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盼万盼,行刑的日期终于要到了,这期间他拒绝了无数人的挽留和邀请,让高层怀疑把他弄死是不是真的是个错误。
有多少人想要他死,就有十倍的人想要他活。
他有无数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但是他统统拒绝了。
开玩笑,不去死难道继续去给高层压榨?
做异能特务科科长这些年他充分认识到政府就是个究极深坑,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报酬,偶尔还要接住从天而来的大锅。
异能特务科科长谁爱干谁干去。
(种田正一:阿嚏——)
行刑室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甚至有一面窗户,窗外是一棵白杨,正值夏季枝繁叶茂的时候,阳光透过枝桠的间隙,像金子的碎片一样,零零散散的洒在地面上,不时还能听见一两声莺啼。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盏台灯,桌面上还整整齐齐的放着纸笔。
“您现在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写遗书。”
千手扉间坐在桌前,拿着笔对着纸思索了半天,但却无从落笔。该安排的他已经安排好了,但是一个人除外。
——森峰子。
这几天千手扉间甚至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他已经森峰子约定过了。
记忆回到那个下午
“母亲,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千手扉间看着森峰子,两双相似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同的情绪。
“我不会死,这点我会保证。”
如果他真的要走,没人拦得住他。
“但是如果因为一些原因,‘森林太郎’需要去死,我会叫人捎一句话。”
“什么话?”
“我心永恒。”
他从来都是千手扉间,而不是森林太郎,他永远都是那个死在任上的二代火影,但不会永远都会是令森峰子骄傲的儿子。
他从未变过。
必要时,他会舍弃‘森林太郎’这个名字,斩断所有关系,获取一段崭新的开始。
属于千手扉间的开始。
听完千手扉间一席话,森峰子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儿子,良久,走上前一步,头一次主动抱住了她的独子。
“答应我一件事。”
“抛弃‘森林太郎’这个名字之后,就改名叫‘森鸥外’。”
至少让她知道,他的儿子以后用什么名姓行走在这世上,让她不至于活在对自己儿子一无所知的恐惧里。
“鸥”:希望你像鸥鸟一样自由自在,翱翔与天际
“外”:愿你永远远离世俗之外,不被所谓的世俗约束
她的儿子哟,尽情的飞吧。
这是她的妥协,她的让步。
良久,她听到自己的儿子轻轻的答了一声
“好。”
回忆结束。
“那么,需要我帮您传达些消息吗?”
传令官是个好脾气的人,耐心的等待着千手扉间的回答。
“麻烦给我母亲捎句话吧。”
“请讲。”
“我心永恒。”
传令官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看着千手扉间。
“没有了吗,长官?”
他帮很多人带过话,也带过简短的口信,但像那么精简的还是第一次。
“没有了,谢谢。”
传令官朝他敬了个礼
“那么,下次见,长官。”
但是他们都清楚
——没有下次了。
传令官带着口信退出了房门,很快,房间里又只剩千手扉间一个人了。
“咚咚——”
“请进。”
门被打开了,门口静静的站着一个他熟悉无比的身影——宇智波镜。
左眼无声无息的开启了视觉共享,从常暗岛回来,他已经习惯了和自己的人形异能力共享视野。
不过,不管怎样,自己看着自己的感觉从来都很奇妙。
宇智波镜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里的文书
“异能特务科成员,宇智波镜,奉命前来处刑一级战犯森林太郎。”
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从一开始把镜放在异能特务科开始。
镜在异能特务科的地位很特殊,所有人都默认镜是他的弟子,而他从未隐藏过对宇智波镜的偏爱。
没有比宇智波镜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高层畏惧他的异能力,一定会派出异能力者来处刑,作为他的弟子,镜必然会受到种种猜疑,眼下就有最好的检验方式。
让宇智波镜杀死自己的老师。
所谓杀人诛心,这也是为了让千手扉间乖乖束手就擒,难以耍别的花招。
在这种方面,高层想的向来很周到。
稍微有些可惜,从此以后,异能特务科里‘宇智波镜’的身份算是废了。
他放开了对自己人形异能力的所有束缚,头一次把智能度调到最高,然后对着自己的异能力下了一道命令。
——‘杀’了我。
宇智波镜愣了愣,有些颤抖的从衣袖里掏出两根千本。
“还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千手扉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记得。”
他拥有这段被植入的记忆。
千手扉间第一次教导宇智波镜暗杀。
“动手。"
异能力的主人拥有对异能力的绝对命令权。
宇智波镜的手不再颤抖,两根千本直接插入千手扉间的脖子,溅起两道血花。随后,宇智波镜掏出一把木仓,对着千手扉间前胸来了一枪,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
但做完这仿佛被设定好的一切后,宇智波镜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从监控里看起来颤抖不已。
“他的弟子跟他一样的心狠手辣。”
“可惜了啊。”
“别可惜了,不然今日死的便是你我。”
“也是。”
很快房间里进了医生,手搭在了千手扉间的脖颈上,并没有感受到脉搏,掰开千手扉间的眼皮,发现瞳孔在逐渐扩散。
这些足以佐证千手扉间的死亡,出于敬意,他们并没有动千手扉间的衣物。这位被各方势力争抢的人,就在刚才,被自己的弟子杀死于此。
医生很快退场,留下宇智波镜一个人跪在原地。
监控里,宇智波镜抱起自己老师的尸体,消失在原地。
“要不要拦住他?”
“罢了,随他去吧。”
已经死去的人没有任何价值。
宇智波镜抱着千手扉间飞雷神来到了位于东京市郊的异能特务科总部,这里早就已经被废弃,除了往日异能特务科的老成员,没人会来这里,现下倒是很适合躲藏。
宇智波镜迅速的取下千手扉间脖颈上的千本,确保全身的血液畅通。这是雾隐村的手法,血雾既然擅长暗杀,自然也精通哪些穴位能让他们假死。
最后开的那枪只是单纯为了视觉效果,毕竟比起出血量少的千本,还是胸口一枪更具张力。
宇智波镜开抢打中的地方,是经过千手扉间严密计算过,从众多器官的缝隙中穿过,看着恐怖,但只要不掀开衣服,不会被察觉。
更何况他在镜动手前调整了自己的衣服,他身体倒下去的时候衣物会移位,看上去就像正中左胸。
这套假死方案他筹备很久了,为的就是彻底消失在高层的视野中,书的线索他已经拿到了,经过他的破译,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座城市——横滨。
此刻不得不感叹命运是如此的巧合。
他的异能力把他抱到了轮椅上,这套方案有很大的弊端,时间越长,对身体机能损伤越大。
看来他得坐一段时间的轮椅。
万幸的是他还能用飞雷神。
只是一瞬间,千手扉间和宇智波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这里是军部的疗养所,被藏在深山老林里,没有高层的带领,常人根本难以抵达。
与谢野晶子在这里已经待了五天。
第一天,她收到了自己父母的死讯,日常生活都被人监视。
她没信。
第二天,她收到了自己老师被撤职打进监狱的消息。
她没信。
第三天,没有特别的消息传来,但负责监视的人消失了,她拒绝使用异能力。
第四天,异常的风平浪静,她被转移了地方,据说一位英国的公爵在找她。
第五天,她得到了自己老师的死讯。
她没信。
“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
“你有选择的权利。”
“等我来接你。”
与谢野晶子搬了把椅子,在窗边一坐就是一天到晚,静静的看着窗外,看太阳沉入山脉的怀抱,树上蹦蹦跳跳的小鸟,看朝气蓬勃的太阳又一次从地平线上跳跃而起。
那些医生都说她病了。
才没有!
她在等她的老师来接她。
“在看什么呢?”
头顶传来熟悉的温度,是滚烫的,烫的她几乎想要流泪,但是她没有回头。
“在看窗外的蝴蝶。”
“在哪里呢,我没看见。”
“等出去,我带你去看,只有我才看得见。”
“走吧,晶子,我来接你了。”
与谢野晶子在也忍不住,转头想要扑向自己的老师,却发现自己的老师脸色苍白的坐在轮椅上。
“这只是一点点小的代价,或许,你愿意帮我治疗一下。”
与谢野晶子抓紧了千手扉间的手,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愿意。”
话音刚落,千手扉间和与谢野晶子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门外的守卫冷静的看完了全过程,但从未按下身旁的警戒按钮,反而走向旁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家主,与谢野晶子被带走了。”
“是的,是他本人,不过看上去有些虚弱,估计受了伤。”
“是,一切将如您所愿。”
过了一会,守卫放下了电话,站在了门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袖口内侧的“岸”字说明了一切。
在深夜寂静的火车站,不死军团的成员此刻全部在此集结,原因是他们受到了千手扉间的最后一封调令。
调令让他们在今晚十二点,来到二又四分之三站台,赶一趟火车。
“目的地是哪里。”
只是一转眼就出现在了列车上,山下小枝有些烦躁,面前的火车既没有说目的地,也没有别的乘客,只有一个用帽子遮住脸的接待。
“没有目的地。”
衣领挡住了接待员的嘴,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
“你说什么!”
山下小枝一把拎起接待员的衣领,但是接待员没有丝毫的惊慌。
“这趟列车,没有终点,没有起点,永不停歇。”
接待员的帽子被缓缓拿下,露出一张众人无比熟悉的脸,并且朝他们做了个脱帽礼。
“欢迎来到深渊列车,我是列车长岛岐藤田,遵循与异能特务科科长森林太郎的约定而来。”
另一头,宇智波镜推着千手扉间,旁边跟着与谢野晶子,来到了人满为患的火车站。
一趟火车正好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发出轰鸣的响声。
千手扉间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老师,怎么了?”
“没什么。”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呢?”
千手扉间盯着火车远去的方向看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有些疑惑的与谢野晶子,揉了揉她的脑袋。
“横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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