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他被赶出来的时候雄父还是全的。
所以,仅仅一个晚上而已!
雄父是做了什么才让雌父打断了他一条腿啊。
兰易斯瞳孔剧震。
在他心中,雌父曼斯菲尔德强大可靠。
但比起雌父的角色,他似乎更像一台冰冷精密的仪器。
他从不会为任何事动容或发怒,不拒绝雄主幼崽的任何要求,按时给一大家子发零花钱,冷静地处理一窝子雄虫的烂摊子,赔钱开家长会。
即使兰易斯兄弟三个对雌父的感情都是又敬又怕,但毫不影响他们惹祸后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到雌父面前滑跪抱大腿。
——雌父救救,菜菜捞捞!
他们的处事原则就是,雌父在能处理的事都不算事,雌父顶不了的事自己担心也不管用。
而现在,和雄父结婚几十年的雌父大庭广众之下把雄父卸了。
而他才和雌父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刨除猫嫌狗憎的时刻,可能只相处了一年……
如果雌父真因为这件事黑化的话,他这条小命简直岌岌可危!
克莱德见兰易斯脸色不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八卦虫群看,唇角也不知何时抿成了一条直线,思索片刻后轻轻拢着他的肩膀,灵活得带着他挤进虫群,占了个好位置近距离听八卦。
被围在正中的雌虫眉飞色舞,据说朋友的哥哥的二舅的同事的下属就在现场。
“法斯特公爵好像是为了纪念初恋深夜离家出走,酒吧买醉!”
“他当年的受欢迎程度不用多说,哪个名门雌子没跟他约过会,在婚姻市场上都抬不起头,堪称雄虫严选。”
“虽然法斯特公爵婚后很久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不少雌虫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当晚,不少政商军界的大佬赶往现场,整个酒吧里都坐满了法斯特公爵的前男友们!”
周围的雌虫们听到此处倒吸一口凉气。
一屋子的大佬前男友,这是何等的修罗场啊,不愧是当年最出名最耀眼的法斯特阁下。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讲八卦的雌虫压低了声音,见引起了所有的注意后才一下放大了声音。
“然后所有‘前男友’们有一个算一个,被曼斯菲尔德上将从酒吧前门撕到了酒吧后门!”
纯物理!
“据说当时的场景相当惨烈,眼珠子牙齿、断胳膊断腿满天乱飞溅了法斯特阁下一身血!”
“最后曼斯菲尔德上将从酒吧的‘尸海’里拖着法斯特阁下完好的一条腿走的。”
霎时空气中落针可闻,似乎被想象中的画面震慑,好一会才有虫反应道:
“不愧战场上敌我不分计谋狠辣斩尽杀绝的军事鬼才——曼斯菲尔德阁下!”
个虫实力也很强。
教练,他们也想学这个!
兰易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浑身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就没虫为他被溅一身血的雄父发声吗!
兰易斯忧伤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可能还不够雌父拆一分钟的。
难道他能活到最后是因为大哥和二哥比他烦多了?
嗜好甜食成年不久的雄虫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小奶膘,不自觉鼓起了一点点包子脸,他偏头看向了身旁的雌虫,眼神逐渐坚定。
小命要紧,我们赶紧回家,让他们和平离婚!
克莱德神情也严峻起来,脸上感同身受般地划过一丝担忧。
雌虫同学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各种被扭曲夸张的版本很多,但最后都无一例外的表示——法斯特公爵这次绝对要离婚了!
那因精神紊乱而被迫退役的曼斯菲尔德上将该怎么办呢?
他和目露焦急兰易斯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了解了对方的想法。
上将的安全重要,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婚!
*
随着兰易斯穿过拱门、观景喷泉、花园、回廊,克莱德远远便看到长阶上方有一只坐在轮椅上的雄虫,亮银色的长发编成精致的蝎尾,如一匹上好的丝帛锦缎在光下垂落。
拐杖被随手扔在地上,雄虫的左腿缠满了绷带,两只手正扒着门框,似乎正愤怒地探头往里碎碎念。
声音大的外面都听得到,仿佛是在特意强调什么。
“我不进去,都要离婚了还进去干什么。”
“没错,我今晚就要去蓝调,彻夜不归那种,还要娶十个雌侍回来……”
对面似乎回答了什么,雄虫的声音地一下便愤怒了起来。
“你以为我很想看见你吗?早就看腻了!简直闭上眼都能画出来。”
“好好好,你就去上那个破班吧,最好别回来了。”
“离婚就离婚,等我腿好了就去!”
雄虫气得直拍轮椅扶手,话音刚落似乎想到了什么,鬼鬼祟祟往里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地溜到地面把拐杖捡了回来,悄悄舒了一口气又开始持续输出。
“你以为我很想吃你的饭吗?就比家务机器人做的好吃了一点点!你以为就那么不可替代吗?”
兰易斯觉得雄父素质很差,离婚了还要倒打一耙。
没忍住小声道,“别的不知道,但雌父的厨艺对雄父来说可能真的不可替代吧。”
兰易斯从小和雄父一起吃雌父做的饭,一直有厌食又挑剔的坏毛病。
直到克莱德家搬来附近,兰易斯晚上闻着味摸过去,才发现可能有问题的不是他。
克莱德则是眉目舒缓,脚步放慢,轻声回道,“看来阁下的雄父雌父感情很好。”
兰易斯:?
哪里很好了!
雄父不是把雌父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还要离婚娶十个雌虫吗?
他听着都冲着雄父的轮椅踹一脚那种。
怎么克莱德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他不会也跟其他雌虫一样,见到雄父就倒戈吧!
兰易斯顿时警惕起来,加快脚步回身挡在克莱德面前,眼中满是你竟然背叛离婚联盟的控诉。
“你怎么突然向着只会花言巧语的糟老头子说话?”
似乎是声音高了些,长阶上的雄虫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在烈阳下毫无遮挡露出太过浓烈、到堪称灼灼逼人的美貌。
不同与大多数雄虫精致艳丽,法斯特是攻击性极强的华美长相,眼尾锐而上扬,扫过来的眼神常带着漫不经心审视与傲慢。
只有兰易斯知道雄父现在骂的很脏,死孩子怎么又回来了。
但在看到克莱德的一瞬,法斯特就像触发什么被动一样,锋芒毕露的脸上自然露出一个柔和无害的笑来,声音都低沉华丽了几个度,语气客气亲切又恰到好处,“这位是——”
话音未落,法斯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蹙了蹙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无法控制的厌恶,僵着脸扭了回去阴郁的面容满是不耐,恰好与刚推门出来的曼斯菲尔德四目相对。
曼斯菲尔德是教科书上的常客了。
他往往是一身军服气质冷硬,望向镜头时眸光冷锐而犀利。
偏偏此时身上套着与他本人气质不相符的粉色围裙,手上的煎锅还正冒着冉冉热气,眼神平和而温顺。
他望着法斯特满是不耐地脸盯了一会,握着煎锅的手指轻轻缩了下又很快张开,语气缓慢似是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
“吃完饭,”曼斯菲尔德垂下眼帘,遮住眸中一闪而逝的锋芒,顿了顿,“等你的腿好了,就去离婚吧。”
法斯特:……
他数次抬眸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恨恨地垂眼,任由对方把自己推进屋内,伸出食指没用什么力气地戳了戳对方的腰腹:“你说的,离就离。”
法斯特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按契约上写的,我们早就该离了不是吗?”
“嗯。”
台阶底下的两小只一回来就直面离婚现场,被无视的彻底。
兰易斯看着毫不留情关上的大门,眨了眨眼睛,“他们这算是和平离婚吧?”
感觉雌父和雄父自始至终情绪都很平静。
“呃……怎么说。”克莱德迟疑地回道:“你雄父的另一条腿,可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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