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名柯五人组重生后在酒厂相遇 > 13、夜色深处的秘密(三)
    白兰地,组织老一辈的核心成员之一,比朗姆年纪要大一些,主攻的是——正如朗姆所说——信息情报侦察。那是一个英伦绅士般的男人,鬓发已经微微有些花白,一双棕黄色的眼睛锐利得好像某种夜间敏锐小巧的肉食类动物,可以穿透一切雾霭。


    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考虑培养一个继承人了。或者说,至今没有培养才是让人感到疑惑的事情。或许这是由于这位代号成员虽然已经三十余岁,但却没有任何亲密关系的原因吧。


    白兰地一向是一个谨慎的人,他——至少从表面上粗略地看来——向乌丸莲耶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忠诚,也因此不展露出自己有可能拥有后代的任何可能性——这是一种某种程度上的暗示,告诉对方:请放心,等我死后我的一切都会重新还给您。我不过是一个替你管事情的工具罢了。


    因此,当这位信息情报侦察方面的老成员宣布自己有了一个学徒,几乎半个组织的代号成员都在猜测是什么促使他打破了现在这个平衡。一些人的挑衅?暗戳戳的示威?日益膨胀的野心?抑或是其他?


    “只是因为我很喜欢这个孩子。”白兰地这么对自己的朋友威士忌说,“金发——在日本,这样的发色可不常见。他会被欺负,但我知道这孩子不会放任自己被欺负。”


    那双紫灰色眼眸中荡漾的野性与厌倦,甚至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可以拥有的。


    降谷零。这是他捡回来的金发小孩的真名。


    六岁的黑皮金发小孩儿竟显得非常有天赋,对于一系列情报工作得心应手,就好像已经和这些设备相处了几辈子,甚至有时会有一些超越时代的奇思异想,科技研发部那群家伙都对他垂涎得很。


    但降谷零根本无意去往科技研发部,这点白兰地很是放心。


    对于白兰地捡孩子回来的原因,其实乌丸莲耶并不关心。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手底下的成员统统没有真的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但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关系嘛,好用不就完事了。这个世界上可同甘但不可以共苦的人多了去了,他再清楚不过,只要哪天他势力稍微一弱下去,立刻就会有无数鬣狗等着将他撕成无数段;还有另一群秃鹫等着鬣狗大快朵颐完毕,然后再来就者带血的骨头美美饱餐一顿。


    只是不在乎归一码事,可以原谅的态度与愿意原谅的做法是实打实两个不同的方面,这不代表乌丸莲耶不会给予他相应的警告。


    这也是为什么近期白兰地的势力几乎削减了四分之一。


    朗姆找上门来时,是那个金发小男孩开的门。白兰地独干了二十多年,连个拿得出手的亲信也没有,手下都是乌丸莲耶的心腹。这小孩儿居然这么快就能自己进到白兰地的安全屋里,这要是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又会多出什么千奇百怪的猜测。


    “你的导师在哪?”独眼的男人皱起眉头。他现在还是个年轻气盛的青年,日后的勃勃野心与不择手段已经初现端倪。


    降谷零的目光停留片刻,然后双手插兜冲着卧室扬首:“现在刚过正午时分,天气闷热,是小憩的好时候。”


    朗姆“呵”了一声,似乎在嘲笑白兰地年岁已老,居然还要在午间时光睡觉。他倒是不奇怪眼前的小家伙知道他的代号——情报人员,他懂得的。


    六岁的金发小朋友噔噔地跑到卧室门前边敲门:“老师,朗姆大人正在门外,或许有事找您。”


    片刻后,男人的嗓音从卧室门内传出来:“朗姆,你是因为密钥的事情来找我,还是只是希望我帮你延续直播?”


    他打开了卧室房门,一身衣物整齐板正,看得出是刚刚换上的:“没想到有贵客莅临,未能及时迎接,实在抱歉。”温和疏离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来自一位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


    “请进来详谈吧。零,你想旁听吗?”白兰地充分尊重自己的学生的意见。


    “不了,老师。”这一时期发生的事件在多次重生的他心中早已经了然于胸,完全没有再听一次的必要,“我先去进行自己的训练了。”


    白兰地点了点头,放任六岁小男孩离开了卧室,并且替他带上了门。


    金发的小男孩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电脑被打开,露出了两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其中一个有着黑发蓝眼的,像猫般警惕可爱,手握狙/击/枪的男孩,和他记忆里那个反复在他的梦魇之中出现的青年,面容有多么相似。


    降谷零完全没想到,自己转身而去这一行为,到底令他错过了什么。


    但没关系,很快他就能发现了。


    *


    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完全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们也是大概率不会在意的——一群罪犯或是潜在的罪犯预备役?他们不当场掏出手铐,都要感谢先前的经历对他们的锤炼。


    两人没有回头的打算。本就默契熟稔的两个小男孩对视一眼,同时开始了自己的搜查。出于对曾经同期的信任,他们明确的分工之后,只需要负责自己这部分就好了。


    处于直觉,卷发男孩确信这里并不是道路的尽头——百分百有什么其他机关,通向教学楼的更深处。


    哪里有线索?那些分子式吗?


    理工科学生多少都学过生物和化学,然而无法否认的是他基本都忘了。松田阵平细看了一会儿散落的、草稿一般的式子,除了辨认出一堆羟基羧基碱基磷酸基团之外,也就能勉强认出核苷酸、氨基酸、单糖等等这些高中时期就学习过的内容。


    他上次大学毕业还是不记得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还真不能怪他。


    看得出写下这些分子式的人处于一种极为随意的状态,就卷发小男孩从脑海中艰难搜索出的信息来看,核苷酸的碱基和磷酸基团应当分别分布在五碳糖的左上角和右上角,而眼前的草稿,朝上朝下朝左朝右的都有,像是个挥动旗子的小人在滚来滚去。


    很像萩原研二高中时候的数学草稿纸,正着倒着侧着斜着,反正那里有空位就往哪里打草稿,有时松田阵平都惊叹于对方的废纸利用率。至于他自己,或许是出于一个爱好拆装机械的人的谨慎本性,他的草稿打得像说明书一样整齐。当时的数学老师还说“完全看不出来嘛”。毕竟松田阵平在大家印象里都是个吊儿郎当、桀骜不驯的青年。


    从思绪当中脱离出来,卷发男孩打算继续搜查这个房间,却听到了诸伏景光对于地板的敲击声,有节奏但并不是摩斯电码,大概只是想要借此吸引来同期的注意力。


    回头,只见有着蓝色猫眼的男孩子指了指面前,好像是有什么发现。


    松田阵平走了过去。诸伏景光面前的是一个机关,五个五角星在机关上边排列得安安静静,周围分别围着一长一短两根针,看上去像是个劣质的儿童钟表,时针和分针都因为长久的无人使用而显得凝滞又沉默。


    景光猫猫敲了敲机关,用眼神询问:可以破解吗?


    其实真要说和他人合作,诸伏景光还蛮不适应的,即使合作方是以前警校的同期那也是一样。


    但是要论机械,松田阵平是当之无愧的大师。询问他实在是比自己捣鼓要快得多,效果也好得多。


    六岁的机械大师蹲下了身,为了更加方便近距离观察,他凑近了眼前的机关,然后试探性地拨动了五角星旁边围着的一长一短两根针。他的动作很轻很慢,足以得见岁月造就的谨慎。


    先前他就推断出,像是这种构造的炸弹其实并不会设置在按动确认键之前因为密码错误自动销毁,毕竟万一核心系统没有判断好,把转动时的停顿误以为是输入完毕,那乌龙可就闹大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敢直接上手扭动两根针的原因。


    很快他就根据移动时针的震动频率以及发出的声音判断出了机关另一端的结构:“机关里边不是中空的,不能暴力拆除,那也太危险了。”


    紧紧盯着机关,松田阵平忽然升起一种熟悉感。


    ——等等?


    五碳糖的结构是正五边形,而五角星的五个角相连也活脱脱是一个正五边形,而两根棍子似乎恰好对应上磷酸基团和碱基。


    如果那贴在墙上的物品完全并不仅仅是生物、化学方面研究之时打的草稿,和核酸跟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某种图像的提示呢?无关内容,而仅仅作为图像意义而言。


    卷发小孩儿越看越觉得这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顺序呢?


    无论是松田阵平还是诸伏景光,观察力都极为敏锐。而在关注到自己的好友眼神转向了草稿似的分子式时,他就意识到那和机关恐怕有些联系。短暂的思索过后,他也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了草稿纸角落的“utaga”,又转回头去观察一系列由碳氢氧氮组成的分子式。


    高中的基础生物知识两人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核苷酸之后再意识不到这五个字母代表的是五种碱基,他们也没脸觉得自己聪明了。


    a这个字母,也就是腺嘌呤,出现了两次。这就很显然了,唯一出现过两次的核苷酸两条“双臂”朝向正右边和右下方,松田阵平轻巧地将其拨过去。


    剩下的就算他们记不清了,也只需要六次机会就能试出来。


    唯一的问题是,只有按动输入键机关才会进行判定,而按动之后,两人无法确定如果密码错误机关会不会引动什么危险的事物。


    “hiro老爷,”卷发男孩转向同伴,“你记得胸腺嘧啶的分子式长什么样吗?”


    诸伏景光:......


    专业不对口啊。这就尴尬了。


    松田阵平抿了抿唇。现在能有什么办法?猜吧。不过他运气一向不怎么样。也不知道真的错了会不会连累诸伏景光。


    他随手对应着草稿上的式子,拨了几下机关,然后手悬在了输入按钮上方。


    说实话,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早就按下去了。


    诸伏景光拍了拍他,那双从前温和的蓝眼睛和他对视。他做了个口型:“按吧,怎么样都没关系。”


    反正他们都不很在乎自己受伤与否。


    蓝眼睛猫猫双眼弯弯,卷发小仓鼠一瞬间忽然无缝理解了一直以来对方所展现出的,与他记忆之中的“诸伏景光”所相不符的莽撞与漠然。


    对方早就看出他是个疯子了。


    要疯一起疯,他现在不只是一个人了——两个疯子,何必顾及那么多呢?


    他们在乎的是什么?是值得他们在意的人。他们的执念是什么?是干/死这一切的起始,打倒罪恶,推翻酒厂,哪怕用世人不那么认同的方式。


    轰隆——


    按动的一刹那,烟雾弥漫,卷发男孩还没直起身子,就被冲击力震倒,蜷缩起身子尽全力压抑住咳嗽,屏住呼吸。他顺应身体本能躲开了几道暗箭,但还是被擦伤了一些,看着还蛮狼狈的。


    烟雾还没有散去,男孩并没有管自己怎么样,他努力在呛人的烟雾中睁开双眼,去寻找自己的好友的身影。双眼干涩刺疼,他止不住生理性地流眼泪,但他向来不在乎他自己身体上的伤害。


    迅速撑着身子从地板上站起来,他只是趔趄了两步就快步走起来。


    就在此时,松田阵平感受到自己一直放在口袋里的耳麦传来了细微的震动,似乎发出了什么声音。


    陌生的机械音从耳麦中响起:“最下方的分子式,对应第一颗五角星;第二颗对应最右边。”


    在不知多远之外,急匆匆查到资料的金发少年咬牙,只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留下,和导师白兰地一起观看直播。他本可以到的更加准时一些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组织看到熟悉的好友,但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都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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