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皇嫂 > 7、007
    阳光热烈,一圈圈的光晕晃得刺眼,萧书沅站在那,抬手挡了挡,少女的娇俏展现的淋漓尽致。她眯了眯眼,阳光耀眼的没看清来人的脸,模糊的看个大概。


    来人大步流星,三两步就进了福宁殿,他没直接找贺兰恒,而是低头弯腰,将飘走的手帕捏在掌中。不知是不是错觉,贺兰思盯着手帕看那一眼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很微妙,看不懂。


    萧书沅恍然回神,脸颊晒得微红,显得那双眼更亮更明媚,她的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手帕是我的,多谢五殿下。”


    贺兰思在边关就知晓三哥娶妻,听闻是萧将军的次女,自小在老家长大,长得貌美,性子极好。但极少回盛京,很少见人,就是眼前的姑娘了。


    “哦,皇嫂拿好。”


    贺兰思再看眼手帕,接着目光转到她脸上,眼微亮,愣了愣,不过几息,又神态自然。去东暖阁的途中,贺兰思回头看了眼,神态微妙,和看见手帕时的表情相似,又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萧书沅察觉到了,一头雾水,没懂贺兰思的意思。皇室中人真奇怪,太子是这样,贺兰思又是如此,少接触为好,明哲保身。


    捏着帕子转头回了自个房内,顺便吩咐宫人泡茶送过去,他们兄弟几年没见,应该有许多话说,她不便打扰,便让宫人留意着,有事过来找她。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贺兰亭与贺兰思才离开福宁殿。


    五殿下回宫,按理说要办接风宴,可眼下贺兰恒病重,危在旦夕,陛下没心情,皇后就更别说了,连和贺兰思寒暄两句都没心情,一颗心全在自个儿子身上,自是顾不上旁人。


    贺兰恒在床上躺了一日一夜,终于有了点精神,陛下坐了会就走,皇后倒是待到午时,被贺兰恒支了回去,现在就剩萧书沅在床边伺候着。


    陪着说了会话,贺兰恒又睡着了,她轻轻合上门,正想回去休息,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贺兰亭与贺兰思过来。


    贺兰思就不说了,昨日刚回宫,来的勤快正常,可这贺兰亭怎么回事?天天来,比回景福宫还勤快,就差在福宁殿住下了。


    萧书沅不好赶人,于是借口道:“三殿下睡着了,太子改日再来吧。”


    贺兰亭背着手看她,笑容浅淡,意味不明,“你…”


    才开口,里边忽然传来嘶哑的声音,“让太子进来吧。”


    贺兰恒居然醒了,萧书沅没理由阻拦,便侧过身,让他们进去。贺兰亭径直跨过门槛,没再看她,而在身后的贺兰思,则多瞧了她两眼。


    人是进去了,萧书沅却没走,正巧宫人送药来,她便顺手接过,给贺兰恒端进去。


    “殿下,该喝药了。”


    贺兰恒倚靠在床边上,闻言望过来,唇色异常的白,萧书沅在他身边坐下,动作轻柔。


    “来,喝药。”


    有旁人在场,贺兰恒不好意思要她喂,便接过碗,仰头一口喝完。她捏着帕子帮她擦拭唇角,很细致。


    出门前,她无意中瞥了眼贺兰思,今日他没穿昨日那身银色铠甲,穿的是蓝色锦袍,大气稳重,收敛锋芒,比起贺兰亭的俊美,贺兰思更多是男人味,一身正气。


    昨天匆匆一眼,萧书沅倒没发现,这贺兰思有点眼熟啊,仿佛在哪见过,可她细想,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肯定不是在盛京,或许是在别的地方。


    她自认为记忆力不错,可眼下,也不得不承认,自个是真忘了。也或许是见过相似之人,所以看着有点面熟。


    萧书沅端着药碗,回头看了贺兰思一眼,然后才出去。


    就这一眼,落在不同人的眼中,意味也不同。


    -


    宫人泡了新到的龙井,茶香四溢,好茶喝着人也舒坦。屋内安静了片刻,萧书沅跟着喝了一盏茶,没喝出什么味,因为注意力都在贺兰思身上。


    从刚才到现在,她想了好半天依然没想起在哪见过贺兰思,虽然她告诉自己别多想,奈何脑子不听她使唤,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喝了一盏茶,脑子更乱了。


    哎,她再看一眼,确认自己没见过贺兰思这般正气凛然的人,想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


    她收回眼,低头喝茶。


    却不想她的一举一动全被贺兰恒看出,他冷下脸,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阴狠。


    静默须臾,贺兰恒开口:“书沅,你累了几日,快回房休息,这有他们照顾,你不必费心。”


    “好。”


    她起身,行了礼便转身出门,期间没再打量任何人。


    贺兰亭眉眼含笑,多情的桃花眼扫了圈,心底了然,他垂眸,沉默以对,将看到的那点事隐藏的极好。


    房门开了又合,吱呀声响了两下,而后恢复平静。贺兰思下意识的看了眼,神态微妙。


    过了半晌,贺兰恒又温和的对贺兰思说道:“五弟风尘仆仆的从边关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祭拜母妃,不如今日就去,敬敬孝道。”


    贺兰思确实没去祭拜,想着他在病中,多陪皇兄几日,免得日后没机会。但眼下贺兰恒的意思,分明是把他支开。


    “皇兄说的在理。”


    贺兰思和萧书沅前后离开,此刻屋内只剩两人,安静的不寻常。


    贺兰亭坐在右侧,背着光,脸庞隐在昏暗中,神色不明。他低头喝了口茶,随后放下。


    “皇兄有话对我说。”不是疑问,是肯定。


    “我有一事相求。”


    贺兰亭掀起眼皮,表情不冷不热,“你我是亲兄弟,皇兄直说便是。”


    “咳咳。”贺兰恒白着脸咳嗽好几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是那双眼,却透着极强的决心与狠意。


    “我死后,若萧氏…”


    -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晴空万里,眼下又是乌云沉沉,好似马上要下雨了。


    贺兰亭从东暖阁出来,入眼便看见娇小的身影坐在廊下,娉婷秀雅,明媚如春。薄唇上扬,脚下不自觉朝那边走。


    “皇嫂好雅兴,在赏花。”


    哪来的花,不过是几朵小野花,不入眼的东西罢了。


    萧书沅懒得起身,冷声道:“太子日理万机,每日政务繁忙,却还有时间日日来福宁殿,当真是辛苦了。”


    男人挑眉,听着不是好话。


    “皇嫂心情不大好。”


    他往前移了两步,高大的身影立在跟前,阴影笼罩她,眼前突然暗了些许。


    萧书沅昂起脑袋,有种仰视的感觉,她不喜欢,于是起身面对他。可惜她矮了人家一个头,站起来还是要仰头看他。


    少女面色讪讪,心情更憋闷,说话的语气没克制好阴阳怪气的。


    “我心情好不好有什么重要?”


    她哼笑,“倒是太子,和三殿下兄弟情深,我很羡慕。”


    他的身上依然是佛香,听说佛香能安神静气,怎的她闻了,居然有了脾气,愈在太子面前,她也控制不住。


    贺兰亭不动声色,目光灼灼的注视她,“兄弟情深不假,我跟皇嫂,那也是亲近得很。”


    他的声线清润,拖着尾音相当好听,可这话里的意思,那是相当的别有深意。


    萧书沅自小不够聪明,但也不傻,自然听出话里的不对劲。她打个颤,当即别开眼,“太子殿下慢走。”


    清风而过,夹着熟悉的淡香,好闻得紧,是他喜欢的味道。


    贺兰亭偏头,睨着那抹倩影瞧,香味甚是好闻,就是闻了浑身发热,怎的回事?


    约莫是她研究药材时,身上带了药香,所以才如此。贺兰亭这般想。


    回房路上,萧书沅看见个宫人,开口叫住她:“帮我把这平安符给殿下,就说是皇后命人送来的。”


    “是。”


    她本打算给贺兰恒送去,可是…罢了,宫女送去也一样。


    -


    午后果然下了场大雨,淅淅沥沥,直到傍晚都没停。


    萧书沅瞧着时辰差不多,便去贺兰恒那,伺候他喝药。她进门前,贺兰恒刚醒,躺在床上,全身无力的注视她。


    她端着药,一勺一勺喂他,“外边又下雨了。”


    贺兰恒看眼窗外,确实,雨很大。


    “夫妻一场,有几句话告诫你。”


    她面色平淡,仿佛对她说的事毫不在意,“嗯,殿下说便是。”


    贺兰恒呼吸急促,“皇家最重颜面,日后切不可生出事端,辱了皇室与我的名声。”


    她的手一顿,将药放下,“殿下放心,我懂。”


    原先以为他跟贺兰亭是不同的,性子是真温和,现在,她承认自己看错了,他们是兄弟,心是一样的狠,也同样会伪装。


    她没再喂药,喝不喝结果都一样,并无区别。


    萧书沅抬手帮他整理发丝,让他看起来清爽些,“殿下还有什么交待的吗?”


    贺兰恒张唇,“有…”


    可是一开口,气喘不上来,话也说不出口。


    萧书沅叹气,吩咐宫人去请陛下和皇后,再去太医院一趟。


    宫人见事不妙,提着衣摆赶忙跑去。


    皇后匆匆而来,身上淋了雨水,华贵的头饰也沾了水气,进门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恒儿…”大雨夹着凄厉的喊叫,显得那么的崩溃。


    屋内跪了一地的人,就是无人回应皇后。


    半晌,萧书沅微微抬头,面色凝重,“母后,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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