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妖孽美人[重生] > 11、第11章
    傅西泽没接这盆多肉,他抬起眼帘,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辛瑷——


    辛瑷今天一身蓝和白,白色打底衫、浅蓝色牛仔外套、蓝色牛仔裤、蓝白配色的耐克鞋,他五官明艳,皮肤白到反光,眼底笑意明显,抱着一盆多肉,看上去干净清新又夏天。


    因着刚跑下楼,他呼吸有些乱,藏在红棕色长发下的蓝宝石耳坠微微晃动……这样的辛瑷,好看到像是校园漫画里走出来的,不太真实。


    傅西泽脑海里瞬间闪回了无数次曾经看到过的辛瑷的带笑的脸,但那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也就从昨晚开始,他突然被这位太子爷看到了,然后,有了牵扯。


    傅西泽朦胧地察觉到自己会和辛瑷发生点什么,但当这一切开始发生,当辛瑷在教学楼前等他,又拿了盆多肉给他当“见面礼”,傅西泽依然会困惑和不解:“来真的啊?”


    辛瑷平静地和他对视,眼神毫无闪躲,语调更是清脆、掷地有声:“不然呢?我从不跟人开这种玩笑,我说了要追你,就是认认真真开始追。”


    顿了一秒,辛瑷又道,“傅西泽,从昨晚到现在,我都很清醒,我想跟你在一起。”


    傅西泽被辛瑷频频告白,有些慌乱无措,又有些莫名其妙,傅西泽控制不住地问了个很土的问题:“为什么是我?”


    辛瑷也被这问题土到了,他好笑着给了更土的回答:“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傅西泽一贯的惜字如金:“真话。”


    辛瑷盯着这张熟悉入骨的脸,情绪陡然开始起伏汹涌,命运从来光怪离奇叵测难料,他跟傅西泽在一起的时间长达八年,但一切重来,他们变成了最彻底不过的陌生人,辛瑷嗓音变得干哑发紧:“你是我的前世恋人。”


    傅西泽唇角狠狠一抽:“这比假话还假,你还不如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辛瑷失笑:“……假话才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傅西泽眉宇顿时深深皱起,啧,这位太子爷说是在追他,但连哄骗他几句都懒得,傅西泽突然不想理人了,他越过辛瑷上楼,去往这堂课的教室。


    辛瑷无奈:“……”


    他也知道前世恋人这种话没人信,但这确实是真话,真说一见钟情那才是在诓人,辛瑷不屑于撒谎,但重生这种事情太过荒诞离奇辛瑷没法解释。


    辛瑷心底叹息一声,小跑着跟上傅西泽。


    一大早出师不利,按理说该挫败,但其实还好,辛瑷对傅西泽年少时期的性格有大概心理预期,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恋爱滤镜,他觉得傅西泽对他已经很好了,傅西泽连拒绝都不坚决,虽说依旧高冷爱装酷,但也不至于漠视他,要知道,傅西泽以往对追求者从来都是当空气一样无视的,这人从小性格孤僻自我,对谁都爱答不理。


    辛瑷紧紧跟在傅西泽身侧,又细细碎碎地念叨了起来:“你没看上我吗?我觉得我怪好看的,很适合谈恋爱。”


    傅西泽:“……”


    这是什么自恋发言?!


    而且,他俩是这种问题吗?


    他俩的问题是他直了十八年,从没想过谈恋爱,更没想过和男的谈恋爱,突然有个男的想搞他,这个男的前十八年他都颇为欣赏很有好感,但是,这男的想搞他的原因是……追男神三年被拒。


    情何以堪?!


    傅西泽真要和人谈,不仅得把自己掰弯,还得说服自己当备胎供太子爷随便玩玩。


    至于感情?昨天才认识你给我谈感情?!


    辛瑷又想到了那盆他悉心挑选的多肉,他选多肉是有理由的。


    前世,傅西泽就养了一盆多肉,一养就很多年,辛瑷不止一次看到傅西泽给这盆多肉浇水施肥、又定期更换土避免土壤板结。


    重来一世,辛瑷要抢占先机让傅西泽养他送的多肉,哼,就是这么蛮不讲理,不服啊,不服憋着。


    再就是,送多肉暧昧的意味没送花那么重,不容易被拒,太子爷多少还是有点玻璃心的。


    如是想着,辛瑷把那盆胖嘟嘟的多肉递到傅西泽眼皮底下:“见面礼不要吗?我以为你会喜欢,长得可爱,而且很好养,稍微浇点水,一两年换一次土就能养活,很适合懒人。”


    傅西泽:“……”


    我知道我很懒只配养多肉不用你跟我说。


    辛瑷见傅西泽依旧无动于衷,干脆把脸往傅西泽眼前凑,他可怜巴巴地道:“还有我呢,我和我的见面礼一样又漂亮又好养活。”


    傅西泽:“……”


    傅西泽瞥了一眼这位英隽贵气的太子爷,心想,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才是最不好养的。


    辛瑷见傅西泽始终不理他,有些生闷气,他开始胡说八道,尝试激将法:“怎么不吭声啊,傅西泽你是在吊着我吗。也对,难得有机会,确实该好好享受一下我的追求。”


    傅西泽哽住:“……”


    这得多大脸才觉得他的追求会让人享受到。


    傅西泽根本没有享受,只有一种平静又波澜不惊的生活被打破的混乱。


    傅西泽到底停下脚步看向辛瑷。


    已经走到这堂课所在的楼层了,清早的光线成片成片地涌了进来,国内顶级学府,财政扶持力度大,教学楼窗明几净、明亮整洁。


    辛瑷站在秋日暖金色的光线里,只衬得他皮肤白皙通透,皮相鲜妍漂亮。


    傅西泽看到这样一张脸,突然忘了自己生气的点了,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去上课了。”


    扔下这话,傅西泽大步去到教室。


    辛瑷理所当然地跟上。


    傅西泽察觉着身后的小尾巴,莫名有种“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之感。


    这念头堪称吊轨,傅西泽连忙甩开这些杂念,推开教室门。


    大一,专业课不多,多的是通识课,现代大学似乎致力于培养全才,高数、英语、体育……也不管你需不需要用不用得上,先一股脑地塞给你,傅西泽早上这节课是《线性代数》。


    新学期第一堂课,教授通常会简单说一下这堂课的基本情况,给点参考书,留个联系方式,再点名认下人。


    这堂《线性代数》恰好进行到点名环节,傅西泽姓氏首字母靠前,学号也靠前,教授很快点到了他:“傅西泽。”


    没人应。


    教授又点了一遍:“傅西泽。”


    教室门恰好推开,傅西泽杵在门口,高声应:“到。”


    教授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当即笑着调侃了一句:“赶早不如赶巧对吧!”


    全班哄笑。


    教授还是大大方方给傅西泽打了个√,又笑眯眯看着这个迟到半堂课但成功踩点点上到的帅小伙,说:“进来吧!”


    傅西泽迟到惯了,这种境况不过是小儿科,他半点不见尴尬赧然,只大步去到教室后排。


    辛瑷一直跟在傅西泽后边,这会儿,也跟了进来,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教授瞥了一眼,“豁”了一声,道:“还有一个啊。”


    辛瑷被教授调侃,也是风轻云淡,一个会翘课去写生的艺术生,骨子里的叛逆,也曾站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讨,迟到而已,甚至不是自己的课,辛瑷很是稀松寻常。


    教授则接着点名。


    傅西泽自认学渣,本身也不爱学习,他个子又高,从幼儿园开始,他就稳定最后一排,到了大学,也是挑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课,他也不爱social,挑的也是一整排都没人坐的位置。


    辛瑷自然而然地坐在他旁边。


    傅西泽思考了一秒,还是把教材掏了出来摆好,这才把书包塞入桌兜,然后,傅西泽似乎是嫌桌面上有书睡起来不舒服,他把这本《线性代数导论》往辛瑷那边推了推,这才趴在课桌上睡觉。


    辛瑷对此习以为常,他想起高中时期许尤提起傅西泽的样子,“傅西泽啊,那可是咱附中的一尊神,睡神。”


    附中睡神从来是不分场合大大方方睡的,他对自己上课睡觉这事儿从不藏着掖着,桌面一本书不摆直接趴着睡,天冷但又没供暖那阵子傅西泽甚至会带毯子来学校裹着毯子睡。


    别问,问就是“昨晚熬夜学习了”。


    睡神成绩不错,数理化顶尖,没分科之前因为拖后腿的语文、历史、政治,校排很难看,分科之后只有语文拖后腿他瞬间成为了优等生。


    再加上高考考得好,念的又是计算机这种专业,从本科开始创业,十年后他已然是他同学里混得最好的那批。


    辛瑷想着这些琐事,好笑着摇了摇头,他把便当袋单独拿出来放进桌兜,又把笔袋和笔记本摆在桌面,再借用傅西泽的教材,开始认真上课。


    大学里的教授教他自是绰绰有余,一堂课认真听一听多少也能增长点学识和阅历。


    重来一世,辛瑷也不想重复过去的路走艺术了,那条路充满痛苦和失意,他的人生明明只剩下画画了,但他画得依然没别人好,那种感觉令人心梗。


    辛瑷依然会画画,但可以当业余爱好搞搞,至于主业,他打算学经济,他还年轻,未来充满无限可能,现在转行问题不大。


    《线性代数》算高数里非常基础的,辛瑷学起来没什么压力,偶尔走神又在本子空白处随意画个几笔。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课间五分钟休息,傅西泽……卡点睡醒。


    辛瑷对这种技能叹为观止,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早餐吃了没?”


    傅西泽刚睡醒呆呆的有些愣神,肠胃却开始蠕动发出轻微声响,起迟了的他根本没时间买早餐。


    辛瑷便把便当袋拿了出来:“我从家里带了便当,你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说着,便打开便当袋,拿出那盒虾仁,又取了筷子夹了喂给傅西泽吃。


    傅西泽看着辛瑷的便当袋,登时想起了辛家便当的种种趣事儿。


    辛瑷是个乖宝宝,他从幼儿园开始每天自带便当,起先,他们这票人都以为这位富家少爷家里伙食太好吃不惯外食,混熟之后集体被太子爷的便当惊到了。


    许尤提起来也是一阵惊奇:“他家牛排不是煎的,是用烤箱烤的,烤出来之后连点胡椒粉都舍不得洒;虾仁永远都是水煮的且从不放调料的;碳水来来回回就是玉米红薯南瓜全麦面包糙米那几样;水果是雷打不动的火龙果和圣女果。辛瑷的便当,我吃过,一点味道都没有,但这玩意儿,辛瑷从小吃到大,我真的同情他,咱京圈太子爷过得也就那样。”


    辛瑷家的便当,绝不至于难吃,但辛瑷的朋友,非富即贵,一群嘴巴养刁了的阔少爷,如何看得上这种便当,他们从初中开始就在不做外卖的高档餐厅订餐又让司机赶在中午送到学校,随便一顿午饭四位数,出去吃花个五位数眼也不眨。


    这样的便当,傅西泽也吃过。


    或许是因为饥饿吧,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吃到的第一口食物,你本能地觉得美味。


    以至于傅西泽隔了很多年,对辛瑷家的便当依旧念念不忘,却始终没机会吃到,他跟辛瑷不在一个圈子,自然也不会刻意去结交。


    思绪间,辛瑷夹了一筷子虾仁递到了他嘴边。


    傅西泽陷在回忆里,回过神来,他已经一口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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