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没有听清的想要再确认一遍。


    “没什么。”


    邢阳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煽动蝴蝶般的睫毛,他连叹息都是温柔的。


    他很安静,明明两人同岁,可邢阳却总有一种年长者的沉稳,只要他坐在这里,谈之瑜心中便觉得自己的无理取闹,刁钻任性,会被他无限包容。


    事实如此。


    “霸总的刻板印象,或许在我身上能让你有改观,如果你愿意了解的话。”


    谈之瑜挑眉:“我不愿意。”


    邢阳笑笑:“好的。”


    “毕竟我们已经成结,你是不是霸总,关系不大。”


    邢阳的眉目舒展:“是啊。”


    “邢阳,你耳根红了。”谈之瑜确定他的耳朵没有听错,心中一种骄傲的心升腾起来,他凑近过去,几乎将自己的脸都抵贴在邢阳的鼻尖前,有丝丝的香气。


    邢老板虽然长得一般,但他的眼睛漂亮,像在风雪中被冻了许久的纯粹冰洋。


    盛着透底的水。


    桌上的蛋糕花样很简单,邢阳说这是他第一次做蛋糕,他曾经没有上过烘焙课,只知道谈之瑜喜欢甜食罢了。


    邢老板说自己不会唱歌,生日歌都会跑调,最后还是拿手机放的。


    原本空荡荡的房子中多了些许烟火味,深谷一样回响着生日歌,甜蛋糕成了热热的心脏,随着音乐的节拍在味蕾中绽放,邢阳坐在他的身边,他心醉的欣赏着闭目的谈之瑜,似乎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大大方方的注视,而不再像曾经那样去偷窥。


    谈之瑜的生日除了他和父母经纪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在百度百科上填写的日期是算命先生编的。


    小时候,谈之瑜记得在五六岁有记忆开始,他每年许愿时候就会期待着明年父母能一起带着他去游乐园。


    年复一年,直到他上了小学,逐渐明白了父母的分别和不爱,他不再期待父母陪着他。


    他开始和父亲许愿玩具,许愿跑车,和母亲许愿他能支持自己赛车的爱好等等。


    父母会因为实现了他的愿望而高兴,在他们的眼里,好像实现了宝贝儿子的愿望,就完成了一个合格父母的使命。


    但那不是谈之瑜想要的礼物。


    那是他知道,父母想让他要的礼物。


    懂事的孩子没有糖吃,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太晚,包容他的只有邢阳。


    所以他许愿。想知道邢阳是怎样知道他爱吃甜这个习惯的。


    是因为喜欢他,所以观察细心吗?


    好像这样也没有那么不可以接受。


    起码邢老板做饭是好吃的。


    等他再睁眼,坐在他身边的邢老板在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给他完成力所能及的生日愿望。


    若是在曾经,父亲给他过生日,会在旁边处理公务,在祝福的生日歌里夹杂着他谈生意电话的声音。母亲过生日也一样,他们都很忙。


    邢阳也很忙。


    他忙着在工作中抽身回来给他做饭,给他做蛋糕,忙着安安静静坐在这里看着他许愿。


    邢老板对待自己,不坏。


    作为他的伴侣,他有些好。


    吹了蜡烛,邢老板在旁为他切了蛋糕:“希望谈先生的愿望都能实现。”


    “你都没问我什么愿望,天方夜谭,也能实现?”他轻笑,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等蛋糕。


    邢老板手指轻巧的将蛋糕上唯一的一颗草莓放进了他的碟子里,不急不慢的对上他的目光:“尽我所能。”


    “邢老板,你怎么做生意的?对待合作伙伴,难道不应该是画饼,比如说天上的星星都要摘下给我,哄我高兴,随后让你为所欲为吗?”他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锁骨和若隐若现的好身材。


    邢阳被他的脑洞逗笑,不可多得眯起那双狐狸眼:“好的伙伴,才要坦诚。”


    “才要尽我所能,以求更长远的合作。”他的声音低沉,更像是一位年长者的哄孩子说为人处世的道理。


    长远的合作...


    谈之瑜知道了,邢阳这是想要和他假戏真做,想要和他永永远远。


    他要考虑一下。


    谈之瑜忽然想,他刚才应该许愿,让明年邢阳也陪自己过生日。


    至少他饭做的好吃。


    谈之瑜的酒量不好,红酒两杯会醉。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年陪着自己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形婚对象。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共同话题。


    甚至他很嫌弃邢阳无趣。


    就连他们标记上床,邢阳除了跪着就是躺好,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和他尝试,他是个古板到头的男人。


    若不是因为omega的性别,他一定会是一个家庭的好丈夫,会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


    想到这里,谈之瑜忽然觉得不对。


    他难道就不比温柔贤惠的妻子更有性价比吗?


    邢阳没想到他的酒量竟然这样差,收拾碗筷的时候还顺带着热了一杯牛奶给他。


    ”喏,生日快乐,早些睡吧。“


    说罢,邢阳转身就要走,转瞬间,一只温热的手腕攀附到他的腰:“不许走。”


    跌进柔软如云朵的床垫中,深深陷出一个坑位。


    邢阳被他抱在怀中,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身上莫名其妙的挂上了一个人形大挂件,被玫瑰香撞个满怀。


    男人的瞳孔不经意的微微一缩,眸底有道诧异的光芒闪过,但他却手疾眼快的接住了人:“你醉了。”


    “我会吗?”谈之瑜抬眼,他那双眼眸中懒懒散散的夹杂着倦意,红着脸凑过来,埋在邢阳的颈窝中肯定嘟囔道:“我不会。”


    邢阳无奈摊手:”你的玫瑰香,都已经溢出来了,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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