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舔狗

    当目光对视, 艾德利斯也不再遮掩,带领着身后的侍卫走上前来。

    安德烈身上波光流转迅速兽化,古帝安也立刻准备动手, 被于寒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按住……第三个跑太远,没按住。

    奥维拉飞跃上前挡住他的路,手中光剑横着, 语气警惕:“你不回去当你的殿下?来这干什么?”

    艾德利斯心里认知这只虫是于寒的雌君,不想看他, 目光都在那被两只雌虫围拢护着的于寒身上,眸中满是炙热:“来带我的雄主回家。”

    一段时间不见, 他原本身上的落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在成为殿下后被养出了一丝贵气,话也说的更加理直气壮了些。

    “你的雄主?你的雄主不是执政官先生吗?听说他对你示好,想和你结婚, 你也接受了。那么这院子里的雄虫就和你没有关系,滚出去!”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艾德利斯扫了一眼自己身后跟着的无数侍卫, 抬起一只手, 精神力触爪缠绕住奥维拉,轻松将他抬起后低声警告:“以后他不再是你的雄主,是我的,明白吗?”

    曾经能拍到六十亿的雌虫,即使是以外貌优先的宣传拍卖, 他的精神力也绝不差, 轻松碾压奥维拉,掐的他喉咙发出咳咳声, 那双眼却是不肯服输,咬牙切齿的呸了他一口。

    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吃软不吃硬的于先生不高兴, 顺手弹出一道精神力,打断他的同时卷回了奥维拉,左边右边都有虫,干脆直接放在腿上掰着脖子看看。

    “好疼。”

    奥维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家伙的精神力也像是荆棘一样,还有点莫名辣眼睛,让他抹了把脸,吸鼻子。

    安德烈也赶快查看弟弟的脖颈,发现被卷掉一层皮,甚至有在渗血的部分,连忙从衣兜掏出随身小盒里的药给他擦。

    于寒看着这崽子水汪汪的眼,也不知道他是辣眼睛,还以为他被打哭了,脸色不善的抬眸看着艾德利斯。

    艾德利斯知道他的本事,本也不打算伤害他的雌君,只是有点生气这当时总是给他找麻烦的雌君,给了他一个小小的下马威,想让他明白,以后能做雌君的是谁。

    “很抱歉。”看着男人生气的表情,艾德利斯屈膝半跪在他面前:“我只是,想带您回去。”

    “回哪去?”

    “回我在暗星暂住的宫殿。”

    “真不错,你都有宫殿了。”于寒凉笑着把怀里安静下来的奥维拉顺手抱给安德烈,之后慢腾腾的起身,站近了点打量半跪在地的艾德利斯:“嗯,身上穿的料子也好了,不是之前破破烂烂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最近没少吃各星系的贡品吧?”

    “是的。”艾德利斯虔诚垂眸,对于他目光打量的是自己而感到舒适,更对于他的腿好像并没有彻底站不起来而松了口气,答:“都是您赐予我的,如果那天您没有对我付出善意,我将不会拥有这一切。”

    “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后悔。”说着,于寒微微躬身,声音轻而戏谑:“我救了你,也把你李代桃僵当了殿下的事咽在嘴里,你回来第一件事竟然是对我的虫动手?”

    “这……我只是……”

    艾德利斯没想到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殿下,没等解释,于寒直接伸手捏住他的脖子,和他对待奥维拉时的动作一样,精神力卡住他的脖子将他缠卷着举起,并问他。

    “雄主惩戒你,反抗吗?”

    即使在奴隶笼子中都倔强不肯服输的雌虫,在当了一段时间殿下之后更为坚定。

    但,他深知自己就算反抗,可能也撼动不了这个雄性,只能硬生生的咬着牙回答:“……不反抗。”

    “好。”于寒捏着他,叫了一声:“奥维拉,过来。”

    刚止了眼泪的奥维拉立刻从抱着哥哥的雏鸟状态苏醒过来,站定在哥夫身前。

    “上次我告诉过你哥,自家的事,没有大嘴巴子解决不了的。他愿意给我当雌奴,那就是做什么都认,抽他会不会?”

    “会!”

    奥维拉比他哥当初速度多了,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把脖子上那些疼全都化作耳光啪啪的扇回去。

    当打了十几个耳光之后,身后的那些侍卫们逐渐开始陷入躁动。

    某只忍耐不下去的军职虫酝酿了精神力,下一秒就被不知哪来的一只光球正中脑门,打的翻倒在地。

    没心情玩这种一夫多妻游戏的于寒放下他,捞着奥维拉的领子把这报复的有点失控的小混账虫拉后一些,并划分界限。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雄主,你和我也没有关系,滚吧。”

    “可,我不是要当雌奴,我要做您的雌君,唯一的雌君。”即使原本他可以接受这样的身份,但现在,他明明有身份也有地位,他足够配得起更好的位置:“我有资格做您的雌君,我比他更优秀!也更适合您!”

    “你出息点不行?你看看你自己,”于寒头疼的很,摊手让他仔细看看现在这闪耀华贵的自己:“你都当殿下了,却浪费时间在这一大群落魄虫中间争个男人?你有那个时间去干点有益星球的事不好?”

    “那些事,我迟早会去做!但您,我也是要得到的!”

    艾德利斯眼中是坚定的火焰灼灼燃烧,这只在奴隶场中受尽折磨却始终不服的雌虫到底有多犟,可能也不好说。

    无语半晌后,于寒想起了纳维尔:“那不是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奥维拉说你同意了?你找他去,不用抢。”

    “原来您吃醋这件事……”艾德利斯露出一丝笑意,缓缓抬手去抓他的手,温暖包裹后解释:“当时我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这世间的一切,总是好的才需要抢,那自己倒贴送上来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于寒皱眉看着他攥着自己的手,心里寻思着: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一个月前,赞叹古帝安知分寸懂进退的于寒还想着他如果一直这么乖的话日后必定如鱼得水,后续就被三只雌虫一起宠到真的成了‘于得水’。

    其实别说三只雌虫,就算是十只八只,只要都这么听话懂事,明白自己身份,还会哄他的虫老婆,他都能毫不介意的当宠物养着玩玩。

    就像一院子的小花狗摇头摆尾,撸撸这只,摸摸那只,其实也是一种很特别的爽。

    但眼下这只满眼斗志昂扬的,势必要上他的床的,真不是他的菜,也玩不起。

    “算了吧。”把手从雌虫手中抽出来,于寒摇摇头:“咱俩没缘分,我养不了你。”

    “我不会放弃的。”艾德利斯看着他始终不愿意接受自己,觉得可能是时机不对:“等我彻底成为了殿下,拥有无上的权力,您会同意和我在一起的!”

    于寒自认也是个犯倔的种,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一辈子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完全是牵着不走赶着倒退的叛逆。

    前半辈子的追求者也是一抓一把,对方越是想得到他,他越是会觉得没兴趣。

    倒是像安德烈这种一边痛心疾首的爱着,一边隐忍着不敢提出更多的反倒能得到他的怜惜,主动且自愿给他更多。

    要不是喜欢这种众星捧月万物不配的嚣张感,他也不会选择在官场一直拼命往上爬,直到站上最顶端。

    但也没想到会有朝一日站在这听一只虫说他的‘无上权力’有多可笑。

    “说了没缘分。”于寒看着他那副舔狗表情,口中叹息一声:“知道吗?我这个人,轻浮又浪荡,放以前,你这么说,我也许真能让你当条舔狗,玩够了再把你一脚踢开……”

    “可以的!”雌虫都没等他说完,就连连点头:“我可以的!”

    “什么你就可以,”于寒忍不住乐了,竟觉得他有些奇怪的可爱,抬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舔?你是殿下,就这么乐意给人当狗玩?”

    “……”没见过这么满嘴糙话的雄性,艾德利斯膝盖紧了紧,微微有些脸红的小声保证:“我可以的,我会舔的很好的。”

    于寒:“……”

    这怎么软硬不吃呢?

    实在是受不了这贱样,怕自己再说下去就真狼性大发,于先生扶额半晌,无奈的放缓语气,和他说好好清楚。

    “说实话,我很乐意玩虫,曾经也不介意玩到床上,但我第一回玩虫就玩崩了,我答应他这辈子只让他一只虫上我的床,你看这院里其它两只,那都是白玩的,不上床,别说雌君,雌侍都不是。你要是个别种生物,咱商量商量钻个言辞漏洞也行,但你是只虫,真没办法,你要的我给不了。听话,回去吧,做你该做的事,你的秘密我会继续守着,这对我也有益,别逼我把你弄下去另换别虫。”

    硬的软的都用了,于寒自觉仁至义尽,并且说完就立刻转身,不给他机会再说任何会使人变黄的话。

    艾德利斯站在门口许久。

    当他离开时,坐回轮椅上的雄性正又一次把那只虫扇了他无数个耳光的年轻雌虫抱在腿上,小心的掰着下巴仔细查看伤势。

    在他看来,那目光掺着无数的占有欲和心疼。

    明明那只雌虫看起来也不像是顶好的一张脸,精神力更是一般……艾德利斯想不通他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这只雌虫,却还是没忍住又一次留下了一句执拗的话。

    “我会再来的!”

    第072章 入戏太深

    此时的于寒, 确实在抱着奥维拉掰着他的下巴查看脖子上的伤势。

    “没出息的东西。”于寒一边给他那脖子上残存的精神力载体给抹去,一边训斥他:“这么多年,我手下带的侍从, 护卫,就没说有能让人给打哭了的,你是真给我丢脸。”

    “我不是。”奥维拉感觉自己脖颈一直有东西紧着, 被哥夫摸过之后就感觉舒适多了,连忙匆匆解释:“我是辣眼睛了, 我不是哭了。”

    “别人不辣眼睛,就你辣眼睛?他长得那么辣眼睛?”

    “他就是辣眼睛啊……”说着, 奥维拉静静的看向一边:“还有,你那手下不是正哭呢吗?你还说?”

    鼻炎又犯了正拿着纸擤鼻涕擦眼泪的晋宁:?

    ……

    当晚,对那只雌虫不知有多过敏的晋宁依然打着喷嚏流着眼泪,拿着自己的通讯器到于寒房间找他, 囔囔的说:“老板、你哥找你。”

    “我哥?”

    于寒顺手接了通讯器,对面大哥直截了当——“你上次买的细胞修复药第二疗程到了, 你地址发我, 明天我叫人给你送去。”

    “啊?上次不是说得半年吗!”

    “提前到了,我有点忙,这边在杀人,明天说。”

    一秒后的通讯器:吱——

    于寒听着又一波宇宙波在耳边穿着脑子过去,抬眸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和古帝安学如何煎制小鱼才不会破坏鱼皮的虫虫。

    感受到目光的安德烈也抬起头看他, 就像在问:怎么了?

    于寒表情木讷。

    医生说, 那种药一共三个疗程,吃满三个疗程后, 他不仅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甚至可能突破虫族的S级极限, 精神海被拓宽到更高级生物的地步,那时安抚他就再也不需要用水隔着。

    之前是说好了三个疗程,大概半年出一批次的药,于寒觉得正好,吃完刚好一年半,有足够时间玩天然呆的他,就算恢复之后不再天然,口味不喜欢,也算是老夫老妻有滤镜能适应。

    结果它这么快就来了!

    先不说玩傻子的时间直接咔嚓一下少了半年,就说这三个疗程的药所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是要把他气死才能生效。

    可是这刚和他说了自己爱看他吃醋心痛的爱好,药就来了!

    更主要的是,那药十分不好买,有多少生物等着吃完后精神力提升,也不能说退就退了——退了就太对不起当时体验过一次好脑子之后为了这虫能恢复,花了一大笔钱托人四处高价买药票的自己。

    越想越烦,于寒气急败坏直接从轮椅上起身,粗鲁的揪着雌虫的头发就把他脑袋拽起来,含着他的唇大开大合的吻了上去,手也掐住脖子用力捏住!松开唇后继续掐着虫按在沙发上骂!

    “贱虫、妈的,看你就烦!明天带着你弟弟一起滚!”

    从没被这么欺负过的安德烈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旁边的晋宁已经把要弹起来的奥维拉直接拉走——古帝安随后跟着关了门。

    雌虫眨了眨眼,看向骑在自己身上的雄主,立刻可怜兮兮的摇头,然后开始解衣服扣:“不要,雄主……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要抛弃我。”

    于寒:……

    看吧!这虫哪有之前好骗了!他演的多顺滑!一秒就知道入戏,这特么还怎么进行!

    嘴欠!嘴欠!

    一辈子玩傻子吧!!

    ……

    于先生在无尽的懊恼中,顺势和自家虫虫玩了一次暴力的。

    以玩腻他了为理由惩戒,以有他在都不能玩别的虫为理由教训,拽住尾巴就大巴掌往上抽,揍的这原本就白净的虫哼哼唧唧不敢躲,转眼身上多了无数粉红的印子。

    让他委委屈屈认错:“对不起,是我让雄主无趣了。”

    让他抖着下唇道歉:“雄主想玩别的虫也可以,我不会阻拦的,对不起。”

    让他几乎声音发抖哽咽的承认自己没做过的错事:“我是贱虫,我背叛了雄主,我……我让别的雄虫……碰了我,我又脏又恶心,我错了……请雄主……原谅我……”

    这都是小爽。

    后续爽翻,是因为没想到这虫演着演着逐渐更加入戏,在雄主各种嫌弃的骂声以及莫须有的嘲弄中逐渐变得不高兴,抽抽噎噎的蜷缩起来,把即将流出来的一滴眼泪偷偷擦掉,再抬起眼来看人时睫毛都是湿的。

    就爱看他哭。

    即使频率太低,也不容易实现,到现在总共算这次才掉过两滴。

    但也正因如此,就一滴眼泪,就有无比大的伤害性,让某人变态的灵魂舒适至极,扑过去又一次含住他的唇,直接拽进了卧室。

    后续,雌虫窝在他身边,缩成一团,一直没有说话。

    而躺在床上摸着自己抽出来的各种红印印回味过瘾的于先生倒是突然开始发现——又有漏洞可以钻。

    首先,这虫能快速确定雄主说玩腻了他是假的,让他滚也是假的,是因为之前刚自爆过喜欢看他吃醋心痛,以及教育过他‘我永远不会舍弃你’的话。

    但是,这并不表示在假装受伤害的过程中,他不难过。

    那一滴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个深爱他的灵魂,一点都听不得他说这些不好听的话,哪怕知道是假的,听了也会变得难过。

    换算可得——就算他知道有些事是雄主故意去做的,但真正让他看见,他可能还是会感到生气。

    还是会生气!!

    啪的一声,突然之间的清脆,安德烈被揍的又是一颤,捂着大腿听到雄主低声训斥:“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原本以为这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始的磨人游戏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后续,安德烈心疼的难受,仔细想自己还犯了什么错,还能犯什么错,最终完全想不到的耷拉着触角趴伏下去。

    “请雄主……惩戒我。”

    他摆烂了。

    哈哈哈哈……

    因此,玩到最后,又是觉得自家虫虫太可爱的局面,于寒到底是忍不住把他扯过来搂在怀里用力揉着,继而说出那句到现在还想不通的问题。

    “怎么就这么好玩。”

    安德烈:“……”

    一点都不好玩。

    他低着头,虽然没说这话,但表情写满了这个意思,还胆量剧增的表示了:“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您让我说的那些话。”雌虫低垂着脑袋,似乎又想起之前的不高兴有点鼻酸:“如果有一天,我和别的雄虫有了关系,我自己就不会让您再看到我……根本不会求得您的原谅。”

    “嗯?”于寒静悄悄的凑过去,瞅着他那双好看的眼变得朦胧些,在眼尾上亲亲:“你哪去了,你私奔了?”

    听了他又一次故意歪曲的话,雌虫气鼓鼓的吐出三个字:“我死了。”

    “哈哈……”蹭着他脸的于寒从一开始的亲亲变成了啃啃,在他颊边留下一排牙印:“死不了,只要没凉,你雄主都能把你弄活。”

    “不会让您看见的。”说着,安德烈叹息一声:“虽然说几率微乎其微……但如果发生,您就真的不会再看见我了。”

    “放屁。”一听他说这些轻易求死的话,于寒就脾气爆裂:“你当老子看上的是你这花钱治都不一定能彻底治好的破烂身子?你那泄殖腔老子就是顺便用用,它让雄虫配过就把它堵死,不影响老子继续玩你。”

    安德烈:“……”这个雄主真的是太糙了。

    眼见着雌虫默默的红着脸用手把整个脸挡上,支支吾吾的表示:“堵死就不能上厕所了……也会死的。”

    “这里给你开个口。”说着,这向来都有点小混蛋的人类指了指他的下腹位置:“从这出。”

    “这……”安德烈低头看着自己腹部,唇抿的十分紧,不知道是不是幻想到那里多了个奇怪的洞是什么样子。

    “啧,仔细想想也不错。”于先生牙齿依然研磨着他锁骨窝里的软肉,突然变成一字一句的轻声细语:“这样以后可能你就要多一个‘请雄主允许我’的理由了……快幻想一下,刺不刺激?”

    安德烈:“……”

    就这样,捂着脸的雌虫被雄主说到无言以对,僵硬的红着脸僵直倒下,尾巴给自己下半圈几乎盘成一个护盾……然后颤颤巍巍的吐出一口闷气。

    被欺负死了。

    趁着他一动不动,于寒把自己的手摸到了他的心口窝处……感受到里面的心脏噗咚噗咚,跳的极其快。

    想起之前那些医生说的话:“给虫族吃吗?还是军雌?那虫族星球最乱了,那些军雌都天天在尸体里跑来跑去,可不好糊弄……毕竟这是走血液的药,要让它心脏跳的非常快,非常生气,最好被气的快要脑溢血才有效果……”

    现在有没有要脑溢血倒是看不出来,这小心跳倒是感觉已经附和条件了。

    想着,于寒试着把他拉起来,很认真的叫了他一声:“安德烈。”

    安德烈:“?”

    雌虫抬起那双有点不开心的眼,也认真盯着雄主,听他说什么。

    结果,他的雄主下一刻就又一次压到他身上,对他表示:“其实……我忽然觉得把你送给别的雄虫玩玩也能挺刺激,明天试试?”

    第073章 心疼

    安德烈看着雄主又一次覆在自己身上……心情却全都被刚才的最后一句话吓飞。

    把他, 送给其它雄虫……玩?

    在长久的呆愣中,安德烈小心的问他:“您是说……真的吗?”

    “嗯。”于寒托着他的腰,顺手捏揉腰后那两只小的柔软翅翼, 点头:“可以试试。”

    安德烈倒抽一口气,却和之前被使用时不一样……僵直直的,完全没反应。

    许久, 才被拍了拍脸颊:“能不能给点反应,我有种拿牙签搅大缸的感觉。”

    “……”安德烈被从思绪中拍醒, 睫毛垂了下,鼻音哼哼:“那您不要搅。”

    诶?

    有脾气了!

    有脾气好, 等过后吃了药,能继续有脾气更好。

    雌虫干脆侧过脑袋,完全不对他有任何反应的咬着唇看窗边摇来摇去的某棵树,一声不吭。

    但明显, 随着雄主也较劲儿的带给他更多无法克制的感觉后,他越想越气, 越想越委屈, 转过头来看于寒:“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于寒停下动作,眸中泛着危险的光刺:“你说的是,不愿意和我睡?”

    “是!”雌虫略微鼓着腮帮子,头一次对他的雄主这么硬气:“我不要了!”

    “嘶……”

    这一刻的于寒,非常想告知他, 自己的精神体为什么是豹。

    是小时候妈妈帮忙塑的, 觉得儿子的性格像猫科一样逆反,才一岁多的时候就整天想着迈着小短腿逃出家门, 自由自在,两岁多就开始祸害周边所有能祸害的人, 享受那种把所有人当猎物戏弄的感觉。

    对他来说,猎物越挣扎,越有趣。

    早先听着嫂子每次哼哼唧唧的‘我不要了’就觉得有意思……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从自家虫嘴里听到这种话。

    还,这么硬气!

    但……这只虫上回没识破那只豹子,就代表还可以继续玩,因此于寒没说,只是抱住虫虫的同时,一口咬住他敏锐的触角,直到他想张嘴请求允许时迅速起身,叹息一声

    “算了,这样也没意思,我洗个澡降下火,你睡吧。”

    雌虫胸膛鼓动的深喘几口气,迷濛的眨着眼看他离去,最终还真就隐忍下去……咬牙翻了个身,气呼呼缩成一团准备睡觉。

    半晌,在院子里用水把自己冲干净回来的于寒,看着雌虫眼神警惕往窗外看,没什么情绪的说一句。

    “你不愿意和我睡,我今晚就搬出去,你自己睡。”

    此时的窗外,一只白的发光的大猫正瞪着一双漆黑滚圆的眼,紧紧盯着他不放。

    “雄主……”

    安德烈盯着那只不知道为什么追到山里来的白色豹子,一只手摸向准备拿走被子的雄主……摸到他的手后握住。

    于寒看着他这小动作,外面的精神体也在缓步往这边走着,故作不解:“被都不让我拿吗?让我真就当拿名字御寒呗?”

    “不是。”雌虫越发紧张,眼神盯着外面不放,口中小心的说:“您,别走。上次……就是,它。”

    “什么?”于寒装模作样的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那只通体白毛熠熠发光的豹子,目光掠过,扫向别处:“外面有东西?”

    “您看不见?”安德烈看着那豹子不打算走,反而越发靠近,手心都有些出汗,另一只手指了指:“一只豹子,白色的。”

    “豹子?我只看到了蚊子。”于寒呵了一声,提起他紧握自己那只手眯着眼怀疑:“你怕不是知道自己惹我生气,故意找点什么借口想让我留下陪你睡?”

    安德烈可以承认,自己确实在得知雄主喜欢掌控感之后,确实偶尔会故意放低姿态,迎合他,让他高兴……但这次真不是。

    “刚才……是我不对。”他握着雄主的手不肯放开,除了担心自己,也担心这只豹是跟着雄主的,连连摇头:“您别出去……”

    “不不,是我不对。我用你太多,把你用的都没感觉了,歇歇我这小牙签儿,挺好的。”

    “没这回事……我,很有感觉。”

    “很有感觉?”额头被抵住,男人的眼神看起来满是质问之色:“你确定吗?缸。”

    雌虫拼命点头,却又在点头后皱了下眉:“我不是……缸。”

    “嗯对,”于寒直接伸手抱床上的薄被:“你不是缸,都是牙签的错,我走。”

    “雄主!”眼见着外面那只豹子在漆黑的深夜中像灯泡一样都快顶在窗户上,安德烈一把抱住他:“我错了!您别出去,危险。”

    “你担心外面有大蚊子?”‘看不见’豹子的于寒呵笑着推了推他:“没事,我用我的针,和它的针拼一下,说不定我能扎赢。”

    “我错了。”雌虫手臂圈的死死的,拒绝被推开,低头看着雄主拒绝的眼神,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我……和您睡。”

    “别了,”于寒唉声叹气,满脸伤心:“我睡不动。”

    “雄主……”雌虫拉着他的手,一如当初那晚知道他生气时,撒娇说自己‘疼’一样,一双绿眸压抑着可怜,水盈盈的哼唧了一声:“请雄主……原谅我。”

    “唉。”于寒看着自己的手,遗憾垂眸:“手摸一下你都能哼出声……算了,我就不该找雌性身形大的品种玩。”

    安德烈第一次这么主动挽留,羞耻到满脸蕴红,耳垂都涨涨的,听了他的话后却浑身一僵,慌张的抿了下唇,解释:“不是……这样的。”

    “你爱哪样哪样。”于寒也生气气,气鼓鼓,抱被被,转身身,念叨叨:“我说为什么我头一回要你的时候,一天一宿你一声都没有,还直接睡着了,好啊,好……我终于明白了……”

    胳膊又一次被雌虫拖住,回眸看去,是那依旧面红耳赤,扑棱一下跪在地上的雌虫。

    很意外的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恳求惩罚之类的,只是紧紧的抱着于寒的手臂……不让他出去。

    僵持,持续了几分钟。

    直到窗外的豹子,已经将爪子撂在了窗边,爬上窗口来观看时,安德烈紧张的神手把雄主强行抱住搂在自己怀里……对着外面的豹子呲出自己的利齿。

    又一次静静的对峙后,窗外的精神体忽然噗嘟一下散去,消失不见。

    雌虫在身子一软的同时,也被迅速的挣脱开——看着他的雄主抱着被子,气呼呼的离开了房间,到外面客厅去找了藤椅躺下,把自己盖好。

    那落寞的背影,仿佛受伤不浅。

    其实……比起正常的雄虫,他的人类雄主确实是高大许多,也……完全不小。

    真正要说小的,该是他的年纪。

    总是想说什么说什么……这种话也能用来嘲弄自己。

    不像二十八岁,倒像是十八岁。

    想起他十八岁时候的模样,安德烈又一次涨红了耳朵……好吧,十八岁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样的。

    无奈的雌虫还想抱着雄主睡,就只能去解决问题,深夜中一步步凑近他,看他闭着眼睛,胆大包天的蹲下,吻他的唇。

    “雄主。”

    于寒并不理他,甚至嘴都抿得紧紧,不给深亲。

    知道自己是真把雄主惹生气了,安德烈垂眸又吻了他几下:“亲亲您……摸摸您……哄哄您……”

    月光下的雌虫,最终被弄的毫无主意,只能掀开他的被子,钻进他的藤椅上一起躺着。

    幸运的是,没有被拒绝。

    “雄主?”

    雌虫搂住他,抬起手,主动拨他的衣领扣子。

    一颗一颗的打开,每打开一颗扣子,就亲吻一下那只扣子,最后解到腰带扣,同样认真虔诚的亲亲。

    还是没有被拒绝,也没有反应。

    这回安德烈终于知道自己刚刚那副僵硬死鱼的模样到底有多恼人……最终,破釜沉舟的虫覆在雄主身上,在确认没有被撵下去后,胆子也大了些。

    ……

    十分钟后,他坐直身子,腰后的两只小翅翼抖来抖去,话几乎说的黏糊不清:“我……喜欢您。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您……”

    说完,这只向来没什么脸皮的虫终于受不住,趴在了雄主身边,意有所指,嗡嗡着重复了一遍。

    “满满的,都是您……”

    “噗嗤。”男人终于忍不住,那双黑眸睁开,神采奕奕的笑出声,攥住眼前雌虫的手报复式扯了扯:“贱虫,不欺负欺负你,不会说好听的,是吗?”

    “是。”雌虫顺势趴在他肩头,继续嗡嗡:“涨的都疼……”

    “真疼吗?哪疼?”

    “……”雌虫委委屈屈的瞅着他,又哼唧一声:“心疼。”

    “确实。”于寒神色幽幽的看着这只脾气沉寂的虫第一次主动到如此地步,十分风凉的附和:“我这么大一只人,住你心里,确实挤了点。”

    雌虫眼神汪汪,嗯了一声后,又抬眼:“太挤了,住不下别的雄虫了……所以就……”

    “就?”

    “就不要……把我送给雄虫玩了吧?”

    “呵呵。”

    原来在这等着呢。

    虽然这么气他,最终也没能成功让他发脾气,让于先生为药来了之后的结果感到没底。

    但有关于这件事,于寒还真这样想过,并且深知这个想法终究有一天要付诸实际。

    也就直接顺势把自己的设想先给他讲了一下:“这个……你看啊,首先,我是个人。其次,你是只虫。”

    安德烈:“……”

    这样完全不用玩笑语气说出来的身份对比,又一次让他心慌。

    “你们703星系的虫族,产卵是产小卵,幼崽孵化出来之后会是小兽形,等长大进入异变期,体内的人类基因开始生长之后,就进入你们口中的二次发育期,产生人形……”

    于先生一边慢腾腾的玩他,让他不至于又头脑掉线,一边给他讲着有关于人类和兽人族的差别。

    最主要的内容就是——宇宙中这些半兽族,都是人类老祖宗用自己的基因融合创造出来,发送到各处进行宇宙探索的生物,他们生存能力一定意义上比人类强,所以会慢慢将那些原本不适宜人类生存的星球开发成合适人类居住的模样。

    即使现如今人类的婚姻已经不局限于人类,可以和各个种族结婚,哪怕是个电饭锅自个儿愿意也能抱去领个证,但问题的重点是——

    “我是胎生,你是卵生。融合了人类基因的孩子会在肚子里直接进行二次发育期,它会非常大。”于寒指着他的肚子:“你,只有一个蛋囊。你生不了我的孩子,这辈子都生不了,所以迟早有一天,我得同意你和其他雄虫有关系。”

    安德烈低着头,手掌覆在自己肚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久,才抬眸看于寒:“但雄主……我……已经……”

    “你已经?”于寒看看他表情,又看看他的肚,眼神一凛:“你又有蛋了?”

    第074章 主人

    安德烈表情紧张, 略显凌乱的点头:“可能……”

    于寒到目前为止,认识这虫,不到三个月。

    第一个月在当这味儿, 刚上了他没两天,就被通知他有蛋,要生了。

    第二个月当回执政官, 上个蛋刚生不久,又被通知他有蛋, 快生了。

    第三个月跑来当野人,没想到又被通知, 他肚子里有了蛋……搞不好又快生了。

    “什么时候?怎么确定的?”

    “上个月。我觉得,有点不对……和上次的感觉一样,后续,南斯医生也问过我。”

    上个月?所以, 他说的是第二个蛋?

    当时南斯医生按照它结出蛋壳的速度来看,说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无精蛋, 后续也检查过, 它没了。

    这件事,没告诉过这只虫,怕他乱想,得过且过了。

    于寒听罢松了口气,呵呵一笑, 掐住他的脖子:“所以, 知道有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确定。”雌虫身子拧动,满眼的歉意亏心:“对不起……我, 当时……并不想给您添麻烦,后续……也没再有过什么不适。”

    是啊, 它没了,可不是没有不适了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生出来?”

    在并不确定自己肚子里是否真的有蛋,且还是个人类蛋的安德烈谨慎的看着雄主忽然变冷的目光,小心试探:“我……可以吗?”

    “你觉得呢?”

    看着都知道……不可以。

    一只雌虫在没有绝对权利的情况下,是没有资格自己决定生育权的。

    假设雄主不在身边还好,像奥维拉,就是在雌父被抛弃后发现有了的,那种情况下雌虫可以自己决定是否产育。

    现在一没有自己决定的权利,二知道不会突然被雄主抛弃的安德烈很清楚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用透骨酸心的眼神抬眸,祈求最后的机会。

    “能……求求您吗?”

    男人眸光未变,只是又给了他一个反问句:“你说呢?”

    安德烈心情混乱,攥着拳头咬唇挣扎许久,才红着眼顺服垂眸:“我知道了……请雄主有空……带我去医院做鉴定,并确认……”

    “确认后呢?真的有蛋,你怎么办?”

    “雄主决定。”已经考虑清楚的雌虫仿佛死了一半儿:“您不允许……就拿掉它。”

    “乖。”于寒搂过他的脑瓜拍拍。

    703星系的虫属于自然受孕品种,嫂子可不是……他可以恒温存储基因,不避孕情况下,他收一收能用半辈子,后半辈子想怀就怀,想生就生。

    天知道,家里大哥为了不让嫂子生崽子都干了些什么。

    各种避孕,从不给他存就算了,在他不能存的周期犯贱故意给了一次,就一次,自然受孕成功,那只崽子就是大哥不在的情况下硬生下来的,已经让嫂子喝了满满一大壶苦水。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于寒也怕安德烈意外怀孕之后脑子不清楚,自己悄悄决定生一下,会造成什么样的恶劣后果。

    因此,于先生表扬了乖虫的诚实,还对他讲述了前车的事。

    “我嫂子怀孕时还没跟我哥回过帝星,他以为我哥死了,拼了命也想生下来。以虫族三个月的孕育期,想拖到人类出生不可能,他打了多少药延迟产期,幸好那孩子偏向虫,但生蛋时也大出血差点没了,最后去医院检查时医生都下意识认为他是专门负责生育的虫奴,说他好像被猪配过……虫虫,人类孩子十几斤重,肚子里像揣了个西瓜,不是你们这种卵生生物能受得了的,明白吗?”

    “我之前不和你避孕,一是不喜欢。二是知道你身体激素不正常,你也怀不上。”

    于寒又说了一堆,虫虫一直沉沉闷闷的低着头,不说话。

    直到被雄主拉低抱过来,啃了一下耳垂:“好了,都和你说了,你那段时间身体不好,激素紊乱,肚子里结的都是无精蛋。那时候你以为我是八爪鱼,产期快,现在想想,那颗蛋我们认识才几天就生下来,能是受精成卵就怪了,对不对?”

    虫虫不高兴,被啃了一下才满是心事的抬眸:“嗯?”

    嗯???

    合着都没听?

    “你肚子里没有蛋。”无奈的于寒扯着他的手用力拍拍,加深强调最重要的事:“你怀不上。”

    “谁……说的。”虫虫不乐意的把手抽走,低头捏捏自己手指尖,又有点生气:“我是雌虫。”

    “是是是,你是雌虫,你能怀。”于寒失笑着抱住他:“所以今天的聊天确实是个警醒,以后得和你避孕了。”

    “……”

    虫虫又郁闷的叹了口气,抬眸想和他说些什么,被快速打断。

    趁着他脑子还清醒,于寒接着告知:“对我来说,以后我可以保证做到两点。一、若干年后,如果你想,我可以随时同意结束与你之间的关系,让你挑选喜欢的同类结婚,你后半生会像所有雌虫一样快乐的结婚生蛋,还会有一个同样喜欢你以及你所有幼崽的主人。”

    “我不……”

    “第二,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改变,毕竟帝星的雄虫也同样都是低贱奴隶,它的作用可以只存在于让你有个孩子,你不喜欢,可以利用完就不要,我会把它处理的很干净。甚至,你想试着反过来折磨雄虫玩玩,也是能有这个机会。”

    “雄主……”

    安德烈用心碎的眼神看着他,并试图用这个称呼告知他,他是在用什么样的身份说这些话。

    虫还在他身上连着呢……就算是没怎么动,也是亲密到几乎无法再亲密……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薄情的话。

    安德烈心口酸疼,但他的雄主油盐不进,把手掌盖在他腰上,继续强调着。

    “还有个额外的第三。如果你实在都接受不了,我们可以考虑挑只雄虫提取他的基因,给你用,这样最好的好处是,你不会和他产生真正意义上的性关系,下一代的基因还可以自己挑挑,要听话的还是叛逆的,什么毛色什么瞳色,都是你自己说了算,我也会把它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在于寒眼中,即使对虫族的一些固有思维早就因为嫂子的出现而改变,但,他们为了繁育后代不顾一切这种事,是确确实实的。

    雌虫存在的意义就是孕育,像安德烈这种雌虫,如果不是当了军雌,政府定期发放一些压制繁育期的药物,他们到了成年期就会逐渐进入疯狂渴求的状态,直到能怀上雄虫的蛋才会得以释放。

    这也是雄虫能持续嚣张的其中一个缘故。

    作为雌虫,如果不能参与战斗,唯一的作用就是产蛋。

    天性。

    两个字就可以解释一切。

    他不能剥夺安德烈的天性,尤其是,在见过之前他生下那颗非受精蛋时温温润润看着它眼神,更不能。

    此时他等于把借机会所有的利弊都和这只虫说的清清楚楚,希望他能明白。

    而这只原本显得十分抗拒的雌虫在听着他说这些时,慢慢收敛了反对表情,倒是逐渐开始认真的倾听,直到他说完。

    “我可以提问吗?”

    “嗯,你问。”

    于先生这时还没意识到,这只雌虫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

    结果下一秒,他就眨巴着一双绿色的眼,十分期待的问:“我真的可以挑选雄虫吗?”

    “可以。”

    于寒答复的同时,心里有些泛着酸气的小小不爽。

    在他看来,自家虫虫应该会选三的。

    前两个是很久之前设想过的路线,那时候是完全没打算和这虫结婚,只把他当玩物,当然随意怎么选也无所谓,同类婚姻,最优选项。

    但现在,都已经谈过几次结婚的问题了,以这虫的性格,不可能选别的虫结婚,哪怕想要幼崽,第三选项是他唯一的选择。

    就像他说的:如果有一天他和雄虫有了关系,即使几率微乎其微,他也不会再活下去。

    结果这算是个什么问题?满眼的希冀是怎么回事?

    面对雄主略显质疑的目光,安德烈完全将这忽略,甚至抿抿唇,颊边多了一抹潮红:“我喜欢红发的雄虫……年纪小一点的,可爱,活泼,喜欢折腾虫没关系,精力充沛的就很好。”

    “可以。”这要求还真是不高。

    但于先生看着挡在自己额前刚刚好能看清的一缕黑发——行吧,第一条就不符合他的爱好要求。

    “可以多生几个吗?”也不知是不是生育幼崽真的是雌虫的天性,安德烈此时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我还喜欢淡蓝色发的雄虫,很少见,应该也是荧光品种……帝星的话,能找到吧?冰蓝蓝的,像之前在战场上捡回您的阿特利少校那样,黑一点没关系,我喜欢黑的雄性,显得健康。而且黑一点的皮肤,配着银蓝色的瞳色和发色,反差色的幼崽漂亮极了。”

    于寒:“……可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算不上非常白嫩,但至少不黑的胳膊——好啊,第二条也完全反他喜好来的。

    “还有一种花发色的雄虫,雄主见过没有?发色在阳光下是金色发亮,到了阴暗处就会变成绿的,特别特别的稀有……如果能找到的话,也想生个这样的后代。嗯……帝星允许雌虫和雄虫一妻多夫这样搭配吗?我……都想要。”

    于寒比想象中克制。

    即使这只雌虫说了几乎在他看来十分作死的话,但他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想怎么选都是他的事。

    唯独的变化是——他很有可能会在这种不知进退的情况下,失去主人对他的喜爱。

    毕竟,有主人,和主人是否还喜欢他,是两码事。

    在成为主人的前夫面前和新丈夫秀恩爱,应该会死的很快。

    “行。”于先生一句句的答应着他,要什么样的给找什么样的,最终按着他的脑袋警告:“什么时候开始,到底要几只雄虫,要什么样的,都由你自己选。我只告诉你,一旦你选了,我只能是你主人,永远不能回到雄主。”

    雌虫笑着点头,喜滋滋的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谢谢主人!”

    于寒微微眯眼,这一口被亲的,像挨了咬似得,呼呼冒凉风。

    妈的从前教了他无数次叫主人听听,他要么觉得别扭,要么羞于启齿在以为自己会死的梦里才敢开口。

    现在可好,为了快点和雄虫结婚,直接就自己把身份换好了。

    果然,异族就是异族,再好也比不过他的同族雄性。

    于寒眉眼低垂的不高兴,试图平静下来,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万一那时候自己也玩够了他,其实影响不大。

    结果,那只混账雌虫却兴奋了好久,不光动作上更主动肆意,甚至侍奉结束后,还把于寒抱回卧室后对着他鼻尖亲亲,又感激的轻轻说了句:“谢谢主人。”

    嘶——

    于寒又一次忍了,捏着他胳膊把他拉进怀里按住:“睡觉!”

    语气中,也是带了几分压不住的火气。

    第二天,他刚睡醒推开门,就见着小厅中坐在一起择菜的两只白毛雌虫快乐聊天。

    “真的吗!这么好!哥夫能给我也找雄虫吗?我也想要。”

    “应该可以,但他就不算是你的哥夫了吧……你的哥夫会有更多。”

    “那你挑剩下的能给我吗?我不挑颜色,我都行!”

    “好。等下我和主人商量一下。”

    “好耶!”

    嘭的一声,原本打开的房门又关上,风平浪静,某个主人,早饭都没出来吃。

    而他的雌虫,也只是在发现他没来吃饭时,躬身送来稀粥和菜放在桌上,说了一句:“请主人用膳。”就恭敬离开,关门都轻手轻脚。

    于寒看着那小破门幽幽关上,门后的雌虫就好像在说:您答应雄主变成主人不会有变化,但雌君变成虫奴……可不一样。

    已经习惯了他不再冷漠死寂的于先生脑袋上冒出一万个圈圈叉叉。

    直到中午,又到了吃饭时间,雌虫进门,看到早饭一点没动,眉头微蹙。

    于寒就坐在窗边,双颊泛白的瞅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安德烈叹息一声,把饭菜配好放在米饭小碗里戳戳,端着小碗蹲在他轮椅前舀出一勺送到嘴边。

    奇妙的小台阶。

    从昨晚到现在,心口一直像塞了块石头似得于寒看着眼前的小勺和满眼哄劝的雌虫,理亏在是自己先找事,张嘴含住了他给的饭,吃了。

    一碗饭,很给面子的一口一口,慢吞吞吃到底。

    随着小碗逐渐变空,吃完最后一口,雌虫抽了张纸巾擦拭他泛着些油光的唇:“乖主人,奴晚上再来。”

    一句话,让男人原本松动的寒意又一次席卷了冷,眯眼张开嘴,一口咬住雌虫肩膀!

    “唔。”惹事的雌虫羽睫扇扇,捂住肩头低沉沉的笑出声。

    ……

    当大哥按定位过来时,三只雌虫刚好出门去山上找食物,家里只有晋宁守着。

    一进门,看到弟弟脸色煞白,还坐着轮椅,于凌有些奇怪:“你这怎么了?我一晚上绞杀四万多只半兽,都没你看着虚。”

    “嗯……上个月出了点血,昨天又受了点气。”于寒捂着小心脏接过药,瞅着里面的药,惆怅的深吸一口气:“要不你等回去问问,这个药,他负责服用,我负责生气,能不能行。”

    “嗯?”于凌没懂:“这哪能有用?”

    晋宁简单且小小的口型三字经式总结式暗示:“他和虫,纠纷了。他给虫,找老公。虫同意,他生气。斗不过,脸发青。”

    于凌:?

    犯贱式自残?

    第075章 吃药

    于凌沉默半晌, 实在没忍住,唇角露出一丝笑来,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 看到有杯茶,顺手拿起来品了品,说。

    “你这虫, 不如你嫂子。”

    于寒阴霾抬眸:“……哪不如了?”

    “当初他以为惹我生气,说自愿去教育所学学其它贱雌怎么听话, 我答应送他去那天晚上,他抱着我哭, 说所有的惩罚刑讯条例签什么都行,唯独不能让别的雄性碰他,他接受不了。后来,我在异性深度接触条例上画了勾, 他把铁链都挣断,要不是我反应快, 估计会被抑制器当场打死。”

    看着大哥些许得意的表情, 按照以前,于寒一定会大加嘲讽他:你老婆总想背着你生二胎。

    此时却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被补了一刀……插得好疼。

    嫂子原本出身是贵雌,从小娇生贵养,在他们那星球上,雄虫是依附雌虫活着的, 雌虫只需要战斗养家呵护丈夫, 完全不需要被惩戒,他还为了哄丈夫高兴主动提出去找这种地方让他惩罚消气。

    再看看自己这只, 贱雌星球上拎出的虫,管教所那类地方没少进, 却能说出这种话来气他的雄主。

    就像之前想的那样,明知道可能是把这虫给宠的皮了,是故意气他,也还是很气。

    当惯了老子,听他说那些屁话就来气。

    于寒低着头不说话。

    “对了,军医看了你上次拿回去的检查报告,说你的虫虫很多数据都没有达到药物该有的预测效果,差一大截。”于凌从衣兜里拿出两条水晶项坠,一红一蓝放在他面前:“这是军用双感应心率探测仪,我把心率调成了生效线上,A端给他戴,达到效果后B端会有嗡鸣反应,你当个有及格线的任务做吧,免得你不好好气他。”

    “我还不好好气他?”于寒诧异的抬眸瞪着那两只坠,心说:我特么都要气死了,我还不好好气他?我怀疑你也在气我。

    “我懂你。”于凌看着他眼神,眸中乐趣十足:“但你要清楚,这药一旦开始吃,只能吃三个疗程,后续再吃就不再有作用,真就打算虎头蛇尾结束了?”

    “……”一听三个疗程,于寒的头就当场又大了一号,颓废的猛叹口气,咬牙烦躁:“其实,他就这样也行……”

    “雌虫,一辈子都需要安抚,尤其是怀了蛋之后更是需求频繁。你就当是为了自己以后安抚他不会再水嗒嗒的吧。”于凌把手按在弟弟肩膀上:“更何况这药多珍贵你也知道,真正意义上的生死人肉白骨,正常要等十几二十年才能排到,我托了多少关系才帮你买来?心疼一下你哥。”

    “心疼你?”于寒闷头长叹:“我自己还心疼呢……”

    于凌看了一眼旁边始终压制唇角的晋宁,咳嗽一声,示意他保持沉默,不要笑。

    于寒则是看着手里的两个吊坠,想着要是没那么喜欢他就好了,有多得是的办法玩他。

    然而现在……就比方说早上都快被气死,却说都不舍得说他一句……

    于先生心里十分狐疑,自己这第二疗程,到底还能不能斗得过这只虫。

    而更可怕的是,才第二疗程就开始想能不能斗得过他,还有第三疗程?

    “唉啊……”越想越没戏,于寒捂着心口虚弱的哼哼两声,十分的悲惨。

    小坐一会儿后,于凌在默不作声的弟弟好像废了的腿上拍拍后说了句:“你玩吧,我回去。”

    “不再坐会?”

    “看你都累,心疼屁股疼的。”于凌一边推门一边说着:“记得你答应给我的东西。”

    “知道了……还有三天,三天后你自己取走。”

    ……

    此时,距离上次,他和于寒之间的亿万新娘买卖,他说不喜欢强求,让于寒好好教虫,他一个月后来取的时间,算算刚好过了一个月有余。

    此时,安德烈和奥维拉正拖着一头差不多有六七百斤的巨型野山羊往回拽,一抬眸就看见他。

    此时,门敞开着,门外两只虫正好听到最后两句‘答应给我的东西’和‘三天之后你自己取走’。

    夕阳下。

    曾经头脑混沌完全没有任何锋利边角的雌虫,曾在拍卖场被雄主假装卖掉都没有相信的雌虫,在又一次见到这个花了一个亿买下自己的男人这一刻……血忽的一下凉到脚底。

    ……

    即使被深刻告知过‘永远不会被雄主抛弃’,但在遥远的异星又一次看见这个曾花一个亿买虫的男人,安德烈震撼不小。

    在他想法中,之前那些售卖,都是雄主故意逗自己玩。

    但就像挂牌零售那次,那扇有着陌生雄虫气味的门后到底有没有真的藏了一只雄虫,他至今也不知道。

    他以为,以自家雄主的任性与霸占欲,即使是他玩腻了不想要的玩具,他也不会让别人拿走。

    他以为,想阻止他给自己找雄虫,都不需要让他亲眼见到其它雄虫碰他的雌虫,只要让他看到雌虫心不在他身上后会怎么样,就会被点燃一直很爆的小脾气,不会再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让他释放天性找雄虫。

    可此时,看着那个男人只瞥了他一眼后就严肃离去,安德烈膝盖忽然一软,匆匆进门看见手里拿着东西的于寒,慢慢蹲在他面前。

    “雄主?”

    “雄主?”见他这么凑过来,于寒疲惫的瞅了他一眼,顺手把手中的药粒给拆开,并答复他:“不是主人了么。”

    “是雄主。”他目光往药上看了看,爪尖不自觉的捏住裤管侧面,紧张:“您是……又,要卖我吗?”

    于寒知道他看见了,也知道他目前为止都没得知大哥身份,看着手里的药丸,满眼无奈。

    这药的开发者确实就像知道每一个患者都得被气,甚至怕被发现,上次是药汁,这次是药粒,下次估计又不一样。

    “来,吃了。”他伸出手,把药粒递出去。

    这只雌虫第一次没有接过雄主给的药信任的直接塞进嘴里咽下去,他用那双绿色的眸子盯了那颗药粒许久,抬起来时变得雾蒙蒙的。

    “雄主……我错了。”

    “我告诉过你,一旦你选了,我就只能当你主人,不能回到雄主。你昨晚不就已经选好了么?还为此高兴的睡不着觉,这就后悔了?”

    “我不是真的那样想的,您永远是我的雄主……”

    于寒喜欢听他说永远,也知道他早上是故意在闹,此时有了软话,心情也就逐渐转好,把手里的药递给他:“行,先去吃药,吃完再说。”

    “我不吃……”雌虫摇头,他拒绝拿这颗药。

    “听话。”生了一晚上气,有些懒累的于寒看了眼旁边的水杯:“不然你去拿水,我喂你吃……吃完给你奖励。”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他却依然摇头,也不去拿水。

    从前还不算认识的时候,给他吃药,他都能直接接过来就吃。那一次,可以说他知道是医生给的消炎药,他不担心被害。

    后续,为了救他幻想中的雄主,执政官给他的药,他也能接过来就吃,可以说他为了救雄主,就算被害他也自愿吃下去。

    再后来,于寒深夜回来,对着那让人生气的虫,给他的药他问也不问就吃下去,还会主动张开嘴让人检查,乖的不得了。

    于寒认为,他们之间已经衍变到足够信任,他也没之前那么傻……怎么还能给他吃颗药就和要他命似得抗拒?

    满脸不解的于寒试探着掰住他的下巴,像从前无数次给他喂药一样,想直接把药粒送进他嘴里。

    可雌虫却完全不肯张嘴,只凄凄的望着他的眼,闭着喉咙扭动抗拒半晌,最终吐出了那颗纯白色的药粒。

    于寒看着药粒掉在地板上,轻轻弹了两下,滚远……眼神逐渐冷下来。

    这应该是这只虫第一次抗拒他对他做的事。

    行啊,这‘魔化’过一次,性格都变了。

    之前他短暂恢复的那一夜,其实并不足以让于寒觉得喜欢到无法自拔,非要把他治好。

    身体被玩爽了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只是觉得,他自己也会希望回到全盛状态,并且,于寒也不介意把那只看起来很会玩的雌虫,再玩成眼前这样乖巧听话,估计会非常有成就感。

    现在看来,没必要。

    治好了脑子之后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安德烈,不一定就跟哪只雄虫跑了。

    于寒直接把轮椅转弯,开回屋了。

    安德烈跪在地上,默默捡起那颗药,放在手心里呆呆的看了许久……起身,跟上他。

    门被锁住,但这临时找的小破院子,能暂时住都不错,雌虫几乎一用力就将门锁掰开……看到男人背对着门在窗边坐着,低头不语。

    “我真的……真的是逗您的。”安德烈觉得嗓子干巴巴的发哑,在解释过后也没见到雄主转过身来,心里更加紧张,手脚甚至膝盖全都酸软的可怕:“我不是……真的要找雄虫……雄主。”

    大多数雄虫出售自己使用过的雌虫之前,都会给他们吃一颗药。

    这种药能杀死雌虫体内储存有关旧雄主的所有基因液,也能就此祛除掉上一任雄主所留下的气味。

    就算是怀了蛋,都会被这颗药打下来,彻底斩断和前雄主之间的关系,以免给下一任使用他的雄虫带来不好的体验感。

    昨晚他刚和雄主聊过与蛋有关的问题。

    他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蛋……还没有彻底检查。

    在得到这颗药之前,安德烈以为即使后续被确认有蛋,雄主不允许他生,也只是会把蛋拿掉,不会抛弃他。

    可现在……他却因此变得更慌。

    如果,是因为昨晚的那些混账话,让雄主认为自己不再是雄主……怎么办?

    “我该,怎么做?”看着雄主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握着手里的药片,止不住发颤的又一次走过去,虔诚的跪在他面前:“怎么做,才能让您原谅我?”

    于寒垂眸看着他那双颤颤的眼,感觉他在害怕。

    雌虫的手小心搭在他膝盖上,热乎乎的,轻轻捏了两下,哄着他重复:“雄主,我错了……您,别卖我。”

    昨天,乃至今天,于寒还被这虫小小的得意给气的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不是不允许他得意,他这种压抑克制的虫难得能得意一次,所以于寒一点都没对他发脾气,只是默默自己气而已。

    自己气,是自己小肚量,答应的话不能不算数,且虫真不适合生人类幼崽,那么假设他真的想好了要雄虫,于寒也真能给他去找。

    哪怕大哥也在他面前得意,于寒被扎了一刀的同时也能相信,如果他把安德烈送进那种地方,照猫画虎允许别的雄虫深度教育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现在,问题关键的点在于,其它都是假设,眼下掰着他的嘴给他喂药,他都敢往外吐。

    而且……他的得意呢?

    就算是看见大哥出现,也不是一定就要卖他吧?‘永远不舍弃’这事儿,又作废了?

    就算是要卖,买家到底是没给他绑了带走,于寒现在也还是他雄主。

    就算已经不是雄主,是主人,哪怕都不是,好歹也是把这虫从那刑罚地狱里拖救出来的恩人,就不相信,他会突然不听话。

    因此,沉默了许久后,于寒问他。

    “药呢。”

    安德烈身上一紧,小心的摊开一直握着的那只手……放在他面前,嗓子抖的厉害:“这。”

    嗯,还行,没给扔了,还捡回来了。

    于寒给拿起来,用纸巾擦了擦,药周围有一层隔绝细菌的膜,即使刚才沾到了一点这虫的口水落在地上,也是擦了下就又变得一尘不染。

    “听话。”就像这颗药是验证他乖巧的物品一般,于寒把药放在雌虫嘴边,语气尽量是温和的再次哄他:“吃完再说。”

    “我……不吃。”雌虫又一次闭紧了嘴,甚至咬着牙根,完全不肯服从命令的紧抓着他膝盖上的裤子布料仰头祈求着重复:“雄主……我不吃。”

    也没听他问这是什么药,证明他似乎只是单纯的‘不想吃’。

    于寒推测着可能发生的理由,把摆在床边的水壶里的水倒出来一杯,递给他:“早上你喂我,现在我喂你,听话。”

    “我不要水,”安德烈绷紧了身子摇头,克制着自己几乎快控制不住想打翻那杯水的攻击心态:“求您……我……不吃,您别卖我。您想做什么都行……您打我,像昨天那样,打到消气,行吗?”

    昨天那对于寒来说,是喜欢他的一种。

    现在有点累。

    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也就问了理由:“所以,为什么不吃?”

    “我错了。”他试图把头枕在雄主膝上,鼻子酸的难受:“我再不惹您生气……我不走。”

    “你知道我的性格,有些时候,别人越是不想,我越是想做到最后。”于寒摸着他的脑袋,慢慢对他说:“虽然说,我对你足够的有耐心,但,这些耐心都是建立在你听话的前提上,包括喜欢你,也是因为你听话。”

    “我听话,我听话。”找到一丝突破口的安德烈匆匆按下雄主拿着药的那只手:“除了这个……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听您的。”

    所以这药到底是怎么惹他了?

    于寒想不通,也就问了可能会让他同等抗拒的事:“包括让刚才那个男的直接把你带走?也行?”

    安德烈顿时手腕一僵。

    看着雌虫不说话,于寒的逆反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扩开。

    于是又一次拢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警告:“最后一次,我喂你吃,你敢吐,后果自负。”

    当后果自负说出来时,安德烈的牙关开始逐渐松开,顺势被撬开牙齿,感受到那颗药被填入口中,还特地往喉咙深处推了推。

    “咽下去。”

    看着他不敢反抗吐出来,却也完全不配合的让药片卡在喉咙处,于寒耐心越发消失,桌边的水杯直接抓过来,往他嘴里灌了水。

    雌虫任由水流到衣领中,嘴里含着水,也不肯往下吞咽。

    比狗都难喂。

    最终,彻底失去耐心的于寒叹息一声,用尽最后的温柔哄了他一句:“老公给的,毒不死你。”随后给自己也灌了一大口水,低下头,吮住他被灌满了水的唇舌,直接给他堵住灌下去。

    雌虫也在被吻住后剧烈的咳嗽了一声,随着那颗被雄主几次三番强迫未果,最终到底是被灌进肚子里的药顺着食管下去之后,一直紧绷着的心态也完全破碎,直接软了半个身子,手腕发抖的伏在地上,瘫着翅翼剧烈咳嗽。

    僵持到最后,到底是让他把药给吃了。

    只要吃了药,就还是乖虫,还可以继续疼他。

    谁知当雌虫再抬眼看向他时,那双湖水般的眼溢满了绝望的泪,眼眸每眨一下,都是一串泪从眼眶里滑出来,一颗一颗连在一起,顺着脸颊无声往下落。

    从前被不论如何虐待,身体被铁钎刺穿也没见哭过的那双眼,只在失去他的蛋时又担心雄主死了掉了一滴泪,在昨晚被迫演让其它雄虫碰了之后的戏时被他肆意辱骂,难过的掉了一滴。

    此时,情绪崩塌的安德烈望着他,大串泪花往外滚的同时溢出一丝凄苦笑意,口中是酸涩难听带着嘲弄的重复:“老公……呵……”

    看着眼前的雌虫,于寒竟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强迫他吃药。

    或许……他真的很不想吃。

    真没见过他这么哭的于寒也有点慌,手指发硬的握住他的手,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只是更用力的紧攥住他的手。

    而雌虫在被他爱了半辈子的人攥住手之后,眼泪掉的更凶,在这安静的卧室中,泪砸落在木质地板上,能清楚听见小小的嗒嗒声。

    第076章 绝育

    这一刻的于寒在考虑——生气, 和,哭泣,是不是同样效果。

    即使不明白到底怎么强迫他吃了颗药就弄成这样, 却是知道一件事。

    他在嘲弄老公这个称呼。

    向来对他信任到盲从的傻样无比心动的于寒表情几乎不受控制的僵硬,尽量轻声的询问他:“你觉得我会害你?”

    雌虫闷闷的摇头。

    这证明他不担心雄主害他。

    松了口气的同时,就更让人想不通原因。

    而安德烈看着雄主的反应, 内心在希望,雄主还是骗他的, 那颗药不是真的,不会祛除掉他曾给他的一切, 更不会把他给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类带走。

    “雄主……”他用最后一点勇气,指尖扒着他的裤腿,恳求了一声:“您是骗我的……是不是?药,没有用, 是不是?”

    这问题问的就有点好笑。

    “没有用我为什么非要给你吃?”

    于寒一边说,一边把那可怜巴巴扯着自己裤腿的手重新扯住, 稍微用了点力, 把他抱在怀里坐着,轻轻吻了两下脖颈,用行为安抚了一下。

    难以置信雄主一边用温柔的动作抱住他,一边告知他药实际上是有效果的,不是逗他玩的。

    安德烈低头看着雄主扣在自己腹上的手, 朦胧到全是泪的眼, 眨巴眨巴,掉下更多眼泪的同时, 全是心慌神乱的不理解。

    于寒也正看着他。

    半晌后贴近耳边:“你生气吗?”

    安德烈低落摇头:“我不敢。”

    确实,让这只虫生气, 还要气到脑溢血……实在太难了。

    “那为什么哭?”还哭成这样。

    脖颈又被啄了几下,雄主身上的那股熟悉的大自然般的气味,让虫闻了就很安心的气味一直在身边缭绕着。

    可那颗药会逐渐把这些每一夜都抱着他睡,亲昵爱抚他后留在他身上的味道全都抹消。

    他很诚实的颤着声音答:“我不想……离开您。”

    “我有说让你离开?我一句这样的话都没说过。”于寒还委屈呢,看这虫哭成这样,心也是莫名拧成一团,抬手给他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就因为看见他来了,你就确认我又把你卖了?”

    “可您……”雌虫的唇抖了两下,声音更紧:“您让我吃了药……”

    “吃了药怎么呢?还嘲笑老公。我说是你老公,不对?你对我,就一点信任心都没有?我会毒晕你?把你连夜送出去卖了?还是会直接杀掉你?我说了那么多次杀掉你,哪次杀掉了?我连你一根毛都不舍得弄坏。”

    “……”

    安德烈被说的一时无言,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

    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回答这些温柔的质问。

    难道,那药是那个男人给的?他的雄主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以为是吃了对雌虫好?

    不太相信自家雄主会上当受骗的安德烈还是小心的询问了这种可能:“您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吗?”

    这个问题就更奇怪,于寒看着雌虫瞬间抬起来的两只触角,好像他不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的他就会开心一点。

    无语的亲了下他的唇,反问他:“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雌虫在被雄主几乎判定了是要清除一切彻底抛弃之后又被亲了一下,惊得瞳孔都缩了缩,认真的望着他:“所以,是他给您的吗?”

    于先生无奈的回答:“还真是。”

    “……”他立刻又很不高兴的又低下头:“既然不是要卖掉我……您为什么突然找他来,还要他的药。”

    “为了要这颗药。”于寒直截了当,并看他反应。

    “所以您……”安德烈又一次卡顿许久,联想到昨天晚上聊过的那个话题,小声的确认他的答案:“您是认为,我可能会怀上您的蛋……您只允许我怀雄虫的蛋。或者,我说要找雄虫,您就……要用药去掉您的?”

    果然,这虫脑子里的答案就是会和想象中不一样。

    每次和他聊这些牛头对不上马嘴的事,总会觉得有趣,因此原本还心情沉重的于寒倒是忽然轻松了些,揉了揉他的手指,问:“你觉得这是打胎药?”

    “……”安德烈没有确认,毕竟他还没怀孕,只是被确认不能生育雄主有人类基因的孩子而已,便低头看着自己被雄主捏住的指尖,支支吾吾的找了个更合适的解释:“就是……不被允许和雄主有关系,也不能再生雄主的蛋……的那种药……永远不允许了。”

    永远不允许了。

    这话说的,可怜巴巴的。

    所以于寒也间接明白了答案:“绝育药。是吗?”

    雌虫想了想,觉得算是这样吧……这种药真的伤害性比较大,吃下去,估计确实不太能怀蛋了。

    不过已经作为买卖使用的雌虫,到底能不能再怀蛋也没谁在乎。

    于是他含着泪圈点了头。

    在弄清一切,懂了究竟为什么他这么抗拒到甚至一而再的拒绝被命令不肯吃药后,于寒唇角又是一丝掺了变态的笑,忍不住吻住这只刚哭的满脸湿润的雌虫。

    这虫第一次哭是因为失去一颗蛋,第二次哭是因为被虚拟假设出轨辱骂要赶走。

    两次,都只流了一滴泪。

    结果现在,因为误会雄主夺走他未来所有生蛋的权利,以为自己被雄主残忍绝育,还要另售他人。

    这其中最大的重点是——这只虫该死的在乎这些。

    他在乎雄主是否在意他,雄主对他的伤害,对他的不允许,以及那残忍的‘永远’……都是伤害他满腔爱意的刀。

    要素叠加过多,哭崩了。

    在已经决定不再恶意磋磨他后又一次享受到他的眼泪,于寒认为,这真是老天爷赏的误会。

    要不是这些误会叠到了一起,他可能这辈子都再看不见这种画面……

    同时,之前被这虫默默‘教育’到毫无还嘴余地的他,现在险胜,却胜在这虫刻骨爱意上。

    得亲个够。

    “嗯唔……”

    安德烈被雄主缠着亲吻,胸口闷闷的,忍不住颤颤的抽了口气,很快又被吮住唇瓣拉到床上,发出更多颤抖委屈的黏糊声。

    随后,他发现,雄主在解他的衣服扣子,吃惊不小的瞪眼:“雄主?”

    “不让碰?”

    “……让。”雌虫软了一下,耳根发热的抿抿唇,甚至小声的提醒:“可我……吃了那个药……”

    “哦。”他的雄主和没听见似得,只哦了一声,还在继续解扣。

    傻瓜雌虫一如往常般紧缩着他的爪爪,但眼神却警惕无比的盯着雄主的动作,看起来有点不太相信他会继续做。

    直到他被深深爱住,才立刻惊慌的瞪大眼,脸上全是大大的不理解:“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您给我吃那个药……不是为了……再也不……使用我吗?”

    难得又听到‘使用’这个词儿。

    看着面红耳赤的雌虫,于寒依旧笑着回答:“你不是说了?绝育药,和用不用你有什么关系?”

    安德烈不太理解。

    那药效是清除以前留下的,只有后续彻底不用,才相当于绝育。

    难道……雄主给的,是什么升级版,能直接把雌虫的孕育功能直接毁掉……再也不能怀蛋?让他不能怀上人类孩子的同时,也惩罚他,让他不敢再胆大包天的肖想和雄虫生蛋?

    于寒看这笨虫随着动作,触角一晃一晃,明显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十分安静的一次,从前看了男人身子就会开始脸红发软,不敢再多看的雌虫,这次一直盯着,满眼怪怪疑惑。

    当感受雄主又一次在他体内留下可能会生育的温热基因时,脸颊还潮红着的雌虫刚消了的泪又一次灌满眼圈。

    “真好。”于寒摸摸他的脸颊,轻松的笑着:“现在不用担心再怀孕了。”

    只一句话,泪水便开始汹涌的往外淌,但这次,他侧过一边,又是试图自己悄悄的给擦掉,却没忍住哽咽着抽了一下。

    果然,雌的就是雌的,夺走他孕育的权利,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大的伤害。

    男人躺在他身边,把他脸上又一次糊满的眼泪抹了抹,笑着问:“就这么想给我生孩子?”

    “没有……”他说着不是,动作却下意识的往雄主身上贴了贴:“这样……也好。至少您不会再强迫我找雄虫快乐生蛋……”

    “你不快乐吗?我看你昨天挺快乐的,要红毛的,要荧光的,还要色差大的,要好几个。”

    “我错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胆子那样说,并且认为现在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一边眨着泪,一边道歉:“我再也不说了。”

    “所以?”于寒看着这只惨遭绝育的雌虫水分充足的雾绿眼,很是坏心的询问他:“你还爱我吗?”

    雌虫颤了颤,眸中凌乱了半晌,还是确认的点了头:“爱。”

    这个答案确实香,让原就酷爱往死里欺负他却还能看到他爱意的于先生心里十分舒爽。

    更因为是真实的情感交互,比昨天演戏欺负他加起来还爽一百倍不止。

    “所以对于不能再生别的雄虫的蛋,你挺高兴?”

    “是的……”即使不想承认:“我昨天就在想……如果您一定要我选,我宁愿一辈子不生蛋。”

    结果今天成真了,绝育了。

    于寒差点笑出声来,也顺手搂住他,把哥哥给的两条项坠掏出来,那条红色的戴在他脖子上,蓝色的戴给自己,顺便说清因果。

    “那估计你要失望。那人是我哥,上次拿一个亿来是为了给我送钱买你,当时我嘱咐让他顺便说几句话逗你玩。这次倒是真纯粹来送药,不过不是绝育药,是恢复你身体的药。”

    说完,没等这雌虫反应过来,他又继续道:“也就是说,咱俩刚才那一次,你还是有可能怀上的。既然你说宁愿一辈子不生蛋……那干脆,明天我就再让他来一趟,给你送个真的绝育药,一劳永逸。”

    第077章 爱您

    于先生的一劳永逸。

    安德烈的如遭雷击。

    “不。”他都来不及想一下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就赶快对这最后一句进行了反驳:“我不绝育。”

    “宝贝。”少见的油腻称呼,这个人类带着更多玩味的笑意凑近他掐住脸颊晃了晃:“正常情况下,宠物是否绝育, 不取决于他们自己怎么想。”

    “……”

    安德烈两只触角都瘫在枕头上,又一次沉默了好久。

    理解了前面的话,理解了所有的事:“真的是您哥?”

    “那不然是我姘头?这么老大个儿的姘头, 我只有你一个。”

    安德烈:“……”

    哑口无言了一阵后,他小声嘟哝:“一点也不像呢?”

    “你和你弟不也长得像两个爹妈生的似得?”

    安德烈:“……”x2。

    再次被雄主给堵得一句话都没有, 只能想办法解决绝育问题,为自己的宠物生涯争取一点利益, 绕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公……”

    这会儿知道叫老公了?

    刚才就那么不信任,自己看见点事就开始胡思乱想,还自己判定那就是绝育药, 吃完就要被另售他人。

    心里叽咕了许多的于寒,到底是在这个奇妙误会中享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痛快, 最后还是只回应了他一声:“嗯。”

    雌虫贴近他, 手搭在他心口处轻柔的摩挲着讨好:“您之前说……想要求人办事就得拿什么换。让您高兴,您就考虑。”

    “嗯。”

    “怎么和您交换,您能同意,不绝育我?”

    “我不喜欢避孕,你不喜欢生蛋, 我们交换。绝育不好吗?”

    “我不是说这种交换……”

    “所以你还是想和雄虫生蛋。你要是想, 你就直说。”

    “……”

    某只虫第三次无言以对。

    几乎过了半个多小时,在于寒以为他不会说什么时, 他突然缩紧自己,很轻很轻的说:“我想……在我死之前, 给您生一个人孩子。”

    人孩子。

    听起来还有点可爱的称呼。

    “你只能生虫孩子。”

    “反正是您的。”

    于寒翻身撑在他身上,看着他那双剧烈哭泣过后满是血丝的可怜眼睛,无奈的笑着拢住他脸颊揉了揉,问:“介意我和同类生个正经的人孩子吗?”

    雌虫或许之前被惊吓过度,激素水平依然太不平稳,因为这句话而情湖剧动,眨了两下眼,咽回那些不争气的眼睛水,哽着嗓子回复。

    “不介意。”

    行吧,这就是介意。

    家里大哥只要了一个小孩,以他们过来人的想法考虑来看。

    首先,他们只生一个小孩的第一理由就是虫族生人类的孩子太伤,甚至可能大出血而死,这个昨晚就说过。

    不过当时嫂子生蛋时大哥不在才差点没命,安德烈的话……有前车之鉴,好好守着点,估计也死不了。

    其次,大哥的那个孩子属于一发入魂,和嫂子长得一模一样的活泼小虫,大哥怕极了生个小人儿,嘴上说:“别像我,像我一定是混世魔头。”

    先不说‘混世魔头’这个形容词到底是不是指桑骂槐,怕生出来个于二这样的。

    就说,老于家的基因到了他们这一代,确实多多少少都有点邪恶变态,而自己比哥哥更变态这事,于寒自己心里有B数。

    再看看眼前这只虫……不是嫂子那种活泼可爱型的,按他脑子坏掉之前的状态来分析,孩子将来可能会是个沉稳的变态。

    对后代这事没什么要求,到底是虫孩子还是人孩子或者变不变态也都能照养的于先生此时唯一的内心想法是——不知道家里老爹知道兄弟俩都混了种,直接把下一代全拧成虫了……会怎么样。

    “雄主……?”安德烈那边看他不吭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考虑和同类生纯种人孩子的事,这种事他自知控制不了,也没有资格控制,只能小心的给自己找福利:“我不想绝育……万一哪天我要死了,我可以给您留个小人。”

    小虫?小人?

    小虫可爱,小人可不是什么好词。

    于寒翻了个白眼:“我玩腻你之前,不会让你死。玩腻你之后,你也没有资格生我的小人。”

    雌虫小心的扒了一下他的胳膊:“万……万一呢?万一您没玩够……我……我就死了……”

    看着他那副着急给人生孩子的蠢样儿,于寒终究还是无奈下来。

    “我哥和我嫂子头一回做他就知道买避孕膜,我是不可能的,我以自己爽优先,你要是给我这种怀了就敢生的准话,那我就不可能再戴膜。这要是有了,你就得做掉。不做掉,生不出来也是你自己疼,自己死,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就像没听到他话里的风凉警告意味似得,安德烈匆匆点头:“可以的!”

    于寒:“……”

    同样是能打消积极性,甚至会影响感情的冷言冷语,之前那只红眼殿下虫也是话没听完就匆匆答‘可以的!’。

    面对那只虫,于寒能两个巴掌拍上去,听两个啪啪的贱声,再侮辱嘲弄几句。

    面对安德烈……却是毫无办法。

    最终,再没话说的于先生,只能心绞痛的叹息着先忽略这个话题:“我考虑一下。”

    “谢谢雄主!”雌虫不知道他是打算拖拖,只以为他真会考虑,开心至极的在他颊边吻了一下:“爱您!”

    要么说这感情就得没事磨一磨,以前都只会说喜欢您,现在学会说爱您了。

    都一样的意思,换个说法,就让人觉得新鲜又舒坦。

    “睡吧。”

    于寒又一次伸手搂住他,并看着眼前的雌虫,心里寻思着:生小人……没什么意思,小虫或许更有趣些。

    ……

    有关那药的事,安德烈自从在雄主嘴里得到答案之后,就完全没有再问过。

    在他想来,那应该就和雄主给的安抚棒棒糖以及那些杂七杂八的好东西差不多……只是它可能稍微更好一点,它来自人类的世界,更高级一点。

    让他真正开心的是,雄主说考虑让他生育后代,不再是咬死了不让。

    这样的话……如果之前肚子里那颗蛋还在,他就可以求雄主留下它。

    万一,还在呢!

    就算不在,只要雄主同意,他也总有机会。

    安德烈相信自己生命力很顽强、且表现好一点的话,雄主不会吝啬给他一点血救助一下。那不就不会死了?

    身体上的损伤不算损伤,这么多年损来伤去早就习惯了,有个像雄主的小小人……说不定会和当年一样是自来卷小虎牙的小模样,必定很可爱。

    当初,那只黑眼睛小子使坏之前笑眯着眼伸出舌尖舔舔虎牙牙尖的动作……让他想起就腰腿发酥。

    虽然时过境迁,再遇到时他已经是成熟男人,很多情绪都能掩藏的更深,不过作为能够生产小号产品的性别,某只大晚上出去处理白天拖回来那只野羊的雌虫越想越激动,悄悄对着自己的肚子往死里许愿。

    “像他像他像他——!!”

    一个和他血骨交融的后代,一个证明有只雌虫曾经来过这世上,凝合着他对这个人类的所有爱意,一直延续下去的……后代。

    即使真的用命来换……也想试试。

    ……

    几乎变得一会儿都离不开这只虫,在屋里悄悄看着他,发现他隔一会儿就摸摸肚的于先生眼神迷惑。

    这咋了?肚脐眼长刺儿了?

    ……

    这一边,完全信任雄主的安德烈精神平稳又开心,另一边的奥维拉逐渐开始不平稳、不开心。

    因为安德烈上次和雄主之间发生小摩擦,被弟弟知道了一顿训斥,脸上挂不住,这次也就没和他说前因后果。

    导致奥维拉第一天听到心惊肉跳的:“贱虫、带着你弟弟滚。”

    第二天就看到哥哥被雄主掰着脖子喂药,他竟然不服从,不肯吃,还被雄主教育的站在外面都听到他的虫鸣中夹杂着嗷嗷哭的讯号。

    嗷嗷哭!

    奥维拉长这么大就没见哥哥哭过!

    他吓坏了,所以在想了好久好久之后,趁着哥哥某次出门,自己找借口不去,才小心的凑近了于寒。

    于寒看着这小虫竟然和他哥一样,直接就耷拉着翅翼跪在自己轮椅前面,摸着他的膝盖:“哥夫……”

    “嗯?”他这越发臣服的小动作,变态于二心里是爽的,也就抬起手给他脸上捏捏:“又想要什么了?”

    “在这山沟里我还能要什么……”

    雌虫的金色眼睛耷拉下来,略微下垂的小狗眼儿本就讨人喜欢,这么一低落下来就看着更让人怜惜。

    大多雌虫都是缺爱的,奥维拉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走了狗屎运,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哥夫。

    在爱他哥的同时,还能顺手爱一爱他。

    是那种,比找个正经雄主给的还多的爱意,时不时就把他的精神力灌溉的满满的,还不用他像尊敬雄主伺候雄主那样谨慎卑微的伺候他。

    有了这个哥夫,他早就以为自己一辈子不找雄主都可以有恃无恐,却没想到有一天还会突遭变故。

    “我不想走。”

    奥维拉低垂着脑袋……深吸一口气之后,把头闷在了哥夫的膝盖上。

    眼泪儿比他哥来的快,一转眼就泪蒙蒙的酸了鼻子,给于寒膝盖上印了两个潮乎乎的眼睛印儿。

    于寒感觉他有点怪,低头瞅瞅他的侧脸,调笑着逗他:“你也不想走。你也怕我把你卖了?”

    “你还把谁卖了?把……我哥?”小虫泪眼婆娑的倏地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是吗?我哥?所以你才说让我和他一起滚?”

    哦,原来是在意那天的事……大家都知道那是个玩笑,只有这傻孩子认了真。

    不过,他哥现在不在家,他也是明显特地找他哥不在的时候过来说话。

    于是,于寒不动声色的问他:“如果是呢?”

    “能……想想办法吗?”奥维拉知道哥夫也是喜欢哥哥的,这喜欢可能延绵了很久,不然也不会从帝星那么远的地方跑来找他:“我替他给你道歉,你不要卖掉我们好不好?”

    “不。我只卖他,不卖你。”于寒摇了摇头,手掌直接拢在他脸颊上,眼神宠爱:“你留下给我当雌侍。”

    向来口无遮拦的哥夫在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倒是让奥维拉心里突然豁达了一块,和他哥一样小心扯住他的裤腿,说出自己认定的真相。

    “你不可能缺钱,你只可能是生我哥的气,他一定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不过,你要是真缺钱的话,我给你签手续当雌奴,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卖我,别卖我哥行吗……他喜欢你,他离不开你。”

    他喜欢你,他离不开你。

    幸好。幸好没有因为一个人类兄弟决裂。

    两句话,让于先生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对这知道分寸的小虫越发喜欢,又一次在他委屈小狗般的脸上捏捏:“逗你的,我也喜欢你哥,怎么可能卖他。”

    “那是要卖古帝安吗?”

    “谁都不卖,你们三个都乖,都不卖。”

    “……都不卖?”奥维拉不明白了:“那为什么要我哥把我带走?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是不是我哪不听话?”

    说实话,从和这小虫子刚见面,到后来他被逼急为了母星主动脱衣投怀送抱,以及在他哥叙述中各种自作主张的任性想法与花花主意,养成目前为止变成这么乖顺,于先生觉得自己也是功不可没的。

    院内三只雌虫,只有古帝安现在相处时间短,也没多受什么照顾,看起来死板冷漠些,其它两只雌虫身上的乖巧劲都很浓。

    但他还没等说话,奥维拉就忽然想起了那天哥哥和他说的事,抓着他裤腿的手就紧了一下!

    “哥夫!是因为那件事吗?哥夫对不起!那天其实是我哥……不,是我出的馊主意!是我让他逗你说找雄虫的!你要是生气你就责罚我,你别……”

    那天,安德烈是在他身上骑着,说着说着就接话突然要找雄虫的,这黑锅要背也得看看前因后果。

    “好了。”于寒打断他,把他捏着自己裤子的手给拽起来:“别捏了,我现在裤子不多,你们哥俩给我省一省。”

    只有裤子知道雌虫的爪尖尖有多厉害,一失控了,给人裤脚一捏,戳断线……第二天准是飞了边儿的模样。

    这是不站起来走,这要是站起来走,没多会儿裤脚就得像穿了俩草裙似得乱舞。

    “我那天是逗你哥的,你哥也逗我,我知道,我没生气,他只是刚好误会了点事。”

    “误会?那……误会解除了吗?”

    “解除了。”

    “呜!”奥维拉肉眼可见的瘫坐下去,嗷的一声又闷在他膝盖上:“吓死我了!”

    “呵呵呵……”于寒轻轻的低声笑着,摸着这小虫的脑袋告诉他:“我给你哥吃过一种药,上次同意让你睡我房间,让所有虫都知道我和你‘做’过,其实就是因为那种药需要患者被强烈刺激。没有什么比亲弟弟爬上雄主的床更刺激,所以你的行为让我顺水推舟,演了几天。”

    “啊……?”奥维拉还以为哥夫就是玩世不恭喜欢乱闹,顺便展现一下坏然后促进收礼,真没想到这件事里面还有这种真相,立刻追着问:“然后呢?然后你昨天又给我哥喂了药,那是……”

    “第二疗程。总共吃三个疗程,全吃完后你哥那些脑细胞和神经什么的就都能恢复,精神力也能拓宽到超过S级的状态。”

    “超过S级!”小狗羡慕的眼睛都亮了:“还能恢复他的脑子!”

    “没感觉他最近比以前反应快多了吗?”

    “是很多。”奥维拉支支吾吾的红着脸解释:“不过我以为……那是被你疼爱的,你之前每天都……是你安抚的好……”

    “那可能确实有这方面关系。”轮椅大佬一阵无奈的笑后拍拍他:“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你得保密。包括不管我怎么气你哥,你都不能插手。你要是嘴快告诉你哥,那你就该知道你会被怎么处理。”

    “我知道我知道,为了我哥的好脑子!为了我哥突破S级!我跟哥夫同一阵营!”奥维拉彻底变得开心起来,摇头晃脑的,原本耷拉着的翅翼也精神奕奕的合拢起来,搂着他的腿啾啾亲了两下膝盖,抬起眼来感激:“谢谢你!爱你!”

    于寒:“……”

    就感觉……他现在是真变成残疾了,全都在慰问他这腿。

    不过,之前刚从虫老婆那边收获了一个‘爱您’,这会儿又得到一个‘爱你’……

    于先生默默不语的把轮椅开到了门口,捡了一根柴火棍儿等待着。

    直到去山里挑水的古帝安回来,被轮椅上的大侠用一根树棍挡住了去路:“给你一个表达的机会,如果让你对我说两个字,你会说什么?”

    第078章 搏命

    古帝安挑着两大桶水, 那双淡青色的眼在各种不解中看了他许久。

    最终对他说了两个字:“……让开。”

    于寒:“……”

    于先生灰头土脸的开着轮椅让开了。

    过了一会儿,雌虫把水桶里的水都灌到大缸里面,才回来, 然后犹豫了一下,也跪在他面前。

    于寒:哦,后知后觉?发现了, 也该说点什么好听的,让他的暂时饲养者爽一爽。

    他在轮椅上悠哉的靠着, 看这和当初的安德烈简直一模一样,低着头跪在身前的姿势都是被教过的板正虫。

    喜欢纪念品的于先生, 很满意他现在的这个状态,总是看他一眼就能想起当初躺在医院里时一低头,床边准跪着一个老实巴交的安德烈。

    所以,等了几秒, 他听到这虫开口第一句就认错:“抱歉……先生。”

    “抱歉什么?”

    “刚才您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没有理解您的意思, 说了错误的话。”

    “现在理解了?想重新说?”

    “是的。”虫点了点头, 很是认真的抬起那双清澈的青色眼眸望着于寒,重新说了两个字:“开饭。”

    于寒:“……”

    两秒钟后,古帝安被一阵‘滚滚滚滚……’的骂声给驱逐走了。

    妈的比那时候的安德烈还木!说句谢谢能死吗!

    *

    于先生逗虫失败,但他喜欢逗虫失败的感觉。

    当初就是和安德烈在这种反复逗弄,反复失败的情况下, 建立了一些友谊。

    所以对于古帝安, 他确实是觉得可以适当盘一盘的。

    反正日子过的清闲又无聊,顺手把这只乖虫也从沉闷的地狱里掏出来倒是也不难。

    他计划了一些盘古帝安的想法,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没盘成这替身虫,倒是有其它虫跑来盘他。

    是那殿下。

    他来的时候是一大早, 又是浩浩荡荡的带了一大群侍卫,三只雌虫都在家,一看到他和他的侍卫就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薄涨而出……只有晋宁跑了个老远,用毛巾过水堵着鼻子,以免自己再受罪。

    也是没等艾德利斯进门,于寒就朝着外头喊了句:“哎,来的刚好!我要是说,我现在乐意跟你回去了,你会觉得我是送上门倒贴的,不值钱吗?”

    安德烈瞬间回眸,眼神压抑不住的愤怒。

    但也只是一瞬间,当他听到外面的雌虫惊讶的回答:“当然不会!您……要跟我回去吗!”

    他迅速伏在雄主膝前:“雄主?您要跟他回去?为什么?”

    “嗯……上次他说很会舔,我一直觉得我拒绝了挺后悔的。”于寒很是回味的舔了下唇,给出合适的答案:“那天你不是说了吗?雄主想玩别的虫也可以,你不会阻拦。”

    “可是……”那是床上的游戏,不是吗?

    安德烈想这样问,但他确实没有立场问这种话。

    他一不是雄主的正君,二……不,不管是什么,他都没有资格管他和其他雌虫有没有交往过密。

    “抱歉。”安德烈默默退开,那双眼看起来又在伤心。

    伤心……也凑合吧。

    鉴于上次和他弟弟搞那些的时候,安德烈也是伤心居多,生气为少。

    就生一次气,是于寒说要玩两个那回……不过这六十亿虫不一样,他本身就带着让安德烈脾气失控的作用,可以利用。

    即使,才短短又过了一个月,于先生就看不得他生气的眼神,心疼的想拉过来哄一哄。

    但事实是,他的项坠,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那败家虫母蛋一直找不到,于寒就不能彻底回帝星,更别提带虫去结婚的事。

    现在既然这只虫被大部分虫民错认为殿下,他本就打算过去查看几天,如果有戏,直接就将错就错,对帝星那边确认这只虫就是殿下,然后就带虫虫回帝星,从此以后任务结束,703星系大小事宜,再与自己无关。

    就这样,于寒直接被一群虫虫侍卫蚂蚁搬家似得抬了轮椅回去,路上还被艾德利斯无数次抬眸关心。

    “您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回去要不要找位医生给您看看?虫族的医生可以吗?还是要去哪个种族为您请特定的医生?”

    坐轿子一样的轮椅寒直接伸手按在他头上:“别打听我的种族。”

    “……”雌虫低下头,小声但有点幸福的咕哝着:“我知道,是人类。”

    然后脑袋就又被按了一下:“闭嘴。”

    他闭了嘴。

    很快,于寒跟着他回到了他所说的那虫母殿下所临时居住的宫殿。

    最近在山里当野人时间久了,乍一见这金碧辉煌的豪华宫殿,还有点晃眼睛。

    不过他向来不客气,一被放下来后就开着轮椅自主进去,还问艾德利斯:“我睡哪间房?”

    艾德利斯看着站在他身后总用奇怪目光盯着自己的三只雌虫,尤其是他那位金眼睛的雌君,这次选择了小心一些,躬身回应:“您想住在哪间?”

    他反问:“我带来这些虫,你打算安排他们住哪?”

    “他们喜欢住哪里都可以,所有房间任由挑选,行吗?”

    “行。那我跟你住。你住哪间,我住哪间,他们住旁边,能安排么。”

    艾德利斯欣喜若狂的回答:“当然!”

    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安德烈身上的精神力开始抑制不住的释放出来,目光紧盯着正在这华贵正殿中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赞叹一下,那赞叹一下的雄主。

    他的雄主,不该是这样的。

    艾德利斯也感觉到这只雌虫身上释放出来的精神力场,这种时候干这种事,不是示威,就是宣布占有权。

    以前见过他在家里下跪道歉,男人理都不想理他,实在被他哄的烦了才用他暖了会儿身子,等那雌君来了,眼神就都在雌君身上黏着。

    想着,艾德利斯断定,这虫看起来不是很受宠,估计只占个武力值高。

    于是直接意念一动,同样的精神力释放出来,两股不同的精神力触须在空气中互相缠卷撕扯,与他较起劲来,试探他的本事。

    安德烈在他的精神力缠上来的那一刻便释放出更多的精神触须,目光深沉的往前走了几步,顶的他向后退了退。

    打起来打起来!!!

    于寒心里默默的给媳妇儿的血压加油鼓劲——也不枉自己在这费心费力的客串大地雷。

    最终是艾德利斯先收了手,被这虫顶的头昏脑涨,抹了下额头:“我就是和你玩玩……你至于搏命么。”

    安德烈看也不看他的默默握住雄主的轮椅把手答:“我要是搏命,你现在已经烂在墙上。”

    于先生:烂在墙上,真嚣张啊啧啧。

    凶巴巴的虫老婆,生气起来眸中缠绕的雾绿色极光线条流转的更为漂亮,可惜,项链依旧没动静……他也就只能继续,并不能沉迷太久。

    下一秒,于先生情绪转换完成,冷漠的抬眸,看向抓着自己轮椅把手把自己推走的安德烈:“放开。”

    “不。”雌虫学会了说不之后,这嘴里的不字就与日俱增,甚至垂眸窝火的瞅着他:“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你真当我残疾了?”于寒冷着脸,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回身搂住艾德利斯肩膀的同时招呼身后的奥维拉:“这只虫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带他回去,让他知道一下。”

    奥维拉抿了抿唇,直接走上来对着他胸前就是一杵:“贱虫,你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安德烈:贱虫?

    被弟弟猛揍一拳的安德烈摸着心口,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后续,他被弟弟莫名其妙拉走,奥维拉也在哥夫提前说清楚过的允许下,找了哥夫隔壁的房间住下后轻声对哥哥进行解释。

    “哥夫是有工作才这样做的,你要理解他,体谅他,不能和那只虫进行正面冲突,知不知道?”

    “……哦。”谈起工作,安德烈心放下些的同时,沉闷无语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知道就好,哥夫说了,这只虫对你的精神波动影响较大,所以在他面前,尽量装作我是雌君的样子,让他不要对你太注意,以免他对你进行精神干扰。”

    “是。”

    看着哥哥的反应,以及这句‘是’,奥维拉知道,他好像也进入了服役状态……也不知道计划会不会奏效。

    深夜。

    和哥哥在一张床上入睡的奥维拉突然被熟悉的精神力挠醒——警惕的坐起身后,发现周围都是不太受控制在乱窜的精神触须。

    而他的哥哥此时站在阳台边,身影在八个月亮的照耀下有些错综复杂的阴暗。

    “我……可以叫您雄主吗?”隔壁,哥夫所在的房间,清楚的传来说话声。

    “随你意。”

    “雄主……”

    “嗯。”

    “啊唔……好舒服……雄主。”

    “是么?”

    “唔~!啊啊啊——谢谢雄主……”

    近在咫尺的隔壁房间,雌虫动情后浓如潮水的黏糊声不停的从隔壁传来。

    奥维拉紧皱着眉头,内心也是震惊的,甚至小声嘟哝一句:“哥夫他……玩真的吗……”

    站在窗边的安德烈低头揪着自己颈边的一条新坠子呆呆的看着,像座雕塑般也一动不动。

    担心他有事的奥维拉下了床,看了看他的脸……看起来还算平静。

    但是此时清楚感知到周围紊乱的精神力场代表他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平静……都漏了。

    他回到床边倒了杯水,又凑近哥哥递给他:“你,要紧吗?”

    安德烈又是呆呆转头,放下手中的链坠,接过水杯后沉闷的揉了揉眉心:“我讨厌那只虫的精神力波段。”

    和哥哥在一起这么多年,奥维拉其实从来没听他说过讨厌谁。

    他一向脾气好,性子也好。

    “其实哥夫那边可能就只是……”

    “他是为了工作,我不会让他难做。”打断弟弟的话表示不想聊这个后,安德烈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杯子还给他:“你去睡吧。”

    “你能这么想……就好……”奥维拉觉得无奈。

    谁为了工作会去勾搭雌虫呢?

    也就他家这个看了什么虫都想玩玩的人类哥夫吧……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认为哥夫这样做不好,却又知道其实这一点不过度。

    很多雄虫不光看了这个喜欢,看了那个喜欢,他们甚至都带回家,一屋子雌虫花天酒地一同伺候也不过分。

    哥夫和其他雄虫的差别是,他给的爱和陪伴太多,这就会让雌虫没办法接受第三者第四者。

    包括他……都不喜欢哥夫在外面找别的雌虫。

    万一,再带回来个别的‘弟弟’,哥夫有糖都不会只给他一只弟弟分。

    或许更可能像那只洞缩盒子一样,只有一个的情况下,哥夫伸手就给他最喜欢的虫,不会有他和他哥半点。

    漫长难熬的一夜,奥维拉心里难受的不行……连做梦都梦到哥夫找了一串雌虫,雌虫又领了好几大串弟弟,气的他在梦里乱咬。

    安德烈完全没有睡意。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心里空空的,脑子都是刚刚隔壁传来的那些声音想来想去。

    即使知道不该想,却也管不住自己。

    偶尔看看雄主莫名其妙送给他的小礼物……很喜欢,因为和雄主脖子上挂的是一对儿。

    只有两个,没有第三个的,一对儿。

    直到外面传来了一些野兽呼吸般的声音,“咕噜。”一声。

    安德烈精神一紧,四下看去。

    只见幽幽深夜之中,一头白的发光的大型猫科动物蹲在不远处的花坛内,正往他所站着的二楼阳台处抬眸观看。

    是那头,上次在拍卖所出现过、那天在小破院儿里又出现过的雪豹!

    都追到这来了?!

    和雪豹对视上的那一刻……安德烈竟脑子一空,眼前都是这只豹上次近距离看向自己时那副满是欲望的眼神,以及上次他雄主在时还敢扒着窗边对视的痴缠。

    知道它背后还有‘主人’,真正有欲望的是那只‘主人’,痴缠不放的也是它的‘主人’,而安德烈的‘主人’正忙着搞工作,没时间救他……因此,两秒钟后,安德烈躺回床上,倒在了弟弟身边——装睡!

    月光洒下的静谧阳台,三米多长的雪豹只是轻盈一跃便跳上二楼,甩甩尾巴,慵懒的从阳台漫步进了屋内。

    听到有爪子声嗒嗒走进来,安德烈抓紧了被子,把弟弟往旁边推了推……严实的保护好后,身体紧绷的准备随时再咬它一口。

    谁知,那豹子慢腾腾的上了床,又一次张开嘴,在安德烈以为它要咬人时,它打了个湿热的大哈欠,随后和安德烈动作一样的把奥维拉往床边上又推了推,挤了挤,硬是挤出一个自己的地方……侧身躺下了。

    第079章 正君

    明明很大一张床, 被这兽硬生生插一脚进来,竟突然有些拥挤。

    安德烈慢腾腾的往一侧挪了挪……那兽呜噜一声,也往他身边挪了些。

    当几乎退到床边, 安德烈再没地方可退,只能被这热乎乎的大豹子给强行贴上,圆滚滚的大脑袋埋进了胸口处, 睡了。

    如同上次一样,安德烈对这没有任何野兽气味, 只有温度的豹子除了一些恐惧和警惕之外,没有任何排斥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看这豹子真没什么要吃虫的意思,只是单纯来睡个觉。

    安德烈也逐渐被涨暖的毛毛烘的多了几分困意……逐渐沉了眼皮,睡了。

    ……

    第二天清晨,当安德烈睡醒时, 那头白色豹子已经没了踪影。

    而那看起来已经正式和男人有了身体关系的雌虫殿下,和之前的态度变了一整个度。

    包括吃饭时, 都是将长桌的一侧安排给他们这些原有虫, 而他和雄主坐在另一边,嘘寒问暖的询问他喜欢吃些什么,并热情的给他碗里夹菜。

    而从殿下房间中出来的于寒也换了一身更为昂贵的贵族衣裳,简单的白衬衫,搭配一件纯黑绣着银色古典花纹的长款外袍, 衬的他原本就修长高大的身材更利落有型, 也让那贴着他的雌虫殿下神情更为沉沦。

    安德烈的眼神一直在雄主身上,不喜欢他身上缠裹着的那股不属于自己的雌虫气味。

    直到看着男人优雅落座后拿起餐具慢腾腾进食, 想起他在家时三口一头猪的豪迈样子……始终悬着的心逐渐落下了一点。

    只有在外虫面前,他才会装成这种从容和煦的模样。

    看着雄虫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给他夹到碗里的菜, 才吃了没几口就放下餐具不想再动,艾德利斯小心的又给他舀了一点汤送到嘴边。

    “您吃的太少了,再喝点汤?”

    “吃的再少,也没耽误玩你。”男人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你喝,舔着喝,我看。”

    艾德利斯眼尾一红,看着周遭无数双眼眸盯着自己,尤其是昨天和他打架那只虫,倒是欣喜的应了声,伸出舌舔食着碗里的汤汁,卷着舌尖吸到啧啧有声。

    毫不收敛的表现欲……看的长桌最远处戴了三层大口罩的晋宁都把眼睛瞥向一边。

    直到喝完后,他把空碗递过去,神情讨好:“雄主,奖励我吗?”

    男人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模样:“我只惩戒,不奖励。”

    “请您惩戒。”

    男人动了动腿,他立刻知道跪下,被踩住肩膀后唔了一声,虔诚的抬眸望着:“只有在您面前,我才深刻的知道,自己是什么低贱的生物……希望您以后眼中都只能看得到我,我的雄主。”

    “呵。”

    男人抽了张桌巾丢下,他赶忙捡起给雄主擦擦鞋边,随后见男人起身离席去洗手间。

    当于寒走后,艾德利斯立刻爬起来,目光落在最后起身的古帝安身上,想了想,叫他一声。

    “西提安德烈?”

    连名带姓的称呼,安德烈下意识抬眸,却看到殿下目光望着的是古帝安。

    古帝安也确实曾经被叫过一段时间安德烈,此时慢慢咀嚼着口中剩下的食物,直到把所有食物都咽下去后,才应了句:“殿下有事?”

    “果然是你。”

    曾经生活在于寒身边几天的艾德利斯之前并没见过古帝安,却莫名觉得他十分眼熟。

    直到想起那位与他示好过的执政官大人也曾有过一只雌奴,在他成为殿下那天刚好见过一眼,很快又被执政官大人吩咐处理掉。

    昨晚找了属下一查才发现,那位执政官身边的‘安德烈’是在奴隶场新买的,被剪短了头发,改名叫的‘安德烈’。

    当后续在拿来那只雌奴的照片后更是发现——他与于寒带来这只雌虫,长得一模一样!

    更别提很多‘西提安德烈与帝星人类’‘帝星长官偏爱白发雌虫’相关流言出现的时间,根本早于那位执政官先生买下那只雌奴的时间。

    答案很明显,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执政官,而跟在他身边的这只虫,也才是真的安德烈。

    即使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模一样的‘帝星执政官’与一模一样的‘安德烈’出现,艾德利斯还是绕桌一圈,低头对坐着吃饭的‘安德烈’挑衅。

    “我的侍奴说,帝星执政官就是为你而来,带你游街审查,还答应和你结婚。是吗?”

    古帝安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回答:“您有什么意见。”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艾德利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以一种决断的语气告知:“以我的身份,可以立刻杀了你。但既然雄主是为你来的,我也不会对你太苛刻。我可以允许你依然以雌奴身份跟在他身边。前提是,我在的时候,你要保持安静,别在雄主面前让我不高兴。还有,如果你敢背地里对他说我什么,我不会让你舒服的死。”

    “我也想告诉你。”古帝安沉默了一阵,随后没什么攻击性的抬起手,手掌示意身后某个方向:“我不用背地说,你雄主全看见了。”

    在回头看到于寒的那一瞬间,艾德利斯瞳孔一紧,稍显心虚:“雄主……”

    他没想到,人类上卫生间那么快,只说句话的时间就回来了。

    他更没想到,于先生其实只是看着安德烈一直盯着自己看,眼前虫不停的卖骚,但是和安德烈骚法不一样,还是更吃傻虫那套的于先生才一晚上没和他睡就硬的不行,干脆起身去卫生间调整了一下角度……

    扶个正的事,当然回来的快。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这满身奴隶味儿的雌虫殿下干这种背地里争风吃醋的蠢事不说……还搞错了对象。

    让他假冒殿下将错就错的想法顿时放弃了一半,于寒做出和古帝安一样的示意动作,抬手按在他头上,把他对准了真正的安德烈。

    “瞪大你的狗眼,他才是安德烈。”

    艾德利斯被男人按着脑袋,目光落在昨天和自己打了一架的雌虫身上……尴尬到不知该说什么。

    于寒放下手后失望离开,在花丛盛开的庭院里找了个地方晒太阳,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快点完成这个狗艹的任务,赶紧带虫虫回帝星去。

    艾德利斯看着男人离开,也没想到也没好意思再追过去。

    半小时后。

    花丛里鬼鬼祟祟的冒出个脑袋,笑眯眯的看着靠在花园藤椅上晒太阳的男人:“哥夫……”

    “怎么了?”听到他的声,于寒睁开眼,第一时间朝着旁边看了看,看到只有他一个,眸中有些失望:“你哥没来?”

    “我和他说你是为了工作,让他理解你……他就……”奥维拉说着呲了下牙,不好意思的往他身边凑了凑:“哥夫呀……”

    “嗯?”

    “你昨晚,是真和那只虫……做了吗?”

    “你觉得呢?”于先生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说出来的话还是不会当屁放:“我答应过你哥,就让他一只虫上我的床。”

    “可是……昨天晚上……他叫的真……大声。”

    “你那时叫的也很大声。”

    奥维拉眨眨眼:“……您是……那种方式?”

    “他不配,我碰都没碰他一下。”于寒上次装死时被老婆抢跑没来得及吃药,损失不小,天天晒太阳都补不回来精神,没有多余的精力灌其它无关雌虫,只随意笑笑:“那是只表演欲很强的虫,我都不需要做什么,他就可以主动发出什么声让你们误会。”

    “啊?”奥维拉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也太恶心了……”

    心里放心的同时,奥维拉也同时对哥夫总是说‘只让哥哥一只虫上他的床’这种承诺纳了个闷儿。

    因为就在他出来之前,那位有点烦虫的殿下正在改换矛头,对着他哥耀武扬威,把刚才对古帝安说的那些话重说了一遍,并告知他,自己会是雄主未来的唯一配偶,让他认清现实。

    哥哥则是在沉默后回答他说:“你才该认清现实,雄主帝星家里有正君,你永远不会是唯一。”

    “正君?”艾德利斯嗤笑一声,骄傲回答:“不会有任何雌虫比我更高贵。”

    安德烈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词的回到房间锁上门。

    安德烈去过帝星,在帝星的虫族是什么待遇他非常清楚,所有的虫族,没有项圈标识或被主人领着都不可以随意出门走动,更别提什么军功了……和人类的精神纯粹度比起来,虫族只能占个狂暴属性优点,还会被基因压制。

    因此在他看来,能在帝星生活,还和人类结合的虫族,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更何况,雄主甚至从不提纳雌侍的事,所有和他有关系的虫,全是在‘玩’,包括安德烈自己,都逐渐接受了宠物的身份。

    他与弟弟或古帝安之间的差别,唯一也不过是仗着多年前有过一段过去,能和雄主睡在一起而已。

    都是玩物,谁比谁更高贵。

    想着,安德烈打开窗户,刚好能看见雄主安静靠在花园凉椅上晒太阳的模样……看着他,被那只雌虫气味影响一直有些不爽的心才稍许好些。

    而艾德利斯是真对安德烈说的这句话产生了怀疑,于是在思虑了许久之后,去找了于寒。

    “雄主?”

    于寒又一次睁开眼,看着眼前挡了阳光的虫:“有事?”

    他扭捏了一小会儿,蹲下轻声开口:“我听安德烈说……您家里,还有一只雌虫?”

    此时,正站在窗口的安德烈看着他对雄主问出这句话,从来不敢直面雄主问这件事的他,也默默捏紧了窗台边角……

    第080章 猫爪在上

    于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德烈突然和这只虫提起这些, 还是据实以告:“有。”

    艾德利斯没想到安德烈说的是真的,对又多了一只情敌感到无奈的同时,也仔细询问:“那只雌虫……他……长得漂亮吗?”

    “当然。”这一点于寒从来不瞎扯:“相!当!漂!亮!”

    前面的答案只是试探, 漂不漂亮的对雌虫来说其实意义不大,最终,艾德利斯小心的问出重点:“他……是什么身份?”

    “他啊……”想着, 于寒突然乐了:“你不提这我都快忘了,他和你一样, 也是个边缘虫族的小殿下。”

    只不过,星球太有钱, 一群小虫虫藏了无数财宝在地下,被星际盗贼盯上后投了病毒,全族感染变异,败落了, 到最后就剩他那么一个小血缘被异星养父捡走收养,等大了才知道真相, 不像703星系这么大家大业, 丢个蛋还上告帝星玩命找。

    站在二楼窗边的安德烈也同时得到答案,身子一软……

    难怪,原来正君也是虫族的殿下,是其它星系的虫母血脉。

    他就是一只普通的雌虫,结果要和两个殿下争人类……正君还——相!当!漂!亮!

    安德烈头上也有四个大字——相。当。郁。闷。

    艾德利斯也一样, 他起初听说这个男人帝星的家里有正位雌君……以为安德烈是故意骗自己的, 因此以‘听说您家里有只雌虫’谨慎开口问,确认后才问了身份。

    想看看男人的回答会不会是‘我的雌君’。

    结果, 男人错误的领悟了‘身份’这个词的意思,意外告知他对方不是703星系的虫不说, 更也是个身份高贵的,他手伸得再远也摸不到。

    艾德利斯犹豫了半晌,才以更准确的方式询问:“那,他与您之间的关系是……”

    “关系?”感觉他问的有点多,于寒晃了晃腿,给了他一个奇怪的反问句:“他生的小虫崽子身体里有我一部分血。你说他和我什么关系?”

    雌虫没有回答,只是在确认后找了个去安排午膳的借口离开。

    艾德利斯一点不在意他已经有了孩子的事,以他的身份,早婚早育很正常,却在意那只雌君会不会碍了自己的事。

    在许久的困顿之后,他招来手下的某一只侍奴为他出谋划策。

    倒是没说这个男人可能是帝星执政官的身份,只对他表示,他来自其它星系,家里的雌君是另外星系的殿下,很可能身份高于自己,并且还有了孩子,不知雌雄。

    这样简单说清情况后,侍奴眼睛转了转,恭敬的回答:“就算家里有正君有孩子又怎么样,不是不在我们这吗?不让他回去就是了。”

    “怎么能不让他回去?”

    “他是殿下,就证明虫母还在。您是殿下,却马上要继位。这样的差别下,就看谁能为他提供更好、更舒适的生活。”

    “你有什么想法?”

    侍奴靠近他耳边,低声给他想了个主意:“您可以把他困在这里,让他陷入危机,您来解决,顺势让他感动,并顺水推舟答应和您成婚,生米煮成熟饭后,以您的繁殖力,生下更多的孩子,他还会惦记那边吗?”

    “我该怎么让他陷入危机?”也不是没计划过这类的想法,但亲眼见过他手爆雄虫,脚踹合金门的艾德利斯觉得有点难度:“他并不好对付。”

    “他不好对付,但他带来的虫很多……比如说,拿捏一些他比较在意的虫……”侍奴思考了一会:“奴认识一些混乱星球的政权,收钱就办事,或许可以帮您。”

    艾德利斯沉默良久,最终看着花园中晒太阳的那个身影,沉声下令:“去联系。”

    ……

    就这样,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那头雪白的豹子每到夜晚要睡觉的时间,都会准时出现在阳台上。

    除了第一次是强行进门,第二次来的时候阳台门关着,它用大爪子扒拉了几下后就不再动,眼神只定定的看着屋内的安德烈。

    它能自己进来,但它就是盯着,等开门。

    最终……安德烈不知怎么想的,去给它开了门,接着就看到它一点不拿自己当外兽的翻着肚皮躺在床上。

    奥维拉感觉有怪声,翻身起来时看见这么大一只兽出现在卧室里,起初是震惊的,后续看到它毫无姿态的仰着肚皮,竟眼神一亮。

    “哇!好大的两只猫球球!”

    好大的……两只……什么?

    安德烈歪了下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他家的弟弟已经扑到床边,小心的用手去碰它的大爪子。

    “你……能看见它?”

    那天晚上雄主说没看见豹子只看见蚊子,安德烈还以为只有自己能看见它,才把它放进屋来。

    奥维拉看看豹子,又看看哥哥:“我该看不见它?”

    安德烈摇摇头:“没。”

    奥维拉试探着,没挨咬,随后摸了摸大猫肘,大猫肚……都没挨咬的情况下,最后摸向了它尾根挂着的两只绒球。

    “吼。”大猫低头,不悦的啃了他一下,呲牙警告。

    “嗤……”奥维拉悻悻收回手,骂了一声:“小气。”

    其实,他和这只‘大猫’倒也不是第一回见了。

    昨天夜里就见到了。

    当时真的是吓一跳,半夜渴醒了又犯懒,想叫哥哥劳烦去弄点水,结果一翻身搂住个好粗好粗的毛脖子……惊讶的一睁眼,就看到个白绒绒的大兽脑袋,和哥哥搂在一块。

    一虫一豹睡得噗嗤噗嗤的直冒热气。

    奥维拉当时的大脑短暂掉线了一阵之后,确认自己不是做梦,伸手摸了一下……那豹子的肉嘟嘟的毛耳朵抖了抖,往他哥怀里钻的更深了些。

    虽然不知道哥哥哪招来一只大白豹子,但它没有恶意是确定的事,奥维拉只当是哥夫从哪叫来的什么东西,保护他哥的。

    所以第二次见到它,就试探着看看……它有没有‘思维’。

    现在看出来了,别的地方都让摸,‘蛋蛋’不让摸,它有脑子。

    “哼。”奥维拉低着头哼哧一声,眼神看向哥哥:“叫我哥夫知道你和其他雄性一起睡……杀掉你。”

    之前完全没注意到它是雄性的安德烈莫名紧张了一下,瞬间考虑如果打地铺的话,这只爱占床的豹子会不会放弃贴他睡。

    结果是尝试失败。

    一虫一兽,俩在床缝边边里挤得都喘不上气。

    安德烈也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招惹上它的,也真是没见过能续航一整晚,就在床缝里跟虫死命挤的精神兽。

    如果不是它没有任何野兽气味,几乎要怀疑它不是精神兽。

    而且睡熟之后,那肥呼呼的后爪蹬啊蹬的,用力往他腰上骑的动作……和之前和雄主一起睡时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这只精神兽具现化的太大,它比人类更重,压得他动弹不得。

    安德烈为自己总被压榨的盆骨感到心痛。

    第三天,这兽和他熟了,都没等天黑就到位,在阳台上蹲着等开门后晃着进来,安德烈在哪它在哪,一门心思的跟着转。

    第四天,更是一改之前被弟弟碰时的小气,反而还偶尔咬着安德烈的手……邀请他摸球。

    安德烈:谢邀,就不了。

    他略微脸红的收了手,在兽脑袋上摸了摸。

    其实,从一开始害怕它,到现在……突然有些感谢它。

    即使不知道它到底从哪来的,又为什么跟着自己,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每次他因为雄主不在身边而低落难过时,它就会出现。

    让处于思维混乱中的虫被别的事分心,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唯一好奇的是,期间古帝安也来过房间一次,看到他屋里床上趴着只白色的豹子。

    算是尾巴足足三米多长的大豹,趴在床上老大一只,看的古帝安眼神瞬间紧张了一下,问:“哪来的精神体?”

    他也看见了。

    安德烈没能回答上来它是哪来的,只感觉它可能是虫族精神体,所以只有虫看得见,人类看不见。

    古帝安问:“它让摸吗?”

    安德烈答:“应该能让。”

    古帝安趴在床边,看它没什么攻击反应时,试图摸它的爪子,被它以肉乎乎的爪子压上。

    古帝安抽出手看了看,又一次试着放在他爪上,在又一次被它压住后不服的抽出手继续。

    就这样,大虫大猫玩谁爪在上游戏玩了十来分钟,最后大猫火了,一巴掌按在虫脑袋上——把他脑袋按在自己爪子下边,看他不敢再反抗,尾巴才愉悦的扫了两下,头扬得高高的,满眼得意。

    “输了,认输了。”

    古帝安被踩着脑袋,和奥维拉一样,认为这只豹子是于寒弄来保护安德烈的,所以也对它没有太过警惕,被压住就摆摆手认输。

    然而他想挣扎起来,那豹子却故意压住他不让他起。

    奥维拉看这情况,赶快动手去救古帝安,结果一来二去,也被豹子按住了脑袋,一起压在床上撅着屁股扇翅膀。

    和豹睡了几天的安德烈知道它坏心眼不少,无奈也上前营救,救来救去拉不出来……只能把自己的手按在两只豹爪上。

    雪豹低吼一声,把两只爪子抽出压在他手上——安德烈趁机救下被压在最底层的古帝安和奥维拉,但搭进了自己的手。

    他拔出来,就被豹子压回去,拔出来,又被压回去。

    被迫玩了一小会后,安德烈某一次按上后突然开始揉捏它热乎乎的毛绒爪……按的豹子舔了下嘴,没再反抗,只低头静静的瞅着。

    一直占上风的豹,就这样任由他的爪在自己爪子上揉弄,最终趴下身子,把另一只爪也凑过来,排队按摩。

    “噢。”古帝安学习到了精髓:“原来,想驯服野兽,得先给它提供舒适。”

    “可能吧。”说起这些,安德烈露出无奈的笑意:“倒也不是驯兽经验,只是我家的雄主也是这样的性格……不高兴,捏捏哄哄就好了。”

    “和它一样?”

    “嗯。他喜欢掌控感,和豹的爪子必须安全的放在最上是一样的,也喜欢被服侍,喜欢戏弄猎物。”

    说着,那豹忽然抬爪压在他头上,满是口水的热乎大嘴在他脖颈上簌簌的啃了几下,嘴边的毛簇胡子扎的虫直皱眉。

    “嗯,对。”捂着自己脖子的安德烈抹了抹哈喇子,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还喜欢咬我。”

    每次贴在一块的时候,他的雄主不是蹭蹭耳朵就是咬咬脖子,哪怕都没有什么可以做,他也要拽过手捏捏手指尖。

    古帝安听着,看了看自己刚才玩了大猫的两只手,紧张的握住拳:“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于先生的精神体。”

    于先生的……精神体?

    安德烈突然抬眸,看到豹子一只黑眼狡黠的眨了一下:“咕噜。”

    “……”沉默许久后,安德烈摇头:“不是。”

    “不是?”奥维拉看那豹子刚才的眼神,确实和哥夫神态极其相似:“我看是诶!它身上亮亮的,和哥夫很像!不知道是那种本体感应式的,还是体外共生式的?”

    “不是他的。上次在山里时它也出现过,你哥夫说看不见。”安德烈一边照常揉着豹爪,一边信任着自家雄主,否认了真相:“他也从没说过自己有精神体,是我们来了暗星之后,这只豹才出现的,可能,是什么特殊的虫族精神体,人类看不见。”

    “人类看不见?”

    奥维拉看看古帝安,看看床上的豹,最后又看了看仍在按爪的哥哥……

    仿佛看到哥哥脑瓜上飘过一条八爪鱼的奥维拉,并不相信这个答案。

    因此三秒钟后,有只虫拉开门吼了一声:“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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