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引狼入室 > 第 49 章【VIP】
    第49章重来一次


    程砚靳跟着林琅意一起上到办公室后突然又开始忸怩起来了。


    他没事找事一般来回转了几圈,检查窗有没有关好、门有没有锁好、监控有没有开起来,直到实在没借口了,才窝进沙发里巴巴地瞧着她。


    林琅意要洗漱睡觉了,取了睡衣扭头看见他还眈眈地盯着她,问:“你干嘛?”


    他手里还抱着她的靠枕,吞吐道:“我没有睡衣。”


    “难道我会有?你来之前没考虑过这问题?”


    “你哥哥的……”


    林琅意脑补了一下,又看向他:“那你穿着他的衣服跟穿着紧身衣有什么区别?”


    他唉声叹气地掏出手机:“我看看附近便利店能不能外送。”


    林琅意紧跟着一句果断又无情的话打碎他的希望:“这里很偏。”


    他放下手机,滴溜溜转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她。


    他哼哼唧唧地说:“那要不我不穿——”


    “你别穿了吧,只要换一条……”林琅意的视线在他下.身停了一下,“我去我哥办公室看看有没有新的。”


    想说的话被她说完,他剩下那半句刚从“靳夜出逃”的超话里现学的“我给你白嫖好不好”被他紧急咽下,立刻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


    林琅意出门,他也出门,林琅意左转,他也左转,林琅意霍然停下脚步,他紧急刹车差点撞到她身上。


    她无语:“不是,我就去拿个衣服,你先洗澡啊。”


    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跟屁虫了,抓了抓头发,嘴硬:“应山湖晚上还是有点冷清,望出去乌漆麻黑的,我怕你害怕,陪你呢。”


    林琅意斜睨他一眼:“我已经在这住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程砚靳跟都跟来了,当做听不懂,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去到林向朔的办公室。


    他们两个一个打电话问,另一个动手找,拿到东西准备撤时,林琅意脚步一停挡在门口,忽然扭过脸问:“你是睡在我哥休息室里还是怎么样?”


    程砚靳睁大眼,非常不服:“为什么?我要睡你休息室。”


    “那不是双人床……”林琅意头痛,“很挤。”


    程砚靳断然道:“我不嫌挤。”


    “我嫌。”


    他拎着那条内裤, 整个人站在门口无比委屈,皱着一张脸说:“你嫌弃我,我刚还想说,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说晚归的时候老婆不打电话是不关心,你是不是根本不关心我?”


    林琅意心想两家的联姻已经稳固,她也无须像一开始一样迫切需要借势,当然不用再通过管束他进行立威,立刻果断点头:


    “我不管你,不是正如你的意?你忘了你一开始怎么说的了?”


    程砚靳哽住,嘴巴张了张,一句话也憋不出来,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琅意心里还盘算着如果第二批特色小镇申报成功的话,她甚至还可以提前提出解除婚约,那时候的应山湖已经有了足够的抗风险能力,也有了更加强大稳定的内核,已经不需要通过联姻这种手段来维系,那么说好的两年一到各走各路应该能大幅度提前。


    想到这里她打预防针:“你一开始说好的那些……我可都记着,你可别耍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话说完,程砚靳的脸色忽然“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翕动几下,连眼睫都开始小幅度地痉挛。


    他头上戴着的发带已经移位,没能绑在正确的位置,一点偏移,全盘崩塌,短发卡不住发带缓慢的收缩,最后终于弹开滑落,掉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他没有弯下腰去捡起来,只僵滞着看着她。


    他觉得自己仿佛也变成了失去弹性的一根绳子,裂纹从内里蔓延,最后整根开裂。


    “我……”程砚靳似乎陷入了巨大的彷徨,整个人被无形的空气遏住咽喉,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琅意并没有留意到他如坠冰窖的惨然,她伸手关了灯,催促:“那来吧,不愿意睡我哥房间就走吧。”


    她走出好几米外也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你干嘛呢?刚才跟得那么紧,现在走不动了?”


    房间里灯已经全部关闭,只有走廊处的声控灯亮着。他站在门口,连呼吸都似乎被茫茫的空气吃掉,身上的影子斜斜地投影到墙上,中间被门框折断,好像整个人被从中劈开。


    他依然没动。


    林琅意不耐烦了:“程砚靳你再在那里装神弄鬼当门神,你就别来了,站你的岗去吧。”


    她说完就顾自先回到自己休息室去洗澡,热水一冲整个人都舒服了,洗完后再细致地吹头发、护肤,弄完一圈才拧开了浴室的门。


    程砚靳已经回到了房间里,他仍然听话地在洗澡前没有和衣坐上她的床,看起来似乎与白天没什么差别,只是眼神毫无焦距地落在虚空中,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沙发上。


    他见她洗漱完走出来,神志才终于艰难地收回,恍惚地面向她。


    林琅意将空调温度调低:“去洗澡啊。”


    他直直地望着她,神色空白,几番深呼吸着想要开口,言语在未出口前就断了。


    林琅意先行上了床,将灯光调暗,打了个哈欠,一拉被子:“我先睡了。”


    很久,才听到他起身的动静。


    浴室里水声潺潺,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门把手被轻轻拧开,然后是“哒”一声关上了灯。


    床边上浅浅凹下一块,稍顿,一双热腾腾的手臂搂过来把她抱紧。


    林琅意的瞌睡略清醒一些,嘟囔了两句,手推在他胸膛处让他别挤。


    他以为她在排斥他,整个人倏地颤了一下,随即更用力地抱住她,连腿都缠上来,几乎要将她完全锁在怀里。


    他把脑袋也贴上来,整个人往下滑,像是做了噩梦一样将头埋在她颈窝处,急促的呼吸斑驳地洒在脖子上。


    林琅意被他滚热的身体烘得燥起来,胡乱揪住他的短发,骂:“你睡不睡?”


    他不吭声,停顿了几秒后忽地往底下钻,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被带着往后移,掉了一部分在地上。


    他碰了一下她的腿,又抱住她的大腿将侧脸贴在上面,茸茸的短发略有些扎人。


    林琅意这下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她用另一条腿勾起被子往上提,不想让它掉在地上。


    刚把被子卷到床上,她的腿还没放平就被他抓住,他往外用了一点力气推了一下,不让她并拢。


    她绷住脚背:“我这儿没有——”


    “没事,我不用,不做,天不亮我就走了。”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沙哑潮湿,像是一尾从海水中挣扎着翻滚上岸的淡水鱼,似乎再晚一秒就要窒息死去。


    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腿,那些短簇的头发蹭过细腻的皮肤, 很快就变成了痒。


    林琅意手指用力,胡乱抓住被子,即使它已经不会掉到地上去了。


    昏昏沉沉之间,她听到他带着鼻音的声音,仿佛是闷到了,他咽下,说:“林琅意,我们明天就去买家具吧,你别住这儿了。”


    “行啊。”她匀了匀呼吸,痛快道。


    他便不再说话了,重新将脸颊贴在她的腿上,稍顿,又爬上来搂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


    他说话时嘴唇还贴在她的肚皮上,一张一合呼出的气息有些湿润:“老爷子着手将股份转移给我了,还通知我去公司里入职。”


    他顿了顿:“因为我在崂山寺安稳待了一个月,他来看我,觉得我变了一些……林琅意,你觉得我变了吗?”


    林琅意不答反问:“你愿意入职吗?”


    还是说想像以前一样躺着拿股份,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老爷子来见我那次,我就同意了。”


    林琅意笑起来,腹部微微起伏:“那确实变了。”


    程砚靳更用力地抱住她,整张脸紧紧地按进她柔软的腹部,他想说老爷子来时并没有提前通知,所以那时候寺庙里的人跟他说有人探望,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是不是林小猪终于来看望他了?


    她约束着他的时候,他拼命想跑;可当她真的开始不再管他,十天半月没有一条信息,他忿忿地返回聊天记录查看,却发现每一次都是他先用那些蹩脚拙劣的理由起的开场白。


    他在寺庙里过着日复一日的平凡重复的无聊日子,却像个傻缺一样捕捉那些无聊透顶的小意外发给她:飞进窗内的一只麻雀,饿到去啃莲雾的野猫,住持手指上的蚊子包三天没消,每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都被他用来打探她的近况。


    他本想用开放式关系这样潇洒自由的模式来松开彼此的联系,也用这一句话来限制两人的亲密关系,甚至在池疏出现后把她推给别人,理由还是愚蠢的既想要她不离开他,又想要她不要给他戴上紧箍咒。


    他试图想用设置鼠标键盘的外设参数一样来设置她,管教程度为5%,陪伴指数为80%,永恒度为100%……


    她做到了,她体面的,老道的,像是处理一份财务报表一样将这些参数都完美完成了。


    然后当他开始后悔了, 她却牢牢记住最初的游戏规则,像是最优秀的商业合作伙伴一样,互利共生,好聚好散。


    他在最初的时候,也以为这样就是自己想要的。


    程砚靳的手臂越收越紧,臂膀抵在她的肋骨下方,仿佛在恐慌她会变成握不住的流沙一样从眼前消失。


    他以为自己无所牵挂就能一辈子自由自在了,他以为不见到她就能不被约束,不必想她了。


    可今晚在因为被她爽约而产生的巨大的失落和沮丧后,她的突然出现像是将他脑子里的那张隔绝的油纸“唰”的一下抽掉了,那些被阻隔的雨水彻底渗透他的身体,让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那么多“不正常”的反应究竟是为什么。


    那些傻得没边的话题,那些早已是过往却让他耿耿于怀甚至出此下策的初恋和豆芽菜,以及明明可以一呼百应喊上一大群朋友,却唯独最想让她出席的理由。


    他要如何诚实、坦率地告诉她,他在山上的每一天,他在离别的每一秒,都在想她。


    程砚靳问:“林琅意,如果我变了的话,是不是很多事情都有挽回的空间?”


    这一句话间隔得太久,林琅意已经快要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迟钝地用半罢工的大脑想了好一会儿,久到他焦虑地靠上来,悬在她面前守着一个答案。


    林琅意“嗯”了一会儿……程砚靳跟庄岚的处境很相似啊,甚至比庄岚更具有优势,他如果洗心革面好好经营公司的话,当然一切都来得及。


    她闭着眼:“嗯,当然。”


    话音刚落,身前的人猛地扑下来将她一把搂住,他的脑袋埋进她的发间,呼吸都撒在耳朵上,语调稍扬:“真的吗林琅意!?”


    他太沉了,这一扑差点没把她的肺挤扁,林琅意被压得闷哼一声,刚要转头头发又被人压住,火气噌噌往上冒:“程砚靳,你不想睡觉就滚下去。”


    他抱着她滚了一圈,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像是被那一句话治得活过来了。


    他郑重地保证:“林琅意,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了。”


    林琅意把自己的脑袋从他汹涌的胸肌里艰难地拔出来,听这些话终于觉得颇为悦耳。


    程氏与林氏下游产业部分重叠,程砚靳若是愿意好好工作, 她也能和他中长期合作几个大单,她做大做强,他坐稳接班人的位置,双赢。


    如此,想来以后两人一拍两散后,两人都达到了最初联姻的目的,彼此分手也能分得体面且爽快。


    “好。”她重新将脸蛋埋进胸肌里,“我会站在你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小后悔,知道妹宝和原暗渡陈仓后大后悔


    一个在期待重来一次的时候,另一个在考虑未来的分手事宜,所谓的扶持和站边是为了合作共赢后对方不会觉得“白来一趟”,由此可以好聚好散。


    另外程开窍了,妹宝第二次睡原还会晚吗?等他再被妹宝虐个几章,然后终于能被提成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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