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工厂（4）
大楼里很黑, 除了他手里的手电筒外，一点光线都没有，整栋大楼安静的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白雨握紧手里的手电筒, 踏进大楼大门后他开始紧张又忐忑的巡楼工作。
先是从一楼开始巡视。
进来之前看不出这栋大楼是做什么的，外面也看不到什么字, 进来在看到门口的访客登记台, 以及几张登记表，原来这里是实验大楼。
至于做什么实验, 就算有记忆加载，也并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可见他这样的底层工人, 是无权知道车间以外的事情。
他从大门进来走过大厅站在正中央的位置, 左右都是走廊，漆黑漆黑的, 有点像医院的晚上。
左右看了一下，他从左边开始巡查。
大厅的安静被他的脚步声打破, 一下一下尤为响亮, 白雨不禁放轻一点，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引来不知名的可怕东西。
左边长长的走廊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折射出手电筒的光，地板被擦得锃亮, 不像车间又脏又乱, 到处黏着都是不知名物体的地板。
这简直就像是来到两个世界。
一个是见不得光的地下脏乱差世界, 一个是肃静整洁的严谨场所。
可以想象如果是白天，这里肯定会穿梭着身穿白大褂的实验研究者。
白雨一边走一边看, 每一间实验室都关着门，而门口都挂着一个牌子, 上面标着检一，检二，以这样的字样来区分每一间实验室的用处，也不知道是检测什么。
按照加载的记忆，他这个身份对所在的这个厂印象是做食品行业的。
左边走廊有三间实验室，走到尽头时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哪间实验室突然打开门之类的恐怖事情。
他又快步朝右边的走廊走去，这边同样也是三间实验室，也都是关着的。
一楼很快就巡查完了，他顺着左边走廊的楼梯上到二楼，脚步也加快不少，希望能尽快完成巡查下楼。
来到二楼，白雨感觉这里好像更黑了，他站在楼梯尽头，只要从这一直往前走就能巡完第二层。
在光线的照明下，他看到二楼的走廊墙壁跟一楼不太一样，一楼墙壁是贴着瓷砖，手电筒的光不单单从地板瓷砖反光，还能从墙壁瓷砖反光。
但二楼除了地板瓷砖是一样之外，墙壁上却没有贴瓷砖，刷的是上半白墙下半绿墙。
白雨战战兢兢走到尽头，依旧什么也没发生，更没有他脑补的各种恐惧画面，一时反倒稍稍松懈下来。
正要上三楼，忽然他看着临近他的检十四实验室，看着紧闭的门，迟疑几秒他走过去，耳朵贴着门想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
那个带他们过来的工人说不要让大楼里的人出来，那不就是说这栋大楼里有人？
人在哪？这些实验室里吗？
耳朵贴着门上听了许久，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没有吗？
白雨带着疑惑继续上楼。
刚到楼上，白雨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一晃，吓得他赶忙举起手电筒四处去照，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跟看恐怖片差不多，突然冒出个可怕的东西能把人吓死。
然而，在手电筒的照明下，走廊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难道刚刚是幻觉？
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一下子就全绷紧了。
直觉告诉他，不可能是幻觉，是真有东西。
他举着手电筒慢慢移动，转了半个圈时，白雨突然顿住，发现一间实验室的门居然是敞开的。
他举着手电筒看了一眼门口上的牌子，写的是总裁办公室。
嗯？
不是实验室？
白雨举着手电筒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但一想自己的工作只是巡楼，自己的身份除非是在允许的情况下，不然他的身份并不适合进入总裁这种身份的办公室里。
迟疑几秒，白雨果断选择放弃进去，加快步伐把三楼迅速完。
三楼是办公区，没有实验室。
紧接着是四楼，四楼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很快他就来到最后一层——五楼。
这个时候，白雨神经不那么紧绷了，再加上这是最后一层，马上就能下去，紧张的心情也稍稍缓和了些。
站在走廊尽头，白雨像在楼下巡查一样，先是对着长长的走廊照了一下，先确定没东西再继续往前走。
之前在楼下几层照的时候，光线一直延伸到尽头，什么也没有。
但这一次，手电筒往前一照，光线没能延伸到尽头，一个身身影挡住了。
白雨吓得手一哆嗦，手电筒直接掉地上去了，在安静的楼道里发出巨大的声响，白雨的心也跟着发颤，一时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嘭嘭嘭’的跳个不停。
什么，什么东西！？
白雨赶忙弯腰去捡手电筒。
手电筒掉地上乱滚，射出的光也是四处乱照。
手抖着终于把手电筒捡起，白雨赶忙照向刚刚的位置，那个人影还在那。
脚步下意识往后退，第一念头就是逃离，可刚还能挪动的双腿，此时却像是灌了铅似得怎么也动不了。
只能在晃动的光线下，看着眼前距离他大概五六米的人影。
那人穿着跟他同款的工作服。
白雨不敢把光线移到那人脸上，只能对着对方的肚子那里照。
抱着只要没看到对方的脸，他就有活路的念头，怎么也不把手电筒的光线往上移。
可他不移，对方却动了，那人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白雨双眸缓缓睁大，眼里满是恐惧，后背衣服贴着背部，冰冰凉凉的全是冷汗。
他想要往后跑，可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急得他脑袋空白，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这一倒，让手里的手电筒光束往上移，照到走过来那人的脸上。
在看到那张脸时，原本惊惧不已的白雨愣住，他赶忙握着手电筒再次朝那人脸上看去，嘴里诧异道：“王，王青？怎么是你？”
是和他一起来守大楼的玩家。
可是，这人不是在大楼外面守着吗？怎么进来了？
王青眼睛看着白雨，脸上表情似乎在哭，双唇抖动，像是要跟白雨说什么，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在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停下，眼泪缓缓落下，下一秒王青背后像是有一道无形力量，瞬间把人拖拽过去，和白雨的距离越来越远。
“王青！”白雨赶忙起身要去追，可才追两步便停下，然后毫不迟疑转身跑下楼。
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想做正义的侠士，他想保命。
这一层也算巡完了，他可以离开了。
一直跑出大楼才停下。
他转身看向身后漆黑的大楼，又抬头看向五楼方向，这一看差点把他的心都吓得跳出来。
只见五楼一个窗户前正站着一人，理智告诉白雨得收回视线，别去看。
可他不但没有收回视线，反而更仔细去打量那人，像是要看清楚对方。
等等，看清？大楼里不是没灯？
白雨吓了一身的冷汗，因为他发现窗户那人身上似乎包裹着一团光，在那团光旁边依旧一片漆黑。
等他仔细看清楚时，他再一次愣住。
那张脸怎么有点眼熟？
司，司念！？
不对，明明这一回司念的头发是短发，黑色的，楼上这人长发，银白。
银白……
白雨脑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厂长？
等他再往上看时，上面漆黑一片，连刚刚那人站的是哪个位置他都找不到了。
白雨内心忐忑，不知道刚刚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司念，又或者是他出现幻觉？
不是幻觉，白雨十分坚定。
他在原地来回走了片刻才慢慢放松下来。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守夜，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看到的疑似司念的人算不算外面的人进去？
如果算的话，那他今晚加班岂不是算犯错？
而且，接下来要怎么办？
王青不在，如果下一个点去巡楼，没人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人进来或者有人从里面出来，他又怎么会知道？
白雨：如果真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去，会怎样？
【工作上犯错是需要接受惩罚的，玩家尽量不要犯错。】
白雨垂眸沉思片刻，点开了好友列表，看着王青的名字，此时王青的名字还是正常的颜色，证明王青现在还活着。
不然人数就会更新。
王青为什么会进去？是有什么东西引他进去的？
白雨盯着王青的名字，手指迟疑几秒，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玩家是否使用伴生技能1和伴生技能2？】
白雨选择‘是’。
下一秒他的视角发生变化，一张高颜值脸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银白的长发，清冷帅气的脸庞，修长的身形。
司念！？
白雨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司念，再一回想刚刚他在楼下看到的一幕，他没有看错，那人真的是司念。
还是银白发的司念。
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被司念此时的装扮吸引。
只见司念穿着白色大褂，手上带着白手套，手里拿着一把小刀。
看着有点眼熟，像极了在老旧厂房厂长办公室里，割破他眼角的那把小刀。
思绪不合时宜地歪了一下——副本系统这么穷吗？一个道具多个副本共用？
此时司念正微微弯腰，一只手正摁在王青的胸口处，另一只手握着小刀正要靠近，却又突然停住，原本盯着胸口处的视线慢慢上移，和白雨的视线对上。
长长的银白发垂下，发尾垂落在王青身前，那一张俊美的脸庞完美呈现在白雨面前。
黑眸在和他对上时，似乎有瞬间变得疑惑，清冷的嗓音响起：“有趣。”
随后熟悉的带着恶趣味的渣男笑出现在他唇角。
司念慢慢低下头，那双眼睛一直盯着白雨，直到两人距离能感知到对方的呼吸，对方才停下：“是你？”
白雨心下一惊，司念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有种认出他的感觉？
不应该吧……他只是视角切换而已，又不是附身过来。
果然……
司念在说完那句话后，嘴角笑意收敛，两人距离拉开，语气冰冷：“不是。”
此时的司念和老旧厂房，富贵之家里的司念一样，整个人充满冷戾气息。
反倒是车间里的司念给他感觉很陌生。
啧……车间里的司念其实也还是有点恶劣，但跟眼前的司念相比，那是相当的善意了。
怎么会出现两个司念？
白雨眼底划过疑惑。
下一秒司念毫不迟疑把手里的小刀刺进王青胸口。
白雨没有感觉，因为他只是视角切换并非附身，但王青的身体还是小幅度挣扎着。
能不疼吗？
白雨光是想想就有些受不了。
趁着倒计时快要结束之前，白雨赶紧打量这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开了灯，但奇怪的是他在大楼外面一点光芒都看不到，就算是拉上窗帘也不可能遮得那么严实，总会有点光芒从缝隙中泄露出来。
房间摆放的各种器具，感觉不像是做实验，而是解剖室，电锯，刀，带刺的皮带，铁链……
每一样东西看得让人头皮发麻，汗毛竖起。
果然是这个变态家伙能拥有的东西……
这每一样用在身上都会让人脱一层皮甚至丢掉性命。
王青到底怎么被这人盯上的？
“乱闯的下场，下次记得……哦，你没下次了。”司念像是才想起来手下的人正在被他解剖，会死在他的手术刀下。
他遗憾摇头，手上动作却是半点不见遗憾。
还是那个熟悉的充满恶趣味的司念。
原来，王青在他巡楼时也跟了进来，运气不好被司念盯上？
可是他也进来了，怎么他没事？还是说王青进来后做了什么？
乱闯？不会是刚好闯入司念的地盘吧。
那确实挺倒霉的，惹上这个变态。
就在白雨一边思考，一边抓紧观察时，视角猝不及防切换到漆黑的户外，他面前没有了身穿白大褂一身清冷气息的司念，也没有了那些可怕器具。
倒计时结束了。
白雨抹了一把脸，抬头看向五楼，又往其它楼层看去，每一层都漆黑一片，一点光线都没有。
难道是面向大楼后面的实验室？如果是那边的话，那确实看不见。
白雨没有作死去后面检查。
反正半个小时后又得进去巡楼，到时他再仔细看看。
白雨还在盯着第五层，想着刚刚司念说的那句话。
而那句话恰好解答了他心里的疑惑。
他疑惑王青为什么会被司念带去解剖，司念很凑巧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太凑巧了。
而且，在第二个副本时这种凑巧就有过。
只要他想什么，司念总能恰好给他答案，又或者恰好做了跟他想法相反的事情。
司念不会能听见他内心想法吧？
这个念头过于天方夜谭，白雨觉得不太可能，大概真的只是凑巧。
但内心深处，他又觉得这不一定是凑巧。
白雨甩了甩脑袋，不去想这些所谓的凑巧，开始思考眼下他要解决的难题——等会他一个人怎么巡楼？
他进去巡楼，门外没人守着，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又或者万一有人出去怎么办？
【玩家按要求做事就行。】
没想到他的疑惑，系统居然会回应。
按要求做事……
就是说该巡楼时还得去巡？
白雨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他估摸着半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快到了，他试着打开好友列表，盯着列表上的十个好友，不对，是十一个。
他一直把司念给排除在外。
视线落在司念的名字上，白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点击司念的名字，也没有再出现账号未激活的提示。
也就是说，他现在如果要给司念发消息，对方应该是能收到的。
此时，白雨思绪歪了一下。
他要是发消息过去，是哪个司念收到呢？
就在他要想要试试时，腕表突然‘嗡’的震了一下，是韩宇轩发来的消息。
韩宇轩：白雨，你小心点，有玩家会抢工时。
抢工时？
不是说加班不是攒工时吗？只是恢复病变身体的过程？
白雨不明白。
似乎知道他不明白，韩宇轩又发来一条：抢功劳，把你工作成果抢过来，同样能达到恢复身体的效果。
保姆级的解说，白雨秒懂。
白雨不禁在想，如果有人选择不加班，会不会躲在暗处去抢其他玩家的加班成果？坐享其成。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有人。
不知道是藏在暗处等待时机，还是暂时没来他这边。
正要收回视线，白雨忽然一滞，眼角余光瞥见一棵树后面有黑影在动。
看来有人在等待时机行动。
白雨装作没有看见，手里的手电筒四处照着，假装在巡查周围的情况，然后‘恰好’照到黑影躲藏的位置，对方大概没料到会被手电筒照到，迟顿几秒才迅速藏起来。
但白雨已经看清对方的面容，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是之前盯着他的那三个玩家，他在洗手间鬼打墙，想必也是这三人搞得鬼。
再一想他在被操控着给班长盛一盘食物想给他吸引更多来自班长的恨意值时，白雨猜测会不会也跟这三人有关。
白雨沉思片刻，转身面对大楼喊：“王青，有没有找到线索？能不能快点，说好了共享啊，别藏私！”
“现在换我进去巡楼了，你快点下来，要是我们都不在外面，进来人都不知道，那人说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暗处三人听到白雨这话，互相看了一眼。
李冬：“这栋楼里确实有不少线索，我本来也打算来这里探探。”
张海洋：“现在进去？”
王超：“我觉得可以，刚没听到吗，他的任务是不能让外人进去，如果我们进去了，他今晚的加班就算出错，你们可记得之前那些直播里，那些出错的玩家是什么结局吗？”
李冬：“失踪，死。”
话音刚落，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不远处，白雨凭直觉估摸着半个小时，拿着手电筒重新进入大楼。
李冬他们三人见状，迅速沿着黑暗的地方靠近大楼，在看到白雨在巡视完一楼正往二楼上时，他们立刻从外面进去，开始他们的探索。
在他们肆无忌惮进入大楼找线索时，却没有发现在拐角处阴影位置，有个人正静静站在那，看着他们进来。
白雨没有上二楼，他在确定三人都进来后，才拿着手电筒上楼去。
司厂长，我又给你送来三个大礼，今晚你可以解剖个痛快。
楼上，正在对着王青脸部划开口子的男人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看向某处，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二次巡楼依旧很顺利，而且白雨感觉比第一次巡楼要轻松点。
在来到五楼时，他特地观察大楼背面的这些实验室，仔细观察每扇门下面的缝隙，想看看有没有光线从里面透出来。
最终他在第三扇门下看到透出的光线，抬头看向门上的牌子，上面写着解剖室2。
还真是解剖室。
想到刚刚进来的三人可能遇到的下场，白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嘴里小声说了句活该，就继续巡楼，完成后这才下楼回到大楼外守着。
之后每次巡楼都非常顺利，也没有人来打扰他，至于进楼的三个人，暂时没看到有人出来。
这时，白雨在思索一个问题，如果那三人要从里面出来，他要拦着吗？
毕竟之前带他来的那个说过，里面的人不能出来。
‘轰’的一声，是楼上传来的。
白雨立刻抬头看去，如无意外应该是那三个玩家搞出来的动静。
很快里面就传来凌乱脚步声，白雨见状下意识躲起来。
白雨已经摆烂了，这种情况下他要是上去拦着，也是往枪口上撞，必死无疑。
今晚加班赚工时算是彻底废了。
他已经不指望今晚加班能得到什么，只要留着一条命就行。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有人从里面跑出来，等了一会儿，只等到两个人出来，还有一个人迟迟没看到身影。
看样子，三人折了一个在里面。
看到跑出来的两人狼狈模样，白雨捂着胸口，心脏正在嘭嘭嘭地跳。
司厂长的威力，果然还是很大。
尽可能还是不要得罪那家伙为妙。
不过显然是不可能，如果没猜错这个副本的终极BOSS肯定还是那家伙。
真是服了，三次进副本三次遇到这家伙。
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这就是有预谋的算计！
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司念？
白雨很疑惑。
接下来只有白雨一个人守着，一直到之前带他来的那个出现，今晚的加班才算结束。
对方似乎对少了一个人一点都不意外，问都不问，就对白雨说：“可以了，回去休息，早上准时起来，不要迟到。”
按照加载的记忆，白雨现在需要回到住处睡一个小时，抬头看着天空，已经有要天亮的迹象，他得赶紧回住处休息。
他们这些工人住的房间是合住的，所有工人全部挤在一个大宿舍里。
宿舍里的味道那更是一言难尽，当白雨赶到时，韩宇轩他们也正好赶了回来。
看韩宇轩没事，白雨放心了。
韩宇轩见他回来，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没遇到什么事吧？”韩宇轩小声在他耳边询问。
白雨摇头：“还好，就是跟我一起去加班的那个可能出不来了。”
人数不更新，就还有希望，但白雨觉得对方希望不大。
毕竟，王青对上的是司念那个变态又很神经的BOSS。
想到司念，白雨在拥挤又乱糟糟的大宿舍里，寻找那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司念……
第52章 地下工厂（5）
地下工厂（5）
一个宿舍里住了五十个人, 可以想象里面是怎样乱的场景。
而且大部分人都选择加班，也都是这个时候回来休息，整个宿舍里人头攒动, 乌烟瘴气，还有丰富的味道刺激鼻翼, 这宿舍真是多姿多彩。
偏偏就是这么乱糟糟的场面, 白雨一眼就找到人群中那一抹独特的身影。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工作服，司念却穿出正在拍摄以劳动光荣为题材的宣传片男模的高级感。
周遭的乱, 司念额头上的汗，汗湿的刘海，劳动者的真实表现。
这样的司念越看越顺眼是怎么回事！？
白雨一边欣赏司念身上的劳动者光芒, 一边往那边靠近, 才走几步就被两个不长眼的家伙挡住他的视线。
白雨看向面前两人，认出是之前躲在暗处想要算计他的那三人中存活下来的两位。
两人神色不善地盯着白雨, 李冬质问：“你算计我们！”
白雨故作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们？”
韩宇轩看到白雨这边的动静，像个护鸡崽的鸡妈妈冲过来挡在白雨面前, 侧头问白雨：“怎么了？”
“这两人莫名其妙说我算计他们, 我都不认识他们。”白雨一脸无辜表情。
大楼前他们没见过面，只要他咬死不认，谁又能知道他的确算计这三人？
再说了，要不是他们心术不正先想着算计他, 他也不会为了自保反击。
李冬和张海洋自知理亏, 又拿不出证据, 只能恨恨瞪了白雨一眼，那一眼像是再说——等着。
白雨暗自回了句：我等着。
这边的动静似乎终于引起男模司念的注意, 对方正朝他这边看来，当白雨跟他对上视线时, 司念又淡定移开视线，把床上被子整理好后，就脱了工作服上床休息。
一点都没有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被子影响。
让白雨意外的是，脱掉工作服露出里面短袖T恤的司念，竟然有着完美的手臂肌肉，不是过于喷发的肌肉，看起来恰到好处。
等他来到司念床边时，人已经闭上眼睛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雨的错觉，他感觉司念知道他过来要跟他说话，故意装睡，拒绝交谈。
白雨：……
等他去找自己的床铺时，惊讶发现他的床铺就在司念的旁边。
宿舍的床都是并排摆放的，上下铺睡的时候跟旁边床铺的人除了是不同床以外，几乎等于是靠一起睡。
而他另一边是墙壁。
算好的了，至少不是左右两边都是人。
想着休息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白雨也顾不上其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打了个哈欠，白雨闭上眼睛争分夺秒地睡一觉。
生存七天，必须保证精力才行。
白雨感觉自己刚闭眼，就被人大力推了一把，韩宇轩操碎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白雨，起来，快点，要上工了。”
“我才刚睡……”白雨睁着沉重的眼皮哈欠连连道。
“快起来，迟到会很麻烦，想想你那个班长。”
韩宇轩是懂白雨的，一句班长直接把白雨的瞌睡虫全吓跑了。
‘嚯’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惺忪睡眼瞥见一条大长腿搭在他的被子上，正要睁大眼睛看个清楚，那条大长腿收了回去，大长腿的主人从容淡定起床穿衣。
白雨没多想，脑袋里全被‘班长’两个字霸占，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下来，一边叠被子一边说：“对对对，走走走，不能再得罪那个瘟神了。”
刚爬起来，白雨就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整个人差点重新栽回床上。
韩宇轩下意识伸手要去搂住白雨的腰，想拉住白雨，哪知他的手还没靠近白雨，就被另一只手先一步搂住，并把白雨扶好。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床。”耳边响起司念嫌弃的声音，“你这样会倒在我的床上。”
白雨痛得脸都白了，他扶着栏杆站稳，没计较司念语气里的嫌弃，还是说了句：“谢谢。”
“没事，我都没扶到你。”韩宇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白雨怔了怔，没有纠正自己并非跟他道谢，而是跟司念道谢。
“不用谢，只是不想外人碰我的床。”黑发清冷帅哥一脸傲慢道。
白雨瞥了他一眼，想说那刚刚哪个家伙把腿放他身上的？猪腿吗？
哦，别人不能碰，但你可以碰别人的床是吧。
好霸道哦……
白雨眉头突然蹙紧，胃里的绞疼再一次传来，没了心思在心里腹诽，他回头看向韩宇轩：“我肚子突然好疼。你说会不会跟昨天吃的那些东西有关？你呢？不疼吗？”
韩宇轩脸色其实也有些难看，但他确实不疼：“兰大佬说过，那些食物确实对胃有伤害，但你这症状好像更严重。”
白雨稍加思索就知道原因出在哪。
他昨晚的加班应该被判定为不成功，所以他身体的病变很严重。
韩宇轩他们的加班应该是成功了，所以他们的病变症状不明显。
“白雨，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昨晚不是加班了吗！？”
小窦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在注意到白雨难看的脸色时，顿时满眼担忧地过来关心。
“加班了，但出意外了。”白雨强撑着起身，不敢拖沓。
小窦他们虽然替他心急，却也没办法。
“走吧。”白雨一边说着一边询问系统，针对这种病变有没有药可用。
【万解药，五万积分。】
白雨看着自己的两万一的积分，深吸一口气：当我没问。
【局部麻，五千积分。】
白雨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二种方式：局部麻只是让疼痛消失，万解药是可以让病变消失对吗？
【对。】
怪不得价格差这么大。
前一个能救命，后一个只是让你感觉不到疼，该死还得死。
白雨：局部麻能维持多久？
【二十四小时。】
白雨没有迟疑选择购买。
当看到积分减少时，他再次感受到积分的重要性。
在局部麻用在疼痛的胃部时，效果一下子就显现出来，通感消失了，白雨松了一口气。
韩宇轩有点担心地频频看向白雨，白雨小声道：“买了局部麻，暂时能挺二十四小时。”
韩宇轩蹙眉：“局部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办法让病变恢复。”
白雨当然知道，但现在他只能这样，不然他没办法扛住接下来的任务。
“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任务失败？我和曹晴是运了几个小时的原料，感觉挺简单的。”韩宇轩说道。
白雨把他守夜的事情说了一遍，韩宇轩听完也很疑惑王青为什么会在白雨巡楼时进入大楼。
正常情况玩家不会违背NPC的交代，而且就算要找线索，下一次巡楼再进去就行了，何必那么急？
白雨也说了，在决定谁先进去时，王青是十分抗拒先进去的。
“有没有可能，他是被什么东西给引进去的？”韩宇轩说出他的猜测。
白雨也有这么想过，但这都是猜测，除非去问王青。
现在人数还没更新，王青没死。
或许有机会问一问。
白雨在进入车间时，猝不及防被迎面扑来的丰富气味刺激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原本还剩下那点困意彻底消失，他揉了揉鼻子想着自己此时病变的胃，等会的早餐……
等等。
白雨扭头看向身后进来的那道门，透过还没关上的门看向外面的天空。
奇怪，怎么天还是黑的？
他明明记得巡楼结束回宿舍休息的路上，他好像看到有天亮的迹象，怎么还是黑夜？
“轩哥，你回宿舍时，天是黑的还是微微亮？”白雨问身边的韩宇轩。
韩宇轩：“天黑的，不知道吗，这个副本里一直都是晚上，没有天亮一说。”
白雨疑惑：“是吗？我怎么好像看到天在亮？看错了？”
重新进入这个环境恶劣空间压抑的车间，白雨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揉了揉眉心，又活动活动四肢，想让自己清醒点。
脚一不小心踢到什么，这一绊再加上本来就精神不济，白雨整个人直接往前扑，他前面站着的正是兰奇，下意识要去抓兰奇的手臂想要稳住身体。
然而，他还没伸手，对方身体却不着痕迹的避闪。
白雨微微一愣，眼看着要往地上栽，一个人影突然走到他面前，白雨整张脸瞬间跟对方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鼻子都撞疼了。
一双手下意识抓着前面人的手臂，稳住了要往前倒的身体。
站稳后，他捂着撞疼的鼻子看着突然走到他面前的人，对方也回头，一张清冷的脸庞上满是不悦：“走路都不会？要不找人抱你走？”
白雨：……
又是司念。
“抱歉。”白雨没有因为司念的态度生气，他感激对方走到他前面，免于他栽倒。
这车间的地板全是脏东西，他可不想跟它们亲密接触。
“白雨，你这状态不行。”韩宇轩从后面赶上来，看到白雨又差点栽倒，更加担心了。
白雨摸了摸撞疼的鼻子，低头看向刚刚绊倒他的东西，下一秒他倒抽一口气。
“人，人……”
白雨的声音引来众人注意，果然大家都看到躺在地上鼻血横流的男人。
与此同时，系统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人数更新：17/20】
地上的男人手腕上带着象征玩家的黑色腕表，是玩家。
在场的所有工人开始议论纷纷，白雨趁势观察众人，发现NPC们对此似乎习以为常，看到有人死也只是淡定走开，忙着上工的事情。
只有一个NPC出去了，应该是去喊人。
而玩家们因为有玩家死，脸色变得恐惧。
其中一个女玩家很小声道：“昨晚我跟他一起在车间门口守夜，中途他说要去洗手间，但直到加班结束他都没回来。”
白雨认真听着，又是一个主动离开后出事的。
王青也是不知什么原因离开岗位后出事。
“人数不是少了三个吗？昨天一个这里一个，另一个呢？”有人问。
白雨想起昨晚留在大楼里的王青和另外一个玩家，不知道是谁死了。
他点开好友列表，查看王青的名字，王青的名字还是正常颜色，人还没死。
那有可能是后来进大楼的那个玩家。
也不一定，王青先进去的都还没死，那个玩家也有可能没死，或许是其他玩家。
白雨一边思索一边上下滑动好友列表，忽然他的手指顿住。
他的好友列表上居然有两个名字变灰了。
孙大军、钱浩？
白雨思索这两个名字，想要从记忆中找出这两人的长相，随后他才想起地上死的这个正是这两个名字中的一个，他又往地上那人的脖子上看去，是那个有纹身的玩家，名叫钱浩。
另一个孙大军脸上有刀疤。
两人是昨天第一批主动来找他加好友其中两人。
他又在所有玩家中看了一圈，确定了第三个死的玩家是谁。
正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玩家孙大军。
奇怪……
王青和第二个闯进大楼的玩家，在遇上可怕的银白发司念，居然都没死，反倒其他玩家死了。
银发司念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是在享受一点一点折磨玩家？还是其他原因？
而且，人没死又不把人放回来。
白雨十分疑惑。
不一会儿，之前离开的一位工人回来了，带来了两个人，那两人面无表情拖着死去的那个玩家离开现场，地上血污没人清理，那些NPC就好像看不见似得，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玩家们见状，有些人脸色十分难看，眼里满是恐惧，有些玩家在最初的震惊后逐渐恢复正常。
大家不再讨论，默默去自己的岗位准备着。
白雨和韩宇轩两人也去了他们的工作岗位，韩宇轩还不忘回头看刚刚的地方：“你有没有发现那人胸前全都是呕吐物？”
白雨点头：“看到了，你说他的死会不会跟昨天吃的东西有关？”
韩宇轩语气笃定：“有关。”
白雨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胃部，想着自己昨天吃得比这两人还多，怎么他只是肚子疼，这两人却直接死掉？而且其他人也都吃了，怎么其他人都没事？
会不会是有什么规律没有被他们发现？
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小窦正拽着兰奇往洗手间那个方向走去，看到兰奇，白雨想到刚刚自己快要摔倒，想要扶着离他近的兰奇稳住身体时，兰奇那下意识躲闪的动作。
那下意识的动作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比如兰奇并不愿意他的靠近，还有无意中表露出的疏离感。
这让白雨无法理解，如果说不愿他靠近那之前又为什么愿意跟他加好友？
而且，从刚进这个副本，兰奇见到他时冷漠的态度，和之后加好友的行为，同样也非常矛盾。
还有小窦，给他感觉也非常的矛盾，明明上个副本那么主动跟他加好友，怎么到这个副本反倒顾虑起来。
忽然，他想起陈奇转给他的伴生技能2，难道小窦在通关后知道他拥有这个技能，也知道这个技能的用处，所以这次不愿跟他加好友？就是担心被他当通关垫脚石？
想到这，白雨思绪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小窦不愿加好友的原因也就能理解。
在副本这种随时随刻都能丢性命的地方，不被其他人当成挡箭牌的确是每个玩家需要防范的，小窦也不例外，即便上个副本他们合作还挺愉快，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他没有再纠结两人的矛盾行为，开始一边思索纹身男和刀疤男的死因，一边忙着手里的工作。
另一边，小窦把兰奇拉到没人的地方时，立刻生气道：“你刚刚那样是不是太明显了？万一他不满意，我就麻烦了。”
兰奇无所谓的靠着墙壁说：“你应该了解我，有些话在这不方便说，你不用担心，没事。”
小窦还是不太高兴，他叮嘱道：“别太明显，忍着点。”
兰奇轻嗤一声：“要不是因为积分，呵……谁不是从新人走来？”
“好了，别说了。”小窦阻止他说下去，兰奇抓着他的手，“是你要说，现在也是你不让说。”
小窦瞪他，兰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现在很好奇，在老旧厂房里，又是谁帮了他，让他通关的。”
“姓韩的？那小子不像有这本事的。”兰奇思索着，小窦打断他，“算了，还是回去吧。”
兰奇拉住他说：“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自己。”
“我们？”小窦不明所以，“我们怎么了？你不是有脱离道具吗？怕什么？”
“我是担心积分拿不到手。”兰奇意有所指，小窦顿时认真起来，“怎么了？白雨他出什么事？”
“我看他有点不太对劲，你有没有发现他一直对着空气说话。”兰奇提醒，“昨天我就发现他一直对着空气说话，刚刚在宿舍里他不是差点摔倒？也是对着空气说谢谢，就好像有人扶住了他，还有刚刚他又差点摔倒，也是对着空气说话，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小窦追问。
“我怀疑他的精神值可能已经被污染，但他自己没有察觉，今天加班我们得跟他一起，方便观察。”兰奇说出他的打算。
小窦听他这么说，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那是得弄清楚了。
两人重新回到岗位，在开始做事之前，他们同时朝不远处的白雨看去，发现白雨正牵着网兜，对着右边，好像那里站了个人似得。
小窦蹙眉，白雨看着确实不太对劲。
如果真是精神值下跌，那可就麻烦了。
整个逼仄的车间内忙得热火朝天，一点都看不出这里刚刚死过人。
大家挥汗如雨近三个小时，他们今天的第一餐送来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天的食物竟然不太一样。
胖工头带着那些人提进来两大铁桶，一桶还是跟昨天一样让人倒胃口的看不出食物本身的令人作呕的大杂烩，而另一桶却是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和排骨。
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车间里已经有不少吞咽的声音响起。
白雨狐疑：“怎么今天的伙食有点不一样？”
韩宇轩：“我去问问兰大佬。”
他转身就去找兰奇，白雨突发奇想，问靠在一旁休息的司念：“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听到他的询问，司念睁开双眸，漆黑的眼眸有那么瞬间释放出冷冽的寒意，这一刻黑发司念和银白发司念重合了。
但很快那冷冽的寒意褪去，替而代之的是漠然之色。
他朝车间入口处摆着的两个大铁桶，以及桶里的食物看去，昏暗的透明灯泡光线下，也没能掩盖住其中一桶里的食物诱人的色泽。
司念脸上却看不出一点食欲，他侧身避开一个因急切想要盛美味食物而不断挤向他的NPC，不一会儿他就被挤到角落里，白雨也因为替他挡着，不知不觉就跟司念一起站在角落，看着那些NPC迫不及待要去盛食物。
“你看他们口水都滴下来了，可我总感觉那桶红烧肉和排骨有问题。”白雨试着跟司念探讨。
如无意外，司念在这个副本里依旧是个很重要的NPC角色，好不容易遇上这个看起来还算好接触的司念，白雨不打算错过这个好机会。
“事出反常必有妖。”司念居然回应了。
白雨有点诧异，很快转为喜色，这算是一个进步吧？
“那等会你吃吗？”白雨试着又问一句。
司念却用他那黑漆漆的眼睛看向他：“你这是在跟我发出合作的邀请吗？”
白雨不知道对方为何用‘合作’这两个字，这人又不是玩家，只是一个NPC而已。
不过他还是顺势而答：“那你要不要合作？”
“对我有什么好处？”司念漫不经心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能提供什么好处，或者你需要什么好处？”白雨反问回去。
司念听他这话，盯着他片刻才开口：“也不是不能合作，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只要最后你能把你掌握的线索分享给我就行。”
白雨更加好奇，这人怎么跟他们玩家一样要找线索？
还是说，这人会出现在这，其实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毕竟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会在这工作的人。
卧底NPC？
这几个字在脑中浮现时，白雨顿时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对方极有可能卧底在这，调查什么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方说出‘合作’，‘线索’也就正常了。
于是他当即朝对方伸出手：“合作愉快。”
司念看着他伸来的手，没动静。
白雨以为对方不愿意和陌生人握手，刚要把手收回，对方冰冷的手握住了他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清冷的嗓音说：“合作愉快。”
不远处，小窦一直在观察白雨，整个人急得不行：“白雨又对着空气说话，还伸手跟空气握手！这可怎么办，他的精神值不会真的被污染了吧！奇哥，你想想办法吧。”
韩宇轩本来是来问兰奇线索的，但兰奇不搭理他，他没办法只能放弃，本想回白雨身边，发现白雨居然不在岗位。
于是他们三人开始找白雨，很快就在角落找到了白雨，却发现白雨此时看起来十分古怪。
他在对着空气有说有笑，还握手……
第53章 地下工厂（6）
地下工厂（6）
韩宇轩着急着要往那边走, 白雨的异常太让他害怕，这很明显是精神值被污染正在下跌的状态。
持续下跌的结果就是白雨成为这里的NPC。
精神值下跌的那种昏沉感，他也是经历过的, 如果不是白雨给他买的药，他已经折在富贵之家那个副本里了。
没想到, 白雨也会遭遇这样的情况。
韩宇轩刚要过去就被小窦拉住：“你现在去有什么用？得想办法让他恢复才行。”
小窦分析不出白雨现在的状况到底是好还是坏, 还是已经没救了。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兰奇，兰奇见他看来无奈叹息：“应该只是暂时的出现幻觉, 还没到很糟糕的地步。”
听到兰奇这话，小窦松了一口气，兰奇在通过观察白雨的状态, 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韩宇轩看着两人, 一脸欣慰：“白雨有你们两个朋友真幸福。”特别是其中一位还是个大佬。
白雨怎么就跟兰奇走这么近，是在上个副本里, 白雨和兰奇之间单独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小窦下意识看了一眼兰奇，两人脸上表情都有些微妙。
兰奇在品味‘朋友’这两个字。
朋友？他在心里不屑冷笑.
白雨要松手, 却感觉司念凉凉的手还握着没松, 他没话找话：“你的手好凉啊，是寒凉体质吗？”
“大概吧。”司念盯着自己的手，“有时一整天都是冰的。”
“天暖还好，天冷得抱个暖炉。”白雨感觉自己在尬聊, 还是在这种随时随刻要人命的副本里。
“不太喜欢那东西。”司念话落, 手也松开了。
白雨轻轻吐了一口气, 又道：“我给你介绍我一个朋友如何？”
“不用。”司念表现出不太感兴趣。
白雨见状也不勉强。
他和司念讨论的结果是，他们还是吃昨天那种大杂烩。
白雨问：“为什么？”
司念目光落在白雨脸上。
白雨对上司念的视线, 总会有着很强烈的想要移开视线的冲动，他不敢跟司念对视。
不是害怕, 至少眼前黑发司念不会让他害怕。
只是单纯的受不住司念多情的目光，感觉再多看一眼自己可能就要恋爱了。
黑发司念的眼神威力有点强，他这种没谈过恋爱的纯情男孩真的有点扛不住。
他忍着移开视线的冲动，等着对方的回答，片刻后他听司念缓缓开口：“至少那是吃过的。”
白雨：？
就这样？
他还以为司念能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线索。
并没有。
多多少少还是让白雨有些失望。
“你说一个车间死了几个人，怎么没人管？也没人报警。”白雨看着那些人依旧排着队去盛食物填肚子，完全没有死了人的恐惧和害怕，更没人讨论这件事。
就好像死人不可怕，饿肚子才可怕。
“本末倒置了。”白雨喃喃道。
【叮！玩家白雨触发关键字‘本末倒置’，主线任务变更——你发现这个厂的秘密，请想办法揭露真相。】
【注意：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能随便宣之于口，请不要让任何NPC察觉你已经知道他们的秘密。】
【叮！探索度更新：40%】
白雨怔住。
本末倒置居然是关键字？
白雨下的副本太少，很多这种突发情况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本末倒置是秘密？什么秘密？
死了人不去报警？
白雨觉得绝对没这么简单，刚刚系统说的是关键字，也就是说这个副本里有很多本末倒置的东西。
不单单只是在死了人那些NPC却只顾着肚子饿不饿这上面。
还有什么情况也是本末倒置？
白雨垂眸沉思。
而且，他只是随口说了句本末倒置，竟然把探索度都给推动了，还是整整百分之二十，这跨度实在是大。
韩宇轩说这个副本迟迟卡在玩家加班失踪，无法推动探索度。
可谁能知道，推动这百分之二十的探索度居然只靠一个关键字？
这要是迟迟没人说出这四个字，岂不是一直推动不了这百分之二十？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都听到探索度更新，一个个露出震惊的表情。
玩家们瞬间哗然，要不是顾虑有NPC在场，他们肯定得大声讨论这件事，但还是小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多了百分之二十的探索度？谁推动的？”
“人都在这，也没看到谁做什么，排个队等吃饭都能推动？”
“那人到底拿到什么线索？”
“肯定是关键线索！”
“得找出那人。”
白雨听着耳边细碎的讨论声，意识到自己这一推动，如果被人发现，他会很危险，更加不敢表露半点异常，还故作惊讶地朝韩宇轩他们靠近：“听到了吗？探索度多了百分之二十。”
韩宇轩眼底的震惊还没消失，听白雨这么问，他点头：“听到了，太牛了，谁啊。”
没人知道，都在讨论，都想找出那个推动探索度的人，他们都很清楚，这个推动探索度的人绝对是掌握了很重要的线索，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新线索蠢蠢欲动。
兰奇也顾不上观察白雨精神被污染的程度，他也很意外就这么片刻功夫，竟然有人找到很重要的线索。
他同样也想找到这个人，拿到对方找到的线索。
在场所有玩家都在不动声色打量周围的玩家，试图找出那个人。
白雨也在装模作样寻找那个人，表情谨慎又认真，然后他就对上司念似笑非笑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什么。
白雨：……
他故作镇定，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继续他的精湛表演。
这时，韩宇轩拉着白雨问：“白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意识有点昏沉，脑子转不起来？”
白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我挺好的，怎么了？哦，你问我肚子疼不疼对吧？药效还没过去，暂时不疼。”
韩宇轩急了：“我不是问这个，我是……就是你怎么对着空气说话。”
“什么？”白雨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对着空气说话了？”
“就刚刚啊……”韩宇轩指着白雨和司念站的那个位置，比划着，“你对着空气有说有笑，还握手，我们都看见了。”
韩宇轩指了指他，小窦，还有兰奇他们两人。
白雨傻眼，他朝司念站的位置看去，那么大一个帅哥他们看不见吗？
不会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吧！？
他又看向韩宇轩他们，再次确认：“你们都看不见那里还有个人？”
“你看到那里有人？”兰奇见白雨的样子又不太像精神污染后的昏沉状态，不禁认真了起来。
“确实有个人，他就是我身边的工友。”白雨说到这，忽然顿住。
他想起几个小细节。
一，韩宇轩在看到司念时，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理说这根本不可能，司念是老旧厂房的守关boss，韩宇轩怎么可能在看到司念时毫无反应。
二、他在宿舍差点栽倒，是司念搂住他才免于他摔倒，他当时是对司念说谢谢，却是韩宇轩回应他。
两种迹象似乎都在证明，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司念，其他人都看不见。
难道……
白雨脑中忽然有个猜测。
黑发司念是鬼魂？！又或者说是银白发司念的魂魄状态。
这或许也是个关键线索。
这么想着，白雨在等系统触发提醒他找到新线索。
十几秒过去，系统没半点反应。
不是吗？
白雨疑惑不解。
【不是。】
系统给了回应，让白雨挺失望的。
“鬼魂吗？”兰奇喃喃自语。
他在说出这句话时，和白雨的反应一样，在等系统给出他找到线索的提示。
很遗憾，他没有等到。
既然不是线索，兰奇便不再纠结，他只在乎和通关有关的线索。
他提醒白雨：“还是小心点，副本里会冒出一些专门吸□□神值的怪物，他们前期可能会跟你示好，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你下手。”
小窦用力点头：“奇哥说得对，白雨，你千万要小心，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
虽然弄不清楚兰奇对自己的疏离和排斥是什么原因，但对方的提醒白雨还是收下。
他又挪向司念那边，和司念一起排队，这一次韩宇轩也跟了过来，就站在他身后。
见白雨和前面的NPC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他又看了一眼，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哪里有人？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白雨身后小声问：“白雨，你等会吃哪个？我感觉红烧肉和排骨不太对劲。”
白雨转头跟他小声说出他的决定：“嗯，我想还是吃昨天的。”
他顿了顿补了句：“至少吃过，而且他们这个引诱我们去成红烧肉和排骨的意图太明显了，越是这样越有问题。”
韩宇轩十分赞同：“我本来去找兰大佬问，他不搭理我，我觉得你去问他可能才会回答，毕竟你们关系好点。”
韩宇轩这说时，白雨是认同的，他感觉如果他去问线索兰奇的确会告诉他，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们关系好。
前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少，都端着盘子去一旁吃去了，所有NPC都选择红烧肉和排骨，玩家比较谨慎。
白雨注意到有个男玩家被两个人围着，那两人似乎在对被围着的玩家说着什么，那位男玩家一看就像是被威胁，其中一人指了指红烧肉那个铁桶，男玩家摇头似乎想拒绝，那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男玩家最终被迫选择盛了红烧肉和排骨。
胁迫人的两个玩家，正是昨晚来算计他的那三人中的两位。
想必两人想知道两个桶的食物有什么区别，这两人自己打算吃昨天一样的，就胁迫那个男玩家尝试红烧肉和排骨。
“公会成员惯用伎俩，喜欢用背后的公会势力压人。”韩宇轩在白雨身后说道。
“可是，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怕他们？”白雨不能理解。
难道不是应该以自己的性命为重？都不知道能不能活，我管你怎么威胁我。
“他们一般会用我有脱离道具，能带着你一起脱离这样的条件来让一些人替他卖命。”
白雨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那边的动静，李冬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冷冷朝他这边看来，眼里的不善十分明显。
和他们推测一样，被威胁的那个玩家去盛了红烧肉和排骨后，李冬他们就去盛了昨天一样的食物。
轮到他们时，他们都盛了昨天一样的食物。
味道一样的难闻，一样的难吃，白雨快速吃完后，就和韩宇轩去洗手间。
这一次还多了个司念。
现在白雨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司念，也就不再频繁往司念的方向看去，免得被人当成神经病。
他也没有跟韩宇轩说，省得让这人担心。
白雨不止是上厕所，他还想趁着还没开工，再去洗手间看看。
昨天去了一次之后，又因为被班长刁难吃了太多食物，根本没机会再来。
洗手间门口依旧干净整洁，地面干净得能当镜子照。
偏偏车间脏地让人作呕。
的确是本末倒置。
白雨前行的脚步一顿，他想起他第一次来洗手间时就发出过本末倒置的疑惑，只是那个时候他没说出来，只在脑子里想。
所以触发关键字必须说出来才有用？
本该保持干净的生产车间却十分脏，而只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洗手间却打扫得一尘不染，这的确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回想他鬼打墙看到洗手间真实面目的画面，白雨回头看向车间方向，难道其实车间真实情况并不脏？
“白雨，怎么了？不会是有阴影了吧。”韩宇轩以为白雨因为第一次进来发生的事情有了阴影，“这次我们拉着手一起进去肯定不会再出事。”
司念：“拉着手？”
白雨啧了一声：“他胡说八道的。”
韩宇轩下意识看了白雨身边，他现在也搞不清白雨到底是不是出现幻觉，只希望不是吧。
他抓了抓头发干笑：“哈哈哈，好奇怪啊。”
白雨扯了扯唇角，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这时，韩宇轩像是看到什么，回头瞥了一眼，原本脸上的笑意敛去，他对白雨说：“有人跟着。”
白雨第一个想到的是想算计他的李冬和张海洋两人。
那两人已经失去一个同伴，现在是认定白雨算计他们进大楼，大概是跟白雨不死不休。
至少在这个副本里，他们是敌对关系。
白雨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让韩宇轩先进去。
韩宇轩没有多问，抬步进了洗手间，白雨留在原地对身边的司念说：“能帮我个忙吗？”
不远处跟着的李冬看到白雨对着空气说话，和身边的张海洋对视一眼。
“这小子在做什么？”
“之前他们说他对空气说话，还真是，不会真的被污染了吧？”
李冬仔细看了一会儿：“有读唇语道具吗？”
张海洋很快就掏出道具用上，然后他们就看到白雨说：“我挺害怕再次鬼打墙，给我整出阴影来，还是那种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太可怕了，我还是不进去了。”
张海洋看到这，再看白雨要哭的表情，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这小子真是胆小没用，他到底是怎么通关老旧厂房和富贵之家的？”
“老旧厂房不清楚，但富贵之家他不是跟兰奇一起吗？又是植物人设定，当然好通关，不过这次他就没那么幸运了。”李冬淡淡道。
“怎么搞？”张海洋问。
李冬想了想，冷笑道：“那就再给他来一次鬼打墙，这次搞个升级版的。”
张海洋听他这话，立刻意识到他要用什么道具，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他们朝还对着空气神神叨叨的白雨走去，在擦肩而过时，李冬手指轻轻一动，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落下，朝白雨身上去。
下一秒白雨自己周遭一切都发生变化，干净整洁的洗手间变得到处都是漆黑的脚印，流出的水要么是血水，要么是发黄的水，要么是不知名的残渣。
原本来来往往的那些工人都不见踪影，他侧头看向自己身边，司念竟然还在。
这一刻，白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就好像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
“谢了！”白雨对司念表示感谢。
刚刚他假装在对空气说话，让司念去李冬，张海洋两人身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隐形的司念就成了他的人形移动传话筒。
在确定李冬和张海洋还会继续针对自己，他就故意说出自己害怕鬼打墙，表示有阴影。
他只是在赌对方在听他这么说，会偏让他再经历一次鬼打墙，正好还能拖住他不能准时去上工。
他的推测很准，李冬见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而他不过是为了蹭李冬的道具再看一看这个地方的真实面貌。
既然洗手间里真面貌是脏乱差，那车间里呢？
所以，他站的这个位置是正好能看到车间方向的，就算不能移动也可以观察他想要看到的。
只是让白雨意外的是，这一次李冬用的道具还挺给力，竟然不是鬼打墙的道具，他还是置身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可是他不再不能移动。
看着自己没有任何禁锢地走向车间大门，白雨不禁加快步子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等他踏进车间大门那一刻，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原本空气浑浊，到处脏乱的车间，此时在他眼前却变得干净整洁，甚至他们之前用的清洗台都是在透明玻璃罩里面密封清洗，完全保证了原材料的干净，免于二次污染。
这才是一个食品加工厂该有的卫生。
他走在这个只有他和司念两人的车间，疑惑道：“司大哥，你说……”
“我不喜欢司大哥这个称呼。”司念打断白雨的话说道。
白雨顿了顿：“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全名吗？”
司念神情认真：“随便。”
“司先生。”
“太正式。”司念蹙眉，表露不喜。
“司念？”
“太生硬。”
“……念哥。”
这一次司念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思索几秒才回应：“还不错。”
你这也不随便啊……
白雨暗自腹诽。
嘴上却开始念哥念哥地喊了起来。
“念哥，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是一样的吗？这里好干净，洁白的墙壁，干净的机器，密封的清洗装置，你能看见吗？”白雨问。
“这才是真实的。”司念没有回答白雨的问题，只是看着眼前的车间自言自语。
白雨却听出，司念看到的和他看到的是一样的。
“念哥，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是颠倒的？”白雨问。
然而，司念还没回答，系统先一步响起：【叮！恭喜玩家白雨获得新线索——你看到了车间真面目，奖励会在通关结束后结算。】
【叮！玩家白雨触发关键字颠倒，副本信息更新中，注：此信息更新只有玩家白雨能获取。】
【请玩家白雨仔细听：】
——你们这样下去迟早要垮的！他们是人不是机器！
——这就不用你担心，我们有分寸，你知不知道这样搞能省多少钱，这钱我们分掉不香吗？
——你们这是本末倒置！会出事的！那本该他们拿的！是他们用劳动获取的血汗钱！
——有本事你去举报啊！
——你们等着，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我会找人来揭穿这一切，把你们绳之于法！
系统声音结束，白雨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信息很多，但又一时抓不住重点，一时无法理解。
不对，有重点。
最后一句——我会找人来揭穿这一切，把你们绳之于法！
这不就是他变更后的主线任务！？
——你发现这个厂的秘密，请想办法揭露真相。
白雨脑中突然有个念头，每个人进入副本都会有对应的身份角色。
那他的身份角色呢？只是个车间工人吗？
“想起来了吗？”司念的声音突然响起，白雨一个激灵，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因为太快根本抓不住，他疑惑道，“想起什么？”
司念看着他的双眼：“你在这里的身份。”
白雨茫然：“不是车间工人吗？”好像又不是。
他进入副本后被加载的记忆中，好像有一段缺失了，他接受的记忆竟然不是完整的。
白雨惊讶发现这个真相。
可缺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就在白雨想继续观察时，身体突然被一道大力扯了一下，下一秒整洁干净的车间消失在他面前，眼前重新恢复充满恶臭的脏乱的车间。
而他身边站着满眼担忧的韩宇轩和小窦，在他背后是兰奇，刚刚那突然出现的大力正是兰奇把他从幻象中拉出来。
他们以为白雨看到的是幻象，但如果不是系统给出的提示，白雨自己也会这么认为。
李冬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会第二次对白雨用道具，全都是白雨自导自演给他设的局，让他心甘情愿拿出道具达成白雨的目的。
更想不到原本是要给白雨添堵的道具，反倒帮着白雨找到一个又一个的线索……
第54章 地下工厂（7）
地下工厂（7）
“白雨, 你没事吧？”韩宇轩见白雨出来了，赶忙过来询问。
白雨摇头：“我没事。”
韩宇轩：“是不是红宝石的人？他们又在算计你？”
白雨看了一眼兰奇，兰奇说：“这次他们用的是同样拥有幻象的道具, 这种道具的确只在红宝石公会有。”
居然不是之前的鬼打墙道具。
一开始他并不担心出不来是因为有司念在，上次司念就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就让他摆脱红宝石算计他的道具, 这次肯定也能。
不过司念还没出手，他就被兰奇拉了出来。
“谢谢。”白雨对兰奇道谢。
兰奇表情有点怪, 他说：“我才刚用道具，你就出来了，我的道具大概只是发挥了不到百分之十的威力。”这不足够把白雨从里面拉出来。
最后这句话, 兰奇没说出口。
眼前的白雨, 越来越多的谜团。
“你的道具还挺厉害的。”白雨误会了，他以为兰奇的道具只是发挥百分之十的威力就把他给拖了出来。
兰奇动了动唇, 最终什么也没解释。
看着乌烟瘴气的车间，再和刚刚看到的干净整洁的车间对比, 也不是看不出相似的地方, 至少这里的每一台机器和刚刚干净整洁车间里的机器是一样的，只不过眼前的机器用太久再加上保养不当，导致机器损坏变得残破不堪。
还有就是……
干净整洁的车间里，一个车间工人都没有, 机器也是停止运作的, 反观乌烟瘴气的车间每天正常开工。
这太不正常。
还有司念那句话让他察觉自己加载的记忆中有一段是缺失的。
如果按照他这个角色设定解释的话, 他这个身份角色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一小段记忆，而这段记忆如果能想起来, 可能又能推动一大截探索度。
而且，记忆想起或许还能知道司念的身份。
白雨沉浸在线索整理当中, 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李冬和张海洋恶毒的眼神。
张海洋咬牙切齿：“怎么又被他脱身了？”
李冬冷静道：“要是他和兰奇能个分开……”
张海洋知道李冬要说什么，可那个是兰奇，排行三十五名的大佬，哪是他们能对付的。
机器启动的轰鸣声打断他们所有人的思绪，到时间上工了。
李冬暂时撇下不爽的心情，和张海洋朝车间走去，和白雨擦肩而过时，李冬突然看了一眼他们。
不是看白雨，也不是看韩宇轩，更不是看兰奇，他看的是小窦。
但小窦全身心都在白雨身上，并未察觉到李冬的视线。
“白雨，你真没事？”小窦语气关切道。
白雨：“没事，走吧，开工了。”
四人外加一个隐形的司念，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白雨看着身边的司念，正要去帮司念牵网兜时，伸过去的手居然被拍开了！！！
拍开！！？
白雨傻眼看向司念：“念哥，不需要我帮忙吗？你一个人会很辛苦吧。”
司念却牛头不对马嘴：“兰奇救了你。”
白雨一头雾水：“是啊，怎么了？”
司念没回应，自顾自拿着棍子搅动水里的原材料，完成清洗程序后又用网兜捞起来送上传送带，再转身把堆在身后的待清洗原材料倒进池子里。
一个人完成所有程序。
呵，他扯的那一下，是完全没看见。
果然，空气是不被重视的。
白雨不知道司念怎么突然就变得莫名其妙，他抓了抓脑袋，转身就和韩宇轩去搭档了。
韩宇轩看着他欲言又止，刚刚白雨又在对空气说话，忍不住就想试探：“白雨，你有没有不舒服？”
白雨：“放心，我没事，后面还有一堆原料要洗，快点。”
韩宇轩见他口齿清晰，思维正常，便不再问，白雨刚要从他手里接过搅拌棍，手还没伸过去就被冰凉的手指一抓，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就被塞了网兜一角，清冷的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牵一下。”
白雨嘴角抽动，扭头看向司念，司念已经忙了起来。
韩宇轩刚想把搅拌棍塞给白雨，发现刚刚还说要跟他搭档的人转头就又面向空气了。
他举着搅拌棍，看着背对着他的白雨，无语了。
白雨最终还是跟司念一起搭档，韩宇轩只能找其他人搭档。
不知过了多久，白雨忙得腰酸背痛，手更是没有知觉，太累了。
他放下网兜抬手用工作服的袖子擦汗，转头要对韩宇轩说什么，却发现韩宇轩还在忙，不止韩宇轩，其他玩家和NPC全都在不停工作，就像永动机一样，不知疲倦。
白雨拍了拍韩宇轩的肩膀：“轩哥，你不累吗？休息一下。”
哪曾想，他这一拍让韩宇轩整个人犹如抖筛子般，下一秒像是从某种昏沉状态清醒过来，原本还干个不停不知疲倦的韩宇轩，一下子就好像被卸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地上。
白雨一惊，迅速去扶韩宇轩：“念哥，快帮帮我。”
一句念哥，刚闭着眼睛靠在一旁打算休息片刻的司念睁开了眼睛，他走倒白雨身边，握着白雨扶着韩宇轩的手背微微用力，把倒地的韩宇轩拖到一旁，让他背靠着墙壁休息。
白雨刚想说不是扶他，是去韩宇轩另一边扶，可在感受到握着他的手传递来的力量，以及被拖着离开岗位的韩宇轩，要说的话又给咽回去了。
在韩宇轩坐好后，白雨立刻拍了拍他的脸：“轩哥，轩哥？”
韩宇轩整个人都虚脱了，他费劲擦了擦汗说：“我感觉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明明我很累但就是没办法停下来。”
白雨听他这话，抬头看向其他人，所有人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他又看向所有玩家中，能力最强的兰奇，发现兰奇属于比较例外的，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沉浸在工作中，反而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做着挣扎。
等等……
“小窦呢？”白雨四处看了一圈，突然他看到去洗手间的拐角处有三道熟悉的身影走过。
他立刻站起身，想要追过去，转念一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司念：“念哥，跟我来一下。”
那三道身影其中两个是李冬和张海洋，另外一个很像小窦。
想到李冬和张海洋两人手里很多道具，白雨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这才喊上司念。
司念没说什么，迈着大长腿走来。
两人迅速朝那个方向走去，在经过兰奇身边时，白雨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下一秒兰奇也跟韩宇轩一样，像是卸了力气直接瘫倒在地。
他诧异地看向从他身边走过的白雨，看着白雨脚步迅速朝前方走去，想要说什么却又因为乏力感而无法开口，只能躺在原地等着身体恢复。
不远处韩宇轩喊道：“兰大佬，你是不是也感觉身体好像被控制了？”
韩宇轩问完，也没指望兰奇会理他，毕竟之前不论他说什么这人都不太搭理。
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兰奇没有当他空气。
再缓了近一分钟，兰奇才开口：“对，我很累，就是停不下来。”
韩宇轩为兰奇的回应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是被白雨拍醒的，好像只有白雨不受影响。”
“不是他不受影响。”兰奇还是很累，说几句话就喘的不行，休息片刻才继续，“还记得他起床时的腹部绞痛吗？我怀疑肚子疼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小窦呢？”兰奇这才反应过来小窦不见了，当时就着急着坐起身想要去找人。
“你别动了，白雨已经去找了，他刚刚好像看到小窦被人带走。”韩宇轩费劲举手指了个方向。
兰奇敏锐察觉到现场不止少了小窦，还少了两个人。
想到少的是哪两个人，兰奇眼里划过一抹狠意。
白雨脚步走得飞起来，结果一转头司念离他几米远，他不得不转过身抓着司念的手腕用力拽着走：“念哥，走快点。”
一句念哥，原本是白雨抓着司念的手腕带着人走，一下子就变成司念抓着他的手腕带着他走。
白雨差点没跟上司念的脚步，大长腿果然没得比。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角落，看到李冬和张海洋把小窦放在地上。
李冬说：“我看兰奇对这小子挺在意的，估计是一对，把他藏起来，兰奇就没心思去管白雨了。”
张海洋十分赞同：“没了兰奇，我看谁还会来帮他！”
白雨一手撑在墙壁，冷静地看着眼前两人。
司念听着两人的算计，另一只手揉捏着眉心，微垂的眼帘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
白雨要挣脱司念抓着他手腕的手，司念不松反而抓得更紧，他回头看向白雨问：“你想怎么做？”
没有质问，更没有强势阻拦，而是询问和商量。
白雨下意识很愿意跟司念交流：“当然是阻止他们，小窦是因为我才被他们针对，我过去让他们放人，再看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三番五次针对我。”
司念缓缓摇头：“你阻止得了一次，阻止不了很多次，我看这两人就是皮痒。”
白雨一开始还没领悟到司念这话的意思，还以为司念这是要过去梆梆给两人来一拳，先把他们打趴下，再把小窦救下。
但很快他就觉得把人打一顿并不符合守关boss的逼格，更何况这人还有隐藏的变态属性。
或许他可以理解为……
大楼？银白发司念？解剖？
我去……
皮痒就用刀挠一挠？好变态啊！！！！
为什么他会觉得很过瘾啊，难道他也有隐藏的变态属性？
白雨沉吟片刻谨慎问了句：“你有什么办法？”
司念附耳过来，白雨第一反应司念这举动有点不对，但很快他就被司念说的内容吸引注意力。
两人嘀嘀咕咕一番，白雨从角落里现身，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开口：“你们的目标是我，何必牵连无辜？”
李冬朝他看来：“怪不得会长让我们盯上你，一开始我只觉得会长太高看你了，现在看来你果然不简单。”
白雨不知道这人是从哪看出他不简单，他拉近他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说：“既然要针对我，就别动他。”
“放心，我们很有职业道德，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动手，我们只是想让兰奇忙起来，没空搭理你。”李冬一点都不藏着他们的用心。
白雨知道他们副本是直播的，李冬他们如此毫无顾虑当着直播前所有观众说出他们的算计，看来这红宝石公会在无忧塔内，本就是个嚣张的存在。
这时，白雨忽然身体一僵，神色变得有点古怪。
没人看见的地方，高大的司念微微附身凑到他耳边说着话：“让他们晚上跟你一组加班，问他们愿不愿意。”
白雨刻意忽略被热气喷洒在耳朵上引起的痒意，把司念说的话说给李冬和张海洋两人听。
李冬和张海洋两人眼神交流，就听李冬说：“知道我们要算计你，你还想跟我们一起加班？”
白雨故作镇定：“那你们怎么不想想，可能是我对你们有什么算计呢？”
却不想，两人听完后都笑了起来，明晃晃地笑白雨在不自量力。
“行，只要你别当缩头乌龟。”张海洋说道。
“谁不去谁孙子。”白雨语气坚定。
李冬眼里笑意淡了几分：“加班见。”
他说完就和张海洋一起离开，白雨在他们身后追问：“要是胖工头不把我们分到一起呢？要不加个好友怎样？”
张海洋停下回头冷笑：“你拥有的好友帮做任务和替死技能，没几个人不知道。”
白雨扯了扯唇角，看来富贵之家那个副本的人气果然是比地下工厂高，他拥有伴生技能2的事情都知道了。
李冬边走边说：“不用你担心，我会想办法处理好。”
两人很快走远，白雨突然看向身边的司念说：“其实，你不用贴我耳朵说话的，都没人看得见你也听不见你说话，你就算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司念对这些人来说就是透明的，看又看不见听又听不到，附耳小声说话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司念表现出一副才知道没人看得见自己的表情：“这样吗？”
白雨：……
他觉得司念就是故意的，这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算了，懒得拆穿这人。
他把昏迷的小窦扶起来，把人扶着回车间，此时兰奇差不多恢复了一点点，从他原来栽倒的地方挪到了韩宇轩身边，和韩宇轩一起背靠着墙壁休息。
见白雨把小窦带了回来，兰奇眼神闪了闪，在白雨把小窦放在他身边时，他对白雨说：“谢谢。”
“不客气，你看看怎么让小窦醒来。”白雨揉了揉酸胀的手臂说道。
因为一直工作，双手已经很酸，刚刚又是连拖带拽把小窦带回来，这手臂更不舒服了。
“不舒服？”司念在他身边问。
白雨‘昂’了一声：“这么高强度工作，谁受得住？”
韩宇轩盯着白雨，兰奇也盯着白雨，白雨自知自己在这些人眼里又成了神经病。
他也没解释，就走到一旁揉着手臂。
这时，小窦醒了，睁眼看到身边的兰奇，立刻扑上去哭：“吓死我了，我感觉自己被操控了。”这是一点都不知道刚刚他还被人差点藏了起来。
不过，看到两人亲密动作，白雨才后知后觉兰奇和小窦两人竟然是恋人关系。
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看到高冷大佬面对自己小爱人流露出心疼和狠意时，白雨思绪歪了一下，所以大佬堕入世俗情爱就是这个模样？
只对自己爱人流露出温柔一面之类的……
白雨没有打扰两人，自觉托着乏力的韩宇轩回到工位上并叫上司念。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间，他们不能离开岗位太久，至于兰奇和小窦他们，兰奇应该是用积分买了药，很快就和小窦恢复体力回到工位，韩宇轩比较麻烦，几次腿软坐地上去。
白雨只能一只手拽着他，另一只手忙着。
“白雨，你放开我，别拖累你了。”韩宇轩让白雨松手。
白雨没理会：“地上那么脏，你还没坐够啊。”
韩宇轩被恶心了一下，但也清楚自己这样会成为白雨的累赘。
可白雨不松手，一直用一只手拽着他：“别说话，省点力气，趁机休息下。”
之后，韩宇轩全程安静，不再说话。
又忙了许久，他们估摸着第二餐要来时，胖工头却提前来了，一进来就对着他们催促：“快点，都给我快点离开，全回宿舍待着，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准出来！”
胖工头大声催促，但凡有人慢点就会被他用鞭子抽。
众人见状，一刻不停全都放下手里的工作，把机器关了后全都往车间外走去。
“都给我在宿舍待着，睡觉也行发呆也行，只要我没去喊你们，你们就不能出来！”
胖工头在他们后面不断提醒。
白雨搀扶着韩宇轩，看着胖工头火急火燎的，不知道发生什么。
他们没有在这个时候交谈，一直到宿舍，玩家们才开始议论起来。
白雨和韩宇轩在床上坐下，两人都是下铺，不过碍于司念不愿旁人碰他的床，他就坐在韩宇轩的床边。
“这个副本我没看，你看的时候，有没有这一幕？知不知道发生什么？”白雨问韩宇轩。
韩宇轩：“有，具体发生什么，只有部分人知道。”
“部分人？什么意思？”白雨不太明白。
韩宇轩：“就有一些大佬的直播间，但这些大佬的直播间在关键时刻突然就显示收费，观看所需积分不少，这直接就筛选掉一大批人，像我们这样排名低的玩家手上积分太少，都会留着在副本里保命用，根本不可能用来观看直播，谁也不知道花了积分进去能不能看到有价值的信息，但对大佬们来说这点积分就不算什么。”
白雨明白了，他果断朝兰奇看去，这里不就有大佬吗？
兰奇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朝他看来，白雨起身走过去，刚要询问什么就听兰奇说：“有人来检查。”
“什么？”白雨没听懂。
兰奇又说了遍：“有没有听说过工商局去一些商家检查卫生环境的？”
这么说，白雨就懂了。
所以，这个厂里有相关部门来抽检？
白雨意识到有点奇怪，如果抽检为什么要把他们赶回宿舍？难道不应该是让他们留在车间打扫卫生？就车间那样的环境，真的能通过检查？
还有那样看起来已经腐烂的原材料，确定能过关？
白雨见兰奇这边也给不了更多线索，起身要回床边，就看到之前跟他加好友的几个人来找他，这是要跟他蹭线索了。
白雨看了一眼兰奇，兰奇让他随意，他就把这条线索告诉给了那几个人。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几个人虽然觉得这条线索没什么用，却也还是跟白雨表示感谢。
白雨闲来无事，整理床铺上的被子，早上起来时他都没把被子整理好。
不对，没有早上，这里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是黑夜。
床上被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颜色，倒是能看到被套上的几朵花，拿起来时感觉被套都是硬的，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
白雨把被子叠好，看着揉成一团的床单，他伸手就要去整理床单，却在手摁在床头时感觉手下不太对劲。
他不动声色继续整理，手指牵起床垫另一只手伸进去摸了摸，摸到一个小包裹，大概手掌那么大。
他没有立即把东西拿出来，而是把床单整理好后，脱了鞋子躺上去，在侧身面对墙壁时，手速极快地从床垫下拿出那个小包。
是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东西，他小心翼翼打开，动作极轻，不会让人发现他在做什么。
等到把白布扯开，他才看到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一张工作证。
在看清工作证上的照片和工作证职务名字时，白雨手一抖，手里的东西直接掉床底下去了。
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手怎么连一张工作证都拿不住。
翻身从床上起来，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其他人，NPC都坐在床上聊天，玩家们也在讨论线索，似乎没人注意到他这边情况。
白雨看了一下床底下，工作证掉的位置不太好，如果有心人关注肯定会发现。
他有些着急，担心被人看到。
那是他的工作证，上面的照片是他，工作证上写着记者证三个字。
他果然不是简单的车间工人，而是一个卧底进来的记者。
【叮！玩家白雨身份信息更新，你是一家报社记者，你们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为了确认举报信里写的内容，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你的主编给你指派任务，让你进入这家公司进行卧底调查，现在是你调查的第四十八天。】
记者啊，还是卧底记者。
看来这个厂里的事情并不是件小事。
这要是被发现，估计他很快就能下线了。
懊恼同时还不忘观看其他人，担心这些人发现他掉落在地上的工作证。
等他再去看掉下去的工作证，想着要不要让司念帮他把工作证捡起来。
虽说他现在跟司念合作，可司念另一个身份是大楼里那个会解剖的人，显然是这个公司的研究者又或者其他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
而他是卧底记者，是来这曝光这里一切的，他的身份跟司念应该是对立的。
思及此，白雨还是觉得不能让司念知道他记者这个身份。
就在他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捡起工作证时，有人朝他这边走来，白雨瞬间绷紧神经，他假装睡不着坐在床边，用垂下的双腿做遮掩，挡住掉地上的工作证。
来人也是跟他加过好友的女玩家，她过来跟白雨问线索，刚刚那几个人过来问时，她没好意思过来，现在见他们都走了这才过来问。
“白雨，你知道胖工头让我们回来是为什么吗？”女玩家叫何艳，说话轻声细语，像是胆子很小的样子，但副本里而且这个副本明显没有新人玩家，只要不是新人玩家就意味着经历过至少一个副本，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绝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胆小。
白雨像之前那样把线索给了对方。
何艳得到线索跟白雨说了谢谢转身离开。
白雨弯腰，假装整理鞋子，想趁机拿走记者证，却发现床底下空无一物。
原本掉到下面的记者证不见了。
白雨顿时紧张起来，直起身时他观察着每一个人，想看出到底是谁把工作证拿走的。
跟他床位并排的司念正背靠着墙壁，长腿伸着，另一条腿曲着，闭着眼睛休息，看样子应该不是他拿的。
其他人要么在聊天，要么一个人闭眼休息，这一番看下来，好像每个人都不像拿走工作证的人。
会是谁？
白雨仔细观察，偷走工作证的那个没找到，却让他发现另外一件事。
几乎每个人的手已经出现很严重的泡白情况，有些人双唇开始发紫，眼珠子有些红。
大家都在病变。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摸了摸自己的唇，他的病变同样很严重。
奇怪，病变这么严重，他们怎么都看不出不适，就好像感受不到难受？
反倒是他胃部出现过绞痛，因为用了局部麻现在暂时感受不到难受。
白雨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寻找工作证上。
床上，司念毫无征兆睁开双眸看向四处张望的白雨，视线下移落在白雨紧抓着床垫还微微颤抖的手背上。
长腿一伸轻轻碰了碰白雨的床，轻微的晃动引起白雨的注意，他回头发现司念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白雨不能说，只能继续装作镇定的表情问：“怎么了？”
司念拍了拍他身边，也就是白雨的床铺位置，示意白雨坐过去。
白雨只能重新爬上床往床的另一头爬去，和司念并排坐着：“要跟我说什么？”
“你看起来很紧张。”司念一手撑着身侧，微微往白雨那边靠近，深邃黑眸盯着白雨的双眼，试图从白雨眼里看出什么。
白雨被他这么看着，神经跟着绷紧起来，他摇头：“我能紧张什么？你不要胡说。”
司念盯着他许久，已经从白雨眼里逐渐变化的神情看出他在隐瞒。
他没有再问，只是重新坐正，闭着眼睛假寐。
白雨心不在焉，并未过多关注司念，只要找不回工作证，他就没办法心安。
在这种忐忑不安下，宿舍门终于被打开，胖工头站在门外冲着里面喊：“可以了，都出来了，快点！别磨磨蹭蹭。”
白雨看向门口，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们在宿舍里待了应该快三个小时。
现在应该是检查完离开，胖工头才来把他们喊过去。
众人从床上下来，陆陆续续走出房间。
白雨看着门口的胖工头，又看向陆陆续续出去的每个人，此时他紧张地手心冒汗，额头也在冒汗，如果那人要举报，现在正是举报的好时机。
可直到所有人从宿舍里出来，他也没有看到谁去举报。
拿走工作证的那个为什么不举报？还是觉得胖工头不够格，他要向更上一级举报？
白雨心神不宁的回到车间，车间跟他们离开之前一样，并没有因为检查而有所变化，他也不知道所谓的检查到底是在检查什么。
在所有人都认真工作时，白雨调整情绪，不去想工作证的事情，他不能先自己乱了阵脚。
手腕突然被握住，冰冰凉凉的触感让白雨一下子就知道握住他的是谁。
他抬头看向司念，白净的脸庞上还残留一丝不安，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司念。
司念的手从他的手腕上移开，在一旁的操作台上拿走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那里的原材料，重新放回清洗池，然后指了指
不知道是不是回宿舍休息半个小时，这第二餐的时间也整整推迟了很久才送来。
依旧是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和排骨，另一桶是看不出是什么的大杂烩。
这一次白雨依旧坚定吃大杂烩，但他意外发现这一次不单单NPC都选择红烧肉和排骨，就连部分玩家也直接奔向装红烧肉那个铁桶，看着红烧肉那个铁桶围满人，再看旁边无人光顾的大杂烩，白雨蹙眉，难道红烧肉和排骨真没问题？
白雨摇头，他还是坚决认定红烧肉有问题。
他问身边的司念：“你等会吃什么？”
“盛吃过的。”司念的选择跟他一样。
第二餐结束，大家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一直到正常的十八小时工作时间结束，今天的加班时间才到来。
在胖工头过来让他们登记时，白雨朝李冬他们看去，对方也在看他，在李冬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后，又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打退堂鼓。
白雨并没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这两人如果不解决迟早会影响他接下来的任务。
没多久胖工头过来点名了。
他和李冬，张海洋三人果然分到一起去加班，加班地点还是那栋大楼。
白雨知道，肯定是司念搞了小动作，才让他们的加班地点又来到大楼。
李冬和张海洋两人似乎并不在意在哪加班，他们只对白雨提出一起加班感兴趣。
只是，让白雨意外的是，今晚在这里加班的居然不止他们四人，在他们到达这里几分钟后，又有人过来。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三人，白雨顿时很诧异。
来人竟然是兰奇，小窦和韩宇轩。
兰奇之前就计划今晚要跟白雨一起加班，他要弄清楚白雨是不是精神值被污染，想要近距离给他看看情况，所以在加班上他动了一点手脚，这才成功和白雨分到一起加班。
小窦他是一定要带上的，至于韩宇轩，在得知他们的计划时，也表示要加入。
于是就成了眼下这个情况。
在看到他们三人时，李冬和张海洋两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们猛地朝白雨看去，只听李冬咬牙切齿：“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吧？以多欺少？”
白雨本还意外兰奇他们怎么也来，但在听到李冬这话时，他并未表露出来自己也不知情，他看向李冬挑眉道：“我不是说了，说不定是我在算计你们呢，是你们不信而已。”
李冬脸色难看，他觉得是白雨算计他。
可随后，他又想起白雨提出一起加班时，的确曾说过他也有可能算计他们。
而他们并未当回事罢了。
他们只是笃定加班人数最多三人，才会答应白雨的提议。
哪曾想居然又来三个人。
他们这是卡到这个副本的bug了吗？
此时李冬和张海洋两人都有些后悔，如果只是对上白雨，他们完全有把握把人搞定，可现在多了个兰奇，那就麻烦了，说不定是他们在这栽跟头。
可现在已成定局，如果中途退出加班，后果会非常严重。
他们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在溃烂的手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这加班。
白雨见他们脸色难看，心里就高兴，他朝兰奇他们走去，和他们站在一边，看向势单力薄的李冬和张海洋两人。
张海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看过这个副本很多次，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一起在一个地方加班，顶多就是三人。”
“哦，可能这次不一样吧。”白雨淡定道，此时他底气挺足的，至少他这边的排面不错。
五对二，虽然司念是隐形的，这排面绝对能把这两人给震慑住，也更利于他和司念的计划进行。
张海洋比较急，他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李冬，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道：“现在怎么办？对上兰奇，我们根本没有胜算，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玩这种把戏！而且，这个地方邪门的很，昨天王哥被怪物拖走，我们也是险险脱身，今晚……”
“还能怎么办？现在已经不能退出了。”李冬沉着脸打断他的话。
张海洋还想说什么，领他们来的NPC说话了。
那个人说了和昨天一样的话，就丢下他们七个人离开了。
半个小时巡一次楼，不能让外面的人进去，也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
听到那句‘不能让外面的人进去’，李冬猛地看向白雨：“昨天你果然在算计我们！你故意说那些话，就是说给我们听的对不对！为的就是引我们进去？你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对不对！”
“原来，你们昨天就在暗处等着算计我？”白雨还是咬死不承认。
李冬脸色难看至极，他知道白雨绝对在说谎，却又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死死瞪着白雨。
白雨不去理会，被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这时，韩宇轩开口问：“谁第一个进去巡楼？”
白雨举手：“我先吧，我有经验。”
又看向李冬和张海洋：“当然，如果你们要先也行。”
李冬和张海洋没有先，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们还心有余悸，暂时还不敢进去面对，他们把这个第一个进去的机会让给白雨。
白雨面上平静，内心却笑了。
然后再众人视线下，在韩宇轩叮嘱小心下，拿着手电筒进去了。
有了昨天加班的经验，白雨知道只要正常巡楼，是不会在大楼里出事的。
但如果你想在这里做点什么，那就得小心了。
而白雨就打算做点什么，他可是打算利用今晚加班的机会，把李冬和张海洋送给解剖爱好者银白发司念，让他好好去解剖，最好解剖到通关时间。
解决这两人，他在好好找出偷走他工作证的那个人。
进楼后，白雨侧头看向身边跟他一起进来的隐形司念：“给他们治皮痒，就交给你啦。”
隐形司念却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向某个方向。
白雨见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冷不丁在前方昏暗角落里看到一个人影，他被吓了一跳，一手摸着胸口轻轻拍了拍。
这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
就在他思索着昨晚这里都不见人，怎么今晚却出现人时，那个人影动了，正一步一步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白雨立刻抬起手电筒朝对方照去，一头熟悉的银白长发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手电筒光芒照射下……
第55章 地下工厂（8）
地下工厂（8）
那头银白发给白雨视觉造成不小冲突, 手里的手电筒都差点掉地上去了。
面对这个司念，白雨条件反射地绷紧全身神经，不敢大意, 内心惶惶不安，寒意直达脚底。
握着手电筒的手微微发紧, 开始冒汗, 感觉有点握不住。
他对这人所有的印象都是比较负面的，大概是有了阴影, 才会有这些下意识的反应。
“我，我是今晚巡楼的，不是乱闯进来的。”白雨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下意识去寻求黑发司念的庇护。
这两个肯定是同一人, 意味着同等危险，即便看起来性格有很大差别, 理智上他也应该远离。
但此刻，白雨还是没忍住去寻求黑发司念的帮助。
“念哥, 那也是你吧。”白雨小声道, “你去跟他交涉怎样？我只是进来巡楼的。”
黑发司念微垂下眼帘，视线里白雨毛茸茸脑袋在他面前晃动，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另一头的人，一边跟他小声说话。
感受到衣服传来的拉扯力, 他往自己腰间看去, 一小块布料被一只白净的手扯着, 受光线影响却还是能让他想象出扯着布料的指尖微微用力到变粉红。
不经意间流露出这人对他的依赖。
他们才相处不过几十个小时，这就对他这个半生不熟的人产生依赖, 是不是换个人也一样？怎么能这么随便？
似乎是因他没有及时给予回应，毛茸茸脑袋抬起, 眼里的着急和催促很明显。
他盯着白雨微微张开的双唇，沉默片刻才开口：“兰奇救的你？”
白雨在等黑发司念的回答，结果却等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是之前这人说过的。
“怎么又说这个？不都过去的事吗？”白雨小声道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不是说按计划进行吗？其他的等出去后再说，好不好？”
黑发司念抿唇不语，白雨不明白这人在干嘛，就在这时他脑子一根弦突然被扯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在从李冬道具拖入的幻象中出来前，好像被推了一把，就跟之前在洗手间里鬼打墙一样，被拍了一下，然后他就从幻象中脱离出来。
鬼打墙拍他的是司念，那第二次被推难道也是司念？
他又看向黑发司念：“是你救的我？你推我，我才摆脱幻象？”
黑发司念依旧不说话，只是眼底的神情好像在说：真不容易，你终于发现了啊。
白雨：……
想到这人两次阴阳怪气提兰奇，白雨眼角抽了抽，这是在怪他把他的功劳给忽略了？
他思索几秒试着说：“我想起来了，是念哥救的我，对不起啊，我当时脑子乱乱的，没想起来，是念哥救我的。”
白雨强调两次‘念哥救我’，才看到司念眼里不悦散去大部分。
原来，这家伙需要哄啊……
白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要钱地继续哄着：“谢谢念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弄错了。”
司念黑眸里的不悦彻底没了，他缓缓开口：“你在这不要动。”然后抬步朝对面的银白发司念走去。
白雨很听话没动，他很好奇两个司念对上后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他们在这个副本又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正当白雨紧张等着两个司念擦出火花，冷不丁见银白发司念手里有一道寒光闪过。
白雨仔细看过去，熟悉的头皮发麻感袭来，他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曾经这个地方被一把小刀割破过。
现在那把小刀就在银白发司念手里，对方漫不经心在指尖转动着，在刀刃处转到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去就会折射出银色寒光，看得白雨心颤。
他朝黑发司念看去，对方正背对着他，和银白发司念面对面。
银白发司念却没有看面前的黑发司念，而是朝白雨这个方向看来，阴冷的目光几乎是黏在白雨脸上，熟悉的黏腻感让他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他很会骗人。”银白发司念缓缓歪头，看着白雨开口道。
黑发司念：“人总会有做错事的时候，或许以后就不会了。”
说着黑发司念回头看向白雨：“是不是？”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朝他看过来，诡异感几度攀升，白雨紧握着手电筒，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对视。
这一刻似乎只要他说不是，这两人一个捂他口鼻，一个割他喉，让他当场毙命。
这个问题又好像是一种宣誓仪式，让他发誓不再骗这人，如若违背承诺，一个还是要捂他口鼻，另一个还是割他喉，让他去死。
眼下他似乎也别无选择，他点头说：“是，我，我不会了。”
黑发司念收回视线，重新面对眼前的银白发司念：“他说不会了。”
银白发司念还在盯着白雨看，这是被他骗出阴影了？
白雨没敢乱动，在等了近三分钟，银白发司念才转身走开，高大的身影在即将融入黑暗之前忽然停下，白雨上下跳动的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担心这人变卦。
只见银白发司念回头看向黑发司念：“他喊你什么？”
黑发司念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向白雨，这一刻白雨莫名有种黑发司念在故意挑事的感觉。
错觉吧，黑发司念人挺好的。
这种两人又在等他回答的画面实在是让白雨有种两面夹击的感觉，他想了想谨慎开口：“两位念哥……”
“我不喜欢跟其他人共用一个称呼。”银白发司念面无表情道。
白雨暗自吐槽：别装了，不都是你？
面上却思索片刻喊道：“司念哥……”
黑发司念突然笑了，银白发司念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对这个称呼是不是满意，但能知道的是，他不讨厌。
这从银白发司念没有再纠缠，转身重新融入黑暗就能看出。
白雨见状，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警报解除，安全。
黑发司念回到白雨身边：“好了，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就按计划去做。”
和黑发司念相处，果然压力小了点，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小声道：“谢谢念哥。”
然后他一边完成巡楼工作，一边跟系统交流。
……
大楼外，韩宇轩焦急地在外面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往大门口的方向看去。
漆黑的大门口一点光线都没有，明明白雨是拿着手电筒进去的，怎么会一点光都透不出来呢？
“这大楼不太对劲。”一旁的小窦说道。
韩宇轩：“肯定不对劲，也不知白雨现在怎样了。”
“他昨天能安然无恙，今天应该也能，总的来说比我们要有经验。”小窦说道。
韩宇轩摇头：“他也不是安然无恙，今天他肚子痛就是因为昨天加班没能按要求做好。”
一旁的李冬和张海洋听他这话，不禁朝他看来，李冬问：“他加班没加好？”
韩宇轩不愿搭理他，李冬自顾自道：“难道他真没算计我们？”
谁会那么蠢，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而且，这可是会要人命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昨天和白雨一起加班的那个玩家今天自始至终都没见到人，和他们一起的王超也同样没有出现。
但今天人数更新提示有三个玩家死了。
昨天死了一个，今天刚开工又死了一个，就只剩下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和白雨加班的那个玩家？还是王超？
不管是谁，这两人中肯定有一个人是活着的。
按照胖工头在这个副本里的设定，如果有人旷工不来，这个旷工的工人肯定会被胖工头抓到并惩罚。
而且不论你藏在哪都会被找到。
可是和白雨加班的那个玩家，还有昨天被拖进某间解剖室的王超，不论是谁活下来，都没有被胖工头找到并惩罚。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所待的地方就算是旷工，胖工头也不敢去把人找来惩罚？
李冬重新看向眼前这栋大楼，他觉得和白雨加班的那个玩家也被困在这栋大楼里的可能性很大，就和王超一样，至于谁死谁活，只有进去一趟才行。
只是……
半个小时进去一次，他们这么多人轮下来，会不会还没轮到他就加班结束？
不对，那个NPC也没说每次进去只能一个人巡楼。
他们完全可以两个人或者更多人一起巡楼。
只要在外面留一个人守着不就行了？
李冬这么想着，决定等下个巡楼时间，他要和他们一起进去。
也不知副本里的老天爷是不是很喜欢眷顾玩家，他才这么想，脑中就响起系统的电子音：【叮！支线任务——请玩家李冬前往大楼解剖室寻找解剖室的秘密。】
李冬神色一凛，解剖室的秘密？
似乎这还是这个副本第一次出现的支线任务。
难道这个支线任务能让他得到关键线索并推动探索度？
这个念头一起几乎让李冬迫不及待想现在进入大楼。
他抬头看向大楼入口处，决定和张海洋在第二轮巡楼时一起进入大楼。
他把张海洋拉到一旁，把这个想法告知给对方，张海洋没有迟疑就答应了。
就在他们去一旁说悄悄话时，兰奇和韩宇轩两人同时打开震动的腕表，看着上面来自白雨发来的消息内容。
兰奇看着白雨发来的内容，一张阴柔的没什么表情的脸庞上露出疑惑。
他抬头朝不远处正背对着他们的李冬和张海洋看去，不明白白雨这条消息的用意。
他又看向韩宇轩，显然韩宇轩收到的也是白雨发来的内容，他走过去故作随意地要询问对方收到什么内容，就听韩宇轩小声对他们说：“白雨说半个小时后就让那两人进去，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不出来？”
“巡楼要这么久？”小窦也很疑惑，“难道不是等他出来再计算半个小时？”
在韩宇轩和小窦疑惑时，兰奇却很快意识到白雨的用意，他当即在小窦耳边耳语一番。
小窦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发出惊呼声：“出事了，白雨在求救，奇哥，怎么办！”
他的惊呼声很快就引起不远处说话的两人的注意。
李冬和张海洋对视一眼，张海洋说：“出事了，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李冬沉吟片刻，又听那边在说：“白雨说他是被拖进解剖室了，怎么办，解剖室啊，白雨不会被解剖了吧！”
小窦这一回是故意压低声音，而他刻意压低声音的行为反倒让李冬他们相信这一切。
张海洋：“他们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在给我们下套？”
李冬盯着不远处几人，又想到刚刚的支线任务：“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接收到的支线任务总不会有错，为了支线任务奖励和探索度，这大楼我们还得再进去一趟。”
“我还是有点担心，白雨的那个伴生技能好像也能给玩家发布任务吧，也不对，我们也没跟他加好友。”张海洋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想来想去都不像是坑。
“他不可能给我发任务，他那个技能必须玩家同意才能加好友，而且一旦加了，我们好友列表上也会有他的名字，但是我刚刚看了，没有。”李冬打开手腕腕表，把好友列表调出来，上什么也没有。
就连他，张海洋和王超三人都没加好友。
他们不需要腕表联系，他们有他们自己特殊的联系方式。
但现在，王超已经失去联系，不知生死。
听完李冬的话，张海洋觉得有道理，本来在看这个副本时，所得到的线索都透露出这栋大楼有很多秘密，而且按照公会预测专员的预测，守关BOSS极有可能就在这里面藏着。
这就意味着这栋大楼里会非常危险，但同样也是能找到通关关键线索的地方。
最后张海洋还是让李冬确认一下：“不是说可以跟系统确认这个任务是不是副本的支线任务？要不你还是确认一下？”
副本里，谨慎不会有错。
李冬听了张海洋的话，跟系统确认：积分奖励是真实的吗？
【是真实的。】
得到系统这个回应，李冬放心了。
张海洋听说这个支线任务的积分奖励是真实的，也不在怀疑。
如果真的是白雨给他们发布任务，是不可能有积分奖励。
确定这个支线任务没问题。
李冬朝韩宇轩他们走去，问：“白雨出事了？”
兰奇把小窦拉到他身后，并未给这人好脸色，他可没忘记这人意图把小窦藏起来。
他缓缓开口，阴柔俊美的脸上满是寒意：“滚。”
李冬脸色难看，张海洋要说什么被他拦住，一旁的韩宇轩也开口：“别靠近我们！”
一时间两拨人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
这一僵持就是半个小时，李冬当即对张海洋说：“我们现在进去巡楼！”
韩宇轩不肯让他们进去，他冲到两人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你们说进去就进去？小窦，兰大佬，你们先进，我来拦着他们，你们进去好好找找白雨。”
兰奇拉着小窦就要进去，李冬当即对着他们使出道具拦住两人去路。
他怎么可能让兰奇去救白雨？这么好的机会让白雨死在NPC手里，他怎么可能错过？
只要白雨死了，公会交给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会长说过，只要他们完成杀死白雨的任务，遇到危险时他们可以随时使用脱离卡道具离开副本。
但如果没有完成就使用脱离卡道具，出来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兰奇被定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被他牵着的小窦同样被定住，倒是韩宇轩可以动，但他一个人根本不是李冬，张海洋两人的对手，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进入大楼。
在两人进去后，韩宇轩这才搓了搓脸：“演戏真累，可算是把他们忽悠进去了。”
他拍了拍兰奇和小窦：“你们这样要多久？”
兰奇：“五秒。”
话音刚落，兰奇就把小窦拉过来。
两人可以动了。
凭着兰奇的能力，想要避开李冬的道具还是很容易，为了不让李冬他们怀疑，他把关注点放在了小窦身上，让李冬误以为他是因为太过关心小窦才被算计。
“白雨到底要做什么？”小窦还是有点担心。
兰奇也很想知道，他对韩宇轩说：“我带小豆进去。”
韩宇轩本想说他一个人可能守不住，又一想兰奇不过是告知而已，根本不是跟他商量，他也没那么大面子让兰奇留下，只能叮嘱他们小心点。
兰奇带着小窦很快就进入大楼，消失在黑暗处，留下韩宇轩一人独自留在大楼外守着。
……
李冬和张海洋两人进去后，就迅速把一楼到四楼全部巡视完毕，他们清楚解剖室在五楼，所以他们目的明确地直奔五楼。
支线任务并没有说哪间解剖室，整个五楼都是解剖室，大概有六间，他们需要每一间都进去查看。
“等会我们分头行动，一人检查一间，结束后在楼梯口会合。”李冬和张海洋计划分头行动。
可还没等他们开始行动，一道光突然从他们前方照了过来。
两人迅速抬手挡着光，待适应光线后他们也用手里的手电筒去照对方，想看清是谁。
两边的手电筒光，让五楼的走廊照得十分亮堂，李冬和张海洋两人一眼就看清拿着手电筒的人是谁。
而前方的人一手拿着手电筒照着他们，另一手朝他们挥挥手打招呼：“嗨！”
“白雨！？”张海洋一看白雨屁事没有，立刻明白被算计了。
可他又想不到自己哪里被算计了。
支线任务没问题，为了支线任务他们也一定会进这栋大楼，这也没问题。
那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李冬同样意识到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出白雨他们在算计他们什么？
他阴沉着一张脸盯着白雨，全身进入备战状态，能用的道具也都是随时都能拿出来用。
然而，白雨却迟迟不动手，就在两人没有耐心时，他们看到一个人影从白雨身后走来，走到和白雨并排的地方站好。
那人一身白大褂，一头银白长发在手电筒光线照耀下十分惹眼。
只见那人一只手正转动着什么，在光线下，他们看清那是一把小刀，像美工刀，刀刃上还残留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血迹。
李冬和张海洋看到这人出现，下意识往对方手腕上看去，白大褂袖子很长，几乎遮住对方的手腕，但还是看出对方手腕上没有跟他们一样的腕表，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是玩家，是NPC。
“这人是谁？”张海洋小声问。
李冬：“如无意外，正是五楼的解剖狂魔。”
一听到这四个字，张海洋顿感头皮发麻，他想起昨天他们三人进来后遇到的一些列事情，内心恐惧逐渐攀升。
解剖狂魔的这张脸不论是看直播还是现在在现场，总好像蒙着一层纱，看不清那张脸长什么样。
这也是论坛里讨论最多的，有人说这个副本的解剖狂魔跟老旧厂房的守关BOSS一样，都拥有一头银白发，有人甚至说这会不会是副本系统钟情于这样发色设定的BOSS？
此时，他们无心欣赏，只想逃离。
他们没想到一上来还什么都没做，就遇到这个瘟神。
“白雨怎么跟这个解剖狂魔在一起？”张海洋声音颤抖道。
李冬没有回答，他也不清楚。
白雨见两人交头接耳倒也没有打扰，只是侧头看向身边的银白发司念说：“司念哥，这两人你还满意吗？”
听到白雨对解剖狂魔如此亲昵称呼，对面两人傻眼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玩家在副本里跟副本最可怕的BOSS称兄道弟。
更重要的是，恐怖的解剖狂魔竟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喜，反而盯着他们这边，似乎在打量他们。
“白雨，你，你要做什么？”张海洋受不了这种压抑恐惧的氛围，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雨把手里的手电筒转着圈，灯光在两人身上晃动着：“我不是说了跟你们加班是要算计你们？你们忘了？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
李冬蹙眉：“你什么意思？”
白雨还没回答，一团黑色的丝线从李冬和张海洋身后涌出，一点一点地把他们包裹起来。
李冬当即拿出道具去对付那些黑色丝线，然而黑色丝线砍断后又迅速重生，再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继续朝两人袭来。
昨晚他们已经见识了这东西的厉害之处，最终是王超吸引火力才给他们争取逃脱的时间。
没想到今晚他们再一次被缠上。
两人奋力跟黑色丝线对战，可最终还是不敌黑色丝线，被缠得只剩下脸。
李冬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张海洋满脸汗水混着眼泪，眼里满是惊惧：“我要脱离，我要脱离！李冬，快给我用脱离卡！我不想在这待了！”
李冬没有理会张海洋，只是死死盯着白雨。
白雨还没死，他们不能用脱离卡，不然就算出去了同样是死路一条。
白雨举着手电筒走过去，在两人面前停下，然后慢慢凑近李冬，用很小的声音说：“你收到的那个支线任务我发的。”
李冬听完猛地睁大双眸：“怎么可能！我们没……”加好友！
还不等他说出后面三个字，白雨就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来。
他可不想直播间看直播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伴生技能2已经升级到，只需看人一眼就能加好友的地步。
他得给自己留多点底牌。
谁知道进入其他副本还会不会遇到什么牛鬼蛇神？
“司念哥，能堵住他的嘴吗？”白雨回头喊道。
下一秒黑色丝线就涌进李冬的嘴里，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雨这才松手，他看着睁大双眸，眼里逐渐被恐惧充斥的李冬，说：“我还挺感谢你的，要不是第一次你对我使用幻象道具，让我得不到那么多线索，我也不会想办法让你再给我用道具，让我得到更多线索。”
李冬彻底绝望，他哪里会想到自己是在算计这人，结果却反到帮了对方。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百分之二十的探索度就是这人推动的！而他却间接造就这一切。
想到这，他愤怒挣扎，眼里满是不甘。
白雨见状下意识往后退，没退几步就撞到人了，回头看到银白发司念正站在他身后，身穿白大褂的宽阔胸膛正贴着他的后背，他微微低头，贴着白雨的耳朵问：“还需要哥做什么？”
白雨耳朵有点痒，他想避开，肩膀就被一双手给摁住，让他无法动弹。
果然，哥才是重点，不管是司念哥还是念哥。
白雨小心翼翼地评估着此时银白发司念的心情，是不是能达成提要求就能被满足的条件。
可最终他还是没能开口说出来，还是不能得寸进尺，免得适得其反。
他可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凭一声‘哥’就能拿住这人。
“暂时没……”就在白雨想要拒绝，银白发司念伸出修长冰冷的手指贴住他的唇，“再想想。”
这是非要白雨说点什么要求吗？
白雨下意识朝一直待在角落，双手插兜背靠着墙壁，一副悠闲姿态的黑发司念，对方接收到他的视线，朝他缓缓点头，这是让他提要求。
提什么要求？
白雨不知道提了要求后，这人会不会找他要报酬。
比如以身相许……呸……要他永远留在这个副本里。
理智告诉白雨，不能提。
可黑发司念却在这个时候走来，站在他面前。
这下真成夹心饼干了。
白雨吞了吞口水，庆幸黑发司念是隐形状态，不然就眼下这种姿势，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毕竟还有很多人观看直播。
“小白，可以提一个。”黑发司念也开口了。
白雨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他不想提，可眼前两人明摆着不会放过他。
果然，不是一声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还是要付出某些代价。
白雨闭上眼睛沉默许久，实则是在跟系统沟通。
【叮！玩家白雨是否确认使用道具一线牵？】
白雨：是。
【请选择使用对象。】
白雨转身和身后的银白发司念面对面，两人距离只差几厘米，鼻子就能碰到一块。
他呼吸微微一滞，脑袋短暂空白后才继续回应系统：【他。】
【道具一线牵使用成功，请注意，此道具一旦使用并绑定适用对象，不可再解除，请玩家白雨确定是否使用？】
白雨：确定使用。
【玩家白雨和NPC美鲜食品厂总裁司念绑定成功，绑定后在五米内玩家能感受到被绑定着的内心活动，同理对方也能感受到玩家的内心活动，时效五分钟，请悉知。】
原来这人是这个厂的总裁。
脑中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注意到和他近距离对视的司念眼里神色有些波动。
白雨顿时住脑，不让自己想太多，免得对方起疑。
随后，他脑中开始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再叫一声哥，我就帮他。
白雨：！？
所以，并没有什么阴谋？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脸部表情，迟疑片刻才开口：“司念哥，那就……让他们忘掉一切。”
只要这两人不记得进来针对他的任务，他就能安心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而不用时时刻刻警惕这两人给他背后来一刀。
【呵，才一声就想让我帮忙。】
白雨冷不丁又听到司念内心所想，嘴角控制不住抽搐着。
“司念哥，可以吗？”白雨又喊了句。
身后不远处的李冬和张海洋两人，看到这一幕彻底绝望，他们万万没想到白雨不简单到这种地步，连守关BOSS都能搞定。
怪不得这人能通关老旧厂房和富贵之家。
想到白雨在富贵之家的特殊身份，难不成在进入这个副本时，这人也有很特别的身份设定？
可现在就算发现白雨有什么特殊身份也无济于事，他们没机会了。
张海洋不停示意李冬拿脱离卡，现在不脱离副本难不成要等死吗！？
可是张海洋不知道，不是李冬不拿，眼看着已经快危及生命，他也顾不上会长的危险叮嘱，可是他已经没办法拿出来。
就在刚刚，他大脑意识突然不受他控制了。
很快张海洋也和李冬一样，渐渐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剥夺了一般。
他们看不见，有黑色丝线正刺穿他的皮肤进入大脑。
这边，银白发司念在听到白雨这话时，给出回应：“那就帮你一次。”
随后他从白雨身边离开，操控着黑色丝线把李冬和张海洋两人拖进了其中一间解剖室。
解剖室的门在白雨面前关上。
就在他想着银白发司念什么时候能做好时，猝不及防听到一声：【司念哥哪有念哥好听。】
白雨故作镇定，生怕身边的黑发司念察觉他的异常。
这也间接证明一件事——黑发司念和银白发司念果然是同一人。
不然，他不可能听见黑发司念的内心。
只可惜五分钟很快就结束，接下来想听也听不到。
白雨：这个道具能升级时长吗？
【能，一般长期卡和伴生技能一样都能升级，个别除外，请玩家努力赚取积分为道具升级。】
又得花积分。
正想着，他忽然发现黑发司念正盯着他看，这一刻白雨顿时僵住。
完蛋了，他好像在黑发司念这里泄露玩家身份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念哥，怎么这么看我？”白雨镇定道。
黑发司念没回答，他移开视线继续靠在一旁休息。
十五分钟后，紧闭的解剖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白雨抬头看去，出来的不是司念，而是李冬和张海洋。
两人在一看到白雨时，就冲着他笑，并喊道：“老大，久等了。”
白雨：！
司念到底对这两人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变化！？
他只是想着这两人忘记一切不再针对他，不给他做任务添堵而已，结果司念却给他送上两个小弟！
他想往解剖室里看去，却被黑发司念阻止：“巡楼结束，该离开了。”
白雨顿了顿，既然黑发司念不让他留在这，那意味着解剖室里面那位也是这个意思。
他也没想多待，二话不说就朝楼梯尽头走去，然后下楼。
不一会儿，他就从大楼里出来，看到外面只剩下韩宇轩一个人，兰奇和小窦不见踪影。
见他出来，一直不安地来回走动的韩宇轩立刻跑了过来：“白雨，你可算是出来了！你没事……”
韩宇轩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把白雨往他身后扯，用警惕地眼神看向跟在白雨身后的李冬和张海洋两人。
“白雨，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韩宇轩问。
白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用紧张，他们现在不会对我做什么。”
韩宇轩诧异回头：“什么意思？”
白雨指了指腕表，示意让他看他发的消息。
韩宇轩狐疑打开腕表，在看完内容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两个正微笑站在白雨身后的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白雨，你，你怎么做到的？”说这话时他非常小声。
白雨看了一样一个人站在一旁的司念，没有给韩宇轩仔细解释，只说了句：“以后告诉你，对了，兰奇和小窦去哪了？”
“他们也进去了，去找你，你们没遇上？”韩宇轩说道。
“找我？”白雨回头看向大楼，“没有。”
不知是两人已经去了五楼，却意外看见他和NPC司念合作的一幕又悄悄离开？还是没有上到五楼就出意外，现在不知身处哪层？
“等会我们一起进去巡楼。”白雨说道。
一是他不放心韩宇轩一个人继续留在这。
二是现在有两个小弟留在这，也不用担心外面没人守着。
至于进去后要不要去找兰奇和小窦，白雨没说。
不过白雨有自己的计划。
现在，他的主线任务变更，不再只是生存任务，而是揭露这个厂的秘密。
那就不能只在车间里找线索，这栋大楼也必须探索。
还有身为这个厂的总裁司念，同样也是调查目标……
第56章 地下工厂（9）
地下工厂（9）
兰奇带着小窦进入大楼后, 并没有急着巡楼。
“奇哥，不巡楼吗？”小窦看着漆黑的大楼，一手握着电筒, 另一只手抱紧兰奇的手臂。
“没事，边巡边找。”兰奇说道。
“也不知白雨现在怎样了？那两人进来后肯定会去找他, 你说他干嘛要引诱那两人进去？他在你好友列表上的名字还是正常颜色吧？”小窦十分关心。
兰奇低沉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走廊上响起：“还正常, 他没事。”
小窦这才放心，他看兰奇要打开一间实验室的门, 立刻拦住：“奇哥，你要进去？”
兰奇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身边小心翼翼走进去：“嗯, 这栋楼会有不少线索。”
小窦听他这话, 紧紧跟着：“可是，我们不应该先去找白雨吗？我们得确认他的安全啊, 名字颜色正常不代表什么，吊着一口气也会正常显示的。他一个人肯定没办法搞定那两人。”
小窦碎碎念念, 兰奇无奈叹息, 他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小豆，我有分寸，别担心。”
“哦。”小窦不再说什么。
两人进入那间实验室，里面除了摆放了一些实验器材外, 暂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一些瓶瓶罐罐里面也都是空的。
兰奇带着他在里面逛了一圈后, 很快就从里面退出并继续进入下一个实验室。
一楼什么也没有, 这并不让兰奇失望。
一般低层，又是大楼入口处, 这样比较公开的场合，这一层显然不会有太多隐秘的东西。
真正会有东西的, 可能会在二层至以上。
两人很快来到二楼。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他们面前一晃而过，小窦差点失声叫出，被兰奇及时捂住嘴巴。
他神色谨慎地拿着手电筒去找刚刚那一闪而过的黑影。
在手电筒转了快三百六十度时，突然一个东西出现在光线照射区域，饶是下副本经验丰富的兰奇，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笑容十分诡异的人给吓得一咯噔，要不是小窦被他捂着嘴巴，估计小窦已经尖叫出来。
叫不出来却能感受到小窦浑身在颤抖。
兰奇立刻没动，手里的手电筒就那么照在对方身上。
小窦睁大双眼，惊恐看着突然出现在光线里的身影，不敢吭声。
随后他注意到光线正在慢慢往下移，最终停在眼前人胸口处，这人一身白大褂，胸口挂着一个工作牌，是实验室工作人员，名叫李成文。
原来这栋大楼有工作人员，只是都不在一楼。
兰奇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道具丢向这个叫李成文的工作人员，然后静静站在那。
他丢的是能读取NPC脑部记忆的道具，时效三十秒。
然而，才读到十秒，兰奇脸色大变，抓着小窦就喊：“艹！快跑！”
话音刚落，原本笑得无比诡异的实验室工作人员突然面目狰狞，朝两人扑过去。
也是这个时候，兰奇才发现他们只照到李成文，却没发现他们身边黑暗处还蛰伏着很多工作人员。
当他带着小窦转身要跑时，直接就撞到已经慢慢从他们身后靠近的NPC。
已经来不及了，兰奇想要把小窦送出去，却根本找不到机会。
这些NPC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他只能抱紧小窦，沉静地看着这一切。
小窦已经被眼前的突发状况惊得没有半点反应，手脚发凉，已经毫无知觉。
可很快他突然挣扎起来，死死抓着兰奇，用力摇头：“不要……奇哥，不……”
小窦声音消失，兰奇看着小窦方向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随后脸上表情重新恢复冷漠，从背包里抽出一把道具刀和这些NPC打了起来。
兰奇身手很好，可他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打得过一堆的NPC涌向他，更何况这些NPC可不是普通的NPC，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涌动着能侵蚀玩家精神值的污染源。
不一会儿，兰奇就被他们淹没。
片刻后，二楼重新恢复安静，但走廊的一地凌乱却显示刚刚一切并非幻觉，在安静的走廊上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安静躺着一个小小的发圈。
……
韩宇轩还是第一次进入这栋大楼，昨天他是和曹晴一起加班，负责运送一包一包的原材料，那些被蛇皮袋封住的原材料持续散发出阵阵怪味，曹晴说这怪味有影响精神值的作用，尽量屏住呼吸。
搞得他昨晚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憋气状态，虽然没遇到什么怪事，但也不算好受。
“白雨，你昨晚进来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韩宇轩问身边的白雨。
白雨：“还行，我还算顺利。”
这时他想起昨天加班上到三楼时，好像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不过之后倒是没再遇到。
“等会到三楼时小心点，可能会有东西。”白雨提醒。
韩宇轩点头表示记住。
白雨又看了眼身边，司念也跟他一起进来，只不过从进来后司念也没有跟他说话，他同样没有开口，他不想看到韩宇轩担心他变成傻子的眼神。
他们顺利从一楼巡完来到二楼。
然而，昨天还很安静也没有异常的二楼，今天却充斥着一股怪味。
白雨立刻全身戒备，身边的韩宇轩同样谨慎起来。
他们握着手电筒照在安静的二楼，第一眼就被走廊上凌乱的脚印和飞溅到涂着绿色涂料的墙壁上的血渍。
“这里刚刚发生斗乱，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韩宇轩盯着地上和墙壁上的血液，问。
白雨同样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个地方似乎不论发生什么，就算在这里高声叫大楼外面都听不见。
“会不会是兰大佬和小窦？”韩宇轩问。
白雨：“不清楚，在我们出去后，似乎就只有他们两人在这里，再加上昨天留在这里的两个人，总共有四个玩家被留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
“我刚上来巡楼时，二楼还干干净净，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就成这样。”白雨心里更倾向于兰奇和小窦他们出事。
王青和李冬他们的同伙昨天进来后肯定已经被解剖，在被解剖的情况下，应该不能造成眼下这么大动静。
这凌乱的脚印，看起来是经历过激烈打斗的。
被解剖的两人，应该是没有那个能力打斗。
兰奇和小窦的可能性更大。
这时，身边的韩宇轩发出疑惑声音：“这是什么？”
白雨转身看去，手电筒的光也跟着一起转动，照向韩宇轩身影，然后顺着韩宇轩照的地方看去。
那里有一个黑色的东西。
韩宇轩弯腰捡起，放在手电筒下看。
是一个黑色发圈。
韩宇轩抬头看向白雨，两人都认出这是谁的东西。
小窦的，他那个头顶上的小发揪就是用这个扎。
“会不会是哪个女玩家的？”车间里有几个女玩家，她们也用发圈扎头发。
白雨指着发圈上卡着的一个很小的蓝色小豆子饰品说：“黑色发圈不罕见，但发圈上这个豆子确实只有小窦头上有。”
“蓝色豆子，寓意兰奇和小窦？两人还挺浪漫。”韩宇轩小声道。
白雨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现在能肯定二楼变成这样，跟兰奇和小窦有关。”
韩宇轩收起玩笑，神情认真道：“嗯，兰大佬那么厉害，这些血应该不会是他和小窦的吧？可能是那些NPC。”
白雨没有回应，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他把发圈捡起来放进口袋，和韩宇轩小心翼翼在这层楼巡查起来。
韩宇轩是想尽快离开，但白雨坚持要留在这查看。
“都知道这里有危险，干嘛还留在这？”韩宇轩不能明白白雨的脑思路。
白雨：“我的主线任务发生变化了。”
具体的，他没有告诉韩宇轩，只是不想让直播间观看的玩家听见。
韩宇轩听完后没再催促。
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沾血的脚印，两人从走廊这头走到到走廊另一头，顺着地板上的拖拽，来到了上三楼的楼梯前。
明显的拖拽血痕让他们都有种不好预感。
流了这么多血，兰奇和小窦两人怕是非常危险了。
“走。”两人迅速往三楼跑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司念像是感应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二楼走廊。
原本只是凌乱脚印的二楼，突然出现三个人，三人正一脸怪异笑容看向刚刚白雨他们上三楼的方向。
这三人中，一个身形很胖，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黑西裤，整个人身形十分肥硕。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套装，打着黑白条纹领带，个子不是很高。
另一个跟他们穿着一样，很瘦，脸上笑容更狡黠，尖嘴猴腮让人看着会起心理性厌恶。
胖子搓了搓手，笑得一脸狡诈说：“今晚来的还挺多啊，咱们的库房又能满起来了。”
“看起来很鲜美，咱们又能大赚一笔了！”尖嘴猴腮的瘦子笑得眼睛都在冒光。
矮个子一脸担忧：“你们别忘了，今天质检部门和公安局的人可是来过，质检部门会过来肯定是当初举报的人不止给报社送去举报信，也给质检部送了，至于这公安局的人过来，应该是调查那个人的失踪。”
矮个子的话让胖子和瘦子脸上笑容一下子消失。
他们不悦矮个子在这个时候煞风景，却也知道这件事非常严重，如果不想办法解决，他们就没办法继续赚盆满钵满了。
“只要是陌生面孔，一律关起来。”胖子阴狠道。
瘦子摸了摸下巴：“还是得再排查一遍。”
“总裁最近好像一直想出大楼。”矮子眼底划过狠戾，“我总感觉要出事。”
胖子却一点都不担心：“没事，他掀不起风浪来，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找出那个卧底，你们看这个。”
随着胖子拿出张照片，瘦子和矮子都凑过去，只见照片上是一个人的背影，那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工作证，应该是风大的缘故，把挂在胸前的工作证吹到身后，正好照片上可以看到。
“这是那个记者卧底！？”瘦子一看，眼睛里顿时涌出阴冷。
“嗯，这个卧底进入咱们厂是戴了工作证的，工作证上肯定会有他的照片。”说着胖子又指着照片上的另一样东西，“看到没，这是相机，只要找到工作证就能知道那人是谁，再把相机给拿走，他就算知道我们厂的情况，也没有证据证明。”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记者的相机里面肯定拍了很多厂里的画面，一定不能让他曝光！”
“那就再安排一次排查！一定要找到工作证和相机！”矮子咬牙切齿。
司念站在黑暗处，看着三人盘算着如何把这个厂最龌龊的一面一直藏起来。
他表情阴冷，一只手伸出去要扼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却只看到自己的手从对方脖子穿过去。
他什么也碰到，谁也看不到他，只有白雨。
又像是想到什么，原本结霜的黑眸逐渐化开，清冷俊美的脸庞重新恢复平静，他盯着眼前三人，许久才收回视线，抬步上楼。
三楼——
白雨和韩宇轩两人此时正站在三楼，这里是办公区，昨天总裁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今天依旧是开着的，其他办公室和昨天一样关着。
这一次，白雨直接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打算进去看看。
韩宇轩拉住他：“就这么进去？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不进去怎么找线索？”白雨语气坚定，“你站在门口替我守着，有事就给我发消息。”
虽然他和银白发司念有一了一小段时间的合作，但眼下他是要调查银白发司念，这跟之前合作性质就不一样了。
从他找到记者证后加载进来的记忆可以得知，报社收到的举报信内容是举报这个厂虐待工人，所有加工产品质量有很严重的问题，并且这个厂经常有人失踪，不单单是厂里的人，还有外来人员。
由此可见，这个厂里绝对有着见不得光的一幕，而作为这个厂的老板，司念绝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而他就必须找出证据去证实这些，并揭露出去。
一旦证实这个厂有问题，他势必要和身为这个厂的老板司念站在对立面。
所以他需要韩宇轩帮他守着门，万一司念从解剖楼层下来，他也好提前撤离。
韩宇轩不放心他一个人进去，但如果门口没人守着，万一有人进来白雨就很危险。
“那我在外面守着，你小心点，动作要快。”韩宇轩叮嘱完后就在门口目送白雨一个人进去。
白雨主线任务发生改变，那他进去调查线索肯定跟这个主线任务有关。
韩宇轩不知道，刚刚有人跟他擦肩而过，进入办公室。
白雨一侧头就看到进来的司念，顿时紧张起来。
他竟然忘了这个司念。
毕竟这人跟银白发司念是同一个人，他现在进来调查他，司念应该会阻止。
“我……就是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躲在这里面。”白雨干巴巴找了个借口。
“这里没有。”司念清冷嗓音响起。
白雨以为司念是在阻止他在这间办公室里调查，正打算再找个机会进来，却又听司念问了句：“你记起来了？”
白雨顿了顿，思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司念没有给他解答，似乎从白雨脸上神情得到答案，他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闭上了眼睛。
白雨见状，莫名读出一个信息：你随便查，我装看不见。
他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这揣摩司念的心思，开始在这间简约的办公室里翻找起来。
办公室并不是很大，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个落地窗，此时正拉着窗帘，窗帘颜色是深灰色的，在窗户前摆了一组U型沙发，司念就坐在上面，看似在睡觉。
手电筒往另一旁照去，一排L型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还有一些古董摆饰，在书架前面则是办公的桌子和椅子，进门右侧是一个很大的玻璃鱼缸，不过浴缸里只剩下水草，一条鱼都没有，水也变得浑浊不堪，也不知多久没有处理。
白雨先是在书架上翻找，又来到办公桌前一个一个抽屉拉开，看看能不能翻找出什么有用的文件。
桌子上，抽屉里全都是文件。
转型提议方案，客户合作合同，各种合作商的订单等等。
他把这些文件都翻了一遍，最终他拿起了桌上的一份转型提议方案。
桌上所有文件都签了字，签的都是司念这个名字。
可唯独这份转型提议方案的签字区却是空白的。
他拿起这份文件看，发现这份文件只有三张，但从下面显示的页数看，这原本应该是一份不少于十页纸的文件，现在却只剩下三张。
缺失的正是所提议的方案。
为什么其他文件都完整，偏偏这份文件缺失？
会不会这份文件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叮！支线任务——请尽快找出剩余文件让这份文件完整起来。】
冷不丁来了个支线任务，也侧面证实了这份缺失文件的重要性。
他本想把这三张纸叠好藏身上，又担心被NPC发现节外生枝，思索片刻他转头看向浑浊的鱼缸。
几分钟后，白雨又继续在房间里寻找，而他身后鱼缸里的水正不停晃动着，几分钟后晃动停止，鱼缸里又重新恢复平静。
接下来白雨并没有找到特别的线索，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走向沙发，对一直闭着眼睛的司念喊道：“念哥。”
他是站在沙发前微微弯腰喊着沙发上的人，刚喊出口，闭着眼睛的人就睁开眼了，白雨撞进对方深邃视线中，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在手电筒的灯光晕染下，他发现司念的眼睛很好看，虽然给人很冷却又闪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
此时白雨还没发现他和司念的距离很近，呼吸交融在一起。
等到白雨反应过来时，正要直起身退开，沙发上的司念突然伸出手，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冰凉的手掌放在他的后颈出，微微用力，白雨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往沙发上司念身上栽去。
一股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在这猝不及防的一刻，他居然不受控制深吸一口气，把这股清香吸进鼻子里。
很好闻。
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赶忙慌乱用手去找支撑点，想要起身。
手忙脚乱中，他一不小心撑在了司念腹部，力道有点大，耳边瞬间传来一声闷哼声，低沉磁性，听得白雨耳朵发麻。
好听。
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起身的机会，整个人以趴在司念身前的姿势僵持着。
白雨飞快抬眼，和微微垂头的司念对上，这个角度看司念这张脸居然都是无懈可击的帅，一时红了脸。
“我，我是不小心的……”不对，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这人突然来一手，才让他身体不稳倒下了的。
在他脑袋发懵思绪乱乱时，眼角皮肤被凉意激了一下，司念的手指依旧很凉，沿着眼角一路下滑来到他的唇边，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唇瓣。
凉凉的指尖似乎被他皮肤上的热意温暖着，不再那么冰。
白雨下意识挥开司念的手，手腕却被握住反摁在身后，司念也在这个时候直起身，两人胸膛贴得更紧，鼻尖抵着鼻尖。
白雨顿时眼神躲闪，不敢跟司念那双多情眼对视。
“放开，我要起来。”白雨动了动身子说道。
司念把手指从他唇上移开，抚上他的脸，轻轻捏了捏：“脸这么烫，还红。”
白雨一听脸更红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嗡’的一声从手腕腕表上传来，这个时候给他发消息的只有韩宇轩，他想要看奈何双手都被控制着。
随后，身后传来一步一边沉稳的脚步声。
银白发司念来了。
因为眼下尴尬姿势，他没办法看向身后，只是不停冲着黑发司念眨眼：“快放开。”
“你们在做什么？”身后银白发司念声音传来。
他的质问让白雨莫名有种被抓那个什么的……
黑发司念似乎这才把注意力分给刚刚进来的银白发司念，缓缓开口：“做你想做的。”
白雨：！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黑发司念。
手腕上再次被一只手附上，随后一只手隔着工作衣握住他的腰，银白发司念扯开黑发司念的手，腰间那只手微微用力，把他从黑发司念身上拉起。
白雨终于能站起身，后背却又靠着身后银白发司念的胸前，而搂着他腰的手没有松开。
他的左手还被握着在身后。
他挣扎着要从银白发司念怀里离开，一开始没能成功。
第二下时，银白发司念才松开他，他迅速拉开和他们两人的距离，揉了揉左手腕。
两人都没有用太大力，手腕也不疼，只是扭在身后时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白雨没有去看他们，转身就往外走。
门口等得焦急，差点就要冲进来的韩宇轩，终于见他出来，提着的心总算落下。
只是在手电筒光线下，他发现白雨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不禁担忧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白雨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说：“哦，没事。”
韩宇轩觉得他的反应很古怪，白雨未免他多问，直接转移话题：“继续巡楼吧。”
“好吧。”韩宇轩确定他没事，也没有再问，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心下有些疑惑。
那人的脸怎么那么模糊？刚刚他也不敢用手电筒照，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是那头银色头发莫名让他响起老旧厂房的厂长。
银白发……应该是这个副本里喜欢解剖的那个NPC了。
让他意外的是，白雨都被撞见了，却还能安全脱身。
白雨没事当然是好事，他就是觉得怪怪的。
毕竟那可是这个副本里最残忍的解剖爱好者，不知道有多少玩家死在他的手里。
所以，相较于那些玩家的下场，白雨却能安然无恙，确实有点古怪。
只希望是因为白雨用了什么手段制服对方。
办公室门口重新陷入黑暗，手电筒光线逐渐远去，办公室内也暗了下来。
黑暗中，不知道哪个司念说话：“机会来了，他想起来了。”
“那些恶狗会闻着味。”
“他能搞定。”
简短对话，结束。
不一会儿一个黑影走出办公室，往楼上去了。
白雨抛开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和韩宇轩一起重新投入巡楼和找线索中。
然而，当他们上到四楼时，系统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人数更新：17/19。】
白雨和韩宇轩两人同时停住前行的脚步，互相看向对方。
白雨：“人数是不是不对？不是二十个人？怎么变成十九了？”
韩宇轩：“这是有人用了脱离卡道具离开中止任务离开副本。”
“这就是脱离卡的作用？”白雨顿时有些羡慕，“如果有这样的道具，那岂不是一遇到危险就能脱离？”
保命利器啊！
韩宇轩却打破他的幻想：“像我们这种没有加入公会的玩家，一张脱离卡不知道走多少副本才能拿到，公会他们有他们的方式刷到这些道具，那些公会成员如果带着公会给的任务进入副本，公会都会给他们配备一张脱离卡道具，当然，也是有要求的，这些人在使用脱离卡道具之前，必须完成公会交给他们的任务，不然就算脱离副本出去，也会被公会的人驱逐并暗杀。”
听道韩宇轩这番解释，白雨忽然明白李冬和张海洋两人为什么不在被黑色丝线缠住时，使用脱离卡道具了。
他们进来除了做任务，还有就是杀死他。
他不死，他们就算手拿脱离卡道具，也不能用，就算从这里脱离出去保命，出去后也不一定能活。
“这些公会可不是做慈善的，给公会成员付出的每一个道具都是有条件的。”韩宇轩说道。
白雨点了点头：“你说，这个时候脱离出去的会是谁？”
韩宇轩沉默片刻，想到二楼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他推测：“会不会是兰大佬？像他这样的手里肯定会有脱离卡道具。”
白雨打开好友列表，看到兰奇名字还在：“不是他。”
“要不你给他发消息问问。”韩宇轩提醒道。
白雨不是没想过给兰奇发消息，但他原本进来的目的并非只是找他们，主要还是找线索，所以一直没有给兰奇发消息。
现在韩宇轩这么说，白雨决定给兰奇发条消息过去。
消息发出去后，他们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回复。
韩宇轩：“怎么没回应？”
白雨：“如果他们昏迷，那就没办法回复。”
“还是得加快速度。”白雨说道。
线索要找，兰奇和小窦也要找。
忽然，白雨感觉自己口袋沉沉，他伸手摸向工作服上衣口袋，居然摸出一把钥匙。
他立刻想到是两个司念中的一个塞给他的。
用手电筒照着手里的钥匙，韩宇轩见状诧异道：“哪来的钥匙？”
白雨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不知道，刚刚摸口袋时发现的。”
他翻看着钥匙，钥匙上面写了两个字——库三。
库三？
韩宇轩看到这个字，回想起看直播时看到的一个画面：“这栋楼好像有库房，这会不会是库房的钥匙？”
听到韩宇轩提及库房，白雨才想起他们现在所在的四楼，的确有三间库房，而这个库三对应的是库房3号。
思及此，白雨迅速去找库房三，很快他们就站在了库房三门口。
“你看！”韩宇轩指着库房三门口的血迹。
白雨立刻意识到什么，对韩宇轩说：“兰奇和小窦很可能被拖进这里。”
“要进去吗？”韩宇轩问。
白雨握着钥匙，迟疑片刻后，并没有莽撞选择进去，他需要看看情况：“我现在需要使用伴生技能查看一下情况，这个过程我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你守好我，一分钟的时间。”
韩宇轩当即点头：“你放心，我会守好。”
说着他从道具背包里掏出一个道具披在了白雨身上：“我上个副本得到的道具，你披上，这期间你就是隐身的，时效正好一分钟，长期道具，不用省着。”
白雨听他这话，原本要拒绝的话咽回去了。
他接下这个黑色披风穿在身上，下一秒他就肉眼可见自己身体和披风一起变透明，见状他便放心使用伴生技能1和伴生技能2结合，并点击好友列表上的兰奇，以此来切换视角，看看兰奇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在库房？兰奇身边有没有什么NPC守着？
在白雨使用隐身道具后，韩宇轩也看不见他，但知道他站的位置，他警惕四周，不让任何东西靠近白雨。
这边，白雨视角很快就发生变化，却只看见漆黑一片。
也不能算是漆黑，因为在他的视线里能看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装置，上面正显示着几个数字。
是温度数据-
20度。
这么低！？
那应该就是库房了。
从眼前这个视角他判断兰奇是躺在某个地方。
周围并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声音。
整个房间所有照明都来自墙壁上那个显示温度数据的装置。
白雨本想操控兰奇的身体坐起来，看看能不能直接从这个地方出去，可他却动不了。
兰奇的手脚被绳子绑住了，根本动不了。
无奈，他只能抓紧时间观察，看看有没有遗漏，在时间倒计时结束前，确定兰奇身边没有其他人，连小窦也不在。
等他回到他自己的视角时，身上的隐身衣也正好到时间了。
韩宇轩见他睁开眼，赶忙问：“怎样？有线索吗？”
白雨抬头看着眼前的库房三说：“兰奇在一个温度极低的室内，应该是库房，但是不是这一间就不确定。”
“那也得进去看看，反正我们有这间库房的钥匙。”韩宇轩说道。
白雨握着钥匙打开了这间库房，两人四处看了看，见没人便迅速闪了进去。
就算不为了找兰奇，白雨也要进这里看看。
他猜测是司念给他钥匙，肯定是要让他进来看看，或许这里有什么线索。
两人手电筒是关着的，进来后迅速把门关上。
一进来，白雨就注意到墙壁上十分显眼的显示温度的装置，和刚刚他看到的温度是一样的。
但是不是同一间，暂时还不能确定。
“要不要开手电筒？”韩宇轩小声道。
白雨摇头，暂时没有开，而是站在门口等眼睛适应这里面的黑暗，才小心翼翼摸索着。
很快白雨凭着兰奇看到温度装置的那个视角，找到了躺在地上的一个人。
他捂着手电筒发光处，以此来减弱灯光的亮度，然后按下开关，库房里的黑暗顿时散去不少。
两人都吓了一跳，生怕手电筒微弱的光引来什么。
好在并没有什么异常，两人顺着光线照明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兰奇躺在地上。
和白雨推测一样，兰奇昏迷着的，还被五花大绑着。
白雨用手去拍兰奇的脸，拍了三下兰奇才终于从昏迷着醒来，睁眼看到白雨时，他眼里明显有些惊讶。
似乎没想到白雨会来救他……
第57章 地下工厂（10）
地下工厂（10）
“你……怎么在这？”
兰奇从昏迷中醒来, 睁眼却看到白雨，昏迷前发生的记忆涌上。
他被几个突然出现的研究员围攻后绑起来丢进冰冷的库房，并敲晕。
他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冻成冰棍直接死在这里, 没想到竟然还能醒来。
“当然是进来救你，为了救你白雨用了一次伴生技能, 如果接下来他遇到危险就没办法用了, 最少冷却十二小时。”韩宇轩开口，丝毫没有想贪墨功劳的意思。
兰奇又一次看向白雨, 似乎对白雨能来救他非常意外。
白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小窦呢？”
兰奇收回视线说：“小豆被我用脱离卡道具送出去了。”
原来脱离副本的是小窦。
“你们发生什么事？让你把小窦送出去？”白雨一边替他解开绳子一边问。
“遇到十个实验室研究人员，被他们围攻，他们身上都有能吞噬精神值的污染物, 在他们靠近时能影响我们的精神值, 还影响我打开道具背包，那个情况我只能把小豆送出去。”
绳子已经被解开, 兰奇活动活动手臂和四肢，库房里的温度太低, 从两人上来时间看, 他在这里昏迷大概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四肢就已经冻得都快没知觉了。
原地跑跳几下，血液才慢慢活络起来。
等到身体完全恢复，他才看向正拿着手电筒四处检查的白雨, 很认真道：“谢谢。”
兰奇能排名三十五, 意味着他经历过很多副本, 能力也确实不错。
这次会被实验室研究员绑到这里，也是因为为了保护小窦错失最佳反击机会。
他经历这么多副本, 见识过各种玩家，几乎都是只顾自己利益的玩家, 这本就没必要谴责，在生死面前自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大家都是为了能从副本里活下来，如果能通过陷害其他人达到通关活命，几乎没有玩家会迟疑。
就算没有这些冲突，若是要让一个玩家在不知危险的情况下去救另外一个玩家，几乎是不可能。
他被绑着送来这里就没想过会有人来救他，他不是没有后招，在昏迷前就已经想好后招。
只不过后招还没发挥作用，白雨就来救他了。
“不客气，你也帮过我。”白雨并不在意道，他正认真检查这个库房。
只是，这库房里实在是太冷了，双手不停搓着手臂。
就在白雨没有找出有用线索，正要离开时，忽然瞥见什么。
他扭头用手电筒照去，在看清是什么时，他手一抖手电筒差点掉地上去了。
那竟然是一截被冻得布满白霜的手臂。
兰奇和韩宇轩注意到他的异常，也都走了过来，看到了那截手臂。
兰奇走过去捡起来，已经冻得硬邦邦的，他又看了看眼前的柜子，起身用力一拉柜门，下一秒柜子里的一幕展露在他们三人面前。
全部都是人体肢体，甚至还有完整的人的躯体。
白雨被眼前一幕震惊地瞳孔剧烈颤抖。
举报信的内容再一次在他的脑中浮现——这个厂经常有人失踪，不单单是厂里的人，还有外来人员。
会不会那些失踪的人都被冻成冰雕藏在这？
【并不完全是。】
系统冷不丁给了个回应。
也就是说失踪的方式还有其他。
他想起还有其他库房，当即拿着手电筒对兰奇和韩宇轩说：“我想去其他库房看看，我记得还有两个库房，你们要不要也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就分工，我记得不止还有两个库房，应该是三个，我们三人正要一人一个去看看。”兰奇提议。
白雨认同：“那我们分头行动，看好时间，十分钟在走廊左边尽头会合。”
三人迅速离开这个库房，朝剩余三间库房去看看。
进去之前，他们拿着顺手从刚刚库房拿出来的大棉袄穿上，库房里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时间久了怕是熬不住。
兰奇把韩宇轩加上好友说：“有事发消息。”
韩宇轩顿时受宠若惊，他这是终于被大佬承认了吗？这条大腿终于还是抱上了。
不对，他一直在抱大腿。
视线在白雨身上扫了一圈，韩宇轩顿时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白雨狐疑看着他，这人又犯什么毛病？
三人各自穿上厚棉袄后就各自去库房推门进去。
这三个库房是没有钥匙的，不过开锁这种事对兰奇来说不是问题。
锁打开后，白雨在推开面前的库房时，忽然停住，他侧头看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司念，想到之前那把库房三的钥匙，难不成司念是在引导他去找到这些线索？
“你想让我看到库房里的东西？”白雨问。
司念姿态慵懒地靠着墙壁，听白雨这话，他撩起眼皮看来：“嗯。”
白雨收回视线，毫不迟疑推开眼前的库房门走了进去，司念跟在他身后。
这个库房温度跟之前的一样，不过这个库房比刚刚的要大，里面一排排的全是双开门冰箱那么大的柜子，柜子玻璃门覆满白霜，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必须开门才看得见。
白雨数了一下，这个库房总共摆了二十个这样的柜子，每个柜子上都亮着灯，意味着这些柜子都处于工作状态。
白雨一个个拉开柜门看。
他以为会看到满柜的人体肢体，不过这次看到的不一样，全都是冰块一样的东西，不知道用来干嘛。
左边一排十个柜子全都装的都是这些，他又去右边那排的柜子已经打开了三个，同样装的是这些。
剩余七个，他觉得不用打开了，肯定也是这些。
他嘴里嘀咕：“这些都是什么？冻这么多冰块干嘛？”
刚说完，他的脑袋被一双手固定住，让他看着冰柜里那些四四方方大概巴掌大的冰块。
“怎么？”白雨回头看向身后的司念问。
“不害怕的话，拿出来仔细看。”司念说道。
白雨又看向里面那些冰块，左看右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他伸手拿出其中一块，用手电筒照过去，下一秒他惊得手一抖，冰块直接砸地上去了，嘴里差点喊了出来，被冰凉的手掌及时捂住嘴巴，把他的声音给堵了回去。
“唔唔唔。”白雨似乎在说什么，眼睛惊恐看着满柜子的冰块，好像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身后司念一手搂着他的腰，稳住他的身体，才没让白雨狼狈地瘫坐在地上。
见白雨应该冷静下来，他才松开手，然后听白雨说：“眼睛，眼睛……里面都是眼睛。”
一个个黑白眼珠子，手电筒照过去时，冷不丁和眼珠子对上，那一幕简直毛骨悚然，差点让他叫了出来。
整整二十个柜子里装满了眼睛，意味着死在这里的人数量到了十分恐怖的地步。
想到死在这里的人数，白雨双腿开始发抖，有点站不住，内心更是悲愤不已。
太泯灭人性了！！！
一定要曝光！一定要！！！
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把这里的一切曝光出去？
【再继续收集线索，这只是冰山一角。】
系统居然开始指引白雨做任务。
白雨冷静好一会儿，才站稳身体，他想掠过这些柜子，看看另一边摆着的箱子，却被司念拉住：“还有七个柜子没看。”
“肯定也是那些，没必要看。”白雨说道。
司念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白雨见他这表情，暗道难道还有其他的？
他又朝剩余没有打开看的七个柜子，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拉着柜门用力拉开，这一回确实不是冻着眼珠子的冰块，也不是可怕的肢解的人体，而是一堆衣物。
白雨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司念：“你知道这里的东西？”
司念捏了捏眉心：“不知道，只是让你不要遗漏任何一处。”
白雨半信半疑，他伸手去翻看那些衣服，这是一套黑色的T恤，黑色皮外套和一条黑色牛仔裤。
是一套十分休闲的衣服，不知道衣服的主人是谁，竟然把衣服放在这里，这很显然不对劲。
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个画面闪过，但因为太快没能抓住。
那画面里好像有个人影，穿的就是这一身衣服。
难道他还有记忆没有恢复？
【是的。】
还真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跟这身衣服的主人认识。
有了这个念头，白雨继续去翻看这些衣服，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出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
然而，衣服里并没有什么，连一个纸片都没找到。
白雨有些失望地关上门，继续拉开下一个柜子。
他没注意到，在他去拉下一个柜子门时，刚刚那个柜子门慢慢被打开，那套衣服像是有了意识，竟然从里面出来，慢慢靠近白雨，最终那一身衣服穿在了白雨身上，然后隐没在白雨原本穿着的工作服里面。
这个过程，司念一直在他身边看着，在那一套衣服穿在白雨身上后，他还抬手替白雨整了整领子，冰冷的指尖有意无意划过白雨白皙的后颈。
白雨缩了缩脖子，感觉痒痒的，他不明所以的回头，只看到司念嘴角噙着笑看着他。
白雨没当回事，他继续去拉柜子门，当柜门拉开露出里面长长的东西时，白雨惊得脸都白了，骂了句脏话，下意识转身不去看，双手紧紧抓着身后司念的手臂寻求安全感。
“肠……”白雨说不下去，开始呕吐。
司念一手扶着他，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知道你这么害怕，那就别看了。”
“你这话说得有点晚了吧，我都看见了啊！”白雨无语，他感觉司念就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白雨隐约听到有动静从角落里传来，他警铃大作，警惕地看向那个方向，小声对司念说：“有东西。”
司念也朝那边看去。
白雨仔细听了一会儿，隐约感觉是人的声音，像是被堵着嘴巴。
他握着手电筒大着胆子走过去几步，看到一双穿着黑色运动鞋的脚，立刻意识到也有人向兰奇一样被困在这。
他赶忙跑过去用手电筒照向柜子后面，这里竟然还摆着一张推桌子，像是解剖用的那种操作台。
那个人就被绑在上面，而旁边全都是解剖用具，这是还没开始解剖？打算把人冻死再解剖？
白雨赶忙走过去，手电筒的光照在对方脸上，竟然是熟人。
“曹晴？”白雨赶忙伸手拿出曹晴嘴里塞的布条，又把人扶起来。
曹晴应该被冻的时间有点长，头发和眉毛上都布满白霜。
白雨迅速替她解绑，又把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披在曹晴身上。
他刚刚穿过，衣服里还残留热气，曹晴披上时瞬间感受到这股暖意，哆哆嗦嗦的身体终于被暖意包裹，她双手紧紧拉着外套，想要把衣服里的暖意留长久点，把她冰冷的身体暖和起来。
“白，白，白雨……”曹晴哆嗦着要说什么，但她整个人冻得说话都不利索，牙齿和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先别说话，跟我出去。”白雨扶着曹晴从操作台上下来，眼角余光扫到什么。
他一只手稳住曹晴，身体微微往前倾，看向操作台旁的一个柜子，上面放着一个塑料文件袋，里面放着一份文件。
白雨想到自己要寻找的缺失文件，又看着这份文件袋，伸手把文件袋拿起来打开，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在看到第一页上面的标题‘转型细则’四个字时，他顿时眼睛一亮，暗道：找到了！
与此同时系统声音响起：【恭喜玩家白雨完成支线任务——找到确实的转型提议文件页数。】
白雨迅速把文件塞衣服里，一部分塞进裤子用皮带勒着。
曹晴应该是走不了，他可能得背着曹晴出去，没有手拿文件，只能这样塞着。
他没把文件交给司念，说到底内心深处还是对司念有些防备，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藏在自己手里才安全。
做好这一切，他在曹晴面前弯腰，背着完全动不了的曹晴，快速往外走。
再待下去，曹晴会出事。
从库房出去，白雨直奔会合点，把曹晴放在地上。
外面的温度就挺高的，曹晴坐在地上缓了许久才慢慢回血，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脸上也逐渐有了点血色。
看着这样的曹晴，白雨在想或许那些冰冻尸体里，肯定也有进入副本的玩家。
“你怎么来这了？你不用加班？”白雨在曹晴面前蹲下问。
此时的曹晴没有平日里冰冷的神态，整个人处于惶惶不安中，听到白雨这么问，她说：“我接了一个支线任务，需要来这里找线索，没想到一进来就遇到几个研究员，我是被他们发现抓进来的。”
也是研究员。
兰奇也遇到了。
可是，他从昨天到今天一个都没遇上。
下意识朝身边的司念看去，难道……
白雨把这个念头赶走，重新看向眼前的曹晴：“你现在这休息下，马上韩宇轩和兰奇会过来，他们要是回来了就让他们都来总裁办公室门口等我。”
白雨指了个方向，总裁办公室就在走廊另一头。
曹晴点头：“好。”
白雨赶着去把那三页文件也拿过来，这样就是一整份文件，他就能看看这份文件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被藏起来。
他往总裁办公室那边跑去，可刚跑了几步他就注意到走廊那边似乎有人站着。
对方身上穿着白大褂，胸前还挂了个工作牌，因为有点远无法看到工作牌上写了什么，正常情况下那个牌子上应该写的是人名。
白雨停下脚步，想起兰奇和曹晴遇上的研究员，他慢慢往后退，退回曹晴身边，用手电筒照着那个人身上的白大褂，问曹晴：“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研究员？”
曹晴指着那个人说：“跟这个人穿得一样。”
很好，刚还说自己怎么就没遇上，这就遇上了。
有些坏事就不应该去想，这下好了，想什么来什么。
怎么想好事就不来好事呢？
白雨想起兰奇说过当时他只看到一个人，但周围却围上来很多人，手里的手电筒立刻往那个人身边前后左右照去。
好家伙，还真藏了不少人，全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
白雨知道今晚怕是没办法把另外三页文件拿过来，当即放弃这个难题，打算另找时间。
他甚至在想，或许正是他找到了缺失的文件，才把这些人引来。
眼看着那些表情怪异地研究员朝他们这边走来，白雨想也没想，背起曹晴往楼下跑。
曹晴拒绝：“你一个人跑还能顺利脱身……”
白雨没说话，见曹晴不上来，干脆把人打横抱下楼。
曹晴一时愣住，她不知道白雨为什么愿意救她，明明撇下她才会有更大的活命机会。
这时，兰奇和韩宇轩两人也出现了。
在灯光下，兰奇那头蓝染的头发十分惹眼。
他回头对身后的白雨说：“你先下去。”
之前因为有小窦在身边，他因为顾及小窦安慰错失最佳脱身机会，这次不会了。
“行！你们小心点！”说着白雨就往下冲。
兰奇迅速掏出一样东西丢出去，直接让那些人行动变得迟缓。
他对身后的韩宇轩喊道：“帮我牵着。”
他又掏出一个网兜迅速散开，和韩宇轩一起牵着朝从另一边扑来的研究员网过去。
被网住的研究员顿时被桎梏了行动。
可这一次明显研究员出现的更多，兰奇用了好几个拖延他们的行动，这才叫上韩宇轩往下冲。
这个时候，白雨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发现司念还在三楼，不止黑发司念在那，银白发司念也在一旁，两人挡在那些研究员面前。
虽然兰奇用了道具阻止他们行动，可研究员人数实在是太多，当黑发司念和银白发司念挡在那些人面前时，那些研究员竟然神奇般地没敢再向前，成功为他们争取了更多时间。
白雨不敢分心，抱着曹晴继续往下。
一行四人终于安全冲出大楼，来到大楼外面。
白雨在冲出来后，把曹晴放在地上，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累……累死了。”
曹晴感激地看向他：“你刚刚其实可以不用管我。”
白雨一边擦汗一边摆手：“要让我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你这样……在副本里很容易被人利用。”曹晴说道。
白雨知道曹晴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就刚刚那种情况，他确实不会把曹晴丢下。
兰奇和韩宇轩也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瘫坐在白雨身边。
韩宇轩双手撑着身后的地面，一脸的畅快：“我还没这么痛快打过。”
白雨用脚踢了踢他：“看你好像挺享受，要不要再进去？”
韩宇轩立刻往后挪，远离大楼大门：“去去去，我才不要进去。”
白雨被他这怂样逗乐，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宇轩也不介意自己怂样被人看去，见白雨笑，他也没忍住跟着一起笑。
一旁的兰奇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像白雨和韩宇轩这样的，在副本里绝对属于异类，他们身上还留有现实世界正常人的那种血性和信任，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也是这个副本里最为不屑的东西。
在众多玩家看来，友情终有一天会成为一把利刃刺向对方。
曹晴内心同样也很复杂，她又想起在老旧厂房里，她和这两人的合作，那个时候她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会跟白雨、韩宇轩再次进入同一个副本。
看着眼前两人笑得肆意，她也逐渐被感染，向来不爱笑的她，此时也因受感染，嘴角微微扬起。
没多久，带他们来的NPC过来，宣布今晚加班结束。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
白雨还频频看向大楼，心里疑惑，司念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此时，在他没看见的楼上一间房内，银白发司念和黑发司念正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的白雨。
黑发司念：“他找到了，但关键的还没找到。”
银白发司念：“衣服呢？”
司念指了指下面的白雨：“他身上穿着。”
银白发司念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脸上表情逐渐缓和。
“接下来就看他了。”
第58章 地下工厂（11）
地下工厂（11）
白雨他们从地上起身, 拍了拍裤子上沾的灰尘，正要回宿舍休息。
在看到李冬和张海洋两人跟在白雨身侧，兰奇拧着眉看过去：“他们怎么跟着？”
曹晴听他这话, 朝那两个玩家看去。
这两天她虽然没有和白雨打招呼，但偶尔也有关注过, 这两人似乎总是暗地里观察白雨, 目光十分不善。
这会儿看到这两人跟着白雨，她也觉得奇怪。
韩宇轩对他们说：“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情况, 进了大楼一趟，再出来就喊白雨老大，现在都是白雨的小弟。”
兰奇狐疑：“怎么会这样？”他问的是白雨。
白雨：“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反正现在他们暂时可信。”
红宝石的人可信？
兰奇可不敢大意。
几人在快要回到宿舍时, 白雨突然想起一件事，脚步猛地一顿, 回头看向曹晴：“我们的任务是不让外人进入大楼，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那曹晴进入大楼算不算外面的人进入大楼？我们岂不是加班又失败了？”
几人一听顿时愣住。
他们齐齐朝曹晴看去, 看得曹晴头皮发麻。
她是不知道这几个人守大楼还有这样的要求。
“如果你们的任务是这个的话，那，那我好像确实算外面进入的人。”
白雨他们：……
玩球了，又加班失败。
白雨下意识捂着腹部, 一脸痛苦之色。
他的局部麻会在他睡一觉起来时失效, 到时怎么办？
曹晴也说不出‘她如果知道的话就不过来’这种话, 他们都是玩家，玩家之间有时候就是对手关系, 很难保持一个平衡关系。
这时，韩宇轩突然说了句：“也不知道那些吃了红烧肉和排骨的人会怎样？”
还有一句他没说。
如果没事, 他也想吃。
谁愿意吃那个恶心的大杂烩啊。
他一边舔着唇一边说道，抬手擦了擦嘴角。
白雨奇怪看了他一样问：“怎么还流口水了？”
“有吗？”韩宇轩毫无知觉道。
兰奇听韩宇轩提及红烧肉和排骨，说：“吃了红烧肉和排骨的人，会看起来更健康。”
白雨立刻抓住他这句话的重点：“只是看起来？”
兰奇朝他看了一眼：“对，在这种看起来精神很好的状态下，他们会持续吃美味的红烧肉和排骨，事实上这些美味的食物是另一种让精神值下跌的污染物。”
说到这，大家都懂了。
精神值持续下跌，会被同化成副本里的NPC，永远留在这里面。
“这个过程，他们还毫无知觉。”兰奇继续道。
白雨咋舌，毫无知觉，这才可怕。
不知不觉就成了NPC。
“可是，他们不是看过这个副本直播？怎么还会入套？”白雨疑惑。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刷到这个副本观看直播，你们在无忧塔内也看到了，屏幕上有无数个副本，你要想刷到并之后还能进入的副本，如果是普通玩家，那简直就跟中彩票一样，但如果是公会那就另说，他们有道具进入想要进入的副本。”
这又是一个科普，白雨，韩宇轩还有一旁的曹晴三个菜鸟听得眼睛都不眨。
看着三双求知若渴的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兰奇感觉要被亮瞎眼。
他轻咳一声说：“没看过这个副本，也就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很容易被当成青蛙慢慢煮熟。”
白雨回想他在无忧塔内，看到的那些副本直播，确实非常多，多到让人眼花缭乱，想要找到一个副本并且下次就能进这个副本，的确跟中彩票一样。
“目前好像有四个玩家吃了红烧肉和排骨。”曹晴回想了一下说道。
其中一个还是李冬，张海洋两人威逼利诱逼着去吃的。
白雨下意识看向李冬和张海洋，李冬立刻问：“老大，怎么了？有什么吩咐？”
白雨摆了摆手。
兰奇眼底划过一抹诧异，这两人还真喊白雨老大……？
“对了，你们进库房有什么发现没？”白雨问。
兰奇收回思绪说：“我进入的那个库房里摆满了箱子，里面全都是已经生产好的产品，箱子上写着出售，应该是合作商的订单，要发出去，我打开看了，里面都是零食。”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递给白雨。
白雨想要看看，但因为手电筒不在手里，周围很暗没办法观察，只能等回宿舍找机会看看。
韩宇轩说：“我进去的库房里面除了一堆的白大褂和落地衣架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白雨和兰奇两人眨了眨眼睛，这是找到线索但不想说给他们以外的人听。
白雨知道韩宇轩在顾虑李冬和张海洋两人，虽说现在这两人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们进来这里的目的，只当他是他们的老大，不过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
白雨也说了他在库房看到的东西，众人一听都露出惊愕的目光。
“冰冻眼珠子？”韩宇轩搓了搓发麻的手臂，一股寒意爬上后背。
“不单单眼珠子，还有内脏，全部都冰冻在柜子里。”白雨一边说着一边回想那个画面，差点又吐了。
“哦，还有一套衣服，在那么多内脏器官中，突然出现一套衣服很奇怪。”白雨继续道。
“衣服？什么样的？”兰奇问。
很显然就算看过这个副本的直播，手上有不少线索，却也没有听说过库房里有衣服这件事。
“一套黑色皮外套，黑T恤，还有一套黑色牛仔裤。”白雨说道。
兰奇若有所思。
“这个厂越来越不正常，我都有点怀疑我们清洗的那些原材料，会不会是人‘’肉啊？”韩宇轩嘟囔着。
他这话一出，就收到几道视线的关注。
韩宇轩顿了顿：“干嘛这么看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而且那些也是肉，就是看不出什么肉。”
兰奇开口：“那些不是，我检测过。”
听他这话，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些原材料若是人【】肉，那他们岂不是一直在清洗人【】肉？
白雨和他们交流后，除了韩宇轩有个线索想单独跟他们说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特别线索。
哦，还有兰奇给他的那一包零食，他也得找个时间看看。
他们暂时停下交谈，加快步子回宿舍，路上白雨总感觉身上不太舒服，衣服勒得有点紧让他没办法正常呼吸。
他觉得可能是连着两天工作加班却没有足够休息，再加上吃的那些有问题的食物，导致身体状态很差。
还是得抓紧时间回宿舍睡一觉。
一行六人回到宿舍，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爬上床，生怕少睡一秒。
白雨从跨进宿舍那一刻，他问身边的曹晴：“现在好点了？”
曹晴嗯了一声：“已经没事了。”
白雨让她好好休息就朝自己床位走去，在经过每个人的床位前，他不动声色观察每一个玩家，包括那些NPC。
他的记者工作证还没找到，当时工作证不见是在宿舍里不见的，那肯定是宿舍里的人拿走的。
记者工作证一时找不回来，那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刻能把他炸得粉碎碎骨。
直到他走到自己的床位，白雨也没能从这些人中发现任何异常。
到底谁拿了？
白雨蹙着眉思索。
此时，他没注意到兰奇的异样目光。
兰奇问韩宇轩：“你有没有觉得白雨身上很奇怪？”
韩宇轩一直在擦嘴角，听兰奇这么问，他朝白雨看去，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没啊，不是挺正常？”
兰奇又往其他人身上看去，发现其他人都很淡定，根本没有去看白雨。
其中有几个人和韩宇轩一样在擦嘴角。
意识到只有他看出来了，他想起自己被拖进库房被敲晕前给自己身上用的一个道具，现在还在还没失效。
但也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
这里所有人精神值都被污染了，而他大概是唯一一个精神值正常的人。
因为他给自己用的道具是恢复精神值的道具，当时他意识到自己被关进库房，会被库房的低温影响，而库房的低温也是污染源，不单单会把他冻成冰块，还会持续降低他的精神值。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无意识的NPC，他提前用了恢复精神值的道具，道具需要二十分钟发挥效果，一旦发挥作用精神值恢复他也能从昏迷着醒来，这就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招。
只不过因为白雨提前出现救下他，让他还没等到道具发挥作用就醒来。
但这并不影响道具继续发挥作用。
眼下，道具的效果还在持续，他的精神值满格，所以他看到白雨身上的古怪。
之前在外面，又到处漆黑，只有手里的手电筒，但是回来的路上手电筒也被拿走，他并没有注意到白雨身上的异常。
这会儿回到宿舍，在宿舍灯光下，他才赫然发现白雨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臃肿，那身工作服都撑得鼓鼓的，好像里面还穿了很多衣服。
不止韩宇轩他们精神值下跌中，白雨似乎也是。
他正要过去提醒，发现刚在床上躺下的白雨又爬了起来，一手扯着衣领往里看。
看到这一幕，兰奇停下，他仔细观察白雨的表情。
白雨打着哈欠，来到床位前，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也要争分夺秒地睡一觉，不然他感觉自己任务还没完成就猝死在这。
刚躺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发明显，身上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勒着，特别不舒服。
翻来覆去几次，他坐起身拉开蓝色工作服往里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差点没把白雨魂都吓飞。
是那套放在库房柜子里的衣服，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穿在他的身上。
黑色皮外套，黑色T恤，还有……
白雨摸了摸裤子，很好，裤子也在他身上。
简直是恐怖片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刚刚他都没感觉到？
白雨头皮发麻，抬头时就看到兰奇朝他走来，兰奇问：“你身上穿了什么？”
白雨发现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有兰奇一个人。
兰奇解释：“目前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你衣服臃肿。”
白雨没有遮掩，扯开衣领给他看，兰奇诧异：“你里面怎么穿这么多？”
皮外套都穿进去了，怪不得外面的工作服都快撑爆了。
“这就是我说的在库房柜子里发现的那套衣服，我也不知道这套衣服怎么就穿到我身上了。”白雨浑身发毛，想要脱掉又不想被其他人发现。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兰奇问。
白雨：“除了有些紧之外，并没有不舒服。”
里面的衣服尺寸明显不适合白雨，却又套一件比里面衣服尺寸小一点的工作服，当然会感到紧。
“也不知道这衣服为什么会穿在我身上？”白雨疑惑道。
司念还没回来，不然他得问问对方，看看他知不知道？
“先休息吧，时间不多了。”白雨打了个哈欠说道。
兰奇回到自己的床位，正要上床脑中忽然划过一个画面，他扭头朝韩宇轩的床位看去，对方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上，不停擦着嘴角，随后他又看向其他人，有些人正在睡觉，而有些人和韩宇轩一样坐在床边擦嘴角。
他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了。
他赶忙下床走向白雨，刚要闭眼的白雨见状又努力撑着眼皮爬起来：“怎么了？”
“出事了，韩宇轩精神值大跌，他现在渴望吃红烧肉和排骨。”兰奇指着擦嘴角的一些人，“这个动作都是已经被污染精神值，而且是精神值处于非常危险的数值，如果他们明天吃一顿红烧肉和排骨，就会彻底沦为NPC。”
白雨一听，瞌睡虫瞬间飞了，他赶忙坐起身看向韩宇轩和其他人，确实有不少人都不睡，他们看起来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精神奕奕，一个劲地擦嘴角，好像很期待什么。
“这确实很不对劲，要怎么让他恢复？”白雨拧着眉问。
兰奇：“除非有恢复精神值的道具，不然就是无解。”
“无解！？”白雨愣住，“你也没办法吗？”
“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引起的，你看，他们有的人吃了红烧肉，有的人没吃，但还是被污染了，根本没办法避免。”兰奇拧眉分析。
“那我们怎么不受影响？”白雨问。
兰奇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受影响，他之前用过恢复精神值的道具，所以他很正常。
至于白雨，这人之前就已经有了反应，不然也不会对着空气说话，但他本人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就是这个副本最危险的地方，就算被污染精神值，玩家们也丝毫没有察觉，就像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被同化。
“得找到让他们精神值大跌的原因，或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兰奇思索片刻道。
白雨一脸愁容的看着韩宇轩，明明韩宇轩一直跟着他们，怎么韩宇轩就出事了呢？到底哪出问题了？
等等……难道跟韩宇轩没有说出口的线索有关？
想到这，他立刻下床跑到韩宇轩的床铺边，在韩宇轩耳边小声问：“轩哥，你之前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关于你去库房找线索的事情。”
韩宇轩回神说：“哦对，你等下。”
除了擦嘴和眼里对某种东西的渴望之外，韩宇轩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其他异常，这让白雨更加担心。
不知不觉被同化，这才是最危险的。
韩宇轩低头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个东西：“这是我在那个库房里找到的。”
他四处看了一眼，把声音压到几乎成了气音：“是个警官证。”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塞白雨手里，白雨表情一怔，忙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也就是在韩宇轩把东西放他手上时，系统声音突然响起：【探索度更新：60%】
白雨猛地抬头看向韩宇轩。
而韩宇轩也在这一刻露出片刻怔愣，随后眼里翻涌着惊喜的神情。
看他这表情，白雨知道韩宇轩推动了这百分之二十的探索度。
如白雨猜测，韩宇轩的确听到系统提示他推动探索度的声音，只是具体内容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视线落在白雨脸上，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玩家韩宇轩物归原主。】
【恭喜玩家韩宇轩推动探索度20%。】
物归原主？白雨是警官证的主人？不是吧，难道白雨在这个副本里的设定是警察？！会出现在车间里做事是因为他在这里卧底调查这个厂！？
这，这，这……
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让韩宇轩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这时，他发现有个人正盯着他这个方向，是住在他对面床铺的女玩家。
女玩家突然指着他说：“刚刚是他推动了探索度！他肯定有关键线索！”
女玩家声音一起，除了NPC外，所有玩家全部朝这边看来。
韩宇轩当然不会承认：“你在放屁，我还说是你推动的！”
“别否认了，刚刚就是这个姓白的去找你，你好像给他一个东西，探索度就更新了！肯定跟那个东西有关！”女玩家从床上下来，和其他玩家一步一步朝韩宇轩的床铺围过来。
在他们即将靠近时，一头染蓝的兰奇漫不经心的走到他们面前，挡住他们的靠近。
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女玩家和其他几个玩家不禁停下，甚至有人往后退。
随后李冬和张海洋两人也过来挡住那些人，不让他们靠近白雨，紧接着一身黑衣的曹晴也走了过来，挡在白雨和韩宇轩两人面前。
那几个想要抢线索的玩家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往后退，不敢再靠近。
他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帮着那个姓白的。
其中两个是红宝石成员，一个是排行三十五名的大佬。
这些人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他们根本打不过这些人。
见有兰奇他们挡着，韩宇轩松了一口气，他朝白雨看去，想要问警官证的事情，却发现白雨正捂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立刻抓着白雨的手问：“白雨，你怎么了？”
兰奇他们听到声音全部回头看过去，发现白雨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他们不知道，在白雨接过韩宇轩说的警官证那一刻，他的脑中再一次传来针刺的痛感，紧接着又有一些画面碎片出现在他脑中。
未加载完的记忆里隐约是有跟警察有关的信息。
可是，这部分记忆不完整，只要他用力去想就会头疼，疼得厉害。
“白雨！！”韩宇轩见白雨没有反应，又再次大喊道。
白雨没反应，双手依旧捂着脑袋，整个人已经汗津津了，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兰奇迅速推开韩宇轩，坐在白雨身边打算看看什么情况，白雨突然放下手抬头看向某个方向，然后朝那个方向伸出了手。
他们眼睁睁看着白雨跟空气握手，跟空气说话。
“头突然很痛，像针扎一样。”
白雨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下去，一只手依旧保持着被牵着的姿态，就好像真有人牵着他。
兰奇蹙眉，他又看向白雨身边。
难道真有人？
他清楚看见白雨伸过去的手有细微的压痕，他试着用自己的手握住另外一只手，手背上的确会有指印压下的痕迹。
白雨没有出现幻觉？真有一个隐形人？只有白雨才能看见？
这又是看直播时从未出现过的情况，那个隐形人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个副本的身份是什么？
其他人也都诧异地看着这一幕，都在猜测应该是韩宇轩刚刚给的道具污染了白雨的精神值。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线索？只是个能污染精神值的不知名的东西？
意识到这，那几个想要抢线索的玩家赶忙退后，像是生怕跟白雨一样被影响。
曹晴注意到几个人后退的步子，冷漠的眼睛里划过一抹鄙视。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司念正牵着白雨回到床位坐下，在看到白雨汗湿的头发贴着额头，脸色发白，双唇有些发青，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白雨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司念有关警官证的事情。
但作为这个副本里的重要NPC，白雨告诉自己必须时刻警惕，就算司念跟他表现出很友好，他也要谨记两人的身份诧异。
所以他把警官证的事情瞒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里面的衣服：“我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套衣服明明在冷藏柜里，现在却穿在我身上。”
司念看着那套黑色衣服，罕见沉默下来。
他把白雨手拿开，替他按了按衣服说：“应该是衣服的主人希望你替他伸冤。”
“是吗？”白雨喃喃道，随后他就听司念说出让他内心咯噔一下的话，“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什么？”白雨装作不明白。
司念用手按了按白雨的口袋，那里正放着刚刚韩宇轩给他的警官证。
白雨：……
司念：“你找到了？速度还挺快。”
白雨：？？？
“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司念问。
这回，白雨没有隐瞒，他顺着司念的问题回答：“一些和这个证有关的碎片。”
“只是碎片啊……”司念喃喃自语，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在哪？”白雨问。
司念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要我直接给答案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白雨好奇。
司念清冷的黑眸里浮现一丝笑意，冰凉的手指朝白雨的脸伸来，身体也微微向白雨这边靠近。
白雨呆怔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司念，眼看着两人距离拉近，鼻子要和鼻子碰到，在司念慢慢歪头试图继续靠近时，白雨脑中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司念要亲他。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下意识侧头看向一旁说：“我还是自己去找答案吧。”
只是这一侧头，脸却和司念的鼻子擦过，一时间两人都愣住。
白雨眼神躲闪地要推开，司念却摁住他的手，鼻尖继续抵着白雨的侧脸，一声轻笑响起：“给你答案都不要？”
白雨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脑抽问了句：“你是不是想亲我啊？”
司念笑意渐渐敛去，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白雨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想要远离对方。
这嘴巴要不得了，尽胡说八道。
此时氛围有点怪异，白雨想要远离，这么一折腾好像也快要去车间上工了。
他就借着要起床叠被子想要下床，被司念摁着的手被握住，掌心被勾划着，白雨以为司念要做什么，正要挣扎但很快他就停下，仔细感受掌心的勾划。
司念在写字。
这是在给他转达什么消息？
为什么不直接说？反正除了他没人能听见。
——你身上的衣服就是警官证主人的。
他分辨出司念写的是什么，眼底顿时划过诧异，随后脑中加载的记忆越来越多。
【一开始你并不是报社首选来卧底调查的人选，是你自己毛遂自荐表示愿意来这并且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因为举报信里提到有警察牺牲在这里面，而这个警察很有可能是你认识的，所以你揽下这个艰巨又危险的任务，进来一探究竟。】
司念说：“曝光这一切，让不合理恢复合理。”
不合理恢复合理？
白雨朝司念看去，总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不合理恢复合理？本末倒置就是不合理，那要让这一切恢复合理的话……
一个念头在白雨脑中快速闪过，想抓住都来不及。
而这时，胖工头来了，站在门口催促他们赶紧去车间集合：“快点！都快点集合！！！”
是集合不是上工。
白雨意识到可能出什么事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衣服撑得臃肿的身体，又看了看司念：“他们看到我穿成这样会不会怀疑？”
司念摇头：“没人看得见，从大楼里出来后，这衣服就属于曝光状态，这里的人就看不见它。”
白雨听得云里雾里，司念：“等你把这一切都曝光，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牵着白雨的手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在胖工头的催促下离开宿舍朝车间走去。
曝光状态，这里的人就看不见？
他下意识看向司念，又朝周围的人看去，除了他没人能看得见司念。
那是不是意味着司念也处于他口中所说的曝光状态？
曝光状态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雨不明白，而这也和他的主线任务相符。
他的主线任务是揭露真相，这和曝光差不多意思。
等等……
他又想起自己两次看到的只有他一个人看见的一幕——真实的洗手间和真实的车间。
而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藏在真实面目下的？
表面干净实则肮脏腐朽？
明明质检部门来抽查，却什么事也没有。
那么脏乱的车间，怎么可能通得过质检部门的抽查？
那如果质检部门看到的是那个干净的车间呢？
所以，其实他的任务就是把藏在干净整洁车间下的肮脏一幕揭露并曝光！？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脑中就响起系统声音：【叮！恭喜玩家白雨发现本副本真正的秘密！】
【探索度更新：80%】
我艹，还真是这样！
而其他玩家在听到探索度又推动了，一个个都傻眼了。
这特么谁推动的啊！这才多久就又推动百分之二十！！？什么时候探索度这么容易推动了？
白雨也被突如其来的更新震惊了。
那么是不是只要他曝光这一切，探索度就能直接拉满？
想到这，白雨顿时来了精神，但很快他就蔫了。
局部麻醉药效结束，腹部的绞痛瞬间传遍全身，这一痛直接让白雨差点栽倒在地，是司念及时伸出手捞住他的腰才避免他栽倒。
“怎么了？”司念蹙眉问，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心谁都没有注意到。
白雨疼得直冒冷汗，药效过后痛感比昨天更疼了。
他在想要不要再买局部麻时，系统却提示一种道具在一个副本里最多只能使用一次。
买不了，他就只能扛着。
太疼了……
一直跟在一旁的兰奇看到白雨差点栽倒又很快被拉起来，他更加确定这个隐形人是真的存在。
白雨刚刚那突然往前扑的姿势，如果没有阻力，他是一定会扑倒地上去，不可能自己站稳。
而刚刚白雨腰间衣服有勒痕，像是有人伸手揽住白雨的腰才把人稳住。
他快步走到白雨身边问：“白雨，你怎么了？”
在白雨抬头时，他被白雨惨白的脸色给惊到，明明几分钟之前白雨还面色正常，怎么突然就成这样？
“局部麻药效到了！”韩宇轩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局部麻？”兰奇才想起之前白雨腹部绞痛后用了局部麻暂时压住疼痛，现在二十四小时过去了，药效也到了，痛感重新袭来，或许会比之前的痛感更强烈。
而局部麻一个副本只能用一次，就算是其他玩家转赠也不行。
除非……
下一秒兰奇拿着一粒白色药丸递给白雨：“服下。”
“这是？”白雨忍着疼问。
“万解药。”兰奇说道，韩宇轩他们顿时惊大双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万，万解药！！？五万积分啊！！！”韩宇轩震惊了。
白雨同样非常震惊，他看着兰奇，对兰奇越来越好奇，为什么这人会如此无条件帮他？
他完全可以和小窦一起脱离副本，却只让小窦一个人离开自己留下。
像他这样的大佬，肯定不可能只有一张脱离卡。
兰奇也不可能舍得把小窦丢下，他会一个人留在这绝对是有原因的。
在富贵之家那个副本之前，他和兰奇根本就不认识，即便他们一起合作了一个副本，也不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很好。
就拿之前他差点栽倒，兰奇下意识避开就能看出，兰奇对他其实是排斥的。
那他为什么要帮他？
似乎看出白雨的疑惑，兰奇说：“我有我的目的。”
白雨不明所以，兰奇到底能有什么目的？
腹部的绞痛打断他的思绪，他没再迟疑，接下万解药就往嘴里塞。
如果不服药，他根本没办法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五万积分的万解药果然好用，吞下去没多久，身上的病变就消失了。
啧，积分果然是个好东西。
腹痛消失，白雨重新恢复活力。
他们依次进入车间，车间里早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白雨他们进去后，就看到让他心惊胆战的人。
班长。
此时班长一身黑色工作服站在一旁，胖工头就在他身边弯着腰，姿态十分谄媚。
看到班长出现在这，白雨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等会的事情可能跟他有关。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张不见的记者工作证。
难道那个拿走工作证的人打算在这个时候拆穿他？
而接下来，班长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
当他们所有人进入车间整齐站好后，班长缓步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在他们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说：“我们得到消息，有个记者卧底在你们这些人当中，上面领导让我彻查这件事，已经有人去宿舍突击检查，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张开手，开始搜身。”
第59章 地下工厂（12）
地下工厂（12）
突击检查？搜身？
白雨心‘咯噔’一下。
不论突击检查还是搜身, 记者证都不在他身上，但在那个偷偷拿走记者证的人，可能会带在身上。
白雨不仅要担心记者证被搜出来, 他还要担心自己身上现在放着的那份文件和警官证。
因为是直接从宿舍被赶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转移这两样东西, 若是搜身就算找不到记者证, 也会因为这两样东西要他命。
韩宇轩在听到说搜身时，同样想到了白雨身上的警官证, 他知道不能让人搜身白雨，不然找不到记者证也会把身上有警官证的白雨带走。
他看向一旁的兰奇，想到兰奇连五万积分的万解药都舍得买来送给白雨, 想必白雨有危险他肯定也会帮, 于是他小心翼翼靠过去对兰奇说出了警官证的事情。
兰奇听完并没有回应回应，而是盯着不断擦口水的韩宇轩, 神情十分古怪。
随后才被‘警官证’这三个字吸引注意力，他想到突然推动的百分之二十探索度, 应该就是和这个警官证有关。
“兰大佬, 现在怎么办？要是搜身的话……”韩宇轩着急。
兰奇却反而不着急，他看了一眼白雨说：“不会搜出来。”
“为什么？”韩宇轩不解。
兰奇无法在眼下这个情况给他解释白雨身边真有个隐形人这件事。
白雨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那个隐形人似乎很护着白雨，想必应该不会看着白雨身上的东西被搜出来。
兰奇的确猜到白雨的想法。
在张开手时白雨朝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的司念看去，司念就在他身边, 看着白雨盯着他像是有话要说, 他微微低头靠了过来：“有事？”
“摸下我的左后腰和肚子右边。”白雨不敢说出文件和警官证这几个字眼, 生怕被有心人听去。
就在他说完这话时，班长就像是感应到什么, 冰冷黏腻的目光瞬间黏了过来，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班长身上, 没注意到他说完刚刚那句话时司念眼神微妙的变化。
白雨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正常，可班长铁了心要盯着他，不仅朝他看来，还朝他走过来。
这家伙不会亲自上手搜身吧？！
肯定会！
这人就跟疯狗一样盯上他！但凡给这人一点找他麻烦的机会，这人绝对不会错过。
惶惶不安的心忽然戛然而止，腰间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绷紧，在意识到什么时他的脸逐渐发烫，转头看向身侧的司念，很小声道：“不，不是让你乱【】摸，我是……是让你拿东西。”
他感觉自己声音有些颤抖，吐字都有点不清晰。
这人怎么这样？他们很熟吗就乱。】摸。
“你想法很危险，我只是找东西，没乱、】摸。”司念声音一本正经，却是贴着白雨耳朵说出来的。
……说话方式一点都不正经。
白雨眼睛都瞪大了，这人居然倒打一耙！
你想法不危险，你干嘛贴着我耳朵说话？
白雨说不过司念，司念还一本正经继续摸……额，找。
我的腰是有多粗？让你摸出万里的弧度？
“找到了。”一种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的语气。
白雨嘴角抽了抽，真是辛苦你了哈。
眼看着班长已经走到他面前，别在他腰间的那份文件和口袋里的警官证同时被拿走。
他轻轻松了一口气，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看他紧张被吓到的样子。
眼下，东西已经被拿走，白雨终于能用心应付班长。
现在他庆幸之前吃了兰奇给的万解药，不然就他腹痛难忍的状态，估计疼得都忘了身上还有两个炸弹的事情，直接就交代在这里了。
班长果然自己亲自上来搜身，反正东西被拿走，白雨丝毫不慌。
然而，班长双手刚放在他肩膀上想从上往下搜，碰到他肩膀的手突然发出‘滋’的声音，像是一块肉放在滚烫铁板上，发出油滋滋的声音。
白雨：！？？
班长猛地把手拿开，一张脸瞬间白得像鬼。
这一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论NPC还是玩家都朝这边看来，NPC脸上只是疑惑，玩家表情却是惊愕。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那个NPC不能碰这个白雨？
白雨也懵了，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不是根本不用让司念替他拿走文件和警官证？
刚刚还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韩宇轩，在看到这一幕时瞬间傻眼，嘴里喃喃道：“难道是白雨用了什么道具？什么道具这么厉害？”
兰奇却比韩宇轩观察仔细，他从白雨脸上表情看出，白雨也没想到会这样，也就是说并不是用了什么道具。
他盯着白雨看了片刻，视线落在白雨那臃肿的衣服上。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班长的手似乎受伤很严重，一张脸越来越白还不停冒汗。
白雨朝对方手看去，看到班长那一双手都红了。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肩膀，自己这么厉害了吗？
“没什么啊。”白雨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肩膀，“我没事啊。”
想了想他又让身边的韩宇轩碰，同样也没事。
这时，白雨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旁NPC的手放在他肩膀上。
那个NPC惊得慌忙要抽回手，结果发现自己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雨也懵了，他原本猜想会不会是NPC不能碰他，玩家就可以。
但眼前的情况又推翻他的推测。
那是什么原因？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班长没办法碰白雨，眼里却没有怒意，反而是惧意。
他在害怕白雨。
但显然他不想放过白雨，自己不能碰那就换人，他把胖工头叫过来说：“你搜！”
胖工头撸起袖子，露出他那粗壮手臂一脸横肉朝白雨走来，抬起手朝白雨伸来。
这次他没有从白雨的肩膀开始，而是去翻白雨衣服上的口袋。
哪知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当胖工头的手碰到白雨的口袋时，又是‘滋’的声音响起，胖工头当场发出‘嗷嗷嗷’地嚎叫声，一双肥胖的手一下子就起了大泡。
原本还十分嚣张狂妄的胖工头一下子就蔫了，瑟缩着往后退，看向白雨的眼神变得惊恐。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
NPC想的是，为什么有的人能碰有的人不能？
玩家们想的是，为什么有的NPC能碰有的NPC不行？
而刚刚那个碰了白雨却没事的NPC还是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白雨也能伤到他。
可是班长却不放过他，直接指着刚刚那个没事的NPC发号施令：“你去搜！”
那人想拒绝，迫于班长的淫威，只能苦着脸朝白雨靠近，双手小心翼翼靠近白雨，然后闭上眼睛狠下心把手放在白雨身上。
没动静。
那个NPC诧异睁开眼看着白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发现真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在班长催促下继续搜身。
刚刚还想着不用司念把东西拿走，现实就给他来了一下，告诉他异想天开。
只是，为什么这个NPC行，班长和胖工头就不行？
不一会儿，搜索结束，NPC朝班长看去：“什么也没有。”
班长似乎还忌惮白雨，听没有东西，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走开了，动作快的就像是躲避瘟疫。
看着离他远远的班长和胖工头，白雨心情很爽，但他还是得弄清楚原因，为什么他们不行，这个NPC就行？
他扫了一眼身边众人，又一次出其不意抓着一个NPC的手往他肩膀上放。
那个NPC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魂都快飘了出来，却在发现自己手毫无异常时，提着的心才落下。
白雨立刻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他小声对身边的司念说：“念哥，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NPC跟我都是车间工人，属于同级别的，所以这些NPC才没事？”
司念神情淡然道：“不是。”
白雨听他这话，意识到司念知道原因，他问：“念哥，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想要答案？”司念抱臂懒洋洋看着他。
白雨不假思索：“不想。”肯定没好事。
司念嗤笑一声收回视线没理他。
白雨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班长已经开始指使人去搜其他人身。
在搜其他人身的时候就没有出现跟他一样的情况。
这让那些玩家更加疑惑，都朝白雨投去探究的眼神。
白雨看着搜身继续，只是安心片刻又开始提心吊胆。
还有一个记者证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他转身和打量他的那些玩家对视，试图从这些人脸上看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很会演，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看着胖工头带着人一个一个搜过去，眼看着只剩下最后几个人，白雨身侧的手攥得更紧，心咚咚咚跳个不停。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在被搜完后，竟然没有搜出记者证这个炸弹。
白雨疑惑，难道被那人藏在宿舍？
如果是藏在宿舍，这会儿也该找了出来。
但到现在，并没有任何动静。
白雨摸不准拿走记者证那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没有找到，白雨悬着的心并没有落下，总感觉事情没完。
他们重新站好，看着前面的班长。
班长见没有任何收获，什么也没说就带着人走了，胖工头也跟着走了，想必是去汇报工作了。
就这么结束了？
白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些人肯定还会再来。
韩宇轩这个时候才朝白雨跑过来，他一边擦着嘴角一边说：“白雨，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总工和胖工头都不敢靠近你了。”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等到白雨的回应，反而看到白雨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白雨盯着韩宇轩擦嘴角的口水，随后他又朝其他人看去，发现不论NPC还是玩家都在擦口水。
除了兰奇。
他和兰奇对视一眼，意识到这些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轩哥，你现在有什么感觉？”白雨问。
韩宇轩擦着不断流出的口水说：“我现在就想吃东西，加班一晚上，早就饿了。”
白雨脸色沉了沉，韩宇轩感觉不到异常，只觉得是加班一晚上才会饿，而这种想法也的的确确很合理，不会让人产生警觉。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副本通关率低的原因，也意识到为什么会有玩家加班加着突然消失。
一是可能在大楼那边加班时，被大楼的司念或者那些研究员拖走，也有可能在其他时间加班然后莫名其妙就失踪。
二是就是这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导致他们精神值下跌，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不对劲，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当然，肯定不止这两个原因，但目前他只能想到这些。
白雨看着那些还在偷偷打量他的那些玩家，想着到现在还找不到的记者证，沉思片刻他走到司念身边，迟疑片刻开口：“念哥，能告诉我为什么总工和胖工头不能碰我，其他人却行？”
司念睁开眼睛，黑眸朝他看来，语气带着些调侃：“不是不想知道？”
“我想了想，你还欠我一个人情。”白雨大言不惭。
司念挑眉，眼里浮现一抹兴味，他饶有兴致道：“我欠你的人情？”
白雨指了指他绷紧的工作服：“其实你就是故意引我打开柜子看到这脱衣服的吧，你就是要我带它出来对吧，你看，我帮你带出来了，所以你欠我的。”
司念静静看着他，嘴角笑意逐渐扩大。
两人对视片刻，司念才轻笑一声，他朝白雨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白雨立刻靠过去，认真支着耳朵听。
司念看他如此听话乖巧，眼神暗了几分，喉头莫名有种干渴感，声音哑了几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白雨‘嗯嗯’点着头，毛茸茸脑袋蹭着司念的侧脸，让司念感觉痒痒的，冷白的手指挑起几缕发丝在指尖捻了捻。
“是这套衣服的功劳。”司念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白雨想要避开，司念接下来的话很快就把他的注意力转移：“这套衣服的主人是警察，警察是正义化身，作恶多端的东西无法近他身。”
原来如此！
“能碰你的那些人只是普普通通的车间员工，在这里只是做分内的工作，不存在作恶多端，所以他们能碰你而不受伤。”
这还是司念第一次说如此多的话，白雨听得十分认真。
虽然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又十分合理。
那些作恶的东西哪敢在警察面前放肆？
得知原因，白雨脑中很快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兰奇和韩宇轩两人正盯着姿势古怪的白雨，韩宇轩：“完了，白雨又犯病了。”
兰奇却知道白雨是在跟隐形人说什么话，这姿势看起来是在贴耳说悄悄话。
嗯？这么暧昧的姿势……
片刻后，他们看到白雨站直身朝他们走来，嘴角带着笑意。
在他走近时，兰奇本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在看到白雨发红的耳垂，以及耳垂上残留的水光时，要说的话就这么卡在喉间。
你们玩得还挺花……
白雨不知道兰奇看到了什么，更不知道兰奇在想什么，他走到兰奇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兰奇听到白雨提及记者证，眼里顿时露出震惊的神情：“你……”
随后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听白雨继续说下去。
等白雨说完后他不可思议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白雨又把刚刚司念告诉他的那番话说给兰奇听，只是没有说是司念说的，而是说他从这身衣服上感应到的。
“……我们只要让他们知道我可以制住那些NPC，再加上你的大佬身份，他们肯定会觉得跟着我们通过机率更大，分析利弊后他们会同意的。”白雨说出他的分析。
兰奇听完后陷入沉思，他在思考白雨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白雨的计划是所有玩家一起联手，以这些人现在都精神值下跌为由，说服他们加入合作。
白雨会跟兰奇这么提，是担心还没找到的记者证，他必须想办法提前解决这件事。
既然要让兰奇帮忙，他就没有跟兰奇隐瞒记者证的事情。
只要先让这些人都知道他们现在正处在精神值大跌状态，并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会带着他们一起通关，他们才会加入合作。
一旦他们成了一个团体，想必要让那人拿出工作证而不是去举报，可能会有戏。
只要这些人想活，只要这些人中没有跟他们相对立的任务，再加上兰奇大佬的影响，白雨觉得要让大家一起合作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兰奇思索片刻，觉得还是有合作的可能。
白雨这个思路也确实可以，与其等着那个人拿着记者证揭露他，让他处于被动地步，倒不如先主动出击。
当他跟白雨说可行时，白雨便把这个计划主要推动的任务交给兰奇，借用兰奇大佬的身份让这些人更加信服。
眼看着没人催他们上工，兰奇对着玩家们开口：“我这有笔买卖，不知各位愿不愿加入。”
一听兰奇这话，所有玩家立刻围了过来。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想抱大佬大腿？现在大佬主动抛橄榄枝，他们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兰奇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上。
众人一看有点疑惑，有人问：“兰大佬，你拿测精神值道具做什么？”
兰奇把手里圆形透明珠子递了递，离他最近的女玩家迟疑的伸手接下，下一秒透明珠子变成黑色。
女玩家一看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我，我的精神值……”
“跌了，这个颜色相信大家都很清楚这精神值跌倒什么数值了。”
兰奇把珠子拿回来，又让其他玩家依次测试，结果所有玩家都处于精神值大跌状态。
韩宇轩也测了，在看到透明珠子变黑时，他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精神值已经跌得如此可怕。
众人顿时人心惶惶，他们没想到明明自己什么异常也没有，精神值却已经跌成这样，在这么下去他们就会不知不觉中成了NPC。
一想到这，众人顿时脊背发凉，不敢想象下去。
“大佬，你，你能帮我们吗？”有人小心翼翼问。
兰奇和这些人平静对视：“你们想不想活就看你们的选择。”
这句话有些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有人却听出其中的意思。
那个玩家眼神躲闪地看向一旁，似乎在思索。
兰奇也不急，他往旁边走去给白雨让出位置。
看到白雨走来，玩家们又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白雨还没有被这么多人同时围观过，一时有些紧张，他抓了抓衣摆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才开口：“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总工和胖工头没办法碰到我，不止他们，只要是那些领导，都无法碰到我，我和兰奇商讨过，这个副本单个玩家想要通关根本不可能。”
“刚刚你们也测试过，你们的精神值跌了很多，但你们自己却一点都没察觉，你们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活着通关的可能性有多大？”
白雨这个问题，在场玩家心里很快就有答案了。
别说通关了，他们这条命都会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丢掉。
“目前就我和兰奇精神值正常，但仅凭我们俩，想要通关也不太可能，可能最终还是要拿脱离卡道具离开这，进来一趟什么都没得到，这一趟算是白费，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起合作，或许通关概率就更大，我们不能保证所有人百分百通关，只能说提高通关的机会，愿意合作的就站右边，不愿意的去左边。”
白雨一口气说完一大堆，第一次长篇大论没有卡壳，挺不容易。
这些话里半真半假，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如果想活着通关，就会选择合作。
而那个拿着他工作证的玩家，如果想合作就必须拿出他的诚意。
果然，跟他料想的情况一样，所有玩家全部选择合作。
白雨趁着这个时候数了一下人数，确定玩家中除了王青和王超两人，其他人都在这。
然而，他数来数去发现这人数似乎有点问题。
白雨暂时没提，他需要尽快把记者证的事情搞定。
当确定所有人都选择合作时，他看了一眼兰奇，兰奇会意走向前开口：“既然大家都选择合作，那我就希望某些人能够拿出真正的诚意。”
这话一出，玩家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兰奇为什么这么说，而某位玩家还在迟疑，那人悄悄朝白雨那边看了一眼，最终像是坐下重大决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兰奇走去。
是一位长发女玩家。
女玩家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把一样东西递给了兰奇：“我并没有要举报的想法。”
白雨惊讶，女玩家居然把记者证放在身上，那刚刚怎么没被摸出来？
很快他就明白了，应该是对方用了道具把东西藏了起来。
而当兰奇把包裹着记者证的布条打开，看到里面的记者证时，兰奇表情一怔，白雨见状立刻走过去，当天看到记者证的那一刻，他和兰奇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猛地抬头朝女玩家看去，眼里满是不解。
女玩家叫林玲，她说：“我做了个支线任务，任务内容是保护记者身份不被拆穿，所以我就……”
只见那张记者证上，照片，人名被戳烂了，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都不知道记者证上面的人是谁了。
白雨眼角抽了抽，这简单又粗暴的保护方法。
因为女玩家自始至终没有说出记者的身份，除了兰奇和白雨自己，其他玩家依旧不知道这记者到底是谁，就算他们去举报，现在记者证也被毁了，根本没办法证明他们的身份。
白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炸弹解决了。
解决心头大石，白雨才终于把玩家人数不对劲提了出来：“你们有没有发现玩家人数不对？”
第60章 地下工厂（13）
地下工厂（13）
“人数不对吗？”有人好奇。
白雨：“除了用脱离卡离开的小窦, 按照更新的人数，现在我们应该还有十六个人。除了两个还留在大楼里没死，我们这里应该还有十四个人才对。”
“大楼里还有玩家？”兰奇疑惑道。
“嗯, 有，但他们没死。”白雨说道。
有人质疑：“你怎么知道？”
白雨看向那人：“我跟其中一人加了好友, 他在我的好友列表里, 名字颜色正常，另外一个虽然不确定, 但从已知死亡的三个玩家，可以推测那个人现在还活着。”
“第一天死的那个，大家都看到了, 而另外两个死去的, 有一个当时在车间里大家也看到了，还有一个人虽然没看到尸体, 但我跟他也加了好友，现在他在我的好友列表里名字颜色变灰了。”
众人又去数人数, 才发现真的少了一个人。
在场只有十三个人。
还有一个人呢？
“可能只是没来车间吧。”有人说道, “有些玩家喜欢一个人去找线索。”
白雨想着自己可能是多想了，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从第一天开始就少一个。”
这个声音让所有玩家安静了下来，他们朝说话人看去，是站在工位上的曹晴。
曹晴放下手里的网兜, 看向白雨说：“第一天我就数过, 并没有20个人, 只有十九个，一直都是。”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个玩家不在车间，在其他地方。”一个女玩家说道。
她身边的女玩家也说：“那任务肯定也跟我们不一样吧, 我还真没注意到人数问题。”
不单单她，其他玩家也不会刻意去数玩家人数，有些人喜欢把黑色腕表藏起来，就算想去数也不一定全部找得到，特别像他们这种一下子进来二十个玩家。
“只要那个人跟我们的任务不对立就行，如果是对立的，那人又在比我们更高一级的领导层，那我们肯定玩不过。”韩宇轩擦了擦嘴角说道。
看着韩宇轩的动作，白雨不再纠结剩余那个不知名玩家，当务之急得想办法结束这一切，赶在韩宇轩彻底被同化之前通关离开。
就在这时，总工和胖工头去而复返，众人停下讨论，整个车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只见两个大铁桶被抬进来，里面装着他们今天的第一顿。
已经知道自己精神值大跌可能跟这些食物有关，所有玩家进入非常割裂的情绪状态。
当香味迎面扑来，彻底勾起他们的食欲，他们嘴角口水流得更多，恨不得要扑上去，吃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和排骨。
又因仅存的理智让他们在这种强烈渴望进食的欲【】望中，感受到骇人的恐惧。
有玩家已经无法抵御食物的诱惑了。
他们一边渴望进食一边又拼命控制住自己，一时间玩家们神色变得十分狰狞，所有人双目赤红，甚至有些人因为抗拒食欲导致身体颤抖。
韩宇轩脚步在艰难挪动，他想停下来却又控制不住往前移动，他红着眼眶一脸绝望地看向白雨，眼泪从眼角滑落：“白雨，我，我可能扛不下去了。”
白雨伸手抓着韩宇轩的手臂，神情凝重：“轩哥，坚持住。”
他转头朝李冬看去，李冬正在用道具让自己保持清醒，见白雨看来他快步走来：“老大，有什么事？”
白雨：“你是用什么保持清醒？还有没有？有的话给他用。”
李冬二话不说掏出一粒药递到白雨手里，白雨赶忙塞进韩宇轩口中。
药被吞下去，韩宇轩无法抗拒的食欲逐渐被压制住。
李冬说：“只是暂时的压制，如果不能彻底解决，等药效过去食欲会加剧。”
其他玩家也都得到了一粒药，有的是兰奇提供，有的是李冬和张海洋提供，也有自己本身就有。
片刻后玩家们暂时都冷静下来，只是擦口水的动作还在。
这也更加侧面证明食欲只是暂时压制，并没有彻底解决。
白雨心情沉重，虽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跟他们的反应不一样，他的反应很直接，就是吃坏肚子的反应，而这些人却是精神值跌落。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问题时他下意识扭头去寻找司念，司念依旧是那副没骨头似得靠在墙边，半阖着眼，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似得。
可当他看过去时，司念又能很巧合地睁开眼和他对视，那双黑眸看向他时总有种神情专注的感觉，真是看块石头都能谈一场恋爱的多情。
白雨说不上什么感觉，就觉得每一次的对视内心都会有一些触动，很细微的。
这一次，胖工头没有催促众人前去盛食物，反而拿着两个铁盆哐哐哐拍着，刺耳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昏暗压抑的车间内，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确定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边，班长总工才走出来，在和白雨对视时，他下意识流露出惧意，移开视线不去看白雨。
然后拿出一只放在身后的手，大家看清他手里正拿着一个相机，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拿相机过来。
但白雨在看到相机的那一刻，系统加载的记忆就跟便秘一样又一次补上一小段。
原本还觉得已经解决记者证这件事而平静下来的心，此刻却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那是他这个身份角色的东西，一个记者要进入一个地方卧底调查，总要有办法记录证据，相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班长手里的这个相机很迷你，十分适合放在身上带进这个地方，就算拍摄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但从刚刚补充的记忆，他因为偷拍差点被抓到，情急之下把相机给藏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大楼的一个库房里。
要是这段记忆早一点加载，他也能早点把相机拿出来藏好。
现在，看着班长拿着相机，白雨知道即便没有工作证也难逃被拆穿。
班长举着相机，眼神犀利地掠过每一个人的脸，试图从这些人脸上看到害怕。
“这是刚刚找出来的东西，是那个卧底记者带进来偷拍的，偷拍是犯法的行为，这位记者已经触犯法律，如果能主动站出来并承认错误，总裁会原谅你。”
班长这话，听在所有玩家耳朵里直接翻译成一句话——你在放屁。
这个卧底真要站了出来，怕是死无全尸。
众人沉默不语，整个车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班长总工身上。
班长也不恼怒，他一边把玩手里的相机一边说：“好好想想吧，这个相机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如果是照片，说不定会有这个卧底的照片，如果有视频，或许能听到这个卧底的声音，总归这里面会有蛛丝马迹。”
心理素质差的人或许这会儿已经开始腿肚子打斗，开始冒冷汗，心神不宁。
白雨心理素质也没多强，在想到相机里可能会有他的照片，他慌得不行，心跳如擂鼓，车间里的声音渐渐越来越远，好像已经进入到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
等等……
不对，这些人找到相机的第一时间，不可能不开机，现在上面的领导比谁都急着把卧底找出来，阻止卧底把厂里黑暗曝光出来，在找到这个相机的第一时间他们肯定会打开并从里面找到记者的信息。
怎么可能还这么大费周章，来车间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让卧底现身？
只要开机看一眼，不就知道答案？何必这么麻烦？
难道说……相机里根本就没有记者的任何信息！？
白雨不知道自己猜想对不对，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班长他们影响。
整个车间安静得让人发慌，班长在等了片刻依旧没有人站出来，逐渐有些不耐烦。
他这一反应也侧面证实白雨的猜测，相机里没有他们要的东西。
司念一直在旁边待着，他看到白雨从一开始的慌乱，逐渐冷静下来，眼里多了几分欣赏。
大概是上面给了施压，让班长务必找出这个人，在没有人配合的情况下，班长开始乱阵脚了。
像是破罐子破摔，他举着相机用力一砸，小巧的相机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混在地面脏兮兮的东西，尤为明显。
白雨这下更不担心了。
相机里果然没有东西。
班长愤怒地看着所有人，片刻后他又恢复正常，露出一抹笑，笑得有点神经质。
“该吃饭了。”班长说着就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玩家面前，抓着那个玩家的手举起来。
那一双手被泡的发白浮肿，皮肉都掉了，已经病变得十分严重。
班长看着那人的手指，露出惋惜的表情：“啧，怎么病变成这样？不治疗的话会这双手就要件骨了，想恢复吗？”
那位玩家看着自己的手指，原本毫无知觉的手指，在班长说完这句话后，痛感瞬间传至全身，他立刻抱着手哀嚎起来：“好疼！好疼！”
白雨看到这一幕，蹙着眉跟身边是兰奇小声道：“这个副本居然连痛感都给屏蔽了，真的是不想让玩家通关。”
兰奇早就知道这个副本的恐怖之处，可真正身处其中他才发现副本的可怕处。
屏蔽痛觉，让人不知不觉精神值下跌，直到变成NPC都不会察觉。
“正常情况，手指成这样，早就痛晕过去，可我们却还在工作。”白雨看着自己同样病变的手指，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不论是做事还是吃饭，手指都是正常使用。
现在这人叫成这样，怕是被屏蔽的痛感恢复了。
“你要是看过这个副本的直播，你会看到更多触目惊心的画面，有一些玩家手指血淋淋的露出骨头，依旧正常工作，没有一点异常。”兰奇沉声道。
白雨不用看也能想象出那个可怕的画面。
“疼啊，疼就对了，想不疼吗？”班长问。
那人连连点头：“想，想！”
“那就告诉我，谁是卧底。”班长终于说出他这么做的用意。
这在白雨意料之中。
这些人怎么可能放弃寻找记者，不但不会，还会想尽办法逼记者现身。
白雨盯着自己的手指，他能肯定班长没办法拿他怎样，毕竟他身上还穿着警察的那身衣服，班长他们动不了他。
但并不代表知道他身份的那个女玩家能扛住。
到底该怎么办？
他盯着地上摔碎的相机。
既然要揭露真相，用相机记录下一切是最直接的方式，相机里肯定存了不少证据，但现在相机被损坏，收集的证据都毁了……
白雨忽然想起他让司念拿走的那份文件。
那份文件里绝对有很重要的线索，他得想办法看一眼才行。
他对兰奇说了句话，兰奇认真点头。
前面班长还在逼问那个疼得快神志不清的玩家，那位玩家是真不知道记者是谁，任凭班长怎么问都说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就在班长想要换个人继续逼问时，兰奇突然举手。
班长很快被吸引注意力，他朝兰奇走来问：“你要举报？”
“对，我要举报，我知道记者在哪。”兰奇面色沉静道。
班长眼底快速划过一道光，他问：“在哪？”
“他不在这，在大楼里。”兰奇说。
“办公楼？”班长疑惑，兰奇：“对，你们现在过去找应该还来得及。”
班长却朝身后的胖工头看了一眼，胖工头和另外几个人朝兰奇走来，站在兰奇身后。
班长：“带我们去找。”
“可以。”兰奇镇定道。
很快班长他们带着兰奇离开了。
看到兰奇成功把人引走，白雨迅速走向司念：“念哥，跟我去洗手间。”
他伸手拉着司念的手腕，快步朝洗手间方向跑去，又让韩宇轩想办法不要让任何人去洗手间，又把李冬和张海洋两人找过来，让他们协助韩宇轩。
韩宇轩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目送白雨离开。
曹晴走到韩宇轩身边：“白雨要去做什么？”
“他没说，只是让我不要让任何人去洗手间。”韩宇轩说道。
曹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韩宇轩身边，帮他一起盯着这些NPC。
白雨来到洗手间，朝司念伸手：“念哥，快把那份文件给我看看。”
正事面前司念也不会含糊，他把文件拿出递给了白雨。
白雨接下文件立刻看了起来。
安静的洗手间里只有两人，白雨认真翻阅，司念站在身侧看着白雨脸上逐渐凝重的表情。
到最后，那张脸几乎快被愤怒给填满，然后安静的洗手间里响起白雨控制不住的怒骂。
“都是畜生！畜生不如！！！曝光！！！必须曝光！！！”
原来这所谓的转型提议，竟然是一份剥削车间工人的提议。
文件里全都是离谱发言——
【加班不用给钱，那就让他们一直加班好了。】
【这可以省出一大笔开支。】
【可以用来打点上面，加快公司上市速度。】
【不过是卑贱的低级工人，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我提议，从此只有加班没有正班。】
白雨简直不敢相信，一份正式的文件里，竟然全部充斥着这种毫无人性的言论。
最后一页是意见批改，上面明晃晃写着——不予批准。
白雨盯着这四个字，想到这份文件的另外三页是摆在银白发司念桌上，也就是说这份文件是需要总裁司念签字才能通过。
但这上面四个字，证明身为总裁的银白发司念是否定的。
白雨当即浮现一个念头——银白发司念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可是，如果银白发司念跟他们不是一伙，又为何会做解剖玩家这种残忍的事情？
从兰奇给的线索，银白发司念在这个副本里也是非常恐怖的存在，很多玩家死在他的手术刀下。
还有，文件上频繁提到的加班又是什么意思？
“只有加班没有正班？这是什么可笑逻辑？”白雨忍不住跟身边的司念吐槽，“不都是在正常工作时间结束后，再继续工作才属于加班时间？他这文件上的说法，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时间，其他时间都属于加班，加班就不用给工资，直说不给工资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提出加班这个概念？”
白雨觉得这份提议转型十分古怪。
“念哥，你怎么看？”白雨抬头看向司念，想要听听司念的看法。
司念：“正常情况下，什么时间段属于加班？”
“当然是正常工作时间结束后继续工作才叫加班啊，一般晚上都属于加班……”
忽然，白雨停住，他猛地朝洗手间的窗户外面看去，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念头爬上他的脑门。
从他进副本到现在，这天就没有亮过，一直都是黑的。
一个让他觉得荒诞的念头浮现——难道这所谓的转型，是时间转型？让时间一直停留在晚上，这样所有工人就一直是加班状态，他们永远都在加班，无止境的加班，公司就永远不用给工资。
这个车间的工人都被困在这个车间！
“如果能让天亮起来就好了。”耳边传来司念喃喃自语。
天亮？
白雨若有所思。
身边的司念忽然发出一声疑惑，白雨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他朝司念看去，发现司念正看着洗手间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垃圾桶，里面丢了一样东西。
司念正弯腰捡那个东西：“工作时间表。”
工作时间表？
白雨立刻跑过去，凑到司念跟前，看着他把捡起来的工作时间表打开。
——上午：八点——十二点
——下午：两点——六点。
本工厂不提倡加班，若员工自己加班，没有工资补贴。
注：加班员工天亮后必须离开岗位回去休息。
最后这句话像是打开白雨思绪开关，他抬头看向司念：“为什么一直是晚上，因为晚上属于加班，加班不用付工资！为什么不天亮，因为天亮这些工人就必须离开公司回去休息！”
想得越多，白雨越觉得提出这个转型建议的人是畜牲。
为了省工资，竟然把这些工人困在这，让他们一直无法等到天亮。
因为无法离开工厂，这些工人在家属眼里就等于失踪，所以那封举报信所说的人员失踪应该就是指这个。
只有天亮，这些人才能摆脱这个肮脏的车间，离开这里回归正常生活。
这让他想起之前触发关键字‘颠倒’时，系统补充的副本信息内容，那段信息内容是一段对话，他打开任务面板调出这段对话：
——你们这样下去迟早要垮的！他们是人不是机器！
——这就不用你担心，我们有分寸，你知不知道这样搞能省多少钱，这钱我们分掉不香吗？
——你们这是本末倒置！会出事的！那本该他们拿的！是他们用劳动获取的血汗钱！
——有本事你去举报啊！
——你们等着，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我会找人来揭穿这一切，把你们绳之于法！
……
‘他们是人不是机器’，‘能省多少钱’‘那本该他们拿的’‘他们的血汗钱’
再结合这份转型文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公司有人为了赚更多钱，不把车间工人当人看，所谓省下来的钱用来搞上市，不过是为了让这份转型提议得到认可，事实上这些省下来的钱都被这群畜牲分掉了！
有人不做人，但有人愿意为这些工人发声，于是有了那份举报信。
那人应该是想借助媒体的力量揭发这一切，与此同时那人还报了警，希望警察来调查。
警察来了，却出事了。
记者来了，也被困在这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在持续，一点都没有曝光出去。
这个公司地下车间的罪恶还在持续，车间工人还在饱受折磨。
本末倒置，这果然是本末倒置。
这些人眼里只有不给工资的加班时间，却忘了是先有正常工作时间，才会有加班时间。
他们本末倒置，直接把正常工作时间砍掉，留下加班时间，把车间工人当牛当马。
本应该干净整洁的车间脏兮兮的，只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洗手间却打扫得锃亮。
这只是一种提示，给玩家们的线索提示，提示这个副本就是个大型本末倒置的笑话。
【叮！恭喜白雨发现这个公司最大秘密，请尽快揭露真相。】
【探索度更新：95%】
白雨顿时愣住，眼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百分之九十五了！！！
离通关还远吗？！！！
与此同时留在车间的玩家，以及带着班长去大楼的兰奇，在听到探索度推动到百分之九十五时，一个个震惊了，随之而来的是狂喜！
百分之九十五了！
只剩百分之五！！！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百分之九十五了！太厉害了！是谁推动的？肯定是兰大佬！”有玩家激动道。
“合作果然是对的！他们没有骗我们！”
“虽然是合作，可我们什么也没做啊，等于躺赢了。”
“最后百分之五要怎么完成？”
“等大佬回来问问！”
大楼这边，兰奇已经来到大楼，接下来他就得想办法跟这些人周旋来拖延时间，等着白雨给他下一个指令。
胖工头推了推兰奇：“人在哪，快点！”
班长也在催促。
兰奇指了指楼上：“就在楼上，我带你们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腕表，没有白雨的消息。
他现在最多也只能拖延到上楼，到了楼上这些人就会知道他在撒谎。
白雨，你可得给力点！
……
只剩下百分之五的探索度，白雨心情激动，脸色因为激动浮现一抹红色。
因为他知道要如何推动这最后百分之五的探索度，那就是曝光，让这里的一切都曝光在所有人面前，让白天到来。
“念哥，要怎么让天亮起来？”白雨拿着工作时间表一筹莫展。
“真相大白，天才会亮。”司念缓缓道。
白雨顿了顿，抬头看向司念。
真相大白——那就是曝光这一切。
要怎么曝光呢？
原本存有证据的相机被摔了，他还有什么办法去揭露这一切？
忽然，白雨像是想到什么，眼里瞬间亮起一道光，他赶忙打开腕表正要给兰奇发去消息，司念冰冷的手摁在他的手背上。
白雨不解抬头，司念：“把那套衣服脱下来。”
“脱下来？”白雨扯了扯衣领，露出里面黑色的衣服，“为什么？”
“该物归原主。”话音刚落让白雨身上的勒感逐渐消失，那套衣服从他身上下来掉落在地上。
司念弯腰捡起那套衣服，冷白的手指抓着黑色衣服慢慢提起，而他另一只手拿着的是警官证。
司念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按，下一秒他身上那套蓝色工作服逐渐被这套黑色衣服替代，而那个警官证拿掉了包裹住它的布条，正端端正正别在司念胸前。
白雨眼神逐渐震惊，没有布条遮掩，他看清警官证上的照片，很快意识到什么情况。
只见，警官证上正是戴着警帽的司念。
司念就是那个失踪的警察？
也是在这一刻，有关这个身份角色的所有记忆全部都完整了。
司念的确是这个失踪警察，他和司念认识，他们是情侣关系，有一天司念接了一个任务离开，司念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毕竟他的身份特殊，接受的任务也特殊，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吐露一个字。
身为记者的他一直暗中寻找爱人，直到后来他听说在这个厂里有个人很像他爱人，也是那个时候恰巧有一封举报信送到他们报社，需要有人来这里卧底调查，于是他毛遂自荐接下这个任务来到这个地方。
这段记忆信息补充完整后，白雨被记忆影响，那种找爱人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后那种心情充斥着整个胸腔，让他眼眶逐渐湿润。
司念伸手过来，替他擦了擦眼角泪水。
白雨抓着他的手说：“到底怎么回事？”
司念没有回答，只是把他拉到身前，低头慢慢靠近他的唇。
理智告诉白雨，他和司念是情侣只是这个身份角色，并非是他，他现在该拒绝并推开。
可当他竟然做不到。
只是呆愣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司念，直到唇上一热，他才恍然回神，这个时候才去推，而司念及时退开，微笑朝他摆了摆手身体逐渐透明。
这一刻，白雨心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伸手要去抓司念。
他想挽留司念，可是当看到手掌空空时，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司念的消失而空了。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司念是卧底，他在调查时被这些畜牲害死。
司念是魂魄状态，所以没人看得见他。
至于为什么他能看见，大概是他和司念是情侣这个设定，让他看得见司念。
可如果这个司念是警察，那大楼里的司念又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他转身离开洗手间，叫上车间所有玩家：“想要推动最后百分之五，通关离开这里，就跟我去大楼那边！”
他一边跑一边给兰奇发消息：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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