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山第二天在上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林渔昨天浆洗的衣服已经干了,他就坐在院子里给魏青山缝补衣服,衣服上以前歪歪扭扭的缝线他全给拆了重新缝,看起来好多了。
而魏青山穿小的衣服他就给自己改成了短褐,实在不能用的衣服他就留着糊袼褙。
林渔一天都在弄这些东西,下午的时候夏荷花晃了过来,她早上可是看见魏青山进山了,毕竟是和魏青山住了有几年了,她可是知道魏青山进山很少空着手回来的。
自从魏青山和他们分家之后,这田地里的活都落在了魏二的身上,就连她也都得跟着去干活,简直累死她了。
而且有魏青山在的时候,家里的荤腥都没有断过,她经常不是吃鸡就是吃兔子,就连她娘家那边她也会时不时地送些野味过去,这让她每次回娘家的时候格外有面子。
现在好了,两家分家了,魏青山不帮她家干活了不说,就连荤腥都没了,一两个月都吃不上一口肉的。
家里的银子都抓在那死老太太手上,她想吃个肉都没钱去割,现在趁着魏青山不在家,就林渔一个人在家,魏青山那个新夫郎看着是个好欺负的,她还不信治不住他了。
她就过来看看魏青山家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有的话就拿走,也好回家开开荤。
“渔哥儿在家呢,就你一个人呀。”
林渔放下手上的活站了起来,面对突然过来的夏荷花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按辈分来说夏荷花是他弟妹,但魏青山特意和自己说过,他已经和魏二那家断亲了,要是那边有人过来让他拎扫把把人给赶出去。
林渔性子软,做不出直接拎扫把赶人的活,他心里暗戳戳想,也不是不行,胆子大点把人给赶出去。
林渔没敢做,只敢在心里想了想,就只是问了句,“有事吗?”
“没啥事,这不你和青山成亲有一段时间了,都是一家人,我这不过来看看。”
林渔脑子中却冒出了句,什么一家人?
夏荷花见林渔没有搭她的话有些尴尬,“你忙你的,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夏荷花知道魏青山喜欢把捕捉到的猎物放在后院,她直接就往后院走去,林渔赶紧跟了上去,“不,不需要你帮忙。”
尽管拒绝的话有点结巴,但林渔知道夏荷花过来没好事,就想人她赶紧走。
夏荷花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你怎么这么见外,都是一家人。”
林渔坚定摇头,“不是一家人,青山说了。”
两人的说话声惊扰了笼子里的两只野鸡,野鸡扑棱着翅膀叫了起来,夏荷花一听真的有猎物,她眼睛瞬间亮了,当即就推开林渔朝后面走去。
林渔跟了上去又拦在前面,“你,你从我家走开。”
夏荷花一看,哎呀,后院竟然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呢!
好久没开荤腥的夏荷花咽了咽口水,脸上刚才的笑容也不见了,“渔哥儿,这魏青山的老娘想吃只鸡,让我过来拿,你这个当儿媳的总不会连只野鸡都不给自己老娘吧。”
林渔摇头,“不给。”
“嘿,你这个林渔!”夏荷花本以为林渔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性子这么倔,她看出来林渔底气不足,但就是硬撑着不给自己。
“你给我躲开,我告诉你,我给魏青山他老娘拿只鸡过去那是天经地义,我看村里人谁敢说什么,那魏青山就是不孝顺,连只野鸡都不舍得给他老娘吃!”
夏荷花手劲大,下手就把林渔给推一边去了,林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夏荷花则两眼放光去拿野鸡去了。
这魏青山进山了,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在说了等魏青山下山回来的时候,这野鸡早就进她肚子里去,让魏老太闹闹,村里人都看着呢,量他魏青山也不敢怎么样。
林渔见拦不住夏荷花起身就去前院了,夏荷花挑了一只大的拎着笼子就走,今天能吃鸡了!
夏荷花刚走出后院迎面一个扫把就盖在了她脸上,林渔紧记着魏青山的话,魏二那边来人了就用扫把给赶出去。
他怕拿的扫把小了他赶不走夏荷花,他特意拿了一把扫院子的大扫把,那扫把是用竹子绑成的,又大又好用,不怕那夏荷花过来和自己撕扯。
林渔这一扫把下去身体都微微发抖,但依旧坚持着举着扫把,山里都是豺狼虎豹,村里人都不敢往深山里进,这些猎物可都是魏青山拿命换过来的,他不能让夏荷花给拿走了。
夏荷花被扫把拍了一下还有些懵,反应过来的她当即破口大骂,“林渔,你个小蹄子,你敢打我!”
“放下。”林渔尽管害怕,但还是举着扫把坚定地开口。
他紧紧握着扫把,手都是颤抖的。
夏荷花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提着鸡笼就要走,林渔声音有些颤抖,“在,在不放下,我不,不客气了。”
“你来,你来呀!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嚣张跋扈的夏荷花拎着鸡笼就要往外走,林渔又举着扫把朝着夏荷花身上拍去,“放下,放下!”
林渔被气很了,一心只想护着魏青山捕捉到的猎物,打起夏荷花来毫无章法,夏荷花的头发都被他给打乱了,脸上也被竹条给划上了两道。
夏荷花捂着脑袋哎呦哎呦,手上的鸡笼也掉在了地上,“林渔,你个小贱人,老娘和你拼了!”
夏荷花伸手就要朝着林渔抓去,但林渔离她远远的,只拿着大扫把打她,她根本就近不了林渔的身。
夏荷花被拍得直叫唤,林渔就跟拍耗子似的拍她,夏荷花受不了了捂着脑袋跑了出来,“林渔,你给我等着!”
夏荷花跑出去之后林渔的腿都是软的,他扶着扫把微微喘气,脑子一片空白,等到地上的野鸡扑棱了两下他才反应了过来。
林渔赶紧去看鸡笼也没有摔坏,这要是跑了就不好了,见鸡笼没有摔坏野鸡也没跑,林渔这才放下了心,他拎着鸡笼又给放回了后院。
这几日都是他精心照顾着两只鸡还有那只兔子,就怕饿瘦了卖不出好价钱了。
林渔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在拿起针线干活的时候手还在微微发抖,手心里还都是汗,他以前在赵家被欺负惯了,胆子又小,今天能拿扫把打人也是被逼的,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林渔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林渔不要怕,有魏青山在呢,不怕,不怕。”
林渔轻声安慰了自己,想到了魏青山在呢这才不那么怕了。
而夏荷花狼狈地从魏青山家出来的时候刚好被村里人看见,“哎呀,荷花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人向来和夏荷花不对付,夏荷花瞪了她一眼,“要你管!”
夏荷花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划出的血痕,衣服也乱糟糟的,看起来跟去偷鸡摸狗了似的。
那人笑了起来,“咋了,你这是被青山的夫郎给打了?”
夏荷花匆匆忙忙走了,夏荷花走后没多久村里人都知道了夏荷花被林渔给打了。
何大娘也听说了,她赶紧回了家,“冬哥儿,你和我去你青山哥家看看,那夏荷花应该过去了,看看渔哥儿有没有被欺负了。”
“什么!”何冬冬蹦了起来,“那夏荷花竟然趁着青山哥不在家欺负渔哥儿!”
“可不是嘛,那夏荷花竟然还说是林渔打她了,那渔哥儿比她都瘦,又是个性子软的,怎么可能打她呢,肯定是倒打一耙!”
何大娘没有看见夏荷花,以为林渔打了夏荷花是夏荷花故意栽赃的,这才认为是夏荷花宣扬的。
何大娘和何冬冬赶紧去了,就连石头娘听说了也过去了,两拨人前后脚到,何大娘两人过来的时候林渔正直愣愣地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身体微微发抖,一看就是被欺负狠了!
何大娘一看赶紧安慰,“孩子,没事吧。”
林渔摇了摇头,何大娘赶紧让何冬冬去倒碗热水过来,何冬冬赶忙去了。
石头娘也过来,一看这副样子就知道是林渔被欺负了,也跟着安慰了两句,最后把何冬冬留了下来陪着他,两人这才走了。
何大娘走出门呸了一声,“那夏荷花不是个东西,竟然欺负渔哥儿性子软,还污蔑渔哥儿打她了,亏她有脸说出来。”
石头娘也应了句,“可不是嘛。”
院子里何冬冬也没闲着,嘴上叭叭地讨伐着夏荷花。
林渔喝了碗热水身子已经不抖了,他刚才想解释,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愣是没有给林渔插嘴的机会。
“是,是我打了夏荷花。”
“那个夏荷花真不是东西!她竟然欺负上门了都!啥?渔哥儿,你刚才说啥呢?”
“是我打了夏荷花。”林渔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扫把,“用扫把打的。”
“怎么可能,你,就你?打夏荷花?那可是连钱婆子都不是对手的泼妇!”
林渔点了点头,“她抢我的鸡,我用扫把打了她。”
“那也是她活该!”
何冬冬向着林渔,心里就是认定了夏荷花欺负了林渔,渔哥儿性子软,胆子小,用扫把拍两下怎么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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