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8）
司念看起来很不舒服, 白雨转身面对这人时，清清楚楚看到司念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越来越多，凝聚成豆大汗珠低落, 正好落在白雨唇边，淡淡的咸味在唇瓣间散开。
意识到司念不是在装, 是真的不舒服, 他再用大力抱着司念，免得司念滑脱倒地上去。
“总裁, 总裁，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白雨频频回头看电梯上升数字变化。
‘叮’的一声, 电梯到了。
白雨立即扶着司念出去, 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第三十层一整层都安安静静地，两人有些凌乱的脚步显得尤为响亮。
原本虚弱的司念, 在被白雨即将扶着进办公室门之前，无力睁开的双眼缓缓睁开, 锐利的目光从眼里迸射出来, 搭在白雨肩头的手晃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再次脱力，身体的重量加重，白雨差点被压得往地上坐去了。
“总裁, 再等等, 很快就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加快步伐, 终于把人扶着进了办公室，还顺脚把办公室的门踢上。
“总裁, 我扶你去沙发上躺着。”白雨把人往沙发上扶，再慢慢把人放在沙发上。
倒下去时, 白雨双手累得使不上劲，一不小心整个人也跟着司念一起倒在沙发上，而他就压在司念身上。
一道低低的闷哼声响起，白雨知道自己把人压到，赶忙要起身，就听耳边响起司念痛苦的声音：“别动。”
白雨停住起身的动作，低头看着司念白得像纸的脸庞：“总裁，我不起来，压得不是更难受？”
司念闭着眼睛，唇色发白：“已经压疼了，一动更疼。”
听他这么说，白雨不敢乱动了，整个人僵着就跟一块木头似得，生怕让司念伤上加伤。
司念闭着眼睛，白雨睁着眼睛，盛世美颜就在他眼前，谁要是能忍住不看他一定佩服。
他忍不住。
所以他看了，盯着看，十分大胆地看，反正身下的人闭着眼睛。
“白秘书，我脸上有花吗？你这么盯着看。”
虚弱的司念，似乎在努力维持高冷人设，可声音里依旧透着虚弱，高冷有些维持不住。
正放肆欣赏美颜的白雨顿时一僵，下一秒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你不是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白雨不承认，语气多少有点虚。
司念扯了扯唇角：“口水都滴到我脸上了。”
白雨一惊，赶忙用手要去蹭司念的脸，才发现俊美的脸庞上干干爽爽，什么也没有。
被骗了。
白雨不想管他，想直接起身，腰间多了一双手，司念依旧用那虚弱的声音说：“别动，真的很疼。”
难得看到这个清冷的男人示弱，白雨没有再跟他僵着，慢慢放松身体趴在司念身上不再乱动。
耳朵贴着起伏的胸膛，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又尴尬。
鼻翼间是熟悉的带着檀香的味道，是他在富贵之家时闻到的味道。
以前在家时，家里也会有这种香，后来离家了，闻到这种香味就会倍感亲切，甚至闻着这种香味更容易入睡。
白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不知不觉闭着眼睛睡着了。
司念静静躺着，感受到身上人气息变化，冷硬的唇线柔和了些。
他垂眸看着埋在他胸前的黑黑脑袋，眼里浮现些许探究，他松开放在白雨腰间的左臂，抬起慢慢靠近白雨的脑袋，却在距离白雨头发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停住。
眼底的探究又变成好奇，好奇黑黑的脑袋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然后，他宽厚冰冷的手掌轻轻放在白雨黑发上，手指轻轻滑动着，原本整齐的头发一下子就在他的手掌下变得乱糟糟，发丝乱乱地遮着白雨的脸，遮不住白净清秀的脸庞上睡得舒坦的神情。
司念看着被凌乱发丝遮住脸的白雨，玩上瘾了，一会儿拨弄着头发露出白雨的脸，一会儿又把头发拨乱，遮住白雨的脸。
睡梦中的白雨感觉有一只哈巴狗在舔他的脸，痒痒的，忍不住抬手去推。
哪知哈巴狗被推开又黏上来，锲而不舍。
睡梦中的白雨不知道，此时他的直播间内一大片的豆子。
【……】
【…………】
【………………】
【为什么会这样？那还是守关BOSS？所有玩家都谈之色变的存在，为什么在白雨面前这么温柔？】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富贵之家通关的最后一幕，白雨跟守关BOSS也是很暧昧。】
【地下工厂也是。】
【他在集BOSS男友卡吗？好海啊！】
………………
直播间里评论刷得飞起来。
副本里，白雨睡得很沉。
办公室外，却有个身影狼狈地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他想找人求救，奈何黑色腕表里没有加一个好友，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就在那人挣扎着要往电梯爬去时，两道人影挡在那人面前。
那人一脸警惕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眼里的神色瞬间变得惊恐。
其中身穿黑色西服发稍染蓝的年轻人蹲下，看着那人：“按照我的经验，你等下会死。”
那人愤怒地看着兰奇：“你放屁！”
站在兰奇身边的韩宇轩踹了他一脚：“本来就是啊。”
他盯着眼前人眉头上的耳钉，说：“莫青沉让你来跟踪白雨的吧。”
地上的年轻人正是助理团中的眉钉男，听到韩宇轩这话，他说：“可莫青沉说得没错，白雨的确是那个秘书，那他的任务势必是阻止我们说服总裁签合同，你们应该也是这个任务吧，为什么还要帮那个白雨？难不成你们还想着关键时刻用脱离卡道具离开？”
眉钉男笑了：“告诉你们吧，这个副本现在已经禁止使用脱离卡道具了，不完成任务谁都别想从这个副本里离开！”
“你们和白雨必须有一方死在这里！”
韩宇轩踢了他一下：“突然觉得你挺可怜的。”
眉钉男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韩宇轩也蹲下看着眉钉男：“还记得这个副本的注意事项吗？见总裁必须通过秘书，刚刚你是不是已经见过总裁了？有通过秘书吗？”
眉钉男一听，整个人犹如雕塑般僵硬在那。
“所以，兰大佬说你等下会死，可不是胡说八道。”
眉钉男彻底叫嚣不起来了。
兰奇盯着一脸灰白的眉钉男：“莫青沉最喜欢缩在背后操控人心，让一些玩家为他所用，特别是这种冲锋陷阵可能触发死亡规则的任务，他绝对不会自己上，一定会找你们这些蠢货来挡灾。”
眉钉男唇色也渐渐没了。
兰奇继续道：“或许莫青沉说得是对的，白雨是秘书，证据呢？没有不是吗？都只是猜测。”
眉钉男指着总裁办公室：“他都亲自搀扶着总裁进办公室了，如果他不是秘书，他岂不是也触发死亡规则！？也要跟我一样去死。”
兰奇却并不打算跟他多废话：“随你便。”
然后就拍了一下眉钉男的脑袋，下一秒眉钉男就昏迷过去了。
韩宇轩好奇：“兰大佬，你给他用了什么？”
“抽离记忆。”兰奇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个黑色小珠子捻碎，下一秒一道黑雾散去。
“他不会记得刚刚看到的一幕。”兰奇补充了一句。
两人合力把眉钉男送下去后，韩宇轩跟在兰奇身边，忧心忡忡：“兰大佬，你说我们明明是跟白雨组队进来的，怎么进来后反倒成了对立面？”
白雨是不是秘书，他们不知道，但白雨跟他们是对立阵营这件事，白雨自己就已经跟他们坦白了。
莫青沉不断以此来挑拨离间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早已经知道这件事。
“兰大佬，你说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想要完成任务，必须有一方牺牲。”
韩宇轩头疼不已，满脸忧愁。
兰奇干脆利落：“不知道。”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韩宇轩：……
“去二十六楼的行动照旧，到时我联系你们。”兰奇丢下这句话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宇轩也回了他在二十九层的助理团办公室。
他一进去，就感觉办公室里的氛围不太对，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个助理团玩家，白裙女心情低落，短发女不说话，眼镜男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瞧见韩宇轩脸上的疑惑，说：“黑猫死了。”
黑猫是对眉钉男的称呼。
韩宇轩问：“怎么死的？”
虽然知道眉钉男必死无疑，但他很好奇眉钉男的死法，这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人就这么死了，死亡条件一旦触发真的很要命。
“突然猝死。”眼镜男说道。
韩宇轩唏嘘，这死法太直接了，他记得之前看直播时，那些触犯死亡规则的玩家，要么平地摔死，要么在洗手间滑到后脑勺磕到坚硬的东西死掉，要么吃东西时噎死。
反正都不是很正常的死法。
“也不知他到底触犯什么死亡条件？”眼镜男疑惑。
韩宇轩并没有参与讨论，他去一旁的杂志架上拿了一份报纸，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系统声音响起——
【人数更新：9/10】
眉钉男确认死亡了。
只有系统播报人数更新，才能确定一个玩家的死亡。
韩宇轩只是在心里感叹几秒，就继续看他手里的报纸。
这是一份都市报，上面大大小小的新闻都跟家里长短有关，正无聊翻着，韩宇轩突然翻阅的动作一滞，视线落在报纸上的一则新闻，眼里露出惊疑的表情。
【本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司念先生已经确诊癌症，时日不多……】
司念……
那不是！
老旧工厂和富贵之家的守关boss！！！
癌症！？
时日不多！？
韩宇轩虽然下副本经验不算多，却看过不少副本的直播和论坛贴，很清楚能出现在副本里的东西都不是无意义的。
这份报纸里刊登富贵之家那个主人的情况，再结合二十六楼出现的两个本应该在富贵之家的蚕蛹。
心下顿时有个惊人的猜测。
这个副本的守关boss肯定也是司念！！！而那个总裁八成就是司念本人！
【叮！恭喜玩家韩宇轩找到新线索——你发现了总裁的病情。】
【探索度更新：50%】
韩宇轩冷不丁找到一份从未出现在这个副本里的线索，又冷不丁推动了探索度，一时整个人都懵了。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依旧摆出对报纸兴致缺缺的神情，然后假装被探索度更新惊道，把报纸一合，看向助理团玩家们：“你们听见了吗？探索度更新了！谁推动的！？”
此时韩宇轩都佩服起自己的演技，绝对炸裂。
因为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探索度是他推动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往他身上想。
“谁推动的！黑猫刚死，探索度就更新了！这死得太不是时候了！”短发女玩家说道。
韩宇轩：……
果然，副本里的人情很冷，明明之前这四人看起来像不可分割的团体，现在就能如此淡定地说出如此冷漠的话。
眼镜男站起身想要出去，但很快他就停下：“莫青沉，柳媛，兰奇，如果是他们三人推动的，我们根本别想从他们手里把线索抢过来，但如果是白雨的话，倒是有点希望，还有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玩家，不知实力如何。”
是啊，一直没出现的玩家到底是谁？
韩宇轩很疑惑。
他把报纸折好放回原位，没人注意到他把其中那张最重要的一页放进口袋里。
随后他又开始翻阅其他报纸，试图再发现点什么新线索。
没有，其他报纸都是财经类的报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韩宇轩倒是没有多遗憾，如过线索真的那么容易找到，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折在这里面了。
然而，系统安静没多久，居然再一次响起——
【全体支线任务：半个小时内和总裁见一面。】
助理团玩家齐齐愣住，大家面面相觑，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艹！这副本是不把我们逼死不罢休？半个小时内跟总裁见一面，怎么见！？秘书都找不到！”短发女第一次爆粗口。
一直维持温文尔雅人设的眼镜男，此时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白裙女安静坐在那，没有发言。
韩宇轩倒是陷入沉思。
他在想，如果白雨真的是秘书，那他想见总裁是不是很容易？
莫青沉和柳媛正坐在办公室里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在眉钉男死后，莫青沉少了一个眼线，让他愤怒的是他没能从眉钉男身上得到一点线索。
害他浪费了一个道具！
此时，两人正商讨着要怎么对付白雨时，系统的声音频频响起。
先是探索度突然更新，直接拉到百分之五十。
紧接着又是全体支线任务。
“青沉，半个小时内跟总裁见面，这怎么见？我们根本找不到秘书。”柳媛一脸愁容。
虽然他们怀疑白雨是秘书，却一直没办法证实。
现在突然接到这样的支线任务，还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这很难搞。
莫青沉却比柳媛镇定多了，他说：“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白雨跟我们的任务是相反的，那按照副本的尿性，这个全体支线任务也一样是相反的。”
“什么意思？”柳媛一时没明白。
“就是，我们的支线任务是让我们半个小时内和总裁见一面，那白雨的任务就是阻止我们和总裁见面。”
“不管他是不是秘书，等会秘书都必定会出现阻拦我们，不让我们去见总裁。”
只要给他再次接触秘书的机会，他一定能弄清楚这个秘书到底是不是白雨，或者说是不是玩家。
【叮！人数更新：9/10】
【探索度更新：50%】
连着两次的系统声音提示，熟睡中的白雨逐渐被吵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司念身上睡着了。
而且，司念的坐姿似乎发生变化，原本是平躺在沙发上的，现在居然半坐着靠着抱枕，而他几乎是被司念抱在怀里睡的。
意识到两人姿势暧昧，白雨下意识要起身，结果一不小心就撞到头顶上的人，应该是撞到下巴，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白雨连忙抬头，而对方又恰好低头。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双唇无意中贴到一起，两人都被这突然的举动惊住，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更是没人先退开。
他们都傻眼了，也都呆在原地。
白雨眨巴着眼睛，困意消失的干干净净，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很快意识到什么，一张白净的脸瞬间爆红，像是要滴血般。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唇上似乎有些湿意，他眼睁睁看着眼前人舔了他的唇一下。
白雨终于回过神，也顾不上会让司念伤上加伤，用力推开眼前人，手脚并用地从司念身上下来，跑到一旁去。
他正要说什么，一扭头就看到司念回味地摸了摸唇，说：“挺软。”
白雨感觉自己的脸要烧着了，这温度继续上升，他感觉自己会烧成烤肉。
二话不说就要跑出去。
身后却‘咚’的一声，前行的步子一顿，白雨回头看去，发现原本躺沙发上的司念，从沙发上翻到地上去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装的！”白雨有些生气道。
地上的司念没有回应。
白雨想了想走过去看看，结果却看到司念吐了一大片血，脸上的热度瞬间退散，白雨迅速靠近，把人扶起来：“总裁，你怎么了！？”
司念缓缓睁开眼说：“让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
“这个时候？你这样……”
话还没说完，脑中就再次响起系统的声音：
【支线任务：请玩家白雨半个小时内让整个公司所有员工前往会议室。】
白雨蹙眉，既然是支线任务，他就没道理拒绝。
他对司念说：“好，我现在就去。”
在起身之前，他对司念说：“我为了观察新员工的工作情况，换了一张脸去观察他们，等会我会用另外一张脸，总裁记得不要拆穿我。”
白雨没指望司念会回应他，却听对方淡淡应声：“嗯。”
他有点意外地看向司念，随后便把人放回沙发上，再走出办公室去集合那些玩家。
莫青沉的办公室，柳媛听到莫青沉的那番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希望如此，那我们现在出去？”
“走吧。”
两人刚起身，桌上的电话机响了。
莫青沉和柳媛对视一眼，莫青沉拿起电话开了免提，那头传来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我是白秘书，五分钟内会议室集合，总裁要开会。”
这一句话一出，让莫青沉和柳媛两人都愣住，特别是莫青沉，刚刚还笃定秘书一定会来阻止他们去见总裁，却没想到秘书不但不阻止，还让他们全部都去会议室见总裁。
“难道我搞错了？白雨和秘书真的不是同一个人？”莫青沉又开始糊涂了。
柳媛站起身：“先别想了，去会议室集合吧，到时再看看情况。”
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正好看到其他部门的NPC职员也出来了，随后他们看到兰奇从办公室出来，朝会议室走去。
白秘书不止通知了他，是通知了所有人，包括NPC职员。
这让莫青沉越来越疑惑，他觉得自己方向没错，可秘书的突然宣布集合，又让他感觉自己弄错了。
如果白雨真的是秘书，他的任务真的跟他们相反的话，那白雨就不可能让他们见总裁。
难道真的错了？
莫青沉心里暗道。
等他们赶到时，所有玩家都已经赶来了。
不，缺了白雨，还有那个一直从未现身的第十名玩家。
“我还想着要怎么跟总裁见面呢，没想到总裁就召集我们过来开会，这个支线任务也太容易了吧。”白裙女玩家说道。
短发女：“是啊，太容易了，总感觉不对劲。”
经验很足的玩家，在面对很顺利的情况下，会更加提起警惕之心。
副本之内，不可能出现如此顺利的情况，如果有那肯定有阴谋！
众人坐在会议室内，看着门口，等着总裁的到来……
第72章 办公室（9）
办公室（9）
白雨已经把所有人都通知到位了, 都是在他的办公室里通过电话通知的。
通知完后，他在重新回总裁办公室之前，擦了擦眼角。
脸上表情有些怔忪。
在看到司念吐血的样子, 他心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要不是因为要通知所有人去办公室, 司念肯定会看到他哭的模样, 到时就会误会他已经爱上他了。
不然怎么会为他哭啊……
白雨当然不认为自己爱上司念，只是认定这个副本的自己太脆弱太容易掉金豆子而已, 一点点刺激都能让他哭红眼。
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泪失禁体质，别无其他。
调整好后他重新回到总裁办公室，用的是换脸后的秘书脸, 司念在看到时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冰冷的脸庞才缓和了些。
“总裁，我已经通知下去了, 哦，我是白秘书。”白雨想起自己换脸了, 解释了一句。
现在是面对司念, 所以他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在对着其他人时他的声音会改变。
在解释时他全程都是微垂眼眸，不去直视司念，免得被对方发现他红红的眼眶。
司念端坐在沙发上, 沉声应了句：“嗯。”
明明嘴角下巴和身前都是血, 却丝毫不减司念身上凌人的气势。
似乎因为不舒服, 司念的没有过多关注他。
白雨松了一口气，他说：“总裁, 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他去了休息间，在衣柜里发现只剩下一套衣服, 不是能出席会议的正式装，而是一套黑色冲锋衣，和一件白色T恤。
这……
白雨拿着这套衣服回到办公室沙发边，对司念说：“总裁，只有这套衣服。”
司念瞥了一眼，点头：“换。”
白雨先是拿着湿纸巾替司念擦拭着嘴角下巴甚至脖子上的血迹。
擦干净后，垃圾篓里丢满了湿纸巾，看着触目惊心。
白雨忍不住又想哭了，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幸亏司念全程闭着眼睛。
下一秒，白雨内心‘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眼泪毫无预兆从眼眶里跳出来，白雨想要挽救都来不及，那晶莹的眼泪就这么滴在司念抬起的侧脸上。
司念闭着的眼帘一颤，慢慢睁开，沉静的双眸看着白雨红红的眼眶。
白雨：……
他赶忙扭头看向一边，拿过纸巾擦干净眼泪。
“抱歉，出汗了。”白雨找了个十分蹩脚的理由，故作淡定道。
“原来，白秘书的汗是从眼里流出来的。”司念平静道，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笑意。
白雨：……
他不再说话，加快速度替司念擦拭。
被司念这么一说，白雨也忘了掉眼泪，很快情绪平复了下来。
他看着司念那张脸，十分苍白，唇色也是发白的，病态很明显。
白雨感觉眼眶又要湿了，赶忙移开视线加快速度替司念脱掉身上染血的西装和衬衫，在脱到另一只袖子时，司念似乎嫌他动作太慢，推开他自己拿着衣服进了休息室换。
白雨也没多想，站在一旁安静等着，一只手悄咪咪地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掉眼角的泪。
他借着思索接下来的应对策略，来转移注意力。
等会去会议室，那些玩家肯定会想办法说服司念签订合同，那么多人同时说服司念，再加上司念本身就有意签合同，这一次去开会怕是真的会答应签合同。
他该如何阻止？
此时，白雨已经顾不上他会被拆穿秘书身份的支线任务，和支线任务相比，主线任务更重要。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身穿黑色冲锋衣，头戴一定鸭舌帽的司念从里面出来，那一头银白短发被鸭舌帽遮住，只能看到细碎的发尾在帽沿处，鸭舌帽并非正戴的，帽檐放在后脑勺，把帽子后面的扣带放在额头上，扣带上的半椭圆开口处几缕刘海钻了出来。
换上这一身，司念那一身的霸总气势瞬间被遮掩，变成青春洋溢的运动型男。
白雨顿了顿，在对方走近时才飞快移开视线，一抹红色爬上脸庞。
帅哥怎么打扮都很养眼。
“把桌上的文件拿上。”司念对白雨说道。
白雨回神，立刻走向办公桌，拿起一个蓝色文件夹，然后往办公室门口走去开门，眼角余光瞥见抱臂背靠着墙壁，等着他开门的司念，神色一动，一个念头爬上心头：切换了，现在是黑发司念。
也只有黑发司念才会表露出如此松散悠闲的姿态，在地下工厂黑发司念经常就这幅姿态在那个脏乱差的车间里，闭着眼睛背靠机器或者墙壁休息。
而银白发司念总是站得端端正正，高冷霸总气息不容忽视。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跟着司念走出办公室，朝总裁专用电梯走去，在他正要按下行键时，司念却站在已经开门的员工用电梯，朝他招了招手：“别浪费时间，过来。”
白雨‘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总裁专用电梯，心里疑惑了下，总裁专用电梯只为司念服务，怎么却停在楼下？
他明明记得从二十六楼把司念扶上来时坐的就是总裁专用电梯，司念回办公室后也没有下去过，这总裁专用电梯怎么下去了？难道员工也会用这个电梯？
白雨带着疑惑，跟着司念进了员工用的电梯下到会议室所在的二十七楼。
电梯厢壁像镜子一样，可以看清自己的脸，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还红着，等会可是要去会议室面对那么多人，要是被看到他红着眼睛，他担心被助理团那些玩家发现他的身份。
还有韩宇轩和兰奇，或许也能通过他红红的眼睛猜测到什么。
他并不思考被人看到哭会不会丢脸，副本里丢脸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丢命。
刚看向电梯厢壁，身侧的男人语气漫不经心道：“白秘书，偷看的行为不光彩，你可以正大光明看。”
白雨：……
他扯了扯唇角，谁要看你了，自恋狂。
确定自己看起来正常，电梯门打开，白雨恢复秘书冷漠脸，径直跟在司念身边，在到达会议室前，他先走过去替司念开门。
门被推开时，白雨看到里面所有人都朝门口看来，一时有些紧张，不过他脸上看不出半点异常，看到大家都在座位上等着时，他才让开恭敬站在门口让司念进来。
玩家们在白雨出现时，所有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以及他身后。
兰奇，韩宇轩两人看向白雨，韩宇轩思索着眼前人会不会真是白雨，兰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莫青沉和他刚刚合作的众位玩家，也都朝站在门口的白雨看去。
莫青沉之前还笃定白雨是秘书，虽然现在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只是没那么笃定，他还需要再找找线索。
助理团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三人现在都加入莫青沉和柳媛的队伍，他们也从莫青沉口中听说白雨可能是秘书的这个推测，现在看着这张脸，他们都在猜测白雨应该是用了某种道具。
“无痕随心面具好像可以随意切换长相。”眼镜男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那个好贵，得三万积分，他有这么多？”短发女玩家有点怀疑。
“谁知道呢。”眼镜男说道。
莫青沉在怀疑白雨是秘书时，就猜到对方可能用了这个道具。
贵是贵，但他不觉得这会阻碍对方买道具，除非白雨没有那么多积分。
“说起来，他不是很喜欢哭吗？动不动就哭，好像一点疼就哭，真娇气。”一直沉默的白裙女忽然开口。
莫青沉听到这句话，想起他初遇白雨时，对方的确哭得稀里哗啦，十分娇气。
他不是没见过玩家在副本里哭，但白雨那样哭得眼泪哗哗掉，不是因为害怕，更多是因为疼得哭，这在副本里就罕见了。
哪个玩家在副本里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重创，也没见谁哭得稀里哗啦的。
或许，白雨怕疼，一疼就哭。
如果让这个秘书疼的话……
他和柳媛对视一眼，显然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总裁，他们都到……”白雨忽然停下。
他想起系统给他的任务是：请玩家白雨半个小时内让整个公司所有员工前往会议室。
那就是这个公司每个人，他迅速一圈，发现司野并不在。
我去……
白雨顿时心一跳，差点这个简单的支线任务失败了。
他不动声色环视一周说：“司副总呢？”
有NPC职员说：“好像看到司副总出去了，还没回来。”
“司副总还没到。”白雨转身对着还没进门的司念说道。
会议室里的玩家们迫切要见一见司念，他们支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
“等他来。”门外清冷低沉的嗓音传进来。
玩家们终于听到总裁的声音。
莫青沉和那些先进来的一批玩家对视一眼，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总裁的声音，总裁在这个副本里一直没有出现过，就连声音都没有出现过。
这一次，他们终于听见了，也终于要见到这个神出鬼没的总裁了。
“是，总裁。”白雨让开，紧接着司念从门外走进来，在正前方的位置坐下。
所有人都朝坐在前面的年轻人看去，玩家们原以为看到的是西装革履的高冷男人，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鸭舌帽，像是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这……
玩家们一头雾水。
“这就是总裁？”短发女玩家低声跟身边的白裙女问。
白裙女也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他们心心念念要见的守关BOSS竟然是个像大学生一样的年轻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总裁。
还有，不是说要开会？为什么要穿得这么随性？再看看他们这些来开会的员工，全都西装革履。
但很快他们就被总裁的那张脸吸引，这还是总裁第一次以如此清晰的面容出现在他们面前。
清冷帅气，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虽然整体感觉像大学生，可对视那双沉静的黑眸时，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悄然蔓延开来。
这气势，又有BOSS的感觉了。
兰奇静静的看着坐在正前方的司念，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身边的韩宇轩则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竟然真的是司念！
那个在老旧厂房，被白雨烧得毁容的司念。
可是，司念不是整容了？不是变成另外一张脸了？他记得富贵之家的司管家可不长这样，头发也不是这个颜色。
看来虽然是衍生副本，却也不是完全相同。
看到司念这张脸，韩宇轩脑中不受控制想着司念身后那些张牙舞爪的黑色丝线，只要被那黑色丝线缠住，就会有种被火烧的灼痛感，若是整个人都被包裹住，那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守关BOSS在老旧厂房那里，可是打出几乎零通关率的记录，可见其可怕程度。
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韩宇轩不免开始害怕了。
他记得老旧厂房，如果按照正常的做任务进度，只要完成订单量越来越多，周围温度会持续上升，若是直接完成所需订单量，他们也会面临被高温烧死的局面。
也就是说，那个副本无解。
最终要不是白雨想出烧死司念法子，他们哪里能通关？
这个副本呢？会不会也是这样？
韩宇轩想得越多，额头汗滴冒得越多。
兰奇敏锐发现他的异常，问：“怎么？”
韩宇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前方的司念，小声道：“你不认识他吗？老旧厂房的守关BOSS。”
兰奇顿了顿，老旧厂房他并没有关注过，因为他有办法不进这个几乎零通过率的副本，所以他不用去看这个直播去获取线索。
但他知道，白雨刚进副本就是进的这个，还意外通关出来。
“我们当时能通关，都是因为白雨一把火烧了这人。”韩宇轩紧张道。
兰奇听到这，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你是说，你们能从老旧厂房通关并达成百分百探索度，都是因为白雨？不是有大佬帮了你们？”
“大佬？我们那次在那个副本里根本没有大佬，顶多就那个陈奇比我们多下几个副本而已。”韩宇轩不明白兰奇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知道，兰奇一直以为白雨背后有大佬帮忙，就像他这样的存在，保护着白雨。
不然一个新人根本不可能通关老旧厂房。
可现在韩宇轩却告诉他，那次他们会通关全都是白雨的原因，是白雨带着他们通关的。
难道，他一直误会了？
回想富贵之家，他和小豆一直都在帮白雨，可是……
最后白雨通关真的跟他们有关吗？
兰奇头一次产生不确定的念头。
他又回想到地下工厂那个副本，白雨表现出来的一面，无一不在告诉他，白雨有自己的本事，不能说多厉害，至少不是完全靠谁。
而且，在地下工厂时，白雨还救过他。
似乎，没有他的保护，白雨或许也能通关……
兰奇在人群中寻找白雨的身影，找不到，人还没来。
他想到莫青沉的怀疑，视线落向身穿银灰色西服的秘书身上，想要从这个秘书身上看出一点熟悉感。
找不到。
就连背影看起来也没有熟悉感。
白雨呢？
他打开腕表给白雨发了条消息过去：会议室集合开会，你怎么还没来？
随后他朝秘书看去，想要看看秘书会不会有查看腕表的动作。
没有。
对方并没有露出半点异常。
就连腕表震动那一瞬间的异常都没有。
不是白雨吧。
就在这时，他表情一怔，目光淡淡瞥向坐在莫青沉身边的几个助理团。
刚刚这几人在讨论白雨哭的事情，而莫青沉和柳媛那表情很显然是打算利用这个方式去试探。
他现在无法确定秘书是不是白雨，但如果是的话，白雨还瞒着他和韩宇轩，就意味着他必须隐瞒。
比如，他接了隐藏身份的支线任务。
手指放在桌面轻轻敲着，兰奇思索着要不要阻止。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的人打断所有玩家的思绪，那人一身黑色西服进来，身前的扣子是敞开的，露出里面的白色长衫。
司野吊儿郎当地从外面进来，在司念右边的空位坐下：“哥，怎么突然开会？也不提前说下，搞得我在忙其他的没及时赶来，没等久吧。”
司野这一声‘哥’证实了这个穿得随性的年轻人是他们一直要见的总裁。
也是这个时候，玩家们听到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全体支线任务完成。】
他们完成了在半个小时内见到总裁的这个支线任务，再一次证实眼前人是总裁，是这个副本的守关boss。
在他们得到想要的线索，见到想要见的人时，在场还有一个人却得到了不一样的回应。
正站在司念身边，拿着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会议记录的白雨，听到的却是：【玩家白雨支线任务失败，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让所有人来会议室开会。】
听到这个声音，白雨内心咯噔一下，他借着翻开笔记本的空挡，遮住自己脸上惊愕的表情。
他在脑中问：不是都来了吗？为什么失败？
【还有一人没来。】
谁？
【无法告知。】
白雨瞬间有些慌，他记得隐藏秘书身份那个支线任务的惩罚是，探索度达70%之前不能使用道具。
那这个支线任务的惩罚呢？会是什么？
【支线任务失败，惩罚玩家白雨接下来只能说‘不要’，惩罚开始，六十分钟倒计时。】
白雨：……
所以，接下来六十分钟，他只能说‘不要’这两个字？
什么奇葩惩罚！？
他祈祷接下来不要有人跟他说话，特别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位总裁。
“白秘书，把文件分发下去。”坐在黑色椅子上的司念沉声吩咐。
“不要。”白雨吓得赶忙捂着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有点慌地看向司念，司念也抬头朝他看去疑惑道：“白秘书？”
白雨干脆闭嘴什么也不说，打开蓝色文件夹，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开始分发。
结果却在看到文件名称时，手上动作一顿。
——收购意见调研。
白雨朝司念看去，这人打算在这里签合同？
怎么办？
“白秘书。”司念沉声催促，语气中已经隐隐有些怒意。
白雨压下心里的着急，开始把文件分发下去。
只是调研而已，不是签订合同。
当分发到莫青沉他们身边时，白雨依旧保持面无表情的神情，却注意到莫青沉跟助理团的几个人眼神交流，一看就是在算计着什么。
白雨高度警惕，不敢大意。
这时，他注意到助理团的白裙女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僵硬，不知发生什么。
白雨警惕，在把文件发给白裙女时，对方突然站起身，白雨避之不及下巴被白裙女的头顶给顶到，力道很重，痛感瞬间从下巴处传遍全身。
莫青沉看了一眼白裙女，满意对方的行为，这么重的力道，他看着都觉得疼，更别说怕疼的人。
如果这人是白雨，想必很快那双眼睛里就要掉眼泪了。
而白裙女这突然的行为，也让兰奇猝不及防，他原本想着不管这秘书是不是白雨，都出手帮一把。
如果是白雨，他的出手就能帮对方瞒住身份，如果不是白雨，那就当他做好事。
只是，他以为莫青沉会动手，要么就是让柳媛动手，却不想莫青沉又开始玩他那一套操控的把戏，让助理团的玩家替他出手。
白裙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眼睁睁看着白裙女的头顶重重顶上秘书的下巴。
他下意识朝身穿银灰色西服的秘书看去，与此同时韩宇轩也跟着一起看去。
兰奇面色平静，韩宇轩同样平静，内心却捏了一把汗，他担心这人是白雨，如果是白雨的话，白雨被这么撞肯定会疼得掉眼泪。
白裙女在把白雨撞了后，连忙道歉：“白秘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随后，所有玩家都盯着白雨，等着这个秘书露出些反应。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秘书除了流露出蹙眉不悦之外，并没有莫青沉想象中的掉眼泪，眼眶都没有红。
只是在白裙女道歉时，冷冷道：“不要。”说完白雨闭了闭眼，算了，就这么着吧，反正已经没脸了。
白裙女错愕片刻坐下，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白雨没哭，白裙女却红了眼眶，她死死扣住手指，低垂着脑袋，没人看得见白裙女此时脸上是什么神情。
没有预料中的掉眼泪画面，莫青沉眼里浮现疑惑。
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而助理团的眼镜男和短发女，刚刚也是一直在观察秘书，在没有看到秘书掉眼泪时，他们也疑惑了。
莫青沉不是说这人是白雨吗？怎么没掉眼泪？
所以，莫青沉弄错了？
这人根本就不是白雨！？
同样在观察的兰奇，在看到秘书并没有半点要哭的模样，这才收回视线，靠在椅子上拿起刚刚白雨发下来的文件看了起来。
不是白雨。
韩宇轩也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真担心这个秘书是白雨。
还好不是。
如果是白雨的话，那他隐藏身份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就是不能被发现。
刚刚莫青沉他们的这一试探，按照白雨突然多出来的泪失禁体质，绝对是要掉眼泪的。
没掉，不是。
所有玩家都在为这个试探的结果表露出不一样的反应，没人注意到白雨在背对着他们时，松懈下来的神情。
而他面前是任务面板，上面正显示着一个巨大的倒计时字样——
【道具‘我不想哭了’激活成功，此为长期卡，不可升级，每个副本使用次数不限。】
【注意：此道具卡在使用后会产生一定副作用，慎用！】
【副作用：哭得比之前更凶时间更长，副作用显现时间在半个小时后。】
最后这行字，直接把白雨给震懵了！
所以，不是不让他哭，而是让他的哭延迟到半个小时后，并且哭得更凶。
白雨想象不到哭得更凶是怎么个凶法，嚎啕大哭吗？
第73章 办公室（10）
办公室（10）
收购调研文件分发下去后, 白雨重新回到司念身边，拿着他的笔记本和笔开始做记录。
白雨还没正式进入公司上过班，他只是一个大学生, 并不清楚公司里的运作，更不清楚一家公司要被收购竟然还要跟公司员工做调研。
这难道不是管理层的事情吗？
如果兰奇, 莫青沉他们这些算管理层的话, 那其他NPC职员不算吧，就像柳媛这种那肯定不算。
白雨时刻告诉自己, 这是副本，不是现实世界，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不要过度深究。
玩家们在拿到白雨分发下来的文件时, 眼里满是震惊。
他们心心念念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居然就这么摆在他们面前。
收购调研, 不就是在问他们是否接受公司被收购吗？
助理团的眼镜男和短发女互相对视一眼，没想到完成任务的机会就在眼前。
短发女小声问白裙女：“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做梦？”
然而, 白裙女一直低着头, 没有回应她。
短发女注意到她的异常，小声问：“你怎么了？”
白裙女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短发女就看向眼镜男：“你说现在什么情况？”
眼镜男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盯着手里的调研文件说：“不对劲。”
他朝莫青沉看去, 试图从莫青沉这个大佬脸上看出什么。
此时, 莫青沉正认真研究着手里的文件, 时不时跟身边的柳媛小声探讨，从他们脸上表情可以看出, 他们蠢蠢欲动，想要抓住这次机会。
眼镜男收回视线, 再次研究起来。
玩家这边的暗潮汹涌，兰奇犹如置身事外，他身边的韩宇轩难得没有发言。
兰奇觉得不太符合韩宇轩的性格，他用手指在桌面敲了敲问：“有什么想法？”
韩宇轩抬头看向他，受宠若惊。
大佬居然问他的意见！
兰奇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
韩宇轩意识到兰奇正在等他回答，收了脸上的表情，一脸认真要开口，却见兰奇手指动了动，随后示意他说。
韩宇轩琢磨着，兰奇刚刚应该是使用了某种道具。
就听兰奇说：“隔音，尽管说。”
韩宇轩虎躯一震，感觉被委以重任，也不敢含糊，把老旧厂房的情况，以及对守关BOSS的一些猜测告诉给了兰奇。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副本为什么通关为零，按照我们正常思路，肯定是想尽办法去完成订单，可一旦订单完成，整个副本的温度也会升到最高，我们会被活活烧死在里面，所以那个副本根本就是无解。”
“白雨大概是知道无解，就豁出去先把人给烧死，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吧，哪知这才是通关的正确方式。”
“那个厂长是很疯，他根本不会让玩家通关离开，现在这个守关boss也是那个人，我怀疑这个合同有猫腻，说不定又是签了就让我们送死的坑。”
韩宇轩说出他的担忧，也说出他的推测。
兰奇认真听完，才发现老旧厂房里通过率低的原因竟然是这样的。
完成任务反倒会让副本里的温度上升，这的确是无解，怪不得那么多人死在里面。
唯二通关的玩家，也不知去向。
现在这个副本的守关boss跟老旧厂房的守关boss是同一个，韩宇轩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这份合同……
“我们似乎没办法不签合同。”兰奇开口。
韩宇轩不明所以，兰奇瞥了他一眼：“别忘了这是个团体任务，所有玩家的主线任务就是让总裁签订合同，但只要有人让总裁签合同，我们这个主线任务就等于达成。”
韩宇轩急了：“那怎么办？”
“白雨的任务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兰奇喃喃道。
他虽然没有关注过这个副本，却在进入这个副本后，听了不少有关这个副本的情况。
至少他们进来之前，没有一个人跟白雨一样，拿到不同任务。
“……公司运行这么久，显现很多问题，我最近事情也多可能没太多精力放在公司上，今天听听各位的意见，有关永盛收购本公司的提议，各位说说这个方案利弊。”
前面传来总裁清冷的嗓音，打断兰奇的思绪，他和韩宇轩一同朝前方身穿黑色冲锋衣的司念看去。
司念双手放在会议桌面上，修长冷白的手指交握，目光沉静地看着在场众人。
会议桌上众人先是安静片刻，玩家们都在思考这易如反掌完成主线任务的机会，他们同样觉得事情过于诡异。
“我觉得，公司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再经营下去，如果能被收购，收购人会注入一大笔资金，盘活公司就很简单。”
安静的会议室里，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白雨抬头看去，是之前一不小心顶到他下巴的白裙女。
她坐在位置上，继续道：“虽然现在还有很多订单，但一些客户的合作合同都快到期了，我调查过，那些客户没有要续约的意思，如此下去，客户都走光了，我们公司会越来越难。”
她是助理团的助理之一，会有这些信息很正常，所以她这个时候开口显得就很合理。
只是，白雨却从白裙女眼里看出异样的神情。
他若有所思，手里不忘记录白裙女说的东西。
似乎有白裙女先开口，其他NPC也都跟着开口，表示这个时候卖掉公司是最好的办法。
最后司野开口了：“哥，眼下被收购才是唯一选择，不要再耽搁了。”
司念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手掌托着侧脸，姿态随性懒散，认真听着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没有开口打断。
白雨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司念，他发现从在办公室发现司念切换成黑发司念后，到现在一直都是黑发司念掌控这个身体，银白发司念没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样的司念有点奇怪。
很想知道这人现在在想什么。
诶……
忽然，白雨想起一件事，他有个道具【一线牵】，在地下工厂时用过，当时绑定的对象是司念，按照系统说法，这个道具一旦跟某个人绑定成功是不能再改。
那是不是意味着，到了这个副本，他依旧可以对司念用这个道具，读取司念此时的想法？
他一边记录会议内容，一边跟系统交流：一线牵这个道具现在是可以直接用还是要重新绑定？
【不用绑定，想用现在就用，也不用选择对象，因为你已经选择过了。】
【玩家白雨是否使用道具一线牵？】
白雨选择是，下一秒脑中就响起一道声音。
在听完后，白雨整个人都懵了，等他回神时，却发现司念不知何时正歪头看向他。
白雨：……
一线牵不仅仅是他能听见司念内心所想，司念同样也能听见他的内心所想。
所以此刻，他们两人脑子里都充满着对方的心声。
白雨心虚地移开视线，却听司念说：“白秘书，去把合同拿来。”
司野听到司念提及合同，眼里闪过一道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胜利的笑意。
终于要签了。
却不想下一秒——
“不要。”白雨脱口而出。
全场寂静。
司野嘴角笑意僵住，他不可思议朝白雨看去。
白雨：……
他也没办法，惩罚还没结束呢。
在察觉司野的目光时，白雨一脸淡定。
现在司野还处于被催眠记忆的状态，他不用担心这人拆穿他的身份。
只是把视线放在司念身上，他以为自己刚刚逾距之语会司念会生气，却见对方不仅没有发怒，反而饶有兴致道：“那就离我远点。”
“不要。”
啊啊啊啊能不能别说了！
白雨要崩溃了。
他知道他现在内心所想全被司念听去了，一线牵道具的倒计时五分钟，现在还剩三分钟，可心声这东西根本没办法控制。
“白秘书，请自重！”司念语气沉沉，眼里却是满满的兴味。
“不要。”
啊啊啊啊！！！！！别再逗我了行吗？求你了！！！！
他知道司念听得见。
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会恶劣到如此地步，不但不停反而继续道：“白秘书，现在是上班时间，请收起你对我的爱意。”
“不要。”
白雨想掐死司念的心都有了！
这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看他出糗！！！
“白……”
白雨忍无可忍，直接上手捂住司念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
不能说话，就用眼睛看着司念错愕的双眼，眨了眨眼睛恳求对方不要再说了。
司念微微挑眉，眼里兴味更浓。
恰好一线牵的时效结束，他们互相听不见对方心声了。
等白雨抬头时，发现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一个个看向他们这个方向。
这一刻，白雨社死到想要钻地缝，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哦哦哦，差点忘了副本还在直播，他直播间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刚刚社死行为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去。
现在钻地缝都没用，得从这个世界消失才行。
白雨忍着社死松开手，拿过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给司念看——拜托别说了，只要你不再说，等会回办公室，你想说多少都行，我都配合，求求了。
他以为司念会继续捉弄他，没想到对方从他手里拿过笔，在下面写：好。
字很好看，充满韧劲又端正的字体，不像是这种恶劣的人能写出来的。
答应的这么爽快，有问题。
白雨却顾不上那么多，重新站直身体，恢复之前的冷漠。
这时，司野开口了：“白秘书，总裁都说要签合同，你一个秘书说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去拿？”
“不要。”
全场再次寂静，司野脸色阴沉，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却在下一秒他被一道凌厉的目光盯上，他下意识循着看去，冷不丁对上司念冰冷的目光，心头一震目光躲闪移开没再去看白雨。
白雨没再站着，不然他还不知道要说多少句‘不要’，他轻咳一声转身离开会议室去拿合同。
NPC们都傻眼了，他们小声吃瓜，白秘书不是司副总的男朋友吗？为什么好像跟总裁也有瓜葛的样子？司副都气成什么样了，白秘书可真会玩。
玩家们就不像NPC们那样吃瓜。
他们想的是，这肯定不是玩家白雨，哪个玩家进副本还有心思跟守关BOSS调情？
莫青沉虽然意外这个秘书和这个总裁居然是这种关系，但他依旧对秘书是白雨这件事还是有点坚持。
直到他看到白雨拿着合同进来，放在司念面前，这个念头开始动摇了。
如果秘书是白雨，那他一开始想的就是错的，白雨的任务其实跟他们是一样的。
但如果他一开始没错，白雨的任务就是阻止总裁签合同，那眼前这个秘书就不会是白雨。
身为玩家，白雨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任务就这么失败，还是亲自送……
等等……
莫青沉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性，当即甩出一个道具，那道具细如发丝一路蔓延至白雨和司念身边，然后漂浮在那份合同上方。
他需要确认这份合同是不是需要签订的那份，如果被白雨掉包了呢？
合同没问题，正是他们看过的合同。
真的弄错了？
可不知道为何，莫青沉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努力思索不对劲在哪，那一丝念头总是若隐若现，怎么也抓不住。
莫青沉暂时放下盯着白雨的念头，或许秘书还是那个秘书，还是阻碍他们的秘书。
但秘书总归只是个拿工资的员工，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总裁要签合同，他一个秘书根本无法阻止。
虽然如此顺利的签订合同让他清楚肯定有问题，不过他并不怕出问题，只有出问题才能发现更多线索。
莫青沉很清楚危险和利益并存。
他看了一眼白裙女，原本低着头的白裙女突然浑身一僵，手指抠手掌的动作越来越大力。
“哥，你终于想通了，这多好啊，等到永盛加入咱们公司，公司肯定能越来越好，虽然你不再是公司掌权者，可你也不想你的心血就那么毁了吧，只要公司好就行了不是吗？”
司野看着司念拿着笔，在合同最后页签下字时，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像是担心司念毁约，在签完字后他迅速把合同拿过来，确定司念没有玩花样，签的的确是他的名字时，司野才放心下来。
此时他也不装了，拿着合同起身往外走，嘴里边说：“哥，我去送合同了，很快永盛的人就会来对接，到时再麻烦哥了。”
说完人已经走远，态度十分嚣张。
然而，白雨却静静的看着离去的司野，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时，他注意到白裙女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并且注意到白裙女频频朝莫青沉看去，眼里全是不甘和愤怒。
白雨蹙眉，白裙女为什么要那么看莫青沉？难道是莫青沉做了什么？
他想到之前自己下去分发调研文件时，莫青沉和助理团的几个人对视一幕，很显然助理团剩余三个玩家已经跟莫青沉他们统一战线。
当时白裙女突然顶他的下巴，也是莫青沉和他们的商量让他暴露身份的一种方式。
因为，助理团那三人是知道他很容易哭，想用这种方式让他露馅。
按理说他们是合作关系，为什么白裙女这么看莫青沉？
白雨思索着，脑中有个大胆的猜测，随后不知在脑中计划什么。
可就在这时，白雨表情突然一变，无法控制要哭的冲动涌上来，眼泪瞬间浸满眼眶，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一刻白雨很清楚，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掩饰住他的突然哭泣，绝对不能让莫青沉这个人察觉异常。
如果这个时候被发现身份，他的道具失效，接下来他会非常麻烦。
脑中思绪迅速飞转，白雨瞥向坐在椅子上的司念，在控制不住要嚎啕大哭出来时，他转身看向司念边哭边说：“不要！”
不要签！
他想说的是这个，可他忘了现在的他只能说不要两个字。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悲痛万分，直接抓起那份调研文件撕了个粉碎，以此来表达他对司念签合同的不满。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因为司念签合同才哭的。
当注意到司念呆怔的表情时，白雨已经顾不上羞耻，继续哭着撕着。
甚至把桌上所有文件全部拂到地上去，一时间会议室里成了白雨发疯现场，其他人都错愕看着他。
莫青沉看到白雨突然哭泣，双眸微眯，原本的念头又慢慢浮现上来。
这时一声笑打断莫青沉的思绪，他朝笑的人看去，是韩宇轩。
韩宇轩笑得前俯后仰，一手指着白雨，一边对兰奇说：“这秘书也太搞笑了，公司又不是他的，他急什么？”
兰奇摇了摇头，似乎也觉得秘书有点不可理喻。
莫青沉神情微怔，这两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特别是兰奇，之前兰奇可是公开跟他表明要罩着白雨，眼下兰奇这个态度。
他很清楚兰奇这人，如果真的跟他没关系，他的确能做到袖手旁观。
看来，这的确不是白雨。
这次，莫青沉不再去纠结秘书的身份了。
前面白雨还在大哭，整个会议室都被他弄得乱糟糟的。
总裁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脾气，就那么静静地看他发疯。
白雨：感谢这家伙难得没闹幺蛾子，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糊弄过去。
这时，司念看向会议室其他人，抬手示意他们都离开，自己则是依旧坐在那不动，继续看白雨发疯。
呜呜呜，你总算想起把这些人赶走了？
再让他们看下去，他真的没法见人了。
还好还好，现在的他是另一张脸，不然真的没办法做接下来的任务了。
至于直播间的观众，看不见就当不存在。
至于为什么不离开会议室，找个没人的地方哭，那是因为不论他去哪哭，都会是这种嚎啕大哭的状态，压不住。
整个公司的人都会听到看到，躲起来也没用，反而会引起这些玩家的怀疑，倒不如现场发挥表现出对总裁签合同的不满，这样哭起来才合理。
反正这些人也都知道秘书一直都在阻止总裁签合同，他这一番发癫倒也合情合理。
他总算明白系统说的慎用是什么意思了。
真的得慎用，太丢脸了！
他长这么大，像这么哭的时候，大概还是他小时候饿了要喝奶的时候吧。
玩家们和NPC们陆陆续续从会议室后面那扇门出去。
莫青沉从会议室里出来，还在想之前他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一直到NPC们都退场回了他们各自岗位，走廊上只剩下他们玩家时，莫青沉才突然道：“不对，系统说全体支线任务完成，白雨呢？刚刚会议室里根本没有白雨，这怎么能说任务完成？”
“系统不会出错，那就意味着白雨就在现场！”
莫青沉终于找到不对劲的地方，他猛地回头看向会议室的门。
一直站在旁边的兰奇和韩宇轩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韩宇轩眼里明显浮现焦急。
其实刚刚秘书一哭，韩宇轩就认出那是白雨。
那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开始掉豆子的画面太熟悉了，熟悉到秘书一哭他就认出来了。
那时他意识到白雨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须隐瞒秘书身份，不然白雨不可能连他们也瞒着。
所以他故作笑得很大声的样子，笑话秘书多管闲事，兰奇也配合他的表演，就是为了打消莫青沉的疑虑。
可哪曾想，最终在这个支线任务上让莫青沉抓到端倪。
然而，韩宇轩却觉得白雨并没有支线任务，毕竟他就是秘书，根本不存在见总裁一面。
可他能这么想，莫青沉却不会。
这就让莫青沉找到问题所在了。
莫青沉重新回到会议室，正要说什么时，却被眼前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只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秘书，正被身穿黑色冲锋衣的总裁抱在怀里安抚着。
总裁一只手轻轻拍着秘书的后背，另一只手拿着纸巾替他擦拭眼泪。
还出声安抚：“好了，别哭了，公司的事情已成定局，你我都改变不了。”
似乎察觉到门口的莫青沉，司念缓缓撩起眼皮看了过去，那眼里冰冷让莫青沉这种下过很多副本的大佬都忍不住打寒战，随后他慢慢往后退步，眼里满是惊恐。
在他的视线里，身穿黑色冲锋衣的司念背后竟然在涌动着黑色丝线，下过很多副本的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污染源……一旦被缠上就能让精神值不断掉落。
原本想当场拆穿白雨的莫青沉，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他一直退到离会议室门口有一段距离，那可怕的眼神才从他身上移开，黑色污染源也慢慢收敛起来。
莫青沉松了一口气，他吞咽着口水，后背冰凉一片。
也是这个时候，白雨终于停止哭泣，副作用在消失，他终于不用再哭了。
他从司念怀里退出，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总裁，我去处理交接相关工作。
快了，马上一个小时就会过去，惩罚也就结束，他也不用再只说不要这两个字了。
司念不去看笔记本上的两个字，只是垂眸盯着他哭得红肿的双眸看，冰冷的手指附在曾经被他划开的眼角处，那里一片湿意。
指尖轻轻点了点，又滑动到白雨的鼻尖。
“应该是红的。”清冷的嗓音突然响起，指尖点了点白雨的鼻尖，动作轻轻的，让白雨感觉鼻子痒痒的。
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意识到司念说‘应该是红的’是指如果他是自己原本的容貌，哭成这样鼻子应该是红的。
他抓开司念的手指，指了指笔记本上的字示意这人看。
司念这才把视线从他红肿的眼睛移开，看向笔记本上的字，缓缓点头：“去吧。”
白雨转身从会议室里出来，在经过莫青沉时，他并未给对方一丝眼神，依旧不忘扮演面无表情的秘书身份。
直到白雨看不见人影，莫青沉才收回视线，低垂眼眸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媛站在他身边说：“别想了，反正任务都完成了，我们现在只需要等着脱离副本就行，这个秘书是不是白雨并不重要。”
提及这个，莫青沉突然抬头：“不对，合同明明签了，为什么系统没有动静。”
助理团的眼镜男和短发女原本还沉浸在主线任务完成的兴奋中，在听到莫青沉这句话时，两人脸色瞬间僵住。
“对啊，系统怎么迟迟没反应？”
“明明总裁都签合同了啊！是不是故障？”
“没听说过系统会出故障。”
“那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慌了。
这样的结果，对兰奇来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签了合同却并没有听到系统提示，但他很清楚，这个任务肯定没有这么容易完成。
莫青沉重新看向刚刚白雨离开的方向：“看来，是这个秘书搞得鬼！他肯定是白雨！”
“咦？小菲呢？”短发女突然发出疑惑。
小菲就是白裙女，而白裙女此时并不在这。
莫青沉可顾不上什么小菲，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个秘书，把事情弄清楚！
他笃定肯定是秘书在合同上做了手脚！
“追！”莫青沉率先朝白雨离开的方向跑去。
兰奇和韩宇轩毫不迟疑跟上去，他们没有拦住莫青沉，那样只会更加证实莫青沉他们的猜测。
他们只需要跟着这些人，只要莫青沉敢对白雨动手，他们绝对不会客气！
然而，他们才追到一处拐角处，就听到那边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其中一个正是他们要找的白雨，而另一个竟然是不知去向的白裙女。
只听白雨说：“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能完成任务，我不是莫青沉，也不会骗你，我说话算数。”
第74章 办公室（11）
办公室（11）
拐角的声音让所有玩家停下脚步。
秘书和白裙女？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还有, 秘书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任务？
柳媛看向莫青沉，莫青沉眸色凝重，眉头紧蹙。
其他玩家眼里也都是疑惑。
这时, 拐角那边的声音再次传来。
“白秘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跟莫经理并没有任何往来, 更没有你说的什么任务。”白裙女反驳道。
“莫青沉给你的好处很多？你本应该为总裁服务，却频频跟他接触, 我今天在会议室特地观察过你，你和他一直眉来眼去，是因为知道我发现你们的接触, 你才故意撞我转移我的注意力吧？”白雨保持着属于秘书的没有感情起伏的声线说道。
听到这, 莫青沉才明白这两人对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听秘书说‘任务’，他还以为秘书说他们的玩家任务, 还以为这个秘书是白雨这个玩家。
没想到只是副本内设定的信息内容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吗？
莫青沉陷入沉思。
“白秘书，请不要胡说八道, 我只是一不小心撞到你。”白裙女语气中透着十分不悦和不耐烦。
“是吗？既然你不肯跟我合作,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白雨说完转身要离开，却在看到走廊拐角处站满人，为首正是他刚刚提及的莫青沉。
他平静对视，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 脚步不停朝那边走去, 在经过莫青沉身边时, 一只手伸出拦住他的去路。
“白雨。”莫青沉不再跟他兜圈子，直接喊出白雨的名字。
他笃定地看着白雨, 等着白雨做出反应。
白雨面露不解地朝莫青沉看去：“莫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会议室出来后惩罚就结束了, 白雨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
“别装了，你就是白雨。”莫青沉说着就去抓白雨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撸起他的袖子。
他这是要让白雨露出藏在袖子里的黑色腕表。
莫青沉信心满满，可当白雨衣袖撸起来，露出皮肤白皙的手臂时，上面竟然什么也没有。
莫青沉表情一怔，不可置信地翻看着白雨的手臂，又打算去抓白雨的右手，被白雨直接避开，他表情沉沉道：“莫经理，请自重！”
莫青沉脸色十分难看，他上手就要扯白雨的衣服，想要让他把两条手臂都露出来，是从肩膀到手腕全部露出的那种。
“我不知道莫经理为什么要说我叫什么白雨，我记得他是助理部的，你要找他去助理部。”白雨沉声，眼里冷意十分明显。
他整理被莫青沉弄乱的袖子，带着一身的寒意迈着步子离开。
一直在旁观的韩宇轩，看着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白雨，眼都看懵了。
有那么瞬间，他怀疑自己可能误会了，这的确不是白雨，白雨明明就是邻家乖小弟，什么时候这么高冷了？
已经走过去的白雨突然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过身，只是侧头对身后的莫青沉说：“莫经理，公司现在还没进行交接，你收买助理林菲虚构报表的事情，我会如实上报给总裁。”
白雨尽职尽责扮演一个NPC，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副本里的信息。
虽然这个副本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该有的设定还是有的，比如这次收购行动，司野收买了莫青沉和兰奇两人，许诺各种好处，让他们暗中推动收购行动的顺利进行。
这其中少不了莫青沉和兰奇在推动收购时，对一些重要员工的收买，比如和助理团的人打好关系之类的。
莫青沉站在原地盯着白雨，在听到白雨这句话时，他微微蹙眉。
不说秘书是不是白雨，单单如实上报给总裁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惹怒守关BOSS，他的任务难度提升，通关也就没那么顺利。
更何况，现在情况很麻烦。
明明总裁签了合同，系统却没有提示他们任务完成。
刚刚他也询问过系统，系统的回到让他心底一沉。
——系统并未检测到符合任务完成的条件。
没有检测到，也就是说那份合同签了也不符合条件。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现在这个秘书还去跟总裁打小报告，情况怕是会越来越麻烦。
他想去拦住白雨，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大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莫青沉并没有打算放弃，他语气果决道：“把人绑了关起来！现在任务情况不明，不能再增加任务难度。”
经莫青沉这么提醒，他身边的柳媛，眼镜男和短发女都认真起来，他们和莫青沉一起迅速跟上白雨的脚步，打算在电梯里把人堵了并把人关起来。
韩宇轩见状急了，他看向兰奇问：“兰大佬，怎么办？”
兰奇站在原地没动，他没有回答韩宇轩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一直被莫青沉他们忽视的白裙女，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秒后他说：“我们也跟上。”
说完兰奇大步朝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走去，韩宇轩无奈也跟着一起。
白裙女似乎这才回过神，也快步跑了起来。
白雨知道他们跟在身后，很明显这是要对他动手了。
他并没有着急，还担心他们不动手。
他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脚步速度平稳朝电梯方向走去，而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他们一路跟着来到大厅，眼看着白雨就要进电梯，莫青沉当即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道具，打算等人一进电梯就把人困住，阻止对方按楼层。
“就让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待着。”
莫青沉冷冷道，可就在他要甩出道具把人困住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白秘书，抱歉，会议这是结束了吗？我在外面见客户，接到消息时已经在赶回来了。”
这个声音让正要进电梯的白雨停住脚步，他想起自己那个支线任务失败的原因，是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赶到。
他转身看向来人，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没来，害他说了一个小时的‘不要’。
结果，在看到来人时，白雨从没有哪一刻希望自己眼瞎，更希望时间倒流，在听到声音时就不该停下，应该继续进电梯离开。
可他眼睛没瞎，时间也不可能倒流，他看见了。
他担心过等他对司野催眠结束后，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司野会拆穿他秘书的身份。
也担心过莫青沉他们拿出能证明他是秘书身份的证据。
独独没有想过眼前这种，也是最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看着来人那张脸，白雨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脑中不断传来系统响起的声音：【无痕随心面具暂时失效，请用另外一张脸换上。】
无痕随心面具使用规则中，就特地注明，换上的脸最好不要是常见那个人的脸，若是遇上脸的主人，那换上的脸会恢复原貌，必须重新选择另外一张脸换上。
所以，他特地换了一张他认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脸，换上后他也没想过这张脸会出问题。
他所有的担心都在被催眠的司野身上。
哪知最不可能的情况出现了。
【警告！玩家白雨秘书身份即将拆穿。】
白雨知道已经没办法挽救，所有玩家都在这见证他的脸慢慢恢复原貌。
干脆坦然面对，站在原地看着来人。
也不是没办法挽救一下这个支线任务，只要他坚持不认，再把被催眠的司野找来替他作证，还是能让这个支线任务继续保持下去。
但白雨不想挽救，他觉得没必要。
因为，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和主线任务有关。
莫青沉离白雨最近，也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人，他亲眼看着白雨那张普通的脸，逐渐变成他在储物间见到的那个漂亮年轻人的脸。
看着这张脸，莫青沉眼里闪过一道暗光。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人果然就是白雨！
“你果然是白雨！”莫青沉冷笑道，笃定的语气，就好像在昭示所有人，他从不出错。
柳媛，眼镜男和短发女在看到白雨恢复容貌时，也都震惊了。
之前莫青沉笃定这人是白雨，他们都是持有怀疑态度，但因为是大佬的推测，所以他们还是有点信。
现在看来，大佬能是大佬，果然是有原因的。
就是不知道莫青沉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兰奇静静的看着白雨，再一次对白雨的印象有了改观，能瞒着他们这么久，两种脸切换着混在他们身边，确实不容易。
韩宇轩抬手扶额，小声道：“还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对他会有什么影响。”
兰奇：“我猜他的某个支线任务失败了。”
“所以我才说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韩宇轩有些担忧。
兰奇却说了个角度清奇的一句话：“白雨跟守关BOSS都是这么暧昧吗？也不知道副本对他和守关BOSS是怎样的设定。”
听他这么一说，韩宇轩想起之前在会议室里，白雨一个劲跟总裁说不要时，那画面实在是……
那个时候他没想过秘书是白雨，看着秘书跟总裁说不要时，他只是当个乐子人围观。
可现在再回想那时的画面，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有后面白雨哭得稀里哗啦，被总裁抱在怀里安慰的画面，简直……
“他为什么当时没哭，到后面才哭？”韩宇轩突然想起这件事，“用了道具？延迟哭？”
兰奇同样想到这个可能性，这也是他对白雨印象改观的重要原因，在突发情况下能如此有条不紊使用道具解决问题，这反应能力确实很不错。
现在，他反倒更好奇白雨会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
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道具失效，挺可惜的。
如无意外，白雨买的道具是无痕随心面具，三万积分，不便宜。
在听到莫青沉的话，白雨丝毫不慌，反而满面笑容地面对。
“对啊，是我，是不是很惊喜？”他慢条斯理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外套，“被拆穿身份而已，顶多不过是支线任务失败，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可不会说出接下来他没办法使用道具这件事。
在他承认的这一刻，系统声音响起：【玩家白雨支线任务失败，惩罚在探索度达百分之七十之前不准用任何道具！】
听到系统这个提示，白雨心痛他花三万积分购买的无痕随心面具，买了这么一个厉害的道具，还是没能完成任务，真亏。
莫青沉：“之前在走廊，我看到秘书的袖子被水打湿，后来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袖子同样湿了，位置也一样，我就笃定你就是秘书，我果然没有看错。”
白雨看到莫青沉眼里的得意，不禁道：“莫大哥观察果然仔细，就是不知道莫大哥拆穿我后，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接了拆穿我的支线任务？那恭喜啊，恭喜你完成支线任务。”
原本脸色得意的莫青沉，在这一刻蓦地沉了下来，他看着白雨，目光藏着显而易见的危险。
“至少我能确定你的主线任务跟我们的不一样，我现在能时刻防着你。”莫青沉毫不掩饰他接下来要警惕白雨的计划。
白雨点了点头，白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那双眼睛还红肿着，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说出的话却又很认真：“任务不一样吗？确实不一样。”
这句话让人听着话里有话。
莫青沉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忽略他这句话。
只是，任务不一样，他们就是敌对阵营。
就算这人这话里还有其他意思，也无法改变他们的阵营。
兰奇慢悠悠走向白雨身边，面对莫青沉他们四人，这架势已经很明显，即便白雨任务跟他们不一样，他还是要站在白雨这边。
韩宇轩就更不用说了，已经和兰奇一起走到白雨身边。
莫青沉见状，提醒道：“兰奇，他自己刚刚也承认了，他和我们的任务不一样，你还要帮他？你跟我们才是一个阵营的，而他只会想尽办法阻止我们完成任务。”
如果兰奇依旧继续帮白雨，他们胜算并不大。
按照阵容看，他们比白雨他们那边多两个人，他们五，白雨他们三。
可兰奇这个人太难应对，总归是个麻烦。
“这你就管不着。”兰奇丝毫不给莫青沉面子。
莫青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里目光阴冷，显然动怒了。
这个兰奇，真是给脸不要脸！
片刻后，他只能带着人离开，只留下白雨他们三人还在原地。
没注意到临走前，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白裙女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莫青沉的背影，平静无波的双眸中看不出什么神情。
直到莫青沉他们离开，从出现说了一句话的那名职员才开口：“白秘书，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雨看着这个害他两个支线任务失败的NPC，他深吸一口气才开口：“没事，你忙去吧。”
“好的，白秘书。”那人离开了。
玩家在副本里讨论任务，NPC是听不见的，所以就算刚刚他们讨论那么久那么大声，也不担心NPC听了去。
副本系统会自动做消音处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白雨才提议去兰奇办公室。
进办公室后，兰奇把门关上，转身看向白雨问：“你真的接了隐藏身份的支线任务？”
白雨点头：“对，不能让你们发现我的身份，如果被发现，在探索度达百分之七十之前，我不能再使用任何道具，商场买的也不行。”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气：“三万积分呢，就这么浪费了。”
现在他支线任务失败，这个无痕随心面具也就用不了了，心痛到不能呼吸了。
韩宇轩朝他竖起大拇指：“白雨，你可真是这个，三万积分都舍得花。”
“为了支线任务，没办法，我也不想道具被禁用，百分之七十的探索度，谁知道什么时候能达到？”
韩宇轩唏嘘：“百分之七十之前不能用道具，这挺危险的！没事，接下来你就跟着我们。”
随后又往兰奇那边看，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让白雨接下来去蹭兰奇的道具。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百分之五十了，也不知是谁推动的。”
白雨说完，就看到韩宇轩用手指了指自己。
白雨顿了顿，兰奇也意外地朝韩宇轩看去：“你推动的？”
韩宇轩用力点头：“对，我推动的。”
说着，他就要拿出被他藏在身上的报纸给他们看，却被兰奇阻止：“先别拿出来，放好，等合适时机。”
他这一说，白雨和韩宇轩就明白，应该是现在不适合拿出来。
兰奇又看向白雨：“之前你在会议室里一直说‘不要’，是不是也是惩罚？”
听他提及这个，白雨轻叹一声点头：“刚刚那个突然出现的职员，没有赶到会议室，没能达成所有人赶到会议室的条件，支线任务失败，惩罚我一个小时只能说不要两个字。”
韩宇轩一听，感觉白雨实惨。
“原来你连这个支线任务也跟我们不一样？”
“白雨，你我的任务相反，那我们是不是必定有一方被淘汰？”
一想到这件事，韩宇轩就没办法安心，虽然他知道副本里这种事会经常发生，他看那么多副本直播也常常看到两个明明关系很不错合作也很愉快的玩家，却在某个副本里就翻脸了。
然而，白雨却并没有韩宇轩那么担心，他走到一旁那起一本书一边翻看一边说：“凡事往好的方向想，或许没那么严重。”
韩宇轩以为白雨是在安慰他。
兰奇却比韩宇轩想得更多，他觉得白雨这话不是随便说的。
“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他问。
白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们的任务是不是只要总裁签订收购合同就行？”
兰奇：“对。”
白雨：“只要是收购合同就行。”
兰奇一时没明白白雨这话的意思，韩宇轩更是一头雾水。
白雨：“任务有规定具体收购合同内容吗？”
他这一说，兰奇秒懂。
“你的意思是……”兰奇虽然秒懂，却又一时说不出他和白雨任务不冲突的点在哪？
白雨说：“我大概知道如何做这个任务，还能保证我们都能通关，但我还需要去证实一些事，兰奇，我们什么时候去二十六楼？”
兰奇知道白雨有头绪，便没有追问，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说：“现在显示时间是还有十五分钟下班，下班后我们去二十六楼。”
白雨点头：“行，到时腕表联系。”
韩宇轩开口：“我记得注意事项特地提过，公司不提倡加班，我们这样算不算加班？”
兰奇：“二十六楼不是公司范围，不算。”
“那我先回办公室，下班后集合。”
白雨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在快开门时兰奇忽然说了句：“总裁签了合同，为什么系统却说不符合条件？是不是那份合同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白雨肯定知道点什么。
这人是秘书，而且能近距离接触总裁，得到的信息肯定会比他们多点。
而事实上，他的直觉是对的。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时，白雨停下开门的动作，他回头看向兰奇说：“合同没问题，人有问题。”
“啊？”韩宇轩呆住，“人有问题？”
兰奇也十分诧异：“那不是总裁吗？司野这个弟弟都喊他哥，现在的司野是NPC，一般NPC的信息是设定好的，他喊总裁哥，就证明那就是总裁本人，怎么会有问题？”
白雨看着兰奇，沉吟片刻问：“你们有没有发现，第十位玩家一直没有出现？”
兰奇眼皮一跳：“你别告诉我总裁是玩家，那也不对，总裁是玩家依旧是总裁，这跟他是不是玩家没关系。”
白雨：“你说对了一半，总裁的确是玩家，但他的设定是双重人格，一重人格是总裁NPC，而另一重人格是玩家。”
“玩家不是总裁。”
“签合同的是玩家那重人格。”
“而且，这个副本里不止我的任务跟你们不一样，这第十位玩家的任务也不一样。”
第75章 办公室（12）
办公室（12）
韩宇轩整个人都听懵了。
这绕来绕去的, 直接把他给绕晕。
双重人格设定？一种人格是玩家，另一种是总裁？
玩家人格的任务跟他们不一样……
韩宇轩试图理清这里能带来的信息，可想来想去都觉得乱七八糟的, 最后他抓了抓头发放弃般道：“我脑子在控诉我让他加班。”
白雨：……
兰奇没理会韩宇轩的耍宝，他在白雨说完后就已经弄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 签字时的人格是玩家？”兰奇问。
白雨想了想说：“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是玩家人格。”
“不对。”兰奇不赞同, “如果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是玩家人格，那我们的全体支线任务就不可能成功。”
白雨疑惑看向他, 兰奇解释：“你把我们叫去会议室之前，我们也接了支线任务，在半个小时内跟总裁见一面, 没有限定在何处见面, 只限定时间，当总裁进来后没多久, 我们的支线任务就完成了。”
说到这，兰奇顿了顿又道：“也是这个任务的原因, 莫青沉怀疑上了你, 因为这是个全体任务，既然成功了，就意味着你也在现场。”
“是吗？”白雨疑惑，“我的确接到支线任务, 但不是你说的这个, 我的任务是半个小时内让你们所有人来会议室开会。”
兰奇一听就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副本系统不是第一次搞这种文字游戏了, 仔细对比这个任务，其实差不多, 你带总裁来见我们，我们也见到了总裁, 你出现了我们见到总裁才不算违规，我们出现了满足你的支线任务条件。”
“只可惜，我最终还是失败了，还是少了一个人没来。”白雨有些无语，感觉这个支线任务对他更苛刻。
兰奇却有些古怪地看向他，白雨注意到他这表情问：“怎么了？”
兰奇思索片刻才开口：“有些道具使用后会有一些副作用，你想想你是不是每个人都通知到位了？”
经兰奇这么提醒，白雨回想了一下，确实每个人都通知到了，他手里是有一份名单的，他是按照名单去打电话通知，并没有哪个职员说到他在外面见客户赶不回来。
每一个接到的人都说马上到。
而且，那份名单上，根本没有他换脸的那个人的名字。
理清楚情况，白雨无语：“所以，从我使用这个道具开始，我那个任务就注定要失败？这也太坑了吧。”
“也是你的运气不好，偏偏遇到这个支线任务，按理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兰奇也是感叹白雨的运气。
言归正传，兰奇说：“我猜测玩家人格在进入会议室后，有切换回总裁人格，时间不会太久，但只要切换过，我们就符合完成支线任务的条件。”
白雨觉得这个推测很合理，如果只是切换几秒，那他没有发现也是正常。
“怪不得他会穿冲锋衣来开会，或许他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其他玩家，他不是总裁，总裁开会哪有穿得那么随性，还有从三十楼下来时，他让我跟他一起乘员工用电梯下来，而不是总裁电梯。”
或许总裁专用电梯会莫名其妙下到楼下，也是这人故意搞出来的。
在弄清楚情况后，白雨才发现这些细节都在表明一件事，玩家人格在用这些很平常的行为告诉旁人，现在的他不是总裁。
或许也不是告诉旁人，而是营造出让系统识别这些细节后，无法达成总裁签合同这个条件。
只是，让白雨意外的是，黑发司念居然是玩家，那在地下工厂的时候，那个一直没出现的玩家，不会就是隐形司念吧！
想到这，白雨猛地醒悟，对啊！这很有可能啊！
司念不是守关BOSS吗？怎么会变成玩家？
白雨脑中满是疑惑。
晚上十点左右，兰奇发来消息要去二十六楼探一探，十五分钟后出发。
白雨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时，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又哭了。
他本想去洗手间洗把脸，让眼睛稍微恢复点再下去和韩宇轩，兰奇两人会合。
哪知他一出来就看到等在电梯旁的两人，他这一副被蹂躏的模样一下子就被兰奇和韩宇轩两人看去了。
白雨一时尴尬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擦着眼睛和鼻涕，十分狼狈的模样。
看到两人一副看明白的表情，他赶忙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白秘书说得对，他扑到我怀里，抱着我嚎啕大哭只是把我当巨型纸巾擦眼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身后跟来的声音让白雨瞠目结舌，赶忙转身说，“你别乱说。”
兰奇和韩宇轩：……
其实，他们也没想到哪去，但你们这么解释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司念还是那身冲锋衣，听到白雨急忙撇清的话语，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好，我不会说你平地摔倒磕疼膝盖，然后哭给我看。”
白雨都要气冒烟了。
为什么他以前不知道这人这么能胡说八道！
虽然……的确如此，但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啊！
他原本是在办公室里休息，因为注意事项特别注明公司不提倡加班，为了表示他没有加班，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间电话铃声响了，是司念让他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大概是没睡醒，起来时脑子混混沌沌，推开总裁办公室门进去时，脚踢到办公室的门把自己给绊了一下，直接扑到在地把膝盖摔疼了。
没有意外，他的眼泪啪啪啪往下掉。
那个时候疼得他都站不起来，司念走过来把他扶起来时，他哭得稀里哗啦，就是这么个事。
根本就不是这家伙说的扑到他怀里哭。
兰奇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人，此时也被眼前一幕给看愣，韩宇轩直接傻眼。
兰奇最先反应过来，他轻咳一声，看向站在白雨身后的司念，问：“他也一起？”
如无意外，此时的BOSS是玩家人格。
白雨点头：“嗯，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兰奇：“没有。”他巴不得这人跟他们一起，他也想了解了解这个玩家人格的总裁。
不过……
他的视线在白雨和司念身上来回看了几次，倒是挺意外白雨和这个玩家人格关系挺不一般的。
不知道这个玩家人格在无忧塔是什么样的玩家。
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玩家人格进入副本的。
韩宇轩看着原本是老旧厂房的守关BOSS，下意识紧绷身体，脑中全是那些能降低人精神值的黑色丝线。
多少还是有些阴影。
兰奇对这个玩家人格很感兴趣，在两人走近时，他主动跟对方打招呼：“你好，我叫兰奇，不知怎么称呼你？”
白雨下意识看了兰奇一眼，这人向来对什么人或事都很冷淡，倒是第一次看到他主动跟人打招呼。
看来他对司念的兴趣很大。
“司念。”司念语气冷淡，没有刚刚对白雨的那种随性和逗趣。
兰奇从司念眼里看到了同类的气息。
他收回视线，记下这个名字。
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眼里浮现诧异：“地下工厂那个警官？”
再结合韩宇轩之前说的有关老旧厂房的情况，兰奇脸色逐渐变得惊愕。
老旧厂房的守关BOSS姓司，富贵之家的主人守关BOSS姓司，地下工厂的守关BOSS姓司，而且还有警官的身份，名字就叫司念。
现在这个副本的守关BOSS还是姓司……
而且，这个副本似乎是富贵之家的衍生副本，从那个蝉蛹就能看出，当然他也只是拍下照片，还得去探查探查，才能确定。
几个副本的守关BOSS都是同一个人，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可是眼下这明明是个玩家人格，为什么也叫司念？
司念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白雨红红的鼻头上，并没有解答兰奇的问题。
兰奇感受到司念的冷淡，也感受到司念对白雨的过度关注，便没再多问。
倒是白雨给了他答案，他揉了揉有点痒的鼻子，说：“嗯，不过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玩家。”
他抬头对上司念的目光：“你不是NPC吗？为什么会是玩家？”
“要我在这个时候跟你解释吗？”司念缓缓开口。
白雨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们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朝兰奇看去：“现在下去？”
兰奇看了看时间说：“走吧。”
三人行动变成四人行动，他们没有乘电梯，而是走楼道下去，并且用了隐身道具。
司念一直跟在白雨身后，一副不太懂的模样，白雨看他一脸茫然就把人拉到身边问：“念哥，你第几次下副本？”
司念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回答：“第一次。”
白雨直接给了他一个不信的眼神：“地下工厂隐形的你怎么说？”
走在前面的兰奇和韩宇轩两人看似认真探路，实则耳朵支得高高。
听到白雨说‘隐形的你’，两人同时响起白雨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
原来，那个时候那个空气就是这人。
“不太清楚，好像是好像不是。”司念眼里流露出迷茫和困惑，白雨认真打量，对方不像是在演戏。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是不是下副本都不知道？”白雨觉得奇怪。
司念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白雨没再问，只是看司念一副不太熟练的样子，便开口：“你跟紧我，不要乱跑。”
司念伸出手抓着白雨的衣服，以此给出回答。
白雨：……
他无法想象如果司念恢复银白发模样，会是怎样一个情况？
整个楼道十分安静，即便他们四个人一起下楼，也听不到半点脚步声。
不用问也知道是兰大佬用了道具。
跟着大佬果然有肉吃啊。
道具什么的随便蹭。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二十六楼，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整层楼十分安静，连灯光都没有，漆黑一片。
但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墙面踢脚线那里的安全出口指示牌亮着绿灯，倒是让走廊有那么一点点光线。
四人依旧披着隐形道具，迅速往兰奇拍照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只是，才走几步他们就听兰奇‘啧’了一声：“跟来几只老鼠。”
白雨他们对视一眼，迅速回头看去。
他们身后并没有任何人影，但兰奇肯定不会感应错，那就是对方也用了隐身道具。
白雨：“现在怎么办？”
兰奇似乎并不意外会被跟踪，而且他知道是谁在跟。
莫青沉和他那个阵营的几个玩家。
因为都使用了隐身道具，他们互相看不到彼此。
他能看到白雨他们，是因为他和白雨他们用同一个隐身道具，所以他们互相看得见对方。
想必莫青沉他们也跟他一样，几个人用同一个隐身道具，可以互相看到彼此。
至于莫青沉是如何发现兰奇他们并跟踪的，兰奇猜测他应该还是大意了被莫青沉钻了空子。
但他能肯定，莫青沉只是能感应到他们的行踪，却无法看见他们。
“莫青沉最拿手的就是跟在其他玩家身捡漏，说捡漏不太适合，应该是在别人找到线索后，他把人杀死自己把线索拿走。”
说到这，兰奇眼里全是鄙夷。
他和莫青沉认识时间不短，也进入过同个副本好几次，莫青沉知道他的能力，每次都想跟他合作都被他拒绝。
他很清楚莫青沉这种人，根本不是真的合作，不过是把别人当他的挡箭牌，只是一些能力不是很强的玩家会很愿意接受莫青沉提出的组队，甚至不用莫青沉提出，就会有玩家巴巴送上去给人当挡箭牌。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还是看不惯莫青沉这种行为。
此时，莫青沉如他们猜测，用了隐形道具披身，他身边是柳媛，还有助理团那三人。
莫青沉知道兰奇他们三人今晚绝对不会安分待在办公室，一定会出来寻找线索，只是他没想到兰奇他们居然会来二十六楼。
二十六楼有什么东西吗？
这个副本他看过很多次，每次副本的关注点都在楼上三层，对于这个二十六楼，仅仅只是他们这些人集合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为什么这些人会来这层？
莫青沉知道兰奇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他会下来那就证明这里绝对有东西，看来今晚这一趟来对了。
得知莫青沉可能想跟在他们身后捡他们的成果，白雨眼里划过厌恶，他说：“总不能真的让他们跟上。”
兰奇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现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弄出动静，先进去再说。”
白雨只能冷静下来，四人继续往前。
在来到那间办公室门前时，兰奇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司念，本想直接问什么，想了想他给白雨一个眼神。
白雨竟然秒懂，他说：“他和NPC总裁的记忆是共通的，你要问什么？”
“这里面的蚕蛹，有没有这方面记忆？”兰奇问。
白雨回头看向司念，司念：“司野父母换了一种复活的方式。”
“那不也是你的父亲？”白雨不禁道。
司念垂眸看着他：“我不认他。”
白雨顿了顿，想起司念的那本日记本里的内容，理解司念这个想法。
“我记得在富贵之家，他们的复活方式是献祭新娘，那这次呢？换了什么方式？”白雨问出了兰奇和韩宇轩两人都关心的问题。
“具体我不清楚，我也需要调查。”司念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他这趟出来显然跟白雨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白雨朝兰奇看去，兰奇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点。
白雨往前走，身边的司念跟着他一起动，随后韩宇轩也靠过去，只不过他一直和司念保持着一定距离。
兰奇用了道具后，四人竟然能穿门而入。
白雨惊叹之余，很快就被办公室里的场景转移注意力。
办公室里并不是漆黑的，有一道道光芒从不同方向射向正中央，而正中央正吊着兰奇拍下的那两个蚕蛹。
蚕蛹巨大，里面很适合藏一个人。
近距离见这个蚕蛹，白雨感觉到头皮发麻，蚕蛹表面似乎萦绕着什么东西，似乎有点像司念身上的黑色丝线，又有点不同，看不断拱动的样子，用虫子来形容更恰当。
密密麻麻的，密集恐惧症者估计看一眼就会吓晕过去。
白雨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近距离仔细观察，可走着走着不知怎的总觉得蚕蛹表面在动，似乎即将开出一个口子，他就能钻进去。
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大力扯住，再回神时已经被司念抓着手臂给拉了回去，那一瞬间他意识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
紧接着他发现韩宇轩也表情呆滞朝蝉蛹靠近，幸亏兰奇及时出手把韩宇轩给拉了回来。
这一拉韩宇轩的反应也跟他一样，十分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白雨顿感头皮发麻，冷汗连连。
他们刚刚被摄魂了。
兰奇也在这个时候开口：“我们被摄魂了。”
他摸了摸脖子，那里戴着一个吊坠，白雨之前没见过，应该是一直藏在衣领里面遮住了。
那是兰奇在某个副本里得到的东西，刚刚他被摄魂时就是这吊坠帮了他，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回神，并把差点往蚕蛹靠近的韩宇轩给拉回来。
兰奇心有余悸，抬头朝司念方向看去。
这人刚刚并没有被摄魂，不但没有，还全程保持清醒并把白雨给阻拦下来。
这人……很多秘密。
“这蚕蛹复活方式改变，但吸食养料的方式似乎并没有改变。”韩宇轩看着眼前的蚕蛹，说道。
白雨虽然没有见过，但韩宇轩那个时候都是事事报备给他，他也知道蚕蛹吸食的是那些犯错的逐渐NPC化的玩家身上的血肉。
他怀疑刚刚那种摄魂，其实就是想把他们引过去，然后把他们当成养料。
一旦他们靠近怕是没办法脱身。
他们又去看那四面八方出现的光束，全部汇聚在蚕蛹上面，不知道这些光束到底有什么用处。
“光合作用？”韩宇轩看着那些光束说道，“用灯光代替阳光？”
听他这么说，兰奇伸手去触碰那些光束，发现光束落在手上确实有点温度。
他盯着手上的光束，沉默片刻才开口：“用灯光代替阳光，保持蚕蛹内部温暖。”
韩宇轩：“那岂不是跟化蝶差不多？他们不会是想变成蝴蝶从里面飞出来吧？”
“也有可能是用这种温度吸引东西进去当养料。”兰奇说道。
想到刚刚他们被摄魂，这光束大概也有一定的作用，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他们继续往前，这蚕蛹大概会开出一个口子，把他们包裹进去当成养料。
白雨也想到这一层，他本想问问司念的看法，却见司念正在办公室里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走过去问：“念哥，你找什么？”
“文件。”司念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子在里面翻找。
白雨也有事，他今晚来这，一是确定蚕蛹就是富贵之家的蚕蛹，二是想办法找到关键字解封记忆。
还有，他想找一样东西。
有关这二十六楼公司的具体信息。
第一件事已经确定了，这蚕蛹就是富贵之家里出现的蚕蛹。
第二件事关键字还没有头绪。
白雨暂时不去想关键字的事情，也开始在这个办公室里翻找了起来。
然而，在经过某处时，他忽然听到细微动静。
心思一转，白雨正要打开商城购买道具，刚要购买才想起自己现在不能用道具，现在他所用的任何道具都是兰奇带着他用的。
想了想他朝兰奇靠近，在兰奇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兰奇侧头朝白雨指的方向看去。
随后他跟着白雨走过去，使用了一个倾听的道具。
下一秒，莫青沉和柳媛的声音传进白雨耳朵里——
柳媛说：“这里居然有两个蚕蛹，里面不知道有什么。”
莫青沉：“别看，会摄魂。”
柳媛：“他们怎么发现的？”
莫青沉：“我听见了。”
柳媛：“听见什么？”
莫青沉：“蝉蛹里有两个声音，他们好像很恨总裁。”
柳媛：“恨总裁！？”
莫青沉突然笑了声：“等会我让那几个助理团玩家去总裁办公室，把总裁绑来这里，想想办法把总裁送进蚕蛹里看看。”
柳媛：“不行吧，要是总裁死了，谁签合同？”
莫青沉没有回答，听到这些话的白雨，不知为何心口涌上不可抑制地怒火。
莫青沉说送司念进蚕蛹里。
如果司念真的进了蚕蛹，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他回头朝正在寻找东西，毫无察觉有人在算计的司念，脑中不断冒出司念写的日记，回想到日记里的内容，回想到司念成长的过程，以及蚕蛹里那个不负责任的司念父亲如何给成长中的司念带来负面影响时，怒火中又涌上密密麻麻地心疼。
即便没有参与司念的成长，他也能想象得到那种压抑的成长过程。
他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副本里的设定，只是一些数据而已，不能当真。
可是，在看着司念活生生的站在不远处时，他又觉得即便是数据也不能忽略。
而此时，还有人想置司念于死地，这是根本不想放过本就过得很不容易的司念啊！
为什么都不放过司念呢？
老旧厂房里，司念被逼得发疯，要跟全厂的人同归于尽。
富贵之家里，司念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被操控的生活。
脑中不断掠过这些记忆，让白雨胸口那团怒火烧得更加强烈，强烈到他想弄死莫青沉。
他看不见用了隐身道具的莫青沉，却能感应到对方大概在什么位置。
他缓缓闭上眼睛，惩罚只是不允许他用道具，又没说不让他用伴生技能。
【玩家白雨确定使用伴生技能的隐藏功能——TA的脸挺不错，换着来玩玩？】
在白雨毫不迟疑选择确定时，下一秒他的视角就发生变化，他看到了身边的柳媛。
之前他就利用转赠的伴生技能把莫青沉拉入好友列表，现在再去使用他自己的伴生技能很方便。
看着视角切换，白雨目光沉静。
他并没有去关注柳媛，而是直接朝蚕蛹方向走去。
你不是好奇蚕蛹里面是什么吗？何必让其他人进去？自己亲身进去岂不是更好？
让我来满足你。
身边的柳媛见原本还跟她说着计划的莫青沉突然不知为何像是变了个人，还直接朝情况不明的蚕蛹走去，顿时脸色大变，当即使用道具想要拦住莫青沉，这一动静让他们的隐身道具失效，两人显现出身形来。
看着现身的两人，兰奇，韩宇轩两人立刻被吸引注意力，当看到莫青沉表情木讷朝蚕蛹靠近，完全不理会柳媛的阻拦时，韩宇轩意识到莫青沉也被摄魂了。
他刚要说什么时，忽然注意到一旁的白雨站在原地低垂脑袋，这情况让韩宇轩觉得熟悉，好像……
那一刻韩宇轩发现自己脑子突然好用了起来，他想起在地下工厂那个副本，他和白雨在大楼里救兰奇时，白雨也是这样木木呆呆站在原地，低垂脑袋一动不动。
后来他问过白雨，白雨说那是他的伴生技能，可以切换视角在短时间里操控一个人去做一些事情。
如无意外，白雨现在正在操控莫青沉，想到这他当即对兰奇说：“兰大佬，快去把柳媛扯开，白雨在操控莫青沉！”
兰奇一惊，不知道韩宇轩说的白雨操控莫青沉是什么意思。
“白雨不是支线任务失败不能使用道具？”兰奇疑惑。
韩宇轩来不及解释，只是催促：“等会跟你解释，快点。”
要不是他能力不行，他早上了。
兰奇见状，不再多言，立即冲上去挡住柳媛，不管韩宇轩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能让莫青沉进入蚕蛹中，他很乐意帮一把……
第76章 办公室（13）
办公室（13）
莫青沉和柳媛现身, 跟他们一起蹭道具的眼镜男，短发女和白裙女也都跟着现身了。
在看到莫青沉朝蚕蛹走去时，他们脸色发白, 眼里满是恐惧地往后退，远离那个蚕蛹。
连大佬都被摄魂还无法抵抗, 他们就更反抗不了。
他们现在顾不上抱大佬大腿, 迅速往后退以此保命。
当看到柳媛在跟一团空气打时，意识到是被他们跟踪的兰奇他们三人正在攻击柳媛。
只是因为看不到人在哪, 他们也不知道要往哪打。
短发女问身边的眼镜男：“现在怎么办？去帮忙还是出去？”
短发女更想说的是出去，大佬都扛不住那蚕蛹的摄魂，她一个连排名都没进前百的玩家就更不行了。
这个时候不忙着逃命做什么？凑上去送死吗？
她跟莫青沉合作是为了保命, 而不是为了送命。
然而在现身后, 他们被隐形的兰奇他们无差别攻击了，让他们不想掺和都不行。
韩宇轩打不赢柳媛, 却能跟眼镜男他们过几招。
在那三人现身后，他迅速跑过去, 跟眼镜男干了起来。
眼镜男看不见他, 根本不知道他的位置，而韩宇轩又不断移动，眼镜□□本没办法抓到他，导致他一直在挨揍, 一张脸被揍得鼻青脸肿, 身上笔挺的黑西装也变得乱七八糟。
一直维持斯文人设的眼镜男, 此时再也维持不住，直接破口大骂, 那张温雅的脸庞也变得狰狞难看。
整个办公室内陷入混乱。
短发女已经在慢慢往后退，暂时她和白裙女没有被攻击。
她本想喊上白裙女一起离开, 白裙女却一直盯着蚕蛹方向，确切地说是盯着莫青沉。
短发女觉得这人变得莫名其妙，看起来神神叨叨，她也懒得理会，迅速闪到门口，开门离开。
进来时他们是利用道具穿门而出，出去时短发女没有穿门穿墙的道具，只能开门。
不过办公室内已经乱成一团，没人注意到逃出去的短发女。
被看不见的兰奇拦住，柳媛眼睁睁看着莫青沉已经站在蚕蛹面前，而他们之前预感的蚕蛹会敞开一个口子把人包进去的一幕居然成真了。
蚕蛹外表是灰色的，一圈一圈的纹路，立在地面，上方有黑色藤蔓缠绕着，蚕蛹能立着全靠上方藤蔓的拉扯。
在莫青沉站在其中一个蚕蛹面前时，蚕蛹表面动了动随后灰色的表面一点一点往两边拨开，不一会儿一个竖着的透着光的口子打开，正好可以钻一个人。
那个口子先是一条缝，随后这条缝被逐渐撑大，一点一点往两边撑开，那口子也越来越大。
打开的口子，有光从里面溢出，隐约间能看到里面有个站着的人，因为光芒遮掩，看不清男女。
那个人站着面对打开的缝隙，似乎在等着外面的猎物进入它的狩猎范围。
充满光芒的蚕蛹内部，像是只要踏进去就能进入的另外一个世界。
柳媛看着莫青沉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在蚕蛹往旁边拨开时，莫青沉的一只脚跨了进去。
她见状顿时一急，也顾不上会不会惊扰蚕蛹内的东西，大声喊道：“青沉，停下！停下！”
她这一吼，让在场众人都朝蚕蛹方向看去。
柳媛看不见兰奇他们，却也知道自己这一喊，这些人肯定都怕了。
怕吧，我们不能活，你们也别想活！
想到这，柳媛开始发疯，她继续喊道：“青沉！青沉！”
她的声音很大，很快立在另一边的蚕蛹似乎动了一下，像是被惊扰到。
另一个蚕蛹被惊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兰奇见状表情严肃起来，韩宇轩暂时停手，迅速朝兰奇身边靠去：“兰大佬，另一个蚕蛹好像要动了。”
兰奇回头看向白雨的方向，白雨还站在那不动，他问：“他这样大概要多久？”
韩宇轩回想在地下工厂大楼里，白雨使用伴生技能后的时间说：“一分钟的样子。”
兰奇看着已经有一只脚踏入蚕蛹的莫青沉，语气坚定：“继续拦住他们，给他争取时间。”
“好！”韩宇轩再次去折腾眼镜男，兰奇则是继续阻拦柳媛。
现场唯有司念像是看不见身后紧张氛围，有条不紊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
此时他正站在一个柜子前，拿着一叠文件翻看，他神情专注丝毫没有被身后的混乱影响。
柳媛知道拦着自己的是兰奇，那几个人中也只有兰奇才有拦住她的能力。
眼看着莫青沉即将跨入，她怒吼：“兰奇，你滚开！！！”
她已经使出很多道具，却依旧无法跨过兰奇去拦住莫青沉。
比道具，兰奇也有，她也的确不是兰奇的对手，很快她就有些招架不住。
兰奇的招数是毫无章法的，很多人跟兰奇对上都没办法在身手上占到便宜，这人出招十分邪门。
当她再次凭着感觉朝某个方向挥刀，嘴里大喊‘兰奇你给我停下’时，兰奇只是面无表情抬脚踹向她的肚子，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止。
被踹的柳媛重重栽倒在地，一口血吐出，而那个被惊扰的蚕蛹，不知何缘由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紧接着让众人恐惧的一幕发生。
只见那个被惊扰的蚕蛹突然蔓延出一根根灰色地丝线，疯狂地朝某个方向涌动。
兰奇见状，立即抓着韩宇轩的手臂往后退，见白雨还站在原地不动，他刚要把人背起就见一只手比他更快伸过来，把白雨打横抱起。
兰奇看了一眼突然靠近的司念，听对方说：“先出去。”
“白雨他……”兰奇看向一动不动的白雨，又看向进入蚕蛹的莫青沉，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白雨。
“没事，他会出来。”司念二话不说抱着白雨往门口走去。
这一次他们没用穿墙道具，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没必要再浪费道具了。
在临出门之前，兰奇回头看向莫青沉。
终于，莫青沉跨进了蚕蛹之内，打开的口子也在慢慢收拢，照亮办公室的灯光逐渐黯淡下去。
而另一边蚕蛹涌出的丝线，全部朝同一个方向涌去。
兰奇发现丝线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柳媛。
他没有再看，迅速往外跑。
在他们跑出来正要关上门时，眼镜男在这个时候也冲了出来，并把门锁上。
似乎生怕那些丝线出来攻击他。
兰奇没有理会他，和司念他们迅速离开这里，直接进入电梯，电梯门在眼镜男进来之前关上。
他们能听见眼镜男在外面骂骂咧咧，暴跳如雷。
韩宇轩眼看着脱离危险，整个人脱力般顺着电梯厢壁慢慢滑下坐在地上，一手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好半天才开口：“那蚕蛹也能释放丝线！？是不是被缠上就会让精神值大跌？”
有过精神值大跌的经历，韩宇轩不想再经历一次。
兰奇看起来很冷静，似乎并没有被刚刚惊险的一幕吓到，但从他额前凌乱的发丝看得出，还是能看出此时他的狼狈。
他擦拭着脖子上的汗，目光冷静道：“那蚕蛹释放出丝线是为了吸食养料。”
韩宇轩不解：“吸食养料？它不会是想把我们所有玩家都困在里面当养料吧？”
想起在富贵之家那个地下室里可怖的画面，韩宇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兰奇：“不是，它是闻到血腥味，我把柳媛打得吐血，丝线就是那个时候释放出来，去的方向也是柳媛那个方向。”
“也就是说，血腥味会刺激蚕蛹？”韩宇轩说道。
“可能不止，或许只要有个小伤口都有可能。”兰奇这话让韩宇轩听得头皮发麻。
一个小伤口？一想到那东西顺着小伤口钻进去，韩宇轩就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
他抬头看着被司念抱在怀里的白雨，嘟囔：“白雨怎么还没……”
话还没说完，原本毫无动静的白雨突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受了惊吓。
高大的男人抱着怀里的白雨，把白雨的身体贴近自己，放在手背上的手轻轻拍着，像是安抚小孩一样。
“里面那个人，长得像虫子，身体半透明的，里面全是半透明液体，戳一下就能喷的那种，太恶心了。”白雨的视角回到自己身上时，整个人还处在惊吓之中，身体止不住颤抖着。
“只有头是人类的头，身体已经是虫子的身体，没有手臂和腿。”
白雨把他通过莫青沉视角看到的画面跟司念他们分享，说得越多颤抖的更厉害。
感受到司念身上的温暖，他下意识用手抓着司念的手臂，无意中表露出他对司念的依赖。
听着白雨的描述，兰奇和韩宇轩两人能想象到那种画面，韩宇轩一脸嫌恶道：“这样的还有必要复活？复活成虫子？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兰奇则是问：“莫青沉呢？”
白雨摇头：“不知道，我操控着他进去后，倒计时结束，之后会怎样我不清楚。”
兰奇听到白雨这话，有点好奇白雨的伴生技能到底是什么？居然还能操控旁人。
他不是没听说过这种操控他人的道具，这种道具一般都是一次性的，如果不是奖励的道具，购买的话需要花费十分高昂的积分，一般情况下玩家都舍不得买。
但是能操控旁人的伴生技能倒是第一次，而且还能操控向莫青沉这样的大佬，还不会被莫青沉反抗挣脱。
这伴生技能有点可怕。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个不用花钱，还能长期使用，简直让人眼馋。
就算有时长限制，那也是保命利器。
“你这伴生技能挺不错的。”兰奇没有掩饰他对白雨伴生技能的兴趣。
“我也觉得，也幸好只是禁用道具，没有禁用伴生技能，不然我也不能看到蚕蛹里面的情况，还能算计到莫青沉。”白雨似乎还没缓过劲来，脑袋就这么靠在司念身前，和兰奇说话。
兰奇看着他和司念那亲昵的姿态，微微挑眉。
白雨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司念抱着的，他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司念说：“放，放我下来，谢谢。”
司念平静看着他，说：“你站得稳？”
白雨：“小看人，我就是被吓到，又不是伤到腿。”
司念便把他放下，哪知腿上不知道被什么碰了一下，膝盖直接软了下去，整个人差点忘地上扑去，司念松开的手又捞了过来，把他重新抱起来，然后垂着眸看着怀里一脸呆怔的白雨，说：“站不稳别逞强，我也没嫌弃你重。”
白雨觉得再听这人说话，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这人气死。
兰奇默默摸了摸鼻子，走到一旁，像是怕被两人身上的酸味给熏着。
倒是韩宇轩表情有些呆滞地盯着某处，兰奇察觉他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韩宇轩看的是白雨的膝盖。
他用脚尖踢了踢韩宇轩的鞋，韩宇轩这才收回视线，瞧见兰奇询问的眼神，他轻咳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到兰奇身边，小声道：“这人看上白雨了。”
兰奇瞥了他一眼，想说你才看出来？那你眼睛真迟钝。
韩宇轩没有看懂他这一瞥，继续道：“刚刚他用手指弹了白雨膝盖，我记得那应该是个穴位吧，弹了就软麻站不稳。”
这倒是让兰奇有些意外。
他往司念那看了一眼，司念十分淡定，清冷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有做小动作的样子。
一直到电梯停在三十层，四人从电梯出来去了白雨办公室，白雨才脱离司念怀抱，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
司念就在他身边坐着，长腿一伸，似乎真的抱累了，靠着沙发歇息。
白雨：……
他不再理会身边的司念，问兰奇和韩宇轩：“怎么突然从里面跑出来？发生什么事？”
睁眼看到是电梯，要不是看到抱着他的司念，他还以为自己在使用伴生技能时被掳走了。
他也不是随便使用伴生技能，他是知道兰奇他们在身边，知道他们会护着他才算计莫青沉。
但睁眼发现不是办公室而是外面，他还是吓到了。
“你不是把莫青沉送进其中一个蚕蛹里面吗？旁边那个蚕蛹被惊扰了，也在晃动，然后突然涌出大量丝线，我们当时就感受到危险，就带着离开。”
韩宇轩把当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丝线？那些丝线不会是跟黑色丝线那样会灼伤人吧？”白雨对丝线这类东西已经有了阴影，一听韩宇轩说丝线，他脑中就浮现不断涌动的黑色丝线，想起黑色丝线缠着他的脚腕时的灼痛感。
以及，黑色丝线还能降低玩家的精神值，让玩家不知不觉被同化。
想到那些丝线，他下意识看向身边闭着眼睛的司念。
兰奇：“不知道，我们没有人被那东西碰到，不过丝线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受伤的柳媛，应该是她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丝线，就是不知道玩家的血肉还是不是它们的养料。”
白雨想着那两个蚕蛹，嘴里喃喃道：“应该不是，如果是以吸食血肉为养料，那这个公司的员工不可能还这么健康，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养料才让他们在这个办公楼里维持生命？”
【叮！玩家白雨触发关键字‘养料’，记忆正在解封中，请接收。】
白雨眼睛一亮，原料养料才是关键字！
而且，必须说出来才能触发！
他立刻安静下来，等着记忆解封。
兰奇见他突然安静地看着某处，这模样很像在听系统说话。
难道系统现在再跟白雨说话？
白雨又找到线索？
兰奇很好奇，此时显然只有白雨一个人在跟系统交流。
约莫十几分钟，白雨才从那种发呆的状态回神，原本还表情正常的他，此时神情却变得异常沉重。
兰奇问：“怎么了？”
白雨抿唇不语，脑袋垂着，手指绞着手指说：“没事，说说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兰奇看着反应异常的白雨，沉默片刻才开口：“我找到三个人的身份证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茶几上。
韩宇轩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你让我帮你找的东西，我找到了。”
是一个营业执照副本。
兰奇好奇：“你找这个做什么？”
白雨拿过那本营业执照副本说：“我想确认一下二十六层的公司到底属于谁，确认了我才能知道我接下来的计划能不能实施。”
他翻开那本营业执照副本，在里面法人代表那一栏上填的名字时，原本还淡定的他，瞬间怔住。
“不是司野！？”白雨看着法人代表名字是一个陌生名字，整个人坐直了身子。
也是这个时候，兰奇和韩宇轩看到白雨眼眶红红，脸上还残留泪痕，眼睫毛都被眼泪沾湿。
哭了？
怎么哭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暂时没有问出口。
白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视线，他把营业执照副本递给司念：“怎么回事？怎么不是司野？二十六楼的公司不是他的吗？黎芳？黎芳是谁？”
“黎芳？”司念咀嚼着这两个字，似乎也不知道这是谁。
白雨盯着这两个字，想了想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的后续计划。
“应该是司野的母亲。”兰奇指了指他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盒子说，“这里面有黎芳的证件。”
白雨手伸过去拿起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三张身份证复印件，其中一张果然是黎芳的证件。
“那就是司野的母亲了。”白雨说道。
身边却传来司念否定的声音：“不是。”
白雨诧异看过去，司念本想继续说，却在看到白雨红彤彤的眼睛时，要说的话卡在喉间，换成另外一句：“怎么哭了？”
白雨表情一愣，手指摸了摸眼角，说：“不，不重要，你继续说。”
司念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才继续道：“司野的母亲不叫黎芳，她的名字里有个梅字。”
他拿起营业执照副本和黎芳那张身份证复印件，说：“这是假的。”
“什么假的？营业执照假的？还是身份证？”白雨问。
“都是假的。”司念把营业执照和身份证放下，“我一开始就找到这两样东西，发现假的就放一边。”
他说完就看了一眼兰奇和韩宇轩。
似乎在说，我放下了，你们又拿来了。
兰奇抿唇不语，韩宇轩抬手扶额。
他们哪里会知道拿回来的居然是个假的。
“必须找到真的营业执照和司野母亲的真身份证复印件。”司念继续道，“只有这样，后续计划才能进行。”
白雨听到这，沉默下来。
没想到这一通忙活居然把假的东西带回来。
“那就意味着，营业执照和司野母亲的身份证是关键，对不对？”兰奇问。
白雨点头，他摸了摸眼角湿意，说：“等天亮上班，我告诉你们如何完成任务，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办公室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兰奇没有追问，他站起身叫上韩宇轩一起离开。
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在副本里睡觉虽然很危险，但不睡觉更危险，一旦精神不济很容易出事。
所以他一般在休息时在身边放一样东西。
他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白雨：“晚上睡觉时，把这个放在床头，能替你抵挡一次偷袭。”
白雨伸手接下：“还有这么好用的东西？”
他现在正是不能用道具的时候，兰奇的相赠简直是雪中送炭。
因为他发现这个道具给他时已经是启用状态，兰奇连这个也考虑到了，是个十分细心的人。
“虽然可以挡灾一次，但还是不要睡太死。”
兰奇交代完后就和韩宇轩一起离开。
两人离开后，白雨才重新看向司念，眼眶毫无预兆又红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司念见状，难得没有调侃白雨，而是伸手替白雨擦掉眼泪：“哭什么？”
“他们太过分了！”白雨一边说着一边哭道。
虽然白雨没有具体说出来，司念却像是知道白雨在说什么。
“如果签了合同，你就会死，他们要的是你的命。”
记忆解封后，白雨才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进入这家公司上班，又为什么那么拼命阻止司念签订合同。
因为，合同和司念的生命挂钩。
签了合同，司念就会死。
第77章 办公室（14）
办公室（14）
司念替白雨擦了擦眼泪, 见白雨要解释，他替他开口：“你不是要哭就是控制不住。”
白雨红着眼睛眼巴巴看着他，没说话。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 他发现司念很喜欢看他这样子。
司念之间夹着纸巾，放在他的眼角, 看着眼泪浸湿纸巾：“他们伤害不到我。”
白雨当然知道, 不然这个副本的探索度在他们进来时不会只是百分之二十。
探索度百分之百，或许就意味着玩家们的任务完成, 合同签订成功，司念这个守关BOSS就会死在这里面。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这个副本突然暂停, 不知道是不是司念的一种反击。
但身为守关BOSS的司念是NPC, NPC的数据都是设定好的，怎么会反击呢？
就算这次有双重人格的设定, 可在此之前玩家人格应该是没有进来过，不然司念不会说自己这是第一次进来。
白雨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念哥, 按计划去做……你觉得成功率有多高？”白雨语气抽抽噎噎。
司念侧头看向放在茶几上的假营业执照和身份证, 眸色微沉：“试试就知道。”
白雨顿了顿，不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既然是计划，谁也不知道最后结果，不过就目前他们预测的情况, 成功的概率会很高。
只是……
他盯着那份□□, 他并没有想到找这东西居然还会遇到阻碍。
接下来他的目标很明确, 找到真的营业执照和证件。
就在这时，白雨感受到周身气息变化, 他下意识看向眼前的司念，很快意识到司念切换到总裁人格了。
看着对方把懒洋洋的坐姿摆正, 目光从还算柔和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白雨面对这人的情绪也发生变化，刚刚那种随性的心态被些许紧张代替。
只是些许，并不是非常紧张。
他知道，不论是总裁人格还是玩家人格，那都是司念。
就是不知道，原本的NPC，为什么会分裂成NPC和玩家？
“总裁。”白雨也不自觉坐端正，看着眼前气质大变的司念喊道。
司念静静看着他，看着自己一只手正捏着纸巾，放在白雨眼角下。
白雨也察觉到此时的情况，下意识要后退，就听司念问：“你来公司是为了我。”
不是在问，是笃定。
这话听起来别有深意，似乎在说‘原来你这么爱我’，白雨想要解释，张口后忽然又闭上，什么也没说。
这反倒让眼前人露出疑惑，似乎没想到他没有反驳。
白雨是想反驳，但他想到按照这个副本的设定，司念这话一点都没错。
按照设定，他来这家公司，可不就是为了司念？
他看着眼前同样好整以暇打量他的司念，似乎还在等他发飙并反驳。
白雨见他表面冷漠，眼里却又好奇表情时，依旧不去反驳。
“我只是觉得他们太过分了。”手指颤抖，声音也有些颤，随后扭头避开司念替他擦泪的手，“他们都是死人，却还要拉上一个活人，根本不是人做的事。”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如何达成目的，只知道不让你签下合同就不能让他们如愿。”
这是解封的记忆中给的信息。
【才结婚没多久的白雨，偶然间经过刚刚回家的小叔子司野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得知了一个阴谋，司野要司念死来复活他的父母，具体方式白雨不知道，只是听对方说只要司念签下收购合同把公司卖掉，司念就会死。为了不让司野的阴谋得逞，白雨接受对方的邀请，来公司上班。】
“你也不是想离开我？”司念沉声问。
白雨抿抿唇：“我不那么做，司野又怎么放松警惕？”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司念继续问。
白雨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纠结这个问题，这人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细问为什么签了合同就会死吗？
毕竟这人一开始是非常想要签合同的。
白雨没有思索，摇头：“不想。”
“是吗？不想……”司念背靠着沙发靠背，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白雨没有避开对方的打量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司念才闭上眼睛休息，白雨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下整个人也有点疲倦，他抓过抱枕抱在怀里，靠在沙发另一端闭上眼睛。
睡之前还不忘把兰奇送给他的道具摆在一旁，然后才沉沉睡去。
白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有些冷，随后他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寒意逐渐驱散，温暖让他感到舒服，忍不住蹭了蹭。
他本想睁眼，直觉告诉他，他不能睡得太死，这里是副本里，危机重重。
可这个念头刚浮现，眼睛也要睁开时，后脑勺被轻轻拍了拍，那浮起来的念头一下子就消失，随后他再次沉沉睡下。
再次醒来白雨是被耳边传来的一些动静弄醒，睁眼时就被坐在不远处的两人给看愣。
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居然已经早上六点钟了。
不远处两人是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兰奇和韩宇轩两人，两人此时正一个拿着一本书看，一个正欣赏办公桌上的摆件。
白雨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起身，扫了一下身边，没有看到司念，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坐在沙发上，脑中想着有的没的。
好像睡觉时，他是被人抱着睡的。
谁抱？
白雨脑中浮现一个答案。
他看向眼前两人问：“你们进来时，除了我，还有没有人？”
这话一出，他就见韩宇轩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兰奇倒是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白雨咯噔一下，问：“怎么了？”
韩宇轩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说：“就你一个人。”
兰奇还在看手里的书，眼角余光瞥了眼韩宇轩，暗道：这人可真不会演戏。
他们进来时，并不是白雨一个人，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是那个叫司念的男人。
从当时那人的一举一动，他判断那应该是总裁人格。
当时他还挺意外的，还以为只是玩家人格对白雨感兴趣，万万没想到这总裁人格居然也对白雨感兴趣。
来时他看着白雨正窝在总裁人格怀里睡得正香，口水都了不少，黑色冲锋衣上都湿了一块，而衣服的主人丝毫没有嫌弃，只是单手抱着人，另一只手拿着文件看。
看到那一幕，两人都有点一言难尽。
而总裁自己并没有任何异常，即使被他们看到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放下手里的书，把人平放在沙发上，还不忘给白雨脑后真个抱枕，又拿过一件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盖在白雨身上，做好这一切总裁才离开。
而他们宛如空气，被忽视得彻底。
眼下，听到白雨这么问，两人都很无语。
这人都窝在人家总裁怀里睡了一晚上，居然还问这种问题，不会是趁着白雨睡着才把人抱起来的吧。
他们不觉得白雨有这个必要跟他们演戏。
那就是真的不知道。
显然白雨也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并没有信韩宇轩这句话。
这时，兰奇开口：“八点钟上班，上班之前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白雨听他这话，知道兰奇这是在主动替他转移话题，他不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的念头，坐正身子说：“其实系统发布这个任务玩了个文字游戏，你们是签订收购合同，而我是阻止总裁签订合同把公司卖掉，这么一对比你们的任务其实比较宽泛，而我的却是有明确规定。”
韩宇轩倒是没听出什么不同：“不都是合同吗？你和我们的任务的确是相对的。”
兰奇：“不，白雨说得很对，白雨的任务是具体指了必须阻止总裁卖掉这家公司，而我们只是签订合同，但并没有规定收购什么公司的合同。”
韩宇轩一听顿了顿，连忙打开任务面板去看自己的主线任务，还真发现他的任务并没有具体规定，确实有钻空子的机会。
“还真是，可这又意味着什么？除了总裁要签订的卖公司的合同，这个副本还有什么收购合同要签吗？”韩宇轩还是弄不明白。
兰奇朝白雨看去，似乎在等白雨的解答。
他也想不出他们双方要如何达成完成任务，还不会出现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结局。
白雨说：“原本我也头疼我们这个任务要如何完成，表面上我们的任务的确有冲突，直到我得知总裁玩家人格的任务后，我有头绪了。”
听到白雨这话，兰奇和韩宇轩两人都好奇看过来，兰奇问：“玩家人格的任务？你说过他的任务跟我们不一样。”
白雨：“对，不一样，他的任务是结合我们两方的任务。”
“结合我们两方的任务？阻止签合同，又要签合同？”韩宇轩听得一头雾水，“这怎么结合？”
兰奇也没听明白。
白雨说：“他有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签订收购合同；第二个任务是拒绝签订收购合同。”
韩宇轩：？？？
“这系统是要玩家人格精神分裂啊？又是签订又是拒绝签订，玩人呢！？”
白雨笑了笑没说，他从沙发缝隙拿出兰奇他们昨天从那间办公室带来的假营业执照和□□放在桌上，藏在这是担心晚上有其他玩家进他的办公室，找到这两样东西。
虽然是假的，但他并不想让其他人拿走。
他指着这两样东西说：“营业执照是假的，那就肯定有真的营业执照，也就是说二十六楼的公司肯定是司野的，或者司野父母留给他的，法人名字写了他母亲。”
兰奇没有说话，他在等白雨说下去。
白雨：“那你们说，签订收购合同会不会是指让玩家人格去签订收购司野公司的合同？拒绝签订收购合同就是拒绝卖掉自己的公司？”
兰奇听他这话，眼里流露出诧异的神情，这思路确实没问题。
而且，这还真的能让他们的任务一起完成，还不会发生冲突。
只要他们帮着总裁的玩家人格去完成收购司野的公司，对他们来说不就等于完成签订收购公司的合同？
可是……
“你也看到了营业执照是假的，我们现在还没办法确定那一层的公司跟司野有没有关系。”兰奇说出他的担忧。
“那就去找。”韩宇轩说道。
三人确定了这个方向，决定今天的任务就是去找真正的营业执照和身份证。
这时，韩宇轩又道：“你看我们都分析出这么多线索，怎么探索度没有一点反应？至少也得有找到线索的提醒吧？我昨天就是看了一份报纸，找到一个线索就推动了百分之三十的探索度。”
听韩宇轩提及昨天推动探索度的事情，白雨和兰奇才想起这个重要的百分之三十的探索度。
“你找到了什么线索推动的探索度？”白雨问。
韩宇轩神神秘秘，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把他放在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的东西递过去。
白雨拿起来打开，那是一份都市报纸，上面写着本市大大小小的一些新闻，一开始他们没明白韩宇轩拿出这份报纸的用意，一份报纸怎么把探索度推动到百分之五十？
韩宇轩也没卖关子，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版块：“你们看这个。”
——本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司念先生已经确诊癌症，时日不多……
白雨一看全身一震，脑袋嗡的一下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迅速抓过那份报纸，死死盯着那条新闻看。
怎么会？
司念得了癌症？
‘时日不多’这个四个字刺激着白雨的每一根神经，司念之前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
那时他问过司念，司念说没事。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跟癌症有关。
回想那个画面，白雨的眼泪如决堤般往下掉。
他抓着报纸就要去找司念确认，被兰奇拦住：“白雨，你入戏太深了！”
白雨浑身一震，那句入戏太深在他脑中敲了一记。
他定定的看着兰奇默不作声，只是掉眼泪。
兰奇：“白雨，你这样会很危险，我见过很多玩家入戏太深最后都不愿离开副本的情况，他们受副本加载信息的影响，把自己当成副本里的一员，随着做任务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自己就是这里的一份子，甚至会爱上副本设定的妻子，和这个妻子生活在这个副本里。”
“你要记住，我们现在只是在副本里，总裁也只是副本里的一个NPC，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系统设定好的，就算你对总裁有些不一样的情感，那也是受这个副本的设定影响的。”
白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冲动。
兰奇说得没错，这只不过是副本的设定而已，而他的任务就是通过这些线索去完成任务。
可是，潜意识又告诉他，他会因为报纸刊登的内容而如此冲动，不仅仅只是受副本的设定。
兰奇盯着他不断掉眼泪的脸庞，继续道：“若说是为了那个玩家人格，你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了解他，等从这里离开，你们就会成为陌路人。”
兰奇难得说这么大段的话，还是开导白雨。
白雨现在也已经冷静下来。
他们现在正在讨论任务线索，是在交流如何保命的时候，就算得了癌症那也只是这个副本里的设定，他去问又能改变什么？
更何况，等他完成任务就会脱离这个副本，这个副本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调整情绪。
不过，兰奇那句‘玩家人格不知长什么样，也不了解’，他并未去纠正。
就连他也不知道明明一个NPC，为什么就变成玩家，就算跟兰奇说那其实是同一个人，也没有一个有力证据支撑他这一说法。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在脑中跟系统交流：为什么我解封的记忆中，并没有司念患癌的信息？
【你不知道他患癌。】
白雨不解：为什么？这么大事还上报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就好比，你家亲人生病不愿你担心，就隐瞒你这件事。】
白雨愣住，所以不是他不知道，是司念隐瞒了他。
可是，登报了啊？
【你就当副本里的NPC不爱看报纸。】
白雨：……
等等……
白雨忽然想起之前他提及‘秘密’的时候，触发了关键字得到一部分信息，那时候他一直以为双重人格就是司念的秘密。
可现在他发现，双重人格可能并不是秘密，司念隐瞒的病情才有可能是这个秘密。
不仅如此，司念要签订收购合同的想法，或许也跟这个病情有关。
然而，他想了这么多，系统依旧没有提示他找到线索。
他问：我这些推测都是错的吗？为什么不能算线索？
【秘密的确跟病情有关，但并未触及关键线索。】
果然如他所想，秘密跟双重人格无关，跟病情有关。
至于关键线索……
病情都还不是关键线索？
白雨明显发现这个副本比之前的几个副本找线索要难很多，之前好像只要找到一点东西就能听到系统提示是线索。
这个副本，他们已经摸索出很多东西，但提示是线索的时候极少。
兰奇见白雨垂眸不语，便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向韩宇轩问：“就是这个新闻，让你推动探索度？”
韩宇轩：“对，就是这个，我当时都惊呆了，不过也证明总裁的病应该是关键。”
能推动这么大跨度的探索度，的确不是普通的线索。
可这还不能摸到关键线索，白雨头疼，不知道和秘密相关的关键线索到底是什么？
“生病了，所以总裁把公司给卖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兰奇猜测道，“不过我觉得这应该不是问题，既然他还有玩家人格，那阻止他签合同应该不难。”
白雨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系统声突然响起：【人数更新：8/10】
白雨他们立刻互相看向对方，韩宇轩说：“又死了一个，难道是莫青沉！？”
“有可能，如果莫青沉死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白雨说道。
他昨晚操控着莫青沉进入蚕蛹，都那种情况了，莫青沉要活下来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不能放松警惕，如果真的是莫青沉死了，柳媛肯定会发疯，是真发疯的那种，就算是合作伙伴也会被她攻击。”兰奇提醒道。
说着，兰奇站起身叫上韩宇轩：“马上要上班，先各自回办公室待着。”
两人离开后，白雨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
这时腕表突然震动，他打开一看是韩宇轩发来的消息：莫青沉没死，死的是助理团的那个短发女玩家。
白雨看到这，眼里划过一抹疑惑。
居然不是莫青沉！？都被蚕蛹包裹了竟然没死？
短发女玩家？
他回想了一下，想起这个玩家的长相。
好像这人昨天也进过那个办公室，后来没注意到这人，怎么就死了？
他回复：什么原因？
韩宇轩：不知道。
白雨沉思，这女玩家的死虽然很奇怪，但更奇怪的还有莫青沉。
那个蚕蛹，不会杀人？
白雨想不出个所以然，片刻后他起身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抬手敲响办公室的门。
在里面传来声音时，他才推门进去。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司念，白雨走过去，迟疑片刻才把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
司念瞥了一眼被白雨捏得皱巴巴的报纸，并未拿起来看，只是问：“什么？”
“这上面说，你患癌了，是真的？”白雨声音有些颤抖。
正写着字的司念，手上动作一顿，抬头朝白雨看去，看到白雨哭过的模样，他的视线又落在放在桌上的报纸上，轻叹一声说：“就是知道你会哭，我才不告诉你。”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卖掉公司的缘故？”白雨问，“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想给公司找好下一个老板？”
司念重新埋头继续写着：“别想太多。”
“能不能别签？”白雨觉得只是靠切换人格来阻止合同的签订，是不可能达成完成任务的条件，必须总裁人格主动改变主意放弃签合同的想法，才符合条件。
“公司必须被收购。”司念语气坚定。
“为什么？”白雨追问。
司念却不再回答他，只是让白雨出去。
白雨没有立即回去，他看着埋头工作的司念，忽然问了句：“司野的母亲叫什么？”
司念手上动作不停，道：“凌梅。”
与此同时，系统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恭喜白雨获得新线索——司野母亲的真名。】
【探索度更新：60%】
听到系统这个线索提示，更加确定白雨之前的推测，找到司野母亲真正的身份证和真的营业执照，并收购司野的公司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忽然，白雨脚下传来震感，不知发生什么事。
他朝司念看去，对方并没有被这震感影响，依旧埋头处理公务。
他觉得奇怪，抬步朝办公室外跑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第78章 办公室（15）
办公室（15）
刚出办公室门, 白雨感觉震感更大了，眼前走廊都好像左右晃动着，有那么瞬间走廊似乎扭曲了一下, 墙面也一样。
就好像……这栋楼是活的，他就身处不知名的怪物口中, 长长的走廊就像怪物的深渊巨口。
这幻觉真够离谱的。
白雨晃了晃脑袋, 再看过去时，一切又都恢复正常。
他快步进了电梯, 下楼去找韩宇轩，刚到二十九楼，就看到韩宇轩从助理团办公室里跑出来, 看样子是想上楼找他。
见他出来, 韩宇轩连忙跑过来：“白雨，大楼在晃动！”
白雨表情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楼去找兰奇。”
他们来到兰奇办公的楼层，发现这一层震感更加明显, 而且这一层立在墙角的大花瓶都震倒了, 碎了一地，花瓶里的泥土全都散了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不少NPC员工都忙着找安全的地方，尖叫声四起, 十分混乱。
白雨和韩宇轩两人找了许久才在人群中找到了兰奇, 兰奇也是出来找他们会和。
他们三人迅速往没人的地方走去, 在前行过程中，白雨被人撞了一下, 他抬头看去竟然是助理团的眼镜男。
当看清眼镜男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上面沾了血时, 白雨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臂被这人给割破了。
他立刻捂着手臂，眼泪在这个时候控制不住往下掉，太疼了。
而眼镜男却对着他笑得十分诡异，让白雨有种不好的预感。
兰奇看到白雨手臂被划破，刚要去踹眼镜男，结果一个高大的黑影先他一步掐住了眼镜男的脖子，另一只手直接划破了眼镜男的脖子。
眼镜男没想到有人会直接对他动手，当看清动手的人是谁时，他睁大双眸眼里满是恐惧，脖子上的血不断喷涌，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瞪大着一双眼咽气了。
兰奇和韩宇轩同时看去，就见身黑色运动服，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正从容不迫地撇下死了的眼镜男，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眼镜男身上擦了擦，把被喷溅的血擦在了眼镜男的衣服上。
转头时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看清对方的长相，因为对方带着口罩，就连眼睛也几乎被银白的刘海遮住，看不太真切。
倒是白雨第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他声音哽咽地喊了句：“念哥！”
司念把手套上的血擦干净后，迈着长腿朝白雨这边走来，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摁住了他流血的手臂，另一只手给白雨擦了擦眼泪，说：“别哭。”
白雨咬着唇，他也不想哭，可是真的控制不住。
司念扭头看向兰奇：“有没有东西包扎？”
兰奇二话不说掏出纱布和一瓶药丢了过去，司念扬手一抓，然后拥着白雨去没人的走廊，撕开白雨的袖子替他包扎。
白雨此时已经眼泪汪汪了，怎么也止不住。
忽然，比他高的司念微微低头凑过来，揭开口罩在他的脸上亲了下，白雨顿时呆住，睁着眼睛看着重新戴上口罩的司念，竟忘了掉眼泪。
司念：“止住了。”
白雨：……
意识到司念说的是止住了什么，脸顿时烧了起来。
韩宇轩和兰奇两人在一旁狗狗祟祟看着，然后听韩宇轩啧啧啧地笑道：“之前在论坛看到有前辈说，玩家跟副本里的NPC恋爱，我还觉得是开玩笑，现在我信了。”
兰奇：“玩家和NPC，不会有好结果。”
韩宇轩顿时不乐意了：“大佬，虽然我敬佩你，但你这话说得有点不漂亮。”
“要漂亮还是要真话？”兰奇瞥了他一样。
韩宇轩：……
好吧，虽然好磕，但命更重要，希望白雨不要陷太深作出留在这里不离开的决定吧。
脚下震感还在持续，两人只能扶着窗户稳住身体。
白雨则是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抓着司念的手臂稳住身体。
司念垂头认真替他上药包扎，缠纱布的时候动作轻柔的白雨都感觉不到疼痛，他下意识看向司念，从司念眼里看到了专注和认真，像是对待易碎品般。
几分钟后，纱布绑好，司念搂着他，替他稳住身体。
白雨整个人被司念拢在怀里，司念就成了他的唯一支撑点。
他推了推司念，又转了个方向，才看见不远处的兰奇和韩宇轩两人。
他问兰奇：“兰奇，你知道大楼为什么震动吗？”
“是二十六楼传来的。”兰奇拿出一样东西让白雨他们看。
是一段视频，兰奇自己也还没看，刚拿到的。
视频里一身西装的司野拿着一份文件进入了蚕蛹那间办公室，脸上全是笑，一进去就对着蚕蛹喊道：“爸，妈！司念那小子终于签合同了！你们看！”
合同被司野递到蚕蛹面前，在快要靠近时，蚕蛹就像昨天莫青沉靠近时一样，从中间打开了一条缝，把那份合同吞了进去。
司野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道：“爸妈，你们等着吧，很快你们就能获得新生了！”
司野嘚瑟还没尽兴，蚕蛹内就传来撕心裂肺地怒吼声：“蠢货！这不是司念签的！！！这是假的！你这个蠢货，快去让司念签，快点！！！啊啊啊，好痛！！！”
听到蚕蛹内的声音，司野吓得直接从沙发上滚下来，紧接着整层楼都在震动，司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在抓着办公桌腿时稳住了身体。
他身上已经不复之前的得意，一头打理得十分骚包的头发也在滚动中乱了，用发胶打理的头发全散开垂在额前，狼狈不已。
“爸，怎么可能！我，我亲眼看到是司念签下名字的！不会有错的！”
司野整个人都懵了，他明明就坐在司念身边，看着司念签字的，怎么会不是司念签的？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后面画面没有了，但白雨已经弄清楚震感的来源。
他诧异抬头看向司念：“念哥，你签的合同威力这么大？”
看着白雨眼里的崇拜，司念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没说话。
白雨又好奇：“昨天就签了合同吧，司野居然今天才送过去？”
按照刚刚视频里的情况，司野父母就等着司念签合同，司念签完司野居然没第一时间送过去，难不成有什么顾虑？
兰奇接下来的话给了他答案：“会议结束后差不多就下班了，他要是这个时候去找他爸妈，应该也属于加班，一般NPC的设定会比较呆板。”
说着他看了一眼司念，白雨见状解释道：“现在他是玩家人格。”
兰奇很诧异，他问：“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白雨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转移话题指着视频问：“你什么时候又下去一趟了？”
兰奇也没追问，他说：“昨晚从那间办公室里出来前，我把一个道具黏在里面。”
原来如此。
“可惜的是，莫青沉最后还是挣脱了蚕蛹出来，但也受了些伤，那蚕蛹能吐出黏液，有腐蚀性，他的一张脸都被腐蚀了，出来后在道具商城买了药才没让那张脸腐蚀完。”
兰奇把视频里录下的视频找到后给白雨看。
画面中，在他们出去后，如兰奇所料，被惊扰的那只蚕蛹涌动出来的丝线直接朝柳媛而去，他们清楚从视频里，看到那些丝线顺着柳媛的伤口钻进去。
被柳媛及时斩断，那个时候也顾不上莫青沉，估计是一位莫青沉必死无疑，只能一个人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安静，很快包裹着莫青沉的那只蚕蛹在疯狂震动，大约持续十分钟，闭合的口子再次被撑开，莫青沉带着满身的腐蚀性黏液拼命地从里面挣脱出来。
看到这一幕，白雨搓了搓手臂，不寒而栗。
此时，白雨庆幸莫青沉并不知道是他操控了他，不然莫青沉出来第一件事绝对是找他麻烦。
“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小心点，莫青沉应该知道是有人算计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绝对会把这一切都按在我们身上。”兰奇提醒道。
他看了一眼白雨：“你的技能现在应该还在冷却吧？”
白雨点头：“不过快了，只剩下五个小时。”
话音刚落，晃动的大楼逐渐平静下来，而周遭早已经一片狼藉。
白雨他们本想离开前行的步伐突然停住，因为在他们正前方正堵着四个人。
莫青沉戴着一块面具站在他们面前，身边是同样脸色不太好的柳媛，看柳媛的情况，就算把蚕蛹的丝线砍断，似乎也还是受到重创，看来那丝线威力不小。
而他们身边站着助理团仅剩的白裙女。
短发女已经死了，不知道触犯什么规则。
眼镜男刚刚被司念给杀了。
莫青沉此时没有了初见时的温和，一双眼睛充满阴鸷，他死死盯着白雨他们四人。
但刚看到搂着白雨的司念时，莫青沉明显愣了一下，嘴里道：“你就是第十位玩家！？”
因为司念今天换了一身衣服，又戴了口罩，把那张脸给遮住了，莫青沉他们并没有认出这第十位玩家跟总裁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试图认出司念是哪个玩家，但司念遮得太严实，根本看不清楚。
对此，莫青沉只觉得司念是在故弄玄虚，冷笑一声，不过他并没有小看这个第十位玩家。
副本里，大意才是致命的。
就像兰奇猜测那样，就算不知道具体是谁算计他，莫青沉还是会把这一切算到他们三人头上。
之前还能演一演，现在直接不演了。
他身边的柳媛手臂缠了一圈又圈的白色纱布，晕染开的红色意味着昨天的伤口现在都还没愈合。
这显然不正常，白雨猜测丝线的入侵让她身上的伤失去了自愈能力，连药都止不住。
毕竟像柳媛这样的大佬，买药止血的积分还是有的。
现在血都还在晕染，就证明药不管用。
不仅如此，柳媛整个人状态看起来有点古怪，看起来很木讷。
而他们身边的眼镜男也卸下了所谓的温雅，变得阴狠起来，倒是他身边的白裙女没什么表情站在那。
现在莫青沉的阵容是三个人，而白雨这边四个人，之前人数压倒白雨这边，现在反倒被白雨这边给压过去了。
白雨目光一直在柳媛身上打转，他小声道：“有没有发现柳媛不太对劲？”
兰奇盯着柳媛看了片刻，说：“精神值大跌，正是被同化成NPC的危险边缘。”
白雨心下一惊，猜测应该是跟蚕蛹释放出的丝线有关。
幸亏昨晚他们逃出来及时，不然他们肯定也会被那些丝线攻击。
莫青沉死死盯着兰奇，咬牙切齿：“兰奇，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算计我！！？我特么差点被你害死在里面！”
他竟然认为是兰奇陷害他的。
也是，他们四人中，也只有兰奇能跟他斗一斗，至于他和韩宇轩两人，根本不在莫青沉的考虑范围中。
司念的话，昨晚莫青沉跟踪他们，应该是觉得只有他们三人去了那间办公室，所以他也没有把司念考虑进去。
白雨往兰奇那边看，本想看看对方会是什么反应，他以为兰奇会反驳，毕竟不是他算计的。
却听兰奇说：“是你听不懂人话在先，我说了不要动白雨，他是我罩着，你不听那就别怪我。”
莫青沉因戴着银色面具，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变化，但那双眼睛却像是要吃人一样，可见已经愤怒到顶点。
他从兰奇身上移开视线，朝白雨看来，眼里的阴戾十分明显。
可下一秒他眼里的神色一滞，慢慢往上对上了司念那双布满寒霜的黑眸。
这一刻，有着丰富的下副本经验的莫青沉，竟然会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
他迅速移开视线，不敢跟司念对视。
下一秒，他又恼怒地看向司念，觉得自己不该被一个不知名的玩家吓到。
随后他冷笑一声，突然转身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盯着白雨包扎的伤口说：“白雨，你受伤了，有些东西很喜欢你的伤。”
“你是唯一一个任务不一样的玩家，只要你死了，我们才能完成任务！”
“是你！”韩宇轩听他这话，瞬间意识到什么，“是你指使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偷袭白雨！”
白雨也在这一刻明白当时眼镜男为什么突然跑来给他一刀，原来是为了让他像柳媛一样，被那些蚕蛹丝线寄生！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跟他们任务不一样的玩家，所以才对他下手。
只要弄死他，剩余玩家的主线任务都是一样的，他们就能放心去做任务了。
白雨愤怒盯着莫青沉，莫青沉只是笑：“白雨，你自己走过来。”
“什么？”白雨诧异看向莫青沉，“你莫不是……”
话还没说完，白雨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开始不受控地想要挣脱司念的怀抱，他慌乱道：“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
司念紧紧抱着他，不让他不受控地朝莫青沉走去。
兰奇见状立刻朝莫青沉看去，冷声质问：“你对白雨做了什么！？”
莫青沉笑得得意：“兰奇，你是最懂我的，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好心去救一个人。”
白雨听他这话，立刻明白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莫青沉：“当初在储物间你救我，并非单纯的救我！？”
莫青沉朝他看来说：“现在才知道也不晚，原本我是打算在危险时刻用你来挡刀，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秘书，更没想到你跟我的任务是不一样的。”
听到莫青沉的话，白雨才终于意识到这人的阴险程度。
莫青沉似乎不愿再跟他们浪费口舌，转头对柳媛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柳媛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手臂上包扎的纱布，直到纱布全部撕下，白雨他们才看见柳媛手臂上惊恐的一幕。
只见原本受伤的地方，竟然不断涌动着灰色丝线，那东西已经完全长在柳媛伤口处，不断汲取着柳媛伤口处的血。
怪不得柳媛的伤口怎么也无法止血，她身上已经被灰色丝线寄生了。
怪不得她看起来没了之前的生气，在被这种东西寄生，精神值持续大跌，就如兰奇所说那般，柳媛现在正处于被同化成NPC的危险边缘。
“艹！她不会是要让这玩意也寄生在白雨身上吧！！！”韩宇轩已经拿出道具迎战了。
他拿出的是一把伞，可以阻挡他人的攻击。
兰奇也进入警戒状态，白雨还被司念护着。
他现在伴生技能用不了，道具也是禁用当中，是最弱的存在。
霎那间，那丝线突然就开始疯长，朝白雨他们这边涌来。
兰奇迅速出招，把那些丝线切断，可是那些丝线切断后又迅速长出来，根本没办法解决。
韩宇轩手里的伞已经撑开，挡住了那些想要攻击他的丝线。
唯有白雨和司念似乎暴露在外。
眼看着丝线全部朝有伤的白雨围去，兰奇和韩宇轩瞪大眼睛，心都提到嗓子眼。
莫青沉大笑不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要你死了，我们所有人的任务就不会冲突了！兰奇，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是我帮你们做了决定！等他一死，你们不也没有顾虑了？”
“去你的！我杀了你！”韩宇轩要冲上去跟莫青沉拼命。
莫青沉冷嘲地看向韩宇轩：“就凭……”
‘你’那个字还没说出来，他的身体居然动不了了。
紧接着，一根涌动的丝线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莫青沉惊愕地看着被人捏着在他面前晃动的丝线，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看着捏着丝线的白裙女，怒问：“你要做什么！”
白裙女没有回答他，只是回头看向白雨问：“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帮我完成任务？”
白雨朝他缓缓点头：“我说了，我不是莫青沉，我不会骗你。”
这句话在场众人都听着有些耳熟，正是昨天白雨在拐角处跟白裙女说的那句话。
只不过当时白雨是以秘书身份说的，他告诉白裙女，其实他就是那第十个玩家，他告诉白裙女他知道她是被莫青沉操控了，还告诉白裙女，莫青沉还会一直操控她，让她成为他的挡箭牌。
但如果白裙女愿意帮他，他会告诉白裙女如何通关。
他当时真的在策反白裙女，利用白裙女对莫青沉的恨，去针对莫青沉。
莫青沉带着人赶来时，他们也都听见了，所以白裙女配合他演戏，让莫青沉以为他们只是在按照副本设定交流。
但是后来他被拆穿秘书身份，显露出真容，他还以为白裙女也放弃跟他合作。
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白裙女给了他一个惊喜。
白裙女收回视线，看着眼前愤怒的莫青沉，说：“我不愿意被你操控，你非要强行操控我，所以你该死。”
说着，她把手里的丝线丢在了莫青沉身上，下一秒丝线就往他受伤的脸钻进去了。
“啊啊啊啊！！！”莫青沉爆发出凄厉地惨叫声。
白裙女迅速往后退，退至不会被丝线缠绕的安全地带。
他们发现，只要身上没伤口的，就不会被丝线缠上。
柳媛虽然精神值大跌，几乎快同化，但此刻听到同伴的哀嚎声，她还是有反应地回过头去看，结果下一秒他的身后就出现一条血痕，那些涌动的丝线迅速改变攻击方向，继续缠绕柳媛的身体。
很快柳媛就被丝线包裹得严严实实，已经看不见她的身体了。
那条血痕正是司念甩出去的小刀划出的。
白雨明显感觉到，在甩出小刀时，司念切换成总裁人格了。
他抬头看向司念，眼底的询问很明显，司念垂眸看向他解释：“玩家不能直接对玩家动手。”
所以，你就切换成总裁NPC来动手？
不过，白雨想到之前眼镜男对他动手，或许就像白裙女一样，是被没有道德下限的莫青沉操控了的。
莫青沉痛苦嘶吼着，白雨他们没敢多待，迅速撤离这个地方。
谁也不知道，那些丝线在把柳媛和莫青沉吃完后，会不会来攻击他们。
没人注意到，在经过莫青沉身边时，司念手里出现一把小刀飞向莫青沉，结束了莫青沉的生命。
白雨像是感应到什么，想要回头去看，被司念掰住脑袋：“别看。”
他们一路来到助理团办公楼层才停下，这一层就干净多了。
暂时脱离危险，几个人这才虚脱地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休息……
第79章 办公室（16）
办公室（16）
助理团办公楼层十分安静, 这一层没有其他员工，NPC在感受到震感都可以往楼下跑，他们不受区域范围的影响, 但身为玩家们却不行。
“为什么不行？”白雨平复后，听着兰奇和韩宇轩交谈问。
兰奇：“副本就像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在没有规则限制下, 我们可以随意行动，但想要打破箱子出去那就不行, 之前就有玩家试过，转了一圈还是回来了，出不去。”
“副本之外白茫茫一片。”
白雨回想自己之前站在三十楼看窗外时, 看到的不是繁华都市, 而是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之前站在三十楼看外面的时候, 白茫茫一片，还想着找个时间出去看看。”白雨也滑坐在地上, 侧头看向身边还单脚站着, 另一只脚曲着抵在墙面的司念，手拍了拍地板：“坐下休息下。”
司念没坐。
白雨便没有再说。
这时，跟他们一起跑上来的白裙女朝他看来：“白雨，我们的任务要怎么做？”
白裙女也不是完全相信白雨, 但她觉得兰奇比莫青沉更靠谱, 所以她选择跟他们站一队。
白雨并没有隐瞒, 白裙女那一下帮了他们很大忙，他直接丢出营业执照和身份证件说：“这是假的, 找到真的，收购这家公司。”
白裙女盯着营业执照, 上面的公司名称显示永盛智能信息有限公司。
“收购这家公司？”白裙女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这不是要收购咱们这家公司的那个公司？我们让总裁反收购回去？”
“不是要让总裁签订收购合同吗？收购其他公司和被收购公司都是收购合同。你们签你们的收购合同，我阻止我要阻止的收购合同签订，互不相干。”
听到白雨这话，白裙女傻眼了，好半天才问了句：“这……有用？”
她看向的是兰奇和韩宇轩，毕竟这两人跟她是一样的任务，如果这两人认同白雨这个操作，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毕竟，她也没有其他方法。
昨天，明明总裁都签合同了，她这边却迟迟没有听到系统提示任务完成，想来正常的做任务肯定是不可行。
兰奇没回答，倒是韩宇轩开口了：“当然，反正任务里也没规定让总裁签的是什么合同。”
这……
白裙女一想，好像还真是。
他们只想着让总裁签订收购合同，再加上进来之前看过这个副本的直播，知道这收购合同是卖掉这家公司，进来后倒是没有往其他方向想。
“可是，总裁愿意吗？”白裙女有点担心。
“不管哪种合同，不都得想办法让他同意？”韩宇轩反问。
白裙女被问住，想想确实是这么个事，而且让总裁签订卖掉公司的收购合同，还有白雨这个玩家阻止，原本只要他们这些任务一致的人联手，白雨肯定是没有胜算。
偏偏兰奇这个大佬是罩着白雨，也完全没有要跟白雨对立的意思。
还有……
她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言语的第十位玩家。
之前白雨骗她说，他是第十位玩家，现在真的看到第十位玩家，对方却跟白雨关系挺好。
某种意义上来说，白雨似乎又没骗她。
一时间，几个人安静下来，抓紧时间休息。
然而，就在这时系统声音突然响起——
【叮！恭喜玩家白雨/兰奇/韩宇轩获得新线索——合同的作用，奖励会在通关后结算。】
【探索度更新：70%】
【人数更新：7/10】
白雨：？？？
他朝兰奇和韩宇轩两人看去，兰奇倒是淡定，韩宇轩跟他一样一脸茫然。
白裙女吃惊：“探索度更新到百分之七十了！玩家不都在这一楼，谁推动的！？”
三人出奇一致没有回答。
白雨还没想明白这个新线索是指什么？
就感觉腕表震动一下，他低头打开，是兰奇发来的消息：应该是之前我们一起看的那个视频，视频里司野有提到合同签订后他父母会复活。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雨才想起来。
可是……
他回复：为什么不是我们看视频的时候提示？这提示还带延迟？
兰奇：有时确实会出现延迟。
白雨看着兰奇的回答，又看了看推动的探索度，心道：他又可以用道具了。
真快。
他还以为要等很久。
“之前推动的，现在才给提示。”韩宇轩说道。
“百分之七十了，距离百分百越来越近。”白裙女脸上浮现喜色。
她比这些人待的时间都久，最期待地就是通关离开这里。
这时，白裙女脸色一僵，说：“不对啊，人数更新不应该只剩下我们五人吗？怎么还有七人？”
刚刚他们明明看到柳媛和莫青沉两人都被那丝线给缠住，特别是莫青沉被第十位玩家割喉，必死无疑。
可系统却提示还有七位玩家。
“没死？！”韩宇轩也诧异道。
玩家们都很清楚，只有系统提示人数减少，才证明减少的玩家是真的死了。
现在人数依旧还有七个人，看来莫青沉和柳媛两人还没死。
几个人表情凝重起来，如果这两人没死，他们被丝线缠成木乃伊一般，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变化。
显然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齐齐朝见多识广的兰奇看去。
兰奇沉思片刻说：“最坏的结果，他们已经同化成NPC，却又还维持着人类的意识，身体又发生异化，攻击力会变强。”
白雨他们听了，倒抽一口气。
“那他们岂不是成了蚕蛹的帮手？”白雨担忧。
“目前也只是猜测。”兰奇不能直接下论断。
大家休息片刻，忽然听‘轰轰轰’的声音，总裁专用梯正在缓缓上升，有人在用电梯。
电梯升到三十楼才停下，紧接着头顶上的三十楼传来凌乱脚步声。
白裙女说：“总裁来上班了？”
白雨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总裁本人，没有说话。
兰奇：“有可能是司野。”
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司野愤怒的声音：“司念，你给我出来！你居然骗我！！！”
因为他们所在的二十九楼太安静，导致三十楼的声音在楼下也能听见。
兰奇迅速起身：“休息时间差不多，现在司野在楼上，二十六楼可能监管不严，想要找营业执照那些东西，或许现在是个好机会。”
白雨一听，也赶忙起身：“那就分两拨，一拨下去寻找，一拨上去拦住司野拖延时间。”
兰奇赞同白雨的安排：“我下去，谁跟我下去？”
韩宇轩对白裙女说：“我们都下去，白雨，你和你身边的上楼。”
只能这样安排，毕竟第十位玩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总裁。
白雨是秘书身份，其他人在没有通过白雨的情况下，是不能见总裁，那么眼下的安排是最合适的。
安排好后，三人迅速下楼，白雨也站起身和司念一起上楼。
刚到三十楼，他们看到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司野已经进办公室，正在里面大吼大叫。
“司念！司念！你给我出来！”司野在里面大喊，还不断砸着东西，像是要跟司念打一场。
白雨抓着司念的手臂，把人拉进他的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黑色西装递过去：“念哥，换上，等会你要切换成总裁吗？”
司念没有接下外套，只是垂眸问：“你说要不要切换？”
这话像是在询问白雨意见，但白雨却从中听出另一种意思：你喜欢我切换还是不切换？
这简直就是送命题。
白雨表示不回答，只是把西装往对方身上塞，催促司念去换上。
不一会儿，司念换好衣服朝门口走去，白雨抱着文件夹跟在他身后，俨然已经切换成秘书的状态。
他跟着司念身后走进总裁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一地的狼藉。
办公桌上的文件都被司野给扫到地上去了，笔筒里的笔倒了一地，还有一些小摆件，乱七八糟的。
进去时司野还在发疯，正在踹沙发泄愤，见他们进来，司野大步朝司念走来，一拳头就要往司念脸上甩去，在快要靠近司念的脸时，手腕被扼住，司念面无表情抬脚揣向司野腹部，司野直接被踹得撞向沙发上，再滚落在地上。
司念双手整了整西装外套的领子，抬步走向司野面前停下，声音冷冷道：“你在发什么疯？”
“司念！明明昨天是你签的合同，为什么会出问题！！！”司野大声质问。
司念收回视线，踩着一地的文件走到办公桌旁坐下：“我昨天什么时候签过合同？伪造签字可是犯法的。”
“司念！”司野站起身，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而后转头看向白雨，“白秘书，你昨天也在旁边，你来说！”
白雨有点意外，明明现在司野还在被催眠期间，按理说他脑中记得的秘书应该是他伪装的那张脸，怎么还对着他这张脸喊秘书？
【在你秘书身份被揭穿时，你用的所有道具都失效。】
白雨：那是别人赠送的。
系统没了动静。
白雨觉得系统在逃避自己的错误，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也不需要隐瞒身份。
“我不知道司副总说的是什么，总裁确实没有在合同上签字。”白雨一脸不解的表情说道。
司野听他这么说，手指着白雨点了好几下，想说什么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在白雨和司念身上来回看了看，冷笑一声：“我懂了，你们又搞到一起了是吧！白雨，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说完，他带着满身的怒气大步离开。
白雨见状，知道必须拦住司野，不能让他这个时候去二十六楼，不然兰奇他们会很麻烦。
现在探索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十，道具可以用，白雨毫不迟疑对着司野使用了一张道具——睡睡卡。
这是他上个副本通关后得到的道具之一。
可以让人睡上一个小时，一次性卡，用完就消失。
下一秒司野就直挺挺往地上倒去，引来司念探究的目光。
白雨连忙道：“估计是被气到了，总裁，能不能过来帮忙把他抬出去？免得在这碍眼。”
也不知是哪句取悦了这人，司念没有拒绝，起身走了过来，直接抓着司野的手臂，像拖一具死尸一样拖出办公室。
白雨没有跟上，他感觉用不上自己。
很快司念就回来了，不知道把人给丢去哪了，他也没问。
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办公室，见司念一回来就打开电脑忙碌，他便开始收拾办公室。
一边收拾一边给兰奇他们发消息，告诉他们他只拖着司野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司野会下去。
半个小时后，凌乱的办公室收拾好了，他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司念正在看一份方案。
“还有事？”司念头也不抬问。
“司念哥。”白雨不喊总裁，改口喊之前称呼银白发司念时的称呼。
司念握着文件的手一怔，抬眼看向白雨。
“抱歉，当初我离开你，没有跟你说实话。”
白雨按照解封的记忆，说：“我听到他们要算计你，想利用公司要你的命，为了不让他们得逞我才离开你，来公司工作。”
说着这句话时，白雨都要被自己酸死了。
但为了能让眼前人主动改变注意，他必须把人给哄好。
直觉告诉他，只有眼前人改变主意才能完成任务。
“为了我？”司念目光落在白雨脸上，平静道。
白雨：“我记得这家公司原本是你母亲家的公司，你父亲只是入赘，如果你签订收购合同，这公司岂不是要拱手让出去了？阿姨泉下有知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不想你犯错，不想让司野他们的阴谋得逞。”
“我也知道你对这家公司倾注很多心血，知道你其实很在意这家公司，我也不想你以后后悔。”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情。”司念打断白雨的话说道。
他把文件放下，抬头看向白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离开家来公司为了我？”
白雨没有迟疑：“对。”
司念低头看着他，忽然意味不明道：“真心的？还是敷衍我？为了完成你们所谓的任务？”
白雨顿了顿，心下‘咯噔’一下。
他的确是为了任务，毕竟他只是按照设定去说这些，但如果撇开这是副本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说。
“还是那么喜欢骗人。”冷淡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白雨抬头刚要说什么时，司念又开口：“别总是用哭来解决问题，有时候我也不会看你的眼泪。”
白雨一愣，很快意识到自己眼泪又要留下来。
他赶忙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豁出去般说：“我当然是真心的，难道你感觉不到？”
“所以，你爱上我了？”司念又问。
不知道为什么，白雨发现司念十分执着于这个问题。
如果按照他们经历的几个副本结合起来看，他和司念除了在地下工厂的设定是恋人关系之外，其他副本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即便在富贵之家也只是以献祭的方式让他成为新娘。
而且，白雨总觉得司念问这个问题，并不是副本设定，而是其他原因。
“又沉默。”
又？
白雨抬头看向司念，觉得这个‘又’意味深长。
司念却移开视线，结束这个话题，白雨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报纸上说你患癌，这是真的？你是因为生病，才卖掉公司对不对？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我说？”
“白秘书，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无关，没什么事请出去。”司念不再看他，语气也沉了下来。
白雨抓着他的手，说：“我知道有个方法能让你病好。”
司念抬头怀疑的看向他。
白雨：“我怀疑你生病跟司野供养的他父母有关，他们现在就放置在二十六楼，他们似乎在用什么邪术跟你换命，你签订收购合同把公司卖给他们就是一种仪式，这个过程中你受他们的影响，才导致身体出问题，可如果把他们毁了呢？”
“他们收购你的公司能复活，那如果反过来呢？你来收购他们的公司，那他们是不是就会被毁？”
白雨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出自己的猜测和他的建议。
他说完，眼前的司念似乎在认真思考。
白雨趁热打铁，继续说服：“我们至少试试，不管怎样，为了不让他们得逞，为了让你母亲泉下有知能安心。”
“我把公司留住，你呢？是离开还是留下？”司念问。
白雨刚要说留下，忽然他意识到司念问的这句话可能是其他意思。
是离开这个副本还是留在这个副本里……
这……
他肯定是离开副本啊。
完成任务当然要离开。
他觉得司念想要的是他不离开。
那肯定不行。
明白对方真正想要的答案，白雨只是迟疑几秒就给出了答案：“当然留下，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才进这个公司，我表面答应司野说服你签下收购合同，但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让你放弃这家公司，如果公司能保住，我会继续留在这继续给你当秘书。”
反正任务完成，这个副本也就会关闭，他会被系统传送出去。
然而，在他内心这么想时，司念却用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似乎洞穿他内心所想。
他稳住心态，不让自己露出半点异常，就这么和司念对视，不偏不倚，十分坚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感觉自己眼睛要抽筋，眼前人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空口无凭，签份协议。”
“没问题。”白雨毫不迟疑答应。
他现在只想改变这人的注意，只想让这人主动去签订收购二十六楼的公司。
只要他这边搞定，再等兰奇他们把东西找到，他们就能进行下一步了。
司念拿出一张纸铺在桌面上，上面竟然提前写好了内容，白雨狐疑地看了眼前人一眼，心里嘀咕这人早就准备了这东西？
只是，这纸怎看着挺奇怪？
不是普普通通的A4纸，也不是什么打印的协议，是一张牛皮纸，上面写着协议两个字，下面有几行内容。
内容他没看清，就是觉得这纸挺奇怪的，像是古时才会有的纸，看起来有种神秘感。
在他思索期间，对方指着某处说：“在这里签字。”
而司念指的那个位置旁边，已经签好了司念的名字，苍劲有力的字体，像是刻在纸上。
白雨看着这张纸，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只要签下这个字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比如卖身契之类的，下意识就想拒绝。
可是在他迟疑时，司念抬头看来，黑漆漆的目光里满是等待，像是在说只要你签字，我就按你说的去做。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个副本，只要完成任务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会终止在这里，绝对不会跟随他出去。
就算签了字也无所谓，眼前人不过是个NPC而已。
而且，他似乎没有拒绝的机会。
如果他拒绝，就会激怒眼前人，这人可是这个副本的守关boss，一旦这人发飙任务难度直接提升，他们谁也别想离开这。
思及此，白雨心一横，直接接过司念递来的黑色笔。
在握住笔的那一瞬间，他莫名有种灵魂颤动的感觉，很奇怪的感觉。
他没有多想，握着笔就在牛皮纸上司念指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他埋头认真写着自己的名字时，司念眼底划过一道光，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抹笑意。
在白雨最后一笔落下，还不等白雨反应过来，手里的笔就被收走，牛皮纸也被司念卷起放进西装胸前里面的口袋。
然后就听司念说：“既然白秘书这么有诚意，那我肯定也不能食言，那就按照白秘书说的去做，收购永盛。”
这句话一落下，系统声音冷不丁在这个时候响起：【叮！恭喜玩家白雨改变总裁卖掉公司的想法，开启隐藏主线任务，请协助总裁收购永盛。】
成功了！
听到这个提示，白雨内心激动不已，看向司念的神色也是欣喜之色，他说：“司念哥，我一定帮你把永盛收购过来！”
随后，他给兰奇那边发消息过去，告诉他们总裁改变主意决定收购永盛，询问他们那边的进展。
正在二十六楼放置蚕蛹办公室的兰奇和韩宇轩两人收到白雨发来的消息时，正站在两个蝉蛹面前。
只不过这一次蚕蛹面前还挡了两个人，被蚕蛹丝线寄生的莫青沉和柳媛两人。
这两人还没完全被同化，保留一小部分玩家意识，所以系统并未判定他们死亡。
此时，这两人已经成了蚕蛹的傀儡，他们身后是不断涌动的灰色丝线。
腕表就是在这个时候嗡的震动着。
兰奇和韩宇轩两人看了一眼，得知白雨那边已经搞定总裁，知道只剩下找到真营业执照和真的法人证件，才能完成后续计划。
这时，站在韩宇轩身边的白裙女突然指着蚕蛹下面说：“那里好像有东西。”
顺着白裙女指的方向看去，竖着立着的其中一个蚕蛹下面，果然有东西，兰奇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
“是营业执照。”兰奇说着就朝另一个蚕蛹下面看去。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法人的身份证件在那！？
第80章 办公室（17）
办公室（17）
韩宇轩得知法人的真身份证件在蚕蛹下面压着, 整张脸都黑了。
白裙女觉得这简直就是地狱级难度，就像从老虎头上拔毛，根本不可能完成。
谁敢啊！
韩宇轩缓慢移步靠近兰奇：“不可以不找这两样东西吗？反正总裁知道这家公司的法人是谁, 想办法搞定司野，让他签订不就行？白雨不是说了他把司野给拖住了？”
压在蚕蛹底下, 这怎么拿？靠近就会送死, 更何况还有两尊大佛挡在前面。
兰奇瞥了他一样，那一眼就像看智障。
韩宇轩：……
你这眼神有点羞辱人了吧。
兰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面色平静道：“白雨坚持找这两样东西，就是想确定公司全名和法人的真实名字，你也看到了, 我们昨天找到了假的证件, 既然有假就意味着真的证件必须找到，而且, 第十位玩家也在找这两样东西，想要通关这两样就是关键。”
“但凡有一个字错了, 收购合同都不奏效, 我们的任务也无法完成。”
“其实可以让总裁告诉他，副本里的设定他们之前是夫妻。”韩宇轩想的是，如果有更简单的方法，就不用冒险, “我看总裁人格似乎挺看重白雨的。”
兰奇顿了顿：“你也说了之前是, 两人分手, 只剩下怨，别忘了总裁是这个副本的守关boss。”
“还有, 谁说司野签合同就有效？说不定是他母亲签字才有效。”
“没那么容易。”
一旁的白裙女也小声道：“爱时甜言蜜语，分开时就跟仇人一样, 就算会说好话也是假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兰奇：……
韩宇轩：……
白裙女才想起眼前两个伙伴都是男的，她‘呸’了一下说：“我说的是其他品种的男的。”
还有好几个品种？
韩宇轩无语。
白裙女更无语。
说多错多，干脆不说了。
眼前蚕蛹似乎动了一下，白裙女瞬间紧张了起来，下意识朝韩宇轩，兰奇两人靠近。
“动，动了。”他们记得之前这东西动了之后，就有大量灰色丝线涌出，这次呢？
韩宇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确定没有伤口才稍稍安心。
这时，兰奇对他们俩说：“我来应付这两人，你们去把蚕蛹下面的营业执照拿到手，再看看另一个蚕蛹下面是不是有身份证。”
兰奇迅速安排各自的任务。
韩宇轩和白裙女两人看着眼前两个蚕蛹，头皮发麻。
还要从蚕蛹下面拿东西，这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可是，如果不去拿就得他们跟莫青沉，柳媛这两个傀儡打。
打，他们又打不过，只有兰奇才能拦住这两人。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那东西了。
他们各自在心里做着各种心理建设，又不断深呼吸，片刻后他们冷静下来，两人先是往后退，让兰奇去吸引逐渐被同化的莫青沉和柳媛两人。
被蚕蛹操控的两人，双眸逐渐发红，俨然已经没有了作为人类的理智。
但系统还是没有提示人数更新，就意味着这两人现在还属于玩家范畴，没有完全被同化。
这其实才是最危险的状态。
兰奇慢慢移动，谨慎行动。
在他移动时，莫青沉和柳媛就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视线。
他们一开始进来时用了隐身道具，意外的是被操控的莫青沉和柳媛两人竟然能识穿他们，直接就对他们动手，导致道具失效，他们就这么暴露在这里。
兰奇一边吸引莫青沉和柳媛，一边再一次对韩宇轩和白裙女使用了隐身道具，让他们尽可能不要被蚕蛹发现，拿到东西的机率就更大。
忽然，莫青沉脸色变得狰狞，朝着兰奇发动攻击，柳媛也紧跟其后，兰奇迅速应战。
两人在被操控后，攻击力大增，兰奇一个人有点吃力，但目前还算能应对。
他一边反击一边说：“你们快点，我一个人怕是扛不了多久。”
韩宇轩表情凝重，他看了一眼白裙女，两人不再耽搁，迅速靠近蚕蛹。
被压在其中一个蚕蛹下的营业执照已经被韩宇轩拿到手，他一拿到营业执照就往口袋里揣，和白裙女朝另一个蚕蛹靠近。
两人蹲下盯着蚕蛹下面，想要看看下面有没有东西。
白裙女压低声音：“好像是有个盒子。”
韩宇轩也隐约看到什么东西，他试图伸手，却在快要碰到时，一缕缕丝线冒了出来。
他看着丝线，脸色难看地正要缩回手，又想到丝线似乎只靠近有伤口的地方。
于是他又鼓起勇气，继续把手往前伸，白裙女在一旁看得十分紧张，两手紧紧握着，眼睛盯着那些丝线，希望那些丝线不要缠上韩宇轩。
然而，就在这时，那丝线突然就往韩宇轩手背上刺去，吓得他迅速缩回手。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手刺痛无比，低头看着缩回的手，手背已经红肿起来。
白裙女惊讶：“这么毒！”
韩宇轩拧眉，看着手肿得越来越高，知道这样下去根本不行。
他又往蚕蛹下面看去，脑中翻看着背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道具能用。
白裙女则是去关注兰奇，兰奇那边被两人前后夹击，还有蚕蛹丝线虎视眈眈，就等着兰奇身上出点伤口然后寄生上去。
“来不及了。”白裙女说完就突然趴在地上，手迅速伸了过去。
动作快得让韩宇轩都没反应过来，蚕蛹下面的盒子就已经在白裙女手里。
和他一样，白裙女的手并未幸免，伸过去的右手被丝线扎了一下，不过扎的很轻，没有像韩宇轩那样肿成包子。
他们拿着盒子一边迅速退开朝门口飞奔而去，一边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盖子打开，里面确实放着几张身份证复印件，两人来不及细看，见兰奇已经快撑不住，当即喊道：“兰奇，东西拿到了！撤！”
兰奇见状没有恋战，迅速朝办公室门口跑去，三人打开门就往外跑。
身后莫青沉和柳媛追着不放，身上寄生的无数密密麻麻的丝线也跟着蔓延出来，一时之间两人身后的丝线拉扯越来越长，整层楼似乎都要被这些无孔不入的丝线铺满，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白裙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差点就腿软栽倒在地，幸亏韩宇轩及时拽住她，把她拖着往楼梯那边跑去。
白裙女：“为什么不进电梯，电梯不是更快？”
韩宇轩难得聪明一回，边跑边说：“那丝线无孔不入，万一钻进电梯那我们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他们一路狂奔朝楼上跑去，莫青沉他们在后面发出野兽般嘶吼的声音，似乎对他们的逃离十分愤怒，追上来的速度更快了。
就在这时，韩宇轩因为跑太急一不小心踢到什么，整个人直接往前扑去，倒在了地上。
兰奇回头看去，迅速甩了一条长鞭过去缠住韩宇轩的脚踝，直接把人拖着往前跑。
韩宇轩就这么在地上滑行，眼睛惊恐地看着距离他一米多点的莫青沉他们，嘴里大喊：“快！快！我快被追上了！兰大佬，快！”
“闭嘴！”兰奇没好气道。
如果是他一个人跑，现在早就跑三十楼去了，再拖一个人几乎快耗尽他的力气。
“再瞎哔哔我就松手。”兰奇警告。
韩宇轩立刻做了一个缝上嘴的动作，不再发出声音，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兰奇会说到做到。
就在他们踏上二十九层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紧追不舍的莫青沉和柳媛，以及那些蚕蛹丝线居然全部停住没敢继续跟上，像是这一层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他们不敢上前。
韩宇轩也是这个时候有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机会，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就跟着兰奇他们迅速上了二十九楼。
身后那些东西没有跟上来，给了他们喘气的机会。
“没……没追上来……”韩宇轩说话都不连贯，来得喘粗气。
白裙女惊惧地回头看着身后，确定没有追上来才瘫坐在地上，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再也动不了。
兰奇之前还跟莫青沉他们打了那么久，后来又拖着韩宇轩跑了一路，直到上楼韩宇轩才爬了起来，这会儿也有些脱力。
他背靠着墙壁坐下休息，让体力恢复起来。
在任务完成之前，他们是没时间休息。
“东西呢？”兰奇朝他们伸手。
韩宇轩把拿到的营业执照，白裙女把她拿到的盒子一起递到兰奇手里。
他先是看了看营业执照，营业执照上的公司名称和之前他们拿到的那张假的营业执照上的公司名称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法人名字。
假的那张上写的是黎芳，而这张营业执照上面写的是……
在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兰奇他们三人瞬间睁大双眼，他们互相对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这……”
“怎么会是……”
兰奇又打开盒子，去看里面的证件。
这个盒子里装的同样是三张证件，其中两张一张是司野的，一张同样是姓司，应该就是司野父亲的，而另一张却变成了和营业执照上法人的证件。
兰奇拿出身份证件和营业执照，眼里神色凝重。
与此同时，系统声音响起：【叮！恭喜玩家韩宇轩/凌彩音/兰奇获得新线索——永胜集团营业执照和法人证件，奖励会在通关后结算。】
听到这个提示，韩宇轩看向兰奇：“你听见了吗？找到线索的提示音。”
兰奇点头。
他们记得之前找到营业执照和身份证件时，并没有系统的提示音，但现在却有了，这就证明他们找到了真的营业执照和法人证件。
只是……
“为什么探索度没有更新？”白裙女说道，“都找到这么多线索了，探索度都没有推动。”
刚说完，系统声音再次响起：【探索度更新：90%】
“我艹！”韩宇轩惊呼道，“直接推动百分之二十的探索度！”
兰奇眼里也闪动着欣喜的光芒。
白裙女更是激动不已，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选择，站了最正确的队伍。
百分之九十的探索度了，离拉满探索度只剩百分之十，快了！
她终于能从这里出去了！
她在这个副本待时间太久了，想离开这里想得发疯，每天战战兢兢生怕又像之前暂停那样出什么意外。
要是再出一次意外，她可能会扛不住死在这里永远出不去。
“先上去。”
耳边响起兰奇的声音，拉回白裙女的思绪。
就在她要起身时，意外瞥见身旁韩宇轩的手，顿时惊呼道：“你的手！”
兰奇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发现韩宇轩的一只手已经肿成包子，又红又肿，比之前又肿了一大圈，堪比拳击手套那么大。
在他手背上有一个黑点，像是被什么蛰后留下的口子。
白裙女之前也被丝线蛰了一下，但她的手没有什么痕迹，就像被蚊子咬了一下，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她没想到韩宇轩会成这样。
她从背包掏出一瓶药，往韩宇轩手背上挤了一点，说：“先抹上，不知道有没有用。”
韩宇轩却感觉不到疼，明明手肿起后皮肤都紧绷到泛光的地步，但他碰了碰一点痛感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把白裙女挤出的药抹在整个手背上。
他不在意道：“没事，先上楼吧。”
“真没事？”兰奇冷静地看着他红肿的手问。
“我感觉不到疼。”韩宇轩说道。
兰奇沉默片刻，起身说：“走吧。”
三人往三十楼跑去，和白雨汇合。
早就收到消息的白雨，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们，见他们来赶忙快步迎上来：“你们怎……轩哥，你的手怎么成这样！”
白雨很快注意到韩宇轩肿得不成样的右手。
“被蚕蛹丝线蛰了一下，就是肿得吓人，不疼。”说着他扯了扯白雨，神色有些凝重，“白雨，情况有点不妙，我们又找到一张营业执照，但是法人代表却是……”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看了看办公室。
白雨见他这神情，转头朝兰奇看去，兰奇神色同样凝重。
他把人带去他的秘书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后，他迫不及待问：“我听到系统提示探索度更新，就猜到你们拿到线索，给我看看。”
兰奇把两样东西都递了过去。
白雨拿着营业执照的那瞬间，脸上表情怔住。
“怎么会……”白雨的反应和兰奇他们刚刚的反应如出一辙，他不可思议的盯着法人的名字，又拿出证件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眼花。
他抬头问：“这些东西是真的？”
兰奇：“是真的，我们找到这些东西后，系统提示我们找到线索，也是这两样东西帮我们拉动探索度。”
白雨拧眉，目光落在营业执照法人代表后面的名字——司念。
永盛公司居然也是司念的。
这怎么可能？
如果都是司念的，那司野为什么要让司念签订永盛收购法森，司念自己收购自己公司？那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整间办公室里陷入死寂，谁也没有开口。
“目前都掌握了什么线索？我们都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拼凑出真相？”白雨开口。
兰奇赞同，不过……
“不把第十位玩家找来一起聊？”兰奇问。
白雨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就进来了，身后跟着黑色皮外套和黑色牛仔裤的司念。
这是司念出来之前特地换上的，似乎要以此来区分他现在是玩家人格。
他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白裙女还是没能看出他的长相，只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
白雨把找到的营业执照和身份证件递给司念：“念哥，你看看。”
司念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接下这两样东西看了看，细碎的银白发下双眼里有些波动。
“你是不是也在找这个东西？”白雨问。
司念点头：“嗯，你们在哪找到的？”
韩宇轩：“被蚕蛹压在下面，为此我的手成这样了。”
他晃了晃自己红肿的手，却不想司念在看到他的手时，一双眼眸里瞬间凝住，白雨注意到他身上的气息变化，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司念突然抓着匕首刺向韩宇轩的手，那架势像是要把韩宇轩给杀了。
白雨下意识摁住他的手：“念哥！住手！”
韩宇轩吓得直接挪地，拉开和司念的距离，他看着司念眼里满是惊恐，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韩宇轩本来就对司念有着恐惧，那种恐惧每次支配着他在看到司念时，总会全身紧绷着，时时刻刻警惕着，就怕这人突然释放出无数黑色丝线来攻击他。
刚刚这人一动手，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得亏白雨阻止，不然他现在怕是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盯着眼前的司念，很想听听这人对他动手的原因。
总不能是看他好欺负吧！
“你被寄生了。”司念冷冷道。
所有人齐齐朝韩宇轩看去，韩宇轩也惊愕地盯着自己又红又肿的手，这不亚于司念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的消息，让他发出惊呼：“我没，没看到丝线，怎么，怎么可能寄生！”
“我，我手也没有伤口，不是说丝线只寄生有伤口的地方吗？”
韩宇轩越说越害怕，一张脸血色褪尽。
他脑中浮现莫青沉和柳媛的情况，再一想自己也有可能变成那样，那张脸更白了。
白雨起身走到他身边安抚：“轩哥，别急，你冷静点。”
“白雨，我，我冷静不了，我被寄生了，很快我就会被同化，我会死在这里面。”
韩宇轩越说越慌，眼泪鼻涕开始往下掉，他抓着白雨的手臂，哭得不能自已。
白雨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他初入副本就遇到韩宇轩，之后几个副本都有韩宇轩，可以说他们已经从最初的陌生人逐渐成为出生入死的好哥们，是他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人。
如果……韩宇轩只走到这里就走不下去，那……
白雨不敢想下去。
心头涌上的悲伤，让他控制不住流出眼泪，眼前视线很快就模糊了。
他开始翻找道具背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到韩宇轩。
这时，他发现背包里有万解药，不知道对这东西有没有用。
他决定试一试，正要掏出万解药给韩宇轩用时却被司念阻止，他朝韩宇轩抬了抬下巴：“你看。”
白雨眨着湿润的双眸朝韩宇轩看去，却没注意到司念阴沉沉地注视着他眼角滑落的眼泪。
此时，韩宇轩红肿的手背上那个黑点点上钻出一条丝线。
众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
他们可是亲眼看见这丝线是如何寄生，并把人当成傀儡的。
然而，韩宇轩的情况又好像跟莫青沉，柳媛他们不太一样。
“为什么他不一样？”白裙女诧异道。
韩宇轩并没有像莫青沉，柳媛两人一样被操控，而且钻出来的丝线也很奇怪，不是灰色的，而是白色的。
一根，就一根，歪歪扭扭钻出来，大概七八厘米，莫名让白雨联想到什么小宠物钻出脑袋透透气。
他们盯着那一小截白线，都在等白线继续变长。
没有，就保持七八厘米的样子，扭来扭去。
白雨好奇：“怎么跟蚕蛹释放出来的丝线不一样？”
他侧头看向司念，觉得司念可能知道原因。
只是这一侧头才发现司念竟然一直在看他，沉沉的目光看不出什么神情，也不知道他脸上有什么看的。
他抬手在司念面前晃了一下，手腕就被司念握住，然后听司念说：“不要随便哭。”
白雨顿了顿，才意识到这人是在看他掉眼泪，他发现只要自己一哭总能吸引司念的目光，甚至他有种错觉，司念喜欢看他哭。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白雨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小声道：“先别说这个，说正事。”
司念抿唇不语，随后在白雨注视的目光下看向韩宇轩手背上那根白色丝线，沉默许久才开口：“永盛法人是我，但真正掌权的不是我，是司野的母亲凌梅，收购永盛必须她签字。”
白雨不知道司念为什么把话题突然跳到这上面，他好奇道：“不都是法人签字吗？”
韩宇轩：“副本里不能用正常思路去想，反正我经历这么多副本，几乎都有些不正常。”
白雨闭嘴了，这倒是事实。
管它呢，只要签字有用就行。
唯有一旁的白裙女一脸惊愕的看着司念，缓缓举手指着司念，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了句：“他刚刚说什么？他是法人？他不是玩家吗？怎么又是法人？法人不是总裁？”
白裙女这个提问，让白雨他们沉默下来。
他思索几秒说：“这个……说来话长，现在时间紧迫，这个问题先放一放。”
白裙女很想说一句‘你可以长话短说’，但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只是频频朝遮得眼睛都看不真切的年轻人，无法想象这人居然是头天在会议室见过的那个总裁。
总裁是守关BOSS，怎么会是玩家？
想到这，白裙女果断掐断思绪，问题越来越多，再想下去又该没完没了，还是先做任务吧。
很快她的思绪就被白雨的声音打断：“她在蚕蛹里面怎么签字？”
司念还在盯着韩宇轩的手背，说：“之前我也苦恼，想要她签字就必须她从蚕蛹里面出来，但想要她从里面出来就必须是复活状态，不然她根本不可能脱离蚕蛹，我不可能让她复活，不过现在有办法了。”
他说这话时，韩宇轩莫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后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司念：“你这寄生的丝线，按照他们那本歪门邪道的古书上记载，就是新生载体。”
“这个？”白雨诧异。
“这就是那对夫妻追求的新生。”司念忽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嘲讽，“他们想破脑袋要追求的新生载体，却在其他人身上轻松实现。”
韩宇轩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他身上想去扯掉，被兰奇阻止：“你别乱来，万一扯掉会让你死得更快呢？”
兰奇这句话成功阻止韩宇轩的动作，他紧张地看着这东西，抬头朝司念看去：“那，那我要怎么做？”
司念：“你再去二十六楼那间办公室，亮出你这个东西，在看到心心念念的新生载体，他们什么都会愿意。”
他这一句话瞬间让在场几个人醍醐灌顶。
对啊，他们想要复活，想要新生却一直不得要领无法实现，现在他们想要的东西却在韩宇轩身上出现，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得到，那韩宇轩跟他们提要求，他们怎么可能不答应？
众人一分析，瞬间看到完成任务的曙光，心情无比激动。
他们齐齐朝韩宇轩看去，一个个眼巴巴地希望韩宇轩能够再辛苦辛苦。
韩宇轩莫名感觉肩上胆子重了，第一次被人这么关注，且这里面还有个大佬，一时间胸脯都挺了挺，他看着眼前四人轻咳一声又看了看自己红肿的右手，以及上面那根白色丝线，说：“那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去啊。”
不去就有可能死在这，去了说不定立马就能通关离开。
长痛不如短痛，他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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