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
天龙国际高中,门口
白禧音在等待罗仙宁,成歌为她撑伞,伴随侍候在她身侧,低眉顺眼,明明是很矜贵的人,可在白禧音面前却处处体贴周到,甚至谨小慎微,好似生怕惹得她不高兴。
天空高中众人都猜测成歌喜欢白禧音,所以才伏低做小。
白禧音这样漂亮,两家又是故交,家世般配,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
成歌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他害怕女巫大人不高兴,因此每每听见众人议论,都要认真仔细地解释一通,他和白禧音并不是情侣。
此刻,他站的笔直,为白禧音撑伞,白禧音抱着手臂,肌肤赛雪,秀发乌黑,像泼墨似的,透着山水古韵,整个人很冷,明明五官娇艳,可看着就是阴森森的。
脸白,嘴红,这种美丽有种极致浓烈的冲击感。
白禧音手腕上换了串水晶,从粉水晶变成了湖水绿的水晶,中间还串了圆润饱满的珍珠,衬得她皮肤愈发温润细腻,雪白轻盈。
成歌默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罗仙宁姗姗来迟,松开薛帝严手臂,笑盈盈撒娇:“帝严,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回了,我要跟禧音去逛街。”
“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告诉我,给我发个消息。”
薛帝严看了白禧音一眼,眼神温和,看不出丝毫晦暗,随后他和罗仙宁对视,更加温柔宠溺:“好,你们去逛吧,玩得开心点,喜欢什么就买,刷我的卡。”
罗仙宁笑容愈发甜蜜:“你真好,帝严。”
薛帝严笑笑,活脱脱一个温润病公子,像玉一样温润细腻,没有任何攻击性。
司机载他离开后,白禧音微微侧眸,吩咐成歌:“你先回去吧。”
成歌犹豫:“禧音,我同你一起去吧,给你撑伞。”
还未等白禧音说话,罗仙宁先赶人了:“女孩子逛街你跟着干嘛,就算你离不开禧音,也不能24小时跟着她,你这种粘的紧,占有欲强的类型很容易让人厌烦。”
成歌羞赧,耳根通红,想反驳,但又不能暴露女巫大人的秘密,只能小声解释:“不是你说的这样。”
“我只是不放心禧音。”
罗仙宁催促:“好啦好啦,你快点走吧,禧音有我照顾,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还担心我照顾不好她?”
“我照顾的比你周全好不好。”
“赶紧走。”
白禧音轻声开口,声音娇腻,又透着淡淡的压迫感:“我和仙宁两个人就好,你回去吧。”
成歌只能听从吩咐,准备把遮阳伞留给白禧音:“禧音,伞给你。”
白禧音:“太阳快下山了,不需要了,你拿回去吧。”
成歌点头:“好。”
罗仙宁不知白禧音秘密,听她和成歌对话,只以为是因为太阳快下山了,紫外线不强,不需要防晒了,所以才让他把伞拿回去。
实际是因为女巫讨厌阳光,白天才总是撑着伞。
薛帝严,成歌接连离开。
罗仙宁亲昵挽着白禧音手臂,离开薛帝严,此刻她所有的情绪,动作,神态都是真实的,肆意鲜活不少。
她贴着白禧音手臂,笑盈盈赞美:“禧音,跟你贴着好舒服,你身上凉凉的,还很滑,有点像泡牛奶浴那种感觉。”
“这么热的天,你都不怎么出汗,不爱出汗的体质可真好。”
“你喷的什么香水啊,好好闻,好香。你整个人都香香软软的。”
白禧音缓缓看她,轻笑:“我自己调的,你喜欢改天送你一瓶。”
罗仙宁惊讶欣喜:“你好厉害,还会调香。”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禧音。”
她又问:“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水晶,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白禧音淡淡道:“没有,大概因为……漂亮。”
罗仙宁笑:“可能因为是戴在你手上才漂亮,因为你美,禧音。”
“对啦,禧音,你有养过小动物的经验吗?”
“爬宠类动物养起来可能需要更精细些。”
白禧音幽幽开口:“我养过一只乌鸦,它很聒噪,叫声很难听,不过……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太安静了,它聒噪些也算解闷。”
罗仙宁惊讶:“乌鸦?”
“竟然会有人养乌鸦?养鹦鹉我倒是听说过。”
她脱口而出后,又觉得不太好,赶紧解释:“抱歉禧音,我不是说养乌鸦不好,只是有点惊讶,毕竟好像很少有人会养乌鸦。”
白禧音声音清冷悠然:“没关系,惊讶很正常。”
罗仙宁怕她不高兴,没敢再多说。
爬宠店离天空国际高中不是很远,天津国际高中就读的都非富即贵,养宠物也盛行攀比,养普通的猫,狗,已经满足不了学生们猎奇攀比心理,都在比谁养的宠物更加独特,更加昂贵,更加少见。所以这家爬宠店生意很好,很多天空国际高中的学生光顾。
罗仙宁和白禧音推开门进来时,店里还三三两两站着穿着天空高中制服的学生。
爬宠店顾名思义卖的都是些爬行类动物,蜥蜴,蛇,蜘蛛,蜈蚣。
不过仓鼠,鱼,盆栽也有卖的。
也许是因为白禧音救了她,罗仙宁在白禧音面前彻底放飞自我,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她显得很兴奋,回过神不忘害羞腼腆笑笑,赶紧找补解释一句:“帝严害怕这些东西,他经不起惊吓,心脏受不了刺激,所以我也不敢带他来这里。”
“今天终于有机会过来。”
“禧音,你快逛逛,挑挑,看看喜欢什么,我送你,你拿回去养。”
白禧音点点头,露出莹莹笑容,皮肤雪白光滑,瞳孔纯黑,深不见底,明明在笑,却显得有些阴冷,仿佛和店里被关在透明玻璃饲养箱里嘶嘶吐着信子的蛇没区别。
罗仙宁带白禧音来这里自然是有自己目的,她想拿白禧音当幌子,买回去一条蛇,或者一只蜘蛛,吓唬薛帝严,最好是把他吓得犯病,住院。
父亲说过人生病的时候身心情绪最脆弱,是攻心的好时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多多折腾刺激薛帝严,让他犯病住院,既能报复他让他难受,又能趁机攻略他,击中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主动提出要跟她罗仙宁结婚,或者立下遗嘱,把财产都留给她。
白禧音慢吞吞在店里逛着,穿着天空高中的浅蓝色短袖,黑色百褶裙,整个人漂亮清丽的像朵蝴蝶兰。
她的视线被一条通体纯黑的蛇给吸引住,脚步顿住,手搭在透明饲养箱玻璃上,隔着玻璃和这条黑王蛇对上视线,它嘶嘶吐着信子,阴冷危险,纯黑色的鳞片光滑坚韧。
白禧音眼眸幽黑,轻轻翘起唇角,扭头叫罗仙宁:“仙宁,我喜欢这个,就买这条蛇吧。”
罗仙宁看了一眼,夸她眼光好:“禧音,这蛇真漂亮,你好会挑。”
“那我买这条送你。”
“我也买一条黑王蛇吧,我们养一样的,好吗?”
白禧音点头,莞尔,眉眼漂亮娇艳,偏偏透着淡淡的阴沉感:“好呀。”
罗仙宁嗯一声,两人相视一笑。
罗仙宁送白禧音回家。
罗仙宁那条黑王蛇放在了后备箱,除了这条蛇,她还买了一只蜘蛛,是黑丝绒蜘蛛,蜘蛛脚很长,腹部圆滚滚很大,身上毛绒绒,看起来像是丝绒质地,通体全是黑色。
白禧音这条蛇她就放在后排,蛇盘在透明的玻璃饲养箱里,蛇头紧紧贴着玻璃,嘶嘶吐着信子,像是想要钻出箱子爬到白禧音腿上。
白禧音垂眸,轻轻笑了一下,这笑容娇艳漂亮,又浅淡,透着丝丝冷气。
她伸出细白手指,在玻璃饲养箱上贴了一下,蛇伸出信子,似乎隔着玻璃,舔了一下白禧音的指腹。
白禧音眼底,唇边都挂着笑意,娇艳如花。
罗仙宁看得出神,甚至有些怔怔,感叹:“禧音你真美。”
“你怎么长得这么美。”
白禧音很坦然,并未因为她赤诚直白的夸赞露出什么什么羞赧的表情,而是坦然接受了她的夸奖。
罗仙宁问:“禧音你应该知道怎么喂它吧,给它喂一些乳鼠,或者鸡肉,小鱼都可以。”
白禧音轻笑,淡淡道:“我不用知道,回去有人帮我养,我只需要闲暇时逗弄一下就好。”
罗仙宁最喜欢的就是她说话这样直白,丝毫不掩饰,也不假模假样,很真实,没忍住笑出声,眉眼弯弯:“禧音,你真可爱。”
“给它起个名字吧。”
白禧音想了想,轻启唇瓣:“不如就叫小黑2号。”
罗仙宁瞪大眼睛:“小黑2号,为什么?”
白禧音笑:“我养的那只乌鸦叫小黑。”
罗仙宁听完她的解释,笑得更厉害了:“禧音,你这也太敷衍了。”
“我帮你起个名字吧,嗯……就叫轮胎,你觉得怎么样?”
白禧音唇角弯了弯:“轮胎,可以,挺可爱的。”
“你那条呢?给它起什么名字?”
罗仙宁顿了顿,一时沉默,随后笑笑:“没想好,等我回去再想想。”
她可没打算长久养这只蛇,只不过用来吓吓薛帝严罢了,起名字就有感情了,她不会给它起名字的。
白禧音漂亮眼眸淡淡的,姿态优雅。
罗仙宁的司机把白禧音送到家,车子还没停,远远就看见成会长,成颂成歌两兄弟站在别墅门口等待。
罗仙宁心中惊讶,学校传言果然是真,成会长真的很看重白禧音这个故交之女。
白禧音回来,他竟然带着成颂成歌两兄弟在这里等候。
罗仙宁笑意晏晏:“禧音,成家人对你挺好的,看样子你在这里不会不自在,那我就放心了。”
白禧音微笑,声音幽幽:“他们自然要对我好。”
车子停下,成歌主动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白禧音将脚迈出来,下车。
成颂上前扶住她手臂,再桀骜的眉眼此刻也温顺恭敬不少。
罗仙宁礼貌笑笑,打招呼:“成会长。”
她倒是想叫成伯父,但奈何她家是暴发户,没那么资格,若叫的这样熟稔,恐怕还会被人家所不喜,以为她别有用心。
成会长表情和蔼,微微颔首,但没张嘴说话。
罗仙宁同白禧音告别:“禧音,那我先走了,学校见。”
白禧音淡淡莞尔:“好。”
成歌不敢直视女巫大人,只敢偶尔偷看几眼,恰巧看见白禧音笑着的样子,霎时间心跳加速,眼皮发烫。
女巫大人笑起来的模样极漂亮,像纯白的画布上泼了嫣红的血,浓烈的黑,整个人都鲜艳浓丽,浓墨重彩。
她皮肤白的像雪,偏偏嘴唇又很红。
罗仙宁离开后,成会长笔直的脊骨微微弯曲,显得更加恭敬,压低声音询问白禧音:“女巫大人,您玩得可还开心?”
白禧音脸上笑容逐渐湮灭,变得淡然:“还不错。”
她手指勾着透明饲养箱的挂环,视线先后扫过成颂成歌,随后将蛇递给成颂,娇声吩咐:“你来照顾这条蛇。”
“啊,我忘了,它有名字。”
“你来好好照顾轮胎,罗仙宁说它要吃乳鼠,鸡肉,鱼,你每天好好喂它。”
“给它晒晒太阳,喂喂水。”
成颂最害怕蛇了,冰冷滑腻,是软体动物,会爬。
他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光是抬头看一眼饲养箱里的蛇都难,让他怎么照顾!
照顾女巫还不够,现在还要照顾蛇,让他照顾蛇还不如让他去死!
他忿忿抬眸,火气上来直接就要拒绝,抬眸最先对上的却是父亲冰冷警告的眼神,成颂不寒而栗,神情悻悻地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女巫大人,弟弟更细心,不如让他照顾,他肯定能照顾好。”
白禧音轻飘飘看他一眼,成颂身子本能瑟缩一下,皮肤底下泛起那种被烈火灼烧的痛楚,每每惹了女巫大人不快,他就会日夜被烈火灼烧,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可他拧着一股气,就是不服,虽然不服气,但这种痛是刻在骨子里,甚至会应激。
比如白禧音现在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他每一寸皮肤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久久不说话,成颂身体僵在原地,成歌帮他解围,主动请缨:“是啊,女巫大人,不如交给我,我一定会细心照料轮胎的。”
白禧音不悦时,唇角微微抿着,更漂亮冷艳了,可身上的阴冷邪恶感也更重,她重复了一遍:“不要你,就他来照顾。”
成会长沉声开口:“成颂,乖乖听女巫大人吩咐。”每一个字压在成颂头上都重千斤,压得他不敢反抗。
成颂忍不住摆脸色,神态冷冷,紧抿着唇角,表情僵硬,身子抗拒地往后靠,伸长了手去勾饲养箱。
将饲养箱拿在手里后,成颂简直像拿了个烫手山芋,表情厌恶抗拒,又害怕,总之看起来很复杂。
白禧音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它。”就上楼回房间了。
成颂脸色阴沉,恳求:“父亲,我……”
成会长表情严肃:“女巫大人让你照顾你就好好照顾我警告你别耍什么坏心思,否则……”
成颂哭丧着脸,倔强地不肯答应,垂着头不说话。
成歌温声开口:“父亲放心,哥哥有分寸。”
成会长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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