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戴着手铐坐在了宽敞明亮的……审讯室里。
四周都是单向玻璃,并没有窗户,他估计每面玻璃背后都坐着一方的代表,聚光灯聚集在他的身上,就像万众瞩目的明星。
就是灯光稍微有些刺眼,而且也从未有过带着手铐上台的明星。
一束灯光照在了千手扉间脸上,广播的声音响起。
“前异能特务科科长森林太郎,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命令异能特务科不死军团计划参与者集体切腹自尽。”
“我选第二个。”
千手扉间眼神都没有变化,微微低着头,让玻璃后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二个选择他用膝盖都能想出答案。
“你将作为不死军团计划的策划者,将被处以死刑。”
无非是死而已。
更多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不得不把眼睛闭起,以防眼睛被灯光刺伤。
“是否有异议。”
“无异议。”
千手扉间皱了皱眉,广播里机械式的捧读让他感觉到些许的不耐烦。
“那么,审判结束。”
聚光灯同时熄灭,广播里不再传来声响,他估摸着那些玻璃后的人都应该离开了。
这是针对异能特务科科长森林太郎的军事审判,这间玻璃房就是法庭。
不需要法官,不需要律师,不需要陪审,不需要被告与原告。
他的一切回答都毫无意义,高层会想尽方法逼他选择方案二,用来威胁他的把柄大概率是与森峰子。
“啪嗒——”
房间的房门被打开,一个面色复杂的士兵给他打开了手铐,带着让千手扉间有些惊讶的尊敬。
“您有三日的自由时间。”
换句话说,高层给他三天交接好手头的事务。
千手扉间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物,他身上还穿着战场上的军装,他还没来得及脱下。
不过,问题不大。
千手扉间一边慢条斯理的解下纽扣,一边向着房门走去。路过那名士兵的时候,千手扉间停了一下。
“能帮我个忙吗?”
士兵朝他敬了个军礼。
“乐意为您效劳。”
千手扉间把外套扔给他
“麻烦帮我扔了吧。”
随后,千手扉间迈开步伐,消失在走廊深处,只留下拿着外套的士兵呆愣在原地。
‘三天的自由时间’听起来是不是很好听?
其实并不然,他没办法走出军部的大门,居住在军部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跟随,电话内容也必须有人旁听。
说白了,就是怕他联系上五伏凛,再搞高层一票。
第一天,他打了个电话给种田正一,打算交接一下科长事务,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种田正一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谁稀罕做这个破科长,森林太郎你给我滚回来!”
“异能特务科交给正一你,我可是非常放心。”
没有再比种田正一更好的人选了,他是被五伏凛按着坐上科长这个位子的,他也不希望这个位子被那些高层派来的人染指。
电话里的种田正一听起来又惊又怒
“你给我等着,我去联系岸......"
没等种田正一说完,千手扉间就轻描淡写的挂掉了电话。
“铃铃铃——”
电话的铃声响起
“喂,这里是森林太郎。”
“林太郎,你给我等着,我马上把你捞出来,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你们这些快入土的老家伙给我闭嘴!”
电话里的岸信介听起来有些急迫,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传来争吵声让旁边的监听人员面色有些微妙。
他也姓岸来着,以前咋没发现自家家主那么暴躁,映象中的家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这个暴躁老哥是谁......
等到话筒里的争吵声逐渐平息,千手扉间才把耳朵靠近话筒
“信介。”
“嗯?我在,怎么了?”
“帮我照拂一下我的弟子吧。”
话筒里的声音一下子沉默下来
“叫什么名字。”
“与谢野晶子,现在在军部。”
“好。”
岸信介留下这个字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这是岸信介第一次主动挂断千手扉间的电话,说来好笑,以前都是千手扉间挂他的。
旁边的族老还在苦口婆心的规劝他
“家主,使不得啊!”
“都被推出去挡枪了,万万没有再把人拖回来的道理。”
“不用啦。”
“家主,不行.....诶,家主你说啥?”
“我说,不用了。”
岸信介站起身来,拉开纸门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多待半秒。
他来到书房,却出乎意料的发现了自己的女儿。
“父亲,那个是什么?”
“说了多少次了,叫爸爸。”
岸信介皱了皱眉,家族里那群木头,执着的让洋子叫他‘父亲’,这个和他们一样腐朽的称呼。
“爸爸,那个是什么啊?”
七岁的洋子指着桌子上的一个打开着的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苦无。
岸信介的思绪随着那枚苦无飘到了18岁那年的夏天。
在一个鸣蝉如往日般聒噪的午后,他的好友在他身边放下这个盒子之后,一如往常的走出了教室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时隔七年,他们之间只能通过信件或者电话来联系。
岸信介轻轻地拿起那枚苦无。
他一直没承认,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就是12岁到18岁在东大求学的时光。没有烦人的族老在旁边絮絮叨叨,没有桌子上堆如山积的报告和族务。
那是独属于他的青春。
那段如山涧中溪水般流淌的时光,给他留下了不朽的回忆。
“这个呢,是你爸爸我的朋友送我的毕业礼物。”
话说这个算毕业礼物吗?应该算是吧,毕竟自那以后他就没见过林太郎。
岸洋子鼓起了祖传包子脸,看着岸信介手里的苦无
“所以说是毕业就有礼物吗?洋子也要毕业!”
岸信介不由哂笑,把苦无放下,抱起了自己的女儿,摸了摸她那头遗传自妻子的直发。
“洋子是这么想的吗?爸爸我倒是觉得毕业不一定是件好事呢。”
有些时候,他总是会想,要是永远不会毕业该多好。
“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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