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的时候宫内发生一件大事,云妃有孕了。本是一件喜事,可没过两日,又落胎了,听说是受了惊吓。
萧书沅震惊的张唇,一个劲的问采心:“怎么回事?谁吓她了?”
云妃受宠,又与太子勾结,谁敢得罪她,除非是她自己不想要孩子,故意使的计谋。
“是良妃。”采心看了外头一眼,小声说话:“良妃与云妃一同进宫,向来不对盘,这次是良妃养的小狗冲撞了云妃,这才受到惊吓,落了胎。”
萧书沅听完,眼睛睁的老大,怎么看,这事都太过巧合,但也不关她的事啊。不过云妃怎么说也帮过她一次,眼下她落了胎,总得去看望一下。
这般想着,她便让采心去库房挑了个上好的人参,等会看望云妃的时候,一起带过去。
萧书沅捏着人参看了看,叹气,作为一个皇子妃,她挺穷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这只人参,还是上次她从暴室出来时,皇后命人送来的。
哎,宫内也需要人情往来,而且送出去的东西得好,谁让宫里的娘娘见多识广,一般的东西看不上呢。
萧书沅拿着东西去云妃宫里,云妃身体虚弱,好几日没出门了,陛下心疼云妃,补品像流水一样的进了她的储秀宫,萧书沅进门时,刚巧看见陛下身边的公公出来。
两人打个照面,寒暄两句便各自忙去了。
萧书沅在正殿喝了一口茶,然后就见云妃身边的宫女过来,领她去见云妃。云妃靠在软垫上,脸色略显苍白,但总的来说,气色不错,不见虚弱和疲惫,想来补品吃了不少,养得好。
听闻她来看望,云妃有些惊讶,打趣一句:“三皇妃难得来我这储秀宫,稀客呀。”
萧书沅扫了圈,不见怒意,正想开口,忽然闻到一股佛香,淡的快要闻不见,也就她鼻子尖,闻到了。她合上唇,表情微妙的看了眼云妃,吞口唾沫,神态不自然。
“娘娘小产,理应来看望。”她转头,采心把盒子给她,萧书沅又给云妃。
“这支人参刚好给娘娘补身子。”
云妃接过看都没看就放下,“多谢三皇妃,巧了,我就缺个人参补补呢。”
萧书沅弯了唇角,杏眸低垂,余光在云妃的屋子过了遍,没看见特别之处,倒是屋内的佛香没消散,钻进鼻端的气味,反而浓了点。
她猛地意识到什么,抬眸的神情微微惊讶,道:“我,不打扰娘娘修养,先回去了。”
云妃勾唇,偏头看了眼床后,“别急着走呀,不如在我这用晚膳。”
萧书沅紧张的吞咽下,她可不想在这用晚膳,万一看见不该看的,那她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她连忙摆手,“不了,万一陛下过来,我在这岂不是打扰了您和陛下。”
“也是。”
云妃往后靠靠,没有强留她,刚才的话也不过是假的,她们不熟,哪用得着留下用膳。
“你去送送。”
萧书沅起身,侧头往后,顿了几息之后,快速离开储秀宫。走在宫道上很急,采心小跑着跟在身后。
“主子,您怎么了?慢点。”
“没事,咱们赶紧回去。”
五月的天不热,但萧书沅出了一身汗,浑身难受,只想着尽快回去,松快松快。
而她走后,云妃屋内多了个男人,矜贵优雅,斯文有礼。
“殿下不坐会吗?”
云妃见男人要走,追着问了句,也就是现在起身不方便,不然她定要起来拦住他。
贺兰亭头也不回的出门,大步流星,没有留恋。
“身子要紧,养着吧。”
说完人就消失在门口。
-
五月天黑的晚,晚膳后去御花园走一圈,回来刚好沐浴歇息。
萧书沅穿着里衣倚靠在床边上,手里捏着一本医书,看的津津有味,另一只手,则是捏着一个口哨玩,晃来晃去,悠闲自在。
芳萍刚才送来点心,就放在旁边,偶尔咬一口,当个零嘴吃吃。此刻天色已晚,外边的动静逐渐变小,最后寂静无声。
火苗跳跃两下,啪啦作响,一阵风袭来,吹得往一边倒。
房门开合,声音很轻,里边的人没听见,也没察觉房里多了一个人。直到脚步声靠近,萧书沅才察觉到不对劲。
她猛一抬头,眼前便是贺兰亭的身影,他不知何时来的,正一步步朝她而来,脸上挂着笑,但那笑意看着阴森可怖,一片冰凉,瞧着就不怀好意。萧书沅惊讶的站起来,手指着他:“你,你何时来的?”
她歪头瞅了眼外边,没动静,外边的宫人就这么放任他进来了。想来也是,福宁殿都是他的人,没人拦着。
萧书沅重新坐下,赶忙把衣裳扯了扯,又低头看了眼,才放心。
“在看书?”贺兰亭立在眼前,身形颀长,身躯挺拔强壮,眉骨微微压着,不说话也有压迫感。
“什么书?”
他问了句,站着没动,暗想她挺用功,天天都在看书,好似真的想当个医师。男人眼睛在房内环视圈,看见她手旁的口哨,没见过的东西,何时得的?
“医书。”
萧书沅简单回了两个字,察觉他在看口哨,慌忙把它藏在锦衾底下,不让他看。
她穿着里衣,轻薄的意料,贴在身上,将女子的曲线展现出来,玲珑有致,弧度诱人。男人上下扫了眼,喉头耸动几下,发热发痒。
她把锦衾往上拉,问:“太子有事吗?”
每次找她都是晚上,萧书沅搞不懂,难道太子白日一点时间没有吗?
萧书沅脑袋侧过去,撇了下嘴,转过来时,又是讨好的笑脸。
贺兰亭哼笑,压下心底的躁动,弯身下去,将她藏着的口哨抢了过来。
“没事不能找你?”
他捏在把玩,思忖着什么。
“不是不是。”
否认的很快,怕小心眼的男人记恨她。
少女咬唇,红润的唇瓣水润,咬了下就有个浅浅的印子。她盯着贺兰亭的手,怕他看出什么,几次伸手想拿回来,都被贺兰亭无视。
不想还她。
萧书沅笑的尴尬,长长的眼睫一眨不眨的看他手,内心慌乱,“呵呵,太子当然能来找我,先把这个还我。”
“哪来的?”他问。
小心眼的男人,疑心也重,一个口哨都要问两句。
萧书沅垂手,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忘记在哪里捡的了。”
男人挑眉,眉目含笑,“哦,难怪之前没见过。”
贺兰亭说完,接着朝外喊了王德年进来,萧书沅颦眉,没懂他的意思,叫王公公进来做什么?
“赏你个新鲜玩意。”
王德年乐呵呵的,连连点头说好,“只要是太子赏的,那就是好的。”
将狗腿子的神态表现的很彻底。
萧书沅在他身后摆手,王德年当没看见,欣然接受。
“太子,这是我的。”她下了床,要拿回来。
贺兰亭转身,桃花眼往上扬,多情潋滟,盯着她看,话却是对王德年说的。
“吹两下,看看怎么样?”
没事进来赏个口哨给他?王德年反应过来,立马放嘴边吹两下。
“不行不行。”萧书沅扑过去抢,可惜被王德年躲过去了。
“大晚上的,别吵人休息。”她不忘给自己找借口。
但是晚了,王德年已经吹响了。
萧书沅垂头丧气,心脏一下一下跳,跳的很剧烈。她不敢看贺兰亭的眼睛,怕他瞧出什么来,眼下只希望口哨声别带来麻烦。
空气寂静,并无动静,须臾,外头的树枝哗啦哗啦响,有什么东西在逐渐靠近。
没等萧书沅反应,就听贺兰亭冷笑道:“皇嫂好像又说谎了,嗯?”
她不承认,底气不足的回答:“什么?我不懂。”
“她来了。”
谁来了?
她吞咽下,想起了贺兰思说的话,他说要找他的话吹响这个口哨,他的人就会出现,也会有人帮你,危急时刻,还能保护她。
萧书沅相信他的话,但一直没实践过,口哨在她这从没吹响过,除了今晚。
她看向贺兰亭,又注意听四周的动静,格外紧张。
在贺兰亭说完那句话没过一会,门外的高南便喊了声:“什么人?”
萧书沅忍不住跑到门口,打开房门张望,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穿梭在黑夜里,她穿着夜行衣,看不见人,只有一个轮廓。她动作很快,发觉上当后便想逃跑,但高南已经发现她了,且高南的轻功比她好,没几下就追上她。
贺兰亭立在门边看,勾唇浅笑,侧头过来,对上她慌乱的眼神,笑得愈发肆意。
“那,那谁啊?”她结巴一句,“可能没恶意,算了吧。”
“有没有恶意,等会就知道了。”
她喟叹,说不动他的。
说两句话的功夫,人已经被高南带过来了,脸上的面纱一扯,清秀的面庞暴露在众人眼前。
是个姑娘。不怕死的瞪了太子一眼。
萧书沅扭头,脸色发白的看过去,红唇翕动,几次想开口,可望着男人沉下的脸,又合上嘴。
“哦,皇嫂脚踏两条船,好样的。”
看了来人一眼,贺兰亭就知道是谁的人。
皇嫂一人吃两家饭,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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