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帐篷后,时英对课题组的人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特别嘱咐安瑜要注意休息不要劳累,众人一一答应后,时英才不太放心的离开了。


    安瑜跟其他人打了一个招呼后,便跟着苏成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一行人很快散去,只余夏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她看着安瑜的背影,想了想跟了上去。


    时刻都在关注夏离的安瑜自然也发现了身后的脚步,不过她可没有自恋的认为夏离是放心不下她所以才跟过来的,安瑜心知身为主角,夏离虽然外表柔弱,但却心细如发,她一定是猜到了什么,所以才跟过来想问个究竟的。


    于是在快走到帐篷时,安瑜止住了脚步,让苏成先回去,自己则站在原地等着身后的夏离。


    苏成倒是没说什么,看了两人一眼,便回了帐篷。


    安瑜主动向前两步,打开话题,问:“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对于安瑜的直白,夏离有些诧异,以她对安瑜的了解,她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口舌,例如满足安瑜的一些要求,安瑜才会开口,毕竟之前都是如此。


    看着夏离不断变换的神色,安瑜又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借此提出一些要求?”


    见夏离没有反驳,反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她,她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放心,你想知道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


    夏离抬眼,略带审视的瞧着安瑜,黑亮的眸子里似乎压着一片疑云。


    不得不说夏离的眸子十分漂亮,黑亮如宝石,干净如清泉,又深邃如寒潭,看着这双眸子时,不知不觉便让人深陷其中,又下意识的止住脚步,拉扯出一段令人仰望的距离。


    “那两具狼尸,你发现了什么?”片刻后,夏离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


    安瑜收敛了心里的思绪,神情变得慎重起来,思考了一下,她道:


    “你有没有注意过那狼的眼睛。”


    夏离闻言,面上露出思索,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狼尸的双眼。


    “昨晚我距离那只狼有些距离,加上灯光昏暗,只能看清,那只狼的眼睛很红很凸出,而且红的有些不正常。”顿了一下她又道:“但后来我又去看过那两具狼尸,它们的眼睛腐烂萎缩了。”


    安瑜的脸上露出赞赏之色,正常人遇到那种离奇状况,在惯性认知被冲击的情况下,是根本没有这份观察入微的心性的。


    “没错,我在与狼尸对峙的时候,近距离观察过狼尸的眼睛,发现狼尸的眼睛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细小血管,但那血管又不似正常血管,仿佛可以蠕动,确切的说更像是细小的可以活动的血色的藤蔓。”


    “会蠕动且扎根在眼球中的血色藤蔓?”夏离的声音有些惊诧,即便她已经尽量掩饰,但微微提高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的震惊。


    “是的。”安瑜肯定道,随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两具狼尸能活动,恐怕多半是因为眼睛处的血藤,狼尸的头颅被砍下后,血藤失去了作用,狼尸自然也变成了普通的尸体。”


    安瑜的声音非常平稳,仿佛只是在做最理性的分析论证,但听在夏离的耳中,却震惊异常,这种可以控制动物行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是古人饲养的血蛊?还是自然界演化出的未知生物?


    在普通人的认知中,一些感染了某种寄生虫的动物会做出一些违反习性的举动,例如主动挑衅天敌,让自己被天敌吃下,其实只是寄生虫占据了动物大脑,让动物为它们寻找新的宿主罢了,但那也是在动物还活着时寄生虫才能影响动物的行为,像这种可以控制死物的寄生藤类倒是闻所未闻。


    “如果只是被血藤寄生的话,那为什么驻地这么多人都对这两只狼尸束手无策?甚至一些工人还说,那两只狼尸不仅行动灵活,还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夏离想了想又提出自己的疑问。


    安瑜闻言,心中对夏离的赞赏更甚,看来她不仅观察入微,还专门找人调查了解过,甚至听她刚才的语气,她还专门去检查了那两只狼的尸首。


    “为什么驻地这么多人会对两具狼尸束手无策?我想多半是因为人在面对未知事物时会下意识的恐惧躲避,所以虽然驻地人多,但却没有人敢真正上前搏斗,所以这两具狼尸才这么久没被制服,而狼尸越难被制服,驻地的人对狼尸便越恐惧,越恐惧就越觉得狼尸强大。”


    安瑜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夏离思考的模样,并等着她的下文。


    片刻后,夏离点了点头,看向安瑜的眼神隐晦的流露出一丝赞赏。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接着她又道:“有野史记载,雍朝时期有一种异术,被少量的极端贵族追捧,他们会秘密驯养髡奴,那些髡奴种类繁杂千奇百怪,有蛊虫有异兽有异植,甚至一些丧心病狂者会寻找初生的有特殊命格的婴儿,以一些特殊方式来驯养他们成为髡奴,他们认为髡奴神秘强大,一旦养成会为主人带来强大的助力,甚至是长生。”


    “婴儿?长生?”听到这些词汇时,安瑜既愤慨又无语,“这些古人的脑子八成是被驴踢了。”


    古往今来,不乏愚昧,贵族掌握着大部分的资源,一旦心术不正便容易做出一些丧心病狂且脑干缺失的蠢事。


    夏离闻言,嘴角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成一贯的冷漠,道:“这些只是野史杜撰,并不能说明什么。”


    安瑜点点头,“确实不能说明什么,这一次的事情我觉得更多的可能只是一种未知的寄生生物,若是寄生生物的话,那我们作业时多注意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夏离点点头,既然得到了心中的答案,那她便不打算继续多说什么了,象征性的交待安瑜注意休息后,便离去了。


    安瑜看着夏离毫不留恋离去的身影,也不知是该喜该是该忧,但总归夏离不像一开始那样敌视她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


    医疗队是中午来的,将两只狼尸封存取样后,又对安瑜等一些接触过狼尸的人进行了各种检查,但由于是在驻地,环境简陋,所以更多的只是取样问询,等将安瑜几人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后,医疗队带着密封保存的两只狼尸离开了,现场人员也被明确告知,在结果未出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驻地,否则一旦造成危害将负法律责任。


    安瑜也难得闲下来,整天窝在帐篷里看书,不过她倒是与苏成的关系拉进了不少,这两天从苏成那了解到不少关于雍朝的信息,也算是收获满满。


    转眼到了两天后的清晨,时英早早起来,通知课题组的人收拾行李准备返回。原因是至今为止并未收到任何检测结果,她要带学生回翼城接受更全面的检查。


    钱所长拖着微胖的身体跟着来到了驻地出口,苦口婆心的劝道:“时教授,消息马上就过来了,你再等等,我托人加急了,对方给我保证结果今天就会出来。”


    时英则是冷着一张脸,压根不理会钱所长,带着人就走。


    眼看着一行人已经走出几十米的距离,钱所长正无计可施的时候,远远的驻地的一个保安慌慌张张跑过来,中途还因为慌乱栽了一个跟头,但他却顾不得疼痛,一路跑一路喊:


    “出事了,出事了。”


    “钱所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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