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的内容并不长, 看完之后只给蝙蝠侠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常年游走在各种案件之中的人很多时候即使手中并没有肉眼可见的证据，潜意识也会有一种奇异的直觉指引着他们寻找到真相。
近期的不知何时开始，蝙蝠侠就总有一种身边的一些事仿佛在被迷雾笼罩，就好像有什么事情明明近在眼前, 却被一双无形的手悄无声息掩盖下去的错觉。
这不应当。
即使蝙蝠侠只是一个并非全知也并非全能的普通人, 但他那能够与超人, 亦或者神奇女侠这类破格的能力者共同站在一起的能力却毋庸置疑，哪怕这座已经与他相互打磨有许多年的城市总有他肉眼观望不到的阴暗角落，对于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总还不至于有所迷茫。
察觉到这一点的蝙蝠侠暗暗提起了警惕，只是在身边搜寻了一番却也没什么收获, 那个人就仿佛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除了那种不协调感以外,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既然身边暂时找不到原因，那么就要向外界寻求突破。
然而就在这时, 迪克所突然毫无征兆的回到了哥谭，如果就只是没有提前打招呼这件事的话倒还不算，然而他的养子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回到韦恩庄园，更加没有去见除了杰森以外的任何人, 反而独自一人留在了外面。
夜翼并不是没有事情可做的闲汉, 如果没有必要也很少离开自己的岗位, 所以不可能是回来哥谭闲逛的，再加上这一系列与之前迥异的行为, 蝙蝠侠猜测对方或许是掌握了什么情报, 只是在没有确定之前不打算说出来。
没有经过证实的情报的确没必要兴师动众的，况且只要是发生在哥谭的事情夜翼早晚会来和他坦白, 这其实不算什么，只是蝙蝠侠还是对前者的行踪进行了一定的监控。
于是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鬼鬼祟祟的夜翼在踏入一片废旧楼区之后的不久，突然向他这里发送了一封紧急邮件。
邮件的内容不多，极尽简略，看得出来，发送的时候情况应该有些紧急，但这依旧不妨碍蝙蝠侠作出理解。
那个之前导致他和小丑先后中招，之后逃到了东南亚一带就没了消息的人突然和猫头鹰法庭有了牵扯，并设局危害夜翼。
夜翼有危险。
看到内容的一瞬间便迅速意识到这一点的蝙蝠侠脸颊肌肉迅速紧绷，他嘴唇紧抿，眼中迸射出锐利的视线，一下便从座位前站了起来，身下被向后推开的椅子与地板发生碰撞，继而发出了“刺啦”的一声。
“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刚走开了一会儿的阿尔弗雷德回来看到这样一幕，当即凝神询问，跟在他身后一起下来准备开始今天夜巡的达米安也跟着看了过来。
蝙蝠侠一边将头盔迅速戴好，转过身的同时将披风向身后一掀：“夜翼出事了，我们需要立刻赶过去。”
说着便立刻去找蝙蝠车。
听到这句话的达米安表情一变，来不及嘲笑夜翼竟然栽了，立刻穿戴好制服面具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引擎声随之响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漆黑夜色的天际。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气氛此时也变得格外焦灼。
看着前方那道身影的夜翼突然发现，他无法断定自己目光所及的周围究竟是否只是看似没有人，实则却潜伏着正准备向他进攻的利爪，又或者，正在与他对战的究竟是空气还是货真价实的人这都还未可知。
所幸……
想到自己在意识到不对之后，第一时间做出的选择，他突然就庆幸起好在自己并不是孤家寡人，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这种极为不利于自己的情形下撑到救援来临的时候，但至少不会自己失踪了一段时间都还没人知道。
不，至少杰森应该是知道的。
夜翼想到这里内心便忍不住吐槽，杰森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认识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也太坑了！还是说杰森其实也中招了？
想到那个斗篷人极为难对付的能力，夜翼心下便是一沉，这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此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坐以待毙又或是等待救援都不是他的风格，夜翼一边严阵以待的扫视着周围，一边凝重的思索着对方能力可能存在的破绽。
想要依靠对身体的刺激脱离这种困境似乎不太可能，和之前对意识的催眠不同，这次的着重点是对感知的混淆。
感知……
感知……
仿佛有一道闪电突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一瞬间夜翼想到了蝙蝠侠。
年轻时的蝙蝠侠曾经与忍者大师，也就是那位刺客联盟的首领，达米安的外公学习过忍术，这种武术又别名隐术，是一种源自日本的伏击战术。
学习这种武术不仅要自身学会隐藏各种容易被敌人发现的特征，同时也要学会如何去分辨敌人的位置。当初蝙蝠侠学习的时候就不知道在黑暗中挨了多少顿毒打，这才渐渐能够做到对那些隐于黑暗中后连呼吸和心跳声都感知不到的敌人一一反击。
蝙蝠侠不仅仅是夜翼的养父，除了这层身份之外也还是他的老师，即使两人的战斗方式各自都存在差别，例如马戏团出身的夜翼对于各种杂耍动作都手到擒来，这方面连蝙蝠侠都比不上他。
但夜翼还是学到过前者许多的看家本领，从他能够做到在蝙蝠侠无法出面的时候替前者夜巡并处理好每一件事，就连家里最小的那个谁都不服的弟弟，也都愿意作为罗宾辅助他这个大哥这几点就能看出，夜翼已然是一位不逊于蝙蝠侠的超级英雄。
看了一眼前方那道仍旧停留在原地，不知真假的诡异幽影，夜翼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随即缓缓阖上了双眼。
人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对于周围声音的感知就会不自觉放大，然而对于此刻的夜翼来说，就连声音也极有可能是来自敌人的误导，和看到的东西一样没有参考价值。
于是他也放弃去倾听，而是缓慢的将自己放空……
——嗖！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但实际上周围仍旧寂静，夜翼只感觉有一把利刃携带着森寒的锐气对着他的后腰袭来，这来自长年累月对于战斗的直觉，一瞬间，他甚至能在脑中模拟出一个人影站在他身后出刀的场景。
夜翼熟练地转过身，并手持短棍凭借着直觉准确卡住对方手中的兵刃，旋即手腕灵活的转动，能够释放出电流的那一头狠狠打在了袭击者的身上。
对方身形倒退了出去，但很快又一个人袭来，夜翼如法泡制，再次将对方打倒……
“从这一点来看，猫头鹰法庭对你的执着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他之前还觉得猫头鹰法庭对夜翼的执着是失了智，毕竟一个人再好用，那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还跟你不是一条心，即使招揽到了又能有什么用？但现在看来确是他低估了夜翼。
不远处观战的诺兰看着这一幕低声喃喃道，说是作为顶尖杀手的利爪，两个围攻夜翼一个竟然还没办法立刻拿下对方，弱小可怜又无助，看起来除了不会死，受伤会恢复以外，似乎也根本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果然人还是带少了。
思考人海战术可行性的瞬间，他顺带看了一眼这片楼区外的方向，要说猫头鹰法庭会完全放心的将这件事交给他，那是不可能，毕竟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新人，利爪要是有用的话夜翼早就到手了。
或许猫头鹰法庭的确希望抓住夜翼，但当初之所以会把这件事让他来做的最根本原因，也不过是想借此给个下马威，目的就是好合情合理的瓜分莱斯特家在法庭内部遗留的权利，也不会引起其他成员的反感。
既想要维持既定规则又想要做坏事的前提就是要给自己上一层遮羞布，由一群资本家所组成的会议内部其实也是暗潮汹涌。
因此，在诺兰今天再次唤醒了一名利爪准备做出行动之后，法庭那边来自不明人物的监视也紧随其后，只不过暂时被他甩开了而已。
但如果再这样再继续僵持下去，蝙蝠侠会不会闻着味儿就跑过来先不说，猫头鹰法庭的人也快要来了，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也就是在诺兰思考着究竟该如何将夜翼成功带走的这个时候，忽然间，一道熟悉的黑影不知何时到来，随着如同蝙蝠双翼一般的披风向两边展开，一道硕大的黑影就这样携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向着诺兰笼罩了过来！
诺兰眉头一皱，立刻就准备躲开蝙蝠侠的袭击，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差不多才比他腰高一点的身影却突然手持一把匕首，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别动。”
罗宾将匕首抵在了前者身上的同时低声威胁道。
披着斗篷的人身形一顿，不得不停止了动作，而也就是在这停顿的瞬间，前方蝙蝠侠的身影也立刻赶到，与罗宾一前一后的挟持住了他。
“……”
身体被挟持着无法动弹，斗篷人却没有丝毫惊慌，他观察着眼前的蝙蝠侠和身后的罗宾，眼中忽的闪过一道幽光，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
也就是在这时，夜翼那边的战斗也短暂的告了一个段落，利爪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这仗自然就没办法继续打了。
夜翼一边向这边走过来，一边看着蝙蝠侠和罗宾，在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我原本还以为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好险。”
“说起来这家伙的能力还真危……”
他看着被挟持住的那个神秘人正开口说话，然而就在这时，罗宾却看到手下被挟持住的人突然有了动作，似乎是意图逃跑，立刻便要出刀阻止对方。
“想跑！”
“罗宾！住手！”
这位出身刺客联盟的罗宾立刻便要动手暂时废掉眼前这个人的行动力。
电光火石之间，蝙蝠侠看着毫无征兆便突然动手的罗宾，再看神态显然已经放松下来的夜翼，和手下明明被挟持却一动不动的人影，直觉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只可惜出声阻拦的速度却无法与前者出刀的速度达成一致。
下一秒，夜翼的身上就多了一个刀戳出来的洞。
“！”
夜翼看着突然对他动手的罗宾也一时陷入震惊，他确定这就是达米安，不然也不会放松警惕，但随之很快便意识到，他这是再次陷入了那个人制造的幻境，达米安也中了招，对方只是在用被挟持这一点来放松他们的警惕！
这真是……
最放松的时候，往往就是最危险的时候。这句话放到对方身上作为形容还真是再合适不过。
夜翼咬牙。
罗宾单单就只是为了阻拦人逃跑的这一刀并不致命，然而刀身却涂抹有烈性的麻醉剂，夜翼的视线当即开始模糊。
第052章 第52章
“！”
罗宾看见自己戳中的人竟然由原本被挟持的那个斗篷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夜翼, 一瞬间也不由惊诧睁大了双眼。
反应过来后，他立即陷入了暴怒之中。
不过，虽然说帮助敌人痛击了自己的队友，但这其实也不能全怪罗宾, 毕竟相比起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他再厉害也只是个身高才一米三几的孩子而已, 不仅身体素质比不上成年人，就连意志力显然也还差那么点。
不然诺兰也不会唯独选择他来作为突破点，谁让在场的就只有罗宾最好对付，他这还没选择蝙蝠侠作为主要催眠对象, 对方就已经在罗宾动手的时候敏锐察觉到了不对，要真是选择的话, 那他的算盘肯定成不了。
“呵……”
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幕的诺兰思及此处忍不住呵笑一声，当即也不耽搁时间, 几乎在夜翼中招的同时便立刻对利爪下达了要将对方扛回来的命令。
“去！把夜翼带走！”
是的，利爪虽然的确因为不敌夜翼而受了点伤，但好在身体的恢复力惊人，而且因为有诺兰的刻意误导, 实际受到的伤害并没有夜翼下手时以为的那么重, 最起码还是能爬起来再战一回的。
随着诺兰的一声令下, 两名利爪的身形当即便犹如两道闪电一般在空中留下一片残影，几乎眨眼间便窜到了夜翼的身后, 一把接住了对方向后倒下的身体。
然而事情显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结束, 毕竟蝙蝠侠又不是吃素的，他此时可还站在一边呢, 假如就这么被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夜翼挟持走，那他这个蝙蝠侠就也不用继续干了。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在因为中招社死，一度导致再去瞭望塔的时候有好多同事都在背后蛐蛐自己后（当然，这并没有恶意），蝙蝠侠在那之后自然对此做出了针对性的防备，上一次去取血的时候，他就带上了研究出的药剂，也就是夜翼之前使用的那个。
——虽然最终证实那个孩子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这也仅仅只是做到了防备对方的精神控制而已，说起来，当时那个人在他们面前展现出的能力，也就只有精神控制和催眠，如今竟还多了一样能够影响人的五感。
相比起更加具备主动性和强制性的控制以及催眠，这种润物细无声一般的能力显然还要更加可怖。夜翼如果不是凭借多年来的战斗经验以及对杀气这类气息的敏感的话，也很难做到像之前那样单纯无视掉感官，仅靠直觉对敌人作出反击。
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
蝙蝠侠一边在内心冷静的想到，一边在两名利爪靠近的瞬间便立刻做出反应，语音敌人打斗在一起的同时，伸手试图夺回昏迷中的夜翼。
然而接收到主人命令的利爪与之前和夜翼缠斗时不同，只论实力的话，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或许都比不上某个开挂的美漫主角，但如果只是一心扛着战利品逃跑的话，蝙蝠侠和罗宾还真就不一定能拦得住他们。
……尤其还是在有人配合的前提下。
与此同时，蝙蝠侠的视角下，在狠狠的将两只利爪殴打了一顿后他便立刻夺回了夜翼，身高接近一米八的青年分量不轻，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
蝙蝠侠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夜翼不真的被猫头鹰法庭掳走，其他都还好说。
但很快，随着凝神看去的那一眼，蝙蝠侠再次察觉到了不对。
重量，体型……甚至温度这些全都对，怀里的青年给人的感觉毫无疑问应当是一个活着的人，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直觉犹如警铃般不断响彻在脑海，蝙蝠侠当即毫不犹豫的取出了一枚蝙蝠镖，随后狠狠向下一刺！
“父亲！”
目睹这一幕的罗宾错愕的惊呼。
下一秒，手下的蝙蝠镖清晰的传来了犹如扎进木头一样的真实触感。
“……”
或许是真相已经被识破的原因，怀里的“夜翼”就这样在现场观众的注视下真的变成了一根木头。
然后，顺着蝙蝠镖扎进去的位置裂成了两半。
抱着两瓣木头的蝙蝠侠：“……”
保持着错愕表情的罗宾：“……”
他们看着那根木头，有那么一瞬间表情都是空白的。
与此同时，身体里积攒的能量已经快要见底，认为拖延的时间也应该已经差不多的诺兰当下立即转过身去，向着与蝙蝠侠截然相反的方向开始逃遁。
笑死，这个时候还不赶紧逃的话，难道要等着蝙蝠侠来揍他？！他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了蝙蝠侠那么重的拳头。
“别想走！”
常年战斗在第一线的人反应又怎么可能差的了，在意识到自己被迷惑了之后，蝙蝠侠整个人便犹如一道离弦之箭一般，立刻向着诺兰这边追击了过来，宽大的披风被掀起来的劲风吹得烈烈作响，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想要把眼前这厮弄死一样的气势。
显然，想要摆脱蝙蝠侠不是个简单的工程，尤其是才刚刚遭到愚弄的蝙蝠侠正处于暴怒的边缘，对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儿子绑走的罪魁祸首，更加不可能轻易任其逃走，真要是被抓了，被揍个半死是肯定的。
看了一眼身后正在飞速向他靠近的蝙蝠侠，诺兰暗暗抽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开口撩拨了一下对方：“你那么生气干嘛？那根木头难道不像夜翼吗？你就把它当成夜翼不就得了。”
明知故问，这真的不是在故意气人吗？！
刚赶到的红罗宾听到这句话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也忍不住佩服起这个人的勇气来，竟然敢这样挑衅蝙蝠侠，被抓到了怕不是要捶成饼。
专心追击着敌人的蝙蝠侠默不作声，根本没有兴趣回答这个问题，几个人你追我赶就这样一路飞快跑出了这片废弃楼区，开始在城市的街道上追赶了起来。
夜幕下的哥谭总是笼罩着一层终年不去的黑云，相比起白日繁华的模样，黑夜里的城市就仿佛真正露出了属于他的獠牙，毫不吝惜地向所有注视着他的人展示着自己的黑暗。
哥特风的建筑更添几分诡异，再加上身后追着的大蝙蝠，这让诺兰总有一种追着自己的不是蝙蝠侠，而是吸血鬼的错觉。
这个时候他就惋惜起了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会飞的能力，不然也不至于被这样疲于奔命的追赶，蝙蝠侠能这样耗得起他可耗不起，再这样下去肯定是要被抓。
但要说诺兰在行动之前一点儿都没有想过蝙蝠侠会因此出动的可能性也不可能，夜翼和他毕竟是父子，后者又是一个出了名的控制狂，想要真正瞒过对方把夜翼弄到手的几率并不太高。
所以啊……
奔跑的同时，视线扫了一眼前方的一栋建筑，说起来，为什么会唯独选择这种地方作为见面地点呢？
当然是因为附近的形势有利于他啊！
在蝙蝠侠即将靠近他的瞬间，诺兰一头扎进了这处教堂的建筑内部，在绕过了几个走廊之后，很快便与这座教堂内驻扎着的一群原住民来了个面对面。
为首的“原住民”面色不善的看着面前的这名闯入者，手里掏出枪来指着对方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快说，再不老实交代的话就一枪崩了你！”
彪悍的原住民实际上就是本地的黑.帮，这玩意儿在哥谭就跟蟑螂一样大量存在，总能一波接着一波的遇到。
正常情况下，诺兰肯定对这种存在不假辞色，甚至顺手的话还会把这伙人给解决掉，然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借刀杀人。
肯定不是真的杀，但意思差不多对就行了。
诺兰淡定的站在原地，一边在心里数着蝙蝠侠还有几分钟到达战场，一边举起双手爽朗的道：“交代，我当然老实交代，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来这里其实是给你们送钱的。”
一群原住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这句话弄得变成了豆豆眼的同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呵斥对方把自己当傻子，就听对面的那个疯子突然整个人往旁边一躲，然后指着自己身后的方向说道：“你看！那一车不是钞票是什么？”
原住民们一脸茫然的看过去，随后就忍不住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只见一大车钞票就这么正面向他们狂奔而来，目测有……不用目测了，这么一大车的钱都够他们花一辈子的了。
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来不及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一群原住民相互对视一眼就立刻向钞票围了过去。
“钞票”本人还不知道诺兰都干了什么，虽然不明白这群明显像是黑.帮的人双眼冒光的向他围过来是有什么目的，但会帮助绑架夜翼的人拦住他肯定就是一伙的，于是蝙蝠侠掏出蝙蝠镖就准备动手速战速决。
而这在原住民眼中看来，就相当于这一车钞票后又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来想要和他们抢钱，虽然目前为止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无论是上来说是送钞票的人，还是主动送上门的钞票，又或是和他们抢钞票的人……
但这世上能够对近在眼前的巨大利益仍旧保持冷静的人本就只是少数，不然他们也就不用在这里碌碌无为的混着黑.帮了。
于是，两伙人顺理成章地打在了一起，打斗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想要趁机往怀里抓一把钞票藏起来。
被这样摸了好些把的蝙蝠侠：“……”
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咬牙切齿的意识到，肯定是诺兰做了什么。
诺兰在一边唏嘘的摇旗呐喊：“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因为取血的事诺兰本来就有想坑蝙蝠侠一把的想法，此时见到这样好笑的场景，逃跑之前也不忘记煽风点火。
他这最后一点能量还真没用错，此时在这群黑.帮人员的眼里，蝙蝠侠显然就是一车闪闪发光的行走的钞票。
人生头一次打斗的同时还要被罪犯揩油的蝙蝠侠：“……”
硬了，拳头硬了。
第053章 第53章
随后赶到的罗宾和红罗宾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差点没瞪出来, 而会有这种表现倒也不是他们不淡定，只是这谁能想到啊？！
此时后者的表现倒还算沉稳，虽然内心很震惊，很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一路发展到了蝙蝠侠“满身大汉”的鬼畜地步, 但也明白目前首要应该做的事到底都有什么, 当即就准备上前帮助蝙蝠侠脱困。
罗宾就不行了, 本来年纪小性格也更冲动一些，平时虽然在蝙蝠侠的教导下也足够克制，但此时乍一见自己憧憬的父亲被如此愚弄，那股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我要宰了你这个混蛋！”
罗宾找到角落里看戏的诺兰, 当下便立刻提着刀追杀了过来。
然而蝙蝠侠都中招了，诺兰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呢？因此罗宾还没等走出多远, 下一秒头顶便笼罩上了几道黑影。
他抬头一看，就见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还没等罗宾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表情，那几个人就直接扑了上来！
“我的钱！”
“是我的！”
几个人为眼前这堆钱的归属争执不休。
明白了怎么回事的罗宾脸一下子就绿了。
虽然蝙蝠侠的笑话的确很好看，但显然不能因为看戏而耽误了逃命，万一被抓到那可就惨了, 毕竟那群歪瓜裂枣即使能短暂的拖住前者也肯定拖不了太久。
诺兰看够了戏, 又看到罗宾那边也已经赶到, 转过身直接就顺着事先准备好的方案向教堂的后门遁逃，那里还有一个利爪在接应他, 只要上了车, 想要再抓到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被围困在原地的蝙蝠侠在应付这群人之余，也立刻发现了诺兰想要逃走。
他当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也不愿意沦落到被孩子解救的地步，一边伸手把人撂倒揍出熊猫眼的同时, 眼看着周围还是人山人海，一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场景，轻易跨越不出去，当即毫不犹豫的就从身上取出了爪钩枪，对准头顶的梁柱就是一枪。
绳索“嗖”一声顺着力道飞射出去，一下缠绕住横梁，随后只见蝙蝠侠手上一个用力，整个人便瞬间飞跃到了半空中。
没有管身后那群失了智的人，蝙蝠侠身手灵活的就仿佛热带雨林里每天荡树藤的猴，真正做到了人绳合一，“唰”的一下，只见一道硕大的黑影在空中以肉眼都没办法看清的速度飞速掠过，一下子就拉近了自己和那个神秘人之间的距离，随后大手猛地向前一抓！
他抓住了神秘人的后颈！
蝙蝠侠双脚落地的同时手上一个用力，一把将那个人正面扯到了自己跟前，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滔天怒火：“把夜翼交出来！”
下一秒，怒火骤然被浇了个透心凉。
眼前这个正满脸哆嗦看着他的人根本就不是抓走夜翼的主谋，而是这座教堂的原住民。
诺兰跑了。
……
别看诺兰有时像个不成熟的孩子，有时仿佛是个出身贵族的金贵公子哥儿，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很绅士且讲究，还有的时候冷漠的吓人，眼里的杀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刀人，心情低落的时候甚至想过自我了结……
但无论哪一面其实都是组成他这个人的重要板块，毕竟现实中的人又不是纸片人，只能以单一的人设来定义，每个人都是立体且多面的。
然而除去这些，他本人更多的时间里，其实都是个乐子人（当然，他不会找无辜人的乐子）毕竟人生都已经这么惨淡了，再也不给自己找点有趣的事的话，那岂不是要疯了？
所以是的，他就是故意的。
此时已经坐上了车的诺兰一想到蝙蝠侠此时可能会有的表情，要不是顾及着前排开车的利爪，甚至都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太好笑了，蝙蝠侠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吗？
……蝙蝠侠没想过。
他想过自己和反派干架会输，毕竟他真的输过，虽然最后还是他赢了；也想过自己的身份可能会暴露，到那时或许就是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被抛弃，他彻底成为蝙蝠侠的时候……
然而他还真没想过会有反派用这种招数来对付他！
满身大汉的时候蝙蝠侠的怒火也几乎被燃烧到了极点，毕竟这真的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尤其始作俑者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仿佛在看他的笑话一样，不，就是在看他的笑话。
然而蝙蝠侠最值得称道的向来不是他的武力值又或是钞能力，而是他那缜密的思维和过人的心性，在很快冷静下来，将教堂的这群黑.帮人员全部都处理掉，又让哥谭警局的人过来接手并安抚了同样愤怒的罗宾后，蝙蝠侠思考了很多，同时也察觉到了此次事故中那微妙的违和感。
完整复盘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以及对于这个拥有能够影响他人感知能力的人的各方面线索，事情就又回到了原点。
也就是最初的那个拐.卖.人.口的犯罪团伙，重点在于——偷小孩被路过的好心杀手打死，在警局诈尸后把自己组织的大本营屠了的那个成员。
这是“那个人”的第一次出现。
蝙蝠侠在纸张上将这一点重点圈了出来。
第二次出现则是因为哥谭市缉毒局局长被揭发后企图毁灭罪证，“那个人”赶在他赶到的前一步出现，想要杀死史丹菲尔，最终虽然被阻止，但也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
……想到那件事，蝙蝠侠目移了一瞬，但也就是这件事暴露了对方的一部分能力，也就是催眠。
后来就是他在失忆期间被绑架，被着重怀疑的女秘书深夜乔装打扮力挽狂澜，虽然目的应该就只是为了杀死自己的前男友。
再然后就是对方和小丑合谋搞出的那件事，结果因为前者的突然反水，小丑不仅翻了一个有史以来的大车，还被催眠成为了小丑侠。
然后克丽丝·格林的踪迹就消失在了东南亚，蝙蝠侠不是没找到过对方的踪迹，但很快这家伙就又换了个地方躲藏。
思及此处，蝙蝠侠不由微微皱眉，小丑这两天是不是太安静了？难道是催眠的时效过了准备搞事？
那家伙这段时间虽然做了点算是行侠仗义的事，但深知这种状态是有时效的蝙蝠侠根本无法对其放松警惕，每次一遇到必然是要敲晕抓回阿卡姆的。只是相比起以前那个阴险的小丑，小丑侠因为被催眠后行侠仗义的想法占了上风，就算拼着把以前隐藏起来，准备用到下次出门放风的底牌都暴露了出来也要逃出去做好事，着实让跟在他屁股后头抓人的蝙蝠侠头疼了许久。
但好在随着底牌暴露的越多，小丑每次逃狱就越困难，蝙蝠侠估计过，等到下次对方再想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当务之急显然不是探究小丑去了哪里，虽然这也的确很重要，只是夜翼的安危肯定更重要，谁知道猫头鹰法庭会对他做什么？
还有一件事则是需要尽快研究出能够应对这个人能力的办法，不然总让对方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头顶窸窸窣窣的传来栖息在这里的蝙蝠发出的声音，也就是这时，提姆突然走进了蝙蝠洞，直奔蝙蝠侠的位置而来。
“我有了一个发现，布鲁斯，你快看！”
蝙蝠侠凝神看去，那是一张提姆连夜整理出来的关于克丽丝·格林的调查报告，并不是之前早就知道的那一部分，而是最新的消息。
开头就是关于对方的尸体被殡葬公司运回哥谭安葬的“讣告”，然后就是一些提姆查到的相关讯息，以及验证是否为本人的DNA报告。
“她死了？！”
蝙蝠侠先是一惊，随后一下子意识的问题所在，之前他们以为这个女人就是主谋，但现在看来和之前那个被控制的小丑的手下恐怕没什么区别，这个身份只是对方推出来迷惑他们的。
但为什么现在突然就不装了？
而且照理来说这样做只会令对方底牌暴露的更多，也并不算是最好的做法，即使不想再用这个身份，也明明可以悄无声息的处理掉，连给他们验证DNA的机会都不留。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将他归类于超级反派的话，貌似也没做过什么特别坏的事，解决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提姆说到这点的同时也有些纠结：“但如果说是好人，他貌似也没干过什么好事……”
无论是超人一家受到的惊吓，还是蝙蝠侠遭受的社会性死亡，又或是被绑架走的夜翼，而且对方甚至还与猫头鹰法庭有了牵扯，从这些方面看来，这的确是个有点邪道的人。
不过凡事总要整体去看，这些事情上对方都没有做的太过分……最终提姆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这样一个敌人很难对付，我觉得我们和他至少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假如他没有对迪克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的话。”
蝙蝠侠没说什么，提姆说的这些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不过相比起去找真身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这个人，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个人要问。
“迪克回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到场，双手抱臂靠着墙站在一边的杰森，蝙蝠侠询问道。
杰森：“……”
杰森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他能说这个人还是他给招来的吗？一想到自己在接到迪克去跟人碰面，结果竟然被抓了的这件事时候的心情，他就忍不住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心想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还有夜翼那个家伙怎么这么弱鸡，轻易就被人给绑了，丢不丢人？这还是在自己的老家。
但好在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诺兰一言一行给他的感觉虽然不像是那种特别正直的类型，但也不像是会利用朋友，会做出这种坏事的人。
重要的是，不管怎么说对方都和他算是有点交情，小丑那件事诺兰还主动让他动手，明显是知道他和小丑之间的恩怨，所以即使现在可能出了点问题，起码也要确定了之后才能把人“出卖”给蝙蝠侠。
但对方如果不给他个合理的说法的话……
对上蝙蝠侠的视线，杰森沉吟片刻，随后说道：“我先去联系一个人，关于这件事情之后再谈。”
蝙蝠侠看向他：“你要联系的人和这件事有关系？”
迪克果然不是无缘无故在回到哥谭的第一时间去见杰森的。
杰森一边往出走，一边不耐烦的应付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说了一会儿就告诉你了。”
说完他就离开蝙蝠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在弄好设备，确定自己打的电话不会被监听之后，他就给诺兰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另一头传来了诺兰的声音。
杰森没有犹豫的直接进入正题：“你究竟在搞些什么？当初你可没说会绑架夜翼。”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居然还真的成功了，还在蝙蝠侠的追杀下安然脱身，虽然不知道参与进这场行动的几个人为什么脸色都不太好，但杰森某一刻还是挺佩服诺兰的。
正在看两个利爪将昏迷的夜翼像扛猪头肉一样扛进了地下室里专门为对方准备的房间，听到这句话，诺兰随口说道：“我当初不是说过找他有点事嘛，这件事我也很难办，夜翼又不一定同意配合，所以也只能这样。”
杰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的这都是些个什么？你有事难道不能和他提前商量一下？直接动手绑人确定不是在公报私仇？”
话语落下，他就发现另一边的诺兰竟然真的沉吟了起来。
诺兰遗憾的说道：“居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其实就是父债子偿，蝙蝠侠动了我……儿子，我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说过我对夜翼没有恶意，他配合我办点事这件事就算完了，况且这件事其实也关乎于他。”
杰森一时被这一大段话的信息量震撼，竟然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个，沉默了片刻后，他震惊道：“你有儿子？！”
名义上的确有一个，但那是……
节操这种东西反正丢着丢着就习惯了，于是诺兰破罐子破摔道：“我不光有儿子，我还有女儿和老婆，怎么，你有异议？”
杰森心想你那么大反应干嘛？虽然说还在上大学就娶妻生子是早了点，但法律也没不允许，还不让人惊讶一下了？不过竟然是蝙蝠侠连累的夜翼，那个老家伙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还有格里费尔竟然知道夜翼和蝙蝠侠是父子关系，虽然在对方知道夜翼和他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些猜测，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可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家伙现在主动说自己有老婆孩子，意思是说自己现在用的不是假身份，是在给他交代吗？
思考了一会儿，他接着询问：“那件事和猫头鹰法庭有关？”
想到迪克的身世，他不免想的多了一点。
而诺兰给出的答案也的确八.九不离十：“就是猫头鹰法庭拜托我抓他的，你们也别怪我，这个组织以前都做过些什么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次的事他们打定了主意，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做，如果抓不到人说不准还会搞出点什么事来。夜翼能在我这里好吃好喝，你们甚至还应该感谢我。”
这个屑的模样让杰森有种微妙的感觉，他尽力无视道：“……什么感谢你？你先说说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蝙蝠侠会是那种表情。”
因为是最晚赶到的，当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再加上满身大汉的事情又过于丢人，因此根本没有人跟他描述这件事，杰森只能从微妙的气氛和家里几个人都不太好看的脸色上推断似乎发生了点什么不太如意的事情，现在看来肯定就是诺兰做的。
诺兰：“……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应该去询问蝙蝠侠比较好，好了，既然都说完那我就挂了。”
说完也不等杰森再继续说什么，立刻就挂了电话。
杰森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一时无言，想到诺兰既然说话那么坦然，那肯定也不介意他把这些都转达给蝙蝠侠，便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就回去了蝙蝠洞。
不知是恶趣味作祟，还是想看看蝙蝠侠错愕的表情，杰森刚一回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那边说是因为你动了人家老婆孩子才以牙还牙，你要不要思考一下自己都造过什么孽？”
蝙蝠侠：“……”
提姆：“……”
一瞬间，一个严肃的话题就开始往不正经的方向发展了，红罗宾下意识开始回想布鲁西宝贝究竟有没有掉节操的泡过人妻，以至于被人家的老公找上门报复。
蝙蝠侠皱起眉头，忽略掉杰森的这句话，直接提取出关键信息：“所以，你果然和绑走迪克的人认识？是他设计引迪克过去的？“
杰森看他这副无趣的样子忍不住“啧”了一声，随后一脸认命的开口回答：“是，他们之间这场会面甚至就是我帮忙联系的。”
话刚说完，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飞刀就向着他的方向甩了过来，杰森侧头躲过，随后就见原本在训练室扔飞刀发泄的达米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一脸凶恶的叉腰看着他。
“陶德！你是要背叛父亲吗！”
杰森表情自然的转回头，没把这点兄友弟恭的日常放在心上，扔飞刀算什么？平常他们还打架切磋呢。
他对正等待他继续往下说下去的蝙蝠侠道：“他的身份我还是先不说了，你能不能找得到就看你自己的，不过我觉得即使他做这件事存在一定自己的目的，但应该不会对迪克做什么。”
这件事倒不是他盲目自信，只是结合对方的态度得出的结论，格里费尔应该也没有想把蝙蝠侠得罪死的想法，不然不会对他说那些话。况且以夜翼的本事，即使深陷敌营多半也不至于混得太差，的确应该营救，但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对了，小丑已经死了，就是他解决的。”
杰森想了想，顺便把这个消息通知了在场所有人。
站在一边的提姆原本还震惊于杰森的背刺，为悲催的大哥默哀，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大新闻，眼神一瞬间就精神了。
蝙蝠侠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虽然他的确知道小丑最近两天消失了踪迹，但仅仅只是两天而已，并不能断定小丑一定就死了。毕竟那家伙为非作歹了那么多年都还是那么命硬，再加上短时间内完全隐匿踪迹这种事小丑不是不可以做到，他也只是警惕对方下次出现可能会搞个大事而已，没想到竟然是被人杀了。
震惊过后，他就听杰森在那里继续感叹：“没想到小丑竟然还有死而复生这种技能，我们当时打了他好几枪都活了过来，最后还是送去火化才彻底解决。听说为了防止小丑再继续阴魂不散，骨灰都已经送去外太空了。”
蝙蝠侠：“……”
达米安：“……”
提姆：“……”
合着你还参与了啊？！你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蝙蝠侠没空计较杰森竟然还参与进了这种事里，也一时顾不上那段话语中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一听到火化和骨灰送去外太空这两句话心里就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之前去瞭望塔时看到的正联收入记录，当下也顾不得现在还是晚上，直接就把电话打给了隔壁大都会的超人验证这件事。
超人接到电话时还睡意正浓，不知道蝙蝠侠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竟然大半夜打电话给他，为了避免吵醒老婆孩子和狗，他不得不鬼鬼祟祟的跑出家门尽量小声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现在就去找你吗？”
蝙蝠侠果断拒绝了他上门拜访的请求，直接了当的开口：“你前几天是不是把一份骨灰送去了外太空？”
正用怜悯眼神看着吸血不成连嘴都杵折了的蚊子的超人闻言疑惑：“的确是有这回事，难道是骨灰的主人有什么问题吗？已经被我送去其他星系了。”
蝙蝠侠叹了口气，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小丑死了的确值得高兴，但这件事的发展也太离谱了。
他只能如实回答了超人：“那是小丑的骨灰。”
你说谁的骨灰？！
原本还有点没睡醒的超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第054章 第54章
超人：“……”
超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一下子就发展到小丑都已经成灰了的程度，而且还就是他不知情下亲自送到外太空的，前几集不是还说对方成了小丑侠吗？
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几百集的剧情, 一点参与的真实感都没有。
超人于是捧着电话艰难询问：“那你们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蝙蝠侠后面的杰森听到这句话挑眉笑道：“是要送礼表达感谢吗？”
即使隔着电话, 甚至还有一段距离, 超人也依旧耳尖的听清楚了内容：“……”
蝙蝠侠：“……杰森！”
杰森撇过头没再继续说话。
蝙蝠侠转回头继续用平静的语调回答超人的问题：“杀死他的就是那天跑掉的那个人。”
他这么一说，超人就立刻有了印象，当时他是准备去追跑掉的克丽丝的，结果人家早就事先准备好, 跑的不见踪影了，以至于现在他都不知道打晕了他家狗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超人还想继续说话, 但可惜蝙蝠侠好像以为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就已经足够了，于是便果断挂断了他们之间的通话。
超人：“……”
犹豫了一秒是要接着再打过去, 还是直接飞去哥谭，但考虑到布鲁斯已经拒绝了他的拜访请求，而且对方现在似乎也挺忙的，超人就没再做什么, 准备明天再仔细询问。
然而等到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 超人却发现经此一遭自己已经睡意全无了。
超人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再次：“……”
与此同时, 果断挂断了超人电话的蝙蝠侠看向杰森，再次提出了一个之前听到的时候就已经在意, 但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你说的小丑会复活, 究竟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提姆和达米安也接着看向全场唯一能解答他们疑惑的杰森，谁让他们从来都没杀过小丑, 结果都不知道那家伙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杰森：“他复活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小丑在被子弹射穿大脑的情况下, 短暂失去生命体征后还可以在不止一次的复活过来，至于他这种能力的上限……抱歉，我们当中没有人对当科学家感兴趣，小丑死的越快越干净越好。”
蝙蝠侠听完他的这段话后，低下头若有所思，虽然他也才知道小丑竟然还有这种能力，但这世上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还真不止对方一个，往近了来说，猫头鹰法庭的利爪就拥有不死之身。
小丑和猫头鹰法庭存在联系？又或者猫头鹰法庭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找小丑的麻烦？
蝙蝠侠思考一瞬，但因为小丑毕竟已经死了，这件事也不是首要解决问题的对象，他也没有再继续纠结下去，只是暗暗记在了心上，准备以后再说，便继续提出下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助对方与迪克联络？”
这算是今晚一切问题的核心了，杰森表情一正，倒也如实回答：“是对方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要找他，我就顺便帮忙传了个话。”
达米安忍不住道：“他让你传话你就传，你了解他的底细吗？”
“这种事情……”那当时还真不知道对方和猫头鹰法庭有关系，只是因为格里费尔履历上也从来没显示做过坏事，人给他的感觉也的确不坏。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并不觉得夜翼回一趟自己的老家，和人说句话会出什么问题，但谁能想到原本的一件小事，就真的出问题了呢？
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给绑走了，夜翼你到底行不行？！
杰森略有些郁闷的想，也不准备帮某个坑了他的家伙隐藏太多，况且诺兰的态度看上去也并不介意他把这些说出去。
于是他便转述了诺兰方才在与他通话时说的那些。
“对方说是猫头鹰法庭拜托他抓夜翼的，不过双方似乎并不是一条心，他似乎是想夜翼私底下配合他对那个组织做点什么，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对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想一下自己究竟对别人的老婆孩子都做过些什么，或许就能发现自己为什么会被报复了。”
交代完一切，转身离开之前，杰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蝙蝠侠。
蝙蝠侠：“……”
面对其余两个孩子好奇的目光，蝙蝠侠严肃着一张脸将两个人赶去睡觉，并独自一人梳理起杰森给出的情报。
……要说和“那个人”有关的母子，似乎也只有那一对了吧？
但这样的答案来的未免也太简单了，难道对方就不怕在他面前暴露出真实身份？
蝙蝠侠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估计要和超人一样失眠了。
……
诺兰还真不怕。
不如说他本来也没准备隐藏什么，之前不想暴露身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但现在既然希耶娜都已经知道他的事了，而且即使蝙蝠侠发现他的身份，认识的也只会是格里费尔·莱斯特这个身份，不会是本体一个婴儿。
这个时候就显现出年纪小的好处了，只要他自己不主动暴露，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本体，毕竟就算是罗宾，作为童工出道的时候也都十几岁了，即使再脑洞大开也想不到一个婴儿的身上。
当然，最重要的也是即使暴露了这个假身份，蝙蝠侠也对他做不了什么，毕竟除了私人恩怨以外他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对方即使不爽，也根本没理由动他。
况且他接下来可是要做一件大好事的。
夜晚的庄园万籁俱寂，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睡下，刚结束绑架活动不久的诺兰先是在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衣服，随后便准备悄悄下楼。
“你干什么去了？”
刚打开房门，一道声音便突然在身后响起，让诺兰整个人都不由身体一僵。
“希耶娜？你怎么还没睡？”
转瞬之间便态度自然的转过身，看向身后正抱着双臂，一脸好整以暇看着他的母亲，诺兰一副惊讶模样的说道。
希耶娜看着他道：“你这么晚是出去做什么了？”
去绑架了个人，顺便还和蝙蝠侠打了一架。
然而这是能老实交代的吗？
虽然希耶娜不是外人，但解释那么多太麻烦了，况且她也不属于那个世界，了解那么多实在没必要。于是诺兰果断选择了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我就是去见个朋友。”
希耶娜狐疑：“什么朋友要这么晚才能见面，你不是在糊弄我吧？”
诺兰：“怎么可能，就是突然有一点事情要说，才会这么晚出门，不然我还能去做什么？”
虽然直觉自己儿子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一来诺兰不是普通的孩子，很多教育方式无法套在对方身上，二来对方有点私人空间也算是正常，希耶娜听他这么一说也只能选择接受。
但果然还是有种被刻意隔开的感觉，想到诺兰拥有那样的能力……所以说，这就是作为普通人的母亲很难触及到的，属于对方的另一个世界吗？
希耶娜难得有点郁闷了，她本来不该如此的，毕竟人要知足，诺兰虽然可能因为自身原因不太像一般孩子一样好管，但这个孩子是真心把她当母亲，也为这个家带来了不少，这已经超越了很多人，教育方面只能慢慢来。
但一想到自己因为自身的限制，而无法去触及诺兰的另一面，这种仿佛作为母亲失职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带着这样的思虑，希耶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诺兰并不知道他的母亲正在为他犯愁，不过就算知道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在他看来，希耶娜作为普通人只要好好生活就好了，知道太多和自己身份并不匹配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并不是轻视对方，只是知道的信息量和自身能力不对等，只会造成过分的忧虑，所以与其忧愁那些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倒还不如不知道。
就像是猫头鹰法庭的这件事。
诺兰为什么决定要对付猫头鹰法庭？主要原因也是他并不想轻易放弃现在这个好用的身份，其次就是不想沦落到要听这样一个组织的指挥，他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没干过丧良心的事。
而法庭又不可能任由他们组织的成员活着脱离出去。
双方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便根植于此，再加上诺兰其实也是个偶尔会做点好事的人，在他看来猫头鹰法庭这个组织简直恶心极了，自诩为哥谭市的支配者，但说白了就是压榨底层的资本家，就没干过几件人事。所以这种组织不干掉，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
至于夜翼的事情，这只能算是对方倒霉了，诺兰刚加入猫头鹰法庭的时候对于这个组织也并不了解，还处于初期的试探阶段，自然也就没敢有什么大动作，例如一加入就寄生几个成员为他所用什么的，要那样的话也就用不着抓夜翼了。
毕竟谁知道猫头鹰法庭有没有什么强大的底牌，诺兰可没忘记这个世界不止他一个人拥有超凡能力，光是正义联盟最出名的那几号人物，双方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更遑论他现在实力十不存一，就算是全盛时期，他虽然能说的上是强大，但也不能说是无敌，一上手还不了解情况就想来把大的，那未免就自大到愚蠢了。
所以他当初便答应了接下这个任务，当时想的是完不完成都没关系，毕竟法庭其实也没对一个新成员抱什么期望，那只是试探而已。
但随着后来一点点的对法庭有了更多的了解，诺兰的想法就改变了，如上述所说，他不想留着这种组织过年。
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直接控制什么人太长时间，或者控制一群人还是有点难度，把人宰了然后寄生似乎也不太行，他身边都有利爪作为护卫，不信其他人就没有。
只控制一个两个也没什么太大作用，法庭人数有点多，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导致其他人都躲起来的话，这么大的哥谭想再把人干净利落的一个个挖出来就不太容易了。
而且这个组织似乎水有点深，毕竟是在哥谭市建成之前就已经存在的组织了，他不确定自己的能力会不会被发现，说起来这个世界似乎还有魔法师什么的。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继续深入这个组织，一点点把脉络都摸清了之后再一举推翻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顺利的话，应当也用不了太长时间……
想到正被他关在地下室里即将作为投名状交上去的夜翼，诺兰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打开了对方所在房间的那扇门。
接下来就是谈判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昏迷的夜翼也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了眼睛。
第055章 第55章
夜翼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发晕, 这也正常，可能是烈性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吧，但很快随着意识的恢复，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 他渐渐就全部回忆起了昏迷之前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想到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 夜翼的脸就一点点呈上升式的开始发绿,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然而身上绑缚着的绳索却将身体牢牢禁锢，没办法动弹分毫。
也就是这时，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 从门缝透过来的光映射在了夜翼的脸上，他看着走进门的那道身影, 一瞬间，直接就没控制住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莱斯特企业的那个新上任的董事长？！”
先是偌大的企业更换掌权人, 再然后又是什么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桃色新闻，直接就上了好些天的报纸，但凡关注过报纸的人短时间内看到这张脸想认不出来都难。
只是除了这个让人意外的身份以外，夜翼更加惊讶的还是, 没想到幕后主使竟然会是这个人, 莱斯特家族和猫头鹰法庭有关？！
这还只是脸带给夜翼的惊讶, 等到诺兰开口，后者更加郁闷的发现, 这个人好像就是之前披着斗篷和他见面, 后来又一手设计将他抓到这里的那个人。
诺兰看着面前被绑成粽子的夜翼道：“如你所见，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面对面谈一谈, 所以就把你请来了这里。”
夜翼略带警惕的看着对方，想到这个人既然没有怎么样他, 那至少人身安全应该不用太过担忧，只不过这个“谈一谈”还真是有待深思。
“你这个谈一谈是指把我抓到这里，然后别无选择之下只能答应你的条件吗？”夜翼沉吟片刻后谨慎的说道。
诺兰对着他微笑：“你要是这么理解的话也差不多。”
即使有再多的前提，内容的核心还真就是这样，诺兰也没什么可说的。
夜翼懂了，所谓的“谈一谈”就是强买强卖的高级说法，他这是夜路走多遇见胡子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认命的道：“就算是强卖强卖，你也总得告诉我想卖什么吧？不然我可没办法好好配合你。”
从目前的发展来看，这件事很可能和猫头鹰法庭有关，而对方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和他谈判，那就证明即使对方和猫头鹰法庭存在关联，却也很可能并不是一条心，因此夜翼觉得自己的处境应该还不算太糟，这一点还算值得欣慰。
诺兰点点头，态度很是随和：“告诉你真相当然没问题，虽然说他们可能也没想到我真能抓到你，但的确就是法庭对我发布的任务，他们对你真的挺执着的，你魅力不小。”
说到最后，他略微调侃了对方一句。
这魅力给你要不要？
夜翼被这句话弄得忍不住噎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敏锐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透露出的某样信息。
“他们可能也没想到”，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法庭其实并不清楚这个人身上的能力吗？
回想起当时那种对于身边的一切都无法确认真假的恐怖感觉，夜翼至今心有余悸，同时也忍不住有些怜悯，以及幸灾乐祸。
猫头鹰法庭能有你这样心怀鬼胎的成员还真是捡到鬼了！
不过至少如今面对这个人的还是他，夜翼并没有因为窥见这样的真相而放松警惕，况且谁也没办法保证对方说的不是又一个谎言，面对这样的人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而这时，那人再次开口：“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也已经猜到我和那边并不是站在同一个立场，我可以很真诚的告诉你，我并不希望猫头鹰法庭继续存在，至少这一点我们的立场应该是相同的……”
“等一等！”夜翼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诺兰一下，谨慎中略带疑惑的看着对方道：“既然如此，你在这里和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以你的能力，应该也不一定就需要用到我吧？”
诺兰保持微笑的看着他，只把夜翼看的背后发毛：“我当然需要啊，你不是看过报纸吗？我是最近才刚刚回归家族的，法庭对我还远没有那么信任，在会议里也只是边缘人物，把你交上去，我不就能得到信任了吗？”
夜翼：“……”
一瞬间，夜翼就仿佛瓜子儿掉了的仓鼠一样呆住，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将人当成投名状这种事，就这么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
夜翼努力消化着这个消息，略带艰难的说道：“那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转头告诉他们吗？你也知道他们一直想让我转职当利爪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夜翼觉得对方应该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会这么做肯定是有准备。
果然，只听诺兰继续悠悠的开口：“所以我不是说了，我来找你是想要谈一谈的吗？”
“你也不要太记恨我，我说了对你没恶意，会抓你也只是因为这是我加入法庭的第一个任务，实在不好推拒。”
“不过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与其白白将你交出去，倒不如我们结盟，一起里应外合扳倒猫头鹰法庭。”
夜翼的心情随着这些话语逐渐变得越来越微妙，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听那边的诺兰直接打断他接着说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也说了法庭对你很执着，今天的事即使不是我来做，也会有其他人来做，你也不想一直被烦人的苍蝇骚扰吧？”
“而且他们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我抓你是光明正大的抓，他们想要让你就范，可就不一定用什么肮脏手段，连累到什么人了。”
诺兰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一大段话说的夜翼心情越发复杂，只觉得这个人真是说服人的一把好手，将他的每一个想法都把握的很准。先是表明对自己没有恶意，然后又说了想要和自己合作，但在充分表达足以和平相处的善意之后，却又转而借着猫头鹰法庭来警告他，明摆着告诉他只有和对方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番软硬兼施，真是什么话都被对方说完了。
这不是完全没给人选择的机会吗？
一时间，他难免就想到了蝙蝠侠，当初之所以会放弃罗宾的身份离开哥谭，不就是因为受不了养父这方面的毛病吗？
这难道是什么哥谭富豪的通病吗？
夜翼难免有点不爽：“有人说过你很独裁吗？”
诺兰继续微笑：“也许？但我不是很在意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在背后说这种话的人的想法。”
说完这些话，他似乎才意识到什么，随即看着夜翼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是在说你，如果有冒犯到的话，那很抱歉。”
夜翼哑然。
但思来想去他还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毕竟又不是真的加入猫头鹰法庭，他们义警的工作很多时候也是需要潜伏进反派组织的，这点事情并不算什么。
只是……
“你确保计划能成功？”
不是夜翼优柔寡断，要是这种事情这么好做的话蝙蝠侠早就做了，假如不能成功反倒把自己折进去，那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诺兰摇摇头：“你这句话说的有问题，这世上永远没有什么事情是确保能成功的，即使我这么说，你恐怕也不会信，我只能告诉你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
虽然这不一定准，但却已经很高了。
夜翼听完这句话后思考片刻，随后认真的看向诺兰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和我合作为什么不直说？反而直接绑票？”
诺兰认真想了想：“可能有一部分蝙蝠侠的原因？不过果然还是想绑就绑了吧，我做事很随心的。”
假如杰森在现场的话，或许会惊讶于诺兰在面对他和夜翼时，针对同一个问题竟然会给出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顺便吐槽这家伙果然很会坑人。
夜翼：“……”
你做事随心，害得我腰子上被弟弟捅了一刀？
夜翼看着诺兰，诺兰看着夜翼。
由于对方的眼神过于恐怖，诺兰被看的最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不得不说道：“真是抱歉，那，下一次先跟你商量一下？”
你还想有下一次？
夜翼虽然很无语，但毕竟对方都说了法庭一直像个痴汉一样在盯着他，能解决当然是件好事，当下自然也不再犹豫。
“所以，你究竟有什么计划？”
诺兰满意的笑了。
……
第二天，翻看着关于莱斯特新任董事长的所有报道，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上门威胁对方把自己儿子交出来的蝙蝠侠突然再次收到了一封来自夜翼的邮件。
秉持着严肃的心情，蝙蝠侠将邮件点开，然后就缓缓打出了六个点。
儿子一夜之间突然跟绑架犯和好跑了，求问老父亲是什么心情？
蝙蝠侠究竟是什么心情，作为儿子的夜翼此时自然不得而知，不是他不想回去，只是猫头鹰法庭对这座城市的深入程度很深，即使当时法庭对于他被绑的具体细节不得而知，甚至都有可能不知道他被绑了，但一夜过去估计也都知道他在莱斯特手上了。
被绑了之后再毫发无损回去探亲，这对于计划很不利，夜翼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但不送个信儿的话，估计家人即使表面不说什么也肯定都会找上门。
而此时，被好好收拾了一番，又将伤口包扎好了的夜翼则跟着诺兰一起去参加了法庭的会议。
会议上，诺兰像是展示手办一样把夜翼展示了出来，随后往身后的椅子一靠，又略带得意的暗暗损了一遍其他成员。
“你们想要他那么久都没能把人弄到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一弄就弄到手了吗？简直易如反掌。”
法庭众成员：“……”
很好弄到手的夜翼：“……”
他拼命告诉自己的拳头要冷静。
第056章 第56章
这世界上最憋屈的事莫过于想反驳却没有反驳的理由, 如今的猫头鹰法庭便是如此，毕竟他们对夜翼的执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对方全家还在马戏团的时候，美滋滋的想着全家桶一锅端, 然而谁能想到后来竟然冒出了个缺德的蝙蝠侠截胡, 由于敌方过于强大, 拖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把当初就看好的好苗子给弄到手。
结果一个刚加入的新人却做到了他们所有人都没能做到的事，这……这就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这个新人还光明正大的将这件事用嘲讽的口气说了出来，顿时现场的气氛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指望着一群鱼肉乡里惯了的资本家能反省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只会将事情归咎到其他人的身上，于是短暂的尴尬过后, 恼怒的情绪就浮上了心头。
“你能凭借着好运将这件事办成的确值得称赞，但也没必要这么傲慢, 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新人能做得到，只是从前没人愿意去做罢了。”
说出这句话的成员除去挽尊以外，甚至还真心就是这么想的，毕竟他们从现在蝙蝠侠身上吃了太多瘪, 以至于即使有人提议也没什么人愿意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被指名也会尽力往外推脱。
因此在他看来, 就连莱斯特这样的新人都能做到的事，没理由他们这些加入法庭时间更长的老成员做不到, 区别只是他们没去做罢了, 这才让这个嚣张的新人捡了漏。
旁观的夜翼听的嘴角暗暗抽搐，毕竟作为筹码的是他, 看着别人这么讨论谁来都能抓到他这种话题，实在很难绷得住不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看来法庭果然不清楚诺兰的底细。
诺兰听了那名成员的话后, 微微挑了挑眉，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真的吗？这么厉害啊～”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样的语调就已经表明了对方的嘲讽之意。
法庭成员：“……”
夜翼险些就想上去捂住这家伙的嘴，跟这个祖宗说可别再继续拱火了，他们的目的是想推翻猫头鹰法庭，可不是来这里树敌的。
“咳！”
也就是在这时，坐在最上手的那位议会主持者及时发出声音，避免了事情再继续往不妙的方向发展下去：“行了，这不是让你们闲聊的地方，你还是先来说一下，究竟是怎么抓到夜翼的吧。”
说着，主持者将目光投向诺兰，眸中隐隐带着几分探究之色，和那名傲慢自大的法庭成员不同，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夜翼真要那么好抓的话他们早就弄到手了，而如今一个新成员竟然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件事情就很值得探究。
好一点的情况是对方真的很有能力，那么就值得培养亦或者合作，如果不是的话……
他又看了一眼安静的仿佛雕像一般站在那里的夜翼，最终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即使不说诺兰和夜翼也不难猜到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夜翼假意投诚什么的，至于自己的成员吃里扒外……这种几率就很低，先不说对方有什么动机要去和夜翼合作，毕竟只是一个新成员而已，手里又掌握不了什么重要情报，夜翼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说服，把自己往里搭进去。
“怎么抓到的？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诺兰开口，倒也不怕被对方戳穿，因为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和夜翼串好了口供，后者为此甚至还给家里捎了口信，让蝙蝠侠他们尽量配合一点，不然即使诺兰当时已经通过杰森间接示好过，在自己家人被抓的情况下，蝙蝠家族的成员也不可能不来找他，顶多态度不那么凶神恶煞罢了。
“你们也都应该知道，无论是谁，家里孩子一旦多了就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更何况还是养子，这肯定比不上亲生，你们看看夜翼身上的这个伤……”
说着诺兰就去扒拉了一下夜翼，得到了后者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而随着他的动作，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看了过来，不出意外的便看到了夜翼腰上缠着的绷带。
只听诺兰继续啧啧的说道。
“没想到吧？这是他弟弟捅的，那个小孩早就看分家产的夜翼不顺眼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捅了他，就这蝙蝠侠还偏帮亲儿子，你们说这是不是只要有点血性的人都受不了？”
夜翼眼神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心里小声对背锅的达米安说了声抱歉。
其他人对于这个故事倒是接受的很良好，毕竟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出身上流社会，为了钱财，兄弟反目，父子反目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斗成乌眼鸡的时候什么手段没见过，直接把人宰了才是永绝后患，捅一刀什么的简直就是小儿科。
诺兰接着详细描绘了一下自己是怎样趁着夜翼受伤的时候趁虚而入的故事，这次在场所有人听完，大多数人的想法就变成了：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好运？这种事他们为什么遇不到？
不过总之目前为止，诺兰能做的事大概也就到这种程度了，接下来就要看夜翼的本事，如何一步步取得法庭的信任了。
诺兰倒也不是不能使用能力帮对方一把，只是他现在能动用的能力毕竟有时效性，迷惑得了对方一时，过后要是意识到不对那就遭了，况且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收尾，现在就搞这种动作还是太早了，起码也要等一段时间。
不过将这件事情圆满办成的结果倒是显而易见，虽然最初个别成员其实是对他抱有一些虎视眈眈的想法，毕竟看起来年纪轻轻，又没有经验的集团继承人一看就好欺负，谁又会嫌钱多呢？
现在虽然还不至于有多重视他，但至少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后多少也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一些以前藏着掖着没办法知道的东西，也可以开始逐渐接触。
而成为自己人的第一步，就是要明白自己所属组织的教义。
——至少要知道猫头鹰法庭所信奉的神是哪位。
说实话，这让诺兰总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什么传.销组织又或者邪.教组织一样，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确实存在天堂和地狱，外星人和神明也都真实存在，猫头鹰法庭信奉某位神还真不算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这个时候就需要庆幸诺兰并没有贸然行动了，毕竟超凡能力再怎么厉害，给人的感觉也总比不过神明这种存在，当然，杂牌神除外。
而这个神就叫做巴巴托斯，猫头鹰法庭曾得到对方共享宇宙的许诺，不过前提是完成某件事……
这便是诺兰目前为止所知道的一切。
……
“这就是你儿子？亲生的？”
莱斯特庄园的花园里，打扮成送货工人模样上门的杰森看着被佣人放到推车里推出来晒太阳的小婴儿忍不住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这个长相，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之前似乎还怀疑过这个孩子是不是有可能是布鲁斯的种，不过，这其实只是随意猜测的口嗨，毕竟这个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有的是，再者说一般人真要生下哥谭首富的孩子，不来认亲才奇怪吧？何必藏着掖着过得那么拮据。
然而如今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回想起上一次对方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蝙蝠侠动了他老婆孩子……
原本是因为之前那件事打算过来揍诺兰一顿出气的杰森突然就有些下不去手了，啊这……这不会是蝙蝠侠给对方戴了绿帽子吧？
很多当时并不清楚原由的情报随着诺兰表层身份的暴露如今已经清晰明了，无论那个在警局诈尸的身份，还是后来的女性身份，每次出现几乎都是为了救这对母子。
虽然格里费尔·莱斯特在情报中过去似乎与希耶娜·戈尔蒙并没有交集，但考虑到对方拥有的特殊能力，他们查不到这一男一女早就暗度陈仓的在一起的证据也不是没有可能……
杰森几乎都要忍不住同情对方了。
他并不知道蝙蝠侠取血的事，因为那只是对方在暗中进行的，只知道上一次他们在通讯频道闲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蝙蝠侠明确的给出了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答案，证据就是交往时间和孩子的出生时间对不上。
不过这个世界玄幻的能力不少，再者怀孕多怀一个月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杰森暗自猜测。
“你在想什么呢？”
诺兰看着对方盯着自己本体的眼神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想歪了，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道：“这孩子有明确的父亲，我只是……继父。”
“那你上次说他动了你儿子的话又是怎么回事？”杰森忍不住追问。
诺兰想到这里撇撇嘴道：“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半夜私闯民宅取一个婴儿的血，血这种东西能是随便取的吗？看他穿的黑漆漆的，谁知道是不是暗中信仰什么黑暗蝙蝠神，拿婴儿的血液搞黑魔法，我难道不该教训他？”
别看诺兰话说的不着调，他对蝙蝠侠取血的反应这么大还真有这一部分原因，毕竟这世界上的能力千奇百怪，谁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取他血的。
杰森：“……什么黑暗蝙蝠神……”
杰森对这一番控诉听的无语，不过倒也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揍人可以先放在一边，迪克虽然给他们发邮件报了平安，但这么轻易就被人拐走，他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也不可能不管不问。毕竟这里面即使有夜翼菜到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都能被抓的原因，他牵线令对方放松警惕，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关系。
“夜翼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他？”诺兰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个奇妙的笑容：“他大概在和他曾爷爷培养感情呢吧。”
“曾爷爷？”杰森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询问下去，庄园的管家就突然走了过来，对诺兰说道：“老爷，您学校那边……”
诺兰刚开始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而听着听着表情就是一僵，说起来忙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倒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这个身份还是一个在读大学生。
让一个步入社会许久的人重回校园，重新去适应被管束的生活，这着实有些难为人了。
他可以不去吗？
第057章 第57章
说不去上学,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使现在这个身份不一定能用多久，诺兰也不会想要顶着学历低人一等的标签到处走动，总觉得这样一来和人吵架都底气不足。
当然, 想要不用上学的同时也能得到毕业证的办法不是没有,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国家, 有钱绝对能办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事，甚至还可能更多。
不过诺兰最终还是决定去哥谭大学看一看，总之反正他最近明面上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过点日常生活, 也可以让监视着他的人放松点警惕。
尽管虽然可能不太适应那种环境，但下意识的抗拒过后, 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可是个有钱人，随便给学校捐栋教学楼估计他上课上半路嫌无聊出去打会儿篮球老师都不会管。
人生就是这么现实。
于是在送走了杰森, 又叫管家去回了电话，顺便下午又很有效率的和校方谈了捐款项目，然后被一群校领导笑容满面仿佛太监恭送老佛爷一样的送上车，又和放学回来的玛蒂尔达以及下班的希耶娜共同共进晚餐之后。餐桌上, 诺兰看着自己表面上的养女, 实际上的姐姐, 心理年龄层面的妹妹玛蒂尔达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们学校……”
玛蒂尔达停下去用叉子叉牛排的动作，一脸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希耶娜也跟着看向诺兰。
诺兰看着玛蒂尔达胳膊上被袖子掩盖了一半的一小块青紫, 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的：“要不然我也给你们学校捐一栋教学楼吧。”
玛蒂尔达：“？！”
小姑娘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虽然一夜之间进入了豪门, 各方面的吃穿都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然而捐一栋教学楼这样小众的话语还是令她吃了一惊。
“什, 什么？你为什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诺兰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指了指她胳膊上的伤。
玛蒂尔达下意识抬起手臂看了一眼，随后立刻恍然大悟，当即开口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他们的确是想要欺负我，但是已经被我和另一个同学一起打回去了。”
对于校园里闲的发慌的一些孩子来说，欺负人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有些时候甚至都没有理由，单纯就只是想做这种幼稚且恶劣的事而已。
托这段日子上了不短时间报纸的福，学校的同学几乎都知道玛蒂尔达的身份，即使有个别不知道的，也都被其他人科普了，用事实证明了流言这种东西的传播速度的确很快。
别以为小孩子就有多单纯，其实他们只是相比起大人而言更加不会掩饰罢了，所做出的事表现的也更加直白，对于这个明明出身不怎么样，却一跃成为了豪门养女的女孩，同学中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不在意者同样有之。
一部分人选择了巴结玛蒂尔达，毕竟对方平时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东西，就是他们平时很难见到的了。一部分人选择了和自己无关，还有一部分人则选择了排挤对方。
最后这一类是家境同样不错的孩子，这个国家的人总喜欢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人，而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误入了他们世界的玛蒂尔达就是需要排斥的对象。
刚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玛蒂尔达也并不是很在意，所以就从来没有和家人说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小打小闹就开始升级，那些孩子似乎因此产生了这样一个意识：作为养女的玛蒂尔达在家里并不受宠，没有人给她撑腰，所以随便欺负也没关系。
然而这明显是一个错误的意识，实际上玛蒂尔达只是不愿意麻烦家人罢了。
因此在这些人在课间随意找了个借口将她叫到偏僻的地方，明显想要霸凌她的时候，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其实和希耶娜学过一阵子格斗，目的就是为了防身，毕竟哥谭的治安状况大家都有目共睹，男人走夜路都要小心捂好自己的屁股，更别说本来就更容易作为软柿子被盯上的女性了，学点儿防身术怎么都不吃亏。
因此她也没打算惯着这些人，只是就在她撸起袖子才动手到一半的时候，那个每天都一副吊吊的样子，就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看谁都满眼“你们这群辣鸡”的眼神的达米安·韦恩同学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对方直接将剩余的人几下子全部打趴下，随后才像是似乎刚注意到玛蒂尔达一样的看了她一眼，再然后表情就阴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男人的养女。”
玛蒂尔达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同学，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是在称呼自己的弟弟。
看着玛蒂尔达一脸蠢兮兮的表情，不屑于欺负弱者的达米安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在以一种仿佛在走T台一样的气势转身离去的同时，留下了一句话：“回去告诉那个男人，我早晚会去把那一刀还给他的。”
再然后对方就走远了。
终于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是在称呼诺兰的玛蒂尔达疑惑的挠了挠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索性就不再去理会，转而威胁起那几个挨了揍的同学不要去找老师。
而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经过了。
“达米安和你认识？”
坐在餐桌前，玛蒂尔达疑惑的看向诺兰。
诺兰：“……”
何止认识，前两天晚上还打过架，对方捅了夜翼一刀，他撺掇的。
诺兰干笑一声：“你就别管了，只要在学校没受欺负就好，真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和我们说。”
“知道了。”玛蒂尔达有些不太情愿的回应了一句，被自己换过纸尿裤喂过奶粉的弟弟像家长一样说教什么的，真是难以适应。
谁都没把这件事当回事，第二天一早在送走了在自家公司上班的希耶娜和在哥谭中学上学的玛蒂尔达，又和正水深火热的夜翼联络了一番之后，诺兰就去哥谭大学报道了。
和玛蒂尔达一样，原本在学校不说籍籍无名，但也没那么多人认识的“格里费尔·加西亚”在经过一系列“回归豪门”，“执掌家族”，“闪婚带娃”的剧情之后，也立刻成为了学校的名人。
只不过相比起年龄还小，也不成熟的中学生，大学生们显然就没那么幼稚了，虽然还是不会缺少会说酸言酸语的人，但这种人哪里都有，大多数人即使不主动上前搭讪，也不会选择来招惹诺兰。
反而因为身份一下子拉开的原因，很多之前还算熟悉的同学甚至态度拘谨了起来。
总之这一堂课上的很清静，诺兰听课听到一半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并且认识到了自己实在不是个学金融的料，谁让从前他就是个无论挣多少还是花多少都没有一点数的人。就算管理公司的这段日子，也不是因为他有生意头脑才能将公司管好，而是他能够轻易看出自己员工浅层次的想法，很多时候都不走寻常路。
等到终于下课的时候，他这才如释重负，准备下堂课去听听别的。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走出座位，下一秒，教室的门口就气势汹汹的走来了五六个女人，还正巧就是向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
诺兰一时间莫名有些被这样的气势震住，随后就见那群女人准确的将他旁边的同桌团团围了起来，而就在他和周围其他一起吃瓜的瓜民以为，这可能是一出脚踏多条船的戏份的时候，就听为首的那个金发碧眼，长相明艳的美女“啪”的给了他的男同桌一巴掌，然后大骂了一声：“你这个勾引我男朋友的狐狸精！”
诺兰：“……”
其他围观群众：“……”
金发美女打完这一巴掌似乎还不解气一样，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看着她的诺兰，当即狠狠的瞪了一眼道：“怎么？你也被他勾引了？”
诺兰：“……”
诺兰腾的站起来：“我不认识他，我这就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生怕再继续被迁怒的诺兰当即脚底抹油的就准备溜出教室，而就在他刚到门口的同时，一名穿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也匆匆赶到了教室。
再然后，两方人似乎争执了一会儿，而就在这时只听他那位同桌突然喊一声：“老公你说句话啊！”
现场一片混乱。
诺兰：“……”
诺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今天无语的次数有点多了，来不及感慨世风日下，当即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校园生活安逸中又带着几分无厘头，这种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毕竟学校里什么人都有，尤其在这所学校还叫做哥谭大学的时候。而诺兰在不忍直视的路遇了一个公然在学校裸.奔的同学之后，甚至还在学校的荣誉墙上看到了稻草人和小丑女等许多知名反派的绝丑大头照。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甚至还有粉丝。
诺兰：“……”
一键查询我这些同学们的精神状态。
还有我们这所大学真的是正经大学吗？不是什么哥谭反派培训基地？就业率也太高了点吧？
不过现在看来，大学生活倒没有诺兰之前想的那样无趣，学校里有意思的事情和人还是很多的，于是他就这样安心的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夜翼突然再次联系了他。
第058章 第58章
虽然这段日子以来看上去无所事事, 但实际上夜翼能够把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还是有诺兰在旁边辅助的。
当初他之所以会选择和前者合作，就是因为很多事情，例如逐一将猫头鹰法庭成员们的身份一一摸清这种事他自己一时半会儿做不来，毕竟其他正式成员旁边也有利爪当保镖, 而利爪和利爪之间的武力值又都差不太多, 这样一来诺兰身边的利爪即使不会因为发现自己主人竟然大逆不道的想要背刺法庭而背叛他, 也可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打草惊蛇。
他自己的武力值则比较偏科，打起来会很难缠但想彻底赢过谁就很难，毕竟有那么好用的能力谁还能执着于在攻击力上寻求突破，能做到不拖后腿就行。
既然还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办, 那就至少先取得法庭的信任，先去抓夜翼吧！
是的, 即使是在那个时候，诺兰其实也没想过什么具体的计划, 他本人智商的确不能算低，然而实际上真正做事的时候却不太喜欢弄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很多时候做这种事都更加习惯直接抓个人脑控，然后一下子就什么事都清楚了, 之后的一网打尽也差不多就这样如法炮制。
他的所有行动模式基本上就是这样围绕着自身能力进行的, 无论是智商还是武力值都只是作为辅助道具, 毕竟与其在前两样方面死磕，还是直接用能力办事更方便快捷, 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
说是依赖, 也确实没办法反驳。
不过诺兰觉得合理利用自己的特长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所以说要不是实力受限，猫头鹰法庭说不准早就悄无声息的一点点从边缘被逐渐渗透, 然后成为他一个人法庭了。
直到那时，甚至都不会有一个人察觉到这样的真相。
即使真的有人察觉, 那对方也肯定不会想知道，当他发现一只被诺兰寄生的傀儡的时候，其实暗地里早已经有了一群，就是正在包围着他的这些……
话题到这里就扯远了，所以说很多时候诺兰做事其实其实都不会想太多后果什么的，谁让他从前就是个活一天算一天的人呢，就算因为做事不谨慎而死了什么的，也不会有什么懊恼的想法，毕竟只有还没活够的人才会后悔。
这样的习惯直到这辈子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善，谁让他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呢？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想也知道，这么多年的习惯想要一下子就改过来是件很难的事，而后果直接就在这次的事上体现了。
他原本可以直接提前和夜翼商量的，没必要直接升级到绑人，但因为一点想要看蝙蝠侠变脸的心理，极佳的行动力也直接体现到了这方面，说做就做，直到事后才想起自己貌似玩大了，这么得罪人似乎有点不太好，也坑了一个关系还算可以，杀了小丑之后已经开始有一点往好兄弟方面发展的杰森。
不过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让后悔这种情绪占据自己心灵的人，说再多想再多，也始终比不上实际行动，蝙蝠侠不也被猫头鹰法庭烦的不行吗？直接把对方儿子忽悠走办事，事后法庭完蛋，这不就没办法计较他那点事了吗？
说起来他还有一封家书没有交给对方呢，不过这不着急。
至于蝙蝠侠本人似乎一直不太认同，这段日子以来也没少搞一些间接针对他的举动。对于这件事，只要没针对到眼前诺兰就很自然的一概无视了，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可能影响到行动的话就催夜翼去安抚他老爸——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行动一直很顺利，夜翼虽然最开始不太信任诺兰，但现在已经开始认真对待这次合作了，当然不会希望老父亲碍事。
被嫌弃的老蝠亲：“……”
总之，当夜翼发消息给诺兰的时候，他已经把对方想要的成员名单差不多都集齐了。
“所以说，关于下一步计划你什么有头绪吗？”
已经换了一身合群的猫头鹰打扮，正坐在诺兰卧室窗台上的夜翼一边“嘬嘬嘬”的逗孩子，一边对坐在沙发上的成年体诺兰说道。
诺兰：“……”
顿时两道顶着黑线的目光同时无语的看着夜翼。
诺兰加重语气：“那是孩子，不是狗，拿开你的爪子。”
夜翼只得讪讪的收回手，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摇篮里的孩子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劲，不过那一定是错觉。
“抱歉，不过你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吗？”
诺兰立刻站起身：“说做就做。”
夜翼缓缓的：“……？”
这段日子以来夜翼其实也对诺兰有了一定的了解，观察各种线索本来就是他们这种义警的基本功，即使夜翼在作为侦探这方面远不如父亲和某个弟弟擅长，但也是远超及格线的，最起码他也是个警察来着。
所以对于诺兰这个危险人物，他也一改最开始对于对方的观点，虽然危险这个标签仍旧没有卸下，但在他看来，这个爱妻子也爱孩子的男人应该还不至于太难交流，危险性相比起最初也下降了很多，最起码对方的妻子还算是个正常的人，勉强可以做到约束对方。
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从最开始的面和心不和变成了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的聊天，可以说是一项很大的进步了。
此时夜翼看着走在前面的诺兰不由追了上去道：“你这个说做就做，指的到底是什么？你难道现在就要去找法庭的麻烦？就不用做什么部署……哦！”
看着穿着一身丝绸睡衣正坐在客厅里吃宵夜的希耶娜，夜翼骤然的停住了脚步。
作为撞破现场的普通人，希耶娜的表情意外的淡定，半点儿没有普通人看到紧身衣人员的惊讶，只是平静的将目光转向诺兰道：“这是谁？”
诺兰也很平静的回答：“这是夜翼。”
说完他看了一眼母亲面前摆着的笔记本：“这么晚了还在工作？那点东西随便交给下面的人就行，没必要影响休息。”
希耶娜一边打量着夜翼一边说道：“没事，太闲了反而不适应，反正即使没有工作这个时间也睡不着，你们是准备出门做些什么吗？”
夜翼下意识看了眼诺兰，只见他的这位合作者表现得十分坦然的：“是的，准备办一点小事，大概天亮之前就会回来，你不需要担心。”
掌控着哥谭黑暗一面的猫头鹰法庭到对方嘴里竟然成了一件小事，夜翼听了实在很想吐槽这点。
然而就在他分心想这些的时候，希耶娜却突然转而看向了他，说出话语让夜翼一时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我听说过你，布鲁德海文的义警，记得你以前当过罗宾。”
说起来罗宾还是哥谭人看着长大的，身高突然开始忽高忽低逐年下降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是换人了，普通人可能不会太清楚这种事，但稍微关注，又有本事一点的人就能够发现，隔壁布鲁德海文多了一个打架路数和初代罗宾相似的夜翼，对方偶尔还会来哥谭串门。
事情并不难猜测，说起来希耶娜的年纪也没比夜翼大多少，勉强可以说是听着罗宾的故事长大的，那个时候几乎哥谭的每个小孩都梦想要成为罗宾（现在其实也是如此）总之伴随着曾经的那一点憧憬，会关注也算正常。
这样的话让夜翼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实际上是个很健谈的人，能在和反派干架的同时和对方聊起来。但对于该如何与诺兰的普通人亲属交流却有些拿不太准，不知道说什么才真正合适，尤其对方还是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他不太明白对方这样说究竟有什么目的。
“鉴于罗宾的信誉，我相信你不是出去干什么坏事。”希耶娜却只是看着诺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作为结尾，然后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诺兰：“……啊，是啊。”
他连忙带着夜翼开溜，走在半路的时候对方还奇妙于希耶娜的态度，主要这事儿确实很有意思，明明诺兰基本没干过什么好事，结果对方的“老婆”却说出了相信罗宾的信誉这样的话。
这让夜翼心情很是微妙：“你妻子这么相信你，她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事吗？”
诺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屑的“呵”了一声道：“我做什么事了？我这不是正要去做好事吗？”
夜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吐槽的欲望，开口询问道：“说起来你那个说做就做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诺兰摸了摸口袋里的氪石，心想在这家伙面前杀人似乎不太可行，只能过后再杀，那就只有这么办了。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调查中在法庭内部地位很高的那位成员的家，对方也是哥谭上流社会的一员，居住的地方在富人区，周围很大一片空地都属于对方的领地，基本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诺兰直接带着夜翼从正门走了进去。
虽然说这个时间点庄园里没人很正常，毕竟都去睡觉了，但随着夜翼被诺兰带着一路来到了主卧的门外，却还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对方肯定再次使用了那样的能力。
他心头一凛，心想这种能力可真是防不胜防。
之所以要弄清所有成员的名单，除了因为诺兰从不会做把事情做到半中腰就做不下去的这种事，所以才要做好充足的事先准备以外，也是因为这些成员内部自己甚至都不全部清楚其他成员的现实身份，以及所有成员的人数，这方面就算脑控也没用。
现在终于弄清楚了自然要主动出击，不过在此之前，显然还要再弄清楚另一件事情，也就是关于法庭信奉的名为“巴巴托斯”这个所谓神明的内幕，看这些家伙信的究竟是真神还是假神。
普通成员没资格知道这种程度的事情，但作为地位最高的成员肯定知道。
假神自然好说，真神的话就……
思考着这样问题的同时，身上罩着一件黑斗篷，全身围绕着神秘气息，就仿佛古代黑巫师一样的诺兰就这样伸出手，于漆黑深夜里一下一下的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随着房门被打开，诺兰微笑看了满脸诧异的男人一眼，磁性的声音淡然开口道：“说欢迎。”
短短的一个单词在此刻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令人无法抗拒。
察觉到不对的男人原本惊恐的想要叫来不知为何竟然任由入侵者来到他面前的利爪，但此时却不受控制的去复述面前这个俊美青年的话语来。
“欢，欢迎……”
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按照对方所说的去做的男人话语刚落便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眸中顿时满是惊恐之色。这一瞬间，诺兰的形象在他眼中就仿佛漆黑深夜里欲择人而噬的恶魔，邪恶而又诡异，就连站在对方身后的夜翼也成了恶魔的跟班，同样邪恶。
诺兰没有去管他，而是直接坐到了对方卧室的那张单人沙发上，随后双手交叉着放在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上，淡淡的睨了对方一眼道：
“接下来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第059章 第59章
诺兰的行为说是莽, 其实倒也不尽然。
主要的原因在于他其实很明白现在的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因此他才会耽误那么长时间用来调查资料，这其实已经算是谨慎了。假如换做以前他甚至都不会调查这些东西，直接挑选出一名幸运的猫头鹰法庭成员脑控, 又或者趁着他们开会的时候把一群人都控了, 这才叫干净利落, 丝毫不拖泥带水。
此刻他端坐在座位上，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在他的控制下明明并不想开口身体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听从他的命令，将所有的一切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事情都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全部吐露了出来。
满心绝望，却无可奈何。
“等一等, 你刚才说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虽然有很多话想说, 但因为不是时候所以只是安静当壁花的夜翼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诺兰倒是全部听清了，虽然也有一些意外, 但看到夜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挑挑眉便微笑示意男人再把方才说到的那件事再详细的讲述一遍。
中年男人眼神绝望中混杂着恐惧，身体却十分听从安排的开口复述起了方才的话，而且这次还要比刚才还要更加具体的多。
猫头鹰法庭信奉的名为巴巴托斯的神明是真实存在, 全称是黑暗蝙蝠神（诺兰：还真有黑暗蝙蝠神？）是一个掌控着无数个宇宙的恐怖邪神。
对方曾与法庭有过一个许诺, 那就是要令韦恩家族的一名男性成员堕落成邪恶弑杀的人, 使命成功之后，猫头鹰法庭将会与巴巴托斯一起统治世界。
而那名韦恩家族男性成员的名字就叫做布鲁斯·韦恩。
夜翼：“……”
诺兰看了他一眼：“我就说你和我合作不吃亏吧？你不来现场能知道这种程度的一手消息？”
夜翼深吸一口气, 难得有些不淡定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那个黑暗……蝙蝠神为什么让你们做这种事？布鲁斯·韦恩堕落对祂有什么好处不成？”
他转过头, 后半段话是对那个中年男人说的。
中年男人迟疑：“这种事我们也不清楚……”
夜翼噎了一下，旋即恨铁不成钢的：“……不清楚就敢答应做这种事, 那个黑暗蝙蝠神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神，说不准达成约定了第一个先杀的就是你们。”
中年男人似乎不太认同。
诺兰认为夜翼说的很对。
不过他同时也有些担忧这个貌似不是假神的巴巴托斯会不会发现自己手底下的人将要遭难, 从而搞出什么事情。
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从对方口中再掏出什么重要信息，毕竟就连对方自己都似乎不太清楚，索性并没有再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只是暗自记了下来，随后继续问起了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终于掏空了所有能够问的问题，诺兰这才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步履悠闲的走到了对方跟前，顶着中年男人惊恐不安的眼神，对对方微微一笑，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只听“叭嗒”一声，中年男人的眼神就立刻变的迷茫了起来，一瞬间似乎连眼前站着两个人都已经忘记，就那么跌跌撞撞的越过他们自己返回到了床上，就仿佛从来没有经过审问，也没有人敲过门，入侵过庄园，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翼谨慎的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放过他？”
他当然不是在怂恿诺兰干掉这个人，虽然的确认为身为猫头鹰法庭的一员，同样干了不少坏事的中年男人应当绳之以法，但依他对前者行事风格的了解，总觉得对方不会这么轻拿轻放。
诺兰淡然的道：“我当然有想过杀了他。”
夜翼身上的肌肉下意识紧绷了一瞬。
诺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悠悠的吐出了下半句：“但你肯定不会就这么看着，毕竟我记得义警似乎都有不杀原则，所以我刚才只是删除掉了他关于法庭的记忆，以免以后法庭都没了这些残党还想搞什么事情，最后又叠加了一层催眠，让他明天自己带着证据去警局投案自首。”
至于什么时候会死于意外，那就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了，想必只要不是一下子死一大批人，就算是蝙蝠侠也没有那么多精力连监狱里已经被判刑的人都要去关注。
夜翼缓缓吐出一口气，意识到这家伙是故意说话说到一半：“你这家伙，性格真是有够恶劣的。”
只是回想起对方之前那一次直接把人从车里拽出来弄死的经历，夜翼觉得诺兰似乎并不是手段这么温和的人，对方虽然没有害过无辜的人，但行事方式肯定偏向于弄死罪犯。
突然办事这么温和，难不成是顾及他还在场？这个想法在夜翼的脑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去掉了，他觉得自己在对方那里大概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不然也就不会沦落到被绑架了，所以大概是碍于杰森的关系？
这种事谁知道，这家伙的行事风格太飘忽了，根本难以用正常逻辑来揣摩。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诺兰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摸着下巴思忖道：“那个什么神为什么一定要把你爸弄黑化呢？”
“不是我看不起蝙蝠侠，他一个普通人黑化后还能造成多大影响？就算再能打，体力也终究有极限吧？不需要超能力者，只要多一些武力值高的普通人花一些时间估计就能治住他。”
夜翼：“……”
夜翼很想反驳，却无言以对，因为他总不能说蝙蝠侠想要依靠自己的智慧干掉一大片人也不是不可能吧？蝙蝠侠又不是反派！在这方面争长短根本没有意义。
也不等他开口，诺兰便再次接着说道：“真要想搞点大事，我看还不如去把超人弄黑化，他在我看来绝对有那个潜质，假如上次小丑的计划真的成功，你们正义联盟估计就没有主席了。”
夜翼忍无可忍，刻意阴沉沉的说：“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讲怎么让正义联盟的主席黑化？”
诺兰无辜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我这不就是说说而已吗？难道你就理解那个巴巴托斯的用意？”
他当然不理解！
“走了，我们还要赶着去做下一件事。”
诺兰不再闲聊，跟着催了他一句。
然而他们此时还不知道，某一件事情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
……
许多年前，有一位被称之为世界铸造者的人，顾名思义，祂负责一个又一个新宇宙的制造，其中稳定的宇宙将会被保留，不稳定的那一部分则会被祂所饲养的一只名为巴巴托斯的宠物摧毁，返还的能量就会被循环利用。
然而某一天，铸造者被祂的宠物杀死，原本应该被摧毁的宇宙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成为了后来的黑暗多元宇宙，而巴巴托斯则成为了这些宇宙的主宰。
然而这位邪神摧毁的欲望却并不仅止于此，巴巴托斯还想要继续摧毁那些稳定的宇宙，中间祂究竟做了多少邪恶计划与准备暂且不提，除此之外，在这一方面祂必然还需要一定的盟友。
蝙蝠侠，作为一个连代号都和黑暗蝙蝠神相似的人，可想而知巴巴托斯对他究竟有多稀罕，于是祂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这些黑暗多元宇宙，最终从里面海选出了一个有史以来最为邪恶的蝙蝠侠版本——狂笑之蝠。
简称一个披着蝙蝠侠皮的小丑。
甚至还要比小丑更加邪恶。
但仅仅只是一个盟友肯定是不够的，狂笑之蝠还需要很多手下帮他一起去入侵主宇宙，于是再次到了万众瞩目的海选时刻，他就这样从众多的黑暗多元宇宙之中挑选出了一个又一个毁灭了自己原生世界的邪恶蝙蝠侠，并最终成立了黑暗骑士团。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通往主宇宙的大门还未来得及打开，原本在巴巴托斯的预感之中，还会有一个很强大并且足够邪恶的蝙蝠侠加入骑士团，只是不知为何，诞生对方的那个宇宙却突然开始向上升起，渐渐往正常宇宙的方向发展，竟然有了脱离祂掌控的趋势。
巴巴托斯十分疑惑，但预定好了的蝙蝠侠飞走了总要找到具体原因，并且试一试能不能扳回来，然而因为这个宇宙脱离掌控的原因，祂已经不能随意出入或者改变，于是便只能与这个宇宙的猫头鹰法庭定下了和主宇宙相似的约定。
也就是令蝙蝠侠的人生回到原来的轨迹，并顺利成为黑暗骑士团的一员。
至于和猫头鹰法庭那所谓共享世界的约定，先不说祂本来也没打算履行，等到时候蝙蝠侠把世界毁灭了，什么约定也就不重要了。
……
位于地下的一处古老建筑之中，位于道路两旁的灯盏被一个接一个的点燃，幽暗光点仿佛墓园里飘荡着的鬼火，带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形似蝙蝠的巨大雕像耸立在大厅的正中央，一个西装革履，两鬓斑白的男人独自一人跪在雕像前，一举一动就仿佛最虔诚的信徒。
“你们承诺的事情究竟何时才能够做到？”
面对神明的质问，男人诚惶诚恐道：“我们已经足够尽力了，只是您不允许我们杀死蝙蝠侠，难免就有些束手束脚……”
“你是在质问我吗！”
感觉到巴巴托斯的震怒，男人立刻改口：“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请您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尽快完成的。”
巴巴托斯沉默，再给你们时间？你们连自己的组织都快岌岌可危了，废物成这样还能做点什么？
“罢了，你现在就将大门打开，我会派我的从属来做这件事。”
男人忙不迭的答应。
第060章 第60章
即使作为哥谭上流社会的大人物, 如今却也不过只是一只在邪神面前必须表现的诚惶诚恐的狗，面对巴巴托斯的要求，男人不会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几乎立刻就去按照要求准备起降临的仪式。
随着召唤的声音响起, 数个利爪瞬间便不知从哪个无人的黑暗角落闪现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藏在那里的，但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法庭最忠诚的利刃。
方才还卑微到恨不得五体投地的男人此时在利爪面前反倒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说出了仪式所需要的祭品：“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去抓五十个男人和五十个女人来，要以你们最快的速度。”
“是！”
利爪们当即领命, 几个闪现后，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这处漆黑的地下殿堂内。
男人对着这样的场景长舒了一口气, 位于身后远处雕像的眼睛在闪烁过几次血红的光芒之后，也很快便归于寂静。
……
与此同时，正在例行每日夜巡工作的蝙蝠侠在成功撂倒了一个罪犯，又在搜集到了某位高官贪污受贿的证据之后, 不算久违的再次收到了夜翼发来的邮件。
这段时间夜翼发邮件的次数格外多, 但每次都可以说得上是大事, 思考着这些，蝙蝠侠于是秉持着凝重的心情打开了这封邮件, 而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沉默中又夹杂着些许困惑, 困惑中又带着一点费解，费解中又饱含着一丝凝重, 凝重中又……
总之这封信息全部都来自于真实的邮件，成功把蝙蝠侠看迷糊了。
邮件中说猫头鹰法庭的存在便是源于某位名为巴巴托斯的邪神为了将他变成邪恶弑杀的坏人而建立的。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巴巴托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作为神明又为何对他这样一个凡人如此关注，将他变成恶人究竟又能为对方带来什么好处？
是的，与诺兰的看法一样，蝙蝠侠虽然不至于看扁自己，但一个能被称之为“神”的存在与普通人类之间的差距想必不会有人无法看清，蝙蝠侠的确不能说是弱者，特定情况下，他甚至能够依靠自己的智慧打败作为“人间之神”的超人。
然而这却仍旧无法改变他终究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事实，就连学习魔法的天赋都没有一点。
假如邮件告诉他，这个名为巴巴托斯的邪神企图在他身上达成不知名的目的，蝙蝠侠第一时间肯定会极为警惕，随后连夜准备出若干个方案来应对，甚至消灭对方。然而在当这个目的具体到只是让他“黑化”这么轻易的时候，蝙蝠侠就变的有点迷惑了。
这样的心情具体来讲大概就是：就这？
就算是如小丑那样和蝙蝠侠斗过几百个回合的，极度恐怖的超级反派，最终不也还是被装进了狭小的骨灰盒里，哪怕是在变成一盒灰之前，也有阿卡姆来装他，甚至因为只是普通人的原因，都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极为复杂的方式来困住对方。
是人就会死，就算是蝙蝠侠也是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将他变成恶人，究竟又能得到什么呢？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在看有人扛着火箭筒打蚊子一样，蝙蝠侠警惕的同时又有点难以理解，并且极度怀疑夜翼究竟是不是被驴了，又或者说隐藏在这个谎言表象下的其实是一个更加邪恶的目的。
但除此之外，被一个邪神盯上这样的事实也的确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而就在蝙蝠侠思考着应该找谁去询问关于巴巴托斯这个邪神的具体情况时，通讯频道中传来了神谕的声音。
“三点钟方向，距离你一百二十米的那片街区似乎发生了点事情，有很多道人影闪过，我觉得你应该尽快去看看。”
这个听起来就不太妙的消息听的蝙蝠侠皱起眉头，当即也再顾不得邮件的事情，立刻从腰间取出爪钩枪，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楼宇间，并很快赶到了神谕所说的那个位置。
悄无声息地收起绳索并迅速无声落地，蝙蝠侠蹲在漆黑哥特式建筑的最顶部，无声注视着那群穿着熟悉制服，每个人肩上都至少扛着一个昏迷的普通人的利爪，心头缓缓绷紧。
夜翼才刚发送来那样的邮件，这边利爪就久违的突然有了这样的大动作，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吗？
抓走这么多的普通市民，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蝙蝠侠思考过后，见那群利爪的身影仿佛迅猛的飞禽一般很快就消失的只剩下零星几个，当下便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了上去。
利爪的速度很快，但为了不被发现，蝙蝠侠也不敢跟到太紧，只是远远的坠在他们身后，借助漆黑的夜色以及道路两旁建筑的阴影来隐藏自己的行踪。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建筑前，并逐一顺着入口悄无声息潜入了进去。
眼见着所有利爪都消失在了那种建筑内，蝙蝠侠来不及震惊自家祖上的产业竟然不知何时成为了猫头鹰法庭的据点之一，觉得相隔的时间差不多后便立即也准备一起跟进去。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起来至少也有一百多人的样子。
蝙蝠侠不得不停下脚步，并于漆黑中抬头看去，随后就见一群带着白色面具，不是穿着定制西装，就是穿着昂贵礼服裙的男女在一片寂静无声之中，便如同之前的利爪一般顺着通道缓缓走入了这座大楼的地下……
……
与此同时，成功按照要求带来所有祭品的利爪们将一个又一个昏迷的人堆积在了这座地下殿宇大厅中央用鲜血绘制的法阵里。
见需要的祭品已然全部到齐，一直待在这座地下殿堂里与邪神共处一室的男人不由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对着雕像单手抚肩行礼：“巴巴托斯大人，祭品已经全部备齐了。”
雕像的眼睛闪烁着两道猩红的光芒，听不出性别以及年龄的浑厚嗓音再度响起，在宽广的殿内中不断回响：“很好，接下来……”
就是用这些人的生命开启通往此世大门的时候了。
一道又一道光芒顺着地面绘制的图案骤然亮起，旁边的男人满含期待的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为这一百个无辜之人的性命而感到惋惜，仅仅只为自己所侍奉的神明即将降临，世界终于要属于猫头鹰法庭而激动。
一个个透明的人形在那些人的头顶缓缓升起，就仿佛灵魂被生生抽离出身体……
男人激动的脸部充血，忍不住在即将达成的这一刻，发出欢呼声：“就是这样！这个宇宙终归要被我们，被伟大的巴巴托斯大人所——”
声音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只见一个披着漆黑斗篷的人影一脚将他也给踢进了法阵当中，随即声音略带几分紧急的道：“还不快把这个法阵破坏掉！”
“咳咳……没用的，这个献祭的阵法一旦开启，除非有人能够代替他们，不然没有办任何办法能够停止。”
被一脚揣进人堆里的男人捂着受伤的腹部踉跄站起，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对那个人影说道。
“竟然是这样吗……”
神秘人凝重的看着人群的方向，法阵爆发出的光芒照应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容，这个人不是诺兰又还能是谁？
跟随他一同赶到此处的夜翼看着这一幕的表情同样凝重，他条件反射的看向诺兰，想询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救一下这些人，然而视线范围内，却不期然看到了对方露出了一丝微笑的侧颜。
夜翼的心陡然沉了下来，根据他的经验，对方一笑肯定不是要干什么“好事”。
只听对方用一种仿佛尽在掌握的声音开口：“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们就去顶替他们吧。”
方才还得意的男人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下一秒，属于猫头鹰法庭议会上的成员，那群穿着得体的绅士与女士们随着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敞开的高大石门前。
他们眼神无不呆滞失神，就仿佛手脚上吊着透明丝线的人偶，动作却没有一丝缓慢，此时听到控制着他们的“主人”的命令，几乎毫无犹豫的便立刻就扑到了位于大厅正中央的献祭法阵跟前。
还算没有白费功夫。
诺兰看着那群人在他的控制下，逐一成功顶替了原本祭品的位置心想。
他旁边的夜翼神情复杂：“这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虽然死的是那些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免于了无辜之人的死亡，但将他人的性命算计到这种程度，这样的心计简直可怕。
诺兰不用看对方都知道夜翼在想什么，但这种事他又没办法解释什么，只是淡然中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怎么可能……”
都说了他最初是打算让这些人自己在监狱里悄无声息的意外死去，那样就谁都赖不到他的头上。
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意识到巴巴托斯是位真实存在的神之后，诺兰不可避免的就会去想：很多神明都拥有那种随时能知道任何事的能力，巴巴托斯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呢？
本来他其实是打算发送个假的开会消息将这群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催眠他们去自首的，因为人数多，他甚至都准备好了充电用的氪石。但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又从之前那个人口中得知了总部的位置，诺兰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其他想法。
召集在哪儿都是召，不如就直接召集在总部吧，假如巴巴托斯真的察觉到了问题，对于对方来说过了这次想要再翻盘就会很难，所以肯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的。毕竟猫头鹰法庭发展了这么多年也才只是这个程度而已，想要再找到一个这样的组织驱使可不容易，对方能够出手的话，就一定会出手。
这种情况下，在混乱中死个把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又能关他什么事呢？反而省了他用来长期控制这些人的力量。
顺手解决掉一些烦人的苍蝇而已，诺兰其实并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真正让他忌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巴巴托斯。
感觉到那缕从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诺兰毫无畏惧的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巨大的，双眼闪烁着红光的雕像正极具压迫感的耸立在大厅的正中央。
没有直接出手对付他，反而搞出了什么需要献祭生命的阵法，看来这个神能做到的也不是很多呢。
诺兰淡淡的想到。
与此同时，顶替了原来祭品的法庭成员随着灵魂被抽离出身体，很快便成为了一具又一具没有了任何气息的干尸。
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从他们身体中抽取出的灵魂在空中迅速交融成一团，并随后顺时针旋转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
随着漩涡旋转的越发快速，这座地下殿堂内凭空升起了一阵狂暴的飓风，诺兰与夜翼不得不躲到远处关注，也就是在这时，一道浑厚的，仿佛自带回响的声音凭空响起。
“出来吧，我聚集了数个宇宙蝙蝠侠组成的黑暗骑士团，将预料之中的胜利带给我。”
诺兰和夜翼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跟随在那些法庭成员身后赶到，一直在沉默旁观的蝙蝠侠也同样一脸凝重，心里已经开始考虑联系正义联盟了。
此时他们也一改之前的判断，作为普通人的蝙蝠侠黑化或许不可怕，但其他宇宙的蝙蝠侠可就不一定了。
当然，主要也是这个出场特效实在很有震慑力。
此时此刻，就在这样凝重的氛围下。
下一秒，漩涡中走出了一只——
身上烙印着蝙蝠图案的恐龙？！
诺兰呆了一下：“这是其他平行宇宙的蝙蝠侠？你爸黑化会变异？还是那个白痴神在骗人？”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夜翼同样呆滞。
一刻都没有为蝙蝠恐龙的出场哀悼，下一个出场的是——蝙蝠企鹅人！
看着那个拥有企鹅人体型的蝙蝠侠圆圆滚滚的从漩涡中挤出，现场所有活着并且会喘气的人类再一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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