉得太土了，干脆就扭头对着岳曲道：“等下我做手势。”
接着就拉过闻骞脖子，稍微往下了一点，自己一抬下巴，在他脸上贴着亲了一口。顺势给岳曲做了个手势。
紧接着就收获了一张闻骞被眉飞色舞的我亲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照片一张。
这张拍完，我又拉着恍恍惚惚地闻骞拍了那种普通人追星会拍的合照给岳曲，至于刚才那张闻骞的表情包，我决定留着当壁纸。
可太难得能留下一张闻骞这么丢脸的照片了！
照片到手之后，我们就要彼此告别了，岳曲摆摆手离开，脸上带着一种梦幻又恍惚的表情，好像得知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还真不是只是因为照片的原因，怕还是因为得知了闻骞在和我交往这件事。他肯定要把这个消息大肆分享出去，说不定要在论坛上大发特发。毕竟之前校内网络上有关闻骞的帖子总能叠上好几页。
不过我刚想发消息提醒一下岳曲，叫他最好别把这个事往外说，随即也就想明白了。
这件事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必要阻止了，毕竟这几天闻骞都和我走得这么近，该看到的也看到了。加上上次在战斗学院也有很多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而且闻骞一天天的也完全没有隐瞒和搞地下情的概念，在校园里拉手简直就跟呼吸一样自然，我也没有理由告诉他要避开别人。这样迟早也会被所有人知道的。
算了，反正我周围的熟人已经都知道了，这事瞒也没有意义了。
于是我也就默默接受了。
闻骞又十分自然地握住我的手，带我去了下午上课的地方，这才自己离开去训练。
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就看到一条十几分钟前孜言发过来的消息：“你现在在哪？我等下去找你。”
我惊讶地看着消息的内容，他居然不是告诉我说自己在哪，然后让我过去，而是问我在哪要来找我。
以前我可能还会有点受宠若惊，现在我就很平静地看着那条消息，心里升上来一种复杂的烦躁。
第29章 第 29 章
我没有回复他, 隔了一会，孜言再一次发了消息给我。问我在哪。他要过来找我。
我想了想，先回消息告诉了他我在上课, 暂时没法出去。让他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等我下课。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
孜言那边则是很快地回复了我，几乎没有迟疑。简直不像平时的他了，他平时就没有这么快地给我回复过消息。这次却异常迅速。是因为刚才的事吗？
我明明知道他的不对劲, 却不大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天, 也不大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等会我到你们学院门口等你。小荨, 你别介意我刚才见的那个alpha，等见面我会给你解释今天那个人是谁，好吗？】
他以为我是在介意那个alpha吗？要不是他突然提起，我还真想不起来要问他那个alpha的事。而且，他什么时候甚至愿意跟我主动解释别的alpha的事情了, 甚至露出些紧张的味道。这真的很不像孜言了。
【好。那你等我下课。】我回完他的消息，就不再多想, 放下了终端, 认真听了会课。
爱德华上到一半才姗姗来迟，从后门溜进来坐在我旁边。他也不怕考勤，因为教室内的人脸识别早就被他黑了，根本不会记录他缺的那半节课考勤。本来他也要帮我黑, 但我反正也没事，就还是来了。
“你去哪了？”我随口问道, 下午的老师不怎么管事, 这节课比较水, 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跟他说几句话也没什么。
爱德华哼了一声：“刚刚被哈德森拉过去帮忙。给他做了点小事情。他说我这次帮他, 之后他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可以找他办事。还在那说等之后帮我引荐进军部的光脑安全部。他老子是那个部门的，可以给我走后门。”
“真的假的。”我知道哈德森家里有关系，要是真能成的话，对爱德华这种人，还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做个合法黑客，不用担心以后不干好事走在违法边缘，被抓了之后去铁窗泪，还得我去看他。
“我才不稀罕进去呢，再说，我离毕业还早着呢。”爱德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而且谁知道那种部门是什么情况，我可不喜欢被管的死死的。”
“那倒也是。”我低下头，翻了翻屏幕上的讲义。
“诶，我发现你最近都不跟我讲闻骞的事情了？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今天看他那样子，别说信息素了，说不定你要他的命他都要给你了。”
“你别瞎说。”闻骞表现的那么明显，爱德华这种粗线条都看出来了。
“我可不瞎说，哦对了，今天哈德森给我旁敲侧击地问你的事呢。”
“他问什么了？”哈德森一直对我不放心，从爱德华这边下手也很正常。
“问了点你前几年的事，还问你高中有没有谈恋爱。我什么也没跟他说。”爱德华老实道，“再说，我高中本来就不认识你，不知道你高中的事情。”
他肯定看得出来你是不是在撒谎，我同情地看着爱德华。不过这话一说出来他肯定生气，我干脆闭上了嘴。
“下次，你就跟他实话实话吧。”我静静道。
“你什么意思？”爱德华惊讶地道，“连你接近闻骞的目的也要说吗？”
“嗯。”我点点头，“你告诉他吧。反正他迟早也会知道的。”
“你受什么刺激了？”爱德华满脸不可置信，“你告诉他不就是相当于告诉闻骞吗？你不想要他的信息素了？也不管孜言的病了？你不怕闻骞知道你骗他对你做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想不想要信息素了。但是我知道我不想继续骗闻骞了，我要告诉他真相，本来我已经要说了，结果一次次被打断。也许我……”
我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还是个可耻的骗子。
爱德华恍惚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你，你是不是，也喜欢上闻骞了？”
我点点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疯啦，他是alpha！你怎么能喜欢他？你不是跟我一样只喜欢omega的吗？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他一个alpha，你难道要被他上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被他上，我就跟你绝交！”
爱德华的声音有点大，差点被老师听到，我赶紧提醒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在瞎说什么？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地方。”他关注的点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提到这里，我和闻骞这才哪到哪呢！
爱德华不依不饶地骂道：“我哪有瞎说，你们俩现在这种情况，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你，你现在又承认你喜欢他，那你们俩迟早要干那事，不是他上你，难道你压他吗？”
“为什么不行呢？”我无辜地看着他。
“他是alpha啊？他怎么可能愿意被你压呢。”爱德华理所应当地说。
“这也不一定啊。”我平静道，“不过，你别想这么远，我和他没有这种可能，等他知道真相，我就会和他分开了。不会有你想的这些东西。谁上谁下也不用考虑的。”
“好吧，也是。”爱德华赞同地点点头，“诶，也不一定，我不是也搞了哈德森一通，他也没怪我吗？”
“那不一样，你是将功补过，帮他做了事。而且，我和你的事情性质不同，我的更严重。”
“什么更严重，不都是一样的吗？”爱德华的脑袋瓜是想不明白的，他只是在公开场合让哈德森丢了一次人，我对闻骞的伤害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我毁了他最真挚的情感和对我的信任 。
如果早知道他会这么喜欢我，我一定不会做这种事。
那会我还觉得我们最多只是玩玩的地步，闻骞因为看上我的脸，得到一次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的一夜情。我从他那里拿到信息素。就类似于那种□□的beta和omega一样，提供半次露水情缘的交易获取钱财。
最后谁也不欠谁。
虽然形式不大一样，最初我确实觉得我做的事情和他们一个性质。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道德枷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结果之后，一切都变了，闻骞并不是那种普通思想开放的alpha，他的观念和那些alpha完全不一样。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玩玩的概念，从一开始对我就是百分百的认真。
我不知道为什么闻骞会喜欢上我，可是他的喜欢又是那么直接坦荡不留余地。我又不是纯粹的冷血动物，渐渐地就在他的情感攻势下渐渐沦陷。最后，也莫名其妙喜欢上他了。
或许也不算莫名其妙，不大恰当，但是，也许就是因为他这么喜欢我，我才会喜欢上他的。
但凡他对我的感情没有那么多，哪怕少那么一点点，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
正因为他对我的喜欢太多了，多到满满地溢出来，才会呈现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也因此把我淹没进去了。
课程结束之后，我跟爱德华说了一下要去见孜言，他露出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我正准备出门，居然还碰到了岳曲，他立刻凑过来给我看他p好的照片，一张标准的合照，他朋友是个陌生alpha，p完了站在闻骞旁边，一点都看不出是假图。
就这样，他叽叽咕咕地一路跟着我出了学院门。我心里有事，就随口敷衍他了他几句，然后就看到孜言在门口等我，。
他长得好看，气质好，站在哪里都是一个很显眼的omega的存在。很多路过的alpha和beta都会多看他几眼。
他也不大在意，见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立刻向着我这里走过来。
岳曲在旁边惊讶不已：“你认识他吗？他来我们院门口等你？”
也难怪他是这幅模样，毕竟我们学院能看到omega的场面极少，其中一种就有的恋爱中的omega会来门口等对象。
因此大家也都乐于多看几眼，是哪个幸运儿。
等到发现这个omega等着人是我的时候，大家都有点不淡定了，因为我在学院里也是个小有名气的beta，他们都知道我。当然，之前我出名的还是单纯的专业水平和作为beta的身份考进来的成绩。
现在则是即将要往八卦的一面发展了吗？
岳曲在我旁边嘀嘀咕咕：“真是来找你的啊，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有个alpha的对象吗？还是闻骞这种大佬级别的alpha。怎么现在又有个这么漂亮的omega来找你。天呢，原来你就是那种ao通吃的存在。祝荨啊我真是小看你了，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孜言已经走到我们的面前了。
“你好，我是祝荨的朋友，你是他同学吗？很高兴认识你。”孜言表现的很有礼貌，笑容甜美。让人挑不出来刺，他也没有直接说我们的关系，可是朋友两个字，却加重了语气。似乎在暗示什么。
岳曲这种alpha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脸红红地打了个招呼，接着就迷迷糊糊地被孜言打发走了。留着孜言和我两人。
我担心他在这继续会招惹人往这边看，于是就带着他在附近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你要跟我说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冷淡，他反而有些着急，上前一步揪住我的袖子：“小荨……我，那个alpha是，是我父亲他们给我介绍的，让我必须见见他。他们一直逼我，我才答应跟他见了面。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一点：“那么，他的匹配度和你很高吗？”
孜言愣了一下，点点头：“是的，有93%。”
我在那一瞬间，心里的感觉居然是窃喜。
我在高兴。
如果孜言的匹配度和那个人有那么高的话，那么，他是不是就完全不需要闻骞的信息素了？
我也就可以暂时从必须取得闻骞信息素的魔咒中走出来了。
"是吗？"我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孜言慌忙摇头：“祝荨，你相信我，我不喜欢他，只是见个面，他非要来学校找我。我才勉强答应他的，我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你会到那里去。你知道，我对你……”他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地看着我：“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大好，但是当我看到你和闻骞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你是我的，为什么你要跟他那么亲密，就算是为了我 ，我也不允许。”
我提醒他：“是你告诉我，你要他的信息素。本来我已经跟你说了，也许我们可以找别的方法。”
孜言露出一丝后悔和苦涩：“我不想按照我父亲他们的意思，一次次给我找高匹配的alpha去见面，直到碰到他们满意的人。所以我想，也许有了闻骞的信息素制成的抑制剂，我就能够有自由选择的资本，而不是非得要找一个匹配度和家世条件都合适的人。这样，我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你在一起，不是吗？”
我终于知道他那会为什么总是要消失，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的病症，可医生也告诉过我，那种易感期发作，也就很短的时间，熬过去就没有事了。至少不会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机会和精力搭理我。
原来是因为他总要去跟人相亲。
他刚提到家里人让他去和那个alpha见面的时，我就想到了，这必然不是第一次。以前一定也有过很多次，毕竟帝大才多少人，就有几个alpha和孜言是高匹配度的。要扩大范围，和他高匹配的人还是很多的，挑选合适的人联系上之后，自然可以去见见面看合适不合适。
毕竟，他父母是真的有权限给他在全帝国范围内找高匹配对象的。
但，全国范围的话也就意味着得时不时去一趟外地。也难怪那会总是消失一段时间。
说起来也奇怪，这会他的坦白已经是十分真诚的了，至少相对与以往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态度。
只是我心中却没有什么波动，只感觉这一切都毫无意义，我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我对闻骞的欺骗也毫无意义，甚至于我过去对孜言的付出也是，都显得像是一场荒谬的笑话。
可是好笑是一方面，我却没有什么荒诞的感觉，只是心中颇为平静。
如果是之前，我说不定还会十分伤心，因为孜言不喜欢我，他只是在把我当成一个获得闻骞信息素的工具，唯一的区别是我这个工具还是主动去给他分忧，主动要去帮他获得信息素的。他甚至不需要开口。
我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轻松，之前因为以为自己喜欢上闻骞而对孜言产生的内疚情绪也消散了许多。
我终于明白了，我对孜言道：“你根本不在意是不是会和我在一起，你以前根本就不喜欢我。”
孜言满脸讶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如果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
他突然顿住了。
是呀，他甚至说不出来真的为了我做过什么。
如果喜欢我的话，又为什么会背着我不止一次的去相亲呢？
如果喜欢我的话，又为什么要在明知道我会和闻骞产生过多交集的情况下，告诉我他需要闻骞的信息素呢。
如果喜欢我的话，又为什么之前从来不肯带我在公开场合露面，公开我们的关系呢。
我早该知道这一点了。
或许，如果不是闻骞告诉了我真正的喜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我还活在孜言给我营造的一个所谓喜欢的精美鸟笼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我还会深深地陷入这种被喜欢着的误解里。在他每次给我一点甜头的时候就立刻开开心心地摇着尾巴在他面前打转。
好一会，他才小声，甚至缺乏底气道：“我只对你一个人这么上心过，我从没有看上过别人。而且，我也从没在意过你的beta身份。”
我嗯了一声，我相信，他的眼光一直很高，他说看不上别人，自然是真的看不上。所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他，这么重视我，还把我这个beta当成唯一一个上过心的人。
“谢谢你。孜言。”我真的，对他有着一丝感激。
如果不是他的鼓励，当时我分化成beta后，不可能那么快走出来。后来那个暑假他的陪伴，也给了我极大的鼓舞，让我重新鼓起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他抬头看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上前抱住我：“你和闻骞，是假戏真做了吗？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还没有回答，孜言又继续道，带着一丝□□哄的味道：“不是的，小荨，你不喜欢他的，你喜欢的是我，你是为了我才接近他的，你忘了吗？”
之前他这样对我说话，我肯定就会暂时昏头，然后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现在，我被他抱着的时候，内心有些平静，孜言的身体纤细柔软，抱着我的时候带着一种和闻骞拥抱我完全不同的感觉，他身上用了些特制的香水，甜蜜的omega专用的味道，和闻骞身上那种训练场上带下来的冷冽味道完全不同。
被这样的omega抱住，本该是一种享受，可是他抱着我的时候，我只能想起闻骞。
我忍耐着推开他的冲动。
“我是为了你才接近他的，但是，”我对孜言道，“我确实真的喜欢上他了。”
孜言死死抱住我，目光突然向我肩膀后面停了一瞬。我有些奇怪，想回头看一眼，却突然被孜言双手抱住我的脸固定面对着他。
“不是，”孜言眨眨眼，眼眶里有些泪水盈上来，“我们这么多年在一起，你就突然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了。我没法接受。何况我还在生病。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就这么因为别人要抛弃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能看着他的脸，这张脸泫然欲泣的模样确实让人很容易心生怜爱的感情。确实如他所说的，再怎么样，我也和他认识这么久，这么多年的感情也确实不该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简简单单就彻底结束。
可我还是要说清楚：“我们确实回不到之前了。对不起。我知道你暂时没有办法接受。可是，其实你也没有那么需要我。你有天赋，有能力，有自己的事业，也有很多自己的朋友，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很好的。就像你说的，我只是一个beta。我们并不合适。你会遇到更匹配，更爱你的alpha。”
孜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可是，闻骞也是alpha，他和你就合适吗？再说，我再和任何人在一起，他们都不是你。”
我不能面对对方的眼泪，稍微避开了点视线：“对不起。你如果暂时接受不了，我也可以等你想通。无论多久。”
孜言突然问：“闻骞呢，你是真的喜欢他吗？喜欢这个alpha？你以前明明最不喜欢的就是alpha，你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孜言描述，只好说：“我不知道。就是喜欢上了。”
孜言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手环住我的腰，我有些别扭，却知道如果我推开他，他一定会 ：“我不想和你分开，以前我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掉，我们回到之前好不好。”
我不知道他说的之前是什么时候，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似乎我都没有那么期待：“抱歉……”
孜言立刻从我胸口抬头：“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回到之前吗？”
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一丝丝的狠意，却不明白那是为何，只是撇开脸。
他突然笑了笑，“小荨，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我们之前的一切吗？当时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走不出来。”
我咬着下唇，心中实在难受，他那个时候拉了我一把，我一直都记着，这几年我也一直对他百依百顺，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对不起。”我只是干巴巴地重复着这一句，“我还是要和你分开。”
他的表情变了，眼神黑沉沉地望着我，现在已经不再流泪，只是脸颊还有湿漉漉的痕迹，他缓缓道：“对不起，我会好好想清楚这件事的，但是，你能再陪我一段时间吗？给我一个想清楚的时间缓冲。”
我点点头，孜言他迟早会想明白的。
所以孜言又笑了起来，他踮起脚尖道：“我可以再亲亲你吗？就像高中那一次。”
那一次的回忆确实是一次美好的回忆。我也心软了，于是点点头。
孜言就顺势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他会很快离开的时候，他飞快地在我的嘴唇上又亲了一口。
我摸了摸嘴唇，感觉有点生气，于是想推开他，结果他却死死抱着我，怎么都不松手。
我只好道：“你能不能放开我。”
孜言冲着我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只觉得那个笑有点挑衅，带着一点点胜利的味道，好像不是对我，而是透过我对另外一个人在笑。
我正要回头去看，孜言却突然叫了一声，蹲了下去。
我下意识也跟着蹲了下去。
孜言握着脚踝说：“刚刚突然抽筋了一下……”
我问：“没事吗？要休息一下吗？”
孜言点点头，我就扶着他到旁边的长凳上，走过去的时候顺势回了头，那后面什么人都没有。
第30章 第 30 章
孜言休息了一会说自己没有事了, 接着我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和他说下去，感觉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他要考虑就考虑, 在我看来，再怎么考虑也都是没有意义的，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把他送到校门口, 本来说要给他租一辆飞行器, 孜言却说家里有人回来接他，让我自己先离开。
他一直不希望家里人见到我, 我也很能理解，立刻就自己离开了。
这次和孜言分开的时候，我的心情里只有解脱和轻松。有一种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重担。
我现在只是希望立刻见到闻骞，把一切都告诉他，这次不管发生什么, 我都要向他坦白。
至于告诉他之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并不知道, 也许他会原谅我，也许他无法容忍我的欺骗，但无论是什么后果，我都会承担。
哪怕, 是我最近想象力最糟糕的局面。
我做好心理建设，给我闻骞发了消息, 他却好一会没有回复。
虽然闻骞回我消息都是比较快的, 但我原本就比较少主动找他, 他这会可能在训练，没看到消息也很正常。
考虑到他训练的可能性, 我就又等了一会，直到晚上，闻骞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
我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我换了衣服，准备出去找他，刚开门，就看到闻骞正站在我宿舍门口，看不清表情。
“你要去哪？”
我还没有开口问闻骞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却提前问了我一句。
我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我咽了一下口水，看着他：“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我，我准备去找你的。”
闻骞哦了一声，拿出终端，上面有我的几条未读消息：“我没有看到。”
“那，现在看到了，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我强作镇定，问他。
“我想见你。”闻骞一边说，一边稍微靠近我，“你呢，你想见我吗？”
他凑近我的时候，我更加清晰地看见了他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知所措。
闻骞现在很不对劲。
我主动去抓住他的手，那双手凉得吓人：“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闻骞摇头：“没有事，我没有不舒服。”他顿了顿，“我可以进去吗？”
我点点头，让他进来。
我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闻骞还是那种呆愣的模样，甚至都不知道要接一下，我只好把水送到他的手里。
他这才拿着那杯水，却完全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我又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闻骞微微回过神，他把视线放在我的床上。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那里还有抽取信息素的装置。虽然现在我已经不打算取闻骞的信息素了，可是那个装置还在那里，我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闻骞往那边看得时候，我有种可怕的预感。
他知道了！
我努力放松，放缓语气问他：“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闻骞的反应。
闻骞收回视线，他看着我的脸，明明看着我，又似乎在透过我看别的东西，一个全然陌生的东西。
我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看着，他以前从未用过如此轻描淡写的眼神，以前我总觉得他看我的时候，带着一种实体笼罩着的坚实感。有种安心，现在却只让我心慌。
“你喜欢我吗？”闻骞突然开口。
被他这么突然地一问，我有种慌乱和害羞同时存在的复杂情绪，我面上努力维持平静，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喜欢两个字，于是只好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微微抬高身体，在他嘴唇上浅浅地贴着，呼吸和他的气息交错在一起：“你觉得呢。”
闻骞猛地用力扣住我的后脑勺，把我更深地压向他，唇舌也粗鲁地闯了进来，完全没有给我一点的准备时间。
他压着我让我不得不后退，动作间甚至有一点不留余地，却在我后仰倒下的前一秒，用手托住了我的后背，让我不至于因为突然倒在床上而太过于颠簸。
只是这会我就这样半身睡在床上，身上被他压着，他双臂环着我，让我没法自由动作。闻骞低着头，眼神带着点疯狂地牢牢锁住我。
刚才的动作让我们俩的唇短暂地分开了，下一个瞬间，他再一次俯下身。
这不是吻，这是撕咬，泄愤。但那里面又带着一种浓郁的散不开的悲伤。
我用力推他，闻骞却不管不顾，我感觉嘴唇和口腔里细嫩的黏膜被他尖锐的牙齿咬破，有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伴随着闻骞身上那股浓烈的苦涩的信息素的味道。如果放任下去，这将会是一种十分危险的预兆。
他现在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回过神来，想让他清醒点，于是狠狠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我很用力，闻骞横冲直撞的舌头被我瞬间咬破了，血腥味比刚才要浓烈的多，但闻骞显然不在意这点疼痛，他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变化，不过在我明显的抗拒和挣扎之下，他还是和我拉开了距离。
闻骞的嘴唇上带着血液，可能他自己的占多数，还有一部分是我的血。
“你冷静点。”我压住心里的恐慌，“闻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要让我讨厌你吗？”
这句话可能起到了些作用，闻骞的动作迟钝了些，抓住我的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我趁机道：“你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恨你的。”
闻骞终于停下了动作，却不开口，眼眶发红地看着我。
还好，他还有理智，听得进去我说的话。
“你说话。”我已经不害怕他了，可是刚才被那样对待，我确实十分难过。可闻骞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我心中瞬间闪过一个非常具象化的猜测：“你是不是，见到孜言了。”
闻骞的表情变了。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他缓缓闭上眼，嗯了一声。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闻骞看出我的表情，他当然知道我的欲言又止意味着什么：“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我想告诉他不是，我想跟他说我已经决定告诉他真相，我不想要他的信息素了。可是一切都迟了。最初就是错了的，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闻骞突然用力盯住我，几乎是咬牙道：“不。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他在胡说。”
如果我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张口就说些骗人的话就好了。我的沉默更加刺激到闻骞了，他松了力道，把脸压下来，贴着我的脸，带着哀求地语气道：“求你，你说，你不是那样，他在骗人。好不好。求你，你只要说了，我就相信你。”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闻骞的头发和他看起来所表现出来的特质一样，很硬，在我的手心里甚至有些扎手。但我触摸过他最深的内心，那里远比他的外表看起来要柔软得多。
“他是怎么说的。”我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闻骞有些委屈道，他现在一点平时那种冷硬刚强的感觉都没有了，脆弱的像个幼儿，急需要我给他证明他的世界没有崩塌：“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我想起在学院门口那会，孜言来找我时，中间察觉到他的异样，果然不是我的错觉。只是现在再想起当时的不对劲也没有意义了。
“然后呢。”我听见自己平静、一点惊讶都没有的声音。
确实，在这种时刻，发生一切都不值得大惊小怪了。而且，责怪任何人也没有意义。孜言的做法，从他的立场和性格来看，并不让人意外。他若是真的毫无作为，才是不像他。
闻骞继续道：“我一直跟着你们，等你走了后，我就去和他见面。他也知道我在跟着你们，等着我去和他见面的。”
“你们说了什么？”我简直可以想象到，按照闻骞一直以来的认知，以及孜言的性格，对话甚至都可以猜到大概。
闻骞笑了起来，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我以前很乐意让他多笑笑，现在看到他的笑我却根本不忍心看下去。
“我本来应该直接问你，可是你不想说，我只好去见他。我问他是谁。我问他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我告诉他离你远点，不要纠缠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他就看着我笑。其实我早该猜到了是不是？你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你抱他，你让他亲你。我能对你做的事他也能做。他一出现你就变得不一样。”
我心口一痛，我以前老觉得闻骞话少，总是惜字如金，现在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却是在这样的场合。
想让他别说了，去捂住他的嘴：“不是这样的，你们不一样的。真的。闻骞。你听我说。”
闻骞却不愿意，他拉开我的手，我现在太过于难受，以至于浑身都没有力气，手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拉开了。
“对，我们确实不一样。我怎么能跟他比呢。他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你的过去全是他，你在卧室里挂他给你的画，你为了他来接近我。我们怎么能一样呢？”闻骞叹息一样地说着。
我摇着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出来，我想解释，声音却被泪水哽住，说不出话来。
闻骞看到我掉眼泪，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手过来给我擦眼泪，动作里带着点手忙脚乱的慌张：“别哭，别哭。对不起。是我不好。”
听到他这样哄我，我的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流出来了，我摇头，明明想要停下眼泪，却第一次发现我的眼泪完全不听我的指挥，在闻骞明显改变了的态度中，身体意识到眼泪的作用，自行开了闸门，让眼泪继续释放。
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呜咽地说：“不是……不是……”
闻骞一边叫我不哭，一边凑过来，一点点舔掉我的眼泪，直到我哭累了，抽噎地打嗝，他的唇还柔软地舔着我的眼皮。
“不哭，好不好。”这么温柔的态度，和刚才那种让我陌生的疯魔感完全不一样，我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想跟他解释：“我已经，不想，不……”
闻骞捂住我的嘴，不准我说话，他伸长手臂揪掉我床头用来遮挡信息素提取仪器的罩子。露出来那个装置。
在那东西暴露的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闻骞眼里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
他盯着看了一会，再一次笑了起来：“果然，我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看一眼。”
我慌张地说：“不是，他骗你，一开始我确实，是我不对，闻骞，但是现在我已经不……”
闻骞似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我在说什么了：“这就是用来提取信息素的装置吗？要这么复杂的吗？我们用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拿出一把匕首，塞到我的手里。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本能地感到害怕，我想往后缩，闻骞却按住我不准动，在alpha的体力压制下，我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和逃脱的可能性。
于是闻骞握住我的手拿住那个匕首，慢慢向着他自己的后颈移动。
他微微叹息着道：“你想要我的信息素给他治病是不是，只是信息素而已，这算什么。你想要的话，我把我的腺体都给你好不好。”
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浑身发抖，死命挣扎：“不要，闻骞，不要。”可是他的力道却完全不容我挣扎，另外一只手死死扣住我。嘴上还平静地道：“为什么不要，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还不行吗？你还要怎么样？”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操纵下连带着那个匕首，在我的拼命抗拒而无用的抵抗下，一存存地接近他的后颈。
渐渐地，我感受到了手中的匕首接触到皮肤的阻力，再由着闻骞的力道下移，耳边似乎听到了刀尖刺破肌肤的声音，开始有血液从后颈的肌肤渗出，刀子却一点停顿的迹象都没有，还在缓缓地深入。
闻骞的手很稳，哪怕匕首已经刺进他的肌肤，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随着刀尖的深入，血液流得越来越多，我已经清楚地看到血液顺着他脖子开始滑落，紧接着，一滴滴温热黏腻地液体砸在我的脸上。
闻骞低头看着我，眼神有些痴迷的模样，没有握住我的另外一只手也暂时放开了桎梏的我，他用那只手的拇指在我脸上的湿润处抹了一下，然后把沾血的拇指塞进我的嘴唇里。
我尝到了闻骞血液的味道。
我从不知道闻骞会疯成这样，我想过无数种后果，但那些都是闻骞报复我的方式，唯独没有一种是闻骞伤害自己。他自己就是alpha，腺体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挖出来的后果也自然不用说。光是生生挖出来的疼痛就已经让人光是想象就头皮发麻了，更别说之后因为没有腺体而导致的生理性的巨大创伤。
他现在居然要把腺体挖出来给我！刚才以为已经流干了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我一边流泪一边咬着牙，我觉得我现在是恨闻骞的。
我恨死他了。但恨他的同时，我也知道不能让他这么下去，我必须想办法让他停下来，他如果真的挖出来自己的腺体，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原谅他的。
“闻骞，闻骞，我疼。”我带着哭腔小声地叫他，虽然不确定他还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话，可是至少我得试试看。
不过好在还是有点用的，闻骞的动作确实停了下来，他迟疑道：“哪里疼？怎么了？怎么又哭了？不哭好不好，乖，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出他说话时的茫然，心头更是发苦，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吗？
不过幸好他的停顿给了我一个可乘之机，我借着这个功夫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拼了命地把手挣脱出来，那根匕首也因此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闻骞还没回过神，我反手打了他一巴掌，我的力道很大，以至于我的手心都在发麻。
不过闻骞的脸却只是微微偏了偏，上面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他顿了顿，好一会才转过头来看我。
看到他的一瞬我就知道了这个巴掌并非毫无用处，他因为这个巴掌暂时冷静了下来，眼神也从刚才硬要挖出自己腺体的失控中回到清明的状态。
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我冷下心肠：“你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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