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两种选择：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或者，让对手变得比自己更差劲。
大家在俱乐部摸爬滚打十几年，谁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弗朗西斯科只一眼就明白了让这场比赛变得如此简单的内情——比赛不再是单纯的较量。拉帮结派、抱团排挤、足球场外令人不齿的小手段在此刻显露无遗。米格尔无法提升自己的能力，所以他选择牵制自己的对手，唆使与他要好的队友在球场上制造障碍，让u19新加入的小门将在这场具有测试性的比赛中表现失常。
场边的米格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身材高大的门将与他对视，眉头轻轻挑起，无声地朝他露出一个看似平静、实则意味深长的微笑。
弗朗西斯科转过头看向教练席的两名教练，无论是主教练奥雷利奥·佩雷拉还是助理教练尤金都没能发现场上u19内部的暗流涌动。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u19的小门将身上，直白地揭露这场训练赛的真正目的——这就是一场针对两名u19门将去留问题的测试。
可是米格尔如何能保证球场上的这些球员不会在赛后向主教练告发他们的种种行径？
弗朗西斯科皱起眉，暂时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他同两名教练一样，转头看向u19的门前。
球现在在预备队的中锋卡洛斯脚下。
严格来说，卡洛斯现在只算半个预备队成员。
21岁的卡洛斯实力超群，本赛季已经被一线队借走踢满了8场葡超比赛，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人人都认为赛季结束以后，他就会成为一线队的一员。
主教练本打算让他休息，他却执意要上场参与这场“让优良习俗传承下去”的游戏，势必要给小球员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不过一线队明天还有比赛，卡洛斯不打算消耗太多体力，所以他才一直停在u19半场，只等预备队开始反攻。
卡洛斯带球逼近球门，他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子的自觉，满心只想着狠狠灌u19十几个球，让这群小崽子也尝尝大败而归的滋味，哭着回家找妈妈。
尤其是门前这个小家伙。
谁让他没有一点幽默细胞？自己费尽心机，辛辛苦苦逗了他十分钟，他反倒满脸严肃地疑惑询问自己的脸是不是抽筋了。
不想笑？那就哭！
卡洛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场上年纪最小的门将被自己欺负得嚎啕大哭了。
他单刀直面球门，摆腿就是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
皮球划破空气，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右上死角，球速极快——
“若昂——回防啊！该死的！”
维克托急得额头冒汗，他的速度很快，不停奔跑，甚至将自己的一众队友都甩在了身后，可是司职前锋的他，哪能挡得住禁区内的射门？
卡洛斯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
队内私底下一直戏称他是“小·禁区之王”范尼·斯特鲁伊的接班人，因为他在禁区内的进球率十分惊人，远超他的同龄人，就像现在！
卡洛斯对这一球势在必得！
“砰——”
皮球砸出低沉的轰鸣。
却没能落入球网。
u19门前那个低他一头的漂亮男孩仿佛已经遇见了皮球的运动轨迹，他高高跃起，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托住了皮球。
不过，布拉维里似乎没想到卡洛斯的力道如此之大，导致他没能像往常一样将皮球牢牢抱住，皮球反弹，掉落在门线之前。
维克托长呼一口气放缓脚步，但他还没放松，心脏便再次悬在了嗓子眼。
好机会！
弗朗西斯科没有驻足感慨，他立马抓住机会上前补射，试图一脚将球捅进球网——
米格尔瞬时间锁紧的眉又重新松开。
这是被允许的吗？！
布拉维里诧异地瞪大了双眸，身体的本能比大脑先行一步促使他扑倒，双臂一张，将球紧紧抱进了怀里。
“哦——”
“好样的！布拉维里！”
维克托兴奋地振臂欢呼，他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直冲进球门，胳膊搂住小门将的脖子，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将他柔软的半长发揉得杂乱。
“哟？”
卡洛斯挑高眉尾，站在门前，双臂环绕在胸前，仍然有些难以相信门前矮矮的小门将居然将他以为的必进球扑了出来，甚至还连带着扑出了弗朗惊险十足的补射：“你还不赖嘛，小家伙。是我低估你了。”
坦白说，他认为布拉维里扑出补射时惊人的反应速度甚至足以与葡超联赛上成名已久、经验丰富的豪门门将相提并论。
弗朗的补射迅速且刁钻，反正他认为自家门前那个傻大个是扑不出来的，如果双方门将互换，预备队恐怕已经将这一分收入了囊中。
卡洛斯没有继续在门前干看着，反倒走近门线参与了u19的“庆祝”，长臂一展，轻轻松松也占据了布拉维里半个脑袋蹂躏。
惹得本想同他讨论u19门将的弗朗西斯科半途停下脚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卡洛斯就是这种人，他在正式赛场上十分靠谱，屡次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成为球队不可或缺的支柱。但在场下，他的性格却显得尤为随便，见缝插针地插科打诨，就连主教练奥雷利奥都懒得管束他。
别人摸自家门将的脑袋庆祝你的射门没进，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请...稍微停一下...唔...”
被整个搂住的布拉维里艰难地发出声音，他奋力挣扎，努力挤出一丝微弱的请求，试图阻止维克托和预备队前锋的“热情”。
但小猫咪本来就很难抗拒被抚摸脑袋，这是猫的天性。
额头和头顶几乎是他全身上下最渴望得到抚摸和同伴舔舐的地方，他平时打理毛发也很难舔到自己的脑袋。
布拉维里克制不住自己半眯起眼睛，几乎要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再不反抗，他精心打理的毛发就要被这两个可恶的人类弄乱了！
场边的教练脸上流露出笑意。
但米格尔的脸色却与u19队员们脸上的欣喜截然相反。
他不耐地抿紧薄唇，朝着场上隐晦地比了两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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