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朝着科克尔轻轻点了下头，视线落在面前的几份报纸上，“我记得你之前不会买这几家的报纸，我们球队也不会买这几份报纸，所以这些报纸是从哪里来的？”
科克尔没想到周立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华点，他立刻扭头看向队友格雷：这件事应该是由格雷告诉周立然的。
格雷默默抬头看向天花板，仿佛这瞬间那天花板上面就突然有什么东西很吸引他一样。
“怎么了？不能说吗？”
“不，不是的，”科克尔硬着头皮道：“就是今天早上起床一看吧，我们那个常买的一些报纸上面就报道了铁面，咳咳，就报道了你的事情，我们都有些震惊，然后，然后就发现，那个，嗯……”
科克尔说不下去了，周立然心中却有了一些猜测，“你们买来了所有的报纸，发现每份报纸上都报道了这件事情？”
科克尔缓缓点点头，周立然用力闭上眼睛。
“那个，里特，你还好吗？”
周立然缓缓睁开眼睛，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件事情，那么，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先去训练吧。”
“里特……”
“好了，别担心，我知道不是你们说的。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纸包不住火的，既然曾经说过那就有可能被别人听到，也更有可能像现在这样被传出去，所以其实我早就有所预料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周立然脸上的勉强消失了，“好了，快去训练吧，比赛日马上就要来了。”
听到周立然这么说，又看到了周立然不再勉强的笑容，队友们这才起身陆续离开了更衣室。而等所有人走之后，周立然脸上的笑容立即就垮了，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凳子前坐好，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在心中默默思考。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该死的破外号已经传出去了，那么他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及时止损将利益最大化？
去找律师去告这些写报道的人侵犯自己的名誉权？
那么这件事的好处呢？可以让自己泄愤，让所有知道这个报道的人知道他不喜欢“铁面超人”这个名号。
还有别的好处吗？不，没有了。
这个不知名的，可以让所有的报纸在利物浦失败之后的第二天铺天盖地报道自己新闻的人，他或者她一定不缺钱，所以如果正经打官司的话时间线一定会被拖得很长。他去打官司可能会给这人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但这种影响也是绝对有限的，一点也不会耽误对方想要达到的目的。
其次，就是外界吃瓜群众的反应。众所周知，大多数的人开心其实是建立在其他人痛苦上的，如果知道他真不喜欢这个外号，那他们可能就叫的更欢实了。喜欢他的球迷知道他不喜欢所以不会这么叫他，但不喜欢他的人到时候会天天这么叫他，恨不得让他梦里都在被铁面超人这几个词给包围。
还有，那个新闻标题是什么来着？给铁面超人一个机会？我们需要铁面超人？
抛去这标题里令他不喜的铁面超人成分，这标题，这铺天盖地的架势，这不就是妥妥的现代版逼宫吗？逼着主队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踢球，甚至还帮他预定了未来的雅辛奖？
周立然深吸一口气，心中原本对铁面超人的气闷全变成了对未来职业生涯的担忧，他立即站了起来，去找教练本.瓦伦。
咚咚咚
“进来，”本.瓦伦顺势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抬头看向门口，“里特？你怎么过来了？”
周立然慢腾腾往前走：教练没看到报纸吗？反应这么淡定的吗？
“对了里特，还没恭喜你呢！你现在红了啊！你看，媒体们都期待你未来能成为我们英格兰的门神呢。”
周立然脚步顿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对了，下午的训练赛好好表现啊，穆里尼奥教练说下午过来看看你的表现，如果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被他带到主队去。”
周立然眨了下眼睛，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刚刚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瞪大了眼睛让眼睛变得干涩，过来跟教练表示自己并不是花钱买新闻板面逼宫的时候眨眼落泪立证自己的清白无辜，但……就这？
“哎呀！”本.瓦伦连忙放下杯子匆匆从桌子后面出来走到周立然身边，“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你值得更好的舞台，值得去更好的比赛不是吗？”
周立然：……
这么，自恋的吗？
怪不得总感觉重生到英格兰重新做人立人设的时候很顺畅，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小心暴露出他薄凉本性了，但一直都没有人发现……
“你现在还小，你不知道，这人生的选择是很重要的……”
是了，如果他现在已经三十几岁，那一定会有人怀疑他这个既得利益者，但以他现在的年纪，以他从13岁的时候就开始醉心于足球的人设，他们确实不会怀疑他这个，嗯，单纯的少年？
他刚刚，不，他一直以来都是以，不对，是他从13那年开始就一直在以成年人的思维方式在思考问题……
“教练，”周立然反手握住教练的手，带着哭腔道：“我，我想跟队友踢完这个赛季，我们还没得到冠军呢。”
本.瓦伦一个劲地安慰周立然，告诉周立然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更大的舞台，拿更好的冠军——他完全就没考虑过穆里尼奥或许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穆里尼奥只是因为今天有许多记者凑到他跟前说铁面超人的事，回去让助理教练一查发现最近青年队一直在赢，而且每场比赛都是零封对手，而他今天下午又正好有时间，所以顺便过来看一下这个现在名声已经传遍英格兰的恩德里特而已。
至于带走恩德里特？抱歉，穆里尼奥完全没想过这件事。现在比起培养一个球员，他更喜欢能直接站在球场上独当一面的球星。而且就现在队内这种情况，他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培养了。
听说这个恩德里特是切尔西青训培养出来的人才，再鉴于他前些日子才跟主席关系缓和起来，他今年还想在夏季窗口买点人，所以过来看看这个切尔西门将还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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