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四十五颗糖呀~
K29星上, 暴烈的日光被浓厚的黑烟遮挡,数百艘比虫族战舰要大上许多倍的庞然大物占据了整个天空,光是看着就有种喘不过来气的压迫感, 虫族的战舰在它们面前就像是小型歼灭舰。
耀眼的光芒从那巨大的战舰中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高楼倾覆, 战舰破碎,一艘接一艘属于虫族的战舰从高空中坠落, 在那浓郁的硝烟和血腥中, 被尘土遮挡住的地面有身影不断地爬起, 展开狰狞的骨翼冲上天空后落在虫族的战舰上。
“他们, 他们又站起来了?!”
帕尔冥族的人看着对面那些战舰上蹲满的密密麻麻的身影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们第一次遇见这种炮火都无法一时炸死的土著。
鼓动的烟尘散去,那些被遮挡的身影彻底露出来。
鲜血细密地从他们身上流淌,他们身上的骨头断裂了许多,沾满血肉的漆黑骨头刺破皮肉支露在外, 饶是如此他们仍旧虎视眈眈地蹲在战舰上。
那一双双紧缩的竖瞳盛满了嗜血的杀戮,看得帕尔冥帝国的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群土著生来就像是为了战斗而存在,身体的每一部分构造都像是为了战斗而定制,狰狞的骨翼和身上泛着冰冷光泽的鳞片让他们看起来拥有极强的杀伤力和防御力,强大的愈合能力能让他们无论躺下多少次都能再度爬起来
黑烟覆盖的天空下, 尸骨不断地在地面堆积,在浓郁的血腥味和焦土中垒成高高的梯墙, 这群犹如疯子般的土著在骨翼断裂还没愈合无法飞翔时,就疯狂地顺着‘梯墙’往上攀爬。
看着那些土著一次又一次悍不畏死的冲锋, 明明还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帕尔冥国人,莫名有种下一秒就会被这些土著撕碎喉咙的错觉。
“我不明白。”战舰内帕尔冥族一名叫做利奥的人看着传来的画面, 面上不由浮现一丝疑惑:“我承认这些土著的战斗力很强悍,但是在高科技时代下,科技的强大代表了一切,这些土著的炮火根本破不了我们战舰的防御系统,朝我们蜂拥来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为何还是不肯后退一步?”
另一个帕尔冥族的人毫不在乎地耸了下肩:“或许是因为他们比较傻吧。”
利奥并不认为是他们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的他扭头看向道路尽头的舱室,合金的舱门严丝合缝,但他仿佛仍旧嗅到了丝丝的血腥味。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萨洛,我觉得我们不该抓那个土著,更不该直播虐杀他的过程。”
“哦,利奥你这是什么蠢念头。”萨洛明显不赞同:“这群土著不识相,在一颗居住星被毁后仍旧不肯乖乖听话。我们当然得继续给足他们教训,不然我们要怎么拿下这片星域,要知道探测仪传回来的信息中,这片星域大部分是居住星和能源星。”
“在这之前我们从来没想过这些土著,居然拥有这么一片资源丰富的星域。”
“这么丰富的资源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发疯,好在是我们先发现了,现在它是我们的了,我们可真幸运。”
“而且关于这片星域的信息已经发回帝国,上面让我们不惜代价在联盟的人到来之前,把这片星域拿下。”
“头已经给上面立下了军令状。”
联盟的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不允许任何国家以暴力手段占据陌生文明的星球,说什么什么和平,什么什么共合体,一旦被发现就会给予警告和处罚。
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披着星盗的皮干这些事。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室内,对于眼前这个从头到尾不肯哼一声的土著,阿图斯感觉到很诧异,不过他仅仅是诧异了会就不在意了,不论这个土著的表现再怎么令人意外,他都注定会死。
对于将死之人,投入任何注意力都是浪费时间。
他擦了一下满是血的手,看向眼前的视频。
这场直播可不仅仅是给这片星域的土著看,更重要的是给帝国内的一些贵族看。
阿图斯表面上虽然是帕尔冥帝国最令人头疼的星盗头子,实际上他们却是帕尔冥帝国披着一张星盗皮的私军,目地就是为帕尔冥帝国占据那些陌生的还未出现在星际联盟中的低下文明,从而获得大量的资源反哺帝国。
整个帕尔冥帝国的人都对此心知肚明,对此帕尔冥帝国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不过支持的数量占多,毕竟他们都是得利者,至于那些不支持的,实际上也不过是假惺惺,每次的好处可没见他们少拿。
想到那些人阿图斯轻嗤了一声,回过神来对着满屏的打赏做了个优雅的感谢动作,低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里的贪婪。
这次星渊背后的星域资源远远超出最初的想象,这也意味着他所能得到的也远超原本的预算。
他的家族最初在帕尔冥族只是一个中小贵族,这些年来因为他的努力渐渐地有了起势,这次的星域要是拿下了,这偌大的战绩不仅能让他晋升,更能让他的家族彻底跻身帝国上等贵族,说不定连帕尔冥帝国都能再更上一层。
这样的话他会是整个帕尔冥帝国的英雄,会被记在史书中,供后世的人敬仰,这真是让他想想就抑制不住地激动
视频上滚动的弹幕越来越多,都是让他给这个土著有点颜色瞧瞧的,让他痛哭流涕着求饶。
阿图斯扭头看向这个被他折磨得不成样的土著,语言的不同让他们之间无法沟通,但是这双暗红色眼眸里传达出来的轻蔑和嘲讽实在是让人看得火大。
也难怪帝国内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忍不了,大笔大笔地打赏,让他下手再狠一点。
阿图斯扭身从一旁的盘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手上转了转,看向萨尔诃斯的笑容更深了点:“我们来好好玩个游戏吧。”
萨尔诃斯听不懂他的话,不过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尽管疼得浑身肌肉忍不住痉挛,他仍旧绷着面皮轻嗤了一声,暗红色的眼眸里充斥着疯狂和轻蔑。
精神海里本就在先前的战斗中干涸了的精神力被他毫无顾忌地压榨着,然后悄无声息地向着这些外星域的战舰蔓延去。
最先扑至K29星的是离得较近的黑市武装队和反叛军,密密麻麻的各种小型战舰和主战舰向着K29星压来,凶悍得像是要将所有存在撕碎的气势看得旁观曾经被暴打过的兽族不由心悸。
天网上,兽族的网友在沉默了一瞬后,悄悄地冒出一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虫族的战舰双腿就有种打颤的冲动。”
“……巧了,我也是。”
“约莫是回想起了当年被打的感觉。”
“赶紧撤回,说出来怪尴尬的。”
“啧,丢什么人,这片星域哪个种族没被虫族暴打过,站出来我看看。”
“……”
“……”
密集的炮火交织在K29星的上空,耀红色的光芒犹如蛛网般笼罩住整个苍穹,浩荡的声势仿佛一切都将湮灭。
“轰!”
“轰!”
“轰!”
整个天地间只听得见炮声的轰鸣。
大猫般蹲在战舰上的诺恩擦去耳边被炸出来的血,心里的愤怒无限制上升,嗜血的竖瞳死死地盯着对面战舰上覆盖着的那奇怪的能量罩。
得想办法破坏那个东西,那东西覆盖着对面的战舰,他们所有的炮火落上去对对方战舰造不成丝毫伤害不说,能量还会被吸收转换成对面武器的能源。
虫族的七大军团中,第三军团是继反叛军后最先到达战场的,随后是第二军团,再往后是第四军团,驻守首都星的第一军团和驻守在其他星域的第五、第六、第七军团都还在赶来的路上。
战舰连续不间断地在宇宙中迁跃着,丝毫不顾军雌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住,竭尽全力企图以最快的速度达到K29星。
整个虫族的神经在这一刻都是紧绷着的,他们的首要目标不是什么消灭敌人,而是救下萨尔诃斯,只是救下萨尔诃斯。
虫族军队出动的同时,虫族网监局的所有虫也全部动了起来,他们黑掉了天网上所有有关萨尔诃斯的视频,连带着其他几个种族也没被放过。
雄虫是骄傲的,他们不会愿意让任何存在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而虫族一向以雄虫的意愿为先。
虫族的虫也全都默契地不去看那个视频,反复在心里祈祷着虫族的军舰,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救下萨尔诃斯阁下。
只是…太远了,实在是太远了。
第一军团的虫从来没一刻觉得首都星到K29星的距离这么远过,几十次的迁跃让部分军雌开始受不住,这些受不住的军雌通通被抛出了战舰,他们会漂浮在星域中,等到恢复了后,会自己找个星球乘坐星舰。
浩瀚的精神力以远超战舰的速度向着K29星的方法覆盖而去,战舰上厉扶青金色的眼眸翻腾着晦暗的杀意和抑制不住的戾气。
从墓星出发的米勒率先到达了K29星,他仰头望着天空中的那些庞然大物,轻声呢喃了句:“系统。”
系统:‘明白。’
属于系统的数据触角向着空中陌生的战舰延伸而去,然而还没等它抵达,“嗡”一声轻微的响声后,这些战舰外层覆盖着的那层能量罩在闪烁了两下后消失了。
虫族的炮火第一次落在了这些外星域人的战舰上。
战舰上的诺恩、以利亚、费比安和数万个军雌同时抬起了嗜血的眼眸,下一秒他们离开战舰,“砰”地一声落在了帕尔冥族的战舰上。
“不错啊系统,干得漂亮。”米勒快速夸了声,也就跟着落在了这些战舰上。
系统:‘不是我,是…萨尔诃斯的精神力。’
米勒动作一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受着舰身的微颤,阿图斯有一瞬的惊讶,还没等他做什么,低低的笑声从不成样子的萨尔诃斯喉里溢出,那笑声从小渐大,逐渐疯狂。
萨尔诃斯那双暗红色竖瞳里的神色疯癫到了极致,本就干涸的精神海被压榨透支得太过,殷红的血不断地从他眼睛、耳朵、鼻腔等七窍溢出。
在阿图斯诧异的视线中,气息逐渐弱下去的他眼里的笑张狂又轻蔑,气得视频里的贵族大把大把地打赏着,让阿图斯尽快杀死这个愚昧又张狂的土著,怎么折腾都不求饶,他们实在是看得厌烦了。
阿图斯欣然得令,转了一下手里血淋淋的剔骨刀,反手插进萨尔诃斯的胸膛后狠狠往下一划拉。
战舰上的诺恩抽出大腿上的骨刃,狠狠捅进战舰后伸手握住边缘,手臂间青筋暴起,血液从手掌溢出,锋利的边缘不断划拉着手上的血肉,战舰在被染红的同时,也逐渐被拉扯出一个足够一虫通过的洞。
他从洞中跃下,面对袭来的炮火和外星域人直冲而上,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这巨大的战舰上下共有十二层,道路复杂得犹如迷宫,诺恩快速穿梭在里面寻找着萨尔诃斯。
米勒在得到系统绘制出来的地图后,让系统发给了在场所有军雌的光脑,并标明了萨尔诃斯所在的位置,还让系统将这些战舰的警报系统通通屏蔽,以免这些外星域人痛下杀手。
厉扶青的精神力提前第一军团到达了K29星,下一秒他从战舰里消失,凭空出现了K29星。
对于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修士来说,凡神识所到之处皆可瞬息而至。
光脑收到消息的提示音传来,诺恩瞥了一眼,根本顾不上是否是陷阱,直接干脆利落地转身,向着右边道路的尽头扑去。
第62章 四十六颗糖果呀~
“砰!”
诺恩一脚踹开了门,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涌出,他瞳孔一缩,看到了室内背对着他本不该在这的身影。
室内听到动静的厉扶青侧头看来, 灿白的灯光下他的脸庞苍白无比,与溅在脸上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诺恩脚步微顿, 目光不由看向不远处, 落在地面七八支用空了的治愈剂针管。
厉扶青低头擦着手上的血,鲜红的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金色眼眸里的情绪无端让虫看得心头发紧, 过了好一会, 他才声音有点哑地说了句:“没赶得上。”
他没赶得上, 萨尔诃斯死了。
诺恩大脑嗡的一声,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撞在门框上发出声响。
他瞳孔在瞬间紧缩又放大,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悲怆终于从心脏迸发,瞬间蔓延向四肢百骸, 在呼吸间带来巨大的痛楚。
“那个外星域的人呢?”诺恩的声音压抑紧绷,像是强行抑制着某种情绪。
“也死了。”
厉扶青的语气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他看向手上的血。
那个外星域人被他拎过椅子一下一下砸成了肉泥,从手到脚,再到身躯, 最后是脑袋。
他和萨尔诃斯一点也不像,萨尔诃斯虽然疯, 但骨子里是骄傲的,被折磨时从头到尾没哼过一声。
那个外星域人一开始虽然也强撑着没哼, 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哀嚎痛骂,或许也有求饶, 但是谁在乎呢?
谁在乎他是痛骂还是求饶?
不过萨尔诃斯也不是真的一声没哼,或许可以说他表面上是一声没哼,但是在痛到受不住时,他就不断地在雄虫相连的精神力网里颠来倒去地喊着两个名字,那两个名字是西奥多塞勒涅斯和…阿提卡斯。
‘阿提卡斯…阿提卡斯……’
这个疯子连死的那一刻都没放过他。
厉扶青走到萨尔诃斯的面前站定,察觉到眼下有异物的他用指腹抹去眼角即将滴落的血,在苍白的眼睑下留下一抹鲜红。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放在萨尔诃斯不成形的尸体上。
在死去的前一刻,萨尔诃斯癫狂又轻蔑的眼神落在视频上,对着视频另一端的帕尔冥帝国的人挑起一抹蔑视的笑,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话:“阿提卡斯…让这些贵族…都跪到我墓前来。”
这句话同步出现在了精神力网里。
静静地看了一会,厉扶青反手脱下衣服盖在萨尔诃斯残破不堪的躯体上。
他轻微侧头落在不远处的视频上,那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他看不懂的文字,他神色沉淡地看了会,扭头将目光落在萨尔诃斯的尸体上,没什么情绪的语气却无端让隔着视频看着这一幕的帕尔冥帝国的贵族感到毛骨悚然。
“如你所愿。”
他会让这些贵族一个不落地都跪到萨尔诃斯的墓前来。
话落后厉扶青沉默了会,俯身放轻动作抱起萨尔诃斯的尸体朝外走去。
炮火的轰鸣声依旧,一路上遇到的以利亚、费比安、米勒等虫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均微微一愣,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他怀里抱着的尸体上。
厉扶青掠过他们往外走去,以利亚他们情绪有点不对地跟上他的脚步,一路上袭来的帕尔冥族人往往还没靠近就被他们给解决掉了。
外面的炮鸣声越来越清晰,过往有关萨尔诃斯的种种悄无声息地浮现在脑海里。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区区雌奴怎么敢对我动手。’
‘阿提卡斯,我喜欢上你了,你也喜欢我吧!’
‘好,我认输。’
‘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啊——喂我。’
‘不喂的话亲我一下也可以。’
‘宝贝,怎么办,你越这样对我,我越兴奋。’
‘放心,我会给宝贝你带饭的,我可舍不得你饿着。’
‘阿提卡斯大宝贝,我可是给你带了两个馒头哎。’
‘宝贝,你居然揍了那个教官,真是太棒了,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要加入你的队伍。’
‘阿提卡斯,你快来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就会更喜欢你,比上一秒还喜欢。’
………
在厉扶青的人生中,除了萨尔诃斯外,从来没有任何人和虫向他表达过这般赤裸直白的喜爱和纠缠。
原以为那只是萨尔诃斯的恶趣味所致,但直到他一声又一声地在精神力网里唤着他名字时,厉扶青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喜爱是真的,纠缠也是真的。
怀里的尸骨轻得不正常,浓郁作呕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厉扶青手臂微紧,闭了闭眼,在迈出战舰的那刻脚步一顿,愤怒终于还是从浸满了血的骨子里一路攀爬至眼底,激起满目深不见底的杀意和凶戾。
刹那间,数百艘帕尔冥族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汗毛倒竖,他们几乎是本能地脱离了战舰,就在他们脱离战舰的瞬间,覆盖了整片天空的数百艘巨舰忽地剧烈颤动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外力的挤压一般,不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空气中出现了不明的震动,幸运地逃出战舰的帕尔冥族人满心骇然地看着数百艘战舰在不断的“咯吱咯吱”和“滋啦”的花火声中,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成一块块废铁。
鲜红的血液从废铁一样的战舰中流出,那些是还没来得及逃出战舰的帕尔冥族的血。
天地霎时间安静下来,在帕尔冥族帝国人满脸的惊骇和恐惧中,兽族悄悄放过来的虚拟摄像小球也慌得滚了两滚。
天网目睹着这一幕的各族网友一片寂静,震惊和惊骇的情绪出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颤颤巍巍地打出了一行字:“虫族这是…研发了新型武器?”
这一句话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密密麻麻的回复占满了整个屏幕,遮挡得战场的画面都看不见了。
“虫族着背着我们冷不丁就搞个大的,实在是有点吓人。”
“我都怕那天睡着睡着冷不丁就被虫族给灭了。”
“好在虫族虽然好战,但只要不对他们雄虫出言不逊或者做什么危害雄虫阁下的事,就不会对向他们认输服软的种族和国家起兴趣。”
“我的心到现在都是颤的,上一秒还在为虫族誓死不退的悲壮流泪,下一秒就被吓得心脏骤停。”
“虫族有这武器,我开始为外星域的人默哀了。”
“最好祈祷那个雄虫阁下没死。”
“虫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伤害雄虫的存在,那是用绝对的血腥堆砌起来的铁律。”
“不用祈祷了,他们已经完了。”
“怎么说?”
“你们看那个新出现的雄虫阁下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
“?!!!”
出大事了,虫族死了一位雄虫,还TM不是自然死亡,是被虐杀死的!!
天网上沸腾过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各个种族的网友都谨慎地不再在网上发什么言论。
毕竟事关雄虫,虫族是真的会发疯的。
成了废铁的战舰掉落,被遮挡住的日光尽情地落了下来,橘黄色的光芒照在遍布尸体和残骸的大地上。
虫族的士兵恍惚了一瞬,也不知道是本能还是什么,他们纷纷仰头将目光落在了站在虫族战舰上方的厉扶青身上。
“是阿提卡斯阁下啊…”
有个军雌呢喃了句,随即嘈杂声迅速向着外蔓延,沸腾的喧哗中带着一声又一声阿提卡斯阁下的名字。
只是那沸腾还没上升到顶点就又突兀地死寂下来。
一个又一个军雌将目光落在了厉扶青怀里的那道身影上,血色浸透了衣服蔓延出来。
一切回归死寂,在这死寂的安静下却又像是压抑着更为汹涌的岩浆。
无声的窒息弥漫在这片战场上,在虫族士兵那赤红的失去理智的竖瞳中,兽族放的虚拟摄像球,团巴团巴了一下身子,怂怂地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兽族边境线上的驻军同一时间纷纷往后撤了不少距离,以求全方位不引起虫族的注意力。
…
虫族冰冷漆黑的战舰出现在了K20星附近的星渊外,密密麻麻地整齐排列着,充满压迫感的冰冷肃杀之气让隔壁兽族的行动越发地轻巧起来。
悲痛夹杂着愤怒被强制压抑在心中,短短的一天之内虫族就收拾好了情绪。
虫族从来不擅长沉浸在悲痛中。
比起沉浸在悲痛中,他们更擅长用敌人的血,来抹平悲痛和愤怒。
不断地有小型战舰出入星渊。
虫族的军队陈列星渊外,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入星渊。
他们在等,等着路线从那些存活下来的外星域人嘴里撬出来。
是的,那些外星域人还有人存活下来。
当时战场上的外星域人大部分被虫族暴走的士兵给活撕了,活下来的这零星两个还是被以利亚给保了下来的。
在萨尔诃斯死的那刻起,虫族就注定了与这个种族不死不休,既然这样,对方的信息就尤为重要。
虽然语言不通,但除去语言外,还有很多能得到信息的其他办法。
而且学习一种语言,对精神力强悍的雄虫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在被拷问自己国家在星际里的路线时,利奥就明白过来他们包括他们的国家这次或许惹到了不好惹的存在。
这片星域的文明不像以往他们发现的那些在强大的科技与炮火的压制下,就臣服顺从地任由他们宰割的文明。
他们好战且极端,疯狂又扭曲,在自身的科技还未强大起来前就敢于向任何强者露出獠牙。
利奥对自己国家的强大仍旧很是自信,但那天数百艘战舰同时成为废铁的一幕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让他有种不知名的恐慌。
他有预感,这个种族会给他的国家带来巨大的麻烦。
“阿提卡斯。”
刚步入房间就听到声音的厉扶青转过身,目光落在眼前的亚雌身上,有点诧异他敢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勇气。
“什么事?”
米勒有点惊讶:“我以为你看见我的第一时间会直接出手。”
厉扶青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我觉得你并不是来送死的。”
米勒笑了两声,随即正色道:“虫族现在并不适合向帕尔冥国出手。”
厉扶青疑惑:“帕尔冥国?”
“那些外星域的人隶属的国家叫做帕尔冥国的,他们是披着星盗皮的帕尔冥私军,专门为自己的国家掠夺陌生文明的资源。”
“你怎么知道?”
“这你别管。”米勒摆了下手:“你只要知道我没骗你就行。”
厉扶青轻微蹙了下眉,随即有点不明地问:“你是怎么觉得你在我这有被信任的余地的?”
米勒沉默了一瞬,随即烦躁地摆手:“你先别管信不信任的事,先听我说。”
米勒倒不是觉得虫族打不赢,虫族虽然看着冲动好战,但也不是没脑。
这不是在极端愤怒下还记得打探消息和路线吗?
除此之外,在对面星域还没研究出抑制精神力的科技产物之前,雄虫的精神力能秒杀一切高科技热武器。
正好从系统带回来的消息来看,对面星域虽然科技超出虫族不知道多少倍,但至少在精神力这一方面的认知,还局限在一个很狭隘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虫族和帕尔冥国开战,虽说不是手到擒来,但也是个三七分吧。
虫族七,帕尔冥三。
也不用太担心雄虫精神力的暴露会引来其他国家的觊觎和忌惮。
虫族不傻,不会傻傻地把雄虫推上风口浪尖,他们必然会假装研发出这么一个可以影响高科技武器的设备,到时候就当做秘密武器推上去,把雄虫从中隐藏下来。
至于后面的,总有能忽悠糊弄过去的办法。
“你知道对面星域大概的势力分布吗?”
厉扶青摇头:“不知道。”
知道才奇怪吧?
“对面星域的范围远比我们这边大上数百倍,但同样的他们那边有上千个国家和种族。”
“这些国家和种族根据科技和实力一共分为了六等,帕尔冥国属于三等,算是实力刚挨上中等实力的边。”
“其中有三个实力顶尖的国家联合建立了个什么星联,也可以称为联盟。”
“新发现的文明为了寻求庇佑都会加入联盟,联盟给予新文明庇护,新文明用资源反哺,久而久之联盟的势力愈发强大,在对面星际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厉扶青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个联盟会庇佑帕尔冥国,不允许虫族对帕尔冥国开战?”
若是这样的话,就有些许麻烦了。
“这个倒不会,对面星际势力复杂,除了联盟外还有其他几股势力,当然还有很多不愿受桎梏的中等势力拧成一股线,帕尔冥国就是其中之一。”
“这种势力很有意思,他们不愿臣服其他势力,很多时候会一致对外,但如果是不属于联盟那些势力的任何一个国家种族对他们之中的其中一国开战,他们都不会插手,甚至还抱着幸灾乐祸的状态,有些时候还会趁机占点便宜。”
“之所以现在不能开战,是因为正好撞上对面星际三年一次的技术交流会,换一种说法也能叫做科技争夺赛。”
“各个国家和种族这种时候都会派出族人去参战,在历时两个月的比赛后,联盟会按照排名给与相对应的技术。”
“列如新型战舰,防御系统,机甲等等这些技术。”
“这最初是由联盟举行的,表面上的目地是为了帮助那些低等和中等的国家提升科技,实际上是拿出一些对他们不是很要紧的技术来收买人心,使得更多的国家和种族站在他们那边。”
“其他势力当然不能坐视联盟做大,于是也纷纷拿出一些不是很要紧的技术仿照联盟举办了这么一场名为交流,实则是争夺赛的技术交流会。”
“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个盛事,最后在联盟的提议下各种杂七杂八的技术争夺赛都被取消,只剩一个几个势力与联盟一同举办的技术争夺赛。”
“技术争夺赛期间不能开战,哪怕正处在交战中的两个国家也必须停战,不然会被联盟和其他几股势力一同制裁。”
厉扶青沉默了会,消化完这些信息后看向米勒:“这些信息你是怎么得知的?”
米勒摊手,无奈道:“这我不能说。”
厉扶青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探究:“是居住在你精神海里的那个奇怪的东西告诉你的?”
虽然已经知道阿提卡斯早已经发现了系统的存在,但被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后,米勒还是有种秘密被曝光的心惊肉跳感。
米勒没说话,厉扶青继续道:“我要怎么信你?”
米勒扭头看向星渊的方向:“你不需要信我,能证明我的话的来客就要达到了。”
闻言,厉扶青看向星渊,精神力转瞬覆盖而去,向着星渊快速蔓延。
两个小时后,他在星渊‘看到’了一支战舰群,这些战舰的颜色是银灰色的,上面有着双星的旗帜。
厉扶青拨通了厄涅斯的通讯:“兄长,有远来的客到了。”
将那些陌生战舰的星标告诉兄长,厉扶青就挂断了通许。
他的精神力始终围绕在那些陌生战舰的周围没有收回,以防有异常后瞬间将其绞杀。
他看向米勒,对他的话有了三分相信:“你告诉我这些的目地是什么?”
他可不认为他是毫无目地的希望虫族好。
米勒眼睛微眯,轻笑道:“这等你验证了我的话后,我们再谈。”
一天后,在厄涅斯的带领下,第二军团将那群陌生的战舰和人带了回来。
也是看他们长相和战舰上的旗帜都和帕尔冥国的不像,不然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星渊的。
差不过过了三天后,厉扶青跟在兄长的身后来到第二军团总指挥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位雄虫,此时正在和其他军雌交谈着什么,他口吻轻松愉快,双手随意地搭在桌上,姿态格外慵懒闲适的同时,脊背仍旧保持着挺拔,听到动静后抬眸看来,淡茶色的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厄涅斯行了个礼:“陛下安好。”
这是厉扶青第一次见到虫族的虫皇,他学着兄长的动作行了个礼:“陛下安好。”
法利斯恩塞萨唇畔蕴着浅淡的笑意,目光落在厉扶青的身上:“厄涅斯,这就是你天天挂在嘴上的弟弟啊。”
“是的陛下,还请您不要吓着他。”厄涅斯抬头笑道。
法利斯恩塞萨浅笑着,双手交握,左右手的大拇指轻轻叩击着虎口,穿着三件式军制正装的他或许是身份的使然,流露着强大的气场。
他盯着厉扶青看了会后,突然向他招了招手:“小阿提卡斯上前来我看看。”
厉扶青走上前,法利斯恩塞萨就往他手里塞了一罐糖:“听你哥哥说你是个喜欢吃糖的,特意给你带的。”
厉扶青眼眸里升起些许诧异,看着手里的糖,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此法利斯恩塞萨没忍住笑,扭头看向厄涅斯:“果然像你说的一样,像是还没长大的小虫崽,一罐糖就哄得不知道北了。”
厄涅斯眉尾轻挑,眉宇间带着几分炫耀,像是在说我弟弟可爱吧?
说笑了一会后法利斯恩塞萨正色起来:“通过和联盟的人交流我们得知因技术争夺赛的缘由暂时不允许开战。”
“不过这个技术争夺赛倒是有趣,战舰,机甲,和各种超出我们现有科技的技术都能在这技术争夺赛里得到。”
“通过了解,每个国家最多派三支小队去参加这个技术争夺赛,每支小队人数不超七人。”
“每场比赛都会有关于积分的争夺,最后的排名按照积分的多少来决定。”
“这倒是有点像我们海特军校的积分混乱战。”
“从得到的影像来看,这些星际的人单体作战能力都不怎么强,甚至还不如隔壁的兽族,不过需要注意的就是他们所驾驶的那个叫做机甲的东西。”
“经过一番商议我们也决定派虫去夺得这些技术,以免上一次的事件再发生。”
“原本决定全派军雌去,但你哥哥贪玩,非要也跟着去,说什么出风头的事不能全让雌虫占了去。”说着法利斯恩塞萨没好气地瞥了眼厄涅斯:“这就导致虫族里有不少雄虫都闹着要跟着去,所以只能让你也跟着去了。”
雄虫的生命因为某些原因太过短暂,这使得内阁虫员们明知道很危险,但还是忍不下心来拒绝雄虫的要求。
只能尽量想方设法地保护他们,于是虫族的七大军团都差点被他们派出去当保镖了。
得知这点的法利斯恩塞萨很是头痛,这是去保护雄虫还是去打仗?
于是他通通否决了他们的提议,苦想了许多办法都还差点后,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阿提卡斯身上。
阿提卡斯的实力他是有一直关注的,毕竟冷不丁出现这么个大杀器,作为虫族的皇他怎么可能不多关注。
从他的判断来看,以阿提卡斯的实力再加上他派出的护卫队,绝对能在陌生的星际中保全雄虫,假如这都无法保住的话,派再多军雌去保护都是白搭。
“那么,你愿意去吗?”法利斯恩塞萨看着厉扶青问道
厉扶青没有犹豫地点了下头:“陛下,我愿意去。”
法利斯恩塞萨轻笑出声,又塞了罐糖给厉扶青:“那么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来,虫选的事后面再商量,不过有一点,赛场上遇到帕尔冥国的人,就不要犹豫地将他们都杀了吧,赛场上是允许死亡的存在的。”
说这句话时法利斯恩塞萨那温柔的淡茶色眼眸里闪过毫不掩饰的凶戾。
帕尔冥国对虫族造成的伤害远远不止是死去的萨尔诃斯,还有K20星,K29星,包括那场战争里死去的成千上万的虫民。
这一笔笔血债虫族都给他记着呢。
“从他们敢向动手的那刻,虫族与他们就是不死不休。”
“所以不用留任何情面,能杀的就都杀了吧。”
“技术争夺赛过后,取得新技术,加强一下装备,就跃过星渊,灭了帕尔冥国。”
…
对于暂时不开战的指令和原因从上面传达了下来,得到指令的虫族士兵暂时压下了满腔的怒火,冰冷又沉默地守在自己的职位上。
每天他们都会往星渊的方向看上数次,等待着越过星渊杀向帕尔冥国的那天。
诺恩背对着星渊,仰头看着星空中的某个方向,那里的方向是墓星。
明日萨尔诃斯就要被埋葬在那里,虫族的虫民都在等着明日送萨尔诃斯一程,连带着活下来的那几个帕尔冥国的人也会在明天被送上路。
对萨尔诃斯的感官,诺恩其实是有点复杂的,最开始是恨,强烈到恨不得他死的恨意,在这之前,得知他来到边缘星的诺恩甚至已经开始策划,怎么让他悄无声息地死在星兽手里。
但在费比安说出那些有关雄虫的事后,这股恨意就变成了极为复杂的情感。
每个虫崽的诞生是由雄虫的生命力作为核心,在虫崽的精神力海里形成精神力核,才成功且平安地诞生。
也因为精神力核的存在,雄虫的精神力对雌虫亚雌造不成太大的杀伤力。
所以在桑克星那天,萨尔诃斯没料到会有诺亚这个例外存在。
诺亚没死的原因诺恩也猜出来了,当时在他身旁的雄虫只有萨尔诃斯,能让雌虫重新拥有精神力核,稳定精神力海的只有雄虫。
诺恩沉默了许久,轻声说了句:“萨尔诃斯,且等一等吧。”
他们会让帕尔冥帝国付出该有的代价。
他转身离开,军靴在地面踏出轻微的响声。
第63章 四十七颗糖呀~
下雨了, 绵密的秋雨为漫长夏季后的虫族带来了一丝凉意。
这一次难得的,虫族多半的星球都在同一天下起了秋雨。
淅淅沥沥的秋雨中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雌虫均沉默了下来。整个虫族在这一刻都显得格外的安静,隔壁兽族临近虫族的边缘星都识趣地停下了一切娱乐活动。
不停能怎么办, 隔壁举办丧事,你隔旁边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 一个不慎说不定就该他们办丧事了。
为了虫族广大雌虫的身心健康, 墓星的情况没有进行任何直播和透露,毕竟那密密麻麻的雄虫墓碑足以压垮任何一个雌虫。
于是整个墓星上出现了不少雄虫, 他们或站、或蹲、或依靠着墓碑, 插着兜一边仰头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 一边听着耳边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顺着声音看去, 盘腿坐在地上的西奥多塞勒涅斯对着墓碑认真而又专注地敲打着。
虫族一直延续着一些古老的习俗,就比如为死去的亲虫纂刻墓碑。
不过这个习俗更多的是用在雄虫身上,因为最初在星渊时,每一位雄虫死去后,悲伤过度的雌虫想要将关于他们的一切留下来, 就会在石头上纂刻上一些死去雄虫的图形。
久而久之,慢慢地就变成了墓碑。
叮叮当当的声响很是清脆,一声一声像是敲打在虫心上。
西奥多萨尔诃……在纂刻到最后一个字时塞勒涅斯停了下来,他将手里的工具递给站在身后的厉扶青:“最后一个字你来刻吧。”
站在兄长身边的厉扶青没有推辞,走上前接过工具蹲了下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再次响起。
塞勒涅斯注视着厉扶青,过了好一会后突然开口:“阿提卡斯。”
“嗯?”厉扶青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塞勒涅斯和萨尔诃斯长得不是很像, 或者说两虫的气质天差地别,一个看起来就肆意妄为, 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
“萨尔诃斯他很喜欢你,我难得看见他对一个虫起那么大的兴趣。”
“嗯, 我知道。”
塞勒涅斯轻笑:“那你知道萨尔诃斯什么都不怕,为什么最怕我吗?”
厉扶青摇头,收回视线继续刻着字:“不知道。”
塞勒涅斯垂下眼帘:“萨尔诃斯这个虫,从小就肆无忌惮,天不怕地不怕连雄父都无法管教他。”
“直到有一次我发现,他好像特别怕我受伤,每次看见我身上带伤就会站得远远的,一张小脸皱得紧巴巴的,看起来有意思极了。”
“于是我灵光一动,在他再一次犯错后没惩罚他,我将他的错归在我身上,自己去领了几鞭,那次后他乖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如此让我找到了拿捏他的办法。”
“其实每次我身上血淋淋的伤口都是画上去的,血液也是合成的血浆,偏他傻乎乎地就信了。”
厉扶青停下了手,最后一个字纂刻完了。
“萨尔诃斯塔其实是个心软的孩子,至少在我心里是。”
塞勒涅斯说着望向眼前墓碑上完整的西奥多萨尔诃斯这个名字,麻木的痛觉终于恢复,细密的疼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沿着血管爬遍四肢百骸。
他低哑的嗓音中带了丝颤,浅红色的眼眸陡然暗了下去,几乎透出一股瘆虫的兽性:“这次陌生星域的技术争夺赛我也会去,帕尔冥人的命我要了,你别和我抢。”
厉扶青望着面前的墓碑,点了下头:“好。”
厉扶青站起身,往后退至兄长身旁时,看到了一旁躲在赫斯安尼身后,偷偷红了眼眶的赫斯安泽。
对上他视线的赫斯安泽沉默了一瞬,小声嘀咕了句:“今天风沙怎么这么大。”
厉扶青沉默了下,往他身旁靠近了点,小声说了句:“我什么都没看见。”
赫斯安泽:“……”
法利斯恩塞萨走上前,站在墓碑前沉默了会后,修长有力的手轻拍了下墓碑,俯身像是哄小虫崽般放柔的声音:“再等一等。”
一个又一个的雄虫陆续从墓碑前走过,每个雄虫走过时都会轻拍一下墓碑,像是拍着小虫崽的头一样,语气或散漫,或认真地道:“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
萨尔诃斯,再等一等。
等着他们给你报仇。
等着帕尔冥国跪在你面前。
墓星上逐渐地没有了任何身影,只剩数不清的墓碑和仍旧下着的秋雨。
……
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又好似一切都在酝酿着。
厉扶青跟着兄长,带着诺恩回到了希瑟尔庄园,他们都要为一个月后启程去星渊另一面的星际做准备。
“限年龄,技术争夺赛多为青少年参加,参赛者多是各国军校生,所以年龄限制在十五至二十五岁。”看到这条规则的厉扶青微微蹙眉,扭头看向一旁沙发上的厄涅斯:“兄长,你三十五岁了,好像不能参加了。”
厄涅斯挑了下眉,懒散地摇了摇食指:“你哥我呀,明面上的年龄已经改成了二十四岁,现在是海特军校五年级指挥系学生。”
没想到还能这样的厉扶青愣了一下,随后继续埋头整理名单。
这次前往对面星际参加技术争夺赛的三支小队的总队长是厄涅斯,结果厄涅斯就顶个名头,转手就把琐事全丢给了厉扶青。
看着很是自然地就把琐事都接了过去的厉扶青,赫斯安尼等虫就不得不感叹这是别虫家弟弟啊。
要是他们敢这样,分分钟给你闹得天翻地覆。
怎么他们的弟弟就不听话呢?
这里赫斯安尼特指赫斯安泽这个胆敢和哥哥互殴的弟弟。
赫斯安泽对他的感慨发出了嘲讽的嗤笑。
雄虫的名单是最先定下来的,阿提卡斯、厄涅斯、赫斯安尼、赫斯安泽、西奥多赛勒涅斯、希利安弗恩,还有一个是虫皇的弟弟,法利斯恩伊恩。
雌虫有两支小队,第一小队的队长目前定好了以利亚,第二小队的队长则是诺恩。
这当然不是随便选的,以利亚和诺恩都是在七大军团举办的对抗战中胜出,并夺得头筹后才得到这么个小队的队长名头。
至于各自的队员,厄涅斯直接大手一挥让他们自己选,可谓是把甩手贯彻到底。
希瑟尔庄园里,暂时把琐事处理完后,厉扶青就盘腿坐在窗前开始思考起了关于兄长寿命的问题。
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坐视着兄长步入死亡的,所以他得想办法延长兄长的寿命,或者解决虫蛋孵化的事。
解决虫蛋孵化的这个问题,虫族倾尽整个种族研究了这么久都没头绪,他短时间内显然也无法解决,倒是延长寿命这事可以考虑。
踏上修行的道路能延长寿命这事是明摆着的,筑基期的修士就能比常人多出一倍的寿命。
只是雄虫经脉和人体不同,他所会的那些心法也是人的修炼心法,他自己因为神魂的强大,再加上并没有过度修炼心法,一时倒是没问题。
但放在雄虫身上就不一定了,一个不慎可能就会没了命。
修行的事在他没有研究出完全适配雄虫经脉的心法前不能轻易尝试,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另辟蹊径了。
延长寿命这事沧澜大陆的有些宗门和魔修倒是一把好手,可谓是把寿命玩出了各种花样,有些宗门里的长老修为常年止步不前,到了天人五衰的地步,都能想办法再折腾出个百八十年来。
只是厉扶青并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办到的,毕竟他常年呆在青阳宗禁地,所见所闻都很也只有他偶尔出禁地所接触到的那些。
厉扶青眉头微蹙,待在屋里一连苦思冥想了两天,终于让他再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有些邪门的办法。
不过这个办法他从来没用过,一时不敢在兄长身上试,得先在其他虫身上试验一番。
这就让厉扶青一时犯了难,他不爱欠虫情,但这办法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就会很麻烦。
这个办法最大的可能会有两个结果,成功了,皆大欢喜,对方得利了,他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出错了的话,那个虫可能会和他有很长的时间绑定在一起,就像是虫族的雌奴烙印一样。
说起雌奴烙印,厉扶青才想起,他好像忘记把诺恩的雌奴烙印给解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朝外走去。
第64章 四十八颗糖呀~
厉扶青打开门就撞上正准备敲门的诺恩, 突然打开的门导致诺恩敲门的手正正好停在厉扶青心口前两公分处。
诺恩愣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阿提卡斯的胸口,说不出来为什么有点慌的他连忙收回手, 表面上却很沉稳地示意了一下右手端着的餐盘:“饿了吗?今天的饭菜很丰盛。”
这两天阿提卡斯一直待在屋里,连饭都不怎么下楼吃, 管家赫伯特见此每到饭点见他没下来, 就让虫送饭菜上来。
这两天恰好不怎么忙的诺恩见此就将这个活给揽了过来。
厉扶青望向诺恩手里的餐盘,侧身让他进了房间:“不是饿了, 是有事找你。”
诺恩将手里的餐盘放在窗边的小圆桌上, 回头看向厉扶青:“是关于小队的事?”
能让阿提卡斯主动找他的,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事。
厉扶青摇头, 走上前靠近他,伸出手指轻点在他的脖子处:“雌奴烙印可以解了。”
雌奴烙印这四个字,瞬间将诺恩拉回了半年前黑塔的场景。
那里漆黑狭窄暗无天日,除了潮湿腐烂的味道外,就只嗅得到从自己身上流淌出来的浓郁血腥味。
诺恩垂眸看着厉扶青, 不由地想起了自荒星后再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一天阿提卡斯阁下从门外走进来时,灿白的灯光在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晕开,被锁链半吊着的他透过发丝有些怔忡地瞥着那一抹颜色,或许是失血过多,也或许是在那漆黑狭窄的环境里待了太久, 他总觉得眼前这位淡漠傲慢又高高在上的雄虫阁下的眼眸,比日轮还要耀眼好看。
他想, 这抹颜色有点熟悉,就好像他在那里见过。
那时思维有点凝滞的他过了四五秒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曾经见过这雄虫阁下, 不是在繁华的首都星,而是在荒芜的荒星。
正想着这些的诺恩, 精神力海猝不及防地就被精神力侵入了精神海,感受着那快速朝着精神力核去的精神力,诺恩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还是平时那样沉稳的样子,只是在精神力核被触碰到的那一刻,放在身旁的手指突地蜷缩了一下。
他的背部开始不自觉绷紧,此刻浑身都有些僵硬。
精神力核是个很敏感的存在,它比雌虫身上任何地方都要来的敏感和脆弱,这也就是为什么成为雌奴是被雄虫在精神力核里落下烙印。
那意味着被绝对掌握,可以随意被把玩。
连脖子处延伸出来的雌奴纹都会带上雄虫精神力的气息,昭示着该雌虫已经成为了某个雄虫的所有物。
平时雄虫安抚雌虫的精神力海都会小心翼翼地绕过精神力核。
随着精神力核被触碰,那些被药水遮挡的黑色中隐隐带着点金色的纹路开始自诺恩的脖颈处浮现。
诺恩的眼睫轻微地颤了颤,细小的黑鳞控制不住地自狭长的眼尾处浮现。
诺恩已经不大记得请落下雌奴印的那一刻,自己更多复杂细碎的情绪了,只记得那时最浓郁激烈的情绪就是屈辱和不甘。
他不甘心就这样成为一个雄虫的雌奴和玩物,那让他感到强烈的屈辱。
精神力细密地缠绕上了精神力核,诺恩双手轻扣,呼吸不自觉地开始变得滚烫。
察觉到诺恩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厉扶青停下动作,沉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问道:“很难受?”
停下来的精神力让诺恩得到些许喘息之机,他轻微地抿了下唇后,思维清醒了些许:“没有。”
闻言,厉扶青又确定了一番,才继续抹除诺恩精神力核上被他落下的印记。
为了不让自己再出现什么异常的反应,诺恩开始放开思绪胡思乱想。
但是随着精神力的深入,他绷紧的指尖还是抑制不住地轻微颤了起来。
精神力核被侵入的有些许熟悉的精神力一点一点地碾过。
随着时间越久,诺恩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他抿着唇,喉结快速滚动。
厉扶青再次停下动作,抬眸看向他。
知道他要问什么的诺恩咬紧牙关,摇了摇头,短促地挤出一声:“没事。”
他这般还没问就回答的行为,反而给虫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察觉到不对的厉扶青,目光依此从他抿紧的唇,快速滚动的喉结,绷紧的指尖滑过,最终落在他狭长的控制不住染色薄红的眼尾出停留。
厉扶青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忽略了什么。
比如精神力核对雌虫究竟有哪些意味,比如用精神力触摸雌虫的精神力核会造成他们的一些什么影响。
他眉头微蹙:“要不今天就先这样?”
闻言诺恩深吸了口气后有点颤地吐出,摇了下头,有点艰涩地道:“早晚都是要丢这么一次脸的,一次性丢完,总比丢两次好。”
听他这么说,厉扶青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已经淡去许多的雌奴纹,想了会后点了下头:“也行。”
他的精神力再次向着诺恩的精神力核深入。
不知过去了多久,雌奴烙印彻底解开的那刻,诺恩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去,厉扶青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额间溢满汗珠的诺恩伸手扶着他的手臂借力要站起,结果一个脚软又往下倒了一截,厉扶青伸手扶住他的同时,腿往前架住他的腿。
触碰到什么的他眉眼一跳。
竭力隐藏自己身体反应的诺恩身子一僵,手指无意识地蜷紧,有点难堪地侧过了脸。
这些细微的动作通通被厉扶青看在眼底,他思考了下,伸手轻拍了下诺恩的头,放低声音道:“不丢脸,不用感到难堪。”
诺恩沉默着没说话,过于接近的距离,让他嗅到了来自阿提卡斯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是浅淡的草木香。
心绪逐渐平定下来的他,过了好一会才低哑地应了声,然后又说了句什么。
没听清的厉扶青凑近了身子:“你说什么?”
诺恩窘迫地抿了下唇,低哑的嗓音越说越弱:“把我放在地上,我,腿软,有点站不住。”
…
雌奴印解开了。
缓过劲来的诺恩站在房间的镜子前,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干干净净的脖颈上。
雌奴烙印解开了,也意味着他和阿提卡斯阁下之间最直接的关联断开,也代表着他没有理由再继续住在希瑟尔庄园,再和阿提卡斯阁下待在同一间屋里。
想着诺恩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颈,感觉就在雌奴纹被解开的那刻,他瞬间就离阿提卡斯阁下远了不少,远到让诺恩莫名地有点慌。
诺恩收回手,将心里那点慌乱给强压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眸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这雌奴纹他是一定要解开的,就算他不再为此感到屈辱和不甘,但他的骄傲依旧不允许他以一个雌奴的身份活着。
不过他最初对成为阿提卡斯的雌奴的那种强烈的屈辱和不甘是什么时候开始淡去的呢?
诺恩看着镜中的自己,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或许是在阿提卡斯纵容自己将脖子上的雌奴纹以那样激烈的方式毁去的时候,也或许是他以拙劣的借口让他得以使用治疗舱,并且选择性无视他悄悄将诺亚带回来治疗的行为的时候,也或许是他为救自己扛下那十鞭的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淡化的诺恩已经记得不怎么清了,但是那些屈辱和不甘彻底消散的时候,应该是虚拟战场崩塌的那天,昏暗的天光下,那道被血浸透的身影平淡安静地坐着,在抬眸之间,悄无声息地撑起了整个崩塌的虚拟世界的时候。
那一刻,对上那双仿若日轮燃烧到极致的金色眼眸的他想,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一双眼睛能这般耀眼,也再也没有任何一道身影,能这般让虫想要靠近。
也是从那一刻他对阿提卡斯阁下的态度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想要靠近阿提卡斯阁下。
他想要待在阿提卡斯阁下身边。
不是以一个雌奴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更好,更理所当然的身份。
诺恩背靠着洗手台,垂眸看向胸口,感受着不正常跳动着的心脏,脑海中浮现那双金色的眼眸,和之前那轻轻拍在他头的手。
他想,他或许,大概,是对阿提卡斯阁下有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
厉扶青在将诺恩送回房间后,就返回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在窗前,在光脑上查阅起了相关雌虫精神力核的信息。
在满目不堪的文字中,得知自己先前干了什么的厉扶青指尖颤了颤,垂着眼帘发了许久的呆。
他这是…这是…轻薄了诺恩?
这与最初诺恩不着寸缕站在他面前不一样,那次他不小心看光他是被动的,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但这次他好像没过问诺恩的意见,直接就将精神力侵入了他的精神力核。
想起诺恩当时难堪的神情,厉扶青抿唇,心里稍微有点不自在。
虽然是为了解开雌奴烙印,但……好像也应该征得他的同意,等他做好准备,隔着距离将精神力探过去,而不是这样面对面,让他感到难堪。
第65章 四十九颗糖呀~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陷入沉思中的厉扶青回过神来,在光脑上点了开门。
诺恩从门外走进来,将手里现做的饭菜放下, 把桌子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撤下。
厉扶青盯着他的动作,在诺恩回头看来时, 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诺恩见此, 心里有点诧异。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阿提卡斯阁下会避开别虫的视线。
他想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厉扶青面前蹲下, 也不说话, 琥珀色的眼眸就这么盯着厉扶青。
厉扶青的视线放在一旁的墙角, 过了会忍不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有事?”
诺恩摇头:“没事。”
厉扶青疑惑:“那你盯着我干嘛?”
“因为好奇。”
“?”
“阁下是因为先前的事感到不自在吗?”
厉扶青盯着诺恩的眼眸, 点了下头:“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诺恩眨了下眼,反应过来后问道:“阁下这是想补偿我吗?”
厉扶青点头。
诺恩看着厉扶青,突然凑上前, 已经做好他会躲开的心里准备的诺恩见他没躲,心里不由浮现几分愉悦。
他往前又凑了凑,试探性地将下巴轻轻搭在厉扶青的肩膀上,侧头看着他的侧脸:“这样就算是补偿了。”
厉扶青垂眸看着他,虽然不明白这算是什么补偿, 但还是一动没动地任由他靠着。
感受着他这说不上纵容的纵容,诺恩心脏错跳了一拍, 闭眼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草木的清香钻入鼻腔深入肺腑。
这样的阿提卡斯阁下, 真的很难不让虫动心。
“阁下,菜不吃就又要凉了。”诺恩靠了一小会就离开了厉扶青的肩膀, 他站起身向厉扶青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推到桌边:“你先吃饭。”
厉扶青吃饭时,诺恩就将一旁的冷菜收拾好拿下了楼。
…
午后的阳光穿透窗户肆意地撒落在地面,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厉扶青拿着光脑思考着,要找谁帮他找一个愿意试验的虫过来。
厉扶青首先想到的是赫斯安泽,不过随即又想,若是找赫斯安泽的话,他估计随手就塞个他的雌侍或者雌奴过来。
这样若是契约出了什么差错,某一种程度上他和赫斯安泽的雌侍就存在了一些关联,并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至少在他还没想出办法的时候,他们两得绑定在一起。
厉扶青歪了下头,这样的话总感觉怪怪的。
诺恩从训练室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厉扶青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他好奇的走上前,靠在沙发背上问道:“阁下在为什么事为难吗?”
厉扶青点头,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为难的事说了出来。
诺恩皱眉,想到如果出差错的话阿提卡斯就会和一个陌生的虫长期绑定在一起,心里就有点说不出的危机感。
他直接开口道:“阁下可以选我。”
厉扶青诧异地扭头看他。
“如果是我的话,阁下就可以避免和陌生的虫适应和磨合了。而且阁下不是不喜欢欠虫情吗?”
“欠我的,总比欠陌生的虫的好,万一他们说出什么使你为难的要求怎么办?”
厉扶青蹙眉:“我不傻,让我为难的事我不会做。还有你不是一直讨厌雌奴印吗?这事无论是否出了差错,都会在你身上暂时留个印。”
诺恩笑:“我讨厌的不是那个带着阁下你精神力的纹印,我讨厌的是雌奴印所代表的意义和束缚,它代表着雌虫是个玩物,也束缚着雌虫不能向高处爬。”
“阁下,我想摆脱雌奴烙印,是因为我想换个身份出现在你身旁。至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和你成为一种绑定的关系,那就更没关系了。”
厉扶青最后还是被诺恩给说服了。
他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和踌躇,实际上他也很少有这些情绪。
当天他去仓库里拿了上百颗星兽核,用了一下午在房间的客厅里忙碌着。
当月光从窗外落进来时,厉扶青站在阵法的中心向着诺恩招了下手。
诺恩踏进了阵法,那一瞬间他像是踏入了另一个空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连他的身体都变得格外透明,诺恩脚步一顿,随即加快脚步坚定地朝着厉扶青走去,在他面前站定。
站定后诺恩发现面前的阿提卡斯有点奇怪,他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下意识地觉得他比平时高了不少,好像比他还要高上四五厘米左右。
还没等他再想什么,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低下头,就见一条长长的血线自他的心脏中蔓延而出,向着被雾笼罩着看不清神色的阿提卡斯而去。
恍惚中诺恩的头被轻轻地拍了一下,厉扶青的语气很淡,却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怕。”
诺恩并不怕,先不说雌虫很难感受到害怕着一情绪,就说眼前的身影是阿提卡斯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以让他感到害怕。
只阿提卡斯阁下特意的安抚,还是让他的心软了一下。
厉扶青垂眸看着指尖上萦绕着的血,这是诺恩的心头血,心血是心脏所主之血,是神志活动的物质基础,心脏里血的精华,也是契阵的重要之物。
一丝丝灰白色的线从厉扶青心口处浮现,缠绕上萦绕在指尖的血,牵引着那血向着脚下古老神秘的阵法蔓延而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察觉到什么的厉扶青抬眸看向对面的诺恩,视线落在他心脏出蜿蜒而生的那个拇指大小的符纹上,知道契约是成了。
他轻微地出了口气,没有出错,契约成了。
诺恩在某一瞬间察觉到自己和阿提卡斯之间出现一种说不出来的联系,不过那种感觉转眼就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厉扶青走到诺恩面前,伸手点了点诺恩的心口处:“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印记,不过它不存在任何束缚,大约五个月左右就会淡下去。”
闻言,诺恩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心口处,不过没多久他的注意力就被厉扶青白皙圆润的指尖吸引了过去,想到刚刚就是这个指尖轻轻地点着自己的心口处,一股痒意就从心尖上蔓延开来。
回到房间后诺恩脱下衣服低头看向心口处的印记,不大,小小的一个只有拇指大小。
这个印记整体呈暗红色,上面有灰色的丝线缠绕,形成一种极其复杂曲折的纹路,诺恩盯着看了会,在意识到这是阿提卡斯阁下在他身上落下的印记后,心里浅浅地浮现一丝不可忽视的窃喜和满足。
虽说一直以来诺恩都想要解除雌奴印,但是当那带着阿提卡斯阁下精神力的纹路消失时,他竟感觉到了些许不适应和无措。
就好像是他和阿提卡斯阁下之间最牢固的联系断掉了般,让他突然觉得自己离阿提卡斯阁下好远。
要知道他先前在星渊时,都没觉得自己离隔得有大半个虫族距离的阿提卡斯阁下远。
诺恩轻触上心口处的暗红色印记,盘桓在心里的那丁点不安突然就消散无踪。
…
在诺恩身上试过没出错后,第二天一早厉扶青就找到了兄长。
坐在书桌后的厄涅斯并没有第一时间配合,带着眼镜的他隔着镜片仔细地盯着厉扶青的脸再三打量。
厉扶青看着兄长脸上那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有点奇怪:“这是什么?”
厄涅斯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这是眼镜,是星盟的人用来装饰的饰品,你兄长我戴着是不是显得格外无害且优雅?”
作为此次跟着星盟前往拉慈维多星际,代表虫族参加技术争夺赛的总队长,厄涅斯与星盟的人打交道打得最多,看到什么新奇的没见过的东西,就会想办法从星盟人的手中弄过来。
这金丝眼镜就是他新得到的玩意,听说是很久以前医术还没发达起来时,有些国家会出现近视这一现象,从而发明的,后来医术发达后就成了装饰品。
虫族从来没有近视的虫,厄涅斯挺新奇这东西的,只是他戴上后不仅没有他想要的优雅无害,反而有种斯文败类的危险感。
但是厉扶青会这么说吗?
当然不会。
对兄长有八百米滤镜的他很是认真地点头:“嗯,很优雅,很无害。”
厄涅斯挑眉,很是满意厉扶青的回答,但心里的警惕依旧没有降下来。
对于阿提卡斯这种突然出现要他配合什么的行为,厄涅斯不得不说这是很少见且透着股奇怪的异常。
不过纵然他再怎么警惕,最后还是在厉扶青扯着他衣角,眼巴巴望着他的举动下败下阵来。
跟着厉扶青往回走的时候,厄涅斯不由在心里再三感叹,小阿提卡斯果然最是知道要怎么拿捏他。
对于兄长的警惕厉扶青很不理解,不过他很聪明地没告诉兄长他要做什么,以后也不打算透露。
厉扶青所用的办法,来自于他曾经追杀过的一位散修。
散修没有门派,所有修炼的资源都得自己去寻找和抢夺,也就是因此散修修仙一途的难度极大,执念也更为偏执。
洛天城就曾出现一以掠夺他人寿命来延长自身寿命的散修,那时十四岁的厉扶青正好出山去参加问天试,路过洛天城时因为青阳宗弟子也被这散修哄骗着签了个这么个契约,不得不出手追杀这个散修。
那散修手段狠辣多变,修为也不低,金丹期的厉扶青为了将他诛杀受了不轻的伤。
因为青阳宗有弟子身陷其中,厉扶青多少对那散修如何掠夺他人寿命的方法有些许了解。
那散修掠夺他人性命的方法是由上古禁术命契衍改而来,上古命契与同命蛊有些许相象,却又截然不同。
同命蛊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将两人性命相连的契约,一方死另一人就会跟着死,通常是一些痴情道侣所用。
命契则不同,某一种程度来说它相当于一种极其不平等的契约。
在阵法启动时,启动阵法的一方可以主动落下契约,将自己的寿数过渡给对方,最多可以过渡一半,而契约的另一方则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据说最初是由一个上古大族的某个奇才为自己羸弱的弟弟所开创,他将弟弟的命系在了自己的身上,把寿命折了一半给弟弟。
那个散修修为止步不前,眼见着要到了天人五衰时,偶然得到那位上古大能创造命契时的心得,于是他就按照这些心得在做了无数次的尝试后,成功做了个与命契有些相似,效果却截然相反的假命契。
原本的命契是将自己的寿命分给契约者,这个散修所做的假命契却恰恰相反,阵法启动时,启动者不会受到丝毫伤害,反倒是那些被他所哄骗着定下契约的修士成了源源不断为他供送寿命的存在,而且供送寿命的多少还由他这个主导者来决定。
当时隐约意识到这个假命契流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的厉扶青,在得到假命契后看都没看就下意识将其烧了。
反倒是那个上古大能所创造的命契心得厉扶青曾因好奇看过一眼。
厉扶青想用在兄长身上的就是命契。
他想把自己的寿命过渡一半给兄长。
修者的寿命是以神魂的强度来定,他的神魂足够强大,也代表着寿命远比一般的雄虫来得漫长。
只是他的神魂还没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所以保守起见他取的不是这具身体的心头血来作为契子,他取的是神魂的魂力,也正是因此,才要找一个虫来试验一下。
契约落下时,厉扶青的脸色苍白了许多,与诺恩不同,与他的契约只是五个月的寿数,那对厉扶青造成的负担不大。
不过好在成功了。
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兄长,厉扶青将疼得微微抽搐的手放在身后,同时运转灵力让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你这是在做什么?”打量了一遍厉扶青的脸色,见还好后厄涅斯稍微放下心后,就低头看向从胸口处蔓延至锁骨的暗红色印记。
他微微挑眉:“怎么给我身上弄了这么一大片奇怪的印记?”
厉扶青:“不奇怪,很好看。”
看着这片印记的厉扶青微弯了下眼眸,心里悬了好久的大石终于落下。
兄长能活着,能更久地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眼下就算兄长依旧每月将生命力传送给那些虫蛋,他也仍旧可以活很久。
因为他的神魂足够强大,寿命也足够漫长,足够背负起雄虫该有的责任的同时,一同背负起兄长的命。
“好看?”厄涅斯扒下衣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还别说,看久了还真有种带有神秘诡异的美。”
“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眯着眼睛,伸手揪住厉扶青的脸扯了扯:“还取了我的血,总给我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厉扶青任由兄长揪着自己的脸,全程只说了两字:“不说。”
厄涅斯:“……”
弟弟变得不可爱了怎么办?
…
夜晚,心中落下一块大石的厉扶青在睡梦中,梦到了自己少年时追杀的那个散修。
看着他皱得像是老树皮的皮肤,突然有什么念头自脑海里闪过,睡梦中的厉扶青突兀地睁开了眼。
他从床上坐起来,垂着眼帘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事。
雄虫输送生命力给虫蛋,那个散修从其他修士那掠夺寿数……
如果,虫崽能在破壳后,或者成年后反输送生命力给雄虫的话……
那雄虫岂不是不会死了?
也不是不会死,最起码不用死得这么早。
这个念头一起,后面这几天厉扶青就将去往拉慈维多的琐事全部交给诺恩。
自己则专注地整理起了那个命契的心得,试图复制出当初那个散修的办法。
他不是想让雄虫掠夺雌虫的生命力,他只是想拿当初那个散修的办法为基础,琢磨出一个带有强大限制的契阵。
假如有这么一个大型的可以覆盖单个星球的契阵,雄虫通过这个契阵将生命力传送给虫蛋的时候,契阵同时在虫崽的精神力海里落下一个契约,在虫崽出生且足够健康时,就自动通过契约返回一点生命力给雄虫。
这契约必须是一次性的,当生命力返输送回去的时候,契约就会解除,且凡是精神海落下过契印后,无法再契约第二次。
这样对雌崽没有什么危害的同时,也能延长雄虫的生命力。
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力去加大虫蛋存活率的雄虫必然不会注视着虫族走向灭亡,他们会比任何虫都重视这个契阵是否会伤害到虫崽的命。
但是以防万一,假如这个契阵真的成功了话,厉扶青会销毁所有有关命契和这个契阵的资料,只留下一个契阵的图案,在不知道原理的同时想要通过这么个契阵研究出其他的东西,基本不可能。
只是想象与现实永远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捧着厚厚心得的厉扶青发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
他记忆虽好,看过一眼的东西大致都不会忘,但是他不怎么认识这些他比照着样子画下来的字。
毕竟,上古所用的文字,与后来沧澜大陆所用的文字有不小的差别。
当初在青阳宗他只学了常用字,对于这些上古字是一个都看不懂。
先前的命契是因为这上面有完整的契图,厉扶青比照着图案,在加上他自身对一些阵法的了解勉强没出错。
但要他就这么在没有任何基础数据的支撑下,凭空构想出那个双向输出生命力,且带有各种限制和条件的契阵?
那就着实有点为难他了。
正在厉扶青犯难,试图连蒙带猜时,米勒发来了消息说要谈一谈。
目光在米勒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厉扶青突然想起了居住在米勒脑海里的那个奇怪的东西。
或许居住在米勒脑海里的那个东西会认识这些上古的文字呢?
躺在椅子上悠闲地晒着秋日太阳的米勒,在接到来自阿提卡斯的虚拟视频通讯时是惊讶的。
他接通视频,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阿提卡斯的脸,而是一张画着一个奇形怪状东西的纸张。
“认识这个字吗?”厉扶青问。
“这是……字?”米勒的声音诧异地拐了两个弯,足以见他的惊讶。
厉扶青点头:“是字,问问居住在你精神海里的那个存在认识吗?”
米勒眉梢轻挑,像是发现了什么的他坐直了身子,依言问了系统,然后道:“它说它的数据里确实有相关于这种文字的资料。”
厉扶青指了下纸上的字:“这个字念什么?”
“这个字念乾。”
厉扶青看着手上的字,这个字是他连蒙带猜出来的五个字中,他觉得最有可能正确的字。
他猜出来的和米勒说的一样,是乾。
“我这里有一本用这种文字写的书,你帮我译出这些字,要求你提。”
米勒眯眼:“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厉扶青没接这话,只是问道:“答不答应?”
米勒摊手:“这不是我答应就能办到的事,我精神海里的这个东西要它做事是需要声望分的,刚帮你译出这个字就用了我两个声望分。”
厉扶青疑惑:“声望分?”
“声望,顾名思义就是被大众敬仰而有所期望的名声。我脑海里的这个东西会根据其他虫对我的敬仰和崇拜来给我打分,也就是所谓的声望分。”
“你现在有多少声望分?”
米勒脸上的笑意微僵:“……这事太过私密不方便透露。”
别问,问就是他倒欠系统三百。
米勒:“原本我是打算推倒虫族现有的这个畸形的社会状态,重新建立一个更好的虫族来积累声望分。可是这个办法在我去往墓星,知道一些关于你们雄虫的事后明显行不通了。”
“所以我打算换个地图,那个帕尔冥国就不错。我去了说不定还能给虫族做个卧底,汇报一些机密呢。”
厉扶青看着他,过了会后道:“你要我做什么?”
说到这里米勒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第一个要求,我要你在去往拉慈维多星际的名单中加上我。”
“放心,不是出战的名单,只是一个护卫的名单。”
“你做到了,我可以先帮你翻译五十个字。”
厉扶青蹙眉:“太少了。”
米勒:“少也没办法,这是极限了。”
这是他欠系统声望分的极限了。
厉扶青答应了。
“第二个条件就是我到时候会以一个帕尔冥国人的面容,出现在帕尔冥国的争夺赛的名单中。到时候我需要你们帮我累积在帕尔冥国的声望。很简单,只要到时候你们把其他人弄个半死,然后我再在危机时刻出来力挽狂澜,你们稍微配合我一下,让我成功救出这些帕尔冥国的人就行。”
“也不是不让你们杀帕尔冥国的人,只是将这个时间稍稍往后拖一点。”
见厉扶青没有答应的迹象,米勒继续道:“我的声望分关于你这本书是否能译出来,而且声望起来后,我在帕尔冥国内能接触的机密就会越多,到时候做些手脚,也能让虫族少死一些虫,所以这是一个互利的事是不是?”
厉扶青无法代替虫族答应米勒这件事,于是他在第二天找到了虫皇,和他聊了整整一天后,带着答案来回复米勒了。
厉扶青看着米勒的面容:“可以,但你若是耍花招,或者做不到的话,我会杀了你,连带着你精神海里的那个东西。”
最后那一句话纯属是恐,厉扶青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杀了那个奇怪的存在,所以才没有采用强硬手段,而是答应了米勒的要求。
米勒笑眯眯地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在厉扶青看不懂的视线中,点头道:“放心,我从来不招惹疯子。”
时间飞逝,在这一个月内,星盟的人不仅拜访了虫族,连带着兽族和其他几个种族都有拜访,最终只有兽族和虫族决定要参加技术争夺赛。
转眼启航的日子就到了。
虫族上上下下忙碌了一个月,将能想到的都给这次出去的虫带上了。
参赛的小队连带着护卫的军雌一共一千号虫,却足足带了十艘大型战舰,兽族的战舰过来集合时,都被这架势给吓着了。
他们看了看自己的两艘战舰,一时有点怀疑自己火力是不是带少了?
没看见比他们厉害的虫族都来了十艘战舰吗?
不过这种时候带少了也没办法,来不及调了。
其实虫族的十艘战舰,差不多九艘半战舰装的都是能源、矿石、珠宝等各种值钱的东西。
钱币不是通用的,但是能源、矿石这些东西到哪都值钱。
对于虫族的虫来说,雌虫倒是不要紧,怎么着都能活,他们的雄虫阁下可不能受委屈。
抱着这个想法的虫族把能想到的可能值钱的东西都给装上了。
在兽族的兽人期盼的目光,和虫族的虫担忧的目光中,战舰升空跟随着星盟的战舰驶向了星渊。
第66章 五十颗糖呀~
今天是技术争夺赛报名表的公开日, 整个星际各国都很热闹。
报名表还有半个小时才出来,早早聚集在星网上的各国网民开始聊起一些其他的事。
是只桃子:‘哎,听说帕尔冥国那恶臭的星盗前段时间在星渊那边的土著手里栽了跟头, 好像全军覆灭了。’
大米不煮粥:‘这应该是一个假消息,海玫瑰星盗的势力在整个星际的星盗中排名前五,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一个科技不发达的土著给灭了。’
冲鸭:‘你怎么知道那土著科技不发达?’
漫山猴子我腚最红:‘你蠢啊, 要是发达的话就是他们找到我们了,哪里会乖乖等着帕尔冥国找到他们。’
红桃3:‘是啊, 要知道帕尔冥国可是臭名昭著的掠夺者, 多少低等文明的星球被他们掠夺了。’
夏日冲浪好爽:‘你要理解, 要不是这样他们才不会有机会从低等国家变成现在的中等国家。’
漫山猴子我腚最红:‘喂喂喂, 你不要命了这么说帕尔冥国。’
夏日冲浪最爽:‘呵,我可是凯尔云帝国的,他帕尔冥国能拿我怎么办?再说了我说的可是事实,我们国家的历史都有记载,他帕尔冥国有本事就让所有国家都把历史改了呗。’
“凯尔云帝国的啊, 那可是高等国家,难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帕尔冥国呢。”咖啡店里悠闲地吃着下午茶的路浮嘀咕着又看了一遍技术争夺赛的官网:“还有五分钟,也不知道今年都有哪些国家参加。”
“帕尔冥国肯定是要参加的,这个凯尔云帝国也会参加。”
低等国家和中等国家参加这技术争夺赛是为了那些技术去,至于高等国家参加, 纯属就是为了展示战力,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国家的军校生施加一些压力, 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每天傲得像是要上天一样。
一旁也在星网上到处浪的尼默突然咬了咬牙:“路浮,你能把你那丢脸的ID改了吗?”
路浮看了眼自己漫山猴子我腚最红的ID, 笃定地道:“不改,还有我这ID可不丢脸,这可是我翻古书找出来的,上万年前老祖宗们最喜欢用的ID。”
尼默翻了个白眼:“那你们祖宗的审美可真奇葩。”
星网上关于帕尔冥国的谈论还在继续。
帕帕尔:‘喂喂喂,不要搞这些刻板印象的歧视,哪个国家在最开始的发展时期没有掠夺过低等文明的星球,再说了,他们供给我们资源,我们也给与了庇护,怎么能说是掠夺呢?’
夏日冲浪最爽:‘就你们那叫做庇护?让人家都给你们帕尔冥国当奴隶的庇护吗?’
夏日冲浪最爽:‘都不稀罕说你们逼着那些低等文明签的那契约了,简直是敲了骨还要吸髓,贪婪至极。’
冲鸭:‘别吵了,别吵了,这次争夺赛参加的名额出来了。’
大米不煮粥:‘嚯,今年的架势好大,近千个国家,不仅三分之二的低等国家和中等国家都参加了,高等国家除了个别两个也差别不多全参加了。’
是只桃子:‘啊啊啊,凯尔云国、巴罗尼亚国、罗斯坦国、蓝星国、塞勒涅国………都参加了。’
冲鸭:‘很少看见蓝星国参加争夺赛啊。’
大米不煮粥:‘先不说蓝星国了,刚被星盟联系上的星渊另一边有两个土著国家也参加了。’
冲鸭:‘不得不说他们胆子很大,争夺赛可是会死人的。’
是只桃子:‘他们这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是太看不起我们了?’
帕帕尔:‘虫族?!这个土著国家叫虫族?好恶心的名字。’
FLK:‘怎么会有国家叫这种名字,看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谁害老子莫名笑了一下:‘他们不会以为给自己国家起个虫族的名字,虫灾的时候那些虫就不会攻打他们国家吧?’
FLK:‘哈哈哈,简直是笑死人了。’
冲鸭:‘拜托了,哪个国家都好,快点把这个叫做虫族的国家给淘汰了吧,看着就想起了那些从星渊冲出来的大型恶心虫子。’
FLK:‘另外一个土著国家叫兽族,这个还好,没那么膈应人。’
…
“虫族?”厉扶青看着诺恩找来的关于拉慈维多的资料:“他们星际还在被虫灾困扰?”
“其他几股势力最初与星盟停战的原因就是迫于虫灾。”
看来拉慈维多星际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厉害,或者说他们的科技确实远远高于虫族,是虫族拍马都及不上的,但是在面对虫灾的战斗力上,他们显然不及虫族。
不过其实也能理解,‘虫灾’是自虫族后从星渊走出来的第二批生物,从星渊的造物一批不如一批的情况来看,那些巨型的虫型生物其实比星兽还要厉害许多,‘王虫’的防御也比星兽还要高,而且虫灾的繁衍速度是星兽远远不能比的。
杀伤力强大,防御力强大,繁衍速度更是离谱,任何一种生物具备了这几点,都将是一场灾难。
要不是雄虫的精神力对这些‘虫族’有绝对的克制力,能无视防御直接摧毁它们的大脑,再加上当时有大批虫兽在,估计当初也不能轻易地灭掉‘虫族’。
或者说不是灭掉,是迫使这些没有理智的‘虫族’调转了方向,朝着星渊背面的星际去了。
因为拉慈维多出现‘虫灾’的时候,就是虫族灭掉‘虫族’的时候。
不过这事不能让拉慈维多的国家知道。
这是看到这个信息的厉扶青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要是被拉慈维多的人知道,困扰他们的‘虫灾’是来自他们的星际,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最严重的就是被拉慈维多的所有国家仇视。
兽族此次前来参加争夺赛的兰特看到这些消息时也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立马就通过光脑将这事告诉给了老头子,然后尝试和虫族那边取得联系。
好在刚进入星渊不久,天网的信号还没断,不然就麻烦了。
厄涅斯接到兽族发来的通讯请求时就猜到他们要说什么,他随手就给接通了:“放心,你们都意识到的事,我们虫族不可能没意识到,你们兽族管好自己就行。”
兰特有点着急:“但是雄虫阁下,你们虫族的这个名字很难与虫灾分开,我们需要先通一下气,对一下被问到后要如何应付。”
厄涅斯慢条斯理地推了下他的新眼镜:“这种事没必要着急,随便瞎扯一个就行,等我想好了发给你。”
厄涅斯说完了就挂断了通讯,徒留兰特面对挂断的通讯发呆,虫族都是这么随性的吗?
他们对外的形象一向都不是冰冷、理性且严谨的吗?
对于虫灾没有被灭而是跑到对面星际去祸祸了这事,虫族接受得很良好,管它的,反正祸祸不到他们头上就是。
暗无天日的星渊中,巨大的战舰行驶在其中,在进到一定深度时,厉扶青的精神力覆盖开来,笼罩住整个虫族战舰。
对于雌虫将雄虫带离星渊这事,星渊估计有点记仇,很是排斥雌虫,雌虫在星渊待久了那是哪哪都不舒服,严重者还会精神力暴动。
厉扶青的精神力笼罩住整个战舰,过滤掉空气中那些暗物质的同时,安抚着精神力海出现暴动迹象的军雌。
“啧,往旁边坐一点,挤着我了。”赫斯安泽不耐地道。
闻言,厉扶青往旁挪了挪。
“不是说你。”赫斯安泽拉住厉扶青,斜着眼往另一边瞅:“说你呢,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法利斯恩伊西翻了个白眼:“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我可是皇子。”
赫斯安泽轻嗤,丝毫不憷地道:“快点挪。”
伊西没好气地往旁挪了挪:“都不赖说你的。”
“阁下,拿着。”诺恩将切好的水果递给厉扶青后,就挨着他盘腿坐了下来。
“不是,我们的呢?”伊西疑惑地看向诺恩:“怎么只有阿提卡斯有水果?”
“阁下阁下,这呢,这呢。”格斯乐滋滋地端着他切好的水果盘上来。
这次前往拉慈维多参加争夺赛的三支小队,一队全员雄虫,二队是以利亚带领的全员军雌,三队是诺恩带领的从各个军校挑出来的军校生。
虫族对这次技术争夺赛很重视,但同时也不是太过重视,不然也不至于把雄虫和军校生都派出来长见识。
第三小队的队员中有两个熟虫,一个是格斯,一个是亚纳,摩萨发挥失常没被选上,其余的三个则分别是海特军校的五年级生和四年级生,其中一个是第二军校的四年级生,他是少见的打败海特军校的争夺者脱颖而出的雌虫,名字叫做赖亚。
赫斯安泽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星盟的人手中哄骗到往年争夺赛的录像,此时正拉着厉扶青和伊西两虫观看,美名其曰研究对手。
厄涅斯他们不愿参加他们小虫崽的活动,几虫搁楼上泡温泉呢。
诺恩一向是跟着厉扶青的所以也跟着来了。
至于格斯,纯属是因为喜欢往雄虫阁下身边凑,也就厚着脸皮跟了过来,亚纳是被他硬拉着过来的。
其他的虫脸皮没那么厚,于是只能背地里羡慕格斯了。
楼上的厄涅斯泡完温泉,披着白色浴袍走到房间门口时脚步突然一顿。
等在门口的以利亚侧头看来:“厄涅斯。”
厄涅斯脸上带着诧异的笑,暗地里脚悄悄地往后挪了挪,准备随时撒腿跑。
以利亚这虫,拥有极端理智的同时脾气也倔强,而且他平时虽然理智,但偶尔发起疯来也很吓虫。
厄涅斯曾经就被他给揍过,比如哄骗着他结婚,强制把他从战场带离的时候。
以利亚很是冷静地看着他:“你知道的,你是跑不过我的,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开门进去我们俩慢慢谈,二是我把你扛进去。”
厄涅斯脸上笑容没变,悄悄往后挪的脚却收了回来,他走上前打开门,伸手示意以利亚进来:“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想我了,虽然我们之间已经……”
话还没说话厄涅斯就被以利亚揪住领子顺手给甩在了床上。
厄涅斯下意识睁大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上一凉,浴袍被解开了。
他下意识伸手去挡:“哎…不是,你这是干嘛,嘶…你……”
以利亚跨坐在他身上,右脚踩着他的手臂,左手桎梏着他挣扎的右手,右手快速地解着自己的纽扣。
见厄涅斯一直尝试挣扎,他眉眼中难得带了点不耐烦,开口威胁道:“别动。”
挣扎不得的厄涅斯瞪大眼:“??!”
不是,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以利亚这性格就突变了?!
…
第67章 五十一颗糖呀~
接下来的几天, 米勒和系统都在以一种吃瓜的心态来看待厄涅斯被以利亚以各种方式堵到,然后揪回房间里酱酱晾晾的事。
“啧,没看出来啊, 以利亚上将还是这种性格?”没有瓜子,米勒就顺便找了一个差不多的零食, 一边吃一边和系统闲聊。
系统:‘根据我以往查到的以利亚的性格, 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理智的虫,他身上完美的诠释了理智与疯狂并存, 所以这种行为实际上与他的性格并不突出。’
米勒:“理智与疯狂, 这两个词放在一句话里很矛盾啊。”
系统:‘确实是这样, 极端的理智和疯狂的行为大多情况下很矛盾, 但在少数情况下会很融洽,比如战场上的以利亚上将。’
系统查过以利亚少经历过的每一场战场,发现他确实是这样的一个雌虫,任何情况下他都能保持理智,做出最符合利益的选择, 但当他做出选择后,他就会疯狂地去实施,并且最后往往都成功了。
如果去仔细分析他的每一场战场,就会发现他拥有着极度敏锐的战场嗅觉和冷静的大脑,能通过各种微小的变化快速准确地判断出敌方的变动和意图, 很多情况下看起来是孤掷一注的行为,其实都是经过严密的计算和各种推算后, 抉择出来的最大成功率的选择。
他做出来的选择,是具有最大利益化的, 但是风险往往也是最大的。
通常很少会有智慧生物会在同样的危机下做出和以利亚一样的选择。
智慧生物往往会选择更为稳妥保险的方法,但是以利亚不会, 他会在冷静地计算过己方战力,环境情况,敌方战力和各种微妙的因素后,做出在其他智慧生物眼里最疯狂,最危险的选择,而他每一次都成功了。
一个身上具备了矛盾因素的奇才,但是在面对厄涅斯的时候,他多少会失去一些理智,或者说在面对厄涅斯的时候,他经常会做出一些降智的行为。
系统:‘这也能理解,智慧生物往往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对象时,就会被各种激素影响着失去逻辑思维和判断能力。’
米勒挑眉:“你怎么知道以利亚上将喜欢厄涅斯的?”
系统:‘宿主,我知道我不该鄙视你,但有些时候你太过愚蠢了。以利亚身为上将,若是他不愿意,厄涅斯是无法强迫他成为雌君,并且脱离战场的。’
“不是说以利亚上将是被哄骗的吗?”
‘根据数据来看,以利亚上将的智商比厄涅斯高,想要哄骗他的难度很高,基本不可能实现,除非他本身愿意被哄骗。’
米勒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先不说以利亚,就说厄涅斯,若是他真想躲以利亚,身为雄虫的他不可能躲不掉。
所以他俩这是在玩情趣,而他和系统这是主动凑上来被秀一脸?
回过味来的米勒吐出嘴里的瓜皮,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狗情侣。”
枉他米勒曾经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男人,怎么到了这个世界就越变越傻了?
不行,他得去医疗室检查检查一下脑子。
屋里,厄涅斯眯着眼轻喘着气地看着躺在身下的以利亚,他浑身的肌肉都带着明显的紧绷感,汗水顺着沟壑沿路滑落,每一下动作的力量感是真的顶,又凶又野,有种说不出来的狠劲。
受不住的以利亚脊背往后弯折出极漂亮的弧度,眼尾上染上了一抹绯色,一向冷静的眉眼平添几分靡丽。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渐渐安静下来,歪歪斜斜地依靠在床头的厄涅斯眼里带着餍足,闲适地用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以利亚红肿的唇。
以利亚娇气又敏感,随便弄一下反应就特别大,先前胡闹得又有点凶,导致身上的痕迹乍一看有点吓虫。
厄涅斯看着他,突然说了句:“别犯傻。”
以利亚的反常他不是看不出来,相反,以他对以利亚的了解,他时常能精准地摸准他的想法。
他估摸着以利亚估计是知道了点什么,以他那冷静的皮肉下包裹着的疯骨,他还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累得动根手指都难的以利亚掀起眼帘看向他,嗓音哑得都快要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了:“你以为我是你吗?”
厄涅斯低笑两声,眉眼中带着说不出的轻佻和戏谑:“你当然不是我,所以你得好好活着。”
以利亚看着他:“你死了后我可以去墓星看你吗?”
厄涅斯眼里噙着两分笑,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不行,你连靠近都不行。”
以利亚没说话,过了许久后,突然张嘴狠狠地咬住厄涅斯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指。
厄涅斯疼得倒抽了口冷气,他硬生生忍着没把手抽出来,而是俯下身轻轻将以利亚揽在怀里,用手安抚地揉捏着他的后颈,低声哄道:“乖,不气。”
厄涅斯知道自己霸道又自私,当初霸道地不顾以利亚的意愿将他拖离战场,困在首都星十年。
现在又一味地将他推开,希望他自由不被自己所束缚,说起来真是混蛋又自我。
以利亚尝到了唇齿间蔓延开的铁锈味,感受着后颈处厄涅斯轻柔又耐心的安抚,一股汹涌的,无法抑制的情绪汇聚在胸口,蔓延上发涩的喉咙,最终汇聚在眼眶形成了水气滴落。
水珠砸落在厄涅斯的胸膛处,烫得他指尖颤了一下,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指抽出来,抬起以利亚的脸就吻了下去。
算了,换另一种办法来哄。
那一天胡闹得以利亚第二天没起来床,导致他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去堵厄涅斯,反倒是厄涅斯找上了门。
将兄长和以利亚两虫之间你堵我,我又堵你的行为看在眼里的厉扶青很不明白他们两虫这样的意义在哪?
……
战舰很快达到拉慈维多,在离星渊背面较近的一个星球上停泊,准备补给一下食物和水。
在战舰上待得厌烦的赫斯安泽等虫也准备去这个星球逛上一逛,看看和虫族的有什么区别。
在准备下战舰时,诺恩背了个塞满了黑晶和好几样珍贵的晶体和矿石的小背包,并将两个特别纯的黑晶小球递给厉扶青,让他拿着玩。
在来之前他们就想到了钱的事,钱这东西无论在哪都很重要,尤其是在前往一个陌生的星际时,更不能缺了钱这种东西。
奈何他们的光脑和拉慈维多的终端不一样,互相之间不能连通,这也就导致他们想用晶体和星盟的人换点钱都无法。
一向运气比较好的卡莉今天运气出奇地不好,不仅没吃到自己喜欢的饭菜,还在抽签时输了,不得不领那两个国家中其中一个叫做虫族的国家去逛没什么看头的塔萝星。
她来时,看着这群土著都拿着个小包,一开始没在意,直到诺恩拿了个黑晶向她寻问这大致能在塔萝星换多少钱时,惊讶得她一时没控制住嗓音:“你们要拿它换钱?!”
她的嗓音有点大,一旁的厉扶青、赫斯安泽、伊西等虫没忍住看了过来。
见她的反应,诺恩就知道这黑晶在拉慈维多星际估计挺值钱的。
何止是值钱啊,看到他们拿出来换钱的黑晶,卡莉心脏那是怦怦直跳:“这个你们有多少。”
要知道这可是黑晶啊,高级机甲最佳的能源晶,一颗的价钱都抵得上一艘战舰了,就这样还很难买到,只有等着每半年一次的大型拍卖场去碰运气。
财不外露这事诺恩还是懂的,当即就道:“也没多少,就十多颗。”
实际上他们有一艘战舰里装的都是黑晶。
卡莉并不信他们只有十多颗,不过他们不说她也不打算追问,因为就眼前这两颗她都有点吃不下。
此时她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表现出来的惊讶了,不然说不定能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拿下,不过她最后还是一咬牙:“你们要换的这两颗,我都买了。”
她借钱也要买,这样她的宝贝机甲就能彻底发挥出来它该有的威力了。
诺恩:“可是你们没有现金,我们光脑也无法接受你们终端的转账。”
卡莉大手一挥,十分大气地道:“没事,等进了塔萝星,姐给你们送几个终端就行。”
厉扶青等虫跟着卡莉下了战舰,乘坐小型战舰进了塔萝星的星港,然后又换乘悬浮车向着塔萝星的中心城市去。
卡莉:“这塔萝星属于边缘星,没有什么有趣的去处,不过它的中心城市还是挺繁华的,如果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去哪里的地下城看一看机甲赛。”
“不过这里的机甲赛都不怎么精彩,毕竟有天赋驾驶机甲的人都进了军校,在边缘星打机甲赛的其实都是略懂一些皮毛的门外汉。”
“不过等我们去到乌拉诺斯星的时候,你们可以去看看那里的机甲赛,偶尔会有军校生来参加,很是精彩刺激。”
虫族的虫学习能力很强大,这段时间基本已经掌握了拉慈维多星际的常用语,反倒是卡莉他们在虫族待了差不多一个月,至今还没学会虫族的语言,也或许是他们不屑学罢了。
赫斯安泽他们并不在乎这点,因为他们确信,迟早有一天,他们会主动学习虫族的语言的。
厉扶青扭头在卡莉的讲解下,看着下面陌生的城市。
如蛛网的悬浮车道纵横交错地密布整个上空,各种虚拟广告穿插在车道边缘,来来往往的悬浮车一点也看不出边缘星该有的落后和萧条,繁华热闹得给他们一种身处虫族中心地带星球的感觉。
从车上下来后,厉扶青他们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塔萝星的繁华,宽阔敞亮的街道人来人往,最离谱的是街道上还安装得有恒温系统,无论是寒冬还是炎暑,这里的温度永远怡人。
着急得到黑晶的卡莉见他们那散漫随意的速度,索性嘱咐了他们几句后将身上仅有的一点晶币都掏给他们,让他们随便看看,然后就着急忙慌地扯着格斯进入不远处的商店购买终端。
赫斯安泽他们将晶币随便分了分,就随意地逛了起来,不过也没走远,毕竟虫生地不熟的,还是谨慎些好。
诺恩和厉扶青走了走,就看见了一旁排起的长队。
空气中飘着酸甜的香味,厉扶青轻微往那边侧了一下头,察觉到的诺恩就道:“我过去买点吃的,阁下在这等我。”
厉扶青想了想,陌生星域还是谨慎一点,于是就缠了一丝精神力在诺恩手上,然后才点头:“好,小心点。”
诺恩虽然看不到精神力,但是他能感觉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情愉悦地应了一声,就大步朝那边走去。
厉扶青站在原地等着,没过一会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他侧头看去,对上一个长得很是粗壮,个子却有点矮的人的视线。
将对方划进没有危险的一类后,厉扶青就没太在意地收回视线。
过了一会厉扶青就察觉到那人在接近自己,在近到有一定程度时就故意往自己身上撞来。
厉扶青侧身躲开,低头就对上了他恶狠狠的视线。
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视线的厉扶青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感想,就见这人突然大声嚷嚷起来:“偷东西了,偷东西了,外星域人偷东西了。”
那人一边嚷嚷着,眼睛一边死死地盯着厉扶青手里拿着把玩的两颗黑晶。
察觉到他视线的厉扶青看了眼围堵过来的,明显是这人同伴的七八个身强体壮的壮汉,缓缓地转动了下手里拿着把玩的黑晶。
从卡莉的反应来看这黑晶在拉慈维多星际昂贵且稀有,一般情况来说,拿着这般昂贵的东西的人都是不好惹的存在,多数人都会绕着走。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样,估计是看见先前和自己一起走的诺恩,从诺恩脸上的虫纹分辨出他们是陌生星域来的土著,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地污蔑。
欺负的就是他们是陌生星域的土著,在这里没有势力,没有依靠。
这种事他们估计没少做,也正是因为这样做吃到了甜头,且没有得到任何处罚,眼下才这般肆无忌惮,连情况都没摸清就嚣张地撞了上来。
第68章 五十二颗糖呀~
周围听到动静的人都看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在厉扶青和那些本地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番后,就交头接耳互相说着什么,倒是没人打算插手。
显然这种事在他们这里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反正这些人也不勒索碰瓷本地人,他们也就不管, 就当个好戏看。
“多罗他们又在勒索新文明的土著了。”
“这次来拉慈维多的土著不就是只有那两个吗?”
“两个叫做虫族和兽族的国家。”
“别提虫族这两个字, 听着就瘆得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国家会取虫族这么恶心的名字。”
“这土著这容貌, 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啊。”
“你们说这土著不会是虫族的吧?”
“应该不会, 虫族这两个字一听, 我脑海里就已经自动幻想出他们的样子了, 肯定又丑又猥琐。”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金色哎,好美。”
“真的,他都可以去当明星了,一定会有很多人为他疯狂的。”
“可惜是个土著。”
“土著又怎么,以前鲛人族不也是土著吗?现在塞尔斐利不照样是大明星, 拥有千亿的粉丝数量呢。”
“拜托那可是鲛人,容貌、嗓音、精神力都星际中数一数二的存在,美貌的同时又强悍,哪里是这些土著能比的。”
这样一说,其他人倒是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了。
眼前的土著身材高挑, 宽肩、窄腰、长腿,下颌与鼻梁之间的线条十分优越流畅, 五官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尤其是那双金色的眼眸, 宛若苍穹之上悬挂的日轮,静谧而耀眼。
他的好看毋庸置疑, 浓墨重彩,漂亮得淋漓尽致,可惜的是他肤色太过苍白,日光照映在他脸上,无端透出一股即将破碎的病弱,好看得让人炫目的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
这些人谈论的声音不小,厉扶青清晰地听到了他们是谈话声,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好像确实有点苍白了。
听到周围人并没有压低嗓音的讨论,多罗他们艰难地将贪婪的目光从那两个黑晶上挪开放到厉扶青的脸上,仔细一打量,发现这小白脸确实长得很好看,忍不住眼里就带了几分淫邪。
厉扶青打量自己双手的动作一顿,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黑晶,金色的眼眸中悄然浮现一丝暴戾。
他虽然情绪平淡,一向不太在乎一些皮毛的事,但是他真的很厌恶有任何存在用那种贪婪的眼神看他,尤其是现在还带上了淫邪。
这可真是,太让虫生气了。
这土著长得真带劲,待会说不定可以爽上一爽再放他走。
这样想着的多罗眼里带着豪不遮掩的贪婪和淫邪,走上前就要去拉扯厉扶青,一边伸手,一边凶神恶煞地恐吓道:“偷了老子东西还不承认,这是寻思着我们本地人好欺负是吧,走,我们去……”
闻着这人身上传来的汗臭味,有着些许洁癖的厉扶青眉头微蹙,本想出手的他有点抵触地停下了动作,往一旁稍稍侧了一下身子,下一秒,一道身影从身旁掠过。
“嘭!”一声闷响,多罗以极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如一颗炮弹一样砸在地上,力道之大将光滑的地面都砸出了裂纹。
一只穿着作战靴的脚踩在了多罗的胸口,在“咯吱咯吱”的断骨声中不断用力。
鲜血不断地从嘴里涌出,发不出声音来的多罗在剧痛中犹如上岸的鱼一般,徒劳无力地挣扎着摆动四肢,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喘气声。
垂眸看着他的诺恩琥珀色的竖瞳里戾气横生,脚下不断用力,语气中含着浓郁的煞气:“找死,找到我们头上来了,那你可真是找对地方了。”
呆愣了一瞬的七八个大汉回过神来,纷纷暴喝一声,面容狰狞地朝着诺恩冲了过去。
诺恩一脚踢开脚下半死不活的多罗,拧身就冲了上去。
两分钟,或者说不到两分钟,地面上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群人。
周围的人群见此,纷纷统一地往后退了三步,再次说话时声音小了许多。
“卧槽,这土著好凶悍。”
“地面都裂了,这力道……”
“多罗他们算是踢到钢板了。”
“我倒是觉得这两个土著把事情闹大了反而更惨,这多罗他们敢这么嚣张明显这背后有势力撑腰。”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赫斯安泽他们正好听见这么一句话,他刚扭头要问什么时,突然冒出来几百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把他们团团围住。
边缘星往往远离中心政治区,在这里就算科技再怎么繁华,难免还是会生出很多法律顾忌不到的黑暗地带和势力,而且并不是每个国家的法律和执法能力都能互相匹配上的,往往多的是执法能力匹配不上法律的情况,这种情况下,法律的威慑力就会大大降低,犯罪率反而会大大增加。
这种情况多发生在那些阶级分明的国家,上层的糜烂和享受造成了底层的黑暗和犯罪率。
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做鸟兽散,不过他们还没散干净,就听见了肃穆的脚步声。
他们诧异地扭头看去,就看到了穿过人群,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近千军雌。
他们的脚步声并不整齐,错落的作战靴踏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却莫名的有种整齐肃穆感。
“啪!”
作战靴碰撞的脆响中,近千军雌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竖瞳静静地看着被他们反包围的数百壮汉。
虫族的军雌身高普遍比人群高,除了一些特别场合,他们惯常都喜欢穿简便的作战服,上身大多都是深色的紧身短袖和背心,下身的裤子就要宽松一点,裤腿束在黑色的作战靴里,隐藏在人群中时察觉不出,眼下走出来才发现他们存在感如此突出,像是浸饱了血的刀刃一样,那浑身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杀戮气息看着就让人发怵,让被他们包围着的壮汉一时间都像是小白兔一样无害。
他们的肌肉看起来并不如那些壮汉那样夸张虬结,在场的人却丝毫不怀疑他们那从厮杀中历练出来的肌肉中蕴含的爆发力。
在场的人很是震惊,眼神不住地往站在中心位的厉扶青身上瞥,还从来没见过有那个土著国家的人出来玩带那么多护卫,以往的土著最多带百十来号人就已经顶天了,毕竟是出来玩又不是去打仗,那像这个土著,带了快上千号人,还TM都是上过战场的士兵,这得有多怕死啊?
被这么多双煞气腾腾的竖瞳盯着,数百壮汉头皮发麻的同时纷纷傻眼。
不是,谁出来玩带数支军队护卫?
以前那些土著虽然也为了保证安全带了不少人,但人家出来玩时这些军队好歹都是守在战舰上待命。
怕死怕成这样的奇葩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壮汉一时憋屈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哦豁,这回是真的踢到钢板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这么嘀咕了一句,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被军雌包围着的壮汉恶狠狠地朝着这个方向瞪过来一眼,然后朝着厉扶青的方向讨好地笑了笑:“兄弟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打打杀杀的一看就不符合我们的气质,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我那里有好酒。”
地上胸口恐怖地塌陷着,满脸鲜血,疼得忍不住哀嚎的多罗闻言,在这一刻懊悔到了极点,早知道他就该多打探一下的。
他心里恨得要命,都怪以前那些土著,要不是以往的那些土著表现得都那么好欺负,他也不至于以为这些土著都不敢招惹他们,也不会就这么莽撞地就出手了。
“呵——”赫斯安泽阴沉着脸呵了声,刚准备说什么时就被买好东西赶回来的卡莉给打断了。
卡莉将终端交给他们,悄悄地使了个眼色:“这事交给我处理,真闹大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这些人在这里混终究得讲一个面子,眼下迫于形势服了下软,若是厉扶青他们不给面子,为了以后还能在这里混下去,那是硬着头皮豁出命都要上的,到时候如果出现了伤亡传到星网上去,拉慈维多的网友多数是不会站在虫族这边。
尽管他们知道是自己星际中的国家出了错,但是当一方格外强势起来,尤其是罪魁祸首已经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他们还得理不饶人的话,就极容易引起大部分人的厌恶。
和极端慕强的虫族不一样,对于大多数智慧生物,尤其是人来说,怜弱是他们的天性。
这种天性会使星网上的网友们站在弱者一方,更别说这弱者一定程度上还可以归结为自己人。
大面积的负面舆论对于初来驾到,或者是新加入拉慈维多星际的国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事最终还是被卡莉给摆平了,做为可以被星盟派出去接引陌生文明的她可不是什么小白花,那是妥妥的霸王花,手段狠辣的同时雷厉风行,反手就将最初挑起祸端的那七八个壮汉送入狱,以终身监禁的结果给了厉扶青他们一个交代。
其实这种事卡莉他们一般是不插手的,新来的土著国被欺负已经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所以他们大多会在停泊的时候都劝上一句,让他们不要去边缘星瞎逛,若是这些土著坚持要去,出了事他们一般都不会管的。
不过眼前的这些虫族不一样,他们可是她黑晶的提供者,看着黑晶的份上,卡莉不介意帮上一帮。
事情解决了,赫斯安泽他们又逛了一下午,还用卡莉换黑晶的钱购买了几架机甲,打算扛回去研究研究,他们买的大多都是B级机甲和A级机甲,S级机甲边缘星没有,而且价格过于昂贵了,他们买不起。
临走时还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就是空间储物项链,这个星际机甲如此发达的原因,其中就有他们研究出了压缩空间的相关科技,能让军人们随身携带机甲。
好奇的赫斯安泽掏了最后的一点钱买了两个空间不是很大的空间储存器回去准备研究研究。
回到战舰上后,一群虫直奔作战室,厉扶青手里端着诺恩买回来的芋泥圆子,一边吃,一边打量着这个空间储物器。
他探进精神力去看,发现空间很小,只能刚刚好放置一个机甲,再多的就放不下了,比起沧澜大陆一灵石一个的储物袋差多了。
不过很可惜,他不会练器,不然也可以练几个出来。
往嘴里又塞了一个芋泥圆子的厉扶青腮帮微鼓地放下储物器,面上看着很平静,其实心里有点可惜买储物器的钱。
作战室的另一边,赫斯安泽、伊西和诺恩等虫正在测试机甲的防御能力和各方面的性能。
测试中一个用力就将一个C级机甲的手臂给扯下来的诺恩一愣,随即皱眉看着手里的机甲手臂沉思,他们该不会是买到假货了吧?
想到那花出去的昂贵价钱,一向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钱来花的诺恩面上没什么表现,心里疼得直突突。
察觉到他情绪的厉扶青走上前,随手将最后一颗芋泥圆子塞进诺恩嘴里,语气平静地道:“没事,黑晶在虫族不值钱,我们还有一战舰的黑晶呢。”
闻言,诺恩心里好受多了,继续上手研究这些机甲,厉扶青也上手试驾了一番。
一个小时后,八架机甲全被祸祸干净,站在散落一地的机甲残骸面前,钱花光了,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的厉扶青他们,对机甲的好奇心直线下降。
对机甲没有好奇心,又不喜麻烦的他们在去往乌拉诺斯星的这一路上,就没再下战舰去停泊的星球上乱逛了。
在战舰上一连待了好几天,终于在第九天时抵达了这次争夺赛的举办星,乌拉诺斯星。
第69章 五十三颗糖呀~
乌拉诺斯是一颗大型行星, 整个行星都装配了最先进的防御系统和武装系统。
当乌拉诺斯星被选定为这一届争夺赛举办星的那一刻,整个拉慈维多星际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
无数人开始动身往这边赶,这导致乌拉诺斯星星港母舰的吞吐量在这一段时间里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顶峰。
对于拉慈维多星际的人来说, 争夺赛可是个绝对不能错过的盛事,就算在家里可以通过虚拟系统观看, 但是无论虚拟系统再怎么真实, 对于广大网友来说,永远都没有现场观看来得更真实刺激。
虽然他们这种现场只是某种意义上的现场, 只能待在观看席围着虚拟直播观看远处赛场内的比赛, 但是现在的气氛终究不一样, 而且他们还能亲眼看见选手们出场时和入场时的场面。
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跟种子选手互动。
光凭这一点就足够他们花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不远万里地赶过来, 更别说争夺赛期间的乌拉诺斯星聚集了大量来凑热闹观看争夺赛的明星和歌手,粉丝们能比往常更容易偶遇到自己的偶像爱豆。
这可不就是一举两得,怎么都不枉费这一趟么。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争夺赛,大量国家精英级别的机甲战士和指挥官已经陆续抵达乌拉诺斯。他们大多都是即将毕业的军校生,当然也有早已上过战场并且立得军功的军官。
因为争夺赛的年龄限制在十五至二十五岁, 所以这些军官看起来格外年轻。
当然,在原本寿数最短的人类都突破了限制能活到三百多岁的星际时代下,光凭外貌已经无法判断一个人的年龄,所以也不妨有些国家悄悄更改军官的年龄,将他们重新塞入军校, 目地就是为了参加争夺赛。
对于这点星际各国的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只要不是太离谱, 就没人会去揭穿而已,毕竟在大家都不干净的情况下, 这种得不到利益又到处竖敌,还连带着自己也有损失的事做了就没必要了。
(巴罗尼亚国)草莓屁屁:‘卧槽, 罗坦国的赫利都参加过三届争夺赛了,他怎么还没过二十五?我不是记得他第一次参加时的官方年龄就是二十二的吗?’
(凯尔云国)夏日冲浪好爽:‘懂的都懂,赫利是罗坦国现今能参战的唯一的双S机甲师,在能代替赫利的新的双S机甲师没培养起来前,赫利是不可能退出争夺赛的。’
(塞勒涅国)草木一秋:‘啧,赫利这心脏够强大啊,居然能厚着脸皮连续参加四届。听说蓝星国今年新加入的两个选手,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八岁,都是S级机甲师,赫利这年龄对上他们,可不就是欺负小孩嘛。’
(巴罗尼亚国)观山下脚:‘得了吧,你们塞勒涅国的伦斯也参加了两届争夺赛了,我记得他第一节届时官方的年龄就是二十五,这都快要参加第三届了,他年龄怎么还停留在二十五?’
星网上吵吵嚷嚷的一片,各种乌烟瘴气互相揭短戳伤疤,当然也有些对这些网上战争没兴趣的网友,他们的氛围和话题与这些网友截然不同,重点全部放在各国选手的容貌上。
“亲人们,朋友们,目前朝我们走来的是蓝星的参赛小队,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蓝色制服,繁复华丽的款式让他们看起来优雅的同时又不失飒爽。”
乌拉诺斯的星港处人头攒动,早在乌拉诺斯星是这次争夺赛的举办星的消息传出的那刻,各个国家的媒体就蜂拥至此,除此之外还有各个平台类型的网红主播也在,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拍到各国都有哪些选手参赛。
在比赛开始前,参加的各国虽然定了下来,但各国参赛选手的名单却被藏得严严实实,很多参赛选手的名单和信息都是各大媒体和众多网友合力扒出来的。
除了各大媒体和主播外,也有专门等在星港处为了看一眼自己喜爱选手的众多粉丝。
奶茶久久甜就是一位网红主播,此时正在向她直播间的粉丝们介绍抵达乌拉诺斯的蓝星选手:“目前朝我们走来的是蓝星第一军校的晏云,今年二十二岁的他是这次蓝星参赛小队的总队长兼总指挥,是一个新面孔,目前关于他的资料不全,只知道他是第一军校指挥系的首席,不知道今年他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我们拭目以待。”
第一个下战舰的晏云察觉到什么侧头朝着这方看来,他身形高大,眉眼冷淡,一头利落干净的寸头,看过来时黑眸中藏着掩饰不住的锋利,对上悬浮在空中的悬浮摄像眼后,晏云眼里的锋芒掩去,冲着镜头微微颔了下首。
‘哇哇哇,好帅,这个眼神看得我双腿发软。’
‘新面孔啊,新面孔,最期待新面孔了,每次出现新面孔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晏云身后陆续地有队员下来,路浮下来后先是看了眼警戒线外人头攒动的人群,然后很是活泼地向着人群挥了个手,还朝着空中镜头的方向眨了下眼,飞了两个飞吻。
这一套简单的动作下来,在人群中掀起一阵欢呼与尖叫,尼默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他真的是受够这个活宝了。
奶茶久久甜的主播语气里带上激动:“这就是蓝星这次争夺赛年龄最小的参与者,十六岁的S级机甲师路浮和十八岁的S级机甲师尼默,听说两人都有望在明年试驾双S级机甲。”
‘啊啊啊,牛逼啊,这么年轻的双S机甲师。”
‘蓝星要么不参加,要么直接放大。’
‘啊啊啊,我们蓝星藏得真好,身为蓝星人的我都是第一次知道,十六岁的双S级机甲师,这是要逆天了。’
‘别想得太多了,明年只是试驾,都还不一定成功,而且就算成功了,那也是十七岁,哪来的十六岁。’
‘好帅,好飒,我疯狂为蓝星国小哥哥小姐姐们举大旗。’
‘这肩宽腿长后走起路来的气质,我馋得眼泪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一群人以晏云为首,顺着事先安排好的道路进入一旁的特殊通道,然后乘坐悬浮车朝着乌拉诺斯安排好的住处去。
蓝星的参赛队离开后,星港安静了一会,半个小时后收到有国家即将抵达后才再度热闹起来,人头攒动中奶茶久久甜看了一眼终端后,脸上的兴奋明显低落起来。
她对着直播间的网友道:“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就是即将有两个参赛国到来,坏消息就是接下来抵达的是星渊对面的两个国家。
“这两个国家一个叫做虫族,一个叫做兽族。”
‘虫族?这名字听着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两个国家之中的其中一个国家,不就是前段时间在星网上疯传的那个出来游玩,还要带近千护卫,核心人物十分怕死的那个国家吗?’
‘啊,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个核心人物长得都挺好看的,金色的眼眸很是罕见,可惜就是那怕死的行为真的是太减分了。’
‘TM的活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怕死怕成这样的人。’
‘怕死就乖乖待在屋里不要出来呗。’
‘挺搞不懂这个国家的,既然怕死为什么要来参加争夺赛,要知道争夺赛是允许死人的。’
‘他们该不会以为争夺赛就是普通的比赛,就打算来玩玩吧?’
‘估计是国家太穷了想来混个参与奖,得到点资源罢了。’
‘这样的话还有点可怜。’
‘可怜什么,他们仗着人多欺负塔萝星人时可不见一点可怜。’
‘这不是塔萝星的人先行勒索的吗?’
另一边上了悬浮车后的路浮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即懒洋洋地趴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终端,刷着刷着他感兴趣地坐直了身子:“哎,在我们身后抵达的是那两个星渊对面的国家,一个叫虫族,一个叫兽族。”
“哎,尼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起一个虫族这么奇怪的名字吗?”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尼默。
尼默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路浮失落地趴回椅背,盯着终端上的画面,喃喃自语:“可是我真的好好奇,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问问他们。”
乌拉诺斯的星港处,虫族和兽族的主舰与其他国家的主舰搁在一块,显得格外的小巧,光看上去就莫名有种寒酸感。
不过虫族们并不在乎这点,他们的底色就是骄傲的,战舰寒酸并不代表他们战力寒酸,可惜拉慈维多的众多网友并不是这样觉得的,他们的目光放在那十分寒酸的主舰上。
‘这就是他们的主舰吗?’
‘好小,看上去好寒酸。’
‘难怪怕死也要来参加技术争夺赛,原来是太穷酸了。’
‘啊,他们出来了。’
第一个从主舰上下来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军式制服,右肩处是金色蜿蜒的虫纹,一指宽的皮质腰带将劲瘦的腰身勾勒得分明,裤腿束进黑色的作战靴里,衬得他整个就一宽肩窄腰大长腿。
偏深的肤色配上一头少见的灰白发色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野性,锋利的眉骨下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眼型狭长,黑色的神秘纹路从左侧眉眼开始,一路延伸进颈侧,表情沉淡,抬眼间有着让人不能忽略的气场,看得人心脏发紧。
‘卧槽,好帅!好野!完全是我的菜!’
‘小麦色肤色配上灰白色头发,长得好带劲,完美戳中我性癖。’
‘啊啊啊,十分钟内我要这个帅哥的全部信息。’
第一个下来的诺恩抬眸扫了眼高空中密密麻麻的悬浮摄像头和远处攒动的人群,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虫族对于雄虫的信息一向保护得很好,在虫族除了一些特殊场合的直播外,几乎不会有虫将摄像器这些东西对准雄虫。
这一幕让身为雌虫的诺恩感到很是不满。
诺恩将这个信息通过精神链接传递给了厉扶青,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后站定侧身。
陆续有雌虫从主舰上下来,打量一番周围后,分别走到两侧站定。
在雌虫全部下去后,雄虫才陆续从主舰上下来,走在最前的就是厄涅斯,他长相很是靡丽稠眼,微卷的黑发刚过耳,眼型狭长,眼尾微勾,蓝色的眼睛像是冰原上最深不见底的湖泊。
再次穿上黑色军服的他,全身上下带着股掩饰不住的痞气和散漫。
走在他身后的是西奥多赛勒涅斯,他有着一双浅红色的犹如宝石的眼眸,一头同系色的长发被他随意绑起拢到一边,薄唇微勾着带着浅淡的笑意乍一看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
紧跟其后的是赫斯安尼,然后是赫斯安泽,法利斯恩伊西和走在最后的厉扶青。
雄虫的军式制服和雌虫的不一样,雌虫右肩是统一的金色虫纹,雄虫的左肩则是金色的代表家族的图徽。
在向前的移动中,两边的雌虫将雄虫围在了中心,明显能看出他们的主要核心就是走在中间那几个脸上没有任何纹路的身影上。
大大小小的悬浮镜头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两边的雌虫走得格外整齐,每一步宽度如同用尺子量过一样分毫不差,隔着视频都莫名地给人一种压迫感,倒是中间的雄虫都格外的闲散,一边走一边闲适地打量着周围,那架势就像是来逛街一样。
‘……无语,中间那一队真的是来参赛的吗?’
‘中间那一队莫名有种公子哥玩票性质的感觉。’
‘他们到底弄没弄清争夺赛究竟意味着什么?’
‘感觉他们之中脸上没有纹路的身份要高一点。’
奶茶久久甜:“宝们,迎面走来的是虫族,他们看起来精神面貌不错,期待他们能有个好成绩。”
关于虫族的信息奶茶久久甜一笔带过,这其中有着陌生星域国家信息不全的原因,也有她不看好他们的原因。
众所周知,但凡是新国家参加争夺赛多数都是来混个参与奖的,没必要投入太多注意力。
‘虫族啊。’
‘一听这名字,原本因他们的美貌而生出来的好感瞬间没了。’
‘天啦,这么会有国家叫虫族这么个名字,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瞬间头皮发麻,脑海里全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虫潮。’
‘他们该不会觉得取个虫族的名字,到时候发生虫灾的时候,没有理智的虫潮就不会攻击他们国家了吧?’
‘这个笑话乍一听挺搞笑,仔细一想还有点悲催,要不是国家战斗力孱弱,也不至于这么唯心。’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虫族,尤其是厉扶青贪生怕死的说法莫名就根深蒂固在拉慈维多众网友的脑海里了。
此时的厄涅斯等虫还不知道这事,估摸着知道了也只能表演一个无语加戏谑的表情。
雌虫对雄虫的保护欲根植在骨子里,来到陌生的星际后更是下意识绷紧了神经,一举一动都带着本能的保护意味,也难怪这群星际网友能联想到贪生怕死上面去。
厄涅斯等虫经过特殊通道后坐上悬浮车,在卡莉的带领下前往乌拉诺斯安排的住处。
悬浮车升空,在前往住处的时候,厄涅斯等虫都在透过车窗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星球。
其实乍一看与虫族首都星的繁华没有太大区别,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很多差异,就比如巡逻警是智能机器人,指挥交通的也是智能机器人,要不是感受不到它们的精神力,乍一看它们几乎与活人无异。
高空中播放着机甲电影,还有明星操作机甲做出酷炫动作的虚拟公告,商店里陈列着各种生物外形模样的机甲模型,金属的机身在日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来来往往的各国家的种族,表面上看着都是人类的模样,其实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他们只是类人形种族,在星际真正的人类国家只有两位数,其他的国家都是类人形生物。
星际中大多的种族都能有两种拟态。
在数千年前他们大多还是更习惯自己族类原本的模样,但是当人类逐渐出现在视野中,并且其中一部分越发地强大起来后,这些种族的审美就逐渐向着人类的方向靠近。
渐渐地这些种族就开始用第二种拟态,模拟成人类的模样,时间久了慢慢就觉得类人形态比自己的本体更方便。
就比如多莱国,他们的本体形态是透明的水晶树形,当他们变成本体时你能清晰地看见他们体内的血管和内脏,不过他们大多都更喜欢自己人类的模样,也觉得类人形态做事更方便。
这些都是厉扶青在星网上查到的,在有过一次经验后,查这些资料对他来说已经很熟练了。
乌拉诺斯很久之前就在为这次争夺赛做准备,为了迎接各国人士的到来,专门新建了宿舍,并且贴心地将素来关系好的国家安排在相邻的住处,有矛盾的国家就将其隔开,就比如正在打仗的塞勒涅国和乌坦国,一个被安排在最东边,一个被安排在最西边,尽最大努力地让他们比赛之前不至于打起来。
除了正在交战的国家之间的距离被隔得远了,其他有些许矛盾的国家之间最多隔了两三个国家,这个距离不至于让他们互相看不顺眼打起来的同时,也能保证他们有最基本的见面。
毕竟比赛之前各国的暗潮汹涌,明争暗斗,甚至是语言交锋对于网友们来说都是不能错过的赛前看点,真将其全部隔开了举办方大概率要被网友埋怨的。
不过新来的两个土著国他们就没怎么上心,也不管他们两国的关系如何,随手就给塞进了靠边的小别墅群里。
反正这种陌生文明的土著国就是来打酱油的,大多坚持不了第一轮就会灰溜溜的全部被淘汰,实在没有必要多费心。
虫族和兽族都被分在了比较靠边的位置,在厉扶青他们打量住处时,随后赶来的兽族就发现了自己的住处与虫族相临,当即喜得脸上挂上了笑容。
虽然在本星际时,兽族与虫族的关系不是很亲近,但也不是很陌生,就正常的两国交流关系。
眼下双方都来到陌生的星际,兽族总是下意识往虫族身旁靠,没办法,只要虫族在身边,他们就莫名有种大哥在身边的安全感。
对于兽族的想法,厄涅斯他们自然清楚,也没拒绝对方的靠近,毕竟都来自一个星际,互相照顾一下也挺好,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拿他们诱诱敌呢。
安排的住宿是一个小别墅群,虫族这次带来的军雌大部分都留在了战舰上,除了战舰上那些珍贵的能源和矿石需要有虫看管不说,乌拉诺斯也不允许参赛国家带大量护卫军入驻主星。
毕竟参赛的国家有上千个,要是每个国家都带大护卫军入驻乌拉诺斯,那安全就完全没有保障了。
但就算留了大部分军雌在战舰上,厉扶青他们三支小队二十一位参赛队员,再加上每个雄虫匹配十个军雌的规格,也差不多有近百的虫。
不过好在这个小别墅群的房间足够富裕,勉强能将虫族给安置下来。
厉扶青他们刚安顿下来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你们好,我是蓝星国的路浮,我对你们国家很感兴趣,所以就找上门来想互相互相了解一下。”悄悄找过来的路浮站在客厅里直接开门见山,向来自来熟的他面对一众雌虫和雄虫也不犯怵。
赫斯安泽他们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自来熟的人。
穿了一件蓝色短袖的路浮长了一张看起来很无害的脸,十六岁的他脸上的稚嫩尚还未完全褪去,黑色的头发蓬松地搭拢在额间,黑色的瞳孔中带着笑意,杏圆的眼型笑起来弯弯的,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配上尖尖的虎牙有种说不出来的蓬勃朝气。
“你们有兴趣吗?我可以带你们在赛前逛一逛乌拉诺斯星哦。”
免费的导游送上门,本就打算休整一下就出去逛一逛的赫斯安泽当然不可能放过。
转眼赫斯安泽、伊恩、厉扶青、诺恩、格斯、亚纳、赖亚几虫就跟着路浮走了出去,坐上了悬浮车前往中心区。
厄涅斯他们也打算出来逛,不过嫌弃他们太过闹腾,就让厉扶青他们先走,他们晚点再出去。
闹腾?
坐在悬浮车上的厉扶青看了眼前座你损我一句,我损你一句的赫斯安泽和伊恩,渐渐地放下心来,兄长说的应该是他们俩。
“你们是打算先去吃饭,还是先去看机甲赛?”开着悬浮车的路浮扭头问他们,圆圆的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兴奋:“我查了一下,今天的机甲赛质量都还不错,可以去看看。”
厉扶青想了想:“先去吃饭。”
“好的,我在星网上查到一家人气很高的空中花园餐厅,我带你们去吃。”路浮高兴地说着,随即又想到什么,转头比了个手势给他们看:“这个手势在我们星际代表着侮辱性质,你们记住不要随意朝人摆。”
厉扶青、诺恩、赫斯安泽等虫均抬眼看了下,随即表示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从空中餐厅出来的路浮不复先前的活泼,整个人都蔫了吧唧下来。
原因是这家空中餐厅不仅很不好吃,价格更是死贵,活脱脱的价格刺客。
想到是自己没选好餐厅才让大家没吃好饭,买单的时候,路浮一咬牙就自己掏钱把单买了下来,此刻心正疼得滴血呢。
见他这模样,厉扶青开口道:“账号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闻言路浮瞬间挺直身子,大手一挥,强装出一副大气的模样:“不用,说了我请客就是我请客。”
见此,厉扶青放在终端上的手收了回来。
继续带路的路浮内心泪流满面,其实如果再坚持一下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收的。
由路浮带着,厉扶青他们一群虫朝着机甲赛场走去。
十六岁的路浮身高在同龄人中算是很高的了,但是走在身高普遍比其他国家种族要高出不少的虫族中,他还是稍稍地感觉到了一点来自身高的压力。
样貌出色的他们走在街上,不断地吸引着路人的目光,每次出门都是瞩目焦点的雄虫们早已习惯这种目光,在自己的国家里也是个风云人物的路浮也很习惯,至于诺恩他经常跟在厉扶青身旁,不习惯也习惯了。
格斯,亚纳因为和厉扶青是一个积分小队的,在军校的时候经常一起出入也习惯了,只有赖亚这个其他军校的雌虫有点不习惯。
一路上也有人认出了路浮,要冲上来的脚步在看见厉扶青他们后,就犹豫着停下了。
这让厉扶青等虫不由怀疑自己是否长得有点不符合他们星际的审美观,丝毫没往虫族的名字上去想。
买了票,还没走进机甲赛场,里面就传来格外热闹的喧哗声,时不时夹杂着某某名字的喊声,气氛很是热闹。
厉扶青他们走进去,一路朝着上走,来到了三楼,找了一个较好的视野位置就倚靠着护栏,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进行得正激烈的机甲赛。
楼层越高喊叫的人就越少,不过气氛依旧热烈,他们互相交谈着技巧和指点着场内机甲师暴露出来的缺点。
从这点可以看出他们大多都有驾驶机甲的经验,不是低楼层那种纯属是看客的外行人。
…
“虫族,怕死?”
待在住处没出去的兰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星网上那些关于虫族的讨论。
怕死这两个字,在他们星际从来与虫族联系不到一起去,或者说最不怕死的就是虫族了。
继续往下看,在看到他们说虫族取这么个名字是为了在虫灾的时候,祈祷虫潮放过他们时,兰特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虫族最开始拥有这么个名字的过程不好说,但是后来为了独占这个名字,他们可是把另一个‘虫族’给灭了。
好嘛,其实也不是全灭了,还是逃了不少‘虫族’,跑到这里来,祸祸这个星际了。
再往后看到他们说阿提卡斯是毫无战斗力的花瓶时,兰特不由想到自己曾在K20星看到的那一幕。
他不由感叹这些星际人真是仗着科技高,所以胆子大啊!
那可是雄虫,虫族的雷点,那是一触一个爆炸,在他们星际其他种族和国家提都不敢随意提雄虫这两个字,他们倒好,肆意讨论不说,还带着浓浓的鄙夷。
他们最好祈祷不要被虫族察觉到这一点,虫族可是很记仇的,就算现在因为一些原因不找他们麻烦,估摸着也会把这些网友的ID记下来,等着算账的那天。
…
机甲赛内的气氛愈发热烈,在其中一个机甲师突如其来的一个反杀后,气氛更是掀到了最顶点。
在众人都在拍手欢呼和热烈讨论刚刚那出其不意的反杀的时候,靠在三楼护栏处看得昏昏欲睡的厉扶青等虫就格外地显眼了。
厉扶青其实看得挺认真的,他纯属是被旁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打的赫斯安泽影响到了,不由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好巧不巧就正好被楼下场地中间享受着众人欢呼的凯亚给看见了。
凯亚看着上面那个打哈欠的人,内心感到了说不出的耻辱,他全力以赴打出这么一场精彩的战斗,周围的人都在为他精彩的表现而欢呼,而这人偏偏表现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就是故意挑衅和侮辱吗?
定睛一看,他突然发现这人有点眼熟,本打算说点什么的他眉头一皱,生怕是哪个惹不起的人,不过没一会他就想起来了,这哪里是什么惹不起的人,这分明是那个出来逛街都怕死地带着近千护卫军的那个叫做虫族的人。
他还在星网上骂了不少这人和他们国家的话。
放下心来的凯亚心里的愤怒骤升,他打开外放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鄙视:“这不是那个怕死的什么虫嘛,怎么这次出来没带你的护卫军了?其实我挺好奇,你既然怕死为什么不乖乖缩在你的狗窝,爬出来干嘛?”
场内一静,像是并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谩骂。
“还有你们那国家的名字,不得不说十分符合你们这群恶心的爬虫。”
一开始厉扶青他们并不觉得这人在骂他们,毕竟怕死这两个字和他们八竿子都搭不上关系。
直到这个机甲冲着厉扶青比出那个带有侮辱性质的手势。
厉扶青眼睛一眯,还没来得及想自己是不是和这个星际八字不合,怎么走到哪都有事找上门来,一旁的诺恩就已如同鹰隼一样满身戾气地俯冲而下,落在地面后连停滞都没有的瞬间冲至机甲身旁,“轰!”的一声直接将四米多高还没来得及收回那个手势的机甲放到,找到驾驶舱后一拳砸下去,能扛炮弹的驾驶舱上顿时出现丝丝裂纹。
驾驶舱内的凯亚一脸惊恐,但是还等不及他说什么,一拳没有砸毁的诺恩毫不犹豫地又接连砸了两拳,“嘭”“嘭”飞溅的碎片划过侧脸,诺恩伸手一把薅住驾驶舱内凯亚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扯了出来。
“?!!”
看见这一幕的众人错愕地瞪大了眼,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路浮都震惊得眨了眨眼,扒在护栏上使劲往下看。
要知道那可是A级机甲的驾驶舱,炮弹都很难轰毁的居然被这人三拳就给砸开了!!!
将凯亚往前拖了几步,诺恩手一用劲迫使他跪在地面,然后摁住他的头对准阿提卡斯阁下的方向,狠狠地往地上一掼,“砰”的一声巨响,磕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响头。
那响声,听得在场人的心脏全都猛地一跳,想到那三拳砸毁A级驾驶舱的力道,纷纷下意识以为凯亚的头已经爆浆了。
诺恩的心里有分寸,他砸的这一下声音虽响,但不致命,不过骨裂肯定是有的。
他摁着凯亚的头,琥珀色的竖瞳里带着狠劲:“道歉。”
过了好一会,凯亚断断续续的声音才传出来:“对…对不…起。”
现场一阵寂静。
“哇喔,帅啊,帅爆了!”
高楼上一个女子突然跳起来欢呼,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激动,手拢成喇叭放在嘴边朝着下面大喊:“牛啊,帅爆了,帅哥加我个联系方式呗!”
这声音一出,寂静的场面再度热闹起来,心里震惊还未散去的人纷纷跟着喊出声,他大爷的先别管离不离谱,加上联系方式再说,这以后说出去都倍有面。
“卧槽卧槽卧槽!”
“他大爷的牛B啊!”
无数水晶一样的花瓣和呐喊填充整个室内。
这些花瓣是赛场定制的,一片花瓣算一千晶币,用来打赏机甲师的。
“帅啊!”
“酷帅到极点了哥们!”
“这个B装得六啊!”
“哥们牛啊,A级机甲的驾驶舱都给你三拳砸毁了!”
“六六六,哥们待会别走加个好友。”
在声嘶力竭加好友的呐喊声中,诺恩丢开凯亚,几个跳跃攀爬上三楼,在这期间,对面女子灼热中带着势在必得的视线一直在诺恩胸膛,腰腹,大腿处来回流连。
察觉到五楼斜对面那个女子灼热的视线,厉扶青伸手将诺恩拉上来,然后抬手用指腹将他侧脸上的血迹抹去。
温凉的触感突然落在脸上,让刚站定正准备朝那女子瞪回去的诺恩有点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垂眸望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心脏猝不及防地急促地跳动起来。
既有点希望阿提卡斯阁下察觉到他不寻常的心跳,又有点害怕被察觉到的他浅浅地吸了口气,试图让心跳缓慢一点
雌虫愈合力强大,脸上那被碎片划伤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一抹血在脸上。
厉扶青将血迹抹去后,扭头对上了五楼斜对面女子灼热的视线。
那女子一头微卷的碧绿色长发,比起头发更深一层的墨绿色眼睛在对上厉扶青的视线后停顿了两秒,她移开视线看了看诺恩,又看了看厉扶青,突然挑衅地挑起了一遍眉毛。
厉扶青没理会她的挑衅,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诺恩拿着湿纸巾仔细地为他擦拭着指腹上血迹的动作。
有点麻烦了。
厉扶青微微抿了下唇,垂着的眼眸里情绪不明,他好像,对诺恩起了一丝占有欲。
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情绪。
第70章 五十四颗糖呀~
占有欲, 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可并不美好,它意味着当你产生这个情绪那一刻,你就起了想要将某种存在占为己有, 成为私有物的念头。
厉扶青轻微地摩擦了下手指,抬眼打量了一下诺恩, 眼里的那丝占有欲并没有做任何收敛。
对上他视线的诺恩心脏莫名一紧, 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场内的嘈杂声依旧,掩盖住了心脏急促的跳动声。
视线漫无焦点地落在前方的诺恩清楚, 这和先前脸颊被触碰而加快的心跳不一样, 眼下急促的心跳不代表任何美好的情绪, 它代表着的是被他掩藏得极深的慌乱和紧张。
过了好一会他才平复下慌乱的心绪, 扭头对上厉扶青的视线:“阁下?”
厉扶青收回视线轻声应了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被擦拭得很干净的手指上,心里很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诺恩产生类似占有欲这样的情绪。
从嘈杂的机甲赛馆内出来后,他们又跟着路浮随意逛了逛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房间里后, 厉扶青盘腿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诺恩起这样的情绪。
他拿过一旁卡莉给他们的终端,打算在星网上搜索看是否能找到答案。
占有欲普遍产生在亲情,友情和爱情之间。
视线在这句话上停留了一会,厉扶青目光落在友情和爱情这两个词上。
他对诺恩起的那丝占有欲是源自于友情还是爱情?
厉扶青下意识更偏向于友情, 因为爱情对于他来说过于陌生。
通常来说人在面对陌生的词语时,总容易偏向自己更为熟悉的存在。
下意识将自己对诺恩起的占有欲归于朋友之间的厉扶青, 没一会又微微蹙起眉头。
如果是朋友之间的占有欲的话,那他为什么对赫斯安泽没有占有欲呢?
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还不够亲近吗?
厉扶青想了想又查了下如何加深友情, 然后就给赫斯安泽发了个消息过去,让他今天晚上来他房间睡。
星网上说, 友情的加深来自于更频繁的联系,相同的话语和亲近的接触。
赫斯安泽几乎是秒回了这条消息的:“你想干嘛?我可不搞雄雄恋。”末了还加了个惊恐的表情。
厉扶青:“……”
算了,他对赫斯安泽没有占有欲,估计是因为他是个蠢货。
……
在厉扶青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对诺恩产生占有欲时,诺恩正在逛着甜品店,试图找到合阁下口味的甜点,然后拿去赔罪。
在机甲赛馆内时,他下意识避开了阁下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
阿提卡斯阁下看似平淡,其实对于别虫的情绪很敏感,自己下意识的躲避他肯定是察觉到了,所以诺恩现在准备买点好吃的去哄上一哄。
毫无疑问他是喜欢阿提卡斯的,甚至每次都会因阿提卡斯阁下主动的触碰而感到心跳加速,至于他刚才为什么会下意识躲避阿提卡斯阁下的视线,是因为……
“你好呀。”
热情的问好声打断了诺恩的思绪,他抬眼看去,发现站在面前的就是在机甲赛馆内用那种灼热的眼神打量他的女子。
一身白色吊带裙的维露利亚碧绿色的长发挽起,露出洁白纤长的脖子,她眉眼弯弯地看着诺恩:“你好,认识一下,我叫维露利雅。”
诺恩伸手与她握了一下:“诺恩。”
说完就绕过她继续朝前走。
维露利雅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笑意盈盈地跟在他身边:“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有着一双金色眼眸的人?”
她在打探阿提卡斯阁下的信息?
诺恩警惕地看向她。
察觉到他警惕的维露利雅略微无语:“喂喂喂,我只是一个特别喜欢磕CP和撮合别人的热心女子,完全没必要警惕我,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也不会对你喜欢的那个人做什么。”
诺恩并不相信她,一路上始终保持着警惕。
维露利雅能理解他的警惕,但不代表她不郁闷,她明明是很好心地准备来撮合这两个人来着,干嘛一直警惕她?
郁闷的维露利雅四处乱看着,突然看到什么的她狡黠一笑“喏,你看哪,那种树是我们拉慈维多情侣的许愿树,你可以去摸一摸,许愿你和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很灵的哦。”
诺恩瞥了一眼那排着长长队的方向,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哎哎哎,它的果实也很好吃的,酸酸甜甜的,很多人都很喜欢,你也可以去摘一点尝尝味道。”
诺恩没有理她,转身走进一家甜点店,视线扫了一圈后落在一旁柜子里的甜点上。
那甜点有一种晶莹剔透的乳白感,里面有着丝丝缕缕蓝色的丝线犹如花朵般绽放着,看上去很有食欲。
诺恩让机器人员工夹了一个出来尝了尝,发现它看着是软软糯糯的甜点,实际上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果子。
味道确实不错,诺恩让机器人员工给他拿了一盒。
跟着走进来的维露利雅看见这一幕后脚步稍顿,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外挪,挪出门外后她抬头看了一眼这家店的店名,随即稍稍吸了口气。
这可怪不得她啊,是他自己买的。
……
另一边,回到住处的路浮此时正蹑手蹑脚地往房间走,然后被在客厅等了许久的晏云逮个正着。
对上他视线的路浮下意识呲牙笑,屁颠屁颠地跑上前笑得十分讨好地道:“晏哥好,你今天没去训练室吗?”
为了让选手们赛前保持良好的状态,乌拉诺斯星给选手们安排的住处都匹配得有训练室。
晏云冷冷地看着他:“我没记错的话,我曾经和你们说过,来到乌拉诺斯星后不许单独行动吧?”
对于低等和中等的国家来说,争夺赛无疑与国家的发展与生存挂上了钩。
因此为了自己国家的发展和生存,他们大多会为了得到一个好成绩而不择手段。
在场外时,尤其是在赛前的这段时间内,像路浮这一类有天赋又年轻没有经验的选手,单独出行被下黑手的几率极大,曾经就有好几个国家的天才选手在赛前遭遇黑手,成了废人的列子。
路浮眨眨眼:“哎,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晏云绷紧的面容显出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气:“路浮!”
路浮犯怂地低下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五倍训练量,晚饭之前完成。”
“不要啊,晏哥!”路浮哀嚎。
“哎,对了,晏哥我今天出去可不是瞎逛,我有大发现。”垂头丧气地跟在晏云身后往训练室走的路浮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亮地抬起头道:“那个叫做虫族的国家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们之中有个叫做诺恩的选手在机甲赛场内,三拳就砸毁了一架A级机甲的驾驶舱。”
说起这个路浮就激动得不行,不住地比划着手脚道:“晏哥你是没看见当时那个场景,那个诺恩从三楼上俯冲而下,干净利落地三拳就将驾驶舱给砸毁了,要知道那可是A级机甲的驾驶舱,可以扛lXD炮弹,结果三拳就给……”
剩下的话路浮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晏云一脚给踹进了训练室。
被踹进训练室的路浮没有第一时间开始训练,想逃避五倍训练了的他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再度屁颠屁颠地凑上前,一本正经地道:“晏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打探一番虫族选手的信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正好我和他们的关系比较好,打探的这个任务可以交给我。”
“得了吧你。”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尼默一脸幸灾乐祸地道:“五倍训练量你是跑不掉了,至于这个虫族的信息晏哥先前就和我们好好分析了一下。”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对他们提高注意力可以,但是特意去打探就没有必要。”
路浮皱眉:“为什么?要知道A级机甲在那个诺恩的手里,一分钟都撑不了。”
关于那个三拳砸毁A级机甲驾驶舱的视频尼默他们早就在星网上看到了。
毕竟在争夺赛前这么个紧张的氛围里,在各国的粉丝精神都高度紧绷,不断地为自家选手收集着其他国家选手信息的情况下,冷不丁出现这么一个可以肉身硬抗机甲的存在,瞬间就引起了极高的关注和讨论度。
相关的视频也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拉慈维多,尼默他们又没有隔绝网络世界,当然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个视频。
晏云:“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确实很震惊,一个可以三拳砸毁级机甲驾驶舱的存在,这意味着他的体质绝对超过了我们已知的S级。如果他驾驶机甲的话,就算是S级机甲都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负担,他将会是一个在赛场上有着绝对危险的机甲师,但可惜的是他们的国家还没有发展出机甲文明,他没有学过任何机甲相关的知识。”
“这意味着他无法在今年的争夺赛里驾驶机甲,所以他的威胁性不在于今年,而是下一届争夺赛。”
路浮皱眉,刚想说什么,悬挂在训练室里的虚拟视频就开始播放起了今日赛前趣点。
“大家好,我是记者茶茶兔,今日的赛前趣点是相关于一个大家都很陌生的国家,没错,就是来自星渊对面的虫族,他们的参赛选手今日在机甲赛馆里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想来大家都有了解,就是三拳砸毁A级机甲驾驶舱的事。”
“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说茶茶兔可是吃了好一惊,要知道那可是A级机甲,在S级机甲师数量不是很多的情况下,A级机甲是各国军队中的主力,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其他国家选手对此的看法,现在我们来问一问其他国家的选手对这一事的看法。”
“你好伦斯,可以说说你对此的看法吗?”
被采访的是塞勒涅国的伦斯,一身休闲装的他面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然后说起了他的看法:“确实很厉害,不过不具有威胁性。”
茶茶兔很惊讶:“哪怕他能三拳砸毁A级机甲的驾驶舱?”
伦斯点头:“他能三拳砸毁A级机甲驾驶舱这确实很厉害,但是你要知道,A级机甲上面还有A+级,S级,双S级机甲,他砸毁A级机甲需要三拳,那么砸毁A+级,S级,双S级机甲需要多少拳呢?”
“众所周知,机甲每升一级,防御力,速度,攻击力都会大幅度增加,他能砸毁A级机甲的驾驶舱,并不意味着他也能砸毁A+级机甲的驾驶舱。而且我看了,那个虫族的诺恩是趁机甲师没有防备,或者说是没有回过神来时,出其不意将其放到,如果正常的对战的话,他应该接近不了机甲。”
“在机甲的时代,肉身的强大说明不了什么,因为机甲会比他强大上数倍,百倍。”
“而且,据我分析,那个叫做诺恩的在他们虫族的队伍里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队员,应该至少是一个小队长,这就说明他的强大就算不是独一份的,也是少见的,而团体赛永远无法仅靠个体的强大就能获得胜利,所以我说虫族不具备威胁,至少在他们还没学会如何驾驶机甲之前。”
伦斯的说法晏云他们很是认同,因为他们也是如此认为的,在虫族还未学会怎么驾驶机甲前,他们不具备太大的威胁。
只有路浮并不这样认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虫族总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直觉。
每每在面对他们时,尽管他已经竭力放松了,但还是有种汗毛耸立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曾经在幼时,因为一个意外而近距离直面猛兽时的感觉。
不是那种被关在笼子里的百兽之王,而是存在于野外位列于食物链顶端的猛兽。
那擦肩而过的死亡无比的真切,让他至今都不能忘却。
路浮的视线从虚拟视频上那些侃侃而谈的各国选手身上移开,转身苦哈哈地去完成被罚的五倍训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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