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三天假期,周五周六周天,中秋在周六,叶行眠一个人度过了寂寞的两夜一天,索性连门都不出了,毕竟食堂阿姨也有些回家去了,没什么吃的,便直接点了外卖。


    电影看了好几部,游戏打到腻,开始睡觉。


    周六叶行眠一觉睡到十一点,刚爬下床,就听见敲门声音,寻思着这谁呢,一边开了门。


    惺忪的睡眼一秒精神,化作了浓浓的不耐烦,“你干..”


    “小眠啊!”


    “儿子。”


    叶行眠:“..”


    齐砚在视频,同两个妈。


    “方便进去吗?”齐砚礼貌问。


    叶行眠侧过身,他的妈都在齐砚手里了,能不让进吗?扯出”兄友弟恭”的微笑,侧过身,“进来吧。”


    齐砚把手机交到了叶行眠手里,叶行眠一早起来脸还僵硬着,就得被迫赔笑,”妈,阿姨。“


    “才起啊儿子,又没吃早饭是不是?这乱的哟,你那头发怎么这么长了。“


    叶行眠被一通数落,又不能顶嘴,只能应付着,然后发现齐砚在看他。


    他现在是有点糙,刚从床上爬起来牙都没刷,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痕,不仅是头发乱七八糟,睫毛都睡得凌乱翘起,宽大的t恤领口睡得被扯下一半都不知道。


    想到这副模样跟齐砚一对比,大早上就闷。


    余光注意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滚下的橘子,便顺手弯腰去捡,于是猝不及防闯进齐砚视线里的,是大片的胸口处白皙皮肤。


    被子里热,熏开艳色的红。


    齐砚喉结滚动一瞬,眸中片刻的暗沉。


    “...知道了,我闲着也没事嘛,吃吃吃,我现在就吃。”


    叶行眠起身,瞅见齐砚神情微顿模样,眯了眯眼,这看啥呢?有古怪。


    于是眼珠子提溜着转半天,到齐砚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已经电话里传来他妈的话,“你齐阿姨贴心,寄了月饼过去,和小砚一起吃吧,中秋还是得吃月饼的。”


    叶行眠肚子叫了下,正好饿了,也馋,对着视频里甜甜道谢。


    “谢谢阿姨。”


    两个家长还在聊着,一时半会没挂断的意思,叶行眠把手机给齐砚,自己说了声先去刷牙了。


    等刷完牙洗完脸,齐砚还搁在他桌子边上站着,正所谓吃人嘴短,果断把荀嵩的椅子拖过去了,“坐。”


    他的椅子齐砚不能碰,晦气。


    于是两人排排坐,边吃边听两个妈谆谆教诲。


    “和同学相处怎么样啊,还适应没?”齐妈妈先问。


    齐砚:“嗯。”


    “适应适应,我简直太快乐阿姨,他们人都超好,团结友爱。”


    “学习上呢?虽然大学比较轻松,但是也不能一直玩知道吗?”叶妈妈说道。


    齐砚:“好。”


    “放心放心,我每周都去图书馆,还去打网球,劳逸结合,健康又勤奋。”


    两个妈妈很能问,叶行眠很能说,齐砚在他边上坐着,偏侧过头,余光中叶行眠手舞足蹈挥动着手臂都差点撞着他,场景像是重合,和小时候的叶行眠,软软糯糯看着他的笑脸。


    “那就好,小眠不需要担心,齐砚那,你和小眠多学学,让小眠带你和同学认识认识,多玩一玩,别总是闷着。”


    齐妈妈忍不住说。


    “小砚这是稳重。”叶妈妈笑眯着眼,“不过小砚啊,到大学了也应该放松放松的,以后工作还得忙,大学里就得谈谈恋爱出去玩,行眠成天不着调你也帮阿姨看着,免得他乱来,正好你两多出去转转。”


    叶行眠:“..”


    两个家长叽叽喳喳,又把齐砚和叶行眠绑在一块,叶行眠心里疯狂吐槽面上还得微笑,“自然自然。”


    其实齐砚虽然闷,但身边从来不缺人朋友很多,叶行眠也不知道两个妈妈为什么总觉得齐砚孤独,非要把他塞过去,齐砚其实压根不太需要他,不然怎么可能总是对他冷冷淡淡。


    他并不是特别的那个,家长这样强行其实估计齐砚也反感的,当然,他也烦!


    “小砚,行眠没欺负你吧?”叶妈妈太清楚叶行眠德行,毕竟作为老母亲,对自己儿子太了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齐砚隐隐的敌意她自然是察觉到,但旁敲侧击隐晦也提及好几次,叶行眠打哈哈过去。


    毕竟还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叶妈妈也不好多说,但这会看叶行眠又时不时皱眉,刚才她可看见了,齐砚碰着叶行眠肩,叶行眠眉毛动了下,就是不耐烦的意思。


    叶行眠骤然神经紧绷,刚要开口,齐砚先一步,“没,眠眠很照顾我。”


    “...”


    算他识趣,叶行眠撇嘴,“妈,我怎么可能欺负齐砚。”


    “小眠肯定不会,我倒是怕齐砚欺负小眠,小眠啊,齐砚有时候是不爱说话,在家里话也不多,不是针对你,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不能误会,他其实特别喜欢你的。”


    齐砚就是针对他,话少字字戳心,叶行眠记仇的很,但对着齐妈妈肯定还是一口答应。


    戏得演足,好不容易视频挂断,叶行眠准备翻脸赶人时,桌上盒装的月饼已经被齐砚分好了,叶行眠吃的以及齐砚给他的,都是蛋黄莲蓉的,因为他只吃蛋黄莲蓉。


    两大盒月饼,应该是让他们分室友吃的,齐砚都拆了,自己把水果的装好,起身把椅子放回去。


    “走了。”


    叶行眠撇撇嘴,翘着腿,“嗯哼”了声。


    “明天早点起来吧,早去早回。”齐砚离开前说。


    这月饼不是白吃的,刚才电话里叶妈妈提出要求,要吃f市最有名的芋泥酥,磁里古镇那家,于是两人被迫着假期最后一天跑去买,中秋假期结束上两天课就是国庆,到时候带回去。


    “九点,不能再早了。”叶行眠起不来。


    齐砚倒是没意见,“嗯”了声,掩上门倒是很自觉消失了,叶行眠看着桌上的月饼,心里有点怪异的滋味,又拆了个,清清淡淡的香味在口腔化开。


    其实齐砚也不是很多时候都讨厌的?叶行眠心软的觉得,要是齐砚能解释清楚当初为什么背刺他的事,他不是不能跟人把这事“过去”,他没那么大的嫉妒心,女生喜欢齐砚不喜欢他,那是他没本事,不至于真怨恨齐砚。


    不过,还是得问问齐砚是不是真在哪个山头庙里诅咒他,撤了神通吧,真的吓死。


    -


    叶行眠又在寝室躺了整天,第二天八点半的闹铃响,倒是迅速爬了起来。


    阳台外头的天色雾蒙蒙的,是个阴天。


    边哼着歌边洗漱,最后随便套了身t恤裤子,门就被敲响了。


    寝室没人,加上昨天齐砚暗戳戳的示好,叶行眠毕竟是个心软的人,总算是没开门给人冷脸,“等会,穿个鞋。“


    但态度好不到哪去,套了双高帮的穿,齐砚在门口没进来,叶行眠掏了钥匙出去前,齐砚开口。


    “会下雨,带把伞。”


    叶行眠不信他,自己拿手机,倒真画着两滴雨,但寻思着大老远带过去真的很烦,他们得先坐大巴到市内轻轨站,他们这还是有些偏僻,然后乘轻轨,他最讨厌拎着东西。


    又见齐砚手里拿着伞,果断说,“不带。”


    上次他都给齐砚打伞,真下了齐砚也得给他打,叶行眠心想。


    齐砚没多劝,叶行眠关了门下楼。


    节假日这么早没人,两人上去校园内的观光车等了会,开车师傅载着往校门口去,正好大巴要开。


    学校里人多眼杂,叶行眠不跟齐砚一块坐,自己找了一排,坐在外面,见齐砚和他隔着过道坐下,才从兜里掏出耳机,塞着开始睡觉。


    半个多小时,总算是到达目的地,步行到轻轨站又花了十多分钟,叶行眠郁闷了,憋不住话,“有那么好吃吗?非得吃那家,还有多远啊?”


    齐砚负责行程统筹,前边带路,报了时间,“四十分钟过去。”


    叶行眠一句脏话卡在嗓子眼。


    “要是我现在定一个十二点的电影,差不多两点半结束。”叶行眠蹦出一句,浓浓的暗示。


    齐砚脚步停下,转过身,叶行眠眨眨眼。


    为了达到目的,必要的和解低头他很熟悉。


    “不行。”齐砚冷酷吐出两字,叶行眠笑容立马收了,“切,走就走。”


    就知道齐砚没那么好心,但是他真不想动了,叶行眠心累绝望,总算挪到轻轨口,两人买票挤轻轨,最挤的三号线压根没位置,全程站着不说,身后大叔还一个劲时不时撞到叶行眠身上。


    “大叔,您这伞柄麻烦收一收。”


    叶行眠回头礼貌道,戳他屁股了谢谢。


    轻轨站学生很多,假期出来玩的,叶行眠为了市容,文明用语。


    大叔赶紧道歉,收了伞柄,叶行眠心底叹了口气,接着被大叔冲来撞去。


    到前边终于有了个座位,就在齐砚跟头,叶行眠想着齐砚坐上去他就往那挪一挪,也好比被隐隐约约再次露出头的伞柄戳屁股要强,结果齐砚没坐,回头看他。


    叶行眠不明所以,但本能的先对齐砚摆脸色,却被突兀的握住手腕,云里雾里顺着拉扯的力道以及齐砚侧过身的动作,丝滑的一屁股挨上了凳子。


    手腕上的力道松开,连带着那股温热,叶行眠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齐砚给他让座了。


    这人好心给他让座?


    叶行眠觉得齐砚一定是长痔疮坐不了,痔疮很容易长,上火都能长,肯定是这样,所以这才顺水推舟,他才不领情,但坐的很舒服,靠着,松了大口气。


    齐砚在他前边,腿卡在叶行眠敞开的大长腿里,随着车子的颠簸时不时往前,离叶行眠的裆越来越近,叶行眠眼皮直跳,要把腿并起来。


    “你退点。”叶行眠说。


    齐砚垂下眼,自上而下的眸光先是望着叶行眠,然后望向叶行眠的某个部位。


    叶行眠:“...”


    理解过来,齐砚一只腿迈出去,再两只腿,叶行眠总算并上了,后半程他又眯着眼,渐渐有些困意,看齐砚秋千似的在他跟前荡来荡去,竟然还做了短暂的梦。


    梦里齐砚像猴子似的挂在他面前的枝干上荡秋千,嘴里还叼着月饼,只是这一晃一晃,越来越近,叶行眠有点不安了,然后齐砚嘴里的月饼掉了,脑袋越凑越近。


    叶行眠撒腿就想跑,在齐砚马上荡过来亲到他时,脸上已经十足的惊恐,忽然他脑袋猛地一晃。


    “嘶。”


    叶行眠迷迷糊糊睁开眼,疼的下意识抬手捂额头,对上齐砚保持着体面的距离,收回在他肩上的手。


    “到了。”


    齐砚这腹肌到底什么时候练的啊,下车前,叶行眠还捂着脑袋,郁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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