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两天数学综合试卷,做着费劲的题越来越少了,没事时还把老舅大学时候的课本高等数学看了点。


    这周末约好了去姥姥家,二舅和小舅都能回来小聚,实行周末双休后,两天时间省内探亲也能成行了。


    杨语桐心里还是挺不爱去的,自己的这个二舅妈,从来都是当面给人难堪的,不分长辈小辈。


    杨父内敛,不会和女人斗嘴,杨母奉行的是以和为贵,怕自己母亲和兄弟为难,从来都是忍让嫂子和弟妹的。


    杨语桐第一次感受到人心险恶不是毕业参加工作步入社会,而是更早些从二舅妈那体会到的。


    有一次在姥姥家吃完饭帮着洗碗,杨语桐是个细致的人,一个碗里里外外能洗好几次。


    “这洗好几次呢,真仔细。”二舅妈扎着手凑过来问。


    “啊,我怕没洗干净多洗洗。”那时杨语桐也才十五六岁,还是个比同龄人还更晚熟一些的孩子。


    “这孩子洗的真干净,活干的立整。”在杨语桐当时的感觉,二舅妈夸她夸的很真诚。


    结果后来听说自己不在时,二舅妈说老舅妈洗碗不干净,说是杨语桐都嫌她洗的不好。


    杨语桐躺枪了,不是枪,她听说这事后觉得自己都躺东风快递上了。


    二舅妈头脑还特别好用,真是不怕流氓坏就怕流氓有文化,这样的事张嘴就来,不带重样的,防不胜防。


    她每次回来姥姥家两天的故事,比平时姥姥家两个月发生的事都多。


    杨语桐觉得现在自己只是智商比原先能高点,但情商一点也没长劲,说话不太能跟得上,也不会看人脸色。


    周六一早,杨家三口人起早去了早市,难得今天杨胜利也休息,杨语桐从小到大就喜欢逛早市。


    看着整个早市也没几个年轻人,三人在早市吃了馅大皮薄的牛肉馅饼配上羊汤和小菜,这的回族牛肉馅饼后来还评上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买了肉菜和水果,早早的去了姥姥家,今天吃饭人多,姥姥家做饭的活,还是归杨语桐的爸妈。


    干活的去哪都得干活,这真是一个怪圈,黄小玉干完婆家的活做娘家的活,为的就是家庭和谐。


    杨语桐没少问过杨母,用黄小玉的话说,不差那点活,还能为这点活,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


    杨胜利也是从小干活到大的,杨爷爷年轻时在外面工作,家里剩下父母、六个儿女、两个妹妹,杨奶奶一个人忙不过来。


    杨语桐也问过爸爸,您那两个姑姑,三个姐姐,一个哥哥都去哪了,咋没人干活呢,杨父说她们都没空。


    成年后自己才体会到,也不是不能不管,但他们舍不得自己母亲一个人干活受累。


    到了姥姥家,果然杨家三口人是最早到的,一边摘菜一边和姥姥姥爷唠嗑。


    黄家姥姥最想的是老儿子,最能说贴心话的却是老闺女,杨语桐小时候不爱说话,就不声不响的跟着听。


    后来她工作了只要休息就回老家和杨母一起去照顾姥姥姥爷,她觉得她是除了自己老妈之外知道黄家最多秘闻的人。


    杨语桐和父母,哪个人都是一个人能整治一大桌子菜的人,三个人一起干活,事半功倍。


    不一会大姨夫过来了,因为家里养了那么多鸡,不能长时间没人,大姨吃饭时再过来。


    先到的是二舅家,虽然老舅比二舅家能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二舅两口子都是急性子,还特别能起早。


    “这都快中午了,老三一家还没到呢?”二舅妈以前当过老师,说话的腔调很高,估计当时在学校也是高音教学。


    二舅妈不管做啥都想踩老舅妈一头,老舅妈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二舅妈。


    要杨语桐说,这就是心里不健康,上辈子二舅家的表妹挺优秀的,杨语桐也很是承认自己不行。


    就她这么佛系躺平的一个人,这也没逃过二舅妈每次都拉踩自己。


    “我带了些海鲜,二姐夫中午做了吧。”


    “二舅、二舅妈。”杨语桐打了招呼就想往厨房溜。


    “桐桐,你现在这都膀大腰圆的啦,也不努努力考个重点高中,这普高以后考大学怎么整。”


    没想到,这都不用喘口气就开始了,没给杨语桐开溜的机会啊。二舅平时话说的少,他说一句二舅妈能说十句,估计也是惹不起了。


    “她能努力考上本科我就满足了,媛媛,坐这么长时间车累了没,快进屋吃水果。”黄小玉赶紧来解救闺女。


    “王老板,最近肉鸡的出栏价又涨了,这拨行情能挣这个数不?”二舅妈转过脸笑呵呵的和大姨夫比划了个五的手势。


    “哪有那么些,饲料啥的也都涨价了,车上人多不?”大姨夫笑眯了眼。


    “车上人不少,学生都放暑假了。”


    二舅妈和大姨夫是棋逢对手,他俩要是合伙挤兑谁,那真是够人喝一壶的。


    来晚了的老舅两口子现在成了那两个喝一壶的人。


    “你们早上几点从家走的啊,这都快十二点才到呀?”大姨夫笑呵呵的说。


    “我们这路程得比你们多将近两个小时,还比你们早一个小时到。”二舅妈也不落人后。


    “不好早点起来呀。”话虽然说的有点挤兑人,但大姨夫一直笑呵呵的。


    “今天车晚点了。”老舅解释了一下也不再接话了。


    老舅妈虽然是来自省城的姑娘,但在姥姥家一向给老舅面子,不特别过份的也不知声。


    “快把东西放下,进屋歇着吃点水果吧。”杨母一向是打圆场的,怕老弟弟两口子下不来台。


    肉、菜都收拾好了,杨父开始炒菜,杨语桐就领着弟弟妹妹吃水果打扑克了。


    自己这弟弟妹妹性格都没像母亲,像了黄家人,小时候都比较憨厚,就是长大后天南海北,都不在一个城市,聚不到一起。


    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后来成为了一名军官驻守边疆,两个妹妹出国留学后都回国了。


    一个在魔都考上了公务员,杨语桐重生前已经是一名法官了。最小的妹妹在京城做了知名企业某为的一名软件工程师。


    看着这些弟妹,杨语桐感叹这里就只有自己是唯一的loser。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她也要把自己的人生过的精彩纷呈,不能像上次到了快四十了,感叹自己好像白活了一回。


    二舅妈里里外外像视察工作一样,指点了一翻江山,再夸夸自己家的孩子,吃饭前的流程算是走完了。


    因为人多,吃饭一共摆了两桌子,杨语桐这桌是女人和孩子,二舅妈说男的那桌人少,她去了那桌继续挥斥方遒,真好世界都安静了。


    吃完饭是一定不能洗碗的,以后都不能当着二舅妈的面洗碗了,得把谣言从根上杜绝。


    杨语桐收拾桌子,扫了地,收拾了下厨房的卫生,那边二舅妈开始张罗打麻将了。


    二舅妈打麻将是一把好手,今天人不全大表哥上班了没来,只能支一桌麻将,还剩一桌三缺一没组织起来,便宜了杨语桐领着弟弟妹妹们一起玩。


    杨语桐上辈子不爱打扑克,倒是爱玩麻将,打的水平一般,在姥姥家倒也还能上去桌,总体算是赢的多输的少。


    现在两个妹妹都小,还得配一个大人当军师,只当是哄弟弟妹妹玩了,杨语桐把自己的牌扣倒了盲打,没事算算牌再故意点点炮。


    上辈子都长大工作了,这三个弟弟妹妹打麻将也赢不了自己。


    今天没像往常一样在姥姥家吃完晚饭回去,提前回去给杨语桐收拾去老舅家住一周要带的日常用品。


    “去你老舅家长点眼神,别像在家似的,勤快点,多帮你老舅妈干点活。”黄小玉一边叮嘱,一边给闺女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你舅领你姥去省城的亲戚家串门时,你就别跟着了,要不人家第一次看到你为难,还得给你红包。”


    闺女从生下来开始还没离开过自己这么长时间,黄小玉不放心的叮嘱了又叮嘱。


    上辈子去省城姥姥去看了自己的四哥,小姑子,还会了亲家,杨语桐自己在老舅家呆了三天,老舅妈给租的影碟看。


    这回她把买的练习卷子带着,还能做做题。


    “妈,你就放心吧,我和姥姥一起去,我俩互相照应着呢。”


    第二天下午,杨语桐和姥姥随老舅一家一起登上了去省城的列车,这是一趟绿皮车,车程两个多小时。


    暑假期间出行人多车上还是挺挤的,东海是个小站,经常没有坐票,这次也只买到了站票。


    让人怀念的绿皮车啊,上车看人太多了老舅每个人加了10元钱,算是买到了餐车的座。


    杨语桐重生前绿皮车一天只有三四趟了,其他的都是高铁,有高铁之前绿皮车最挤的时候是她上大学时,那时每年的春运时回家都能挤掉一层皮。


    那时上车有从门上的、从窗户上的、还有上不去车的,有坐在过道的、有坐在小餐桌上的,长途还有睡在车座下的。


    刚开车时想去厕所,对不起了挤不过去不说,厕所里还站了八个人呢。


    班里有个同学打工到年根底下才回家,开始售票的头一天晚上去火车站的售票窗口排队,队列都是武警维持秩序,想去厕所得和武警小哥哥请假,排了一宿还不一定有座票。


    这些时代特有的影像都淹没在高铁的车轮中了,杨语桐希望有生之年,自己也能在国家的飞速发展中贡献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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