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睿怎么度过这一晚不知道。
至少林宿回去睡得很好。
他一觉宿到自然醒, 已经是上午十点。
起床推门出去，就看贺振翎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电脑。只穿了件黑色底衣，袖口挽至小臂。听见动静，对方抬眼。
林宿眨了下, “你没出门？”
“出去也没什么事做, 录制暂停了。”
他若有所思, 走过去坐下, “导演没来找过我们吗？”
贺振翎平静得可怕, “来了。令尊去开的门，说我们正在睡觉。”
“………”
林宿转头看了眼雪泥马。雪泥马转了个向, 背对着他。他片刻收回目光，“算了, 别人的想法不重要。”
眼下没事做，他叫了个早午餐。
餐品很快送上来，大概是听见动静, 柯觉薪也随之而来。
柯觉薪看上去没休息好。
他进门先探头打了个招呼, “打扰了, 两位休息好了吗？”
林宿在叉荷包蛋, 贺振翎点头，“有事？”
柯觉薪就局促地坐到两人跟前, 叹了口气, “唉，白轩睿折腾一晚上了, 看着还没好。所以我想来问问…两位有没有什么法子？”
贺振翎冷淡，“我只是略懂皮毛。”
林宿闻言侧目：贺振翎当时说这句, 该不会就是预见了这种情况。以防万一, 永绝后患……
不愧是搞监察的, 如此缜密！
柯觉薪哽了下，又期盼地看向林宿。
林宿收回目光，“我们上的同一套网课。”
柯觉薪，“………”
话已至此，拒绝的意思很明确了。
柯觉薪不再勉强，“那只好把人换掉了，让他回去自己找个大师看看。”
他说完又觑着两人的神色，解释说，“白轩睿是凭着一部剧一夜之间小爆的。流量来得太快，被捧得飘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贺先生跟林先生别往心里去。”
贺振翎眼睫都没动一下，淡淡，“我还不至于什么都放心里。”
林宿没忍住，“毕竟你心门里已经装了一个我。”
“……”
贺振翎就抬眼，轻呵，“有你盘踞在里面，确实很难再放下别的。”
林宿抿了口茶，矜持，“好了，导演还在呢。”
柯觉薪，“………”
柯觉薪起身，“我先告退了。”
…
门一关上。
贺振翎看过来，“这就是你说的，‘距离’。”
林宿摇头，“我只是适时地给人制造了一个离场的台阶。”
贺振翎看了他两秒，放过这个话题，“录制暂停了，你还留在这里吗？”
“不是说要换人？先看看吧，要是今晚恢复录制，就再多待几天。反正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
林宿说完，看去，“你呢？”
贺振翎又把目光放回电脑上，“当然是一起。毕竟不能让你离开我心门太远距离。”
“……”
雪泥马轻嗤：【盒，距离。盒盒。】-
吃完饭，林宿出门办事了。
他下了电梯刚到大厅，就看叶语竹穿了个短袖大裤衩站在门口，手里拿了块西瓜，看着像是村民给她掰的。
叶语竹一边啃，一边往外看。
林宿溜达过去，“有新的节目？”
叶语竹见他过来，大方地给他掰了一半瓜，又转头示意，“喏。”
顺着视线望过去。
正看见白轩睿被经纪人连哄带劝地塞进保姆车里：
“唉，行了行了…导演那边都定了。”
白轩睿一夜受惊，这会儿看着还有些精神恍惚，皮肤也暗沉粗糙。他扒着车门，愤愤不平地大嚷：
“凭什么换掉我？节目组出的事故，我是签了合约的，就不能等我回来？”
“录制停个一两天又怎么了！”
经纪人四下一望，“唉哟”两声把他硬生生塞回车里。砰！一声关上车门，小声地说，“祖宗，台里的老板也点了头的…这事别闹大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白轩睿一下瞪大眼，哽住。
后台就是他最大的倚仗，所以他才敢在外面这么趾高气扬。他自认比起林宿，自己对外的身份也差不了多少。
唯一不同的就是“对象”的质量。想想那位“贺先生”，再想想自己要伺候的中年男人……
就连这次资源都是他好不容易换来的。
白轩睿咬了咬牙忍下，“…算了！”
他头痛欲裂，将怒火转移，“帮我盯着，我倒要看看是谁顶上了我的位置。”
经纪人吩咐司机开车，“行行行。”
…
保姆车从酒店前开走了。
门口，林宿和叶语竹啃完一排瓜。
叶语竹拍拍手，“昨天他还在说，反正换也换不到他头上，今天就被拉走了。”
雪泥马吱声：【听着好像殡仪丧葬…】
林宿不动声色地将它拍回去，“他的名字有些谬误，多了几笔。”
叶语竹扭头，“嗯？”
林宿，“他应该叫，白干。”
“……”
杠铃般的笑声很快又回荡在整个大厅。
瓜吃完，戏也散了。
林宿神清气爽地去往古村。
昨天搭的布景还没拆，保持着原样。他凭着记忆走到事发点，然后就在地上看见了那张被踩得皱巴巴的福字。
林宿捡起来，抖了抖。
随后一只竹笔入手，重新描画了一遍。笔势如流，悬于纸上。
一笔成，提腕。
揉皱的福字焕然一新。
他拿了福字走回路口。啪，又贴回了门上。
电线杆后倏地冒出两只羊角辫。
小孩“咯咯”一笑，朝林宿挥了挥手，一蹦一跳地回到门里去了。
林宿揣着笔，“我都说了，跟小孩计较什么。”
本来只是玩玩，结果非要去踩人家的福字。现在被多魇几天，也是……
他在福字上轻轻一敲，“福报。”
雪泥马发出“盒盒盒”的笑声：【虽然他在节目里转瞬即逝，但留下的快乐经久不息。】
“愿这份快乐传递给更多人。”
林宿说着望天，合十，“神男愿一生山珍海味。”
雪泥马也合十：【我就喜欢你从不亏待自己。】
“当然。”-
节目组说换人，下午人就到了。
这会儿没有录制，节目组里一派悠闲。
柯觉薪出去接人了，其他人在三楼的休息厅里喝下午茶。
林宿没事干，也叫上了贺振翎去大驾光临。
两人坐在桌边。
桌上摆了套茶具，贺振翎抬手，滚水入壶。汤底清透，热气升腾。
他给两人倒完茶，便支起平板划了几下。
林宿，“在看小品？”
“……”贺振翎抬头，“审阅案件报告。”
林宿起了兴趣，“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案子？”
“没有。少了你的参与，都显得索然无味。”
林宿，“……”
雪泥马赞叹：【他夸得好脏啊。】
一只手拿糕点塞住了它的嘴。
贺振翎在工作，林宿也拿起手机回了几条消息：有班长的，黑白无常的，还有协会那边的。他回完，又统一给人群发了两张古村的风景。
刚发出去，跟前平板便一响。
下一秒，贺振翎开口，“群发？”
“……”
呀，不小心把小贺也选了进去。
林宿温声，“别多心，来我府邸的消息是指定单发给你。”
贺振翎就扯起嘴角，定定，“有心了。”
两人正说着，大厅门口一阵动静。
柯觉薪的声音几步间传进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加入的嘉宾，盛聆玉。”
林宿随四周一起抬眼。
只见一双长腿笔直，一身简单清爽的白T恤、牛仔裤。青年身材高挑，五官优越，明净的面容中带了一丝丝熟悉。
他微一顿，视线上移。
八字映入眼底，识别成功。
然而没等林宿开口，对方就目光一亮，惊喜地出声，“啊，是你！”
正要介绍的柯觉薪：？
他视线来回两转，又看了眼贺振翎，随即拍了下盛聆玉：
“小盛，你认识呀！这位正是投资方的贺先生。还有他的爱侣，林先生。”
林宿，“……”
贺振翎，“……”
盛聆玉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适应地打了个招呼，“难怪两位看着如此般配，原来…”他措辞了下，“…原来就是配成了一对！”
柯觉薪，“……”
柯觉薪一巴掌拍上人后脑勺，朝林宿两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孩子嘴不利索，见笑了。”
说完拉上盛聆玉走了。
待两人转去一边，林宿回忆着上次的见面，感慨道，“看得出来，他的嘴和手脚很配套。”
雪泥马：【你也夸得很脏。】
贺振翎侧目，“认识的人？”
“之前见义勇为，谢礼的面具就是他做的。”
跟前嗯了声，“手艺不错。”
……
他们在这边坐了会儿。
柯觉薪就带着人转完节目组了。
大概还有什么事要谈，柯觉薪叫上盛聆玉的经纪人去了外面。
只留盛聆玉坐在一张桌旁。
那头有两名嘉宾很熟，相互聊得热烈；陈可青性格内向，独自坐在一边；唯一外向的叶语竹在打电话，也没过来。
林宿看了眼局促的盛聆玉。
想了想，转头对贺振翎道，“我去那边聊天，你自己玩一会儿。”
贺振翎抬眼，“……”
林宿体贴，“或者，我叫阿玛来陪你玩一会儿？”
“呵，不用。”
雪泥马冒头：【？】
林宿就起身过去了。
两边距离并不远，只隔了两张桌子。
他走过去坐下，盛聆玉立马高兴地说，“没想到又见面了，上次还要多亏你的帮助！”
林宿说，“没什么，你都给过谢礼了。”
提到这个，盛聆玉就张了下嘴，像是想说什么，随后又挠了挠头，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雪泥马：【他是不是也看到了直播，认出你了。又怕戳穿你的马甲，不好说。】
林宿回道：其实戳穿也没什么。
他看跟前的人还一脸纠结，便移开话题，“没想到，临时被抓来救场的是你。”
盛聆玉点头，“我也挺惊讶的，毕竟之前总是…”他顿了顿，转而轻快，“也可能是为了给我点补偿。”
林宿若有所觉，“补偿？”
“啊，是的，之前本来给我谈了一部剧，后来给……给别人了。所以我猜是因为这个，这次综艺就叫上我来录了。”
盛聆玉眼神亮亮的，像只单纯小狗，有活儿就挺高兴了。
林宿微微眯眼：喔……
他指尖正轻点着，雪泥马就落在桌边垂涎：【我饿了。可以趁他不注意吃口点心吗？反正他全身配套，应该注意不到我。】
“……”
林宿平和：他只是不利索，不是瞎了。
他又侧了眼，说：你去贺振翎那边吃吧。
雪泥马便飘过去：【昂哒。】-
那头，贺振翎正在看平板。
忽地，他指尖微一动，敏锐地看向桌前。只见一团若隐若现的白光盘踞在他手边，借着茶壶的遮挡：【啊——】
两块黄豆糕直接消失。
贺振翎，“……”
桌上的零食还在窸窸窣窣地接连消失。
正在这时，叶语竹打完电话回来了。她正好坐在邻桌，大概是看林宿没在，还特意朝这边投来好几眼。
贺振翎捏了下眉心，随即关了平板立在桌前。
叶语竹几步走近，“咦，贺先生，林宿呢？”
贺振翎抬下巴，“那头。”
叶语竹扭头一看，一个战略后仰！
“那您没……”她转回来，就看贺振翎眼睫低垂，一手握着茶杯，似乎在盯着桌子上方出神。
她润了下唇，悄然坐回去不再出声。
跟前，零食已经被炫完一半。
贺振翎看对方停止了进食，便伸手准备拿回平板。手刚一抬起，雪泥马就一个转身，“哐当”一声。
手边的茶杯被一下打翻。
茶杯倾倒，清透的茶水在桌面蜿蜒。
……
身旁忽而叹气，起身。
叶语竹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走向林宿。
她伸手拍了拍，打断：
“林宿，你过去看一看。”
林宿闻言扭头，顺着她指的方向，就看贺振翎面容沉冷地看过来，手边是一杯打翻的茶水。
叶语竹轻叹，“他的心，很乱。”
作者有话说：
林宿：不稳重了，小贺。(摇头)
贺振翎：呵呵，你的灵识也不太利索。
雪泥马：吃饱了，好渴。(嘬)
*小盛出场：指路20章。
第32章 第四个委托人|掀起风浪！
隔着两张桌子。
视线竟像是遥遥相对。
贺振翎眼底静如深潭, 林宿目光下移，就在他手边看到了寂静伫立的雪泥马。
“……”
顿了顿，他起身说了句“失陪”。
随后走过去坐下，伸手把打翻的茶杯扶起来, “你…你看你, 也太不稳重了。”
贺振翎深深注视着他, “不稳重的是我吗？”
雪泥马悄然伸脚, 把水擦了擦。
林宿又给他重新倒了杯茶, 轻轻一推，“在外面呢。有什么, 回去关上门再说。”
“呵，关什么门, 我的心门？”
一手矜持而期待地按上襟口：
“你想心屋藏娇…这不好吧。”
几步外，叶语竹收回竖起的耳朵，转而坐到一脸shock的盛聆玉对面, 指了指说：
“看, 多么恐怖的占有欲, 已经在主观囚禁了。你当心点, 姐来陪你聊天。”
盛聆玉马上点头，“好的好的！”
…
没过多久, 下午茶散场。
等吃过晚饭就要继续录制, 节目组人员都进入了准备阶段。
林宿跟贺振翎也回了房间。
咔哒，门一关。
贺振翎的声音同时响起：“现在关上门了, 来说一下你阿玛的问题。”
“……”一人一灵齐齐停顿。
林宿转头，自然, “咱爸怎么了？”
贺振翎识破, “别想先带着它登上道德制高点。”他铁面无私地说, “让你的灵识每次行动时，稍微注意一下场合。”
林宿抬手一敲。
雪泥马倏地显形，趴在他头顶偷看，“…我就是根据场合来调整身份的。”
话落，对上贺振翎直直看来的视线，它立马竖起林宿两撮头发挡在面前。
一人一灵抬眼觑去。
相视片刻，贺振翎沉下口气，捏住眉心，“…算了。”
至少目前都是能收场的结果-
晚饭过后，天色渐暗。
节目组也回到了古村，重新开始录制。
贺振翎晚上要处理协会和公司里的事，留在了酒店。
林宿闲闲地溜达过来。
他到场边时，几名嘉宾正在补妆，离他最近的正好是盛聆玉。
灯光下，盛聆玉仰起的面容有种纯粹的少年感。细细的化妆刷扫过眼睑，细尘飞舞，眼睫微颤。忽然，他刷地睁开眼——
化妆师：！
然后就看他从兜里摸出张纸，哼着旋律往上面刷刷记：“姐，马上。马上马上马上……”
化妆师，“……”
林宿正观赏着，身旁就多了个人。
叶语竹化完妆过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感来了吗？”
林宿点评，“看状态，应该是被灵感淹没。”已经到达一种旁若无人的境界了。
“看来小盛是真的热爱创作。”叶语竹赞叹了声，又四下望了圈，“贺先生呢？”
“在酒店。”
跟前投来一道惊异的目光：
“…没跟着你？”
林宿试图为人正名，“他其实没那么小心眼。”
叶语竹点头，“嗯嗯，我当然知道。不然就不会只是将你锁在心里，而是锁在房间里。”
“……”
林宿默了下，转头：算了。
录制很快开始。
林宿又回到了导播间，这次进程十分顺利，没再捅什么篓子。
他还留意了一下盛聆玉那头。
然后就发现，这孩子的不利索似乎是由内而外的，在创作以外的领域，有种天然的钝感。搁在这种惊吓类的节目里，竟意外地出效果。
就连柯觉薪都满意地赞叹了句，“这效果就自然多了！”
雪泥马欣慰：【真是傻人有傻福。】
林宿薅了它一把，“你夸得也没多干净。”
雪泥马：【=0w0=】
…
录制在十二点前圆满收工。
林宿起身正要回去，一名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忽然匆匆赶来：
“柯导！这个道具掉下来摔坏了，怎么办？这是从外面租来的。”
扭头，就看竹编灯笼七零八落。
柯觉薪看得头大，“补救一下呢，能补吗？不行只能买下来。唉…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卖呢！”
“…我们就是不会做才租的。”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林宿看了一眼，忽而开口，“问问小盛会不会做。”
跟前齐齐扭头：“啊？”
“他手工艺还不错。”
正说着，盛聆玉就收工过来了。林宿同他一指，“来得正好，你会修这个吗？”
盛聆玉凑过来，“喔，不就是编灯笼吗？”
他说完伸手接过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重新编起来。
修长的手指灵活翻动，一道道竹篾在他手下飞快成型。熟稔的动作像是做过无数遍，随意而自然。
散开的竹编灯笼逐渐恢复如初。
柯觉薪和工作人员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林宿适时出声，“这么好的花絮，不拍吗？”
柯觉薪猛地反应过来，叫来摄像，“快，来拍！”
跟前立马围了起来。
林宿打了个小哈欠，深藏功与名地离开-
这场的布景准备录两期。
因此这期录完之后，节目组第二天也没离开。
早上，林宿难得早起。
他叫上贺振翎，“要下去吃早饭吗？”
贺振翎没有犹豫地起身，“走吧，免得又传出奇怪的流言。”
林宿侧了他一眼，在意识中道：他真的好在意。
雪泥马客观评价：【比起大多数正常人，他已经算得上不在意了。】
林宿悠然晃过走廊，假装没听见。
两人到了楼下餐厅。
柯觉薪、几名嘉宾和节目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里面。
叶语竹招呼，“嗨，早。”
盛聆玉经过，“嘿～”
柯觉薪也抬头，“两位今天好早。”他说完意识到潜台词，差点把舌头吞回去。
“……”
林宿摇摇头，对贺振翎说，“下不下来，好像都没有区别了。”
贺振翎侧颜清俊，薄唇轻吐，“覆水难收。”
两人拿过早餐坐回位子上。
旁边柯觉薪拿着手机，正在和盛聆玉说发微博的事。他们是边录边发的节目，之前就官宣过嘉宾，现在换了人，还得再说一声。
林宿没多在意，边吃边投喂着泥马。
泥马最近迷失在cosplay里，甚至胆大包天地把目光投向了贺振翎的盘子。
他正拿筷子不动声色地把越界的雪泥马拨回来，旁边突然响起几声：
“卧槽！”“vocal…？”
林宿跟贺振翎闻声转头。
只见柯觉薪几人捧着手机，眉心皱起，脸色都不太好看。叶语竹还做了个口型：什么鬼？
林宿，“……断网了？”
几人抬头，“………”
柯觉薪缓了下情绪，说，“不是，我们刚发了换嘉宾的微博，不到一分钟，白轩睿那边也发博了。”
他说着将手机屏幕一递。
林宿目光落去，就看那头仿佛有备而来一般，紧跟着发了：
@白轩睿—Rui v：昨天节目录了一半受惊，遗憾退出录制了。抱歉，我也很想跟大家见面。[感冒发烧][委屈流泪]
“……”
下面评论瞬间已经刷出几百条。
柯觉薪给他看了一眼便收回手机，继续跟进状况。
林宿寻着瓜味儿，“要在哪儿吃？”
叶语竹正在战斗，“微博广场。”
林宿手机没下微博，他转头问贺振翎，“你有微博吗？”他本来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跟前点了下头，“有。”
“？”
他意味深长，“…原来你才是乘风破浪的那个。”
跟前手机一递，“想多了。”
林宿接过来一看，就看一个正儿八经的蓝色大v官方号：@凌昇集团v
“……”
他，“这是什么？”
贺振翎低眼看来，语气平淡，“你要不要稍微关心一下你‘爱侣’的公司？”
“……”林宿温声，“爱是盲目的，有些关注不到的角落，不能怪我。”
“你好像不是盲目，是一叶障目。”
林宿开着他的大号冲浪，“你又幽默了。”
点开话题广场，只见节目组和白轩睿的微博评论区里基本都被后者的粉丝攻占了，掀起一大波骂声：
—吓到睿哥还没找你们问罪，你们就先把人换了？[问号]
—受多大惊啊，等不得是吧！啊？就换人是吧？没有睿哥谁知道你们这破节目？
—垃圾节目组，祝全员糊哦！[憧憬]
……
柯觉薪没忍住骂了一句，“这是不录节目了，直接背刺是吧！”
林宿顺着官博爬过去，就看还有一波已经跑到了盛聆玉的微博下撒野：
—就你是吧，抢睿哥资源的糊比[微笑]
—后台别太明显，谁会因为受惊被换掉啊，没了睿哥节目流量靠你撑吗？
—等着被网暴死吧糊比[憧憬]
旁边传来盛聆玉的声音：“我突然涨了好多粉丝。”
叶语竹，“…都是来骂你的，快别看了。”
林宿，“……”
柯觉薪气得把手机一关，“就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发这些看似小打小闹、模糊不清的微博！我们这边得赶紧澄清。”
他说着叫来摄影师，“快，我看看有什么素材。”
他们碍于台里的关系，还不能做得太绝，直接放人黑料。
柯觉薪头都大了，挑了半天：“先放他受惊之后状态不好，被带下去的这一段。表明他确实没法参加录制，我们节目组也都在围着他转！”
“针对小盛的那些…放点小盛的录制花絮吧，看能不能扭转舆论。”
他正说着，林宿忽而起身。
一只手拦在摄像机屏幕后，声音落下，“先不用这些。”
林宿说，“小盛粉丝太少，在这种风口浪尖放出来也撕不过。”
柯觉薪沉思几秒，“确实。”
在这个圈里有时候是非并不重要，话都是人一张嘴说出来的。
盛聆玉，“而且我刚刚让粉丝先别冲上去挨骂，正在自己开小号厮杀。”
几人扭头：“………”
钝感的人心理素质似乎很强大。
沉凝间，一只瘦白的手忽然拿过沉重的摄像机。
林宿，“我看看。”
他说着挨个翻过，片刻停下来，将摄像机递过去，“用这个。”-
半小时后。
沉寂半晌的官方终于出现在热闹的话题广场上。
不带任何说明，直接放了两段花絮：一段是白轩睿受惊后被带离录制现场的。
而另一段，则是在门前拍摄。
说是花絮，更像是无意中拍摄到的边角料。
画面中，白轩睿正对着镜头夸夸其谈，手上的福字却突然被人抽走。然而还没等粉丝开喷，就看镜头中出现了一只手。
骨肉匀称，白皙修长。在炽白的灯光下，像是陡然破开了浓稠的夜色。
带着一股张力，扣在了门扉上。
镜头微一晃，寂静无声。
连带着屏幕前都哑火了一瞬，随即是吃瓜群众猛然涌上的评论：
—被一只手硬控5秒！[舔屏]
—啊啊啊好美的手！这一扣扣在了我的心扉上！！
—原来美真的可以无差别攻击[流泪]
—发生了什么！这是谁的手！谁！的！手！
一片舔屏中夹杂了几条隐隐觉得眼熟的：“等等，总觉得……”
“没错，我也觉得……”
除此之外，众人也开始猜测发生了什么。
—这是起冲突了？[捧瓜]
—看着像是不听招呼，撕了别人的福字。
—@灵探法则官方v 节目组别只发视频，出来解释一下。
话题的热度在十分钟内很快翻了好几倍。
白轩睿的粉丝依旧在下面嘴硬，试图转移火力：
—这是在干嘛？[真搞不懂]
—哪来的工作人员，这么没礼貌！？[白眼]
—节目组，你们的工作人员就是这么对睿哥的吗？让人滚出来道歉！
……
一片腥风血雨中。
官方账号突然下场，在评论里挑了个大粉的评论回复。
回复@最宣睿睿 v：不是工作人员，是凌昇集团的小老板。
附带指路：@凌昇集团v
作者有话说：
林宿：这是什么？小贺的大号。(探走
贺振翎：……江山易主。
第33章 第四个委托人|突发状况
偌大一个官方V号挂在评论区里。
有些不明状况的网友顺着账号点进去, 顿时就炸开了锅：
—卧槽，凌昇集团名下的公司我都听过！
—涵盖了文娱，电子，房地产业……[惊了]
—我家常用的电器品牌也是凌昇名下的！震惊, 膜拜大佬！
—还以为今天能多个老婆, 原来是凌昇集团的小老板…是我造次了。[缓缓退场]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撒花]
……
大波的评论涌入官方账号。
林宿刷着评论, 侧目惊叹, “原来你的江山这么大。”
贺振翎眼睫低垂, 像是很轻地呵了声，“现在已经易主, 成你的江山了。”
“……”
雪泥马顺势补充：【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一只手将它轻轻摁回去。
林宿对贺振翎正色, “怎么会？我只是路过。”
话音刚落，一条消息就从屏幕上方弹出来，公司助理大惊失色：
“Boss！你上网了吗？是节目组在碰瓷, 还是我们公司真的易主了！？”
“……”
林宿一瞥, 柔声将手机递回去, “你有工作。”
贺振翎轻闭了下眼, 又冷静地接过来，回消息去了。
在他短暂的远离风浪期间。
网上的热度并没有平息, 反而愈涨愈高。一大波乐子人闻风而来, 看完前因后果，没忍住发出欢乐的群嘲：
—哈哈哈哈哈哈…捏到铁柿子啦！！
—白轩睿的粉丝要网暴工作人员, 结果网暴到了金主。[望天笑哭]
—笑死我了，不是让人家滚出来道歉吗？凌昇集团地址附上, 你们去的时候记得先在前台预约一下。
—啊啊啊啊这神发展, 笑得我转发三个群了！
……
随着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涌入, 话题广场逐渐被路人占领。
众网友也开始理性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视频音量调大有对话，好像说什么让你别撕了，白说就撕，怎么了？
—像这种古村忌讳很多的，不会是冲撞了什么？[不简单]
—原来是这么受惊的……
—白的粉丝别发癫了，你哥哥不听劝，还赖上节目组了？
—好大阵仗啊.jpg
—话说白轩睿到底多大后台啊，对上面的金主都这么横，对工作人员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惊呆了]
—这态度……[望天]粉转路。
舆论反转，白轩睿的粉丝骂不过，被迫偃旗息鼓。
一直关注着动态的柯觉薪和节目组工作人员终于齐齐松了口气。
林宿手里没账号，见状问，“怎么样了？”
柯觉薪欣然感激，“多亏林先生在风口浪尖吸引了火力！现在广场上路人居多，风向也变了。”
林宿凑过去看了眼广场。
下面还有不少@节目组让吱个声的。
他说，“差不多了，放第二波。”
柯觉薪点点头，指下一动。一条新的微博就在这片风浪中发出去了。
@灵探法则官方v：虽然嘉宾@白轩睿—Rui v只录了半期，但届时也会放入上半期正片，敬请期待。[撒花]
同时也期待一下我们的新嘉宾盛聆玉@Singing玉 v
下方附带一条[录制花絮]。
这一次，白轩睿的粉丝不明状况，不敢冲上来就撕了，只远远观望着。
而新鲜的热度则顺着花絮，直接涌入了盛聆玉的微博：
—我去！内娱还有这种才艺的艺人！？
—竹篾子灯笼，这可是非遗啊！[泪目]好爱这种传统工艺，可以多发点吗？
—发现宝藏了！主页的歌也好听，是原创的吗？[星星眼]
—粉啦粉啦！期待节目～[撒花]
……
旁边传来盛聆玉的声音：“咦，我又涨了好多粉丝。”
叶语竹，“这下可以看了。”
她说完反应过来，“喔，你刚刚已经看了。”甚至还开启了战斗模式。
盛聆玉腼腆一笑，翻完微博，随后眼睛亮亮地抬起头来，“谢谢林先生！”
林宿，“你也叫我林宿就行了。”
盛聆玉刚要张嘴，那头贺振翎便起身过来了，看着像是处理完了公事，朝林宿递来手机，“还冲浪吗？”
林宿，“不浪了。”
“……”盛聆玉嘴一关，警觉：暗喻？警告？
他自钝感中难得生出一丝敏锐，改口，“我还是叫你小前辈好了。”
“？”林宿扭头，“都可以。”
一场风波就在另一场更大的风波扑打下平息了。
柯觉薪大方道，“庆祝圆满收场，今天中午我请客！”
全员：“噢！！！！”
林宿高高兴兴地准备跟去，转头看贺振翎还在原地不动，“你不去吗？”
贺振翎咀嚼着“圆满收场”几个字，眉深目沉地望过来，“…总觉得我去了，是对自己的一种讽刺。”
他现在，像是收得了场的样子？
“……”林宿宽声，“人生在世，别想太多。”
“呵，我就是想得太少了。”
雪泥马睥睨：【事到如今，还在反思什么呢。盒盒盒。】-
另一头的休息室里。
砰！白轩睿拿起个杯子就扔了出去。
“红利全让那个盛聆玉吃了！顶了我的资源，还要抢我的流量是不是？还有那个林宿！又不是圈里人，跑来凑什么热闹？”
“一只破手有什么好看的！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经纪人站在对面，被他嚷得脑子嗡嗡响。好不容易才安抚完粉丝，这会儿把手机一关，“还不是你非要发那条微博……”
本来安安分分的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白轩睿，“你的意思是怪我？”
跟前不说话了。
他想来想去气不过，拿起手机，“不行，我得再……”
经纪人一把制止，“你现在口碑已经受到了影响，上面说了，让你安静地等风波过去。”
“上面”两个字终于成功让人消停。
白轩睿烦躁地骂道，“真他妈是哪儿哪儿不顺，我都怀疑是…”顿了顿，他突然又想到，“对了，昨天来给我驱邪的大师呢？”
他立马坐直，“你再把人找来，给我转个运什么的！”
他们圈里有不少人都请过大师，他之前不怎么关注，这回“见鬼”之后，还真信了。
经纪人只要他不在网上折腾就行，“行行行。”
…
白轩睿那边没再作妖。
节目组后面两天的录制，总算是风平浪静地结束。
下一期节目在别的地方，要休整一段时间再录制。
临别前，节目组拉了个群。
柯觉薪拿着手机摇人，“来来来，我们都加一下。”
一圈人围在一起加群。
林宿也跟着加了一个，柯觉薪抬头看了眼后面一脸高冷、无动于衷的贺振翎，随后说：
“没事，小老板加了就行。”
林宿，“……”
背后一道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上。
加过群，众人也各自收拾准备离开。
盛聆玉还朝林宿挥了挥手，“小前辈，下次录制你还来吗？”
林宿，“看心情吧。”
盛聆玉小心觑道，“看贺先生的心情？”
林宿平和地望着他。
盛聆玉一个激灵，乖巧地转移话题，“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大概是上次涨了很多粉丝，公司又给我接了档节目，我回去就准备录制了。”
“什么节目？”
“创作类音乐节目，直播形式的。”
盛聆玉满是憧憬和欢喜，“还挺适合我。”
林宿看着他清亮的眸光，两秒，轻轻一笑，“祝你得偿所愿。”
“嗯！借你吉言！”
两人说完分别。
林宿上了贺振翎的车，后者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贺振翎看他进来，转头，“在说什么？”
林宿带上车门，温和，“放心，我跟别人说的都是正经话题。”
贺振翎冷笑，“难道我们之间很限制级？”
林宿扭头望向窗外，“别总是说这种挑逗的话。”他羞涩垂眼，“老张还在呢。”
轰，起步的车猛地熄了下火。
突然被cue的孔拂：……
他握着手刹，面带微笑，“…需要我下车吗？”
贺振翎微吸气，平静，“不用，开车。”-
时隔五天，回到洵城。
林宿到家先例行剪了串纸人，打扫被黑白无常糟践过的客厅，随后就去洗了个澡。
短暂的旅行还是给身体带来了一丝疲惫。
后面几天他都待在家里。
看看电视，冲冲浪，和贺振翎打几句嘴炮，再回回各方的消息。
裴靳已经顺利被H大录取；班长被家里抓去了补课；薛致白一如既往地在给齐忘帮倒忙；而天师协会似乎有什么活动，洵城和晖城都向他发来了邀请。
被林宿以“太困已宿”回绝了。
最热闹的还是节目组的群聊，每天都在活跃，分享生活和行程。
【竹】：在路边看到一只好可爱的野猫！我给大家扒拉来拍个照。
【竹】：[飞猫突击！]
【竹】：[猫之幻象！]
【陈可青】：wow，可爱～
林宿翻了几张猫图。那头管家已经做好了古井烧鹅，他暂时放下手机去吃饭。
等他吃完回来，就看群里：
【竹】：我已经到了哈，大家不要担心～
【竹】：[狂犬病暴露处置门诊]
他，“……”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活跃了几天。
在周六的下午，群里忽然弹出了导演柯觉薪的@全体成员，林宿点开就看：
【柯心心】：小盛的直播节目要开始了，我们来给他加油！@全体成员
附带了一条节目链接。
下面紧跟了一串：加油！！冲！！！
【Singing】：谢谢大家！[脸红]
【竹】：你准备唱什么？
【Singing】：一首写给自己的歌，叫《听玉》。
林宿品了下，也冒泡发了个[期待]。
【Singing】：小前辈！[小狗感动]
大概是节目组那头在催，盛聆玉飞快打了个招呼就暂别群聊。
林宿正好闲来无事，干脆打开电脑。
顺着链接点进去，就看是一档叫《我唱我心》的节目。
参加节目的有素人、爱豆、幕后音乐人等等。台下坐着四个评委，参赛选手需要带着自己未发表过的原创作品通过初轮选拔。
这会儿已经在比赛中了。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上场的选手，大片弹幕在上方哗哗应援。
林宿扫了一眼，忽然就在其中看见几条：
—只为小白而来。
—睿哥还没上场吗，急急急
—白轩睿白轩睿白轩睿……
“……”
雪泥马木然：【是屏幕脏了吗？我好像看到有脏东西飘过去了。】
林宿伸手抠了抠，“应该是现场不干净。”
一人一灵往后一靠，叹气。
【算了，把小盛看完就撤。】
林宿点头，“同意。”
节目录制的舞台不算大。
上一名选手上场，下一位就要在台下候场了。同时镜头也会扫到两位选手的面部表情，毕竟对手间的反应也是一大看点。
林宿中途去拿了个零食。
刚回来，正好听见里面传来：“有请下一位选手白轩睿上台。选手盛聆玉候场。”
他微微一顿，坐回电脑前。
不知道是因为前阵子的风波，还是别的原因，节目组竟然把他们安排在一前一后上场。
弹幕上，粉丝果然已经开始刷屏。甚至因为先前刚撕过一次，这会儿隐隐有了火药味，还卷入了一些路人：
—期待小盛！
—睿哥主场，某家别又来抢位～
—糊比又来蹭我们热度啦
—这不是每位选手上场时都在刷存在的白癫疯家吗，怎么现在又不让别人发……
—算了姐妹们，别沾上晦气
弹幕上很快吵成一片。
场上的正主却似乎不受影响。
白轩睿这会儿站在台上，一身精心准备的服装，带了副胸有成竹的神色。
镜头同时扫过候场的盛聆玉。
后者依旧是简单的白衣牛仔裤，背了把吉他。大概因为钝感力太强，他对于排在自己前面的白轩睿也没什么情绪。
然而下一刻，就听台上道：
“今天我为大家带来的是一首原创歌曲，《听雨》。”
屏幕前，林宿倏而抬眼。
直播里的盛聆玉也似是一愣。
紧接着，轻快流畅的前奏自台上响起。
镜头扫过，只见按在琴弦上的手一颤。盛聆玉懵了几秒般，错愕地抬头看去。
作者有话说：
林宿(深沉脸)：掐指一算，我的单子要来了。
贺振翎：……掐指一算，我又要收到“有意思”的备案。
*
盛聆玉（反应几秒）：…诶？
第34章 第四个委托人|绝地反击！
与此同时, 微信群里也炸开了锅：
【竹】：什么鬼？《听雨》？？？
【陈可青】：是我敏感了吗，还是巧合？
【竹】：小盛表情好像不对，握草了。
【柯心心】：如果真是……那不好办了。被排在后面上台对小盛根本不利，又是直播。[头疼]
在一片讨论中, 几分钟的歌已经唱完了。
林宿边看群消息, 边听完。可以肯定, 白轩睿的编曲是改过的, 糅了不少时下流行的国风元素, 缠绵忧郁。
虽然曲风不同。
但想都不用想，等后面几乎一样的主旋律出来, 盛聆玉迎接的会是怎样一片腥风血雨。
“有请下一位选手，盛聆玉。”
就在众人的担忧中, 盛聆玉登台了。
镜头扫过，落在那张明净的脸上。
盛聆玉直视着镜头，面上似乎已恢复了镇定。隔了两秒, 他微呼一口气, 忽然转头对着舞台一侧说：
“老师, 不用放伴奏。这首我自弹自唱。”
他说完对着镜头笑了下, 眸光明锐，“带来一首我的原创歌曲, 《破棘》。”
指尖一拨弦, 带出一串震颤抓耳的旋律。
群里，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同时也确定真是撞上了抄袭：
【竹】：小盛换歌了, 果然是被抄了。啊啊啊啊啊！！[咬牙切齿]
【陈可青】：还好他原创曲子多，临场应变了。
【柯心心】节目组一看就有问题, 提交的歌一模一样他们也不说, 还排在一前一后上场, 多半是有恃无恐，想通过播出事故，故意制造热度。
【柯心心】：小盛还是机敏的，幸好没给他们吸到血。[tui！]
下面很快跟了一片羊驼吐口水。
雪泥马也凑近：【tui！】
一只手将它拖回。
屏幕上，虽然是临时换歌，但盛聆玉发挥依旧稳定，心理素质极强。
弹幕哗哗划过：
—竟然是清唱！好有勇气！
—体现唱功，不得不说台风是稳的。[赞]
—怎么觉得小盛登台前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但唱得还是很好听。［撒花］
—好抓耳的歌！快出音源啊！！！
……
一曲结束，盛聆玉鞠了个躬下场了。
微信群里很快@他：
“抱抱抱抱…！！小盛没事吧？”
“歌是怎么回事啊，那个白干怎么会抄到你的！？”
【Singing】：[小狗泪汪汪]
众人：！！！！！！
在一群抱抱安慰中，群消息里忽然弹出一条。
【宿】：你在哪儿？@Singing
众人：……？
【Singing】：……？［地址］0.0？
林宿关了手机起身。
“走吧，我的单子要来了。”
雪泥马正在伸着爪子给前面骂白轩睿的弹幕点赞，后知后觉地竖起耳朵：
【…什么倒霉蛋子要来了？】
“……”林宿一手薅走它，“也可以这么说。”
他把雪泥马往头顶一放，换上外衫，戴上流苏耳坠直接出门。
雪泥马扒在他头顶：【你在生气？】
临别前那道明亮的眸光闪过眼前。
林宿平静的声音传来，“是的。”
——非常-
盛聆玉住的地方就在他录节目的城市。
林宿到他家，是经纪人开的门。
租的房子不大，各类音乐设备倒是齐全，和床、桌子挤在一起，手稿堆了一桌。
盛聆玉正耷拉着脑袋坐在桌边，抬头看见他这一身，愣了愣：
“啊。小前辈，你……”
林宿走进去，“你早就认出来了吧，没关系。”
“因为你戴了我做的面具。”
成果被认可，盛聆玉又从沉郁中生出点高兴的情绪来。
雪泥马没忍住飘过去，慈爱地摸他狗头。
经纪人听得云里雾里，也来不及关心，“林先生怎么来了？”
林宿一扫，果然。
“有人动了你的命格。”
跟前两人齐齐抬头，“啊？”
“不只是抄了你的歌，还窃了你的运。上次看还正常，变化就在最近——”
八字在头顶一瞬排盘，林宿开门见山，“月干丁火，时干癸水，又自坐酉金。水为忌神逞旺，阻你事业运。”
他说完，盛聆玉张大嘴，“哇…押韵。”
随后回神，“…诶？我也押韵。”
经纪人梆！的给了他一拳，头顶的雪泥马被拍得“叽”一声叫。他转而焦急求问，
“林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林宿看了眼被拍扁的雪泥马：“……”
他轻描淡写，“小事。”然后看向盛聆玉，“先来说说，歌是怎么回事？”
…
盛聆玉这次歌被盗，完全是毫无预兆。
他写歌习惯写在纸上，只有在发表或者交歌的时候会录在电子档里传上去。这一点他周围人都知道。
“当时写完歌，本来公司说要给我做专辑。之前的助理小陶就录了歌传给公司，结果后面公司说资金不够，先不做了，又给我退了回来。”
经纪人问，“除此之外没给别人看过？”
盛聆玉，“没有了。因为这次比赛说，要唱未经发表过的原创歌曲。”
“草！白轩睿就是仗着这点才敢抄你的。”
经纪人骂了几句，又说，“那要么是从公司流出去的，要么就是小陶……”
他说着就打电话，“我先问问小陶。”
电话拨过去，嘟嘟两声，被挂断。
经纪人，“？”
雪泥马惊叹：【破案？】
林宿，“……”
经纪人又打了一个，这次电话被接通了。他开门见山，“小陶，聆玉的歌被抄了。就是你之前给他交去公司的那首《听玉》，你——”
话没说完，对面传来一道年轻而不耐烦的声音，还略带激动，“你什么意思希哥？关我什么事？”
“我没说关你的事，就是问问你。”
“我早离职了，不知道。”
说完又哐！地把电话挂了。
小房间里一片安静。
三人相识一眼。片刻，林宿轻轻出声打破沉寂，“此时无声胜有声。”
跟前两人：“……”
态度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宿在意识中感叹道：这才是不肯走空的商人。不但卖歌，还会贩剑。
雪泥马夸他：【你真是夸得人肝肠寸断的。】
林宿姑且收下这份谬赞。
经纪人希哥这会儿气得够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在不大的空地里打转，“现在先想想，怎么锤对面抄袭。我们也买几个热搜？”
他头发掉了两根，“…唉，但没钱。”
一片焦灼中，旁边传来淡淡一声，“不急。”
转头，只见林宿冲盛聆玉笑笑，“你的歌那么好，他们不会放过这波流量。”
“看我带你实现热搜自由，空手套白狼。”
盛聆玉眼中一点点亮起来。
雪泥马叽叽：【就像对小贺的公司一样。】
“……”
它说完就被咻地关了回去-
第二天，公司的休息室里。
白轩睿把腿架在茶几上，靠着沙发打游戏。
经纪人走进来，见状习以为常，“昨天小陶打电话来了，盛聆玉那边发现歌被抄了，找到了他头上，他没理会。”
白轩睿头也没抬，“没理就没理呗。反正他是在提交给公司前发给我们的，要追究初始版，也是我们在前面。”
他说着又啧了声，“可惜比赛让他临时换歌了，不然当场就挂他抄袭。真是不够解气！”
经纪人正想说什么，电话就响了。
他朝白轩睿比了个安静，接起电话。听了十来秒，忽而喜上眉梢，“真的？你说岑导？就是岑暮导演是吧！…诶诶，好的，我马上跟轩睿说。”
挂完电话，经纪人惊喜道：
“岑导看上了那首《听雨》，他最近在准备新电影，想买来当主题曲！”
白轩睿一下坐起来，“真的！？”
岑暮，那可是享誉国际的大导演。
每一部电影都是冲着国际奖项去的，而且几乎次次拿奖，最低都是个提名。
经纪人激动地点头。正在这时，手机又是一响，他打开一看，“我去…！之前一直在接洽的代言也推进了，让你下周去试镜。”
白轩睿一时都被好运砸懵了。
隔了几秒他欣喜道，“好好好，运气果然是好起来了，那大师还真不错。”
他指示道，“赶紧买几个热搜，再把这歌热度炒一炒。”
反正盛聆玉那边也不敢说什么。
真有把握的话，临场换什么歌？
…
当天上午，热搜就高挂榜上。
＃白轩睿 听雨＃的话题下，粉丝和水军齐聚，大夸特夸：
—节目里最绝的一首原创！
—好牛的旋律，根本就是降维打击[登顶]
—这是可以去当导师的水平！
—啊啊啊啊求睿哥多来点原创作品，听雨已经循环五十遍了！
……
点开视频，光前奏就充满灵气。
虽然中间杂糅的元素很多，但在群众看来，也是瑕不掩瑜。
一时间，真的吸引来了大波网友。
就在话题一片火热时，一条带着话题的微博突然降落在广场上。
@Singing玉 v：＃白轩睿 听雨＃歌很好听，但我的《听玉》什么时候变成了《听雨》？[图片][图片]
附带几页修修改改的手稿。
这会儿正是热度最高的时候，一条微博顿时将广场炸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回事？是抄袭？？？
—到底是谁写的？[懵了]
—我去！这手稿看着好完整，而且也不像新写的。
—我的妈呀，吃瓜吃瓜！！！
还有盛聆玉的粉丝也轰一下炸开了：天！是我家小盛啊！！
很快有人想起那天直播时盛聆玉反应不对。
当时直播的视频立马被细扒：
—听到歌名的时候，小盛就愣了一下。
—啊啊啊前奏响的时候，小盛是不是手抖了呀？[心疼]
—难怪不要伴奏，这里是临场换歌了吧？
—《破棘》。嗯，《破棘》。是在用自己的歌发声啊…[唉]
—顺着微博进去看了一眼，盛聆玉的主页里好多原创歌曲。白轩睿的全是自拍和剧宣，他会写歌吗？[疑问]
—@白轩睿—Rui v 到底是谁的歌？解释一下。
然而除了盛聆玉的粉丝和吃瓜网友以外，白轩睿的粉丝也很快撕回来：
—几张破纸算什么证据？？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写的？
—糊比又来蹭我们睿哥热度了，不蹭会死啊？[白眼]
—睿哥连专辑都出过，写个歌有什么难的？
—某些人连专辑都没有，谁知道主页那些歌是从哪儿扒的？看这首歌火了，立马就来吸血了。
一片腥风血雨中，盛聆玉的大号忽然下场，回复了一个白轩睿的粉丝：
“这首歌我之前就给公司提交过。”
他一回，众网友顿时找上公司：
—@重星娱乐v 快把提交时间发出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在抄！
—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别包庇谁[催]
—@白轩睿工作室v 赶紧把睿哥的创作时间也发出来，还睿哥一个清白！
—@白轩睿工作室v你们是死的吗！赶紧澄清啊！
……
屏幕前，林宿操作着盛聆玉的微博号，赞叹，“手好痒，我好想给那条说工作室亖了的评论点赞。”
经纪人希哥吓得小心又大胆地夺过了手机：
“林先生，不可不可…”
林宿怀念，“要是小贺的号在我手上就好了。”
盛聆玉小狗惊慌，“小前辈，不可不可…！”
好在没等到林宿兴风作浪，另一片风浪就打过来了——
大概是有恃无恐。
白轩睿那边几乎不假思索，得意洋洋地就发了澄清微博。
@白轩睿—Rui v：求锤得锤，清者自清！[图片][图片]
上面是白轩睿《听雨》的存档时间，以及盛聆玉那首《听玉》提交给公司的时间。前者是在上午，而后者是在当天下午。
虽然仅差了半天，但也足够澄清了。
微博下的风向顿时偏转，白轩睿的粉丝更是肆无忌惮：
—来来来，时间糊到你们脸上！
—睿哥早了整整半天，他刚写完就被某些人拿去提交了
—以为先提交给公司就是你的啊？[看戏]
—但盛看着不像是会抄袭的，蹲个后续……
—什么意思？睿哥看着就像了吗？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带上脑子和嘴再出来溜达！
……
林宿观赏着广场上的狂欢，“终于等到他们自己先把时间锤死了。”
这样一来，对面再也没有造假的余地。
正好到了中午，点的外卖到了。
林宿“咵”地掰开筷子，“先吃饭，让子弹飞一会儿。”
趁着吃饭时间。
他顺便让盛聆玉在网页上把单下了。叮！一声，就看：
【委托人：盛聆玉】
【身份：艺人，24岁，所属公司：重星娱乐】
【状态：已接单】
林宿点过接单，关上手机。
盛聆玉小声，“小前辈，等我多卖几首歌付你委托费。”
林宿抿了口冬瓜汤，“不用。”
他对上盛聆玉清澈的眼神，“你做的灯笼很好看，之后送我一个就行。”
对面像是立起了耳朵，“好的！”
…
吃完饭，广场上愈发火热。
林宿扫了眼，大概是他们这边还没回应，白轩睿的粉丝更猖獗了：
—怎么不说话了，出来解释啊。@Singing玉 v
—抄袭还要反挂，还有这种j人啊！
—贼喊捉贼！抄袭狗biss！
—抄袭亖全家！
……
雪泥马蠢蠢欲动：【我可以趁着小盛眼神不利索，假装是希哥手滑点赞么？】
林宿将它悄然拉了回去。
随后一支竹笔落入手中。
他转头问，“都准备好了吧？”
盛聆玉满眼欢喜，点头道，“嗯，这还要多亏小前辈当时提醒我注意身边人。”
因为歌要提交，也没法藏，所以他当时在创作的时候，私下录了全过程——包括完整版的弹唱视频也有。
林宿瞅着终于冲上第一的热度：
“就是现在，发吧。”
盛聆玉低头编辑微博，又问，“这样就行了吗？那边会不会还要做什么？”
话落，就听耳边哗一声轻响。
笔落。
命格簿一合。
林宿澄静的眼底还残余一抹未散的浅金，像是一缕天光冲破了黑云：
“不会，他的运本来就是从你这里偷来的。”
“而现在起，从你这里偷走的所有东西，都将加倍地奉还给你。”
盛聆玉抬头看来，似是一怔。
日光从一旁斜落在他侧脸上，一点点漫过窗口，愈发明亮。
像是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顿了顿，他低头就发了微博。
在一片声讨和质疑声中，盛聆玉带着远早于人“创作”时间10天的原版视频，直接艾特了白轩睿：
@Singing玉 v：要么承认自己抄袭，要么承认买歌比赛作假，自己选一个@白轩睿—Rui v[视频]
微博一发出去。
话题后的[热]，直接变成[爆]了。
作者有话说：
叶语竹：你看，我说他待爆！
林宿：(挥舞魔法笔)Boom！白嫖个烟花给小盛乐乐。啊，还有没出场的小贺～
贺振翎：so？爱会转移么？
第35章 第四个委托人|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
时间线反转。
众网友一片哗然！疯狂吃瓜。
前面白轩睿已经锤了自己的时间线, 而公司那边的只是一个提交时间。这会儿盛聆玉发出来的录屏上，才是明明白白的创作时间。
舆论在一瞬反转：
—太完整了！创作全过程+原版弹唱！
—早了整整10天，直接锤死。[大快人心]
—不是说求锤得锤？大铁锤来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期待]@白轩睿—Rui v
—这才是原创！原创盛聆玉！！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们小盛才是原创啊！[大哭]
铺天盖地的评论中, 几乎所有人都点开了原版的视频, 《听玉》。然后这才发现, 改编后的《听雨》只是所谓的“好听”。
跟原版比起来, 根本就是石头和玉的差距——
前者元素杂乱, 充满了生硬的设计感。而原版的《听玉》松弛自然，只是一把简单的吉他, 拨弦间感染力拉满。
像是写尽挣扎迷惘，心依旧向阳。
—听玉, 聆玉…这是一首写给自己的歌。
—好深刻的感情。众生芸芸，他要听见自己的声音。
—直触心弦，听哭了[呜呜呜]
—连别人写给自己的歌都要偷, 还改得四不像！多大的脸？
实锤落下, 那段直播视频又被网友重新翻了出来：
—我天。歌被抄了, 还被当场抢唱！
—盛的临场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太强了, 是我直接当场崩溃
—原创曲子信手拈来！盖不住的才华！！！[赞]
—这段看得心疼死了
—这才是实力音乐人！被狠狠圈粉！[星星眼]
……
一波接一波的热度涌来。
白轩睿花大价钱买来的热搜直接转换成了#盛聆玉 听玉#，热度甚至翻了两三倍。
同样高挂热搜的, 还有＃白轩睿 抄袭＃。
然而话题下面却十分文明。
几乎没有网友辱骂, 只有热心的吃瓜群众搬来一张张截图，里面粉籍高挂。
—[@一棵小白菜-xr：抄袭还要反挂, 还有这种j人啊！]替你们艾特正主啦，不谢呀。@白轩睿—Rui v
—[@爱rui：抄袭亖全家！]来咯~
—[@白家的小布丁：贼喊捉贼！抄袭狗biss！]姐妹好骂好骂, 狠狠点赞啦～[心][心]
……
在一大片@白轩睿和工作室的微博里, 眼明心亮的吃瓜网友也没忘记节目组。实锤落下, 众人逐渐嗅出了内幕：
—两首一模一样的歌提交上来，你们是真不吱声啊？
—排在一起不说，还把抄袭的放前面。[呵呵]
—辣鸡节目，踩踏原创捧抄袭狗[给爷糊]
—白的后台可真不得了[笑]
—别隐身啊，出来解释一下。@我唱我心官方v
…
休息室里，“哗啦”一声！
桌上的东西全被扫到地下。白轩睿气得要发疯，冲着经纪人大吼大叫：“还愣着干嘛！快让人撤热搜啊！”
经纪人头疼得不行，“钱都拿去买热搜了，现在哪儿有钱撤？”
而且，如果白轩睿失去了商业价值，上面也不会再捧他了。
他说，“先想办法公关吧。”
“公关！？那你们倒是——”
跟前正发疯，经纪人手机就一响。他赶紧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而一口气还没落下，便紧跟着提了起来。
是导演岑暮那边打来的电话。
一接起来，就听那头直接质问：“《听雨》抄袭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解释。”
经纪人直冒汗，“我们是参与了改编……”
“改编？？？”
对面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冷嘲了声，懂了。随后根本不客气，“你们怎么不说是二创？我们会直接跟原创联系。”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草！”经纪人握着手机，没忍住爆粗一句。
然而还没来得及迎接白轩睿的雷霆暴雨，手机便又是一震。只见品牌方：
——你方涉嫌抄袭，名誉受损。代言终止，下周不用再来试镜了。
特么的。全完了……
经纪人捏着眉心。
白轩睿简直无法接受，大骂了一通岑暮和品牌方之后，又想起：
“对了！不是说转运了吗？大师呢，再把那个大师给我找来！”
经纪人破罐破摔，由着他，“行……”-
不大的房间里，日光明灿。
盛聆玉捧着手机，“啊，我涨了超多粉丝！”
林宿探头，“喔……”
雪泥马探头：【喔…！】
经纪人希哥正要跟着探头，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喂”了声，随后愣住，“啊？……岑导，岑暮导演吗！？”
三只脑袋刷刷抬起：？
希哥激动得声音都在抖，“好的，见面详谈。有空有空！我们小盛特别空！！”
他挂完电话，猛地抹了把脸。
平复了几秒心情，看着像是要哭了，“…岑暮导演看上了你的《听玉》，想用作新电影的主题曲，约我们去面谈。”
盛聆玉缓缓张大了嘴。
希哥一把捞起他，“别愣着了，快，换衣服！我们现在就去……”
他说到一半顿住，看向林宿，“…啊，林先生。我、我们晚上本来该请你吃个饭的。”
“下次吧，等到全部结束…”
林宿说着起身。
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正要离开，就听盛聆玉叫住他。后者抬头看来，眼底炽热而真诚：“小前辈，谢谢你特意赶过来，给我这样的底气。”
林宿微一顿，摇头，“我没做什么。”
跟前的主页上，那些蒙尘的原创视频全都被翻了出来，赞上了十几万。
“你的底气是你的作品。”
盛聆玉明亮的眸光一晃。
林宿说完就走了。临出门前，他又转头朝人微一笑，“前程似锦。”
雪泥马也蹲在他头上，欣慰：【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
林宿将它一把揪下，关门离去。
…
回到家，已是日头渐落。
林宿兜着雪泥马一溜达进客厅，就看里面多了道身影。
贺振翎靠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外套已脱在一旁，正随手翻着书页。看他回来，便合上书抬眼。
林宿：？
好逼真的海市蜃楼。
没等他拿笔去戳，对方便先一步开口，“又去兴风作浪了？”
…好了，是真人。
林宿晃晃脑袋，回神，“你怎么知道？”他腼腆，“心电感应？”
话落，却看贺振翎唇微一动，竟然沉默了。
林宿：……嗯？？
他突然想起什么，目光缓缓落在对方左胸口前。贴身的黑色衣料下，环的轮廓若隐若现。
不会是物理上的心“电”感应……
“在看什么。”
贺振翎直视而来。
林宿收回目光，走过去坐下。自然地试探，“我每次兴…兴旺发达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感觉吗？”
跟前呵笑，“有。”
他期待地望去，贺振翎轻声，“替你高兴。”
“……”
林宿：泥马，他还是那么幽默。
【盒盒。】
不过基本可以肯定，他改动命格产生的念力波动，贺振翎是有感应的。这种单方面的反应对他来说没有影响，林宿也不介意。
甚至跃跃欲试地想：要是他一秒改一个、一秒改一个……
贺振翎敏锐，“你在想什么？”
林宿悄然敛下思绪，“我在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补充，“当然，没事也可以来找我。”
贺振翎呵了声，略过后半句，“来跟进一下案件的进度。”
桌前茶水泡好，一团光将茶盏托来跟前。
林宿抿了口，“命格已经归位。剩下的时间，就是将人经历的苦难，加倍奉还。”
贺振翎点头，问了几句盛聆玉那边的情况，顿了顿又道，“对了，白轩睿那边……”
正说着，门外咚咚两声响。
话音停住。林宿反应两秒，想起，“喔，今天预约了管家，来做松鼠鳜鱼和八宝鸭。”
贺振翎，“？”
林宿替他庆幸，“你来得正是时候，一会儿让他给你点颜色瞧瞧。”
贺振翎，“……”
雪泥马已经化身成阿玛，威严而又娴熟地去开门了。林宿目送它离去，又扭头，“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贺振翎深吸一口气，抵了下眉心，“…算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有管家来当牛马。
他们吃上饭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林宿和高大威风的雪泥马在桌前哐哐炫饭。贺振翎坐在一旁身姿笔挺，慢条斯理，边吃饭边划动手机。
林宿探头，“在看什么？”
“跟进案件，监管工作。”
“跟进到哪儿了？”
手机便直接递到他跟前。
林宿低头一看，就看贺振翎也在开着他的蓝v大号冲浪。他默了两秒，很快被热闹的内容吸引过去——
这会儿依旧热度高挂，还没结束。
随着众网友的质问，《我唱我心》节目组下午就发了声明，先是向盛聆玉郑重道歉，说是审查不严。
然后就把锅甩给了白轩睿那边。
声称是某位“工作人员”失职，按照白轩睿那边的要求在安排表演。
白轩睿那头气得够呛，一边反刺说“没有这回事”，一边又甩锅给助理小陶。说是从他手中买的歌，进行了“改编创作”。
前助理小陶也很快被扒出来，被迫发声明说自己明明是拿钱办事的。
一个下午，就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毫无疑问换来了一顿群嘲：
—“改编创作”，好小众的定义。
—一群抄子怎么还形成闭环了[战略后仰]
—三狗鼎立。
—“下个他。他咬它，它咬他咬它咬他。”by《处处咬》
—吵什么吵，小偷通通蹲橘子！[支持]
—你们继续咬，让我们看看能抖落出多少东西。[捧瓜蹲守]
……
林宿正在瓜海里畅游，突然就看另一个话题冉冉升起。
#《涯角》 抄袭#
他，“？”
点进去一看，竟是白轩睿主演的剧。
大概是顺着后者“抄袭买歌反挂原创”的劣迹，有网友去扒了下让他小爆的那部剧，结果就发现那部剧的道具竟然也涉嫌抄袭！
主角，也就是白轩睿用的面具，从设计上抄了一位千粉的博主。
而被抄袭的博主在之前就发声过，但由于剧的热度太高，被硬生生打压了下去，还被白轩睿的粉丝网暴了一波。
现在吃瓜网友一来，通通给翻出来了：
—卧槽，当时看剧就觉得这面具设计太给角色加分，竟然是抄的。
—抄袭还网暴原创，你家作风真是一如既往……
—还记得之前的综艺官宣吗，白的粉丝差点网暴到金主头上。[望天笑哭]
—哈哈哈哈哈哈！一说这个我就又笑了。
—白轩睿家真是网暴达人啊……
—恭喜白轩睿喜提双份的抄袭套餐。[打call]
前面被锤死的白轩睿粉丝见状，立马又垂死挣扎地反扑回来：
—道具设计关小白什么事？
—行行行，什么抄袭的脏水都往睿哥头上泼！
网友顿时哈哈乐了：
—什么都跟你们没关系，意思是白轩睿只是从抄袭的全世界路过？
—剧组也出来给个说法吧。@涯角官方v
—沾上bxr，你们算是完啦！
这会儿热度发酵还没多久，剧组那边紧急公关，很快给出了回应。
大概是趁着墙倒众人推，他们也直接把锅甩给了白轩睿。一个声称是“剧组工作人员”的个人号适时地出来爆料：
@小禾：嗯…其实这个剧最开始谈的主角是sly，s那边自己准备了面具做道具，所以剧方没有准备。结果临到开拍前，突然换成了bxr。
道具组来不及设计，仓促间借鉴了某位博主，在这里郑重道歉，我们也会买下版权。[鞠躬]
声明一出来，很快被顶上热一。
众网友本来只是扒个抄袭，没想到还扒出了抢资源的瓜：
—卧槽？白到底抢了盛多少东西？
—开始以为是小偷，原来是惯偷。[点烟]
—原来真的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白简直是仗着后台明抢，到底是傍上了哪位金主？[疑问]
—盛真是满身才华惨遭打压
—以小盛的手工艺水平，已经能想象他做的面具会有多惊艳了。
—啊啊啊啊可恶，好想看啊！[流泪]
白轩睿剩下的死忠粉还在阴阳怪气：“sly做的道具也不见得有多好。”
“呵呵，指不定也是在哪儿抄的。”
—“也”…我说你们ncf…[笑哭]
……
屏幕前，林宿微一挑眉。
从旁传来一道声音，“怎么样，看完了？”
他将手机一关，还给贺振翎，“惊涛骇浪，腥风血雨，但小盛完胜。只有一些白干的脑残粉还在白干，不足为惧。”
贺振翎对他的解说投来一瞥，收了手机。
大势已定，林宿继续吃饭。
雪泥马狂炫完一通，又开始口干，“我们的汤还没来。”
林宿顺毛，“今天的汤名有15个字，应该很难熬，再多等等。”
雪泥马，“谁难熬，管家吗？”
贺振翎深深地朝他们看来。
林宿正在教育雪泥马说话不要太直白，桌边的手机就震了下。他转头一看，发现是节目组的微信群。
柯觉薪艾特了盛聆玉。
【柯心心】：小盛，网上的事我们都看了。不是想蹭你热度，但要跟你说一声。我们节目第一期播出时间之前就定了，正好是今天晚上8点。@Singing
【Singing】：没关系，我知道的！
【Singing】：谢谢大家关心我～[小狗开花]
“……”
林宿顿时目光一亮，拍桌，“小贺！开投屏！”
话落，管家正好穿着围裙端着汤出现在饭厅门口。
贺振翎，“……”
林宿抬头一顿。
喔，还要顾及小贺的面子。他改口，“贺监察官，请开投屏。”
贺振翎平静，“我听上去像是摆在家里的人工智能。”
他说完，转头去了客厅。
林宿摇头，“你总是这样多心。”
他也跟着起身，招呼管家端上汤一道去了客厅。客厅里，贺振翎已经把电视打开，“要投哪个？”
“当然是小柯的节目。”
林宿期待地坐下，“我有预感，暴风雨就要来得更猛烈了！”
作者有话说：
林宿(冲拳)：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
贺振翎：…就知道又要兴风作浪。
林宿：是乘风破浪！扬帆起航——
第36章 第四个委托人|掉马！平地惊雷
平板同步投上电视屏。
林宿坐在沙发上, 还不忘让雪泥马打汤。
高大的身躯巍峨如山：“你一碗，我一碗，小贺一碗，我一碗。”
管家立在一旁：“……”
这会儿已经临近8点。
微信群里也是如火如荼, 不管是导演还是嘉宾都搬来了小板凳：
“已经在蹲守了！”
“开播大吉！祝我们都红火！”
随着几分钟倒计时结束, 屏幕上终于准时地出现第一期。点进去就看《探灵法则》的大logo上方, 弹幕已经刷起来：
—来了来了！
—刚粉上小盛, 来看他的综艺首播[撒花]
—为我叶姐打call。
中间还夹杂了几条白轩睿粉丝的“只为小白而来, 小破节目看完就撤”……
林宿捧着热汤咕咚一口，喟叹, “他家好忙啊……”
一边在微博上拼命白干，一边还不忘赶来节目刷存在感。
雪泥马蔑视, “盒。那他们将会彻底贯彻那条：人生就是白干加白干。”
林宿，“这样的人生已经不多见了。”
“……”贺振翎端着汤碗默了秒，下意识看向立在一旁的管家。
管家一瞬敏感：？
就在大波弹幕的期待中, 节目进入了正片。开场是一片航拍, 大规模的徽派建筑群坐落在古村里, 夜色中灰白相间, 场面震撼。
紧接着任务发布，嘉宾们各自出发了。
林宿他们在现场时录了很久, 但这会儿一经剪辑, 节奏就很快。
刚看几分钟，便迎来了第一个小爆点。
只见陈可青和白轩睿在线索点前对峙, 白轩睿一把宣誓了“主权”。陈可青像是哑了两秒，随后扭头离开。
原本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小插曲。
但随着白轩睿今晚“大爆”, 弹幕纷纷扒了起来：
—看距离, 是陈可青先到的吧？
—又来了, 又来明抢了…[扶额]
—陈都没说什么，你们叫什么？
—哟～这不是抄子粉吗，陈哪敢对你家说什么，他不要命啦！[惊讶]
—怜爱了，去关注一波。
……
然而还没等弹幕战上十分钟，接下来的一幕，便将热度又推上了一个小高潮：只见白轩睿一把骑走了村民的三轮车，还把叶语竹怼进了泥沟。
后期完全没给人家任何特效，只给叶语竹标了个飞起来的：vocal！
弹幕已经跟着“vocal？”了起来。
林宿一个敏锐扭头，拍拍，“大号大号，快快快！跟进一下案件。”
贺振翎洞悉地看了他一眼，登上了蓝v号。
广场上，＃白轩睿 抄袭＃的热度还居高不下。而下面直接加入了网友发的最新录屏：
—原来偷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偷东西，新释义：指白轩睿偷完东，又偷西。
原本没关注到节目播出的吃瓜群众，立马闻风而来。只见投屏里大波弹幕实时出现：
—我去！从微博特意赶来。
—征用……九漏鱼先查查征用是什么意思吧
—卧槽，我叶姐直接被怼进泥沟！[怒火]白人品真的很烂！
林宿正观赏着，手机就一震。
他点开就看在叶语竹长出一口恶气的杠铃笑声中，柯觉薪的消息弹出来。
【柯心心】：播放量在飙升……[惊]
【Singing】：啊，是因为话题吗？那需要艾特白轩睿说一声吗？
【竹】：宝，他根本没在群里。
【Singing】：0.0
林宿，“……”
他大为赞叹，转头给贺振翎看，“有时候天然的杀伤力也挺强，可惜白干没在群里。”
要是真被艾特，可能会被气得再少几笔，只剩个：干！
贺振翎低眼，自然道，“那给他私发一条不就行了。”
林宿惊叹抬眸，“天才？”
雪泥马端坐一旁，心急如焚。余光瞥见管家，只能保持稳重的姿态开口：“林宿，我…阿爸也要看。”
手机便从贺振翎眼前挪开，递到雪泥马跟前。
雪泥马开心：“盒…呵呵呵。”
管家眼皮子一跳，看着林宿：…不但当家做主，还是个爹宝男-
在他们说话间，弹幕里的白轩睿粉丝含量逐渐变多。
很快，林宿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只见白轩睿一跨翻出了节目组的场地，走到了一个路口前。暗红的门扉上，纸、符层层叠叠，一张福字贴在最上面。
—来了！直接拖到这段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微笑]
—花絮不听劝那里吧？终于等来了完整版。[吃瓜]
林宿看了一眼，“小柯没剪？”
贺振翎说，“他早就把节目组得罪了个透，现在正是被你兴起的风浪拍在地上的时候，不用再顾及他的后台。”
“……”林宿欣然，“原来是托了我的福。”
身旁哼笑，不置可否。
而屏幕上，果然放出了完整版。
只见一旁工作人员先是摆了摆手，白轩睿抬手要撕，忽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闪过一丝不耐烦，一把就撕下了福字！
弹幕顿时一片：…………
良久，缓缓回神：
—呃…偷哥你……
—不说别的，这是村民的福字吧，就这么随便撕人东西［难评］
—没看到小白停顿了吗？明显是在听节目组的安排啊
—节目效果而已，还真有人当真啊。
然而还没等弹幕争起来，就看一只手忽然入镜，打断了白轩睿的夸夸其谈，一把将福字贴回了门上。
伴随着白轩睿的大声质问。
一道经过细微处理的声音淡淡响起，不失年轻清润：
“你不但失聪，好像还失明了。”
争吵中的弹幕顿时掀起一片：
—卧槽，是小老板！小老板霸气！
—太会骂了，我的嘴替！
—哈哈哈哈哈哈哈统称为“失心疯”吧［doge］
—啊啊啊导演太上道了，居然有把小老板放出来！
与此同时，微信群里弹出柯觉薪的一条：“啊，忘说了。@宿［偷偷看看］”
林宿包容地轻叹，“小柯也真是的，我都不好说什么了。”
贺振翎冷静地看着还在科普“是凌昇集团小老板”的弹幕，“那我该说点什么？”
“……”
林宿冒头，“说，算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飘飘的呵。
…
但前面的争议都只是小打小闹。真正将节目效果引爆的，是接下来的这一段。
在白轩睿和叶语竹交换线索无果后，他径自往前走，跟拍远远地缀在后面。突然间，就看人从玻璃橱窗前猛地弹开！
他转头问：“你们看到了吗！”
画外音是一声，“睿哥，你在做效果吗？”
白轩睿立即大骂了几句，又颐指气使地让人把林宿叫回来。半晌没把人请动，正要放弃，下一秒就看他肉眼可见地炸开。
大叫了一声，直冲镜头而来——
镜头一阵晃动，接着白轩睿摔倒在地，狰狞地挥手扑打起来。
“啊！来人！给我来人！”
满屏的弹幕也随之一炸：
—卧槽！？这是看见什么了？？？
—来了，出事这段！
—前面不听劝，冲撞了当地的鬼神吧
—别瞎说，都是节目效果
—看着好诡异，啊啊啊小老板护体！
……
屏幕里场面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伴随着工作人员齐齐围上来，上半期视频戛然而止。只剩弹幕还在：
—？？？？
—不要啊！让我看后续！！
客厅里，林宿意犹未尽，“小柯也真是大胆，竟然放出来了。”
“没拍到鬼影就行。”
贺振翎目光落在弹幕上，“如他们所说，可以推给节目效果。”
至于观众怎么理解——
他说着打开手机，点进话题。
林宿凑过去一看，就看白轩睿这段节目效果让话题再次炸开了：
—bxr真是又作又没素质，还想白嫖叶姐的线索，还好叶姐清醒远离了。
—清醒又爽朗的小姐姐必火！
—又偷又抢又不听劝，撞邪也是活该的
而广场上，白轩睿的粉丝还在嘴硬反驳：
—什么撞邪？明显是节目效果。
—让小白牺牲这么大，垃圾节目组滚出来道歉！
—明显是人设啊！人设！
就在双方争论着到底是“撞邪”还是“剧本”时，突然，有好几个ip在瞿镇的微博号发了视频，还配上了博文：
“本地人，事发当晚就在场外吃瓜。是真的撞邪了，节目组当时都停止录制了。[视频]”
“那个明星脾气可大了，天天都在骂节目组人员。”
“之前签了协议不能提前发视频，现在可以发了。冲撞了咱村里的鬼神，还说我们这是破村子、鬼地方…呵呵。[白眼][视频]”
爆料一出，众网友再次哗然！
一时间继“抄袭”之后，白轩睿又被打上了“耍大牌”、“没素质”、“惯偷”的标签。
一波接一波的群嘲涌来。
白轩睿的粉丝还在广场上发疯，试图抠出能用来反驳的点。
很快，有粉丝把中邪这段拎出来：
—你们不觉得就是在发生“福字”争执之后，睿哥才变得不正常的吗？
—真的！！
—难怪后面发生了抄袭，原来是因为中邪了，根本不是小白的本意
—而且很可能是节目组故意让睿哥中邪，来制造话题的。就是中间争吵这段，那个所谓的“小老板”不知道做了什么。
……
言论一出，吃瓜网友都惊呆了。
—你们粉丝是真的疯了，那是凌昇集团的小老板……
—偷三轮的时候也没中邪呢。
但不管别的网友说什么，白轩睿那批死忠粉完全无所顾忌。怪节目组，怪节目效果，甚至还有扯到林宿头上的。
屏幕前，林宿吃瓜蓦然吃到自己身上：……
顿了顿，他手痒，“我可以用你的蓝v号回复评论吗？”
贺振翎将手机递过去，“只要不发被封号的东西。”
“怎么会，我在外面没这么限制级。”
“……”
林宿接过手机，挑了条嘴他的评论回复：继续说。［我会看着你，直到永远.jpg］
亮闪闪的蓝v号一落下去，评论区再度被炸开了。
他无意多看，将手机还给人。
然后就看贺振翎指尖一动，似乎在私发什么消息。林宿揣摩，“在为公司收场？”
贺振翎面色不动，“在让法务部拟律师函。”
林宿：？
“你现在是公司的‘小老板’，”跟前话音缓缓，“这是为了我们整体的名誉。”
“……”
林宿同雪泥马意念沟通：小贺还怪傲娇的。
雪泥马：【盒，你还挺骄傲的。】
他矜持，“你也多心了。”-
此刻的腥风血雨暂时没扑打到盛聆玉。
明亮整洁的会客厅里。
盛聆玉一身干净的衬衣，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名五十来岁，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
正是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岑暮。
“我非常喜欢你写的《听玉》，诚心希望能用作我下部电影的主题曲。你放心，署名权一定在你，价格也都好说。”
盛聆玉得到认可，眼神都亮了几分，随即又有些拘谨而慎重地说，
“谢谢岑导，但这首歌是我写给自己的……”
“没关系，我理解。”
对面沉吟了片刻。
忽然，岑暮抬眼打量了他几眼，“你之前不是要演剧，角色被抢了吗？你也会演戏？”
盛聆玉愣了两秒，“…啊。”
希哥立马替他接话，“是的，岑导。小盛是首都戏剧学院毕业的，绝对专业！”
岑暮一拍大腿，“行，下周你也来试镜。”
盛聆玉睁大眼，“我？”0.0
岑暮点点头，正在这时，他助理进来说有电话。他说了句“你先想想”，就起身先去接电话了。
人一走，希哥立马拍他：
“多好的机会，快答应啊！”
盛聆玉思索，“但我感觉自己更擅长音乐。”
希哥急得还要再说什么，盛聆玉就说了句“稍等”，接着掏出手机，“我问问小前辈的意见好了。”
【Singing】：小前辈，打扰了！岑导正在和我谈歌，然后问我要不要去他电影试镜。你觉得我是专心发展音乐，还是可以尝试一下呢？[小狗期盼]
消息发过去不到一分钟。
【宿】：尽管去做就行了。
【宿】：说不定你是个全面开瓜的天才呢？
【宿】：花
盛聆玉捧着手机，神色一点点明亮起来，转头道，“希哥，小前辈说我还能再多几个瓜！”
希哥敏感，“啥？”
他们正说着，岑暮就回来了。
盛聆玉立马抬头，郑重道，“谢谢岑导给我机会，我愿意去试试！”
岑暮闻言高兴地点头，“好！先来试镜，其他的之后再说。”
他说完，忽而又敛了下神色，“对了，偷你歌的人绝不能姑息。我最痛恨偷人成果的小偷，这样，我们这边来帮你找律师——”
“一定要把人告上法庭去！”
…
客厅里，林宿收了手机。
他看了眼撞到他胳膊害他发错字的始作俑者，“小贺，你也不利索了。”
贺振翎刚穿上外套，“比起令尊，还是要好一点。”
雪泥马：“？”
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
林宿跟着起身，“我送你到玄关。”他一转头看到管家，略惊，“喔，你还没走呢。”
“……”管家，“我马上就……”
“那你把碗洗了再走吧。”
管家：。
贺振翎目不斜视地走过。
林宿正将他送到门口，手机忽而又震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叫住贺振翎，“小盛又发消息来了。”
跟前扭头看来，“怎么？”
“他被搁置的专辑推进了，公司要给他出歌。之前那档音乐节目他准备退出，好好筹备新专辑。”
林宿看了眼，对面消息发得十分腼腆。
【Singing】：下周在公司录歌，小前辈有没有兴趣来玩？……啊，不过会麻烦你跑一趟。但还没答谢你，也可以叫上贺先生一起！
他将手机一关，“他要请我们一起吃饭。”
贺振翎不欲探究为什么是“一起”，问，“要去他公司？”
林宿不知想到什么，微挑眉，点头。
贺振翎说，“那就去吧。”
“正好还有要解决的事。”-
岑暮的团队动作相当迅速。
五天内，法院传票就到了前助理小陶手里。
巨额的赔偿几乎让他眼前一黑，他忙不迭去求助白轩睿那头。电话拨过去，嘟嘟，两声。然后被一把挂断——
小陶，“？”
他不信邪地又打了几次，随后被拉黑了。
意识到自己完全被抛弃，他不禁浑身冰凉。很快又登上网络法庭查看，紧接着就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发现：
白轩睿那头为了撇清关系，竟然还递交了自己偷歌卖歌的证据。
哗！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小陶坐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捏着鼠标指尖发抖。他双眼死死盯着赔偿金的数额：这么多钱，他这辈子都还不完……
还不完的话，会坐牢吗？
他越想越怕，又生出股恨意来。
都怪白轩睿，自己除了点钱，根本什么都没得到。这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不行。他这辈子完了，也绝不会让白轩睿好过！
…
而白轩睿那头。
把人一键拉黑后，他们就没再多顾虑。
毕竟还有更大的烂摊子在等着处理。
白轩睿现在的名声彻底烂了，合作方全部解约，只能靠着剩下的死忠粉垂死挣扎。团队翻遍网上的舆论，给出方案：
“我们现在只能顺着粉丝的口风，发两条模棱两可的声明——”
“就默认你是录节目之后中邪了，把抄袭甩到中邪头上去。”
白轩睿简直快要精神失常，他现在只看替他说话的舆论：里面帮他甩锅，四处泼脏水，甚至不少把林宿也卷入其中。
说他中邪的那个节骨眼儿上，是林宿和他发生争执，才做了什么手脚。
他后怕，“凌昇集团不会告我们吧？”
团队说，“我们又没明说是他，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要告，也都是那些粉丝担着。”
白轩睿松了口气，随后说，“网上让他们先去冲着，我们这边……我约了大师明天来。”
他咬牙，“一定还有办法！”-
周四，正是盛聆玉录歌的时间。
林宿跟贺振翎到时，盛聆玉已经等在一楼大厅，见了他们立马招呼：
“小前辈，贺先生！”
希哥也迎过来引路，“辛苦你们大老远跑一趟。快这边请，小盛正要去棚里录歌。”
林宿问，“你现在怎么样？”
盛聆玉欣喜地说，“我现在粉丝变多了，公司给了我单独的休息室，还给我换了间大点的房子。”
林宿赞同，“应该的，抄袭不得house，但原创该得house。”
跟前两人脚步同时一凝：……
贺振翎微吸一口气，“不要在外面讲你这些…梗。”
林宿惋惜，“我们关上门来说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多了？”
盛聆玉适时地闭上耳朵。
他们一行人边说边上了楼。
穿过光洁明亮的走廊。
林宿跟贺振翎稍落后半步，他正同人在话语里放浪形骸，余光里忽而一晃，一道狗狗祟祟的身影没于拐角后方。
他微一眯眼，恍若无事地继续往前。
走廊拐角后。
白轩睿看见他们一行人走向录音棚，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他正暗恨着，就看经纪人过来了，“大师到了吗？”
“到了，请到了休息室。”
“好，等着。有他们好看的。”
他说完转头去了休息室。
…
穿过走廊就到了录音棚。
盛聆玉走进去，先和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林宿跟贺振翎，“他们是我请来的朋友，来听我录音。”
工作人员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说，“盛老师，我们先接洽一下再开始录音。”
“好的，工作人员老师！”
“……”
林宿看他们还没开始，回想起刚才那一晃而过的身影，转头看向贺振翎。
目光相对，贺振翎点了下头。
他便过去叫了盛聆玉，“小盛，我们先离开一下。”
盛聆玉扭头，“嗯？”
林宿，“我去上厕所。”他指着贺振翎，“他陪我去厕所。”
盛聆玉、希哥：………
“好的好的…”他们都懂。
林宿说完就跟贺振翎出了门。
门在背后关上。
贺振翎带了点波动的声线从一旁传来，“你一定要用这个理由？”
林宿轻叹，“难道要我说，我们同时离开，是想在外面亲热十分钟？”
贺振翎，“……”
似乎是没想到别的理由，片刻他道，“算了。”
又问，“找到了吗？”
一只罗盘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
林宿眉梢微扬，“今日宜出行，来得正好，撞上了枪口。”
说完脚步一转，径直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白轩睿的休息室在拐角尽头。
“咚咚”两声，敲开门。
门开，经纪人站在门口，白轩睿和一名蓄须的中年男人坐在里面。
看见他们，三人都很惊讶。
白轩睿几乎应激地一下站起，“你，你们来干什么？网上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林宿轻眨，“网上的事？”
经纪人脸色微变，意识到林宿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偷偷搞了什么。现在，他们的粉丝应该正在网上带节奏：
把中邪的事都推给节目组和林宿。
他立马打断道，“这里是私人的休息室，我们还有私事，请二位马上离开。”
林宿倚在门框上，“但我们也有公事。”
白轩睿，“那关我们什么事？”
双方在门内门外僵持。
眼看他两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白轩睿目光来回两转，忽然想起：像在他们娱乐圈还有商圈，都很信玄学上的东西。
尤其林宿，好像也懂这方面的事。
他想着一个侧身，搬出旁边的大师，“这位可是颇有神通的大师，劝你们别冲撞了大师，赶紧出去。”
话刚说完，就看贺振翎目光落去。
随后抬手，亮出一个证。
白轩睿都没看清是什么，身后道貌岸然的大师却突然脸色大变。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弹起来就要跑——
而与此同时，经纪人手机紧急响起。
网上，在一片小粉丝说“哥哥是和凌昇集团‘小老板’接触后才中邪”的声音中，一条微博将截图扒了出来：
我发现了什么！节目组的小老板，是特权级驱邪天师！和之前火爆全网的面具大佬就是同一个。［截图］［截图］
作者有话说：
林宿：瓜，我吃吃吃吃吃…嗯？吃到自己了。
*
白轩睿(威胁)：大师在此，不得造次。
贺振翎：(亮身份)
大师：…shit！！！！
第37章 第四个委托人|认领，双重的重磅身份
一条掉马微博, 如平地惊雷般炸响！
吃瓜网友们纷纷涌来围观。
点开，就看两张图上截取的右手角度一模一样：一张是在直播中的提笔一敲后，手一抬；一张是在节目正片里，右手敲在门扉的福字上。
两帧图还叠了一下, 骨骼、手型几乎重合。顺带还配了细节分析：
『花絮放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了！但那一下过得太快, 直到放出正片：这个右手, 不是一模一样吗！』
『而且声音虽然经过处理, 但这个漫不经心、嘲讽拉满的语调, 完全就是面具大佬！！』
『以及你们还记得《涯角》节目组说最开始小盛自己做了面具吗？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大佬戴的灵狐面具，该不会就是——［捂嘴］［左看右看］』
……
分析从配图到逻辑简直有理有据。
正是话题火热的时候, 评论区顿时炸开一片：
—卧槽！！显微镜！
—我看花絮的时候也觉得是！姐妹好牛！再补充一条，穿衣风格都是玄色中式外衣。
—啊啊啊！？小老板这么大佬！[小狗吃惊惊, 回不了神神了]
—慕名去翻直播了！看完直接给跪！[泪]
这几天白轩睿的小粉丝没少在话题里带节奏、泼脏水。这会儿网友们补完课，立马杀回来就是一顿群嘲：
—还说中邪，人家是驱邪的大佬。[笑哭］
—节目组专门请了大神坐镇, 结果呢…自己作死, 神来了都救不了。
—偷粉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啊？[期待]
—不会要说大佬的特权级是假的吧？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建议你们补完直播再开口哦。[可爱笑脸］
群嘲中, 很快又冒出了几条当地村民的播报：“福字已经贴回去了, 之前还在想是谁做的！感谢大佬。[图片］”
—卧槽！焕然一新，神迹！
—大佬还收拾了烂摊子, 天…[望天］
这边由掉马引发的风浪还在持续, 而众网友也没落下另一个关注点：
—这么说！这个面具大概率就是小盛做的［心心眼］
—而且是灵狐纹样！对上了…！
—是小盛手做的吗？绝美！！！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梦幻联动啊…[狂喜到模糊]
大片的评论中，有那么几个白轩睿的粉丝还在嘴硬：“说得跟真的一样, 谁知道解码对没有？”
……
网上的风浪，林宿暂时还不知晓。
这会儿, 休息室里。
大师一个弹起后发现退无可退, 贺振翎和林宿都挡在了门口。
他在原地惊慌四顾, 白轩睿和经纪人也是惊疑不定，心头咯噔一下：
……发生了什么！？
贺振翎已经揣回证件，长腿一迈，走了进去。大师眼看门口让出了半个空档，一个鲤鱼打挺就要冲过去。
还没冲到林宿跟前，就被一股大力掼下——
嘭！下一秒脸砸向地面。
贺振翎直接赤手将人掼在地上，俯身间外套翻起，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腰。反身动作之快，跟前甚至没反应过来。
“呃啊……！”
白轩睿吓得大叫，“你们敢打人？”
贺振翎将人双手反剪在背后，两三下用像是手铐的细索把人铐了起来。随后一把抓起，腕间青筋鼓起，神色轻松。
林宿靠在门口观赏：喔……
前方敏锐抬眼，“看什么？”
林宿，“难得见你没用刀。”
贺振翎淡淡，“没必要。”
他说完扫向还想叫保安的白轩睿和经纪人，“监察协会执法。”
白轩睿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大师静如鹌鹑，面色如丧考妣，就知道撞上了铁板。他脸色蓦然一白，刷地跌坐回去。
贺振翎没再落去一眼，拎着人直接出了门，顺便打了个电话。
林宿闲适地观赏完。
临出门前，又转头温和一笑，安抚道：
“别担心，他只是先走一步，还会在下个路口等你的。”
说完在人惊骇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咔哒-
出了门，就看贺振翎拎着人站在拐角。
林宿走过去，“怎么处理？”
贺振翎说，“马上。”
没两分钟，便听一道脚步声从走廊后传来。紧接着长袍一翩，孔拂笑眯眯地出现在眼前。
林宿惊叹，“老张？”
孔拂点点头，接过人便带走。
贺振翎说，“走吧，回去。”
林宿同他往回走，忽然又想起刚刚白轩睿说的“网上的事”。他酝酿两秒，开口：
“最近你不在，我很寂寞。”
身旁脚步一顿，转头。
林宿期盼地望去，“蓝v号，快…开一开。”
“……”贺振翎低眼牵唇，掏出手机，“呵呵，我就知道。”
林宿接过手机，“你是不是思想浑浊了？”
“比起你，还是清澈见底。”
蓝v号在手，他宽容地忽略不计。
登上微博，点开话题。
林宿本来都做好了直击白轩睿粉丝作妖的准备，没想到点进去就看一片：啊啊啊小老板是面具大佬！
附带截图：他的手、他的面具。
“——！”
至于那些作妖的粉丝，已经被大浪扑打在了海底，无人在意。
林宿，“……”
大概是看他盯着手机没说话，贺振翎目光落去，“怎么了，你…”话音一止。
两人同时沉默了几秒。
片刻，林宿抬起头感慨了一声，“他们都是显微镜吗？”
贺振翎一眼扫过，就看关于他的两个身份以及那张面具，已经被扒得七七八八。他顿了顿：是快见底了。
“你怎么打算？”
“也没什么不能认的。”
林宿看了眼时间，“快十分钟了，先回去吧。”
…
回到休息室。
盛聆玉闻声转头，“你们回来啦？”
林宿招手，“小盛，来。”
小狗靠近。
林宿淡定地说，“我掉马了，顺带网友也扒出是你做的面具。”
盛聆玉：0.0！
他张嘴，“果然是全面开瓜了，小前辈。”
“……”
“那，小前辈你——”
“准备认领，你也准备一下。”
“嗯？？”
没等盛聆玉反应过来，林宿已经开着蓝v大号，挑了张面具最清晰的怼脸截图，发了微博。
@凌昇集团 v：小盛送的面具，亲手制作，我很喜欢。[截图]@Singing玉 v
一发出去，蹲守的吃瓜群众顿时炸开：
—啊啊啊啊！！认了认了！！！
—天！！我就知道人的审美是不会变的，老婆老婆！我失散已久的老婆！[大哭][亲亲]
—凌昇集团的小老板、特权级大佬！双重的重磅身份！
—老婆出手还是那么厉害！[撒花]
而盛聆玉的粉丝也狂喜乱舞：
—真的是小盛做的面具！绝美！！！这不吊打剧组！？
—盛世美颜+绝美面具，这张图是什么颜控天花板［陶醉］
—太惊艳了，小盛全才！
在一片赞叹声中，还有不少好奇的声音：“小盛和大佬之前就认识吗？还送了手作面具诶！”
然后就看盛聆玉也转发回应了。
@Singing玉v：谢谢小前辈见义勇为帮我抓小偷！[握拳]很高兴你喜欢这份谢礼。[开花]//@凌昇集团 v：……
回应一出，掀起哇声一片：
—哇啊啊啊！见义勇为，小老板果然霸气！
—见人打人，见鬼抓鬼
—以为小老板是法师，结果是战士[吃手手]
—小盛好可爱，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关心]
林宿正在激情啃自己的瓜，旁边就落来一声，“刷完了吗？”
他转头对上贺振翎，“你也想冲浪？”随后无奈地递过去。
“真拿你没办法，给你吧。”
贺振翎哼笑一声接过来，却是指尖一动。
林宿探头，“在给我点赞？”
说完正好看嗖！一下，官号发出封律师函。
“律师函拟好了，正好趁现在顺手发一下。”
林宿，“……”
这会儿正是风口浪尖。
一封律师函，专挑了白轩睿那几个蹦哒得最欢的粉丝，告他们侵犯名誉权。粉丝虽然没带林宿大名，但带上了凌昇集团——
偌大的名誉权一时如泰山压顶，白轩睿的粉丝集体哑火。
众网友齐齐：卧槽！
—发律师函了，大快人心！
—活该啊，以为造谣网暴零成本吗？真是群法盲啊。[敲木鱼]
—人家凌昇的小老板，能放任你们污蔑吗？
—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有什么心事吗？[关心]
—转发点赞上500了，你们保重吧。[走好]
……
刚发出去没多久，大号的后台很快就收到了几条认怂的私信，痛哭流涕地求饶：
“我只是随口说说。”
“可以撤回吗？我现在就删了，真的……”
还有心急火燎的小作文，生怕摊上官司。
贺振翎扫了眼，把屏幕递到林宿跟前。
林宿伸出一根手指，一划，“怎么有垃圾短信，删了。”
贺振翎气定神闲地收回手机。
…
网上的事料理完。
林宿没再多看，盛聆玉也下了微博，准备进录音棚录歌。
公司给他配置了相当好的团队。
林宿还是第一次看现场录歌，立马被吸引过去，感叹道：
“泥马…时代发展真快啊。”
雪泥马也贴在玻璃上：【昂哒。】
一人一灵正在围观。
一名看着是工作人员的小姑娘就挪来张椅子，“小老板坐着吧。”
林宿说了声“谢谢”，又一个洞察，“…你也在冲浪。”
跟前抿嘴一笑。
随后道，“没想到小老板用的是公司大号，有个人号吗？”
“没有。”
林宿想了想，转头问，“要不我也申请个小号？”
贺振翎，“用来冲浪？”
“用来厮杀。”
“……”贺振翎客观，“杀伤力不够大。”
林宿若有所思，“我可以叫，凌昇集团的小号。”
贺振翎眉心一跳，“那还不如用大号。”
“也是。”林宿对跟前听得目瞪口呆的小姑娘说，“没有小号了。”
小姑娘嗯了声，愣愣地飘走。
待人一走。
林宿拖着椅子坐到贺振翎旁边，“让我直接用大号的理由？”
贺振翎看着前方，“反正这边的工作，都是为神差服务。”
他又低眼看来，“你没觉得念力涨了不少？”
林宿眨了下，回味：
这几天兴风作浪，念力的确恢复了不少。感觉……感觉之后还能再掀起一场海啸！
身旁忽而，“在想什么？”
他转头，贺振翎目光定定，“我好像在你眼底看到了灾象预报。”
林宿把灾象眨掉，柔声，“怎么会，我眼里明明是偌大一个你。”
贺振翎注视他几秒，哼笑，“也许。”-
录完歌，正好快到晚饭时间。
盛聆玉已经在附近找好了一家餐厅。私密性很好，环境、味道也都不错。
四人在小包间里坐一桌。
点过菜，边吃边聊。
盛聆玉以茶代酒，感激道，“我能有现在，多亏小前辈和贺先生，两位都是我的贵人。”
林宿轻轻和他碰了下。
雪泥马左瞧右瞧：【贵人林，贵人鸟。】
“……”一只手将它拖走，“别突然插播广告。”他补充，“也别让小贺听到。”
桌上继续聊着天。
说到《我唱我心》那档音乐节目，听说是遭到了全网抵制，糊得差不多了。
而相对的，《探灵》综艺则是收视率一路飙升，不管是叶语竹还是陈可青都涨了不少粉丝，盛聆玉更是扛起了流量大旗。
希哥想到人苦尽甘来，没忍住边吃边落泪，“呜呜呜…我们小盛总算熬出头了……以前，以前受这么多委屈……”
林宿轻轻停住，没说话。
贺振翎也默然地看着他毫无所觉地吃掉了林宿撕下来的所有鸡皮。
半晌，等人把鸡皮吃光。
林宿终于递去一张纸，“没事。”他一眼扫过盛聆玉头顶的八字。
“他大运将起。往后，顺遂无忧。”
希哥眼泪一止，和盛聆玉齐齐抬眼，都像是被点亮了希望。
“承您吉言。”
…
一顿饭临近结束。
林宿吃得差不多了，开始喝茶。
茶壶在贺振翎那边，他递去茶杯，“贺老板，请给我倒两杯茶水。”
贺振翎看着跟前的一只茶杯，“新型找茬？”
林宿，“你可以等我快速喝完，伺机再倒一杯。”
雪泥马没忍住：【好重的偷感。】
贺振翎呵了声，从旁拿了只空碗，倒满了推过来，“给你倒了三杯。你可以不用喝得那么，惊慌失措。”
“……”
林宿端起，“嘬。”
两人看着都已经吃好了。
盛聆玉也放下筷子，酝酿了下说，“对了，小前辈。这几天我把灯笼做好了，作为委托的谢礼，今天一起带来了。”
林宿期待，“我看看？正好，还能再发条微博。”
盛聆玉眼睛亮亮的，“真的吗？”他说着从一旁的口袋里拎出来，“其实我给你们一人做了一个——”
两只灯笼拎出来，灯光下金丝熠熠，编得精细。
上面一边贴了一个“喜”。
他腼腆地并在一起，“你们还可以挂在家里。”
林宿，“……”
贺振翎，“……”
作者有话说：
盛聆玉：我已经摆好了，拍吧。(乖巧期待)
第38章 第四个委托人|生活总是暗藏惊喜
餐桌后安静了几秒。
迎着对面亮闪闪的目光。
林宿跟贺振翎无法语言交流, 只能在余光对视间轻轻传递：
现在，怎么说？
呵…别问我。
雪泥马从盘子前冒头：【要是你们一看见“喜”字就说不发了，会传出婚变吗？】
“……”
林宿酝酿了瞬，正要假装无事发生地将灯笼拎回来, 一笔带过。盛聆玉就“啊”了声, 极有眼色地把桌上的杂物一收：
“我来就好了！”
他两下腾出块空地, 还把灯笼转了个角度, “喜”字直对向贺振翎和林宿。
摆完后抬头, “这样拍？”
林宿，“……”
不得了, 这会儿又利索了。
跟前还在期待而闪亮地看来。
林宿一顿，随后柔声开口, “尚可，但略有瑕疵。”他说着伸手将两只灯笼朝内一转，“这两个‘喜’字隔得太开了…”
他抿唇垂眼, “我们的距离…要近得多。”
两个“喜”立马面对面贴在一起, 只剩纸角露在外面。
贺振翎, “………”
盛聆玉：*0.0*！
他捂住微红的脸, “是我考虑不周了。”
林宿已经摸出手机拍完照，指尖一划传给贺振翎, “没什么。”
旁边手机一震, 贺振翎：。
林宿转头，温柔, “剩下的…交给你。”
贺振翎低眼和他对视两秒，像是很轻地呵笑了声, “…距离。”然后拿起手机, 登上大号开始编辑。
雪泥马回味：【这独撑大局的一幕, 好熟悉……】
林宿嘬茶，“应该是小品里的吧。”
很快，身侧就嗖一下发出微博。
@凌昇集团v：手作灯笼，谢谢。@Singing玉v [图片]
林宿侥幸冒头，“…应该都在夸灯笼吧？”
贺振翎将手机放低了点，指尖在评论上悬停了一秒，点了进去。
只见下方已火速刷出一片评论：
—好漂亮的灯笼！绝美！
—小盛又给小老板送礼物啦[可爱]
—是花絮里出现过的竹篾灯笼，送了一对呀。诶…？一对？
不出半分钟，就有网友火眼金睛：
—等等，一对灯笼！上面贴了什么？两张红色的纸角[扒门探头]
—老家有，成对的灯笼加红纸，一般贴的是“喜”字
—话说，没觉得这条博和之前的口吻不太一样吗？
—…难道？[要素察觉]
—我、我老婆新婚？[瓜子掉下]
—……新、新婚快乐！？
手机前的两人：“……”
林宿润了下唇，伸出根手指一滑，退出评论区：没事，只要不回应……
下一秒，就看首页弹出：
@Singing玉v：你们喜欢就好～[偷看][撒花]//@凌昇集团v：手作灯笼……
与此同时，对面传来乖巧的一声，“小前辈，贺先生，我转发啦。”
新转发的评论区下瞬间涌入：
—“们”！
—“们”——！！
—吃瓜盛盛认证了！[弹起]
—卧槽！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囍][囍][囍]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心]
—[心][心] [心]
……
屏幕上方消息一弹，助理小心冒出：“…Boss，新婚快乐？”
手机前的两人：“………”
盛聆玉转完微博就收了手机，和经纪人一起去买单了。
包间里，两人相对默然片刻。
林宿伸手将屏幕轻轻摁灭，靠回椅背上喟叹，“天然的杀伤力果然很强。”
贺振翎揣回手机，声音轻缓，“你明明浑浊，却也不遑多让。”
“……”
林宿回视，“我的浊点在？”
跟前起身，长臂一捞。
贺振翎将两只喜喜相觑的灯笼一道拎起，转头看去，“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是这种‘距离’？”
林宿，“……”
他伸手抱走一只，微赧，“那现在，我们都克制克制。”
雪泥马习以为常：【盒，盒盒。克制。】
…
吃完饭，双方分别。
林宿依旧坐贺振翎的车回去。
孔拂不知道把那“大师”扭送去哪儿了，这会儿又回到了司机的位置开车。
两人坐在后座，一只灯笼放到他身侧。
林宿扭头：？
贺振翎一手撑着颊侧，目视前方侧脸沉俊，“你一起带回去。”
“小盛的心意，你不拿走？”
“我那边没有地方挂。”
贺振翎顿了秒，又捏了下眉心道，“而且你见过单只的大喜灯笼吗？”
林宿恍然，将两只灯笼一起抱走，“也是。”
他在意识中道：泥马，他还怪讲究。
雪泥马趴着打了个哈欠，麻木：【大概是不想跟你婚变吧。】
林宿，“……”-
回到家。
林宿将灯笼挂在了客厅旁的窗边。
金色的竹编灯笼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忽略那大红喜字，看着还挺雅致。
他观赏了几眼，意满离。
解决完盛聆玉的事，他又能再瘫一阵子。
白轩睿那头他没再多管。
命运被拨回正轨，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会还回去。
林宿就这么悠闲地瘫了几天。
再听到消息，是在微信群里。
正是周末的午后，手机一阵疯狂的震动，他点开便看叶语竹携瓜而来。
【竹】：vocal！白干这下彻底白干了！
【竹】：[链接—疑似劳务纠纷，流量明星被当街泼硫酸！]
群里顿时一片：卧槽！！！
林宿循着瓜味儿点进去，竟是一篇社会新闻，上面报道：
『某白姓明星在离开公司时，遭不明人员突然冲出泼硫酸。烧伤严重，造成面部毁容。据了解，该人员为同公司员工，声称替白某背了抄袭的官司，严重负债。
目前该人员已被警方控制，疑似精神失常，择日审讯。』
下面的评论几乎瞬间解码：
—卧槽！bxr吧！？
—抄袭让别人背锅，难怪被报复了，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新释义：指恶毒的人有恶毒的人来报复。
—bxr没实力又没人品，现在连脸都没了，粉丝还能喜欢他啥？喜欢一个破碎的他？[思索]
—这就是抄袭反挂原创的下场，应得的。[呵呵]
……
林宿赞叹了声：网友还是那么会说话。
退出链接，就看群里也聊开了一片。
【柯心心】：据我所知，白轩睿还签了对赌协议，现在不但声名狼藉，还被毁了容。算是前途尽毁了。[感慨]
【陈可青】：他那经纪人呢？
【柯心心】：这种经纪人业内还有谁敢要，自生自灭吧。
叶语竹又在群里艾特盛聆玉：正好，你官司的事怎么样了？@Singing
【Singing】：正在打，能赢。[握拳]
【竹】：[冲！]
大概因为是在群里，盛聆玉没说得太细。只说退出《我唱我心》节目之后，又接了一档含金量很高的唱作音综。
林宿看了一眼，刚退出来。
私信忽然弹出。
【Singing】：小前辈，岑导那边的试镜我通过了！由我演主角，主题曲也买下来了。预计两三个月之后进组，谢谢你的鼓励！
雪泥马高兴地冒出：【小盛真是咎由自取。】
一只手捏住它：“好好说话。”
随后林宿目光柔和，回道：
“不必谢我，你也是自食其果。”
【Singing】：……
【Singing】：[小狗开花]
…
好在三个月之后进组，正好够人把手里的两档综艺录完。
盛聆玉那档音综播出时，是半个月后。
微信群里再度赶来为他加油。
“小盛冲冲冲！”
“小盛不红，天理难容！[咬牙]”
林宿也打开电视前排围观。
只见盛聆玉上场的镜头切过来，正是一片背影。
镜头自下而上拍去，原本青涩的身形在此刻竟也蜕变得高挑挺拔。盛聆玉穿过走廊朝舞台走去，耀眼的灯光从前方笼下来。
林宿看了会儿，拿出手机给人发了条消息：
“祝你星途璀璨。”-
时间飞快，假期也要结束了。
林宿现在是准高三。
按照要求，需要提前十天到学校上课。
客厅旁的书桌后，又多了两道中年男人笔耕不辍的身影。
就这么忙碌了五天。
等遣走管家，雪泥马终于化回一团光duang地趴回桌子上：
【你这么快就要回学校？】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回学校找点乐子。”
【…只有高三补课生的学校，能有什么乐子？】
林宿摇头，“有时候，生活总是暗藏惊喜。就像我们昨天在楼下买的粥。你以为是紫薯燕麦，没想到喝到最后还有皮蛋瘦肉。”
雪泥马：【。】
他总结，“不要小看表面的平静。”
雪泥马点评：【主要是喝完之后，心不静。】
“……”
这几天管家严重透支，做不了饭。
想到时不时发掘惊喜的外卖，它赞同：【还是回学校吧，学校的食堂还不错。】
林宿一脸正经地搓它，“是吧。”
…
久违地回到学校。
隔了个假期没见，教室里热络一片。
林宿走回座位，一路打过招呼。
刚坐下，班长陈佑便如一只小鸟滑翔过来，“林宿——”
大概是被补课摧残，他脸上的婴儿肥都掉了点。
林宿抬头，“班长，你看着香消玉减。”
“我也觉得。”
陈佑怜爱地摸了把脸，又问，“你假期过得怎么样？对了，你之前不是还去了个什么古村玩。唉…真羡慕你，我被抓去补课了。”
林宿拿作业的手一顿。
对了，他还给班长发了去古村的照片。
他现在在网上的身份已经掉马，要是班长发现他的行程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面具大佬”完全重合……
陈佑，“嗯？你怎么不说话了？”
林宿顿了顿，似随意道，“我在想，你没追灵异节目吗。”
跟前立马哭丧着脸，“别说了！在学校我还能玩手机，在家里反而被盯得紧。除了跟你们回个消息，我都快断网了！”
“……”
林宿欣慰，“少上网，多学习。”
“呜呜呜，连你也这么说。”
雪泥马看了他一眼：【盒盒盒，就你不能这么说。】
一本书把它“叽”地拍下去。
林宿座位靠窗，往外能看到整个操场。他正同人说着话，余光里，楼下人影一晃。
他转头，一行人正好进了教学楼。只看见缀在最后的似乎是主任。
雪泥马跟着冒头：【在看什么？】
“来了串校领导，今天有校董会吗？”
【翻译：今天有小贺吗？】
林宿收回视线，“你敏感了。”他正直地补充，“我们彼此正在克制中。”
雪泥马翻了个面：【盒，也许吧。】
…
这会儿正是中午，算是报道时间。
还没正式上课。
班级里收作业的收作业，搬书的搬书，顺便打扫教室卫生，闹哄哄一片。
林宿坐回去，正准备闹中取静，小盹一下。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新闻！！！”
他随着班上众人一齐看去。
只见班上一个同学冲回来，精神大振道：“有个四十多岁的大老板，在校长办公室甩金卡，非要给我们学校捐8栋楼！！”
他说完。
全班安静：“……………”
林宿瞌睡也醒了，静了半晌道，“泥马…这是哪儿来的新时代精卫？”
他转头看向学校唯一的空地。
“是要把操场填满吗。”
正好这会儿闲来无事。林宿兴致盎然，起身：
乐子来了，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雪泥马：出现了！紫薯燕麦里的皮蛋瘦肉！
林宿(循瓜而动)：乐子乐子新乐子……
贺振翎：你猜我来没来？
第39章 各领风骚|你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现在搬到了高三楼。
往上一层就是教学办公室, 林宿走上去，就发现了热闹的源头。
这会儿正是报道，有不少学生也上来了。
靠近另一头的楼道前，围了一圈人。
林宿循着瓜味儿凑进去, 就看一个身穿衬衣西裤的中年男人, 肘间夹了个小皮包, 小腹微便, 站在那边。
跟前是几名老师和李主任。
“一中是我的母校, 我也是为了报答学校的栽培，好吧？这事儿不说了。”
李主任面色略僵, “但我们也用不上，而且现在都开学了……”
“有什么用不上？”
那中年男人抬手点了点, “多弄几栋当实验室啊，体育馆啊，图书馆什么的。就叫建飞楼, 建飞馆…你问问这帮同学们——”
他说着转头一扫。
目光晃过人群, 忽而在林宿身上一顿, 缓缓来回了两转。
林宿站在人群间, 出挑得明显。面如暖玉，乌发柔顺, 带了种说不出的韵味。白衬衣束在腰间, 显得腰瘦腿长。
祝建飞眼底闪了两秒，转回去换了副神色道, “正好，我看看楼建哪儿, 找个同学带我在学校里转转吧。”
他侧身一点, 指向林宿, “来，就你吧。”
“……”
林宿微眯了下眼，看过去：喔。
雪泥马漂浮：【…他真会挑啊。】
周围同学都顺着转过来，几名老师脸色一下难看。李主任更是有了点愠色，
“祝先生，我们的同学还要上课！”
祝建飞无所谓，“这不还早吗？转个学校又耽误不了什么。”
李主任还想开口，就听一道声音：
“你不懂。我一分钟不看书，就头痛得不得了。”
转头，只见林宿一脸正经地站在那里，语调缓缓道，“毕竟很多从重点学校落榜的，都想的是时间‘还早’。”
众人：“………”
李主任神色一松，差点没忍住。
祝建飞蓦然僵硬，像是有被内涵到。雪泥马品了品：
【他没考上大学？】
林宿扫过他的命盘，没说话。
僵了下，祝建飞扯起点笑，盯着他意味深长地大气道，“你陪着我逛一下学校，我心情好了，再给你们捐栋楼。”
林宿惊讶，“9栋吗？”
他建议，“按我们学校的面积，你只能码起来建座塔，正好叫‘塔码’。应该能成为城市新坐标。”
祝建飞，“………”
李主任终于没憋住：呋！
围观的学生中也传出一片哄笑，还有人交头接耳，小声道：
“…这就是那个转学生？”
“唉呀，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真好看，小嘴也像淬了毒。”
细碎的议论和笑声传来。
祝建飞一张脸顿时憋得像猪肝。
林宿瓜吃得差不多了，无意多留。他转身正要走，就听身后传来声：
“那你来——”
他脚步一停。
扭头，只看祝建飞一手指着人群中一名清清秀秀的女生。那女生吓了一跳，惊得肩头瑟缩了下。
李主任厉声拦住，“祝先生！请你自……”
“怎么，操场不想翻修了？”
祝建飞扬着眉，叹息道，“李主任，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让学弟学妹们陪着转转。”
林宿眯眼，手有点痒。
他酝酿了下，走回去，“我……”
话刚开口，一道冷淡的声音几乎同时从楼梯口响起：
“我来陪你，怎么样。”
他话一顿，顺着众人视线抬头。
便看贺振翎站在楼梯口，高领外面套着西装。高大的身形自上而下，透着股压迫感。与他裹得严实的一身相对的，是他冷锐的目光。
他几乎比祝建飞高大半个头，低眼睨来间，后者下意识缩了下。
“…你，谁啊？”
李主任大喜过望，“贺先生！”
随后他端着神色，同祝建飞说，“这是我们学校新来不久的校董，祝先生还不知道吧。”
校董。那想必财力不会差。
祝建飞被哽了几秒，接着拿出手机看了眼，撑着面子自找台阶道，“哦…嗯，也不用了。我公司里有个会要开，下次吧。”
说完夹着小皮包径自离开。
林宿视线落去：…泥马。
隔了几秒，就听下方楼道里传来“噗通”！一声闷响。伴随着压抑的呼痛声和骂声，“嘶…草！”
楼道边的学生们纷纷探头：？
一团白光回到肩头：【他走路不看路，摔了一跤。】
林宿恍若无事：也太不小心了吧-
祝建飞走了，四周气氛一松。
围观的学生们这会儿瞟着贺振翎，纷纷小声惊叹起来：
“哇啊啊啊！”
“校董吗？这么年轻，好帅啊！”
林宿靠在墙边，隔着人群和侧目而来的贺振翎对上了视线。他眉梢动了下，贺振翎抿唇，又转开了头。
跟前，李主任简直得救了，“贺先生，您来得太及时了！对了，何校呢？”
“还在楼上开会，我先下来看看。”
“喔喔，那您回去接着开会？”
贺振翎没回话，李主任当他默认了，转头挥散还在围观的学生，“好了好了，还不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四周学生意犹未尽地散开。
林宿也转头离开。
他走到楼梯口却没下去，而是脚步一转上了楼。
在上一层的楼梯口等了几秒，一道身影果然从那头的楼梯口上来了。隔着明亮无人的走廊，贺振翎一抬眼。
随后穿过走廊朝他走过来。
高大的身影停在跟前。
还没等人开口，林宿便腾起浪花，“怎么了，贺老师也要转转学校？”
贺振翎，“……”
他呵了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还在克制中吗？”
林宿立马正色，“看你，又想到哪儿去了。”
回答他的是声了然的冷笑。
这里随时可能有人来。林宿还有事要问，叫上贺振翎先上了天台。
…
天台门一关。
林宿说，“对了，你刚刚什么时候来的？”
贺振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嗯？林宿转头，就看人薄唇抿直，目视前方。眼底似有些冷，又像是燎过一丝火苗。
没等他细看，贺振翎便眼睫一敛，问：
“你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他眨了下，随即喟叹，“喔…听说有个富鳖硬要给学校建8栋楼，我去看看他有什么规划。”
“……”
贺振翎瞥向操场，“他以为自己在填海？”
林宿侧目，“…心‘电’感应？”
贺振翎转来，“什么？”
看来还没电到这个地步。
林宿摇头说了句“没什么”，又问，“他不会真要给学校塞8栋楼？理由？”
“最近好像在评什么慈善企业家。”
“……”
他惊叹，“第一步是先捐出大脑吗？”
贺振翎接道，“一般只有健全的东西才能捐出去。”
雪泥马趴在林宿头顶：【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小贺格外犀利？】
林宿回味：是吗…
还没回味两秒，跟前又说：“不过，也不一定真的会建。只是先立项报上去，别的都是后话。”
他点头，“这样。”
贺振翎目光落来，“怎么？”
“没什么，有点在意的东西。”
林宿说完，又周全地补充，“当然，最在意的还是你。”
“…呵。”
贺振翎要笑不笑，定定地看着他，“你顶着现在这个马甲说这句话，实在让我害怕。”
林宿安抚，“我的小马甲在暑假时已经过了18，你就为所欲为吧。”
“……”
跟前安静了两秒。
“为所欲为？”
一片阴影忽然从上方笼来。
林宿正背靠着栏杆，抬头便对上贺振翎蓦然低来的眼。一只胳膊撑在他身侧，对视间呼吸交缠。
他下意识屏了几息：…？
视线相对，贺振翎眼睫垂下，“那你紧张什么。”
林宿，“………”
贺振翎就轻呵一声，手一松起身，转头下了天台。
天台门哐当关上。
林宿和雪泥马双双静默片刻。
随后他舒出一口气，摸了摸心口，“…泥马，好刺激啊。”
雪泥马缓缓解冻：【…】
它也觉得-
林宿回到教室。
刚进门，一众视线就刷地投来！陈佑拿着手机飞奔过来，激动：
“卧槽！林宿，听说你刚了大老板。现在贴吧里都是你的风姿！”
他说着点开贴吧，拿给人看。
林宿目光落去，果然看好几个关于刚刚“战况”的帖子挂在首页。从神态动作语言，到氛围描写，转播得一字不落。
他划了两下，“…现在是中午，应该不会有旭日从我眼底升起。”
陈佑，“……”
雪泥马：【你还记得在雷雨天挑灯夜读的齐忘吗？】
林宿果断将帖子一划，退了出去。
陈佑又自己划了划说，“还有提到新校董的，听说帅得不得了。喔，当然，你也是风姿绰约，贴吧里说你们各领风骚。”
“……”
林宿一眼瞥见对贺振翎的描写：“男人的眼底顷刻冰封万里”。
他婉拒，“不了，还是贺…贺先生更骚。”
陈佑悚然抬头，“你在说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两人正说着，忽然听一声：
“林同学，来，出来下。”
林宿扭头，只见李主任踱到教室门外，朝他十分和蔼地招了招手。陈佑已经嗖地收了手机，林宿便走出去。
李主任温声，“去我办公室说吧。”
…
李主任办公室就在楼上。
关上门，一杯温水递到桌前。
他一落座，便听李主任关怀道，“今天中午的事，让你受惊了。你有没有什么心理上的…需要疏导的，可以跟老师说。”
林宿真诚，“没有，我挺畅快的。”
李主任卸下了一点小心，松口气点点头，“我想也是。”
林宿，“……”
李主任又说，“老师是想说，那个祝老板，之前是答应给学校翻修操场，结果现在又非要建8栋楼才答应翻修。”
林宿惊叹，“捆出？”
李主任被一岔，“…什么？”
林宿摇头，“没什么，主任你继续说。”
“喔，就是事情还没说好，他之后肯定还要再来学校。不过别担心，为了避免他再影响到同学，我们加强了安保。”
李主任叮嘱，“万一你碰上他，被为难或者针对，就叫保安来……”
“保护你。”
“把他扔出去。”
话音同时落下，李主任一顿。
林宿也一顿，喝了口热水看去。
李主任咳了下，“虽然老师也想。但殴打大老板，还没有这么…视死如归的保安。”
林宿惋惜，“能招一个吗？”
李主任叹息，“你说得好轻松啊……”
两人相对沉默了几秒。
林宿低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李主任见状道，“至少肯定不会让同学们受到影响，好了，回教室吧。”
林宿放下杯子起身。
出了门，咔哒。门在背后关上。
廊外的光线投向阴凉的走廊。
林宿站在原地思索两秒，随后打开喂信，给贺振翎发消息道：
“学校里有岗位空缺，管家还在你那儿吗？”
作者有话说：
林宿：抓一个视死如归的杀手。
管家：？
ps：管家是之前齐家事件后服劳役的，不是老张。●皿●
pps：阴差神差之间用的是“喂信”，普通人之间用的是“微信”。
第40章 先发制人|他这飘零的一生……
消息发过去, 对面好像沉思了几秒。
【翎】：什么岗位？
【宿到自然醒】：一个视死如归的杀手。
【翎】：……
林宿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音，正想再胡编乱造点什么，一条新消息就弹出来：他明天去报道。
指尖在屏幕上一顿。
林宿欣慰：很好。
【宿到自然醒】：有心了，小贺。[心]
他发完关上手机, 回教室了。
…
说是第二天来报道。
林宿本来以为还要走个流程。
结果翌日一大早他刚到校门口, 就看管家一身保安服, 身形板正地立在蒙蒙的天色中。
路过的学生三三两两投去视线。
林宿脚步一停, 也和管家对上了目光。
对方看过来, 嘴唇动了下。
正在这时，陈佑一个滑翔进了校门, 叫住林宿，“嘿！等等我。”
林宿转开视线, 状若无事地朝他点头。
两人正从门口走过，一道腹语忽然传来：“你的午饭，我给你……”
林宿, “……”
陈佑扭头, “？”
林宿一个箭步撤离, “要迟到了。”
陈佑还在转头张望, “啊？但我刚刚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是有人在说话吗？那个保安大叔吗？”
林宿轻声, “你听错了。”
雪泥马跟着飘来：【他到底把腹语当什么了？加密通话吗？】
“笑话吧。”
林宿和陈佑很快到了教室。
这会儿还没开始自习, 教室里闹哄哄地在交作业、闲聊：
“3班的田筱云今天请假了，就是昨天差点被‘大老板’叫去转学校的那个。”
“被吓到了吧, 是挺可怕。”
“诶，你看到新来的保安大叔了吗？”
“看到了！还挺有点小…老帅。但站在那儿总感觉像要上菜。”
“……”
林宿目不斜视地走回座位。
…
报完道后就正式进入了上课。
补课期间基本都是主课, 一个上午过得有些漫长。
林宿把雪泥马悬在跟前投放小品, 偶尔发出两声很小的“咯咯…”, 等他把小品补到八年前时，终于结束了上午的课。
班里一哄而散，涌去食堂。
他正起身准备跟去，转头就看一抹身影拎着饭盒，身轻如燕地朝教学楼掠来。
林宿，“……”
心头有种不妙的预感。
雪泥马趴在窗口：【他会出现在门口，身姿挺拔地叫你一声：“林先生，您的御膳”吗？】
林宿果断出门，下了楼。
下楼刚出大厅，正好遇上管家。
好在食堂在教学楼背后，这会儿正门外面几乎没人。
管家看他出来，还有些惊讶，随后播报道：“今天的午饭是开洋干丝和茄鲞。”
雪泥马没忍住：【他已经完全变成了牛马的形状。】
林宿自动忽略，接过来，“以后不要来班里。”他顿了顿，“送到天台。”
“我不用一直跟着你？”
他摇头，“你是保安，不是保镖。”
“……”
管家恍惚地离开了，一片低喃飘来：“竟然是一份平凡而正经的工作，还有工资拿。天堂啊……”
一人一灵望着他的背影。
雪泥马注目：【他走出半生，归来还是那么天真。】
林宿，“好心态决定一生。”-
就这么过了三天。
中午，林宿照例在天台上享用御膳。
管家立在一旁托着茶盏，雪泥马没能偷吃上，飘到天台边往下围观。
林宿正吃着，忽然听一声：【淦！】
“……“他扭头，“？”
雪泥马勾着脑袋：【祝建人来了！在楼下。】
纠正名字的话头顿了秒。
随后林宿放下饭盒起身，也往下看，“建人在哪？”
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
教学楼背后通往食堂，闹哄哄一片。几乎不用找，就看祝建飞站在路中间。
对面又是前几天那个叫田筱云的女生。
大概是正好碰上，祝建飞正夹着小皮包，手上指指点点。
林宿转头叫人把茶放下，“下楼。”
“？”管家看向饭盒，“三鲜脱骨鱼……”
林宿已经拉开天台门，“你现在不是犬马，是人间杀马客，走吧。”
管家：？？
…
到了楼下，还没出大厅。
一道嚣张傲慢的声音便传过来，“你们这些学生就是这个素质是吧？撞了人，也不好好道歉。”
林宿转出去，就看前面围了一圈人。
田筱云被说得含起眼泪。
她旁边另一个女生揽着她，冲着祝建飞说，“明明是你先撞过来的！而且她已经道过歉……”
祝建飞摆摆头，“是好、好、道歉。”
一名保安已经闻讯赶来，一把挡住他，转头朝田筱云使眼色：快走，快走。
田筱云刚走出两步，祝建飞立马扬声，“唉，今天本来是来谈翻修操场和图书馆的，你们学生这个态度…让我很难办啊。”
田筱云一下停住，轻一颤。
保安大声，“这位先生，请不要——”
祝建飞又看向他，“据我所知，保安也只是受雇。怎么？你能替学校做主吗？”
年轻的保安顿时也僵住。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田筱云白着脸色动了动唇，刚要走回去，忽然听“嘭”的一声响！
一个装了半盆拖地水的大桶直砸向祝建飞。
哗啦！一下。
沁凉的污水几乎把人衬衣西裤泼得湿透。祝建飞惊得跳起来，骂了句，“卧槽…！”
他循着动静一转头，就看林宿站在几步外的大厅门口。
林宿空着一双手，“呀，你把我的桶撞飞了，赶紧给我道个歉吧。”
“……”众人。
“你他妈——”
祝建飞气得牙都咬紧了，脏兮兮的衬衣贴在他身上。他大步直冲着林宿走过来，“…个小兔崽子，敢泼老子脏水！”
林宿惊叹，“不正好相得益脏吗？”
周围没忍住发出一片笑，但很快又收声，担忧地望过来。
祝建飞几步就冲到跟前。
没等他伸手，一道身影突然刷地挡在面前。身形板直，一双鹰眼如炬。祝建飞差点撞上，下意识退了两步，抬头。
管家负手盯着他，“要动手？”
背在身后的手指“咔哒”动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久违的跃跃欲试。
祝建飞被这气势怵了下，随后抬手一指，“让开！你们学生泼我水，要是修不了操场，就都怪他——”
林宿面不改色，“我又不是施工队的，关我什么事。”
他说完看向一旁的田筱云，“你是吗？”
田筱云愣了愣，抿住嘴角，“不是。”
“好好好！”祝建飞气得不轻，转而看向管家，“不让是吧？你能为学校做主？”
管家扭头看了眼林宿，等待指示。
林宿轻声鼓励，“虽然不能为学校做主，但你可以做自己的主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祝建飞：“……”
一众学生：“……”
管家眼睛兴奋地眯起，“比如？”
“我猜你想把他扔出去。”
跟前点了点头，懂了。
下一秒，一只手猛地抓向祝建飞的衣领，拽起。纽扣顿时蹦出去两颗。祝建飞吓得大惊失色，大喊：
“你敢！你们敢！！”
管家在周围一片“噢噢噢”的惊呼中直接拽着人就走，身姿诡异地轻松。
祝建飞双脚离地，脸憋得紫红。
大吼大叫的声音逐渐远去：“啊啊！咳咳…放我下来！你这该死的——你敢这么对我？我要起诉，你等着…倾家荡产！”
……
声音渐渐消失在操场那头。
周围学生呼地舒出口气，相视间畅快地笑起来。还有几人跑到林宿跟前，两眼放光：
“啊啊啊林宿你好厉害！”
“那桶水泼得好！看得我真痛快！”
田筱云也走过来，小声说，“谢谢。”
林宿看了她一眼，声音放缓，“以后不用怕他。你看，扔出去也完全没问题。”
田筱云高兴地点头，“嗯！”
闹剧结束，学生们渐渐散开。
林宿也准备回天台继续吃饭。
雪泥马飘在身侧：【管家不会有事吧，我还挺喜欢吃宝塔肉的。】
“不会。”林宿淡定地走上楼，“论规避，他是最在行的。”
“再说了……”
他神色稳重，“他也没什么家产能倾的。”
雪泥马恍然：…啊，对。之前被没收了-
中午的事无疑又在学校里掀起了一场小波澜。
贴吧里再度绘声绘色地转播。
陈佑又拿着手机凑了过来，当着瓜主本人的面嚓嚓开啃：
“诶嘿嘿嘿…你现在人气爆棚了。贴吧里好多高二和准入学的新生说，从来没这么着急想返校过。”
他继续划了划，“哦，还有那个保安大叔。都在说他身手不凡，气质神秘。”
他大笑，“还有说他是杀手的！”
“……”林宿：…真相了。
陈佑独自开朗了会儿，嘴角一收又想起，“对了，那个祝老板不会一气之下真的不修学校了吧？当然我是无所谓，万一有不长眼的怪到你头上…”
林宿慈爱地看了他一眼，“放心，不会。”
陈佑疑惑，“为什么？”
当然是还要评慈善企业家。
林宿没多解释，随口，“在‘建’这件事上，他一向贯彻到底吧。”
“……”
…
学校那边的事，林宿没再多管。
下午的课和一节晚自习上完，又过了傍晚。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
周围同学收了书包三两离开。
林宿将书一收正要走，手机忽而震了下，弹出条喂信。
【翎】：教室等我。
雪泥马凑过来：【怎么了？】
林宿把手机给它看，轻叹，“他又想我了。”
雪泥马：【……】盒。
随后他把书一放，坐回位置上。
贺振翎说让他等，也没说等多久。渐渐的，连班里留下来补作业的最后几名同学也离开了，给他留了一片后排灯。
林宿也不急，“咯咯咯”地看了会儿小品。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一响。咚。
他抬头，便看贺振翎斜靠在门边，抬手敲了下门框。外套脱在了肘弯，低眼向他看来，
“稍微耽误了下。”
林宿关了小品，“有事？”
贺振翎长腿一迈，朝他走过来。
没等人走近，林宿又无奈，“有什么事，不能到我府邸说？”
身影停在他跟前，一声哼笑落下来。
“我怕我说着说着，你又紧张了。”
“……”
林宿摆正脸色，抬头，“还不快说正事，小贺？”
贺振翎了然一瞥，轻轻放过他。随后将一叠纸“哗啦”抽出来，搁在桌上。林宿拿起来看了眼，竟然是有关祝建飞的资料。
他看向贺振翎：？
贺振翎淡淡，“你不是说有在意的地方。”顿了顿，他问，“你在意什么？”
林宿吞回几欲脱口的骚话，哗哗翻着资料。
他简短道，“脏。”
贺振翎神色微动，看着他没说话。
资料上方非常齐全。
林宿一目十行扫得很快：上面说祝建飞之前籍籍无名，连大学也没考上。是28岁之后才发家，已婚，但膝下无子，现在是洵城排名前三的富鳖。
至于非要在高中立项捐8栋楼的理由——
前一位参与评选的企业家捐了7栋，只不过是捐给自己的大学。
而祝建飞没考上大学，只有高中拿得出手。
…
资料册“啪”地关上。
贺振翎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林宿细细端详他，“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主动了。”
贺振翎牵起唇角，轻声，“当然是为了防止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浪。”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
几秒安静间，就听一声“咳”。转头，只见管家穿着保安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我在巡逻。”
林宿打量：喔，幸存了。
大概看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管家顿了顿，便飘然走进来，停在林宿桌前。他朝贺振翎点了点头，又问林宿：
“晚饭我还做吗？”
“看时间，一会儿再说吧。”
管家想了想，争分夺秒，“那你先把今天的作业给我。”
林宿把作业一掏，直接将课桌让给他。
贺振翎沉默地看着这熟练而自然的一幕：……
林宿起身后，靠在桌旁。
贺振翎从那道笔走如飞的身影上收回目光，意有所指地转来：
“你不会把人的八字，全改成了‘服从’两个字？”
管家耳朵敏感一竖：？
“你又多心了。”林宿示意，“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贺振翎，“你只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
林宿温声，“放心，对你不会这样的。”
赶作业的笔一顿，管家终于忍无可忍地抬头：他赶作业，是为了让这两人打情骂俏的吗？而且还要当面蛐蛐他！
他深吸一口气，“您……”
话刚开口，一道声响忽然从门口传来。李主任自半熄灯的教室门口探头，看向教室里莫名聚在一起的三人。
尤其保安，还趴在桌上写作业。
他眼底一震，“…这是在干什么？”
教室里三人同时一停。
片刻的凝滞后。
贺振翎不知想起什么，抿了下唇，赶在两人前开口：
“我路过，看见保安抢了他的作业就开始写。”
作者有话说：
贺振翎(先发制人)：人赃俱获。
管家：。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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