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季学期的第一周,每个五年级学生都和自己的学院院长进行了一次简短的会谈,讨论未来的就业问题。
“哇哦,”我看到这则通知,“我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毕竟我肯定不会做除了神奇动物学家之外的第二份工作了啊。
亚伦也是如此,他要跟随父母的步伐去探寻世界各地的遗迹。
“那些遗迹背后有很多魔法的痕迹——但还从来没有人认真去探究过呢,我想把它们展现出来给大家看。”他说。
而我们毫不怀疑他能做到这一点。
塞德里克好像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或许我能去国际魔法合作司?但他们要求要五张n.e.w.ts证书,而且……”
我凑过去看那张浅蓝色的传单。
“国际魔法合作司——等待形象良好、头脑清醒、聪明过人的你。注:在n.e.w.ts考试中,魔药学、变形学、魔咒学、黑魔法防御术和魔法史至少达到‘e’,噢,五张不低于良好的n.e.w.ts证书。”
念完之后,我自己高兴起来:“可是你和这上面的要求一模一样啊,塞德——尤其是这个。”我还专门将手指指在“形象良好”那几个字上。
塞德里克脸都红了。
凯瑟琳倒显得有些焦灼,她不知道自己未来想做什么。我建议她考虑一下火龙研究与限制局,但她好像无意和火龙打一辈子交道。
于是我们花了相当多的时间陪她在塔楼详细查阅各种各样的就业资料。
到了我们就业咨询那天,我和亚伦比他们俩都早出来,于是就在我们的秘密基地里坐下等待。
“怎么说,亚伦?”我问。
“唔,弗立维教授没说什么,”亚伦微微一笑,“他说先预定一本我以后的书。”
“啊!”我有些懊恼,“我怎么忘了这回事——你会给我留一本的吧,亚伦?”
他无奈地点了一下我额头,我便笑嘻嘻坐直了身子。
塞德里克是下一个来的。
“斯普劳特教授觉得我在学校学科上没什么太大问题了,她建议我学多一门语言——虽然也有翻译的魔咒,但很难,而且不太准确。你呢维拉?”
我便说起自己的就业咨询历程,从我进门到出来,满打满算不超过五分钟。
“斯普劳特教授说她不知道该给我什么意见,因为纽特没有发神奇动物学家的就业传单。”我复述着,他们都笑了。
凯瑟琳最后一个进来。
“魔法体育运动司——我怎么没有想到!”出乎意料的,她看起来很高兴,“虽然不能进职业魁地奇队,但是也算挨了个边不是吗?他们要求不算高,只要三张n.e.w.ts证书,但斯普劳特教授说,在里面要想做得好,魁地奇一定得打得好。”
“那这个工作再适合你不过了,凯瑟琳。”我高兴得像是我们已经毕业找到工作似的。
“泰特也想去魔法部。”塞德里克随口一说。
“对,”凯瑟琳点头,“他准备咨询斯普劳特教授魔法事故和灾害司情况……怎么了吗?”
我们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我怪声怪气地说完这句话,凯瑟琳脸变得通红:“我们只是在进去之前交流了一下——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
一月份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二月份,但寒冷的天气依然没有改变,我为了不把自己裹得像个球,每天都给自己施一个温暖咒——现在这个咒语几乎要变成我最熟练的魔咒了。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比赛时间越来越近,大家很快就能见识到一个优秀的找球手配上火弩箭的风采。
“非常完美……我完全能想象那种顺畅感,当你转弯的时候只要轻轻一碰——好像它能够读懂你的思想。”旁观格兰芬多训练回来后的塞德里克说道。
“究竟是谁,送给了他这把斯莱特林七把扫帚加起来也不够它价格的飞天扫帚!”凯瑟琳蒙头哀嚎。
唔,针对这个问题我倒是有点想法……
时间很快来到魁地奇比赛这天,球场上乌乌泱泱坐满了人。我敢说这里一半的人都是为了见识火弩箭的风采而来的。
双方的球员走到了场中央。
“秋·张骑的是彗星260,”凯瑟琳摇摇头,“和火弩箭没法比。”
她这话一出,塞德里克和亚伦同时看了我一眼。
我:?
说完后凯瑟琳后知后觉:“噢,我忘记她是你前女友了,塞德。”
塞德里克看起来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比赛开始了,解说员乔丹开始解说赛场情况——同时参杂了大量的火弩箭的吹捧和介绍,以至于麦格教授不得不数次提醒他回到正题。
秋采取了紧跟着哈利的战术,不论他干什么秋都会追过去,甚至拦住他的去路。伍德大吼让哈利不要在这时候充绅士,要是免不了就把秋从扫帚上撞下来。
金色飞贼再次在场中央出现,哈利立刻加速,秋紧追而上。突然——秋伸出了手指向一个地方,哈利也随之望过去——跟随着他的视线我们转头,只见三个高大、戴头巾的黑色摄魂怪正抬头望向天空。
这不应该……摄魂怪早在上学期末就已经全部离开霍格沃茨,回到阿兹卡班了。
再仔细观察一下,我们都发现那三个“摄魂怪”不过是披了三个黑长袍的人。
但高速飞行和高度紧张的哈利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把一只手从脖子那里伸到袍子下面,从中掏出魔杖并吼道:“呼神护卫!”
全场所有人都看到他魔杖顶端冒出巨大的银白色的东西,它跳跃着,直直冲向那三个人,将他们撞得人仰马翻。黑长袍里三个男孩挣扎着想解脱出来——是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
“卑鄙的手段!”凯瑟琳冲着那个地方大叫,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一大片同样不屑的嘘声和骂声中。
但很快这种嘘声就被格兰芬多学生的欢呼声掩盖了——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所有人都朝他激动地冲过去,几乎将他从扫帚上挤了下来。
欢乐的红色和低沉的蓝色同时在场上出现。我看到秋哭了,连续两次失败对她来说一定很难受——她已然是个非常优秀的找球手,但魁地奇的魅力与残忍也正在于此,团队的配合和个人的天赋相辅相成,而比赛结果根本不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
我偷偷看向塞德里克,试图看他有没有在关注哭泣的秋。但他显然完全无心这点,因为他已经在和凯瑟琳、赫洛他们激烈讨论起这次的比赛。
“拉文克劳的团队配合和战术都很精妙,但格兰芬多的场上感觉真的太好了。”塞德里克摇摇头。
“格兰芬多的击球手——韦斯莱双胞胎,又有默契击球又大力,”赫洛抖了抖,“每次我都感觉他们想把我从门框旁边击落下去。”
塞德里克好像撇了撇嘴。
走下看台,亚伦走到我旁边——只要不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比赛,他总是来我们看台和我们一起看的。
“是谁教哈利守护神咒的呢?”凯瑟琳有了其他疑问,“斯考达里奥教授不是只教了五年级以上的学生吗?”
唔,针对这个问题我再次有点想法……
“他才三年级,虽然只是一团模糊的守护神,但已经很优秀了。”塞德里克实事求是。
亚伦点头。
于此同时,他们两个眼中同时燃起了那种我熟悉的亮光。
我和凯瑟琳对视一眼——噢,梅林啊。
**
和料想中一模一样,在哈利的刺激下,塞德里克和亚伦居然再次开始练习守护神咒——我们本来在几次失败后打算放一段时间再开始的。
慢慢的,在互相鼓励和不断的练习后,我们的杖尖都能发出一团模糊的守护神了。
我盯着那团围着我优雅转圈的守护神,试图看出它到底是什么,但第十五次失败。
“不练啦!”我开始摆烂,拿出羊皮纸来,“我要开始写作业了,让我看看魔药课作业是啥。”
塞德里克闻言,朝我推来一张纸,用羽毛笔指着上面第二项给我看。
“一篇十英寸的论文,论述颠茄的特性及其在制药方面的用途。”我念出这一行作业,痛苦地抱住了脑袋,“我不知道颠茄再制药方面有什么用途,但我知道教授们都想要我死。”
进入了下半学年,教授们对准备要o.w.ls考试的五年级学生全方位狂轰乱炸起来,从剧增的作业量到没完没了的考试,让我们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赫奇帕奇有一半的五年级学生近期都闹了各种小毛病,什么脾气暴躁哭鼻子都是小事,艾略特.摩根最近甚至患上了容易晕倒的毛病,他上次在魔药课差点一头栽进坩埚里。
“我想没有人愿意喝沾了你们头发味道的缩身药水。”在送艾略特去医疗以后,斯内普教授冷冷道。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关怀。
总的来说,五年级下半学年依然是美好的。我们每天都在不同的考试和作业中度过,不是出现在教室、图书馆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纯粹,让这段本该难熬的日子都被涂上一层淡彩来。
这段时间,我很少思考自己对塞德里克的感情。
我当然还是喜欢他的,每次和他对视时,那只总在胃里起舞的蝴蝶不会骗我——但我太留恋这种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了,我害怕一时冲动,让我们两个人之间故事不再续写。
这种长久的,带着隐痛的折磨不是来自得不到,而是因为说不出。
就像自从那次弗雷德和我表白后,我们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那天以后,我无比感激双胞胎的形影不离,如果不是乔治分分秒秒的在场,或许我和弗雷德也没办法好好相处。
但我也知道,事情不能总这样发展下去。
终有一天,爱不从嘴里说出来,也会在眼中流露。
**
o.w.ls的考试足足将持续两周。
这两周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都是没有声音的,低年级学生尽量待在宿舍里,好不打扰努力复习,甚至已经有点精神分裂的待考学生们。
当我堵住自己的耳朵,默念自己那么久以来的魔咒笔记时,我惊讶地发现塞德里克也在紧张——他闭着眼睛,微皱眉头,好像正在沉思,但那他不断搓动左手的右手大拇指出卖了他。
凯瑟琳正躺在沙发上和莉迪亚互相抽背基本魔咒的定义,泰特和艾略特练习着魔咒,后者抽出魔杖,正试图让泰特的帽子漂浮起来。
帽子摇摇晃晃飞到一半,突然断电似的啪嗒落在泰特脑袋上,惹得泰特怪叫一声。
我突然间想起那个多年前的午后,在那个充满着大家大声念咒声音的教室,我也用同样的魔咒让一根羽毛飞了起来。
然后那根羽毛落在了——
我偏头向塞德里克看过去。
他也在看着我。
我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和他对视过了,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总让我在单独与他相处的时候手足无措,在和他眼神交往中仿佛灵魂对视。
有些人爱一个人,痛苦于不知道怎么和对方亲近起来,而我恰恰相反。
这会儿在一屋子积极备考的人中看他温柔的眼睛,我奇异地平静下来,心慢慢融化。
像火蜥蜴爬过的地方,雪也温柔的消融。
“你的飘浮咒用的比艾略特好多了。”塞德里克微笑着,轻声道。
那股暖流自我的心脏涌出,穿过我的血液,翻滚上我的喉间。他明明只是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我已经为我们回忆着共同的回忆而感到欣喜不已。
“那肯定啦,”我也笑了,“我可没有让羽毛落在你的脑袋上哦。”
不远处凯瑟琳好像因为背错了一句定义而大声哀嚎,帕蒂挥舞魔杖的时候差点把魔杖戳到了别人鼻孔里,翻书和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字的声音隐隐传来,而泰特再一次怪叫,因为帽子再一次跌落在他脸上。
对视了好一会儿,塞德里克突然动作很大地把头偏了回去。
或许是室内温暖的火光,把他的耳廓照得红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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