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燃掀起眼帘,快速改了昵称,不慌不忙地把手机装起来,抬起桌上的啤酒:“喝酒。”


    “好,喝酒喝酒。”


    他奇怪的反应被谢星洲看在眼里,但谢星洲来不及多想就被韩明的问话打断了思绪。


    “怎么孟明哲没在呀?他不也是一队的成员吗?他不一起吃宵夜吗?”


    韩明单纯,没有多想,只觉得作为一队的成员,连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替补都来了,孟明哲不应该缺席才对。


    “他忙着叛变。”


    “啊?”韩明尴尬地笑了两声,“席队你说话真幽默。”


    胖子摇摇头,心想:这傻孩子。


    “跟你们宣布一件事。”席燃声音响起,餐厅里顿时没了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春季赛临近,这段时间杭爹不在,教练的位置不能长时间空着,和他商量过后,我将会暂时代替他成为二队、青训队的临时指导教练。”


    在这种时候还让席燃抽出时间来指导其他人的训练,可见事态已经到了紧张的地步。


    席燃第一时间去看谢星洲的反应。


    谢星洲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地玩着手机,什么表情都没有。


    表面上看起来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在意。


    席燃打开手机,看到的是一个备注小星星的人发来的小作文。


    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我以后可能没什么时间和你一起玩游戏了,我的领导换人了,换成了一个超级严格的,估计咱两打游戏的时间很难凑在一起了。


    之前说的要带你升段位也要等一段时间,我最近会很忙,不过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肯定会带你上钻石的,你别担心,我还是很有信用的。


    席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吃了一串牛肉串后不慌不忙地回:你很怕新领导?


    谢新洲没注意到异样,手机一响就拿起来回复了。


    “倒不是怕,他每次指导我工作的时候我压力都会很大,感觉他好凶,你要安慰我一下吗?”


    “如果有你这个好朋友的安慰,我肯定很快就能满血复活了,而且每次和你一起打游戏的时候我都感觉挺轻松的,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谢星洲:“星洲,你怎么没动酒啊?养鱼呐?今天可是帮你和韩明庆祝,可不许耍赖啊。”


    指尖轻轻捏着啤酒罐。


    席燃抬眸,面不改色拿过了谢星洲那罐啤酒:“他不能喝酒,我帮他喝。”


    前几天他看过谢星洲的药,服用说明上写得很清楚,忌酒。


    席燃是个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的人,那罐子啤酒在他手里没有停留多久就被喝光了。


    一捏,啤酒罐对折了起来,并不对称。


    抬手一扔,准确无误进了垃圾桶。


    餐厅里的人谁都没反应过来席燃的操作,包括谢星洲这个当事人。


    深吸了几口气,谢星洲一把抓起席燃的手说:“我有话和席队说,你们吃,我们先走了,今天谢谢大家,改天我请。”


    不给任何人阻拦的机会,谢星洲抓着他的手回了宿舍,把人扔在了床上。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他记得很清楚,席燃的酒量差到一杯啤酒就能醉,更别说是一罐了。


    脸颊并没有变红,但在灯光的照射下多了几分温暖与柔软,平日里凌厉的目光此时也收敛了光芒。


    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没事。”一张口,酒气就跑出来了。


    谢星洲皱眉说:“你坐着,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脸。”


    谢星洲转身进了浴室,用冷水打湿了毛巾拧干,出来后,也不管手还在滴水,把毛巾舒展开,盖在了席燃脸上。


    刘海被水珠打湿,黏在了一起。


    带着红的指尖抓住毛巾轻轻一扯毛巾就掉下来了,安静地躺在席燃手中,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眼角有一抹很浅的红色,要不是屋子里的光线亮,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你......”谢星洲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嘴,“没事吧?头疼吗?”


    席燃没回答他的问题,借着酒劲儿,说了胡话:“你喜欢过我吗?”


    谢星洲反复的态度让席燃心里不由地会有这种想法。


    当年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虽然青涩,但也是实打实真心喜欢的。


    谢星洲的忽然出现,在席燃心里捅了一个大窟窿,让他不得不逼着自己不去回忆以前的过往,越想逃避,那些过去就越是疯狂滋生出漫山遍野的荆棘把他困在里面。


    “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喜欢一个人还委屈自己和他谈恋爱的人吗?”谢星洲反问。


    他的眼眶很热,眉心也轻轻皱了,似乎是想不通在席燃心里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不是。”


    答案是什么早已经不再重要。


    “早点休息。”


    谢星洲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那颗被他硬生生逼回去的眼泪,无声坠落进了枕头中,藏了起来。


    有这样的家庭,父母,谢星洲早已经做好了以后孤身一辈子的准备,但是再见到席燃,他还是会不由自主想为了席燃破例。


    原生家庭的痛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走出来的。


    右手轻轻搭在了左手腕骨的纹身上面,那黑色的墨下,是一道永远也消除不了的红色伤疤。


    哪怕被覆盖,也永远存在。


    二队的训练模式和青训队完全不同,在青训队的时候,谢星洲的主要任务就是每天和不同的人练习,学习怎么指挥,精进自己的游戏技术。


    而二队在这些练习的基础上,还要不停给一队队员当陪练,双人赛,四人赛都有。


    每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他恨不得把一个小时分成五个小时用。


    结束一天的训练,谢星洲头昏眼花地从椅子上起身。


    他打算去餐厅把晚饭先吃了,吃完后再过来接着练习。


    二队队员的水平比青训队高很多,他很明白,自己不努力做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就会变成别人口中的骨头。


    “真巧,我正准备去找你。”韩明打开一罐饮料,在谢星洲对面坐了下来,“今天晚上有事吗?咱们一起打游戏呗,我还约了骆川。”


    “他今晚没时间。”


    “席队?”韩明迷茫地看着席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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