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然：“你们……”
白川一字一句，冷声警告，“闭紧你的嘴。”
“……发热期到了就滚去医务室，我一点都不想闻见你的信息素！”室友气急败坏地皱眉，嘴里骂咧，“闻起来跟个alpha似的，难闻得要死。还有，谁准你随便带人进来了！”
“我不需要经过你准许。”
s区的omega不准许带人进入，但陪同入校的beta例外，他这位室友的beta哥哥也会每天到点进门帮他收拾床铺。
“我，我……”
室友气得脸红，又想不出话反驳，想着干脆大吵大嚷，让床上那个自己醒了滚出去。但话刚要出口，对上白川薄凉的目光，瞬间偃旗息鼓。哭哭啼啼地跑出去。
伊野这一觉睡得不太好。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吵闹的动静，开门声响了又响，隐约还闻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很独特，但具体却描述不上来。醒后想想应该就是个梦，也就没在意。
他睡了三个小时，离开s区宿舍已经七点了，走出寝室时还遇到了白川的室友。长得挺可爱，白白嫩嫩的清秀小男生，就是眼睛红彤彤的，瞪着自己跟看到仇人一样。伊野不嫌事大，还伸手摸了把脸蛋，气得对方眼泪飚出来，指着自己大骂变态，垃圾，臭不要脸。
伊野觉得他长得和艾尔有点像，还想跟他再聊下去时，被白川拉着离开了。
白川把他送到楼下，将制服还给他。
伊野发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可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白川走的时候摸了下他的后脖子，还在腺体的位置似有若无地停留了几秒钟。
少年的指腹发冷，令伊野产生一种异样的危机感，但他很快就把手拿开，转身回去了。
这一天过得好像很漫长。伊野看着白川远去的背影，想。
第一场考核算是圆满结束，明天是机甲知识考核，伊野还得回去复习。想起这事他就头疼。被凯撒盯着复习他估计今晚别想睡了。
回到宿舍，伊野试探地敲了敲门，小心翼翼推开。
房间里灯光亮得晃瞎眼，他赶紧闭上眼，缓了缓才再度睁开。
桌边，凯撒跟债主似的翘起二郎腿，手里转着钢笔，面无表情盯向他。
“……那，那个……”伊野吞咽口水，“大少爷，你还学着呢，真勤奋啊，不愧是你！”
“少废话！”凯撒把钢笔往桌上一拍，指着厚厚一摞书籍，残忍下令，“你什么时候背完，才准睡觉。”
……
如果帝明军校有大字报版，伊野一定会痛心疾首地用自己的鲜血写上：最恐怖编外导师——凯撒·奥德里亚！！！
他被逼背书到整整凌晨五点，满脑子都是机甲的操作和分析，闭上眼都仿佛有密密麻麻的弹幕从眼前蜂拥而过。睡了不到两个半小时，又被一阵铃声吵醒，紧跟着被凯撒一把掀起来丢进浴室。以至于早上进教室，伊野腿都是抖的。
他颤巍巍地落座，跟白川虚弱地打了个招呼，随后脑袋一歪，倒在桌上，睡死了。
白川：“……”
机甲考试开始前，还有一节克拉克导师的帝国军事发展史课，内容又臭又长，伊野果断选择了睡觉。废话，要是在考试中途睡过去，凯撒真的会把他干死。
五十分钟后，伊野总算恢复了神清气爽，奔赴下一个考场。
考试地点在教学厅二楼完成，每人被会分到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内，全程由导师和智能监考官360°无死角监控，时长持续180分钟，堪称一场慢性折磨。
伊野进考试间前，还收到了来自凯撒的“友好警告”，他皮笑肉不笑地抽搐嘴角，越发觉得自己命苦，做任务碰上个冷冰冰的主角受就算了，还得被主角攻逼着考试。
三个小时说短不短，说长，还特么有点长。伊野坐得屁股疼，实在熬不住了提前半个小时交卷出去。
走廊上空空荡荡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熟悉的侧影。
看到那人的瞬间，伊野心想：早知道他把屁股坐烂了也不出来。
布什·梅华一头白金色的长发束成高马尾，白色长靴裹着修长紧实的小腿肚，制服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看到伊野的瞬间，他歪了歪脑袋，眼里流露莫测的笑。青年腿很长，三两步走近，只剩一步距离时，伊野快速往后挪了下。
布什·梅华一顿：“不必这么防备我，我虽然和凯撒同学在赛场上打过，但私底下并不像他那么暴力，你可以对我放轻松一点。”
“咱俩不是很熟，还是不了。”
布什·梅华失笑，“以后总会变熟的，我很期待。”
你别期待了，我害怕。伊野幽幽想。接着，突然狐疑地看他：“你不会是想借我接近我弟弟吧？我先告诉你，不要对我弟弟抱有奇怪念头。”
布什·梅华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但也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白川的精神力天赋确实不错，他和你的那场对决我看了录像，很精彩。”
“尤其是最后一幕，你选择故意输掉的时候。”
伊野没有回话，不清楚布什·梅华到底想干什么。
“我虽然也不讨厌坐享其成，但你好像完全不把3s级别的精神力放在眼里，这莫名地让我，有些恼火。”话音刚落，布什·梅华倏然靠近。他只比伊野高半个头，两人四目平视。伊野皱起眉头想后退，被他一下极重地攥住手腕，勾住腰。
伊野蹙眉：“我做我的事，应该轮不到你来管吧。”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输给你弟弟？”
“……他比我强，赢了有什么奇怪。”
“真的？”布什·梅华注视着他，和白川相似的蓝色瞳孔深邃如穹渊，清清楚楚地倒映着伊野的脸。然而下一秒，布什·梅华忽然哑笑，贴近他低声说，“你应该听很多人说我有预知的能力，其实只是因为我看人很准，他们想做什么，会怎么动手，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好奇怪，我好像看不懂你。”
伊野：“……”
你能看懂就有鬼了。
这时考场门陆陆续续被推开，不远处有人喊了布什·梅华的名字。布什·梅华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厌烦，他叹了口气松开手，抱歉地颔首：“真是可惜，看来我们得下次有机会再聊了，希望下次不会再有无趣的人打扰我们。”
伊野看着布什·梅华跟同伴走远，表情复杂，想事情过于专注以至有脚步声靠近都没察觉。
“别跟他走太近。”凯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后面，不悦地扯嘴。
“大少爷，你跟他很熟吗？”
“我怎么可能跟那种家伙熟，只是因为以前有点事见过几面而已。他不是什么正常人，别跟他搭上线，他主动找你说话也别搭理，就把他当死人，知道了吗？”
伊野噢了声。
他当然是想尽量避免和布什·梅华交涉，但感觉……可能有点难了。
第二场考核的正式结束意味着入学考核已经完成大半。但机甲考试的成绩没有那么快出，按照时间，也要在最后一场考核的后一天才出来。众人没有心思再执着自己哪道题填错了，哪个空没写出来，赶紧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最后的关键
——模拟战场考核。
综合成绩里占比高达60%的课程，如果这里能拿满分，真的有可能做到逆风翻盘。但这场考核同样比前两门更难，学员无法通过短时间内提升，因为它考察的就是随机应变和在战场上的俯瞰能力。
伊野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凯撒讲解模拟战场的规则。
模拟战场的时间总共为48小时，每位学员按照之前的分组，连接神经传导系统后躺进虚拟舱内，系统会将所有人的意识一比一传送到模拟出来的一个空间内，在这个空间里，存在5000只低等虫兵，1000只中等虫军，以及5只高等虫族。
一只低等虫兵为1分，中等虫军为5分，高等虫族为1000分，48小时截止前杀死虫族最多，积分最高的队伍极为赢家。
每个人也拥有一颗“放弃锚”，只要捏碎就能脱离模拟战场，但如果选择放弃，成绩就会清零。
“所以只要杀得多就能赢？”
听上去似乎过于暴力无趣。
“还没说完。”凯撒拿出一条闪烁着淡蓝色幽光的手环，“这是‘heart’系统，两人队伍里需要有一人戴上。队伍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如果你‘杀死’其他队伍中的‘heart’佩戴者，不止那支队伍淘汰，还能继承他们队伍的所有积分。”
“哇，那我们可以坐着等其他队伍来，见一个杀一个？”
凯撒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不否认这种方法的可行性，你能杀你自己去。”
他既然参加，就一定要以最能服众的方式获得胜利，只要杀死三只高等虫族，其他队伍就不可能赶超他。如果同队队员是2s级别，这当然不在话下，但是伊野……
凯撒啧声，嘱咐他：“要是遇到危险你就自己躲远点，别拖我后腿知道吗？”
“好的好的。”伊野笑得格外爽朗，比了个ok的手势，“我这个小拖油瓶绝对自己躲好。”
凯撒：“呵。”
模拟考核当天。
伊野和其他学员前往模拟战场基地，虚拟舱的形状和飞船中的休眠仓相近，50个模拟仓整齐排放，冰冷直射的光投在舱体玻璃上，折射出一道道锋利的线。这样的基地，在帝明军校内一共有五个，最多可供1200名学员同时进入模拟战场，入学新生只有三百多人，所以今天只开放其中的两个。
伊野戴好传导系统，睡进了装满透明液体的舱内，他看向冷白的天花板，舱罩缓缓升起。
闭上眼睛后，黑暗之中，耳边传来“哗啦——哗啦——哗啦”的水波声，紧跟着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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