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这些天总觉得亦可在看他, 每次他转过头去的时候亦可又不自然地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
像是有什么事情。
亦可平日里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 而且又听话, 是队内最省心的。
亦可这样还是头一次见。
“有事？”
司衍专门抽了一个训练赛的空隙，其他人都在厨房吃雪糕, 训练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没事。”亦可摇摇头, 装着样子干自己的事情。
司衍注视着可以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亦可开口，周小州进了训练室给两个人把雪糕带回来，“这个好吃，新品。”
“谢谢。”亦可接过雪糕, 与司衍的视线对上后他立马把视线收了回去。
司衍握着雪糕用来缓解手腕上的酸痛，怎么亦可看着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也可能是他感觉错了, 亦可要真的有事早晚会说的，看亦可那个表情也不像是一个能憋很长时间的人。
“哥，一会儿双排吗？”周小州问。
“嗯。”司衍应着收回视线。
周小州：“那我正好练练英雄, 我看最近有用剑姬打下路的, 我试试效果。”
司衍闻言默默把刚输入的账号按了删除，重新输入小号。
这个号自上次和夏溪眠双排后一直都没有用过, 但他每天会登上看看。他想看看夏溪眠在不在线，说来也奇怪，夏溪眠的段位在不断地涨, 说明他是在打游戏的，但两个人上线的时间从来都没有一致过。司衍每次上线都只能看到暗掉的名字。
意料之中, 夏溪眠还不在线。
“哥, 我好啦。我邀请你——哥你咋还没上来？”
“小号。”司衍把周小州拉进房间。
“哥你为啥要用小号啊，我嘎嘎强, 带你飞不是问题。”
“闭嘴。”
不是司衍不相信周小州的技术，是不相信周小州练英雄的技术。
第一局，周小州选了剑姬，扭头问老徐剑姬的天赋点什么，出装怎么出最厉害。他一个上单英雄去打AD位，还要去近战和对面的AD互A，刚过去技能都没完整放出来就被对面带走。
周小州鬼哭狼嚎地让司衍过来给他报仇。
第二局，周小州补位辅助，选了个莫甘娜后疯狂补兵，AD一直给他pin信号让他往后撤。他还挺理直气壮地和人家理论：是你补兵技术不行，怎么能怪我。
AD气到泉水挂机了。
第三局，周小州终于选了正常英雄，卢锡安选手来时司衍小小地松了口气。气都没出完就看到周小州和辅助换了位置，让露露打AD位，他打辅助。
结果就是他一直吃兵线，打团的时候装模做样地保护根本没发育起来的露露，然后两个人给对面送了双杀。
露露气的在公屏上刷屏骂人。
一下午的功夫，司衍看着满屏的红色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让他同意和周小州双排，是上辈子周小州救过自的命吗？
自知理亏的周小州给司衍把水打好放在桌上，谄媚道：“哥，这真是个意外。下局我肯定好好打，我不练英雄了，网上说的战术都是骗人的，一点都不靠谱。”
司衍捏捏眉心，咬着牙开口：“滚下车。”
“哥，别啊——啊好的，我立马退出。”周小州改口很快，转而去霍霍下一个目标：“coffee，咱俩双排，我嘎嘎猛。”
coffee扭头宛如看弱智一般的眼神看他：“我看着是很傻的人吗？”
司衍扬着嘴角，退出游戏时忽然发现夏溪眠的名字亮了。
夏溪眠上线了。
司衍的第一反应是要邀请夏溪眠，但夏溪眠的名字下很快就显示上了组队中，他在和别人一起组排。
周小州不死心地又问了亦可，亦可还在游戏中。
“老徐呢，老徐和我一起排吧！”
“我不。”老徐拒绝，“就你那菜鸡水平。再说，我在和人一起排着呢。”
周小州撅着嘴，略显委屈：“你们都不爱我了，现在都不愿意和我一起排位了。”
司衍看着游戏界面，退出的想法犹犹豫豫后还是选择了取消。
“来。”司衍给周小州发了邀请。
“哥！我就知道还是你最爱我。”
coffee抽空回头给司衍竖了个大拇指，评价道：“你真是个好人。”
老徐：“今年的感动中国人物第一就应该颁给你。”
“去你的。”周小州兴致冲冲地进了进了房间，然后就听到司衍冷冰冰地开口：“你要是不好好玩就滚出去。”
“没问题，下面就带你见证一下国服第一AD的实力。”
周小州不随便玩的时候技术还是在线的，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会抓机会，对于对方的血量计算很精准，经常算好自己的伤害量去给对方补伤害。
说实话，能来PSG的，实力在整个LPL也都算是顶尖的选手。所以司衍也不会担心自己段位被周小州拉了下来，反正还会赢回来。
因为有司衍的警告周小州老老实实地选他的AD，两人常年双排默契自然没得说，只要司衍刷完野有一有机会就回去下路抓人帮助周小州建立优势。
如果周小州这局处于劣势，那自己的野区会给周小州一部分，自己去对面刷野。
一直排到训练结束，一下午被刷红的战绩终于变成了一页绿色。
周小州特意把战绩亮出来给几个人看：“看到了吗？LPL第一AD的实力。”
coffee：“你之前说的是国服第一AD。”
“都一样。”周小州潇洒地绕了一圈，在每个人的肩膀上挨个拍了一下，“你们啊，有机会就多和我一起排位，有助于你们水平的提高。”
coffee把周小州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嫌弃道：“我怕是有助于我们血压的提高吧。是吧，衍哥？”
“嗯。”司衍摘了耳机起身，“宵夜到了。”
大家每天都训练到很晚，饿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深夜的时候就算不饿看到美食也会忍不住流口水。
几个人围坐在桌前，一串又一串地吃着烧烤。
老徐啃着鸡翅，评价道：“这玩意儿总觉得外卖送过来的不如在烧烤摊里现做的好吃。”
“肯定啊。”周小州接话，“烧烤还是趁热吃好吃，等下次我们出去吃。”
“我知道有个地方味道不错。”司衍说：“下次去。”
“哪里啊？”周小州抬眼问。
“一个小摊。”司衍没多去解释，烧烤他只吃了一串，味道确实不如现场烤的好。
亦可手里拿着签，若有若思地看了司衍一眼。
几个人的手机在桌上同时响了一声，群里发来的消息。司衍的手是干净的，由他带看消息。
“谁的消息啊？”老徐问。
司衍放下手机，回答：“约了后天晚上和夏溪眠一起吃饭。”
“哦。”老徐的反应淡淡。
司衍捕捉到老徐的神态，反问：“你知道了？”
老徐把吃完的鸡骨头放下，擦了擦嘴后解释：“我妹妹前几天去夏溪眠那里实习了，我就想着怎么着都应该答谢一下人家。正好咱们战队不正好也准备请夏溪眠吃饭嘛，我就想着要不然一起吧，明天我把我妹妹也叫过来，可以吧？”
几个人点着头。
“可以啊，人多热闹。”
“我正好也好久没看到你妹了。”
老徐说：“大家放心，这段饭我请。”
“你妹妹，在夏溪眠那里待的习惯吗？”司衍罕见地询问了一句。
“挺好的，她说挺有意思，学到不少东西。正好现在工作室也不太忙，她能慢慢地一步步来。”老徐看看司衍，又补充道：“而且我妹说，夏溪眠很好相处，也没有架子。”
“嗯。”司衍点点头，“那就好。”
吃饭的地方乔依选了一家东北菜坊，包厢内热闹，但大厅里又十分热闹。这家店评价很高，之前他们也来吃过几次，味道不错，不管点哪道菜都不容易踩雷。而且旁边都是吃喝玩乐的地方，到时候吃完还能去唱唱歌什么的。
因为是请夏溪眠吃饭，也算是一个小聚餐，晚上过来的时候没开战队的车。乔依加上司衍和老徐，三个人正好可以把所有人载下。
他们过来的时候夏溪眠还没到，几个人也没急着进去，就在门口等着。
老徐妹妹发来消息说他们几个也快到了。
等人的功夫司衍就看到一辆G500停到了饭店门口的车位里，恰好与司衍的那辆车挨在了一起。
“哥，这车和你的一样啊。”周小州的目光也在车上，“又是一个土豪。”
司衍看着那辆车，要比他的新，应该是新车。
车停稳后车门打开，老徐妹妹最先下车。
老徐妹妹朝着老徐挥了挥手，“哥！”
司衍一直看着车上还没下来的人，小初从副驾驶上下来，关门，等着主驾驶位的人。
夏溪眠开了车门，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车门被关上。
三个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夏溪眠个高腰窄腿长，无论穿什么都是都是行走的衣服架子。就走这么几步路也像是在走红毯一般。司衍想，要是夏溪眠去混娱乐圈，应该也会是风生水起，人气高的很。
但娱乐圈就是个浑水摊子，以夏溪眠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待在那里。他随性惯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夏设计师你的车和我哥的一样，太巧了。”周小州大咧咧地和夏溪眠打着招呼。
夏溪眠的眼神朝着司衍看过去，微微点头算作打过招呼，“之前开过一次，觉得不错就买了。叫我溪眠就可以，不用一直叫我设计师。”
“好啊。”周小州转过头去看司衍，“哥，改天借我开开你的车，我也想买一辆。”
司衍敷衍地应了声，视线还停留在夏溪眠的身上，“先上去吧。”
包厢内的设计很有东北特色，墙上挂了不少农家乐的装饰物，有的小包厢甚至是以炕的形式设计，很有带入感。他们这次订的包厢大，只能是以桌椅的装修设计。
落座时乔依把夏溪眠安排在了主客位上，小初和老徐妹妹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往前走，贴着外面坐下。
周小州离夏溪眠最近，在夏溪眠坐下后周小州拉开他旁边的椅子，腿还没打弯就感受到后背传来一阵凉意。
周小州回头，看到身后的司衍紧盯着他，表情冷漠。
周小州：“？”
亦可已经挨着coffee坐下，看到站着的两个人后拉开自己另一边的椅子，对周小州说：“州，你坐我旁边。”
“哦。”周小州点点头也没多想，从司衍的身边绕过后挨着亦可坐下。
没了周小州司衍长腿一迈，坐在了夏溪眠的旁边。
原本乔依计划他们提前点好菜，等到夏溪眠来的时候可以上菜，也不用干等着，但司衍坚持要人到了之后再点。
服务员把平板径直放到了司衍的面前，他们经常来，服务员基本上都已经眼熟他了。司衍接过平板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递给了夏溪眠。
夏溪眠抬眸，没有接手，“你们点吧，我都可以。”
老徐坐在夏溪眠的对面，接着话：“溪眠，你点，想吃啥点啥，我们这群人都不挑，你就选你喜欢的。”
司衍的手往前伸了伸，夏溪眠也没再推脱，接过平板后看菜单。
他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南方人，在北方也只上过几年学，再后来就出了国，对于东北菜也只是早就听过还从来没尝过。他对东北菜也没什么研究，单看菜单上的名字和照片夏溪眠觉得每一样都不错。
看了一遍后夏溪眠陷入了为难，每一个都想点来尝尝。
夏溪眠的神色被司衍捕捉到，他身子微微侧倾小声提示：“招牌菜都不错。”
夏溪眠抬了下眼，把平板往司衍的旁边挪了挪，问：“哪个？还有这个，是给菜叶子吗？”
“这几个。”司衍指给夏溪眠。
经过这几次司衍算是发现了，只要是和吃的相关的夏溪眠都会表现的很积极，对美食的欲望远远大于一切，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吃货。
司衍偷偷瞄了一眼夏溪眠，要是夏溪眠再胖一些也会很可爱。
夏溪眠在司衍的帮助下点了几道菜后又把平板转给其他人，让大家也看着选一些。
大家与夏溪眠接触过几次后也渐渐地发现，夏溪眠这个人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都会觉得他很清冷难以接近，但实际多相处后就会发现夏溪眠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没什么架子，很平易近人。
等着上菜的功夫几个人聊了起来，周小州把先前他直播中大家夸队服好看的事情告诉了夏溪眠。夏溪眠笑笑表示知道，“知竹和我说了，大家认可就好。”
知竹是老徐妹妹的名字。
老徐妹妹也是一个慢热的人，刚认识的时候没什么话，熟了以后完全就是个话痨。
徐知竹正和小初说着悄悄话，听到夏溪眠叫到她名字后猛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现在是情报员。”
看样子和夏溪眠的相处很不错。
“忘了介绍。”乔依朝着夏溪眠开口，介绍着旁边的人：“这是杜涵，我们战队的教练。他之前有事不在基地，你们两个人还没见过。”
夏溪眠点点头，笑着打招呼。
杜涵也跟着点了点头，他和夏溪眠并不相识，整个人都表现的很拘谨。
菜被一样样地端上来，夏溪眠有些傻眼。他想的菜和实际端上来的差别也太大了吧，不管是什么菜都是满满地一大盘，丝毫不含糊。这是东北菜的特点还是这家店的特点啊。
夏溪眠看着桌上摆满的菜品，后悔自己点的太多了，这么多人也都吃不完啊。
coffee一挥手：“服务员，上盆米饭。”
夏溪眠瞪眼，吃惊地看向司衍，仿佛是在求证是不是他听错了。应该是碗，不是盆，对吧？
“他们都很能吃的。”司衍解释，“一盆都不一定够他们几个。”
等米饭上了后夏溪眠才知道所谓的盆就是一盆米饭，放在中间，谁吃多少铲多少。还好不是一个人一盆，不然他真是长见识了。
“乔姐，今天能不能喝酒啊？”周小州试探着问。
乔依看向夏溪眠，询问道：“溪眠，可以喝酒吗？”
夏溪眠点点头，“可以。”
乔依还没开口周小州先接了话：“服务员，上酒。”
乔依白他一眼，“你能不能先问问大家喝什么？”
周小州：“害，这还用问嘛，白的啤的都上，想喝哪个喝哪个。”
乔依看看小初和知竹，提醒道：“女孩子要是不能喝就不喝了，别跟着他们瞎胡闹。”
夏溪眠吃饭的时候和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夏溪眠吃的斯文又安静，其他人吃的奔放又吵闹，就算是在吃饭也挡不住嘴边的话。
老徐把鸡肉给小初和妹妹转过去，招呼着：“吃这个，好吃。”
小初连忙道着谢，知竹把肉给小初夹到了碗里。
老徐又看向了夏溪眠，站起身后抬起手中的酒杯，“溪眠，第一杯啊，我得感谢你给我妹妹这个机会，让她能到你那里去实习。我真的很感谢，我先干了。”
夏溪眠还没开口老徐一杯酒已经喝了下去，夏溪眠只好陪着喝了一杯。
“不用特意谢我。我看了知竹的简历，是她的水平够我才会留下她，并不是卖谁的面子，你妹妹很优秀。”
老徐点着头，看向妹妹时满眼地骄傲。妹妹优秀他知道，但也并不是向夏溪眠说的那样，要去夏溪眠那里单靠优秀是不够的，努力是成功的一部分，但机会也占据了一部分。如果自己不认识夏溪眠，那妹妹能去夏溪眠那里的机会几乎为零。
老徐敬完酒后乔依也举起了杯，“一起喝一个，谢谢溪眠的加入，让我们今年的队服变得如此漂亮。”
“干杯！”
“干杯！”
放下酒杯老徐吃了几口菜后又想起来另一件事。
“溪眠，我真没想到你设计厉害，打游戏也厉害。”
司衍夹菜的动作一顿，看向老徐。
周小州咽了米饭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我们一起打过排位。”老徐向大家毫不吝啬地夸着夏溪眠的技术，“他中路的英雄都很厉害，要是来打职业也没问题。”
周小州：“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带上我一起啊？”
夏溪眠谦虚道：“没有，随便玩的，和你们专业选手比还差的远。”
知竹摇着头接话：“没有，眠哥真的超厉害。我们三个人一起玩，我就是那个躺赢的。”
coffee打趣她：“你不是比夏溪眠大吗，叫什么哥啊。装嫩是不是？”
知竹白他一眼，反驳：“表示尊敬，你懂不懂。”
司衍想起来了，那天夏溪眠在线，显示在三排，应该就是在和老徐一起。有个妹妹就是好啊，一起打游戏都能作为纽带。
一直鲜少开口的亦可朝着夏溪眠举了举杯，笑道：“下次我们一起玩，不能单单只好老徐一起，干巴巴的让我们羡慕。”
夏溪眠笑笑，点头答应，隔空与亦可碰了杯。
得到了夏溪眠的回复，亦可看了司衍一眼后把手机拿了出来：“那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一起打游戏。”
“我也要我也要。”周小州和coffee听着亦可的话两个人也把手机拿了出来。
夏溪眠没拒绝，大大方方地拿出手机来点开了二维码名片之后将手机放在了转桌上。
亦可说：“衍哥，你先扫，然后把手机给我们转过来。”
被点到名字的司衍几乎是一瞬的反应，手机解锁点开微信，再点扫一扫。一套动作，丝毫没有犹豫。
意外之喜，加到了夏溪眠的微信。
这顿饭不白吃。
晚饭结束周小州提出继续去唱歌，请夏溪眠吃饭就约等于他们的一晚上假期，势必要好好抓住机会。
“我就不去了。”夏溪眠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看向小初和知竹两个人，“你们两个想去就跟着一起玩吧。”
小初摇摇头，夏溪眠都不去了她去不合适，而且还容易尴尬。
知竹开口：“我也不去了，我最近可不能熬夜，头发都掉的不多了。”
三个人都不去单就战队的几个人势必也不能自己去玩，看夏溪眠确实没有想要继续玩的意思乔依也不去多做挽留，今天夏溪眠能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好，咱们下次再约。”乔依拿出手机来，“我给你们叫个代驾。”
“不用了。”夏溪眠喝了酒，他把车钥匙给了小初，“你们两个把车开会去，明天开车过来。”
“不用不用，我们打车回去就行。”小初问。
夏溪眠坚持把钥匙给小初，“你们两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知竹现在属于实习期间，她本来准备自己租个房子，在得知小初有找人合租的意思后果断和小初成为了室友。两人上下班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夏溪眠虽然比两个人都小，但看着要成熟很多，在一些细节上他更多的是充当着照顾别人的角色。
老徐本来准备把妹妹和小初送回去，看车钥匙给了小初老徐改口：“那我送你回去吧，我开车了。”
乔依点头附和：“对对对，让他送你。”
“不用。基地和我家是两个方向。”夏溪眠也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
“我送他回去。”司衍开口。
“你不是也——”乔依看看司衍的样子，诧异道：“你没喝酒？”
“没有。”司衍看了夏溪眠一眼，再次强调：“我送他回去，正好我要回家取点东西。”
乔依点点头，反正谁送都行。
夏溪眠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随后答应下来：“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车内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依旧播放着怀旧的老歌，声音舒缓动人，淡淡地桂花味香薰传过来，让人十分舒适。
考虑到夏溪眠喝了酒，司衍没有开的很快，一路上都很稳。
怕夏溪眠不舒服，司衍提醒着：“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还要四十多分钟才到。”
夏溪眠摇摇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
隔了好久夏溪眠才收回视线，偏过头去问司衍：“你要回去取什么？”
司衍喉结上下滚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一下，慢慢回答道：“取几件衣服。”
夏溪眠收回了视线。
司衍目光虽然一直在注视着前方，但他很想偏过头去看看夏溪眠的反应。
然后他就听到夏溪眠笑了一声。
他没敢问夏溪眠笑什么。但也能猜得出来，这是被看穿了。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邻居。”夏溪眠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嗯。”
“那也不要告诉他们。”
“好。”
夏溪眠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都很放松，他提示着：“开快点吧，我不晕车。”
“好。”
虽然夏溪眠这么说了，但他也没提速太多。回去的路就这么长，开的快了，时间就短了。
车停在楼下，司衍解了安全带，准备熄火下车。
“司衍。”夏溪眠叫他。
这是夏溪眠第一次叫他名字，夏溪眠的声音很有磁性，说话节奏也慢，很向深夜电台里的主播。
司衍停下解安全带的动作，不明所以地看向夏溪眠。
车内昏暗地光线下，夏溪眠的眼睛更加明亮。路灯从窗外将光打进来让夏溪眠的五官都带了柔和。
车内安静，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楚。
司衍在等夏溪眠开口。
“你，是不是喜欢我。”
明明是问句，但从夏溪眠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肯定句。
司衍一愣，原本平缓的心忽然间就紧了一下，随后便是加快的跳动。
从第一次见到夏溪眠到现在，他以为自己在夏溪眠的面前可以慢慢地变得淡定，变得平稳。但夏溪眠每一次都能成功的让他变得无措，变得慌张。
看着司衍的神色，夏溪眠已经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没等司衍开口回答，夏溪眠直接做了回复：“不管是不是，都不用在我身上下功夫，我不喜欢你。”
冷漠的语气，疏远的距离，这才是一贯的夏溪眠。
咔哒一声，夏溪眠松了安全带。
司衍的一口气还吊在嗓子眼，他看着夏溪眠松了安全带，又看着夏溪眠开了车门。
眼看夏溪眠要走，司衍才晃过神叫住他。
“等等。”
司衍舔了下唇，不死心地问：“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男人？”
夏溪眠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地上，他回头有些好笑地反问着：“有区别吗？”
“有。”司衍解释，“如果你不喜欢男人，我很抱歉这段时间对你造成了困扰，以后我会注意。但如果——”
“我不喜欢你。”
司衍还未说完的话被完完全全挡了回去-
电梯上的显示屏不断地刷新着楼层。
夏溪眠看着电梯里折射出来的自己，脸不红，和往常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喝了不少酒的。
还是喝的不够多啊，夏溪眠自己笑了一下。
电梯到了楼层，夏溪眠从电梯里出来后电梯门自动关闭。
司衍没跟着上来，原来说回来取衣服就是个借口。
开了门，夏溪眠将车钥匙随手仍在门口的吧台上，再一抬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家里的灯走之前没有开，客厅内没剩余的多大的空间中俨然有人拉了椅子坐在中间。
听着夏溪眠开门的动静孔繁锦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夏溪眠换鞋进屋，语气中带着不悦：“你怎么来了？”
孔繁锦的语气咄咄逼人：“怎么？我能来你很意外？你回国这么长时间，我过来看看你不应该吗？”
夏溪眠没开口回答，明显地不想与她争论。
夏溪眠一走近孔繁锦便在鼻尖挥了挥手，十分厌恶这个味道，“你喝酒了？和谁？”
“你不认识。”
对于夏溪眠的这个态度让原本就等了很久他很久的孔繁锦更加恼火，她站起身来直视着夏溪眠，语气中充满着不悦：“你自己瞧瞧你现在什么态度，你回国之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回国，如果不回国你根本就不会变得这么没有礼貌！”
“我本来就是这样。”夏溪眠打断孔繁锦的话，耐心也跟着耗尽，“你一直都是这样，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孔繁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是我生的，你什么样我难道还不了解吗？你一切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你的礼貌你的家教，你的言谈举止都是出自我的教育，难道你现在这样都是我教出来的吗？”
孔繁锦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中满满的透露着对于夏溪眠的不满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从你留长发开始，你就变得忤逆起来，再到现在任何事情你都是自己决断，你太不乖了！”
“乖？”夏溪眠觉得好像，他看着孔繁锦，双眼有些发红，质问道：“乖，从来都是你们想要的。我乖了之后呢？带来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我为什么要什么都事事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凭什么！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今后，无论我做什么都是由我自己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你！”孔繁锦指着夏溪眠，手指上的美甲钻饰在灯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芒，但此刻因为夏溪眠的话被气的来回晃动着。
孔繁锦边吸着气边点着夏溪眠，“你就和你爸一个样！表面道貌岸然，装模做样，实际上个个都是虚情假意，完全都是装出来的。好啊，真不愧是他的儿子啊。”
夏溪眠想去争辩一句，话到嘴边又生出了那股无力感。争辩了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指望着他们去反省自己吗？
“你还有事吗？”夏溪眠问。
被夏溪眠回来这么一扰乱她倒是把正事给忘了。
孔繁锦顺了顺气，重新环顾了一周，调节好情绪后继续道：“既然你已经回国我也就不管了，但是你所做工作室，绝对不可以在这里，这不像话。重新选地方，好好弄一个工作室，如果缺钱和我说，或者和你爸说。”
“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夏溪眠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眼看着孔繁锦又要发火他才补充着：“后面会换大一点的地方。”
夏溪眠说会换那就一定会换，她这一点并不担心。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夏溪眠对于艺术的追求并不亚于她，真要是一直待在这里做设计，夏溪眠自己也会接受不了。
说了一件事，孔繁锦开始说她今天来的主要事情。
“我和你爸下周离婚。”
夏溪眠一顿，手中的杯子重新放回到桌上，淡漠地回应：“知道了。”
孔繁锦继续说着：“我们是公开离婚，到时候媒体势必会进行报道。”
“嗯。”
看夏溪眠的反应，孔繁锦问：“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你爸了？”
夏溪眠：“见过了。”
也在孔繁锦的意料之中，反正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来也不过是通知夏溪眠一声。
“到时候如果有媒体联系你，你都不要去做回应。不管你爸和你说了什么，都以我说的为主。”
“嗯。”
孔繁锦看着变得让她陌生的夏溪眠，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既然你执意要留在国内，那我也不再干预。但是下个月的设计赛，你一定要参加，这是今年最好的奖项，对你的成长很有好处。这也是在我和你爸离婚后你的首秀，不要让我失望。”
夏溪眠一直在盯着杯中的水，手指一碰杯壁里面的水就会跟着颤动。到底是为了我的成长，还是为了你的面子，夏溪眠真的很想知道。但他不想问也不敢问，他怕听到实话。
等到水面重新平静下来夏溪眠才慢悠悠地回答：“知道了，我会参加。”
事情都已经交代完孔繁锦也不再多做逗留，抬手看了眼手表后将椅子上的包拿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夏溪眠没开口，他一直听着孔繁锦的高跟鞋声从客厅到了门口。家里有拖鞋，她连换都没准备换，摆明了就是没准备多待。这这里等他这么久应该已经是预计之外的事情了。
孔繁锦推开门，走之前又回了头，说话的语气也平缓了下来。
“眠眠，妈妈只剩下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夏溪眠侧眸看向孔繁锦，自顾自地问着：“妈，你吃饭了吗？”
孔繁锦眸光闪烁了一下，回答：“吃过了。”
关门声响起，家里又恢复了宁静。
夏溪眠轻扯了下嘴角，真好啊，又是剩他一个人了。真的只剩下他了吗？还是在舍得中只剩下了他？
这么久没见，来了之后说了这么多的话，却没有一句是关心他的，哪怕是问一句这么晚回来做了什么有没有吃过饭。母子之间的情分还真是少的可怜。
夏溪眠开了屋内所有的灯，整个房间都明晃晃地亮了起来。
他窝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手里拿着从抽屉里找出来的说明书。这个时间段正播放着晚间新闻，他懒得去换台，也没想法去看。
研究明白后夏溪眠起身走到门口，将密码锁重置了密码。
说明书重新放回到抽屉里，夏溪眠又到了设计台前。
桌上摆放了许多不愿意地设计稿，不用孔繁锦过来提醒他，他也会去参加这次的大赛。这原本就是他计划之内的事情。
重新拿过一张纸后夏溪眠坐了下来。
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作响，线条跟随着想法在上面跳跃。
“咔！”
彩色铅笔笔尖断掉，纸上留下了一片污渍。
夏溪眠看着已经被损坏地画稿更加心烦意乱，手中的铅笔被随手扔在了桌上，顺着桌面滚动后又落到了地上。
夏溪眠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头顶的灯光让他的心绪都飘了起来。
下车前司衍说过的话，他自己说过的话，一遍遍地又重复在脑中。他有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过重了一些，其实司衍也没做错什么，甚至司衍从一开始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很好，没有任何可以挑毛病的地方。
在司衍还没正式表白前就上赶着拒绝，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可转念一想，那些所谓的好，又能保持多久。如果已经可以料定结果，那又何必要去体验这个的过程。
处于半个娱乐圈和时尚圈的他已经见惯了那些情爱，爱的再死心塌地爱的再刻骨铭心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各自安好，甚至撕破脸皮。
爱情这东西，就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感情。
窗边的模特上还挂着已经重新修改好的西装，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司衍。有些人，就适合欣赏，也就只适合欣赏。
夏溪眠拿起桌上的手机，晚上吃饭时加他微信的请求还没有通过，好友请求列了一列。
挨个通过后就只剩下了司衍。
司衍的头像是队服后背的ID，是他设计的那款队服。
犹豫再三后夏溪眠还是点了同意。
司衍的名字躺在列表中后，夏溪眠又挨个改了备注。
退出微信，在通讯录里翻了翻名字后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了起来，入耳就是喧嚣的音乐声，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震耳欲聋。
“你可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欢迎回国，我的宝贝。”电话那边那边的说话声几乎是用喊的。
夏溪眠把手机往远拿了拿直接放在了桌上，甚至都不用开免提。自动屏蔽后面一句后夏溪眠开口：“明天组个局。”
“明天？你这太突然了吧，我去哪给你找人啊。”
夏溪眠轻笑一声，回道：“找不到那是你的问题，到时候时间地址发我。”
“行。”那边跟着一笑，“我大少爷都开了口我哪敢不听从的。”
第25章 第 25 章
打了一天的训练赛, PSG五胜一负。晚间训练赛结束后杜涵又带着大家把一整天的训练赛都过了一遍，挨个把问题指出来。这群崽子们也还算省心，有什么问题提出来都基本上就会在下次比赛时都会做到规避, 能够做到左耳朵进, 记下后再右耳朵出。
一天训练结束，大家回屋休息, 杜涵把司衍叫住留下。
杜涵把笔记本放在桌上, 从旁边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司衍的对面。
“说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儿？”
“没怎么。”司衍长腿舒展开活动了一下，说的淡然。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杜涵根本不相信司衍说的，帮司衍分析着他不对劲的地方：“你今天的每一局比赛, 看着都没什么问题，打的也很好。但是你整个打法都很凶, 甚至有些时候你都是靠着自己的操作主动上去凶对方一套。这不是你往常的风格。”
司衍抬眼去看他，反问：“我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杜涵点头：“是，你一直都这样。但你今天和队友交流了多少？你自己上前的时候并没有和他们去交流, 甚至都没有让他们去配合你。这并不是你往常的风格吧？”
杜涵一直注视着司衍, 再次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被人察觉出了不对劲, 又被问出了出来，司衍烦躁地仰头吐了口气。再重新对上杜涵的视线后司衍心里反反复复地去琢磨，过了好一会儿后司衍才想好了措辞后开口：“你有没有, 没有理由的不喜欢一个人？”
杜涵被问的懵了一下，司衍问的问题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你不喜欢谁？”杜涵问。
“不是我不喜欢谁。”司衍不知道要怎么和杜涵解释, “就问你有没有过。”
“没有啊。”杜涵脱口而出。
见司衍没开口, 杜涵按照自己的理解分析着：“你不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理由。不喜欢一定有不喜欢的道理, 或许是因为他说话不好听或许是因为他长的不好看，再或者是他的某个动作你看不顺眼。反正不喜欢肯定需要理由，只不过这里理由可能没说出来罢了。”
司衍认真想着杜涵的话。说的也很有道理，代入自己，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个物品，肯定会有理由，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
那自己又是哪里让夏溪眠讨厌了呢？
司衍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夏溪眠觉得不满意。
昨晚夏溪眠说过的话他还历历在目，他能肯定的是，夏溪眠不是不喜欢男人，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而已。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司衍回答，杜涵试探着问：“你被人讨厌了？”
“没有。”司衍瞥他一眼，站起身来，“走了。”
出了训练室司衍没上楼休息，转头去了健身房。
踏在跑步机上，运动让肾上腺飙升，长腿一下下地交替迈出去，肌肉线条被展现出来。在运动的状态下会让整个人处在兴奋的状态，但又会让大脑思考的很慢。
思考的慢了，也就不会再多去想很多事情。
跑步机的速度又被司衍调快了一些，心跳也跟着剧烈跳动。
跑了将近四十分钟，司衍从跑步机上下来，寸头上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过下来顺着下颌又藏进了衣领里。司衍掀起衣角擦了擦额间的汗，紧致地腰腹被显露出来，腹肌依稀可见。
现下整个一楼就只剩下了他一人，司衍从健身房出来后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
“还没睡啊。”亦可的声音响起。
司衍关了冰箱门，看到穿着一身睡衣的亦可。
“嗯。你不也是。”
“还睡不着。”亦可回答着，走过去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开着玩笑：“我也应该跟着你每天运动一下，不然真的成手无缚鸡之力了。”
司衍看着亦可用毛巾将冰袋包裹起来敷在了手腕处，开口提醒：“明天让队医过来看看。”
亦可回答着：“没什么事，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
那样子明显就不是磕的。都是职业选手，长时间的训练强度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病，谁都别骗谁。
“夏季赛马上开始了，提前看看总比赛场上出问题要好。”
亦可微微愣住，几秒后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战队没有替补，如果比赛时出现问题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去顶替他的位置，最无奈的办法就是临时让二队的选手过来，但没有配合和磨合，能发出的效果也可想而知。到时候影响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整个团队的成绩。
两人一同上楼，电梯里亦可几次看向司衍，又默默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那股子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前段时间亦可就是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还是这样，明明就是有话要说。
不过看样子，大概也是快憋不住了。
难道是想要退役？司衍偏头看了眼亦可，两人视线对上。
好像也不应该，如果想要退役也不应该是和他说，况且亦可才多大，根本就不到退役的年纪。再说了，就算是退役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没必要这么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司衍是等不到亦可主动开口了，与其自己猜测半天还不如直接问出口来的痛快。
亦可说了就说了，不说他以后也就不问了。
亦可愣了下神，不自觉地与司衍交错开视线。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自己憋的不难受吗？”司衍问。
亦可想要摇头，但自己都觉得有些假了。都被发现了还装什么装。
电梯到达，门打开。
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都没有要走出去的动作。
亦可抿了下唇，抬起头去看司衍，猜测性地问出口：“你被拍上热搜那次，和你一起吃饭的是不是夏溪眠？”
司衍闪过一瞬的诧异，他没想到亦可一直以来想问的居然是这个。看吧，能认出来夏溪眠的人还是有的。也不知道网上那些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居然会把夏溪眠认成女人。
“是。”司衍大胆承认。
反正热度已经过去，况且就算是他和夏溪眠一起吃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亦可也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因为这个事情他都能憋这么久才问出口，相信他也不会把这件事再告诉其他人。
“所以，”亦可一顿，这次问的比上一句还要肯定：“所以，你喜欢男的？”
刚才的问题也许只是一个铺垫，亦可真正憋了许久的问题，是这个才对。
那确实值得憋这么久。
电梯门因为时长重新关上。
“是。”司衍同样大方承认。
虽然他们几个从认识到现在司衍从没说过自己取向问题，但他自认为自己喜欢男人也不算做是一个不能说或者是丢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同样也有喜欢男人或者女人的自由，这没什么。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明晃晃的去喜欢夏溪眠。
“所以——”
“我喜欢他。”
司衍抢先回答，“但只是我单方面。之前，因为一些事有过交集，所以那次一起吃了饭。也就仅此而已。”
亦可点了点头。但也不是很理解。
“那他不喜欢你？”
司衍扯了笑出来，自我调节道：“或许吧。”
看样子是不喜欢。已经问清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亦可觉得自己也轻松了不少。那种发现别人秘密又陷入自我怀疑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亦可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一个单相思的人，但司衍这条件也不是一个愁找不到对象的人。安慰的意义好像也不是很大。
“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亦可开口。
司衍反问：“哪一件？”
亦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回答：“都不会说。”
司衍收回视线，声音低沉清冷：“我不介意被人知道我喜欢男人。但我不想你们跟着受到影响。”
“我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亦可一样可以这么淡定的去接受。或许队友有一天知道后会有人接受不了，感情也会受到影响。
司衍更担心的是比赛的状态受到影响，这个才是最主要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
司衍好奇的多问一嘴：“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他喜欢男人，怎么知道他喜欢夏溪眠。
亦可一耸肩，自己也说不太出来，“大概是，直觉？”
司衍笑了出来。
亦可跟着笑笑，开着玩笑：“我直觉一直都很准的。我有预感，我们夏季赛一定会夺冠。”
司衍挑眉，这点表示认同。
说到直觉，司衍犹豫了一下。
“你……”
“什么？”
“没什么。”司衍摇摇头。
他想问问能不能靠直觉感觉到夏溪眠为什么会不喜欢他。自己没问出口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现在就好像上学时被拒绝后心有不甘的小孩子一样。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直抓着又有什么意思。
“走吧。”司衍开口。
亦可离电梯按钮更近，手指还未触碰到电梯的开门按钮，电梯门就先一步打开了。
第26章 第 26 章
“草。”
周小州站在电梯外正准备下楼, 结果被电梯里站着的两个人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周小州后退了一步捂着心脏，还没太缓过神来。
“你俩，怎么回事儿, 干嘛站电梯里不出来。我他妈以为电梯里闹鬼了, 冒出这么大的两个人。”
“你都说了是人。”司衍面无表情地从电梯里出来，走之前提醒道：“这么晚还吃, 容易消化不良。”
准备下楼偷偷取外卖的周小州：“……”
司衍走后亦可紧跟着从电梯内出来, 手腕上的冰袋已经化了不少，从周小州身边走过时亦可将冰袋往一边藏了藏。
周小州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又有点说不出来。想了几秒没想明白后果断选择下楼取外卖，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动脑子哪有干饭重要-
司衍永远是第一个来训练室的人，今天格外的早。这个时间距离训练开始还有二个小时, 其他人还处在深度睡眠中。
这个点临近中午再加上高段位，匹配的时间很长，排了五分钟还没排进去。
司衍点了取消后又重新点了匹配。
基地的阿姨过来准备午饭, 路过训练室时看到里面坐着的司衍。
阿姨没怎么用力地敲了敲门。
司衍回头。
“小衍, 用不用先给你做点吃的。午饭还要好一会儿。”
“不用了阿姨，等他们起来一起吃吧。”
“那我给你热个牛奶你先垫垫？”
司衍想了下点头, “也好。”
还没有排进去，等待的功夫司衍拿出手机来刷着朋友圈。
他加的人多，朋友圈的内容也多, 不管加什么人总会有一些打广告的内容参杂在里面。
快速翻了几下后司衍看到自家老妈发了条朋友圈。
和老爸在国外度假的照片。
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明明老妈一米七的个子怎么每次都能被老爸拍成一米五, 但老妈还能忍住不出口骂人, 还愿意把无修图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里。明明老妈长的那么好看光是站在那里都会很美，但偏偏所有的照片都是统一的剪刀手动作。要不怎么说他们两个人是夫妻呢, 审美都是一样的差。
还好他没有遗传到这一点。
好吧，其实也没有强很多。
不少人都说过他穿的衣服完全都是靠着脸和身材在撑着，如果单看衣服，只能用一个丑字去形容。
给老妈朋友圈点了个赞后司衍继续往下滑。
周小州昨天晚上取完外卖后居然还发了个外卖的炫耀照片，评论区里全部都是在骂他深夜放毒的。有狠一点的直接咒他胖十斤。司衍看完评论区后顺手点了个赞。
再往下滑，司衍手指一顿，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是夏溪眠的照片，但发照片的人不是夏溪眠也不是小初。
司衍看着备注名才想起来，这是去年改装车时加的一个人，赛车场的老板，叫赵霁，长什么样他不记得了，但是这人应该是挺年轻的。
赵霁的这条朋友圈只发了两张照片，全都是夏溪眠。
一张是夏溪眠穿着赛车服坐在车内的照片，一张是他下了车正在摘头盔的照片。照片里的夏溪眠又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一身赛车服衬得他更加冷酷，修长的手指贴附在头盔上，指尖圆润饱满，眼神中是对于比赛的坚定，俊朗的五官面无表情但又十分吸引人的视线。
即使没什么表情，也能看得出来，夏溪眠此刻的心情很好。
赵霁这照片拍的好，即使是抓拍也拍出了大片的既视感。
要是把夏溪眠的这两张照片作为赛车场的宣传照，保证能让观众席上坐满人。
司衍把两张照片都点了保存。
缩到小图时司衍这才注意到照片上配的文字。
【欢迎我的宝贝回来 实力依旧[干杯]】
宝贝？宝贝！
司衍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的文字。明明每一个人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
沉了口气后司衍把手机扔在了桌上，手机一角磕在桌面上钢化膜顺着重力承受点向外蔓延裂开。
盯了一会儿手机后司衍又附身把手机拿了起来。
屏幕没坏，不影响使用。
游戏匹配成功的声音响起，司衍抬手退出了游戏，背靠着电竞椅又重新点进了朋友圈。
顺着赵霁的头像，司衍进了赵霁的朋友圈。
赵霁除了发夏溪眠的那条动态外其他的内容都是一些潇洒游玩的照片和视频，里面有几张他自己的照片，司衍终于将名字和脸对上。长的不算难看。
翻了近半年的动态基本上都是这些内容，并没有关于夏溪眠的其他内容。
两人刚在一起？
司衍又看了看，有点难以接受，夏溪眠怎么喜欢这样的啊。
他不理解，更不能祝福。
“你来这么早就是坐在这里发呆吗？”老徐睡眼惺忪地进了训练室，手里还拿着手机，“我怀疑你在假内卷我们。”
司衍放下手机，瞥他一眼后没开口。
“你在看赛程表吗？”老徐拉开椅子坐下，给司衍说着：“咱们这次第五场和荒芜打。”
“嗯。”司衍反应淡淡，现在心思完全不在和谁打上。
老徐偏头看着司衍的表情，好奇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期待。”
司衍：“没什么好期待的，他们又赢不了。”
老徐赞同的点点头，那倒也是。和别的战队比可能还有点悬念，和荒芜打胜率一定是百分百。
司衍盯着已经暗下的手机屏幕，思忖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你妹妹现在还在夏溪眠的工作室吗？”
老徐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在啊，她才刚去实习，每天都要过去。”
说起妹妹老徐感叹着：“我妹说她适应的不错，夏溪眠明年要把做独立的品牌设计，她大概率会留下来，到时候就是老员工了。”
后面的内容司衍没听进去多少，做独立品牌设计是夏溪眠一定会做的。
“那工作室，有来其他人吗？”司衍问。
“其他人？”老徐想了想，“没有吧。现在好像就他们三个人，偶尔接几个合作，但是都用的是先前的设计服，稍作一点修改就可以。工作室还没扩大，好像也不要太多人。而且我听我妹说，夏溪眠下个月要参加一个大赛，这段时间要准备大赛的作品对外业务也往后推了不少。”
“我说的不是招人，我是说——”司衍想想措辞，尽量表现的正常一点：“我是说，平时有没有其他人去工作室。”
“什么意思？”老徐有点莫名，“这我哪知道啊。不过一般应该没人来吧，他们是在公寓里，来人也不方便。”
没从老徐这里打探到消息，司衍也在意料之中。
看司衍眼睑低垂怔神，老徐皱着眉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你有事儿要找夏溪眠？”
“没有。”司衍回神，“双排？”
“啥？”司衍的话题跳的太快，老徐一时间没跟上节奏，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和司衍一起双排。
夏季赛已经正式确定下了日程，差不多为期二个月的时常。除了主场外还有机场需要去其他战队的主场，但日程还算安排的合理，每场比完后还有几天调整的时间。这个赛季LPL不少战队都做了内部调整，离队换队增加新人，战术上每支战队也会有新的战略，加上新版本的升级，打起来肯定和春季赛有所不同。
这些都需要在比赛的过程中去调整适应。
但要很快去适应，每一句的比赛都很关键，谁能一直稳居排行榜第一，那在夏季赛的季后赛上就会占据一定的主动权。
乔依过来告知大家周边已经在官方商城开售，为了推广一波，乔依让大家赶在开赛前能多直播就多直播一下带带货，周边卖的多了每个人拿到的提成也就多了。
等到夏季赛开始大家就是想直播时间也没那么充裕了，所以还是赶在夏季赛开始前能多宣传就多做一点宣传。
周小州和coffee作为最积极的先头兵，上楼换了队服后就下来开了直播。
周小州平日里绝对没少看卖货直播，口条及其的顺畅。
“家人们，来看看我们新队服。可以做队服，也可以做常服，如果你们买到手，走在街上绝对是最靓的仔，你看这个外套，能看到吗？这个面料，我怎么揉它都不变型不起皱，这样省心了我们挂烫的时间是不是？”
“那么我们的价格也十分的便宜，不要998也不要598，今天开售第一天，只要299，家人们这可是夏溪眠亲自设计的队服啊，穿上它你就等于穿上了大牌，穿上它你就等于穿上了高定。这个价格，你在别的地方根本就买不到。”
“来，管理，帮我送个福袋，抽10个人，我直接送。”
“没管理，自己抽。”coffee补刀，“顺便把我的也卖了。”
“不管。”周小州自己设置了一个福袋，他看了这么多场的直播，他今年一定要做到销量TOP1.
司衍穿着队服从楼上下来，周小州抽空看他一眼，愣怔了一下。
“哥，你也要直播？”
“嗯。”
周小州捂住话筒悄声说着：“哥，你别啊，你开播了我还怎么卖货。”
司衍神色淡然，手上的动作不停。
“公平竞争。”
司衍一开播，周小州的直播间立马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周小州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司衍说话，偏过头一看，司衍在打游戏。说词啊大哥，你不说词怎么卖货。
因为司衍直播间人数多，周小州蹭过去谄媚道：“哥，要不我帮你卖，你把我的也挂你直播间去？”
“不用。”
“别啊哥。”周小州视线一瞥，诧异道：“哥，你队服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啊？”
周小州的话被清晰的传到了直播间里，老徐和coffee也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司衍。
“是啊，好像不一样。”
“赞助商的标呢？”
只有亦可在认真回答：“这件是样衣吧？”
司衍应了声，抬手转了下摄像头，开口：“这件是当时设计队服的样子，上面没标。你们要买到手的就和这件衣服是一样的。哦，不也太一样，我这件是手工做的。”
手工两个字说的很重。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件是《手工的》】
【好小子，又给我秀一波是吧】
【问，衣服能不能借我穿几天】
“不能。想要自己买。或者，”司衍在直播平台上设置了抽奖，又拿起手机来点了几下，“右上角抽奖，抽五十个人送。微博，转发，抽100个人送。”
刚抽了10个人的周小州：……
你这样显得的我很呆。
【站起来看看】
【衣服好看，但是我觉得还是人最好看】
“在打游戏，一会儿看。”司衍说着，刷完野区后pin信号往中路赶，对面打野刚刚在下半区露头，要来支援也绝对没有他的速度快。
配合中单亚索拿到人头后司衍头都不回地去对面野区继续拿红。
司衍平日里很少直播，每次直播不是乔依催着就是粉丝们在微博下面哀嚎着，给面子的开了直播但也只专注游戏，很少和弹幕去做互动。
今天能在直播间里说这么多话已经是破天荒的了，除了上次找宋霄solo那次。
弹幕也不管司衍看不看，反正该说的话他们一句都不落。
【哈哈哈哈你这么努力营业我都要怀疑你破产了】
【乔姐知道你这么努力带货她都要感动哭了】
【老公，要真没钱就和我结婚吧，我偷我老板的钱养你】
【这衣服是所有盈利都给你吗？199的价格也值得你说这么多话】
【你真的我哭死，下次见到我们的时候能不能也多说几句】
【不说也行，合个影不过分吧？】
“这衣服好看。”司衍结束了一局游戏，没急着开下一局。刚刚答应了要展示衣服，司衍摘了耳机，把镜头画面放大，椅子向后一推站起身来。
他也不会展示的动作，整个人笔直地站着，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裤子也好看，把裤子也买了。”
硬核推销。
周小州瘪瘪嘴，这么僵硬的销售方式也会有人买吗？
“转圈？怎么转？不会，凑合看吧。”
“插兜？”这个会，司衍配合的插了兜，配上他那张痞帅的脸，瞬间就有男大那味儿了。
“帽子？帽子怎么了？也好戴。”司衍看到弹幕说帽子不好看，立马把连帽戴了上去，“看见没，好看。你脑袋大也能罩的住。”
【这衣服一看就不好脱，你脱一下看看。】
【就是啊，尤其是裤子，裤子肯定更难脱。】
“这衣服好穿好脱。”司衍抬手，手指捏住拉链往下一拉，又往上拉，来来回回演示：“看到没，多顺畅。”
“裤子是抽绳的，你难道还不会穿裤子吗？”司衍攥着两条抽绳，“这么长，你腰粗也能穿。”
【啊啊啊啊啊】
【好好好，我买还不行】
【好看，爱看】
【这衣服能单穿吗？里面不穿衣服的那种。主播你演示一下。】
【这衣服有腹肌能穿吗？能不能看到身材？】
司衍原本还在认真地展示这衣服，越看弹幕越感觉不对劲。
周小州已经笑了起来，虽然他哥不会卖货但是架不住有粉丝在引导他卖货。难得他哥也有犯傻的时候。
“哥，你再展示一会儿直播间就被封了。”
司衍还是头一次被粉丝们引导着上了这么一当。
【不会，你别听小州的。】
【快展示，我要看腹肌。哦不是，我要看衣服】
【上下两件总要有一件脱下来让我们看看吧】
【我们是清白的】
司衍已经反应过来了，木着脸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买，都给我买。”
【哈哈哈哈他害羞了】
【买，我这就下单】
【10件已下单】
司衍难得的被粉丝们下了套，除了司衍本人之外其他人都很开心。平日里司衍都是走酷飒风的路线还真很难得的看到司衍这么呆萌的时候。
原本司衍都不想直播了，反正衣服都已经展示完了。但听了听旁边的周小州和coffee还在努力营业，想了下后司衍还是选择继续挂着直播。不过这次就不去多展示衣服了，就在右下角露了小的镜头，然后开始打游戏。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司衍破纪录的直播了六个多小时。
趁着大家都在，乔依拿着最新的统计数据过来和大家宣布好消息。
“听着啊，咱们的周边，单天的销售量就突破了100万。注意，是销售量，不是销售额。创下了咱们战队自有周边以来最高的销售记录！”
大家捧场地鼓了鼓掌。
乔依继续说：“所以老板决定，给你们每个人发十万块的奖金。”
“我去！真的假的！”周小州一整个激动住。
“真的，下个月就到账。”乔依自己也很高兴，不单单是选手们发了奖金，他们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沾了光发了福利。“还没说完，下面给你们讲一下关于你们个人周边的销售情况。”
“第一名，司衍，个人周边销售量20万。”
“靠！”周小州和coffee同时开口，他们两个人喊了一下午，嗓子都哑了，结果第一名是司衍。
两人惨兮兮地相互对视了一眼，coffee既安慰自己又安慰周小州：“清理之中，也可以理解。他牺牲的也比较大。”
周小州赞同的点点头，“确实，都差点脱衣服了。”
司衍咚地一声放下水杯，两人瞬间闭嘴。
乔依忍着笑，下午的直播她也看了。
“继续说啊，然后是小州，销售量也破了7万很不错了。其他人也都破了5万，都很不错。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周小州无力地摆手表示拒绝，哑着声道：“我以后可不卖了。累了一下午，结果就比大家高2万，这钱谁爱赚谁赚吧。看来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带货主播。”
老徐补刀：“可你天生是一个吃饭主播。”
“去你的。”
乔依言归正传：“不过这次我们的销量能这么高也要得益于夏溪眠的设计，要不是衣服好看，销量也绝对上不去。SHG的队服也是由夏溪眠设计，我看了他们的销量，也破了之前的记录。”
几个人点点头，要不是夏溪眠不单是销量上不去，连他们都要一直丑着。
“明年能继续让他设计吗？”司衍问。
乔依回答：“这个还没确定，总部在沟通争取。不过夏溪眠回国后会越来越忙，不见得会接这样的小设计。”
司衍点点头，相比起设计队服，他也私心的更希望夏溪眠的发展越来越好，队服设计确实不算是一个拿得出手的设计。
乔依：“还有，晚一点官博会发一个你们直播的剪辑，用来宣传周边，你们都转发一下。”
coffee有些担心的问：“是恶搞的吗？”
“不是，就是一个队服展示的剪辑。”
微博出的很快，乔依刚走没多久官博就发了一条宣传的视频。
映入眼帘的就是司衍单手插兜的封面照，点进入以后是周小州大声的推销语录配合上coffee的声音，搭配上司衍的展示动作，后期还加上了动感的音乐，看上去十分鬼畜。
周小州看着双眼一翻，这他妈还不是恶搞吗！
coffee再次安慰：“行了，好歹咱俩只有声音出来了，你看看谁才是最丢人的。”
周小州：“好有道理。”
最丢人的司衍：……
就不应该直播。
司衍默默拿出手机给乔依发微信。
[S]：微博，删了
[乔依]：挺好的啊，为啥要删？
[S]：删了
[乔依]：删不了了，转发量已经破了万。
沟通无果，司衍把手机扔在了桌上。
周小州小声和coffee说着：“看把我哥气的，手机屏都摔坏了。”
话音刚落司衍的一记眼神就看了过来，周小州后背一凉。
司衍：“上号。”
周小州颤颤巍巍：“不了哥，我今天不想双排。”
“不双排。”
周小州松了口气。
“solo。”
周小州：“那就更不用了，我也不想solo。”
coffee在一旁幸灾乐祸：“上吧，多好的学习机会。再说你一个AD你怕什么。”
……
半个小时后，周小州完败。
coffee感觉到了不对劲，偷偷起身准备开溜，被司衍叫住。
“到你了。”
coffee尴尬地笑笑找着理由：“哎呀，到点了。我困了，先上去休息了。明天、明天来。”
“打完再睡。”司衍敲敲周小州的桌子，一扬下巴：“你去给他冲杯咖啡。”
原本还垂头丧气的周小州立马有了活力，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走之前还不忘拍了拍coffee，“好兄弟，就是要有难同当，有福各自享。”
coffee:“滚啊。”
神他妈的有难同当。
又半个小时过去。
司衍爽了，拿起摔了屏的手机，心情愉悦地上楼休息。
coffee手边放着一口没喝的咖啡，但脑子却异常地清醒。
一页的红色战绩，谁他妈还能睡的着啊。不是，他一个打野他凭什么这么猛啊！
第27章 第 27 章
coffee昨晚因为solo被打的自闭了一晚上, 导致今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边吃饭边刷手机。
相较于coffee，周小州的心态就好了不少，虽然当下自闭但一上楼倒头就睡。
亦可坐在一旁认真地贴着摸, 贴好后检查了一番确保无气泡后把手机还给了司衍。
“谢了。”司衍刚握上手机便感受到了一声振动。
来自微博的特别关心。
司衍端了碗坐在一旁, 点开微博。
夏溪眠发了微博，转发的就是昨天PSG官博发的那条视频。
居然被夏溪眠看到了。
司衍有些意外, 夏溪眠还配了字：
【感谢大家的喜欢, 平价品牌正在筹备中，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虽然夏溪眠是在给自己打广告，但司衍忽然间就释怀了不少，夏溪眠能转发微博, 是不是也就证明了，他并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 也就表明两人的关系还可以维持在朋友这层。
另一边，夏溪眠转发完微博放下手机，盯着强光将阳台的遮光帘拉上, 洒了大半个屋子的阳光瞬间被遮挡住, 自顾自地开口：“这里好像确实不适合做工作室。”
小初和知竹正在练习画稿，闻言后抬起头来看向夏溪眠。
夏溪眠回头, 眼中带笑：“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小初放下画笔，没明白夏溪眠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知竹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要换地方啊？其实我觉得这里还挺好的，虽然不是很大, 但是很温馨，有舒适感。”
小初跟着点点头, 反问：“我们是要加人吗？”
“暂时还没这个计划。”说罢夏溪眠自己先摇了摇头, “以后再说吧，等品牌创立好后我们就换一个大一点的地方。”
知竹问：“眠哥, 我们什么时候就有自己的品牌了啊？”
夏溪眠想了想后开口：“预计年底吧。我对于平价品牌没什么考究，还需要多去了解一下。”
“其实我有个主意。”知竹不太好意思地解释着：“因为我还在上学嘛，所以我对平价服装接触的还挺多的，而且我先前在一个服装厂实习过，所有有点自己的感悟。”
夏溪眠偏头，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说说看。”
“好。”知竹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画板前拿起一根白板笔将自己早就设想好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人们对于衣服的购买渠道更多的是通过网络，比如说淘宝或者一些小程序，还有一些个人号的方式来买。”
夏溪眠问：“个人号？是什么？”
小初抢先回答：“这个我知道，就是个人微信。有些自己设计的品牌，或者代购就会通过微信去卖衣服。优点就是方便，不用去开店铺也不需要成本保证金这些。但是作为卖家来说，这样的方式容易被骗而且售后也差。”
夏溪眠点点头，那这个方法不行。
“你继续说。”
“小初姐说的对，所以我如果站在买家的角度上来说，还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最方便。我们如果要做品牌就可以在网上售卖。如果要开线下店的话，以我们刚开始创业起步，开连锁肯定是不可能啦，开加盟也会出现良莠不齐的现象，因为我们都没有这个经验，过程中肯定会出现问题，那么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
“再加上如果做平价品牌，必然每件衣服都不会是手工制作，那我们就需要联系工厂，去选料打板，严格保证品控，这也是个大工程。我们这里主要的作用就变成了一个工作室，主要负责的就是输出设计，然后转化为成果。”
夏溪眠听着频频点头，光是听就能够感觉到知竹的这个方法已经想了很久，是在大脑中早就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方案。
看夏溪眠的神情，知竹心里更加有了底气：“在前期做好这些之后，那么重点来了。”
“什么？”小初问。
“营销！营销的方式有很多中，我觉得眠哥肯定也了解。根据我们现在的情况可以有以下几个方法，”知竹边说边在画板上写着重点：“第一个，明星效应。眠哥认识的明星多，靠着关系让他们带带货肯定能宣传起来我们的品牌。至于这个带货方法，其实也不用明星去专门拍视频或者发微博宣传，这样反而会引起一些负面评论，我们完全可以把做好的衣服寄过去，只要让他们穿着露个脸就好了。”
小初听明白了知竹的话，“你的意思就是让他们穿着，然后利用扒明星穿搭这个方法去间接的宣传我们的品牌。”
知竹点头：“对！就是这样。眠哥你觉得呢？”
夏溪眠表示认同：“可以。”
知竹继续说：“第二个方法，利用大众宣传。这个就更简单啦，通过一些社交媒体，找体验管。免费寄送，让他们成为第一批体验者，让大众打响品牌。这个过程中也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些意见，从而为我们正式售卖规避问题。还有第三个——”
知竹话说一半被夏溪眠的手机铃声打断。
“等下。”夏溪眠原本不想接这个电话，但又怕有什么事情，犹豫过后还是去了另一间屋子接电话。
“什么——”
“夏溪眠，你疯了吗？”
夏溪眠刚开口的话就被孔繁锦给顶了回去，孔繁锦的语气很冲，明显地在生气。
夏溪眠有些好笑地反问：“我怎么了？”
“夏溪眠，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你爸给你灌了迷魂汤吗？让你这么气我！”
夏溪眠沉了口气，冷然道：“没事就挂了。”
“你敢。夏溪眠，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孔繁锦那边有些吵，隔着听筒夏溪眠能听到有播报的声音，像是在机场，最近的夏溪眠格外的让她头疼，软的硬的她都用过了，但是夏溪眠就是油盐不进。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孔繁锦的声音没有太高，可能是碍于在公共场合，“你偷偷回国，我没有多去干预。你去设计那个什么破队服，我也就忍了。你选在那么个地方做工作室，我也对你一再忍让，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现在居然说你要创立什么平价品牌！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溪眠勾起一丝讥笑，反问着孔繁锦：“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做什么，为什么要你忍让？我做的哪一件事情是和你有关系的呢？与你无关的事，你又凭什么去干预。”
“夏溪眠。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我和你爸离婚的关键期吗？你在这个时候宣布你要创建平价品牌，你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懂吗？”
夏溪眠还真不懂，“不懂。”
“你现在做这些，等到我和你爸离婚的时候外界怎么看我？我孔繁锦的儿子因为父母离婚居然落魄到了要做平价品牌！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夏溪眠从心里觉得好笑，孔繁锦开口闭口都是在为自己着想，所有的事情都要代入到自己的身上。
他知道离婚这件事对孔繁锦的打击很大，外公一家是最重名声的，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凡事都讲究面子。孔繁锦和夏磊结婚二十多年，早就关系破裂，两人热恋时所谓的爱情早就随着婚姻一步步地磨灭，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争吵。
夏磊作为国内的知名导演，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艺术上，孔繁锦也一心在创作设计上，明明两人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却还维持着这二十多年的婚姻。对外，两人一直在保持着恩爱的人设，被外界传为佳话，对内两人各过各的。
这次实在过不下去要离婚，也是夏磊有了所谓的真爱，要给对方一个名分，单方面提出。起初，孔繁锦是不同意离婚的，不单单是她，外公也不同意，甚至提出不会干涉夏磊的生活，只要维持着表面就可以，至于其他的她都可以接受。
不过没起什么作用，夏磊这次很坚持，和之前几次提出不一样。他是铁了心的要离婚，因为他说，他遇到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夏溪眠觉得好笑，都年近五十的年纪，还会为了爱这么执着，全然不顾几十年的感情。
这场离婚拉扯了许久，最终还是孔繁锦败了下来。她同意离婚，在她这里已经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失败的事情。意味着以后的人生中都要背负着离婚这两字，意味着她一直光鲜亮丽的生活有了一个根本无法拔出的刺。
以至于夏溪眠现在无论做什么事她都要把离婚代入进去。
“什么？”孔繁锦震惊于夏溪眠说的话，又对自己的想法有足够的自信：“难道不是吗？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让你妈难堪吗？我从小培养你，结果呢？你怎么回报我的，就是用你所谓的平价两个吗？我告诉你，我们家从上到下都没有过这样的先例，高端奢侈才是属于你的词。”
夏溪眠听着孔繁锦的话，忽然间觉得，他爸会选择离婚或许是对的。一个偏执又高高在上的人，连沟通都是困难的，要一起生活这么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挺得住的。
“你在乎的，从来都是你自己。”夏溪眠开口，手指紧紧地攥着，“你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在为你自己。包括你对我的从小到大的培养。”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挂电话前，夏溪眠善意地提醒：“你有空去一趟心理诊所吧，接受一下疏导可能会对你有好处。”
第28章 第 28 章
小初看到夏溪眠从房间里出来后脸色就不太对, 虽然隔着门但她也能隐约听到几句夏溪眠的话。
如果没猜错，是夏溪眠妈妈打过来的。
小初和知竹不一样，知竹是大学生, 是专门学设计的学生。她不是, 她没读过什么书，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她没见过爸妈, 只是听收养她的人说，她的妈妈很年轻，男人抛弃了她，她就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扔在国外不管不顾。
她很早之前就跟着夏溪眠了，早在夏溪眠刚到国外的时候, 他那时候刚刚大一。
夏溪眠不嫌弃她没文化，不嫌弃她什么都不懂，一点点地教自己。她也一直很感激夏溪眠, 如果没有夏溪眠就没有她的现在。
所以小初对于夏溪眠家里的事也有一定的了解, 有很多时候夏溪眠不说她也能够明白夏溪眠心里的难过。
知竹还站在白板前等着，看到夏溪眠出来后问询着：“眠哥, 那我继续？”
夏溪眠没回应。
“眠哥。”小初提醒了夏溪眠一声。
夏溪眠回过神来，语气没什么起伏：“你们今天，早点回去吧。放一天假, 明天再过来。”
知竹茫然，突然让回去是什么情况。
赶在知竹问出口前小初抢先开口：“好, 那我们明天再过来。”
“不——”
“走吧。”
小初领起包拉着知竹准备离开, 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小心翼翼地问着：“眠哥, 你没事吧？”
“没事。”夏溪眠摆摆手，“回去吧。”
小初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小初走时很小声地关上门，夏溪眠父母要离婚的事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两人维持这么多年的婚姻最终还是要走到尽头。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受到伤害的人，谁又能看到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呢。
直到下了楼知竹还一脸莫名，好端端地干嘛突然就结束了。
“小初姐，是不是我刚刚说的有什么问题啊？”
“没有。”小初摇摇头，有些事也不好多和知竹做解释，只能胡乱地找着理由：“眠哥有点不舒服，就让咱们先回去。”
“是这样吗？”小初想想，好像也没觉得夏溪眠有什么不舒服啊，“那我们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要带眠哥去医院看看？”
小初：“不用。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了，咱们走吧。”
夏溪眠确实睡了一觉，一觉从上午睡到了晚上九点，睡醒之后并没有好多少，反而脑袋感觉昏昏沉沉的。
反正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夏溪眠也懒得去往开拉窗帘，索性就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一个人在寂静的环境中让大脑跟着一起变得模糊，不去想很多事情。
赵霁的电话打过来时手机的光亮让屋里多了一丝光线，夏溪眠半眯着眼去拿手机，突兀的亮度让他适应了几秒后才睁开眼去接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在忙吗？”
“没有。”夏溪眠起身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
“不忙就出来吧，我组了个局，带你认识一些新朋友。”
夏溪眠没什么心思去，刚想拒绝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地址发我。”
在家也没事，出去也好，算是散散心。
夏溪眠一进酒吧就看到了坐在卡座最瞩目位置上的赵霁。看旁边的人的状态，应该是已经喝过一轮的节奏了。
看到夏溪眠后赵霁挥了挥手。
赵霁这人爱玩，用他自己的话说朋友遍天下。夏溪眠没有新结交朋友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过来喝个酒，感受个热闹劲儿。
“挺快啊。”赵霁拿了个空杯子给夏溪眠倒酒。
夏溪眠今天穿的低调，一件纯白T外面配了一件宽松咖色衬衣，下身搭配了一条复古水系牛仔长裤，外加一双N家的白色板鞋。远远看过去，整个就是一个青春洋溢的男高。
不过夏溪眠的发型有些突兀，和衣服的适配度并不高。
“呦。”赵霁身边的人看到夏溪眠过来，和赵霁打趣道：“你喜欢的风格变化挺多样啊。”
“去尼玛的。”赵霁骂了一声，和身边的几个人介绍：“我朋友，夏溪眠，著名的大设计师。听过没，一群土鳖。”
有人开了口：“听过啊，夏溪眠的名字谁没听过。”
夏溪眠坐下后把戴着的口罩摘掉，露出精致的五官。
“我靠！”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先发出了一声感叹。
夏溪眠对着几个微微点头，算作打招呼，赵霁都已经介绍过他了，他也就省了自我介绍的过程。
怕夏溪眠待着尴尬，赵霁贴心地介绍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从名字到职业，连性格都详细地描述了一番。
夏溪眠也懂赵霁的用意，他刚回国，以后要在国内发展，少不了要一些人脉和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帮他一把。赵霁接触的人都在上层，这些人都是可以给夏溪眠带来帮助的人。
赵霁举起杯，压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吼道：“来，先喝一个。欢迎我们的大设计师回国。”
“欢迎！”
“芜湖~”
夏溪眠笑笑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喝完后他就微微皱起了眉。这酒不好，这么大的酒吧，而且还是高消费的酒吧，居然也会给人上纯度不够的酒。
老板每天赚的都是暴利。
喝完一杯，赵霁往夏溪眠的身边靠了靠，浓重的酒味传来。
“说真的，我都以为你以后就待在国外不回来了。你妈不都已经拿到绿卡了吗？我还以为你也跟着发展。”
夏溪眠食指指尖滑过杯口，拿过酒瓶给自己和赵霁把酒倒上。
他语气很淡，说的极其自然：“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回来，因为我的根在这里。”
明明酒吧里的声音很吵，光线很暗，但这一刻赵霁却真真切切地听清楚了夏溪眠说的每一个字。
他看得到夏溪眠脸上的表情，是认真，是严肃。
赵霁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台上的DJ，是在酒吧没错。夏溪眠怎么能在这么嬉笑的场所说出这么又红又专的话。就有一种很莫名的，说不出来的性感。
赵霁想了好一会儿最终伸手默默给夏溪眠竖了个大拇指。
“真有格局啊我的宝。”
夏溪眠没理他，自顾自地喝着酒。
酒还没喝几杯，夏溪眠面前笼罩过了一片黑影。
他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穿着白色背心，灰色运动裤的男人。
夏溪眠不自觉地蹙眉，他很不喜欢这身打扮。酒吧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毫无审美可言，难道就是为了凸显身材？那大可以去健身房，没必要这里刻意去秀。
男人低头俯视着夏溪眠，双臂上的肌肉在夏溪眠的注视下专门颤抖了几下。
“你有事儿吗？”夏溪眠问他。
男人歪嘴一笑，半蹲下身与夏溪眠平视，手里举着自己的杯子，一开口便是满嘴的气泡音：“弟弟，交个朋友认识一下怎么样？”
“不怎么样。”夏溪眠别过脸去，这男人他妈的和个金鱼一样，一说话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嘴里存着的气泡吐出来一样。这是喝了多少洗洁精。
“别啊弟弟。”男人好声好气地诱哄着夏溪眠，“哥哥这样，你还不满意？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各自满意尽兴不是最好吗？这样，加个微信，你先和你朋友们喝着，晚上我找你。”
夏溪眠嗤笑出声，是他太久没回国，竟然都不知道国内发展成这样了吗？一个人可以自信，但不能盲目自信。
他偏过头，眼神在男人身上从上到下扫视过去，评价的毫不留情：“肌肉，近三个月刚练的，靠蛋白粉。身高，没有一米八。皮肤，虽然在努力做保养，但底子很差。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夏溪眠视线在某一地方停留，笑得轻蔑：“小树苗挂小米椒，你哪来的自信。”
……
男人整个表情都僵住，半蹲着的姿势显得有些滑稽。
缓了好一会儿男人才站起身来，不甘心地挑衅着：“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就怕你到时候求着我说不要！”
“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夏溪眠没心思和他多做盘旋，前面能说那么几句完全是为了发泄情绪，现在嘲讽够了，他都懒得去多费口舌。
给了赵霁一个眼神后低头倒酒。
看了半天戏的赵霁脸上的笑还没完全散去，接收到夏溪眠的信号后抿了下唇，努力收起笑意。
他大咧咧地岔着腿坐着，一只胳膊搭在靠背上，一只手悠闲地抽着烟。
“欸，那小子。”赵霁叫了一声，十足十地痞样，“你有完没完，挡我光了。”
神他妈的挡光，这地方哪来的光。有光也是头顶照过来的。
刚才的彩灯没照过来，现在一束蓝光晃在赵霁的身上，脸都露了出来。
男人要说的话在看清赵霁的脸后又吞了回去，灰溜溜地撤了。
夏溪眠还是不能接受这个酒的味道，碰了下赵霁提醒：“换个正常的酒。”
“得嘞。”赵霁一抬手招呼人过来，“把好酒拿过来，我账上的那瓶。”
“你这水平宝刀不老啊，这你都喝出来了。”赵霁开着玩笑，悄悄地和夏溪眠说：“我就惨了一点白水，就被你给发现了。你看看他们几个，各个喝的美滋滋的。”
原来不是老板暴利。
“说明我正常。”夏溪眠回应。
一个人刚走，夏溪眠又感觉到旁边笼罩了一片阴影。
“又来一个。”赵霁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往后撤了撤，给夏溪眠腾开个人的空间。
第29章 第 29 章
和上一个类型不同, 这个看着略微清爽一些。
整个人都是瘦瘦的小小的一只，目测大概也就是一米七多的个子，胳膊很细, 手腕上的骨头清晰可见, 皮肤很白，头发盖住了额头, 如果没有光线照过来光看颜值算是不错的。
但他化了很重的妆, 烟熏眼影长眼线，红唇，妖艳。
全部踩在了夏溪眠的雷点上。
“帅哥，要不要认识一下？”
好, 声音也踩在了雷点上。掐着嗓子，娇滴滴的声音。
当他一凑近, 夏溪眠便闻到了浓重的香水味，一种廉价又刺鼻的味道，熏的人鼻子都不通畅起来。
夏溪眠想让他滚, 碍于在赵霁的局上没说的太直白。
“走？懂？”
“帅哥, 我挺喜欢你的。你完全就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我技术很好, 柔韧度也够，绝对包你满意。”
“哦，我怕我得病。”夏溪眠耐心耗尽, 抬手摆了摆让对方走。
这个也不行，赵霁一挑眉, 抬手示意让对方走吧。没希望, 你搞不定他。
男生走后新的酒送了过来，夏溪眠已经没了继续喝的兴致。刚才那人身上的味道让他有点犯恶心。
不知为何, 夏溪眠脑中忽然就想到了司衍，他与司衍的几次接触中似乎司衍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清香味，清爽的味道，让人闻着很舒服。司衍整个人也是十分清爽的，从发型到五官，再到穿搭，干净利落。
实话实说，司衍是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人。甚至最近的设计也会自动代入到司衍的身上，想象着他穿起来会不会好看。
见过惊艳的人，再看其他人都变得黯淡起来。
“走了。”夏溪眠和赵霁打着招呼，准备回家。
“别啊。”赵霁眼疾手快地抓住夏溪眠，“别走啊，我邀请的人还都没到呢，带你认识一下我新交的女朋友。”
“改天吧。”
“别别别，真的，等他们来了好好喝几杯。我保证，肯定不会再让其他人过来了。”赵霁举手做着发誓的动作，边做着解释：“其实你放眼望过去，这里的男的质量真都不低。”
夏溪眠粗略地扫了一眼，没发表意见。
赵霁继续说：“这其实是个gay吧，所以有人找你过来搭讪是很正常的。”
夏溪眠看他，有点难以消化的表情：“你也弯了？”
两人是高中同学，夏溪眠喜欢男人的事情赵霁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是唯一知道的，连晏哲都不知道。
“屁。”赵霁笑了起来，又点了支烟，“我可是铁直。你先听我说完，这虽然是gay吧，但是正常的也有，你看我们这群，还有那边的几个女的，其实都是过来混个热闹。直的弯的，他们里面的人眼睛自带雷达，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要不干嘛只过来找你，不找我呢。”
夏溪眠懒散地靠坐着，难得地开了句玩笑：“有没有可能，是你丑？”
赵霁：“……”
看夏溪眠的心情好一些了赵霁也跟着放松了不少，顺着他的话讲：“我呢，肯定是不能和你比，但是我这颜值，单看也不算丑的吧？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多年了，就没遇到过一个心动的？就你这条件，就你这样貌，不应该一直单着吧。”
“没打算恋爱。”夏溪眠说。
赵霁啧了声，给夏溪眠倒酒，两人碰杯。
“这就有点假了，你在国外那么久，我可听说了，国外那人质量还都挺高的，而且都金发碧眼，这你都能不喜欢？”
“没有。”
“从来都没有过？”赵霁不信。
夏溪眠再次想到司衍，嘴上回答：“没有。”
赵霁啧啧两声，惋惜道：“可惜了，你这么好的资源。”
夏溪眠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人还来吗？不来走了。”
“来啊，刚才就说在路上了。”话音刚落，赵霁久看到了从酒吧外面进来的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女生看到赵霁后甜甜地一笑，隔着老远挥了挥手。
赵霁的新女朋友还挺漂亮的，身材高挑，黑长直的秀发，一身黑色包臀裙尽显身材。
准确的说，赵霁的每一任女朋友都很美，各有各的美法。两人认识多年，夏溪眠从来没见赵霁身边的人断过，但赵霁这人虽然花心，但不滥情，和谁在一起的时候就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好，觉得不合适了分手之后再找下一个，从来不搞出轨那一套。
所以和赵霁分手的前女友们就曾说过他，他不是不爱，而是博爱。这么多年，换了多少人也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撕破过脸的，可见赵霁这人，还是有点子人品在里面的，虽然不多。
赵霁身边的人早就识相地让开了位置，让新来的几个人坐下，尤其是赵霁身边刻意腾开了女朋友的位置。
人都已经到了，赵霁揽过女友正式介绍：“我女朋友，李悦，LPL的主持人，兄弟们应该也都不陌生吧。”
夏溪眠抬头看向靠在赵霁怀里的人，其他人也都点着头，打游戏看比赛的自然都不会对李悦陌生。凭借长相和口才，入行二年就已经挤身到了主持一姐的位置。
夏溪眠不看比赛，对李悦没多大的印象，抬头完全是因为LPL。
李悦过来也带了几个人，赵霁不打游戏，他和李悦认识也是别人介绍，至于李悦带过来的LPL圈里的人他更是一个都不认识。
“宝贝，你给介绍一下吧。”
“行啊。”李悦性格开朗，丝毫不怯场，抬手挨个介绍着过来的每一个人：“这位，乐清，我们LPL的女解说，这位，程菲，也是一名女解说，这位是周睿我们的男解说，还有这位是我们的男主持浩浩。”
对于夏溪眠来说都是很陌生的名字，整个LPL他能认识的也就只有SHG和PSG两支战队的人，其余的一概不知。不过——
夏溪眠的视线在周睿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看着有点眼熟，忘了在那里见过了。也可能是先前看比赛的时候是他做解说，经常上镜头的，眼熟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简单的介绍过后李悦便将注意力落在了夏溪眠的身上，“你是sleep吧？我看了你为SHG和PSG设计的队服，都好好看。”
夏溪眠淡淡回应：“谢谢。”
乐清听到后立马吃惊脸，语气夸张：“原来你就是夏溪眠啊，早就听说了名字，还从没见过本人呢，今天真是太荣幸了。”
程菲也附和着：“是啊，我很喜欢你的设计。之前一次活动，我有试穿过你设计的一件裙子，真的超级美！”
夏溪眠设计的裙子国外的工作室里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卖了出去，也有一小部分被个人收藏起来。参加活动能穿的，应该是卖了那部分。
他还没开口，就先听到了那个叫乐清的女生先说了话：“那你为什么只有试穿啊，既然喜欢干嘛不穿上啊？”
程菲表情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夏溪眠解释着：“因为是一个竞技类的活动，场合与裙子的风格并不一致，所以最终没有选择那件裙子作为活动中的礼服。”
夏溪眠没开口，他不介意最后有没有穿他设计的裙子，就算前面是一句客套话也无所谓，各人有个人的选择权。只是一句问话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赵霁打着圆场：“既然大家都齐了，先喝一杯！再座的都是朋友，以后多来往，多一起玩儿啊。”
众人配合着举杯，夏溪眠已经喝完了一杯，自己又倒上和一群人喝了一个。
他今天是真没少喝，但也没怎么上头，连脸色都没什么变化。
一杯结束几个人就聊了起来，赵霁和李悦说着悄悄话，乐清也不知道在和旁边的周睿说着什么，她说一句周睿就跟着笑笑。
程菲离夏溪眠最近，她给自己倒了杯酒后朝着夏溪眠举了起来：“sleep，能碰个杯吗？我听说你要做品牌，如果需要宣传我可以帮忙，我还认识一些模特朋友，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谢谢。”夏溪眠道了声谢后和她碰了杯，也没回答是需要还是不需要，但陈菲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是没明着拒绝的意思。
乐清看着夏溪眠和程菲两人，停下和周睿说话，用开玩笑的语气朝着程菲开口：“菲菲，你之前不是还在追司衍吗？你可别移情别恋啊。”
追司衍？夏溪眠手指轻碰了下酒杯，司衍不是和他一样喜欢男人吗？
“啊我忘了，你好像被拒绝了。你瞧我老记不住，我现在记性特别差。”乐清语气中带着歉意，但脸上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若无其事地说着：“其实我觉得sleep就很好，他和司衍名字还都一样呢，你可以尝试追一下他，我看好你。”
旁边的周睿碰了碰乐清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但乐清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偏向夏溪眠，做好人的询问着：“sleep可以给这个机会吧？”
赵睿也不认识这两个女的，但无缘无故地涉及到了夏溪眠，他还是要开这个口免得把夏溪眠无端地扯了进来：“那不好意思了，我兄弟不谈恋爱。”
“啊~”乐清惋惜着，颇为惆怅地看着程菲，“菲菲，你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又遇到一个不谈恋爱的啊？”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像是在酷暑中突然转到了南极，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即使是在轰鸣地音乐声中此时此刻也觉得这里安静的厉害。
第30章 第 30 章
人是李悦带来的, 现在场面这么尴尬，她的脸色也不好看。来的时候赵霁就说了带几个过来一起热闹一些，她原本就想着叫和自己关系好的几个, 原本计划里是没有乐清的, 她和乐清的关系也就局限于同事的层面。但周睿说大家都去，独独不叫乐清也不合适, 改天要是被知道了乐清心里也不舒服, 不利于日常的交际。
李悦一想也有道理，免得日后让乐清以为她在故意孤立对方。
但没想到乐清一来就整了这么一出。
赵霁虽然从脸色上看不出什么，但也能感受到他并不高兴。赵霁这人喜欢玩，喜欢热闹, 一般不会发脾气，主打的就是一个快乐, 现在快乐被人破坏了，怎么快乐的起来啊。
饶她是个主持人，平时应变能力也可以, 不过此刻她也不知道应该去说些什么去缓解一些这个气氛。
僵持间, 夏溪眠缓缓地放下酒杯，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乐清, 不紧不慢地接着她的话：“既然还单身，说明缘分还没到。不是吗？”
明明是很柔和的一句话，乐清却听的有些头皮发麻, 她跟着点点头：“是。”
“那你是单身吗？”赵霁顺势问乐清。
“我？”乐清明显犹豫了一瞬，随后回答：“我当然是单身啊。”
“哦。”赵霁点点头, 不太理解地问：“那你为什么单身, 是被拒绝的太多？”
问的认真，又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 好像是玩笑间的一句话，谁都挑不出毛病，但谁都能听得出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乐清笑容僵在脸上，身边的周睿先开了口替她打着圆场：“也是缘分还没到吧。”
赵霁和这些人不熟也犯不着一直抓着不放，说上几句让对方也觉得难堪就够了。
动感的DJ还在感染着现场的气氛，灯光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地变化着，依旧是热闹的氛围。
不过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心里都在想着什么不得而知。
程菲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夏溪眠，刚才夏溪眠也算是替她说了句话，这是她没想到的。她想谢谢夏溪眠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只能找着话题与夏溪眠搭话：“你设计的队服很好看，我看了直播，也买了几件送我朋友们，很百搭。而且我看了销量，只有你设计的销量是最高的，其他战队的队服都没有你设计的好看。”
乐清接话：“菲菲，你这哪是冲设计买的啊，分明就是冲着司衍买的吧。他直播我也看了，光是看脸我都忍不住下了几单。要说销量，肯定是司衍的最高，他拿到的抽成也不少呢。”
从乐清说话开始夏溪眠就看出来了，她和程菲一定是不对付的，但表面上又装作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多了，放在娱乐圈甚至都属于是幼儿园水平的级别，既低级又弱智。
夏溪眠无所谓地开口：“为谁都没关系，买的多也是对我的肯定。”
周睿一直都在给乐清眼神示意，继续打着圆场：“是啊，本来就是好看。乐清，我都说了你喝不了就你还要喝这么多，现在都喝醉了。”
“我哪有啊。”乐清嘟着嘴，看到周睿的脸色后才不太情愿地改口：“我就是有点头晕而已。”
“那就早点回去吧，我给你叫了车，省的你再说胡话。”李悦说。
本来还给她留了情面，但她三番几次地破坏氛围，那也没必要再维持好脸色了。
“不用——”
“也好，早点回去吧。”周睿打断乐清的话，冲着李悦说：“那你们继续玩，我送她回去。”
李悦点点头，她现在都恨不得今天就她一个人过来。
没了乐清就剩下了正常人，怕夏溪眠影响心情，赵霁特意靠过来和夏溪眠说着话：“过几天陪我去看个比赛怎么样？”
夏溪眠斜他一眼，表明不怎么样。
“就LPL的夏季赛，第一场比赛。悦悦主持的，我去捧个场。”
“那你去。”
“不是，我肯定要去。但是你也知道，”赵霁说的声音不高，“我又不会打游戏，我去了什么都看不懂啊。”
“so？”夏溪眠一脸的关我屁事。
“你和我去还能给我讲解讲解。”
“不去。”
“你来吧，这周五，多好的时间啊。”赵霁刻意地点着时间点。
夏溪眠明显地犹豫了一下，赵霁就知道有戏，趁热打铁道：“周五和我一起去，带我也感受感受看比赛的氛围。”
“再说吧。”夏溪眠开口。
再说吧就代表夏溪眠同意了。
赵霁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下个月有高中同学聚会，你要不要参加？”
夏溪眠皱眉，高中同学这四个字对于他来说很陌生，他和班里的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许多人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毕业后除了赵霁其他人他也都没有过联系。
“班长让我问的，这不是大家都知道你回国了嘛，所以就正好问问你要不要参加。人家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通过我来问你了。”
同学聚会无非就是相互寒暄，互相吹捧，谈谈现状，回忆过往。可能会有意思，但也仅仅局限于熟悉的人，至于不属于的人，同学聚会无异于在一场煎熬的考试中，如坐针毡，想走又走不了，还要一直等到考试结束才能解脱。
光是想想就难受的很。
“不去。”夏溪眠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赵霁也不强求，同学聚会这种事他原本也就是走个过场问上一嘴，早就猜到夏溪眠不会去的。
“周五的比赛你别忘了啊，票我都买好了，前排最好的视野。”
“嗯。”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夏溪眠心中原本的那点不舒服早就被冲淡。有时候难受是一时，想开了也是一瞬。
“走了。”夏溪眠起身，挥了挥手，潇洒离开。
“欸，别走啊，还有第二轮呢。”赵霁在身后喊着。
夏溪眠摆摆手，头都不回的离开。
他果然是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以前爱玩，但也并不开心，现在好像变成了既不爱玩又不开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就是越长大越烦恼。
从酒吧里出来迎面就是一阵凉风。
虽然已经是六月的天气，但北方的六月算不上有多暖和，尤其是这个时间段内即使是小风吹起来也带着透心的冷。
酒吧里很热，加上灯光照着甚至后背都出了些薄汗。快走几步，夏溪眠打了个冷颤，混沌的酒意都被吹清醒了不少。
他没开车，只能站在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车。不过已经是凌晨，路上别说出租车就连私家车也没多少。有过来的出租车也被前面从酒吧从来的人抢了先。
早知道出来前先叫个车了，省的站在这里挨冻。
“sleep。”
夏溪眠听到有人叫他。
程菲站在司衍的身后，双手紧握着包包，虽然也被现在的天气冷的够呛，但脸上依旧带着真诚。
“还有事吗？”夏溪眠问。
“我、我是想和你道个谢。谢谢你今天为我说话。”
“不是为你。”夏溪眠回答，“我只是看不惯。”
陈菲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也要谢谢你。”
夏溪眠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来叫车，再不来车明天他怕是要感冒了。
看到夏溪眠在叫车，陈菲连忙道：“我叫了车，马上到，你坐那辆吧。”
“不用。你走你的。”夏溪眠低着头，设置好地址后选择叫车，接单有点慢一直在等待中。
陈菲的车也还没来，两人就这么并排站着。其实这一晚上程菲也看出来了，夏溪眠和司衍一样，都对她没意思，但是也不能否认，夏溪眠和司衍一样都很吸引人，即使是不喜欢她，也依旧有让人继续喜欢的理由。不过那份喜欢中更多的是欣赏。
宽阔又寂寥的马路上偶尔有车驰过，从酒吧里出来的人没几个是清醒的状态，吵嚷声打破这片宁静。
路灯下，夏溪眠侧身站着，身影被拉着很长，从影子中也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下来滚动的喉结。
程菲低头盯着夏溪眠的影子，自顾自地说着：“我去年的时候从几百个竞争者中拿到解说这份工作，虽然有时候会很累，但是我还挺喜欢的，我很喜欢看到那群少年们在场上拼搏不服输的样子。我一直以为，我的工作就是这样，但是我没想过我的工作之外还会有其他的事情。”
“上个月公司有考评，我拿了第一，第一的人可以去这次的世界赛做解说。我是真的靠着自己的努力，熬夜补知识，看比赛，练口条拿到的这个第一。”
程菲还没说完夏溪眠就已经明白了。她和乐清既是同事又是竞争者，解说中女生并不占优势，大部分还是以男生为主，可能是偏见，大部分会自动觉得男生解说的专业度要比女生好。所以一般上世界赛解说的任务男解说基本上是定好的，具体怎么定，是管理层决定，但不会有比赛竞争这么一说。
女解说作为搭配，竞争大，难选择，所以搞个比赛，既可以看看实力又可以做宣传活动。
乐清大约就是因为程菲拿了第一，所以才处处针对她。
“作为解说，口才应该都不错吧。”夏溪眠开口。
逆光下程菲看到夏溪眠的五官都藏在了黑暗中，但他身后的光又如同他刚从黑暗中走出，带来着光明。
“什么？”程菲没明白，只从字面上理解的回答：“我好像解说的时候还可以。”
“一味的忍让并不会给你带来快乐。”夏溪眠向前走了一步，五官逐渐变得清晰，他的脸上似乎有些笑意，“既然是第一，就拿出第一的气势来。”
程菲明白了。
远处有出租车过来，看到他们两个后响了声喇叭。
“4528。”司机降下车窗说了个手机尾号。
程菲点头。
夏溪眠后退一步，姿态懒散的站着。
“上车吧，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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