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北郊区星海游乐场出事,公司账面不好看,地产公司面临互联网时代转型,流动资金是重中之重。


    公司规模发展到现在早就不是他和几个工友过家家那么简单的事,他需要拉拢投资,需要人脉。


    谈聿森在国际金融方面有这举足轻重的地位,手里握的资源也不少,外界早就传过谈家就一个儿子,谈之瑜还是从小被父母捧在掌心里长大的。


    邢阳如今有求于人,想促成这笔合作,晚宴定在华天酒店。


    京城每年一次的国际珠宝慈善晚宴,里面的权贵不仅限于京城,而是全世界,若在以前邢阳未必能有这个资格进到这种宴会里来,他不过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商人,会的那些小把戏在这群金融大佬面前早已过时。


    请柬是谈聿森给的,自然,邢老板要打开这份天堂的敲门砖自然是要付出代价,星海游乐场的项目不仅纯利润要让出百分之十五,就连进入华天晚宴的一切成单谈总都要分走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邢阳如果在华天晚宴上能够成功找到投资一个亿的合作方,实际上到他的手中只有五千万。


    想要飞入上流社会,自然要用昂贵的价钱来买机票,邢阳明白这个道理。


    简单灰白拼接的布置现场,邢阳和几个新认识的投资方谈的恰好:“邢总这么年轻,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几个男人站位在一起,身后的秘书拿着号码牌,随时为台上主持人竞拍的慈善珠宝出价。


    “您过奖。”邢阳是在场所有人的晚辈,只要有人客气的夸赞就需要喝干酒杯表示尊重。


    远处,忽响动起雷鸣掌声。


    寻着焦点看去,在台上的聚光灯不仅打在珠宝上,更打在了刚刚登台的代理人身上。


    “谈总,那不是之瑜?”


    “这孩子,老大不小了,还喜欢出风头,这不今天听说我回来了,特意推了通告来了晚宴,还说要免费给今天的珠宝代理,晚宴的善款也要捐赠出去。”谈聿森笑笑,手上转动着酒杯。


    “这孩子,长得真不错,我女儿很喜欢他的电影。”


    “就是,将来孩子准备联姻还是....”


    “现在年轻人,只要不过火就随他去了。”谈聿森爽朗的笑着,语气也轻飘飘。


    在豪门世家都需要联姻的圈子里,谈总这样的想法是少有的新鲜。


    晚宴的现场极大,好像是个巨大的舞台剧,台上的谈之瑜如鱼得水的回答几个主持人的问题,下了台就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这一圈的老板都是他小时见过的叔叔辈。


    “爸。”谈之瑜腰背挺直,倒三角的身材将一身纯黑色西装衬出无法比拟的优雅,他歪过头整个俊容都侧过来盯着邢阳:“这是您新的合作方吗?以前从来没见过。”


    谈聿森疑惑:“邢总新投资的电影不就是之瑜主演,之前你们没见过?”


    谈之瑜真诚的看着他:“是吗?平日里太忙了。”


    “我们见过吗?”他又问一遍。


    “没有....”邢阳自然的说着,谦卑的低下头:“能和谈总儿子合作,也是我的荣幸。”


    他是晚辈,迁就这在场的每一个,却万分如鱼得水,随即仰头将手中的红酒喝干:“希望以后能和小谈总合作愉快。”


    谈之瑜今天可以不用来。


    他和父亲的缘浅,父子情谊更是淡到难以言语,谈聿森虽然没有再婚,但他在国外还有个家,儿女双全,他管教孩子极其严格,从来不会放养。


    虽然早上在家里狠狠悲伤过,但他决定还是要和邢阳说清楚。


    如果不喜欢,何必强求。


    强扭的瓜不甜。


    他是受邀而来的代理人,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邢阳在商场上是何如应对。


    那些老人用生意的事起哄他喝酒,王秘书在他的身后想要凑上前挡酒都被他拦下:“今天能和几位在这里认识,是邢某人的荣幸,先干为敬。”


    他的处事风格干脆利落,为目的不择手段是真的。


    慈善晚宴结束后的饭局上,谈之瑜坐在桌上的中央位置,看着他被几个老头刁难,条款上让他让步让利,邢阳虽是晚辈却在正经地方打哈哈:“我自罚两杯,毕竟我只是个做地产的小生意人,材料上的利真的不能再让,但您若是不嫌弃,我家里有收藏了王凡王老师的画,您看功过相抵可以吗?”


    他早就捏准了每个人的底线和喜好,进了晚宴一夜不知多少酒水进肚,但只要被邢阳抓住的人,统统落入投资圆印的网。


    景泰科技的王总已经年过六十,他的儿子还在多伦多读书:“邢总现在还是单身吧?嗐,人人都说我儿子是个学科研的好材料,这孩子也对管理公司没什么兴趣,他倒是年纪比你小一些....”


    “邢总的处事风格可一点都不像omega,若是没结婚,哪天我介绍介绍?”谈总拍着他的肩膀,似乎很是赞同。


    酒桌上齐刷刷的眼睛都盯过来,谈之瑜的指尖在桌上不耐的点着,他倒是好奇,邢阳的回答。


    邢阳的酒量很好,却也有到头的时候,微熏的脸色呼出的热气,让他看桌上的筷子都变得有些扭曲,王秘书给他递过来一杯蜂蜜水:“我们邢总还没结婚呢。”


    “是啊,晚辈愚笨,生意上的事还要多请教在所各位,何况是结婚这种大事,谁能看上一个整天不在家的工作狂,”


    包厢中一阵笑谈,说他妄自菲薄,说他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


    “咳咳——”


    十二点,邢阳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他的面色绯红,整张脸几乎都埋在水池中,差点把早饭都吐出去。


    洗手间地上铺着的红丝绒地毯被水滴侵成暗红。


    吧嗒。


    洗手间的门从外打开,每一个都是单独的隔间,邢阳以为是王秘书带水回来,他从怀中掏出止痛的药片含在口中,接了一捧水冲脸,刚刚吐过声音有些沙哑:“谈总他们送走了么?”


    “还没。”男人站在他的身后,在镜子中看着他附身洗脸解开的内里衬衫。


    “嗯?”邢阳听见声音不对,他睁眼,在一片眩晕中撑住手腕握着水台:“之瑜....”


    “费劲心力讨好他们,就是为了点钱,你真是够肤浅的。”谈之瑜轻呵一声,他看不惯,不喜欢。


    他不喜欢邢阳在饭桌上为了讨好那些臭老头赔笑脸,视线不在他身上停留半秒钟的样子。


    他很讨厌这样的邢阳,更讨厌那些刁难他的神经病。


    “是吗?”邢阳抹了一把脸,止痛片在口中被他嚼碎,他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掏出抑制剂,


    因为有些眩晕的缘故,他咬掉在针头上的保护壳,将后颈的短发拨开,露出蜜色腺体:“那在谈先生的想象中,我是什么样?”


    “介意帮我打一针抑制剂么。”


    谈某:“!?”


    他人还没死,有他,为什么要用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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