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实在太危险了。
艾尔维斯忍不住叹了口气，短短一周，他已经遇到好几拨想把他带走卖钱的路人。
幸好他跑的够快。
还有一个原因，他脑袋上的毛毛因为缝针的缘故被剃掉了，美貌值下降了那么一丢丢。
不然还有更多人想抓他。
系统在他脑子里继续连哄带骗：
[亲爱的艾尔维斯，成为超级英雄不好吗？你看他们，多么威风！我打赌他们一定有很多钱！]
广场上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绿灯侠和神奇女侠联手拯救世界的画面，龙卷风和海啸对他们来说似乎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主持人语气激动：“……如大家所见，正义联盟再次从灾难中拯救了我们！让我们感谢正义联盟！”
正义联盟的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蝙蝠侠站在最左边，从左到右依次是蝙蝠侠、海王、闪电侠、超人、神奇女侠、钢骨和绿灯侠。不多不少正好七个人。
他们是正义联盟的七巨头。
随后是获救民众的随机采访，人们对着记者的镜头留着眼泪，大声抒发自己对超级英雄的感激和热爱。
艾尔维斯旁边的电器店里，橱窗中的电视正在转播超人和闪电侠的跑步比赛，人们脸上画着彩色标记，正在为各自支持的超级英雄加油。
艾尔维斯隐约记得这场比赛，中途两个超级英雄还会在公司的剧本设计下顺手解决几个坏蛋，这让他们在民众中的声誉更上一层楼。
“他们拯救了一艘失事的轮船！”粉丝们声嘶力竭，“感谢超人和闪电侠！”
[哦，你看他们多么受人爱戴！想象一下，如果画面里的人是你，你该多么幸福！艾尔维斯，我在你的脑子里，我太了解你了！你心里有愤怒的火焰，几乎将你烧毁，你想拯救人类，你为不幸的人们感到悲哀。所以为什么不去当个超级英雄呢？]
艾尔维斯忍无可忍地喊它闭嘴。
是不是超级英雄艾尔维斯不在乎，他抬着脑袋，直勾勾盯着大屏幕里的照片，感到脑袋更疼了。
theseven，就是他们，他不会认错的。
如果系统说的‘他重生了’这件事没有问题，那么这几个人绝对就是在未来为世界带来可怕灾祸的骗子。
他们是被一个公司包装出来的演员，实际上私底下全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们滥杀无辜、手段残忍、冷血又可怕，靠着选秀成为‘超级英雄’后，用代言和周边产品大肆敛财，用超能力踩着普通人的尸骨过人上人的日子。
就这样他们还不满意，总是妄图用自己的超能力统治世界。
艾尔维斯始终想不起来七巨头的脸。
可是，剩下的特征那么明显，他总不会弄错。
不……还是有可能出错的。
他脑子里的系统说不定也是个骗子。
艾尔维斯知道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信任的下场就是惨败。
有什么人是他的前车之鉴，可惜这些十分关键的记忆他也想不起来了。
没有关系。
艾尔维斯的爪子在墙角挠出一道划痕，他会找到证据，将他们的真面目曝光给民众。
哪怕以他的死亡为代价，他也要揭穿这群被包装出来的超级英雄的真面目。
可惜他的力量太弱小了。
他现在只能变成一只能吃能睡、臀部结实、跑起来哒哒哒的曼基康矮脚猫幼崽。
艾尔维斯毛茸茸的圆脸上满是严肃。
系统坚决不闭嘴：
[你信我！再多的我不能说了，你绝对是成为超级英雄的潜力股！嗨呀我就直说了吧，你得成为超级英雄才能了解真相！]
艾尔维斯毛脸上写满倔强：“喵喵喵喵喵！”
他早就知道真相了，真相就是他要去揭穿超级英雄的真面目！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系统：
[……呃，能翻译一下吗？我程序里没有猫语。]
艾尔维斯：“喵！”
系统琢磨了一下艾尔维斯的语气，恍然大悟，这是让他滚蛋的意思。
[别这样亲爱的，我可是很有用哒！么么哒！]
艾尔维斯这回没喵，他用爪子在地上蹭了个问号。
意思是问系统能干啥。
虽然不知道系统的来历，但是艾尔维斯知道自己必须找些外力帮忙，不然他永远不可能靠近那些超级英雄。所以哪怕这个系统其实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要他的灵魂作为交换才能实现他的愿望，他也甘之如饴。
系统沉默了一下，然后干笑着说道：
[我……我能陪聊呀，绝对是您居家旅行排忧解闷的小能手！无聊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将笑话听，你伤心的时候我可以安慰你，你生气的时候我还帮你一起骂人！嘿我骂人可6了我跟你说，所有f开头的词组我倒背如流，死人都给你骂到灵魂出窍……]
艾尔维斯：“喵！”
系统：
[好吧好吧，我滚。不过我的提醒一下，宝贝，你的肚子正在叫。未成年崽崽还是不要饿肚子哦！]
所以快点去找财大气粗的蝙蝠侠碰瓷呀，偷个轮胎就能被收养啦！
或者直接去偷蝙蝠侠的小甜饼。
猫咪崽崽偷个小甜饼算什么？猫咪崽崽还能继承蝙蝠侠的披风！
系统扼腕叹息，可惜他什么都不能说，世界意识限制他呢。
艾尔维斯翻了个白眼。
他当然知道自己肚子饿了。
他不仅饿了，他还有点臭臭的。
他都不想给自己舔毛了。
艾尔维斯已经在哥谭流浪好几天了，以猫咪的身份。
这几天他几乎打听清楚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这是属于蝙蝠侠的城市，甚至有可能就是包装七人组的公司——韦恩企业的所在地，他决定留在这里。
他要先向全世界揭露蝙蝠侠的真面目。
如果有可能的话，下一个目标就是韦恩企业。
墙头传来一声猫叫，那是一只黑底白花的奶牛。
“喵呜~”
老大，你养的人类出现了！
艾尔维斯眼睛一亮。
是的，在短短三天内，艾尔维斯猫崽已经凭借狠辣的身手和超强的体力一跃成为整条街的猫老大，这条街上的流浪猫现在全都是他小弟。
虽然他看上去还是个不到一岁的幼崽，但是，这里没有猫能打得过他！
他甚至还养了个人类！
……这么说太‘猫咪’了。
应该说，有个人类很喜欢来喂他，而他也很喜欢这个对他一直散发善意的人类。
他对自己发过誓，他会保护这个人。
还有医院里给他糖果和名片的凯瑟琳护士小姐。
曼基康矮脚金渐层挺起小胸脯，晃着尾巴一摇一摆地穿过巷子，顶着猫咪们羡慕的眼神消失在尽头。
他后退五米，助跑，冲刺，纵身一跃。
两只短短的前爪将将扒住墙头。
然后他撅起屁股，整只猫崽奋力往墙头上拱，啪嗒啪嗒到处乱甩的尾巴告诉所有猫他简直是拼尽全力了。
快了快了——
艾尔维斯努力抬起后脚。
系统在他脑子里发出一连串嘎嘎嘎嘎的鸭子声，简直笑得快厥过去。
没办法，矮脚猫两只后脚连蹬带踢，拼命往墙上爬的动作实在太好笑了，像极了头一次做引体向上的小学生。
系统这会儿很想跑出去握着艾尔维斯短啾啾的两只后腿帮它一把。
艾尔维斯在心里大声咒骂。
该死的五号化合物！
凭什么他的超能力就是变成一只短腿猫！
猫的腿这么短真的科学吗？害的他每次和别的猫打架都不能正面扑上去！
因为如果别的猫咪一把按住他的脑袋，他就只能两只jiojio在胸前瞎扑腾，看上去一点儿都没有boss的气质。
要不是他抬起两只后腿旋转飞踢的招式练得不错，他昨天打架绝对输！
……五号化合物。
好吧，看样子他又想起来一点东西。
艾尔维斯挂在墙头上继续挣扎。
就在他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时候，一双带着茧子的手十分小心地把他接了过去。
男孩面带笑意，动作温柔。
“今天来的也很准时嘛，凯撒。”
凯撒大帝，达米安为这只金色猫崽起的名字。
这名字每次都会让系统吐槽半天。
谁家好人给可爱短腿猫猫起名凯撒大帝？
叫拿破仑还差不多……
达米安动作利落地从墙头跳下来，一点儿都没颠到怀里的猫崽。
艾尔维斯窝在他怀里，仰头乖巧地喵了一声。
他知道眼前的男孩是达米安·韦恩，哥谭有名的富豪布鲁斯·韦恩的儿子，最近才回到哥谭，刚刚转学到这里不到一周。
他翻过的围墙就是达米安所在的小学的围墙，达米安转学来的第一天就光明正大地逃课来这里看书了，而那天艾尔维斯正好在这里休息，外加舔舐打架打出来的伤口。
达米安动作温柔地给他上了药，并且因为他脑袋上秃掉的一块愤怒到想打人。
行动力十分强大的12岁男孩排查了好几天附近的虐猫者。
结果真让他找到一个。
虐猫的家伙被达米安打断了鼻梁和两条胳膊，看得艾尔维斯十分满意。
艾尔维斯还知道这男孩十分聪明，学校那些课程对他而言一定很简单，不然他绝不会手里捧着一部他连一个单词都看不懂的外文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达米安已经连续五天给他带罐头吃了。
艾尔维斯轻轻蹭了蹭达米安的下巴。
“喵呜~”
“今天是金枪鱼罐头。”达米安动作熟练地打开一个罐头，放在艾尔维斯嘴边。
艾尔维斯就这么待在达米安怀里，幸福地埋头大吃特吃。
达米安盘腿坐在草坪上，一边轻轻挠着猫崽的耳朵，一边说道：“慢点吃，别着急。今天我不想回去那么早，会在这里多陪你一会儿。”
小小年纪的达米安也有自己的烦恼。
过分早熟的他早就知道蝙蝠侠其实并不欢迎他的到来，他血缘上的父亲只是十分理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而已。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一点，他是天生的统治者，亲情只会让他变得过分软弱。
他认可蝙蝠侠的强大，同时也希望获得蝙蝠侠的认可。
这是个很有挑战性的活动。
达米安垂下眼睛，把不想说给人类听的话全都说给猫崽：“我搞不懂父亲是怎么想的，他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那种人，心理学和人类行为学也解释不了他的行动。”
“喵~”吃完罐头的艾尔维斯舔舔嘴角，想了想，把爪子伸过去。
勉为其难给你捏捏，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啦，你只是个孩子呢！
达米安好笑地捏住艾尔维斯的两只前爪，把猫崽拎得站起来。
艾尔维斯：？？
“听说曼基康矮脚猫因为腿太短的缘故，平时很喜欢像土拨鼠一样站起来观察四周的动静，”达米安捏着艾尔维斯的爪子，发现猫崽站得真的很稳，“看样子是真的。”
艾尔维斯：……
可恶的人类。
可恶的人类又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罐头在艾尔维斯面前晃了晃：“再站起来给我看看吧，凯撒，我知道你能做到！只要你站起来，这罐也是你的！”
才怪！
就算我不站起来，这罐你也会给我的！
这附近的野猫都被我打跑了，我看你上哪儿再去找第二只猫来喂！
艾尔维斯这样想着，然后动作十分诚实地站了起来。
并且双爪合十，在胸前轻轻晃了晃。
猫崽的蓝眼睛在阳光下像雪山上最清澈的泉水，蓝得不可思议。
达米安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猫猫脑门：“跟我回家怎么样？我家有数不清的罐头，可以让你吃个够。”
这建议听上去真的十分诱猫。
但是艾尔维斯不为所动，他可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猫咪，怎么会被糖衣罐头打败！
他是复仇者，是黑夜里的幽魂，是撕碎谎言的金色闪电！
可怕的金色闪电眯起眼睛软乎乎地倒下去，在达米安高超的撸猫技巧下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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