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目不斜视路过在门口勘查咬痕的警员往外走,对刚才百分之八十可能性是在叫他的话充耳不闻。
真正的深藏不露就是大意翻车也要有高手气度。
“银色头发的那个灵,”男人把声音提高了些,“等一下。”
这种带形容词的指示真的是让人微妙,并未停下脚步的忍者感慨手里没书无视人比有书困难点,就没觉得无视别人这个行为本身有什么问题。
一楼配合警员调查的黑西装高大男士停下和别人的交谈,快走到忍者身侧绕到前方,彬彬有礼站定,让卡卡西不得不停下脚步。
“抱歉,我家主人请您上去一叙。”
被卡卡西路过的年轻警员这才发现背后有人,顿时耸起肩,一副炸毛大型犬的模样吓得撤远两步。
“啊,”邦弥听到眼前一副状况外的男人说,“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修养十分足够的神器说:“是的,这位先生。”
一开始出声要求卡卡西站住的男人一步步走下扶梯,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傲气,自然而然地居高临下发问:“我乃七福神之一的惠比寿。你是谁家的神器,为何现身于此。”
被当作可疑分子了。
青年男人打扮和气场像某公司总裁,但身子瘦弱还长了张忧国忧民的憔悴脸,疲惫稳重叠加下相当显老,细一看感觉是三十几奔四十的过劳上班族。
卡卡西无意纠缠也无意暴露过多,他巧妙地说:“我家神明和一个亡灵被妖物袭击,循迹而来。”
付丧神也是神明,没毛病。
他解释完提脚就打算离开,惠比寿听了说辞后仍旧重复那句命令:“站住。”
卡卡西闻言暗中捏了瞬身术的印,谁知惠比寿严肃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记事帖,抽出口袋上别着的高级钢笔,一副要说大事的模样。
“安全门修缮,瓷砖修缮,墙壁涂漆,吊顶重装,员工精神损失,顾客精神损失,客流量精神损失费……”惠比寿写写画画一会对着旗木卡卡西亮出记事本,“刷卡还是现金?我接受同等价值物质押,延期接受一年,但会视通货膨胀率改动利息。”
很奇怪,资料里虽然对心怀天下大义的惠比寿神描述不多,可怎么着也不该是个财迷性子?难道商业之神的属性被放大了吗?
掂量了自己存款多少的退休火影罕见地迟疑了下。
并非他抠门,问题在于如今时政的资源看起来多实际上不经用,养几队资质平平的刀剑付丧神或两三把精英刀就能耗空,其他的日常支出都是从他自己的老本中扣的。
经济状况只出不进,再丰厚的身家都要被掏到底朝天。卡卡西这会出门身上除了旅游预算没别的钱,当下直接推锅:“……这种情况应该让保险公司赔偿。在您神社附近被妖物攻击一事里,我们也算受害者,您也许该加强巡逻了。”
惠比寿说:“保险公司会赔付我们应有的意外损失费用,你们需要支付你们造成的损失。”
…合着这是两方都要啊。
“对了,现在开始还有借宿费。”
“啊?”
宇智波带土没忍住,笑得缩成一团。
“……”旗木卡卡西摁下在灵力频道里爆笑的奶猫,半是好笑半是无语,“路过您的商铺还需要借宿费?按理来说,大部分损失当是妖物那方承担。既然你稍微了解了些情况也该知道如今状况紧急,我需要先去确认他们的安全,赔偿事宜等之后再说。”
“你的神明和你说的亡灵现在在我的神社躲避妖物追杀。”
惠比寿语出惊人,也解释了他为何执意拦下卡卡西。毕竟这会在事发现场逗留的非人类存在,不是加害方就是受害方的人,两名受害者在他的庇佑下已然无事,那么拦下就不会碍什么事,也算有效信息来源,是敌人还能就地正法。
自以为逻辑正确的卡卡西正打算道谢,结果惠比寿伸手,指向惨不忍睹的安全门方向,说:“那里是灵力炸开的。”
“………………”旗木卡卡西沉默。
灵力起爆符这件事真的没得洗,给自家付丧神的训练也许该加些别的课程。卡卡西内心冷酷定下魔鬼训练章程,表面回复得体:“不好意思,留下联系方式吧?我会在规定日期内照您给我发的真实数据清单支付应偿金额。”
惠比寿点头,突然开夸:“你很不错。”
卡卡西疑惑又不好多问:“多谢夸奖。”
“如果愿意为我打工,就可以用薪水抵偿债务,时间久一些甚至还有富余。”
“……多谢您的好意,但我暂时没有跳槽的想法。”
虽然暂时不还钱,但旗木卡卡西给其他人通过信后,还是坐着惠比寿的高级轿车前往神社。
惠比寿显然不是那种看到谁家有有本事的神器都想去勾搭一下的人,照资料里的正常命运线,他只对夜斗的雪器发出过正式邀请。
同样获得邀请的他有跟雪器的共同点吗?
有。
作为拥有[生前的姓名与记忆]的伪·终器,不知原因效忠于名不经传的小付丧神,没闹过事,没去过高天原,所以先前没什么知名度,更没在神议中传出消息,是说得过去的。
可单单保护六道骸和接近夜斗二事,完全不足以让他这个虚假的终器名声自然地传到惠比寿耳边,只能是有谁特意把消息告知他。
藤崎浩人的控场程度和黑绝有的一拼了。
这叫什么,天下boss一家亲么。
“旗木,”惠比寿挑明雇佣之意后问话愈发不委婉,“你现在的主人是新生的神明吗?”
“神明的寿命总是很漫长的,所以这个[新生],也不知是以我的时间来衡量,还是以您的时间来衡量了。”
惠比寿略一点头:“你说的对。”
……完全被[金牌好员工]蒙蔽双眼了吧这个神。
“那你所效忠的神明如何称呼?”
坐别人顺风车再甩脸就太过了,没打算站惠比寿敌对阵营的旗木卡卡西面无异色地回答了他:“爱染国俊。”
惠比寿侧目:“爱染国俊……失礼了,可是曾被德川家康持有的[爱染国俊]”
“是。”
“那你可知自己效忠的并非正统神明?”惠比寿说,“如果你没撒谎,那爱染国俊就是刀剑中诞生的一抹灵识,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许是供奉,得以拥有人形,四处活动,以神自居。但其本质是精怪,而非神明。”
「他语气阴阳怪气的怎么?」小奶猫不满地吐槽。
卡卡西顺顺猫背:「没有的事。」
要不是提前有剧透,估计他也要以为这是在挑衅和下眼药了。
鉴于对方可能仅仅是实话实说,卡卡西语气没怎么变:“如果做了和神明一样的事,也许他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神位。”
“器物为原身之神,无一列外,都有可以被传颂的古老故事。现代神秘消退,爱染国俊做什么只能被当作怪谈,被承认作神明更是难上加难,”惠比寿说,“但他可以为神明工作,通常情况下,精怪所成的神器比死灵所成的神器更受欢迎。”
惠比寿本来是挖墙角,可没两句直接进阶到挖房子了。
忍者端着表情沉吟:“这都要看爱染的意见,不过我家神明并非轻言放弃的人。”
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婉拒的意思也不少。
惠比寿略一点头:“旗木成为终器的过程是什么?”
开车的邦弥总算忍不住对自家神明投去担忧的目光。
卡卡西自我介绍时没捏造虚假赐名,现在如果质问对方为何知晓,太不合时宜。
“我没有其他意思,”神明说,“只是好奇这是否跟你效忠的是精怪有关?如果能回答上来十分感谢,不回答也无碍。”
“如果能搞清楚这些,很多人都能从中受益。”
旗木卡卡西点了头,惠比寿不自觉地露出稍显意外的神情。
“嘛,如果惠比寿先生真的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同一时间,妖物正静静潜伏在灌木丛林当中。
爱染国俊用刀尖挑开匆匆打的死结,一圈圈雪白柔软的布料松下来,染着红色的部分则湿粘着紧贴在伤口附近。他把刀归鞘,叼在嘴里,迅速撕下绷带再舀起御手洗里的一勺净水全部泼到小臂上。
“——!!!”
“没、没事吧?”
爱染国俊以眼神逼退着急得想要过来扶他的男人,然后一次次地往自己胳膊上浇水。他牙关咬住刀鞘发出异响,后背发根生了细密的冷汗,一滴滴地往下流。血液混着清水落到流动的池水里,直到他小臂上狰狞的一排血洞周边蔓延的紫色不详斑块正慢慢褪去至消失,付丧神才停手。
真的是、剧痛啊!
警员小哥靠近:“爱染,听我说。虽然不知道这种净化瘴气的是什么玄妙操作。但你这种伤势还是去医院比较好……不,必须去医院!”
“这种伤没什么的,审神者手入一下就行。”
“手……什么?”
爱染国俊靠柱子上:“不光你不是人,我也不是人。所以治疗手段不能找医院。”
莫名被摸清思维逻辑的警员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你那个,审神者?去哪里找啊。”
“不知道,”爱染颓丧起来,“审神者把我派到这里来以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过我了……!”
在车里写写画画对惠比寿讲解的卡卡西,突然转过头,毫无形象可言地打了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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