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 杨语桐得早点出发去学校，姥姥要给她装水果，装菜，她看着那一大袋子。
“姥, 别给我拿那么多了, 我到学校没地方放, 再说等晚上放学这些捂一天也不能好了。”
她努力反驳, 最后的结果是菜不拿了, 拿了自家种的水果, 灯笼果, 小樱桃, 都是酸甜的, 看着就觉得口水变多了。
这周课上完，下周就上两天课就是高考了, 好消息是得了三天假, 和周末连在一起就是五天了，坏消息是回来就是三天的期末考试。
杨语桐到是不怕期末考试，就是这学期过完，二年级就分班了, 这些同学就大部分都不在一个班了。
不光是同学，她的班主任刘明老师和其他各科老师，都对她多加照顾。
杨语桐其实是一个不爱走出舒适圈的人, 真让人觉得相处时间太短暂了。
7月份的东海市开始热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年高考的时候，东海市总会有那么一天半天要下雨。
这次的高考和杨语桐没什么关系, 大姨家的二表哥王喜，却是这一年的赶考大军中的一员。
大姨早就开始准备了, 还去了家附近有名的莲花寺烧香许愿，只要家里王喜能考上二本，就一定来还愿。
杨语桐和她的同学们也开始了五天假期，头两天她在家做了高一期末的各科练习题，练练手。
8号晚上，她接到了陈致的电话。
“我明天去东海，虽然在那当了两年兵，也没怎么外出过，你给我当个向导呗。”
“行啊，明天几点呢。”杨语桐这两天也没什么事。
“那就明天上午9点在商业街门口见，行么？。”这时间不算早吧，高中生应该挺能起早的吧。
“好，那明天见吧。”他说的时间地点还算合适，不过要是前世这时的杨语桐，那还是嫌早的。
第二天早上，杨语桐简单收拾一下，穿了一身浅蓝色连衣裙出门了。
杨语桐是个习惯踩点到的，到了商业街门口，有的商铺还没开门呢。
远远看着一身运动服的大高个，他好像又黑了，也更壮实了，但没耽误还是那么帅。
杨语桐你要控制住，别老往人脸上看，你现在的男神是阿尔伯特和希尔伯特。
想起了那句我控制了，但是没控制住啊，哎，这眉眼，这鼻子嘴唇到下巴，配个酒窝反差太大了。
“桐桐。” 陈致看到杨语桐后，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她身前，小姑娘留的齐颌短发，上了一年高中瘦了好多，脸上的婴儿肥都消失了。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向自己走过来，像一只蓝色的蝴蝶，扑扇的风抚平了自己浮燥的心。
陈致的感觉所未有的平静，这一刻他好像终于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中，这感觉比心理干预有用多了。
“陈致，你等了多长时间啦。”她看到头上已经有些冒汗的陈致。
“没多长时间，我也才刚到。”陈致其实来了有一会了，他是昨天到的东海，先去老部队看了战友，还住了一晚。
其实东海市内没啥可玩的地方，唯一的古建筑是个寺庙，杨语桐准备领着陈致先去古寺，再到边上的公园，然后去河边溜达一圈。
这是一座始建于唐朝的千年古寺，本来杨语桐对这没什么了解，但后世网络信息发达。
她后来通过网络才知道，这古寺门前镇守了千年的石狮在二十世纪初被小日子偷运回国，放在了他们某神社的门口。
“本来镇守佛主的石狮，却看着一群甲级战犯，石狮得多嫌脏啊。”杨语桐觉得这会她是一个愤青。
陈致看得出这个小姑娘对家乡很是热爱，三观很正，还有一腔热血，那段历史他作为一个军人更是深感切肤之痛。
杨语桐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应该是比普通人多一些的，家里有一本87年版本的县志，爷爷当年也是参与了整理编写的。
她小时候没事也经常翻看，知道不少关于这个城市的传说。
这里本不靠海为什么叫东海，唐朝的将军东征高丽途经这里留下的故事。
境内4000年前的石棚遗址，各种历史传说，杨语桐还是能说的有模有样的。
从古寺出来，两个人又去了公园，登上五层的八角魁星楼，就能看见整个城市的全貌。
杨语桐也好几年没来这了，魁星楼今年刚重新翻修过，以前没有这么高的。
陈致站在顶楼的围栏边看着远方，还挺不错的，回身看着小姑娘站在楼内。
“你怎么不来栏杆边看看风景，挺好看的。”
“不了，我感觉有些恐高，你们部队有什么改善恐高的办法么。”杨语桐讲了上次去爬山的事。
“我们的办法应该不适合你，那咱们进去吧。”他们部队跳伞，恐高的被班长一脚踹下去，什么毛病都好了。
“你看这，这里刻的都是历年本市高考状元的名字。”进了楼里面，杨语桐指着几面墙上刻的字。
陈致看着她眼神煜煜的看着那些名字，觉得里面蕴含着他说不出的力量。
两个人从公园出来，在路边的冷饮店里买了两杯果汁，去河边的滨河公园树荫下，找了个长椅休息了一会。
“我上回在网吧真的是唐突了，虽然不能告诉你细节，但你那次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要不是有杨语桐给挡了，他还真不能那么顺利。
“我没帮倒忙就行，当时可把我紧张坏了。”
杨语桐有些侠气的挥挥手，还整出些深藏功与名的意思。
“我这回休假是领导怕我刚执行完任务，心里不过关特批的，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你能陪我聊天走走，我这好多了。”
陈致有些话这些天也没人能说说，也不知道怎么在这就自然的说出来了。
可能是这会他所处的环境是安逸的，让他整个人很放松。
“噢，那你还有啥想去的地方么？”
她这问的怎么听起来像问还有什么最后的愿望似的，呸，她这嘴是真不会说啊。
杨语桐本来就不会安慰人，一个硬汉画风突变，她两辈子也没经着过这个啊。
“我请你吃饭吧，算是对上次的感谢。”陈致看这姑娘原来不会说的时候，就笑的憨憨的。
“恩，你喜欢吃什么，今天来东海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呀。”
杨语桐虽然是个女孩，平时也是个抢着付账的。
“你想吃什么，我啥都喜欢吃，不挑食的。”
陈致小时候还有点挑食的，后来去了部队，用他爸的话说，什么毛病都治好了。
他们两个去了一家最近挺火的烤肉店，两个人一起边烤边吃，没想到陈致还挺会照顾人的。
杨语桐本来说要尽地主之谊，去结账时被告知已经结过了，是陈致借口去厕所时结的。
杨语桐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提议一会去超市，给陈致买点东西路上坐车吃。
可从超市出来，陈致没带多少东西，杨语桐却拎了一大袋的零食，结账她又没抢赢。
陈致把杨语桐送到了小区门口，还约好了要通信和电话，去火车站坐火车回了天阳。
陈致感觉良好的走了，想见的战友见了，想请的饭也请了。
杨语桐看着兜里的三百元钱，她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却一分也没花出去。
上辈子多活那二十多年白活了，结个账也没抢过人家，等以后有机会再回请吧。
杨语桐回到家收好了零食，只留着一包薯片在外面先吃着。
高考过后，就是高一的期末考试，三天考试很快就过完了，杨语桐发挥的依然很稳定。
21号返校是一次特别的家长会，这次家长会开完，再开学同学们就分文理班了。
家长在教室里面开家长会，同学们在外面看完大榜，有的在聊天，有的要去打球。
杨语桐依然是稳定的第一名，她和班里喜欢打排球的同学去了排球场，男女同学穿插着站在场上，一般男同学发球没几个女生愿意接的，又重又快容易胳膊疼。
大部分男同学都不会特意往接不住球的女生那发球，但郑佳是个例外，他发球专门找女生的站位，而且球发的是又重又急。
郑佳是少有的和杨语桐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的同学，但杨语桐和他也没怎么说过话，实在是这位同学很是彪，原谅她不想在后面加悍字。
初二时，杨语桐和他坐过几天前后座，有一次课间，大家也没出去，有一个女同学擦黑板。
“你轻点擦，都是灰。”郑佳生气的冲女同学喊了一声。
“你告诉我怎么擦黑板能没有灰？”女同学也不甘示弱，放下黑板擦就和坐第一座的郑佳呛上了。
本来挺简单的几句拌嘴，杨语桐至今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变成这两个人站在那互扇大嘴巴子的。
她上辈子三十多岁时，这郑同学长什么样她都记不住了，唯一记得的是那双扇向女同学的手，劲大不说，那手速都带残影了。
打那之后，杨语桐就没怎么和郑佳说过话，虽然另一方的女同学也有错，但她就只记住了那像个小扇子一样快狠准的手了。
这次郑佳发球找的后场，正好是杨语桐站的位置，这球一发过来，杨语桐就忍不住想闭眼。
那球过来的飞快，还是翻转着的，硬着头皮找好位置，闭了一下眼，接的是真疼啊。
这球接起来了，同组人都喊好，郑佳阴着脸，他觉得他全力发的球就不应该有女生能接住。
杨语桐把手放身后揉着，这球是真狠啊，晚上回去胳膊肯定得青了。
边上的赵长海脸也阴着，男生一般只有和男生打球时才会使全力，只有郑佳会不管不顾的。
“下次他发球再找你，你退后一步，我来接。”赵长海小声说。
“恩，行，那你辛苦了，这实在太疼了。”杨语桐心里也骂了一句郑狗啊。
第32章
家长会开了不到两个小时, 刘老师和家长讲明了分班的一些情况，怎么结合自家孩子的情况选择。
每个家长也都发了一分成绩单，还拿杨语桐打了比方。
“像我们班的杨语桐，她就得选理科, 杨语桐家长, 你家孩子要是选文科了, 校长都得找你谈话。”
“这孩子理科都是满分, 政治就得了70来分, 她自己觉得政治比数学难学, 这还是少见的情况。”
“大家得结合自家的情况, 看孩子成绩有没有偏科, 如果理科就是转不过来弯, 就是文科理解背诵的好，那就选文科。”
分科的事占了较多的时间, 其余的时间又讲了下高二会提前开学, 假期的安全问题。
班会结速后，同学听到高二要早半个月开学的消息，哀号声一片。
黄小玉在其他家长羡慕的眼神中领着闺女一起回家了，本来这次定的是杨胜利来开家长会, 结果他单位临时有事又没来上。
第二天同学们约了散伙饭，上午十一点，还是在那家有名的烤肉店。
考试成绩不理想的同学, 昨天回家也遭受了家长爱的洗礼。
今天聚餐, 大家再开学就不在一个班了，气氛很是热烈, 有不少同学都喝了酒 ，杨语桐也喝了两小杯。
陈书婷和李帅也互相碰杯喝了一个, 有一种相忘于江湖的感觉，这闺蜜杨语桐还是放心的，那不是一个能闲得住的。
陈书婷虽然不是海王，但她和杨语桐正好相反，杨语桐挺喜欢单身的，陈书婷从上高中开始就没怎么单身过。
“我敬你，祝杨学霸前程似锦。”赵长海也端着酒来给杨语桐敬了杯。
陈书婷在桌子下怼了闺蜜一下，以前她两讨论过，她就说赵长海对桐桐有点意思。
杨语桐非说她想多了，人赵长海和同学们都处的挺好的，也没看出来哪对她特别了。
“谢谢，也祝你越来越好。”杨语桐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就看赵长海全干了，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虽然前世酒桌上是个红脸汗子，但后来早被练的脸皮厚了。
“杨语桐，你这养鱼呢。”边上郑佳起哄了。
“我干了，你随意就行。”赵长海放下杯，瞪了郑佳一眼。
“我不太会喝酒，要都干了怕是直接得回家了。”其实杨语桐上辈子虽然不太能喝，但啤酒喝个三瓶还没什么事的。
现在，她这个刚十六岁还没练过的酒量，估计也就一瓶差不多了，小酌怡情，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郑佳就是那个大酌伤身的，他也不知道为啥到处敬别人酒，自己一个人也喝，最后喝大了，还吐了。
同学们觉得多少有些扫兴，就草草结束了，张亮和他顺路，没办法，只能给他送回家去了。
回去时杨语桐和赵长海顺路，“杨语桐，你肯定是要学理科的吧？”
“恩，你准备学什么？”杨语桐问赵长海怎么选。
“我还在纠结，我这各科成绩都挺一般的。”赵长海还没决定要学什么。
“我，我放假找老师补习补习，看看能不能提高一些。”这不是他想说的。
“有条件这时候补补行，等三年级就不赶趟了。”这时候能补课的家庭条件都不一般。
“我要到家了，开学见。”快要到家属院了，不能让别人看自己和男同学一起走，这年代的长辈那可不是一般的保守。
“噢噢，开学见。”赵长海想给自己两下子，他有些想表白，可话都到嘴边上了就是说不出来。
7月剩下的十来天时间，杨语桐把高二下学期的课本都找了出来，想要完成她心中提前参加高考的想法，进度还得按计划完成。
这期间，她还和杨胜利提出有没有女子防身术什么的想学一学，万一晚上放学遇到坏人，还能应变一下。
杨胜利不会女子防身术，但他觉得闺女提的这个挺好的，他针对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力量，专门给设计了几招。
杨语桐觉得她爸这几招和女子防身术差不多，放假她练这个也是上了心，因为开学还有个大活等着她。
李向南老师，现在应该叫李教授，他已经在燕大数学系担任教授一年的时间了。
这个假期他有科研任务，现在除了给本科生讲课也带了两个研究生，虽然科研教学任务挺重的。
但这一年，他无论多忙也会抽出时间来和杨语桐通邮件，现在这两人对彼此的师徒关系算是心照不宣了。
他之前推荐给这孩子的书她都看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又找了些数学书和资料，等开学了打包邮寄给这个天资聪颖的徒弟。
他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步入数学的殿堂，提出的问题由浅入深，她应该会比当年的自己走的更快些。
七月末爷爷说要和李奶奶领证了，这让儿女们都很吃惊，这个年纪，找老伴很少有领证的，因为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
三姑第一个就不同意，这要是领了证，房子就有老太太的一半了，这李月比自己父亲小了差不点二十岁。
父亲今年都78了，万一先走了，剩下这老太太怎么办，再说这房子不是给老弟弟的么。
而且这也太快了，两个人认识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来月，除了杨胜利一家，别的儿女就见过一回。
过两天，杨胜利托战友帮忙打听的消息也传回来了，李月的老伴根本就没去逝。
只是身体不太好，在家养病，而李月借着打工的名义，在周边的几个县城到处这么找老伴，骗些钱。
这消息一传来，姐弟几个都炸了，大家约好了这个周末一起回家，准备把李月给撵走。
周末一早，大家早早的到了爷爷家，李月早就在这住了一个多月了。
看着这个架势，爷爷和李奶奶可能也感觉是儿女们不同意两个人领证，脸上也不太好看。
大家都在屋里坐好，杨家姐弟几个互相看了看。
“姨，我们找人了解了你老家的情况，知道你老伴还在。”大姑夫做为家里的老大先发声了。
“小李，她们说的是真的么？”老杨头也傻眼了，本来一心以为要结婚了，没想到还差点重婚了。
“哎，老杨啊，咱俩没缘份啊，为了革命你要保重身体啊”这李月真不是一般人，还挺大方的和爷爷道别。
三姑盯着她去西屋收拾东西，大姑和爷爷在东屋说了李月家里的情况，这时老杨头还不太相信，不时发问，是真的么？
“老杨，再见了，你好好的啊。”李奶奶临走还和爷爷再见，感觉就是老年板的女海王啊。
李月走了之后，三姑和大家说，爷爷给她买了好多贵衣服，奶奶留下的一个金戒指也被她要走了。
就这样李奶奶走了不到一个月，爷爷又开始了相亲，杨语桐觉得老年人的感情世界比年轻人还丰富。
李月也不是没给爷爷留下阴影，这之后爷爷处了好几个，直到遇到了最后一起生活在了9年的吴奶奶，再也没敢提过要和谁领证的事。
8月12日就返校了，这一天大家要把自己是学文还是学理报给老师。
杨语桐的两个好友陈书婷和张芸都学了理科，她同桌张雪和班里的王莉莉去学了文科。
前座的学霸高博去了文科，他觉得学理上头有一个杨语桐压着太难出头了，而且他的理科没有文科好。
另一个学婊张亮，选择了理科，他白天上课经常睡觉，有时还租漫画本看，本来以为是个躺平的人。
可一考试成绩也没出过前十名，一回两回的大家还没品出来，时间长了，就回过味了，这晚上回家是拼命学了啊。
难怪白天总像没睡醒似的，头发还总是油乎乎的，那发量也不像18，有点像38，时间长大家都说他是学婊。
赵长海各科成绩都特别均衡，没有哪科好的，他也不知道得学哪个科，后来看看那个纤细的身影，他决定选理科了。
这周末，大姨家要办二哥王喜的升学宴，二哥考上了安洲师范学院。
这是本地的一所二本学院，大姨果然兑现了诺言，去了莲花寺还愿。
这次没有在自己家办流水席，村子里新开了一家饭店，都是一个村的，谁家有什么事都在这办。
这家的男主人不光承办酒席，还能给办红白事的当主持，一直到二十年后，姥姥姥爷的后事，也是这家老板给主持的。
这个小饭店的口味还不错，挺有当地特色，杨语桐今天主要是饱口福。
大姨夫红光满面的说了几句感谢大家能来的话，就正式开席了。
这次二舅、老舅也都赶回来了，再加上杨语桐一家，三家坐在一桌。
“杨语桐，听说你现在在学校总能考上第一名，怎么样将来能比你二哥考的好不？”二舅妈又开始了。
“我也不知道啊。”杨语桐含糊的回了句。
二舅妈的问题就不能回答，不论怎么回答，二舅妈都能脑补出一堆她自己想像的事出来，再出去广而告之一翻。
“你们那个普高的第一名，能不能比重点的60多名强一些？”二舅妈还上来锲而不舍的劲了。
“没人那么比过啊，可能比不过吧。”猥琐发育是王道啊。
“那你这可不行啊，怎么也得努力上个差不多点的二本啊。”二舅妈又开始说了一大通。
杨语桐一边配合着哼哈答应着，一边吃菜，想了很久的菜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第33章
周一来上学时, 大家又找到了分班的公告栏，这几天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的同学说高一的老师就不会跟到高二了，有的说一年级的十个班到二年级就变成八个班了。
有的消息真有的假，刘明老师跟着教二年级了, 杨语桐看着自己分到二年二班, 进了教室一看刘老师还在。
要不是楼层不一样, 她有一种又到了一年二班的感觉, 她还在班里看到了她的两个好友, 这真是太开心了。
杨语桐现在不知道的是, 其他一年组的老师都没有跟班走, 只有刘明老师到了二年组, 这是学校对她的特殊照顾。
她现在真高兴, 前世她学了文科，上了高二的英语老师, 一节课45分钟, 前半节讲课，后十几分钟就开始扯闲篇了。
她的老公多帅多有能力，家里住的多好，同组的哪个老师惧内, 还讲她的心中偶像是那个特工出身的临国大帝。
她说的这些杨语桐特别不爱听，再看这老师妆化的都吓人，同学们都编排她后面想犯罪, 正面想自卫。
后来一次偶然发现, 这老师上课不好好讲，中午找了几个同学回办公室补课, 一节课50元。
这让杨语桐对这个英语老师的反感上升到了极致，后来上这个老师的课干脆就睡觉, 那时候孩子小不懂事，生生把自己给耽误了。
开学之后还有件迫在眉睫的事，高一和高二都是同班同学的王杰，他有个表姐在高三，就是在这提前开学的半个月被害的。
具体是哪天，杨语桐记不住了，当时是感叹常校长因为提前开学出了这事，才记得是提前开学这段时间。
这回和之前都不一样，杨语桐两辈子加一起也没面对过杀人犯，首先得保证自身的安全。
这起在当时引起轰动的奸杀案是没有很快破案的，警察也有多方走访，做了很多工作。
在这个学校里没有一个摄像头，警察检验的DNA技术可能也只有首都才有的年代。
整体技术水平受限，最后只能保留一切证物，等待以后技术发展再重新想办法。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20年后，通过对被害人的衣物上残留物的反复提取，终于锁定了凶手。
当时因为是身边发生的事，杨语桐专门搜过相关的新闻，但不知为什么，新闻并没有说过案件的细节，也没有说过凶手的身份。
只知道并不是警方怀疑的工地上流串作案的外地人，而是二十年间一直在东海生活的当地人。
凶手是临时起意的，还是蓄谋已久呢，杨语桐也怕一个整不好再买一送一了。
她对自己的那点花拳绣腿一点也不自信，还专门去买了把小刀放在了身上，就这也没能让她心里有点底。
回忆了当年学校里流传的版本，被害的小姑娘是中午和同学一起外出吃午饭回来。
想去上厕所，但因为马上要上课了，她就让同学先走了，她自己去了校门东面的厕所。
学校的公共厕所一共有两个，一个在操场的西北角，一个是校门的东面，而校门东面这个特别背静，平时很少有人去。
前世发生了这事后，杨语桐更是一次也没去过东面的厕所，她班同学也再没去过。
从这个厕所到教室，得绕过一片绿化带两栋楼，再穿过操场，杨语桐五分钟也走不到。
如果她每天下午打上课铃时去上东门的厕所，连续十多天不能按时上第一节课，老师会不会找她的家长。
如果她真的发现了凶手，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求救，凶手会不会恼羞成怒。
这时候学校只有门卫室有看门的大爷，那满头白发的大爷也只能起个威慑作用，真动手可能也未必比杨语桐强。
那事肯定不是这开学的第一天发生的，杨语桐中午吃完饭去校门口溜达了一圈，学校进来的第一栋楼里面是校领导的办公室和礼堂。
侧面第二栋楼是艺术部的，里面有学艺术类的同学，怎么空空的，今天没人上学。
杨语桐比较了一下距离，如果在厕所门口大声喊，门卫是能听见的，夏天都开窗学校领导的办公室应该也能听见。
艺术部的的话，上课时间学校里比较静，如果没有同学在吹拉弹唱，应该也能听见一些。
回了教室，她问了陈书婷，“就咱们开学了，她们艺术部的没开啊，我看楼里一个人也没有。”
“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她们那边比咱们晚一周开学的。”果然陈书婷的第一手消息是最快的。
看来这周没事，是下周的事，当时这个事出了之后，被害的学姐被抛尸在厕所东面的小树林里。
是两个艺术部的女同学去倒垃圾发现的，可把两个女孩给吓坏了，当天都请假回家了。
这也是陈书婷告诉杨语桐的，因为学校不让同学们讨论这个事，这个消息灵通的闺蜜，当时说的时候神神秘秘的。
杨语桐这个周末过的心浮气躁的，这两天书也不看了，临时抱佛脚又练上杨胜利教她那几招了。
她还买了个空的喷雾瓶，手工做了一瓶防狼喷雾，不知道都得用什么做，她去市场挑了一斤最辣的干红辣椒，一个巴掌大的姜。
回家趁着爸妈都不在家，把辣椒还有姜都切切放在锅里面煮，水开的时候，杨语桐呛的不行了。
煮了快一个小时，感觉差不多了，关火后晾凉，杨语桐尝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傻，辣的怀疑人生了。
先把干的都捞了扔掉，沉淀一下倒出来，再过滤几遍，别到时候有残渣再把喷雾瓶给堵了。
她怕时间找不准，周日在家偷摸找出了一块她爸的手表，还是杨胜利当兵时部队发的表。
她爸平时都不舍得带，她就借用一下，希望在她还回去之前不会被发现。
8月下旬天还是挺热的，但杨语桐决定这一周都穿长运动裤运动鞋。
左边兜里揣着防狠喷雾，右面揣着小刀，下周这五天下午上课迟到的借口都想好了。
周一中午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她掐着点就往校门东边的厕所去了，才走到校门，离那厕所还有几十米呢。
她也没登高，感觉恐高的感觉又有了，心跳加快，腿也不像平时那么有劲了。
深吸几口气，做了心理建设，也许不是今天呢，这才周一，再说自己这也是以有算对无算。
杨语桐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离厕所没几米远她真的听见里面有些声音。
杨语桐拿出了防狼喷雾的瓶子，确认了喷口冲前就往女厕所走去。
她走到门口，真的有一个身材不高的男人站在厕所门口，看她进来低声呵斥一句“赶紧滚。”
杨语桐什么也顾不上了，看到这个人，扬手就冲着他的脸喷，不知道喷了几下，看那人痛苦的捂着脸。
杨语桐赶紧转身就跑，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喊“啊~，女厕所有变态，东边女厕所有变态。”
她冲向离的最近的门卫室，她这么一折腾相信这人应该第一时间要逃跑的。
杨语桐边跑边喊，她还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厕所东面的小树林里。
没等她跑到门卫室，门卫的大爷先出来了，对面楼里的学校领导老师出来好几个。
看人出来，她也不跑了，一屁股坐在边上台阶上，这时觉得两条腿抖的像个筛子。
“同学，你怎么了？”门卫大爷先问杨语桐。
“大爷，刚才女厕所里有个男的。”杨语桐看到门卫大爷觉得太亲切了。
“杨语桐，你没事吧？”杨语桐刚扶着墙站起来，常校长为首的几个人也到了。
“女厕所里，有个男的。”杨语桐其实没太看清学姐在没在里面。
一个男老师进去一看，一个女同学歪坐在墙角，没有反应了。
“同学，同学，你醒醒。”那老师也紧张了。
“不能破坏现场。”杨语桐看后面几个老师都要进去，她喊了一句。
常校长听了也阻止了其他的老师进去，并没有犹豫的告诉教导主任“赶紧报警，叫救护车。”
进去的老师确认同学还活着，把她抱了出来，杨语桐看了一眼，学姐的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还算完整。
“赶紧看看这是几班的？通知她的家长。”常校长很是果断。
“这是高三的学姐，是高二二班王杰的表姐。”杨语桐快成包打听了。
很快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学校一男一女两位老师陪着学姐上了救护车。
警察勘查了现场，要和目击者谈谈，杨语桐过来一看，全认识，这是原先杨胜利那组的叔叔哥哥。
“桐桐。”来的警察也是一楞，这不是杨队的闺女。
“陈叔、小姜哥。”杨语桐觉得见到亲人了两眼泪汪汪啊，这两位可没少在她家吃饭。
“那个男的，个不高，大约一米七，能有三四十岁，长的挺黑的。”
“穿的一身黑色长裤和短袖，他还叫我赶紧滚，我感觉口音像当地人。”
“我也没怎么看清，就用这个喷了他。”杨语桐拿出了防狼喷雾给小姜哥看。
“这是什么？”小姜也没看过。
“我自制的防狼喷雾，用辣椒和姜熬的水，我怕晚上放学骑车不安全。”杨语桐做的时候就想好借口了。
“我太紧张了，也不知道喷了多少下，我看他捂着脸应该是挺不好受的，我跑的时候还回头看那个人往东面树林里跑了。”
“小姜，你和巍子往东边看看，注意体态特征和眼睛。”陈叔听了之后让组员过去树林看看。
第34章
“杨语桐, 下午给你半天假，你回家好好歇歇吧。”常校长看着这自己这个天才学生。
常校长现在心里这个恨呐，从调来二中就看出这的环境有安全隐患，将近半年的时间, 他顶着压力, 大刀阔斧做出了很大的改善。
可之前多年老旧的设施都没出事, 自己加高了院墙, 拉了铁丝网, 居然出了事故。
自己好好的一个学生昏迷不醒, 这建校八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也给吓坏了。
这天杀的罪犯, 是在哪钻的空子, 自己得想办法好好善后了。
这学校哪还有漏洞, 得再修整修整，再把安保系统建立建全起来, 光靠门口那两个打更的老头是不行的。
“桐桐, 怎么样，没事吧。”杨胜利从学校门口进来了。
“爸，我没事。”杨语桐一下扑到父亲怀里，眼泪没控制住流了下来。
从懂事后, 她就没离父亲这么近过，但这次真是太害怕了，父亲的怀抱最安全。
只有她知道, 那是一个能下死手的人, 她自己的计划也是漏洞百出的。
万一遇到一个被激起凶性的，她对上一个成年男性, 没有什么胜算。
“好了，没事就好。”杨胜利拍拍闺女的后背, 眼里是对女儿的心疼。
杨胜利心里还有对凶手的势在必得，如果里面昏迷不醒的是他闺女怎么办，歹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罪恶的手伸到了学校里面。
“常校长，这是我们副队长杨胜利。”陈叔给做了互相介绍。
“杨队长，我们学校全力配合，恳请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歹徒，光天化日就到校园里面行凶。”常校长气的脸都青了，他和杨胜利握了握手。
“常校长，你放心吧，我是个警察，这是我的职责，而且我还是学生家长。”杨胜利和手下的二组队员了解了情况。
“我刚还和杨语桐说让她回家休息半天，那个混蛋把我这百年一遇的天才都给吓坏了。”常校长转换成面对学生家长了。
“谢谢校长关心，我接她回去，她在家也没少说，在学校受到了不少的照顾。”杨胜利和校长寒暄之后继续工作。
杨语桐就在一边等着父亲忙完，她现在想在人多的地方呆着。
杨胜利在现场了解了案情，加派了警力去周边摸排情况，尤其是不太远的一处工地。
杨胜利准备回队里，顺道把闺女送回家，“走吧，桐桐，我送你回家。”
“爸，我现在不想回家，你能把我当目击者带回队里不啊，我不想一个人在家呆着，公安局多好啊，给我关小屋里都行。”
杨语桐觉得她这还吓出后遗症了，感觉公安局里踏实，看着那身衣服都得劲。
“行，你跟我去单位上班吧。”杨胜利愣了下，就把闺女领回单位去了。
杨语桐还跟着坐了回警车，好在学校离公安局就二十分钟的路，她这紧张劲还没过，也没晕车。
杨胜利领着闺女往办公室走，在走廊上遇到了刑警队的队长李虎，这是杨胜利的老领导了。
“胜利，学校的案子怎么样了，你怎么直接把闺女也接回来了。”李虎一愣。
“这个目击者吓破了胆，校长给放了半天假，实在不敢在家呆着，非要在公安局呆着，说你找个小屋给她关起来都行。”
杨胜利半开玩笑的解释了她闺女怎么在这，要不学校了出了事，他一个警察先把闺女接回来了，太不像话。
“桐桐，吓着了吧，没事，在队里呆着，等你爸下班了一起回家。”李虎也觉得老杨不像公私不分的。
“谢谢李叔叔。”杨语桐去了刑警队的大办公室。
杨胜利要去和领导汇报情况，让她去自己的办公室，她没去。
她现在就想坐在人多的屋里，最后让她坐在姜超的位置上，这个大半公室十多个位置，大半的人出去忙了。
内勤将阿姨给杨语桐拿了瓶矿泉水，还从小姜哥的办公桌里翻出了些吃的给她。
“我们队里谁要是饿了没吃的，上小姜这找一准有。”将阿姨狡黠的笑了。
“谢谢将阿姨，能给我张A4纸么。”打印机边上放了两包的纸。
“你用多少自己拿啊，你小时候也没少来，怎么还见外了，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杨语桐从小姜哥的桌上拿了根铅笔，她前世后来培养了不少幸趣爱好，刺绣、剪纸、画画，每样都会点，但每样都不精。
她闭着回想了一下那个梳着寸头，目露凶光的男人，开始动了笔。
素描她没专门学过，只是以前在网上看过两节课，刚开始学的时候带着热情劲也画过一些物体。
后来她觉得自己天赋可能不在这上，就学别的去了，最多也就知道先找找比例。
这一画就画了一个多小时，这眼睛她怎么画也不太满意，总觉得画不出那个感觉，别的地方有那么些像了。
她又修改了一遍眼睛，感觉自己也就是这么个水平了，再把别的细节找补一下，都快五点了。
拿着这张纸去找她爸，有个叔叔告诉她，爸爸还在和同事在会议室分析案情。
她站门口犹豫了一下，这时候进去是不是不太好，还是敲门进去吧，这人不快点抓住，她总是心里不得劲。
敲门声打断了办公室里几个人的讨论，门推开杨胜利看是自己闺女。
“桐桐，有什么事等爸忙完的，你再等会。”
这个案子虽然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但因为光天化日的，发生在学校里，影响特别不好，领导很重视。
“爸，我画了下午那个人，画的不太好，那坏蛋大概就长这个样的。”杨语桐把A4纸递给她爸。
办公室里几个人赶紧凑过来看，“行啊，桐桐，你这画的挺好的。”李虎一看，这画的像模像样的。
“李叔，我这太不专业了，好多地方画的不好，那人的眼睛怎么画也感觉差了点。”
杨语桐不好意思了，这要是个专业的看了得笑话死她。
“行，等破案了，叔叔必须奖励你。”
“小孙，人手一张赶紧再走一遍。”李虎乐了，连画像都有了，要是本地人怎么也能抓着。
杨语桐又回办公室等杨胜利忙完一起回家，到家时快7点了，黄小玉在家早就做好了饭。
“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桐桐，你今天怎么没上晚自习啊？”
“妈，我今天可受到惊吓了，需要好吃的补补。”杨语桐搂着妈妈把白天的事讲了一遍。
“以后在学校干啥可不能一个人，都找个伴，别往偏僻的地方走。”黄小玉也害怕了。
“妈，校门东边的厕所我再也不去了。”请她去她都不带去的。
更羞耻的是晚上杨语桐是和黄小玉一起睡的，算上前世，她得三十多年没和妈妈一起睡过了。
第二天上学前，她还和杨胜利下了通牒，“爸，你们要再不把那坏蛋抓着，晚上我妈还和我睡。”
杨语桐到学校被同学们围观了，虽然当时都在上课，知道的同学不多，但老师到班里找了王杰。
还找了她们的家长，虽然老师都叮嘱了不让流传，可像陈书婷这样的总能找到方法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而且杨语桐惊天动地的喊声真的让艺术楼的同学听到了，有几个一年级的同学高二转去学美术的，也认出了杨语桐。
“桐桐，你没事了吧，艺术部的刘畅说，她们昨天听你喊的都差了音儿了。”陈书婷果然是第一个来问的。
“我没事，要上课了。”杨语桐也不想说太多，到时候再流传出多个版本说是自己说的，上哪说理去。
这会班上的王杰也来了，陈书婷又过去和王杰聊上了，“你表姐没事吧？”
“我表姐没事。”王杰也挺惊讶，这都是怎么知道的，他看了一眼杨语桐。
“这事昨天高三一班就传出来了。”陈书婷及时解了惑，要不怕是陈语桐得背锅了。
“我表姐头骨有些轻微骨裂，别的没什么事。”王杰本来不想多说，但要是让同学们瞎猜可能更不好听。
上课铃声响了，这节是刘老师的课，老师又给同学们说了一下，有些小道消息不要传播。
杨语桐本来早上就是和老爸开个玩笑，没想到晚上回家就听说凶手落网了。
“这么快，怎么抓到的？”杨语桐也很好奇。
“你都画出画像了，眼睛也给喷的跟兔子似的，我们还能找不着。”
“再找不着我都得两口子分居了，还有昨天我没说，你带的那块表。”杨胜利今天挺高兴，不光案子破了，他闺女智勇双全的。
“爸，我早上开玩笑的，我先回屋了。”东窗事发了呀，赶快溜吧。
“当着孩子别瞎说。”黄小玉推了杨胜利一下。
警察拿着杨语桐画的画像，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建筑工地走访，得到了线索。
包工头认出了这个像是工地上的一个瓦工，通过工友找到了瓦工的家，当看到那有点眼熟的相貌和红肿的双眼。
去调查的老陈和姜超都没犹豫，就给带回了局里，进行了突击审讯。
这还真是一个当地人，学校东边墙外比墙里面高，校内的墙边有个小土堆，他就是从那跳进来的。
他以前就经常在墙外边看学校里面的学生，今天看到那姑娘自己一个人进了厕所，他不知道怎么就恶向胆边生也跳进来跟着进去了。
把小姑娘的头往墙上撞了好几下，给撞晕了正想侵犯的时候，杨语桐进来了。
警方把案情通知给受伤姑娘的家属，总体来说杨语桐的出现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35章
这天中午休息, 刘老师把杨语桐叫到了办公室，“杨语桐，这是王杰表姐关玥的父母，他们特别想来感谢你。”
“孩子, 谢谢你, 警察都和我们说了, 要不是你, 我们小玥, 呜~”关玥的母亲忍不住又哭了。
“阿姨, 我也只是碰巧赶上了, 关玥现在怎么样了。”她问起了关玥的身体状况。
只有杨语桐知道, 前世真的有一个学美术的女同学, 她去厕所时看到了那个罪犯。
罪犯告诉她赶紧滚，她没敢出声就跑回了教室, 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关玥是不是还活着。
哪怕她告诉门卫一声, 这个事可能也会有转机，可遗憾的是直到案发后，她才偷偷告诉同学她遇到了。
“她后脑头骨有轻微的骨裂，估计一个多月就能恢复回来上学, 她也让我替她感谢你。”
她知道自己女儿只是轻伤，没有后遗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没有这个姑娘的出现, 会有什么后果，真的是不敢想像。
“阿姨也没有别的能感谢你的, 这点钱你别嫌少，就是给你压压惊。”关玥的母亲拿出了一个信封往杨语桐手里放。
“阿姨, 这真的不用，我就是赶上了，也没做什么，您千万别这样。”这钱是说什么也不能收的。
“我还得上课，先走了，祝关学姐早日康复。”杨语桐边说边赶紧往办公室外面跑。
晚上放学前，王杰拎了满满两大袋子的补品零食给了杨语桐，这是家里人给买的，让她务必收下。
同时王杰也表示了个人的感谢，说以后只要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只管说话 。
吃的她就收了，真的准备回家吃了来压压惊，这一个星期过的太不容易了。
9月份正式开学后，杨语桐收到了两个包裹，是班里的赵长海和王杰一起帮忙取回来的。
一个大箱子，还有一个小些的，杨语桐先把大箱子拆开了，里面都是数学的书籍和相关资料。
上面还有一封信，是李老师的，这一箱子书，李老师又给了杨语桐一份看书的顺序。
前世今生，还是遇到的好老师多，这些老师不求回报的付出，只能用更好的成绩来报答。
另一个小一些的箱子，拆开后里面是一个礼物盒子，也有一封信。
这是陈致寄来的杨语桐把箱子收好，准备中午去打个电话，看晚上老爸能不能来接她，帮忙把这些箱子拿回家。
而且李老师的事，她还没有和父母说过，在学校门口找了个公用电话。
“喂，爸，我的一个老师给寄了些书到学校，太多了我拿不动，你晚上有空没，帮我拿回家呗。”
“行，今天晚上我去学校接你。”杨胜利今天也不用加班，正好去接闺女。
当天晚上，杨胜利把一大箱书放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这还真挺沉的，把车胎都要压瘪了。
到家再搬到五楼，把他累的满头大汗，扶着腰歇了老半天。
“桐桐，你这都是什么书，也太沉了。”
“我去年和姥姥去老舅家，在天阳科技大学的图书馆遇到了一个大学数学老师，他看我挺有天赋的，给我指导了大学数学的看书顺序。”
“这一年多，我和李老师一直通邮件，有不会的问题我都问他，他还给我出题做。”
“最近他知道我在天阳买的书都看完了，又给我邮来这么多书和资料。”
杨语桐早就想和父母说李向南的事，但怕父母不相信就一直没说，正好借老师邮书的这个机会让父母知道。
“这老师对你真不错，你以后可得记着人家的好。”杨胜利两口子看着信纸上燕大的名头，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知道女儿其实挺聪明的，这一年把心思用在读书上，成绩就上来了。
可他没想到能聪明到这个程度，能被燕大的数学老师看上，如果李向南知道他的想法，会告诉她，你这闺女比你能想到的还要聪明得多。
“要不咱们给李老师寄些特产吧，不认不识的，人家这么照顾咱们闺女。”黄小玉提议。
“李老师也是东北人，家就是天阳的，咱们寄什么啊？”杨语桐也是挺感激李老师的。
“我老家村子里有个齐大爷专门整人参酒的，十里八乡都挺出名，以前还给爸送过一瓶，爸说可有劲了，是好东西。”
黄小玉想起老家的人参酒，那可是大补，男女都能喝的。
“正好下周我哥要回去给老丈人过生日，让他给带两瓶，再带些晒干的榛蘑。”
“妈，自己做的参酒不会漏么？”杨语桐想不出来这时候没某宝某猫的，得用什么泡酒密封能好。
“人家自己有蜡封的办法，还是保密的呢，以前你姥爷也好奇过，处的那么好，齐大爷也没告诉，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黄小玉想起自己爹气乎乎的说，老齐不够意思。
爸妈两个人就这么定下来了，这方面杨语桐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只能在她给老师的信里面说了一下人参酒的禁忌。
回到卧室，她从书包里拿出了那个相对小一些的包裹，还有一封信。
打开了这封信，里面还是陈致熟悉的笔迹，原来他下个月要去为期两个月的野训，怕是要错过了杨语桐的生日了。
提前准备了生日礼物，他这几次听出来了杨语桐是个向往军营的，就准备了这个，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拆了包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用子弹做的坦克模型，很漂亮，杨语桐很喜欢。
其实她性格有的时候像个男孩，大大咧咧的，不斤斤计较，女孩喜欢的她喜欢。
有些男孩喜欢的她也喜欢，要不是没有机会，运动神经又不太行，她还真想去当兵。
杨语桐收到这么好看的生日礼物，就想着给陈致回礼。
她之前无意间看过陈致的证件，他生日是10月5号，也没几天了，她最不会给别人准备生日礼物了，真愁人呐。
想了半天，她想起来自己学过的剪纸，如果剪人物好像难度有点大啊。
杨语桐准备先试试，周末去买些剪纸用的红纸，专用的剪刀和刻刀不一定能买到，找相似的吧。
工具和剩的纸过年时还能剪窗花，如果实在剪不上来人像，就去买点别的当礼物。
她又开始怀念上网购了，那真是应有尽有啊，不像这时想买啥都得在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还不一定能遇到合适的。
先在一张白纸上画底稿，以前都能去网上找找样子，照着做，这回只能靠自己了。
反反复复的修改，终于算是把底稿画好了，再和红纸订到一起，然后一起或剪或刻，杨语桐做了一个周末才做好。
细节没敢扣的特别细，但整体挺有感觉的，比自己前世剪的还要好一些，认识陈致的人应该都能认出来。
杨语桐找了个小相框给放上去，这就更像模像样的了，再装上自己的回信，一起邮走，10月前怎么也能到了。
9月份高二年级的女子排球赛也正式开始了，杨语桐前世就参加了这次比赛。
这世理科班女生本来就不多，杨语桐现在比以前打的好多了，成了妥妥的主力。
前世她在专科的时候也参加了学校举办的排球赛，让人不理解的是为啥还有个老师队，最后杨语桐她们队在总决赛中败给了体育老师队。
1班到4班是理科班分为一组，2班到8班是文科班分为二组，先进行的组内循环比赛。
比赛安排在吃完晚饭，上晚自习之前，三局两胜制，时间也不长，40分钟就差不多能结束了。
杨语桐9月份过上了，学习和打球的双重快乐生活。
9月18日，这个日子在每个东北人心中都不寻常，这天学校组织同学们去离学校不远的烈士陵园祭扫。
所有同学都穿着校服，学校给每个人发了一朵白花别在胸前，大家排着队有续的进入烈士纪念馆参观。
在东海烈士纪念馆里有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抗美援朝时期的东海籍烈士。
后来这里还安葬了在抗洪、抗震救灾及其他军事行动中牺牲的干部、军人。
杨语桐虽然前世来过一次，但再次参观，依然还是被革命先烈的事迹所震撼。
常杰作为一个校长那是个六边形战士，无论是校园建设，还是学生的教育。
常杰在杨语桐初中任校长时，学校每年都要在12.9运动纪念日组织市内长跑。
组织过参加公审大会，还有邀请少管所的受管教人员来校表演，那一首铁窗泪，现在还让杨语桐记忆犹新。
联合公安举行的禁毒宣传进校园，多年后杨语桐看到记者采访吸毒人员，有人说是因为好奇。
她都会感谢常校长，让她在年少懵懂的时候就了解了毒品的可怕，那宣传板上的一桢桢照片让她快四十岁也能记忆犹新。
现在校长应该已经开始联系要给学校盖新宿舍楼了吧，杨语桐记得高三的时候，住宿舍的同学就都搬到了新楼了。
9月下旬，杨语桐还在和高二下学期的书本奋斗，她计划在十月份把书看完开始复习。
这样下学期争取能加参模拟考试，这两年燕大在本省的录取分数线都在630分左右浮动，感觉自己还是比较把握的。
她使使劲看看能不能得个省状元回来，全国的是不想了，她记得前世特别出名的是2000年哪个省有个满分状元。
虽然她后来怎么看新闻也没看明白，什么等级标准分是怎么计算的，可那个女孩14岁就参加高考了。
真是人外有人呐，杨语桐觉得她虽然变聪明了，但也还达不到人家那个高度。
第36章
排球比赛二班以小组第二的成绩晋级了半决寒, 这阶段大家基本都是初学的水平。
女生们平时没有锻炼力气小，只能下手发球，而且在平均1.6米多点的身高条件下，也没有什么扣球拦网的场面, 最多吊吊球。
杨语桐因为以前体重在那了, 还算是同学里面劲大的, 她也只会下手侧面发球。
还是个左撇子, 不过她喜欢找角度, 发的直一点, 只比网高出不到一个球的高度。
对面接球的同学有不少接不住的, 很快同学们还给她起了个外号, 叫二班的左撇子。
出线的四个班, 二班算是最弱的，抽签时班长让杨语桐去。
“班长, 别了吧, 我从小到大抽奖就没中过。”这时候的彩票都是抽出来刮奖的形式。
杨语桐心里还有一句，后来的36选7什么的，她连5块钱都没中过。
记得前世高三那年刚出选号的彩票时，班上同学要去买张彩票图个新鲜, 她精心选了14个不重复的号，让同学给带了两张回来。
最后这14个号码里一个也没有，同学打趣她时怎么说的。
“杨语桐, 你这比中奖还难啊, 下回你要买啥号，告诉我们大伙一声, 我们都避开，中奖几率能大不少。”
之后经年, 她有时心血来潮也会偶尔买张彩票，但5元都没中过。
最后还是班长去抽的签，下一场四强赛，是在十一假期回来后的第一周。
二班对文科班的八班，对方也是小组第二名，班长的手气还是不错的。
陈致在出发前一天收到了杨语桐寄来的礼物，他个人觉得这可比上次那个书签还难。
真是没看出来，这姑娘心灵手巧到这种程度了。
把他剪的还挺惟妙惟肖的呢，这还是个多才多艺的。
这份礼物收的他特别开心，未来两个月的丛林集训，相信他的成绩也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9月的最后两天依旧是运动会，杨语桐还是和陈书婷一起窝在后面吃吃喝喝看热闹。
这两天过完就是十一假期了，这个假期和往年一样去看看老人，去山里采蘑菇。
今年去爷爷家，爷爷家多了一个人，后来一直和爷爷走完最后一程的吴奶奶。
这回爷爷不说要找老伴了，说的是找个人照顾自己的生活，讲好了每个月还会固定给开工资。
吴奶奶虽然日常也会在杨家儿女之间搬弄些是非，但总体还是把爷爷照顾的挺好的。
爷爷挺高兴的，儿女们也不过多的打扰，爷爷家对杨语桐来说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老人晚年开心就好。
这回杨语桐三口人更多的时间去姥姥家了，她妈应该是更开心些的。
大约以后每次采蘑菇她都能想起陈致了，去年那次真是人生最特别的一次采蘑菇了。
过完十一李向南收到了一个来自东海的包裹，他知道这是他那个小徒弟邮来的，他让学生帮忙把包裹拿回家里。
“向南，这么大个包裹，谁寄来的啊。”刘爱华看这包裹可挺大。
“我前一段给杨语桐寄了些数学书，这应该是她寄回来的东西。”李向南日常没少和妻子说这个天才学生。
拆开了包裹，里面是晒干了的榛蘑，这是好东西，李向南两口子都爱吃，但这只有东北的山里才有，这边不好买。
“哎呀，这个我喜欢，不过你下次可别让人小姑娘破费了。”刘爱华想吃这个蘑菇想了挺长时间了。
在这堆山货中间还有东西，用厚毡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等把这包的严严实实的拆开发现是两瓶人参酒。
“老李，这就是你不对了，这可有些贵重了。”刘爱华要是喊老李时就比较严肃了。
“我也没想到，肯定是这孩子的父母给准备的，我回邮件说说她。”
“这次都寄来了，下不为例，就当我收了拜师礼了。”李向南这个拜师礼收了，可和普通的师生关系不一样了。
“行，你可不能白收，多用点心教啊，不过我听说这人参酒可不一般呐。”两口子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多少都懂些。
在之后的日子刘爱华算是体会到了，这人参酒的好处，两口子都快五十了，这也算是老当益壮了。
二班在排球比寒中得了第三名，毕竟还是团体比赛，她们整体的水平确实不如文科班，有的同学甚至就是凑数的。
最后一声比赛结束后，杨语桐在场边看到了关玥，一个多月过去了，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她是来给杨语桐加油的，刚才杨语桐还听到了她大喊，“二班的左撇子，加油！”
这和她平时文静的样子很不一样，她偶尔会来找杨语桐，和杨语桐说说话，饭后一起溜湾。
整个10月杨语桐把高二下半年的各科教材都看完了，开始做期末练习试卷。
给李老师的包裹寄出去的第二周，她就收到了老师回复的邮件，很是严肃的告诉她下不为例，不许再寄东西了，习题的难度也明显上升了。
11月初的期末考试，她发挥的依然很稳定，学了理科后，她的优势更明显了。
这次她理科依然是满分，语文133分，英语140分，总分723分。
出了成绩后杨语桐和刘老师透露了想提前参加高考的想法，李老师还是很严肃的和她分析了利弊。
再复习一年，她可能会取得更好的成绩，高二就参加考试的话，如果成绩不理想，再参加高考她就算是复读生了。
这复读生与应届考生相比，在报考数量和专业选择上，都有可能会受到限制。
杨语桐还是很坚定的和老师重复了她的决定，她昨天和自己父母也说了。
杨胜利和黄小玉也和闺女互相交了心，他们怕闺女这几次取得了好成绩骄傲了，但最后还是被杨语桐说服了，都表示支持闺女的决定。
刘明老师看了自己这个特殊的学生，其实她也觉得可以一试，马上就和主任汇报了情况。
最后她和年级主任一起被常校长叫到了办公室，三个人开了个小会，决定让杨语桐试试。
现在杨语桐开始做理科的综合题了，老师们给她找以前年度的理综试卷。
会单独给她讲一些答题技巧，注意事项，语文老师针对她的弱点给她做了加强的训练。
刘老师没教过高三，为了她还专门找高三的英语老师请教一些经验。
12月份天气冷了，黄小玉要给杨语桐买一件新羽绒服，今年不知道怎么流行起了大红色的。
杨语桐真心不想买红色的，可最后还是被老妈拍了板，好吧，衣服穿搭方面她真不如连裁剪都会的黄小玉。
两个人买好了衣服准备去坐公交回家，正好遇到了今年新兵入伍，家长来送别。
人多路也挺堵的，她俩也不着急，站在人群后面等人散散再走。
“妈，我们班王杰也去当兵了，他表姐就是头骨受伤的那个。”杨语桐看这场面就想起她班同学了。
“这高二怎么入伍了呢，不参加高考了啊？”这时候入伍那高中才上一半。
“他家应该是有办法，说是去部队考军校好考，这边应该也能领到毕业证的吧。”杨语桐也不确定，本来和王杰也不太熟。
“妈，你看那是不是我爷和吴奶奶啊？”杨语桐虽然近视，但带了眼镜后眼神还是挺好的。
只见不远处她爷和吴奶奶，两个人正冲着新兵的队伍猛挥手，这是送谁呢？
“还真是，你吴奶奶的孙子今年去当兵了。”黄小玉看着远处有些发愣。
“噢。”看她爷笑的，她都没得过这么和蔼的笑容。
杨语桐虽然早就看开了她爷重男轻女，可她比不过堂哥，怎么连这便宜的也比不过么。
这就有点糟心了，她想把她妈拽走，但黄小玉显然是不太想走，还迎上去了。
“爸，吴姨，你们怎么在这啊？”黄小玉假装不知道的问着。
“噢，今天你吴姨孙子去当兵了，我陪着她送一送。”杨爷爷一看是儿媳妇和孙女稍微有一点尴尬，但很快就缓过来了。
“爷，奶奶。”杨语桐最不爱和吴奶奶打招呼，前面加姓也不太好，直接叫奶奶她心里还不得劲。
“我领桐桐买换季衣服，那我们先走了，天冷，你们也早点回去吧。”黄小玉恹恹的也没多说。
她知道公公来送不能白送，钱给的太少是拿不出手的，不想让桐桐知道心里不得劲。
其实杨语桐心里都知道，她前世都三十好几了，这些迎来送往的礼节都懂。
她堂哥考上大学爷爷也没送，当时堂哥告诉爷爷考的是本科，老爷子多年夙愿一朝达成，一下给了5000元。
过后也不知道是就想看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起高兴高兴。
还是想到了那么多次，被骗说是日常成绩好而奖励的零花钱，就让堂哥把录取通知书拿来看看什么样。
结果拿来一看是个专科，这把老头给气的，可5000元的奖励也给出去了，要是要不回来了。
老爷子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把堂哥骂了半天，更别提送堂哥去上学了。
听说吴奶奶家的儿孙都改口了，爷爷可是出了一笔不少的改口费，孙子叫声爷爷就当辈份在那了。
可这儿女改口叫爸，就为了那千八百的改口费，真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要知道吴奶奶的老伴走了才不到十年，以前两口子开粮店，黄小玉还去买过粮食。
据说是特别和善的一个人，外在条件也比自己爷爷强多了，大高个子浓眉大眼的。
只可惜不到六十早早就生病去逝了，留下吴奶奶一个人，生活无以为继，没办法只能以这种方式生活。
第37章
1月份学校组织会考, 同学们很轻松，这样的结业考试既不严格，也没有什么难度。
王杰也从部队请假回来参加了，中午请大家去吃牛肉面, 这时候的某师傅牛肉面, 价格虽然比同行业贵些, 但量是真大。
本来几个女生都想要小碗的, 王杰直接说, “别介, 都来大碗的, 我都能给打扫了。”
陈书婷、杨语桐她们四个女生愣了一下, 没好意思说别的, 这个大碗的她们女生能吃一大半就不错了。
王杰自己点了两大碗，边吃边讲在部队的趣事, 那是另一个绿色挥洒汗水的世界, 同学们听的津津有味。
等她们吃完，每个人碗里都剩了不少，实在是太多了吃不下了。
“你们都不吃了，吃饱了么？”王杰看这几个人。
“真吃不下了。”大家以为王杰是怕她们没吃饱。
结果目瞪口呆的看着, 王杰把所有人剩下的面都挑到他的碗里，不一会功夫就都吃完了。
她们还来不及因为剩饭被人吃了而不好意思，就被这几大口一碗面的速度给惊呆了。
这以前他们也在食堂一起吃过饭, 他虽然比别的同学能吃点, 但也没到这个程度。
杨语桐和小伙伴们都看懵了，这才去了不到两个月, 孩子这咋成这样了。
再接下来她就想到夏天陈致来时，他俩一起吃饭是不是没吃饱, 陈致也没这么风卷残云呐。
不行晚上回去得写信问问，杨语桐晚上回家就给陈致写了封信。
陈致后来收到信时失笑的同时还有些皱眉，小姑娘这同学，怎么还吃女同学剩的面呢。
结业考试之后就是期末考试，放假前最后一天返校，刘老师问杨语桐下学期要不要去高三尖子班听课。
理科尖子班的数学老师在学校是挺有名气的，杨语桐告诉刘老师等一模之后看看再说。
她前世虽然没去上尖子班，可也去那看过同学，那里的气氛够压抑的，她不太喜欢。
这个春节杨语桐第一次在自己家过的大年三十，进了腊月，爷爷早早就告诉杨家这结了婚的哥俩。
“今年过年都初二来，三十别来了，老人岁数大了，都喜欢安静。”这估计是吴奶奶嫌三十人多太忙活了。
杨语桐还挺喜欢三口人一起过年的感觉，今年杨胜利也不用值班，三个人在家一起做年夜饭，包饺子。
晚上又是电话各种拜年，这时候大家主要还是靠座机联系，杨语桐的同学，杨胜利和黄小玉的同事。
杨胜利刚放下姜超的电话，铃声就又响起来了，他又接起电话对面传来的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喂，您好，我找杨语桐。”杨胜得说了句稍等，就喊了闺女来接电话。
自己闺女还挺受欢迎的，之前媳妇问出来的那男孩子叫赵长海，这又来一个。
杨语桐穿着棉托小跑过来，接起了电话，窗外的鞭炮声已经响声一片。
“桐桐，过年好，祝你在新的一年取得优异的成绩。”陈致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陈致，过年好，也祝你在新的一年再立新功。”杨语桐发现她爸没走远，抻个耳朵假装在那挑糖吃。
杨胜利听着这不对啊，怎么不是取得好成绩什么的，再立新功这不是他们同事之间说的么，怎么也不应该是和同学说的。
“哎呀，爸，你快回去陪我妈看春晚，别在这偷听我打电话了。”被她爸这大眼睛一看，她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好，我走了，哪有偷听你打电话，我这再拿几块别的口味的糖吃。”杨胜利假模假样的拿了几块糖走了。
“呵呵呵。”话筒里传来陈致的轻笑声。
“你还笑，我爸现在可怕有男同学找我了。”
她现在怎么能看上班里的小男生。
“叔叔做的对，高考之前的关键时期不能分心。”
两个人聊了一会，陈致那边要吃饺子了，互相道别后挂了电话。
杨语桐回到沙发上坐下抓了把瓜子，就看她爸妈不错眼的看着她，看的她都把瓜子瓤给扔了，把皮留嘴里了。
“不是你俩都这么看着我干啥啊？”杨语桐直接就问了。
“桐桐啊，刚才那个再立新功是谁啊？”杨胜利也直接问上了。
“他啊，我妈也认识的。”杨语桐卖了个关子，她那个坦克还想过明路摆出来看呢。
“我也认识，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呢。”黄小玉一头雾水。
“就是之前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个在天阳把舅妈从水里拉上来的那个。”这么一说，自己当时也是被陈致帮忙从坑里拉出来的。
“你们还有联系呢，那小伙可长的挺精神的。”黄小玉这下有点印象了。
两口子这回可比刚才紧张了，这怎么过一年多了还联系呢。
“哎呀，你们放心吧，我高中，大学都不会处对象的。”杨语桐心里想的是，你们到时候别像前世天天红着眼睛逼我去相亲就行。
“我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让学校把我入学时交的赞助费给找回来。”
不用省状元，只要考个市状元，想信学校就差不多能奖励这个数了。
“行，你这孩子现在心里有数，自己把握好就行，我们预祝你能把那赞助费给挣回来。”
杨家人都比较含蓄，不会把要考个状元什么的挂在嘴边上，这么说两口子就都明白了。
现在孩子的目标明确，做家长的比以前放心多了，他们相信自己闺女能分清轻重。
今年过年这几天，除了初二去了爷爷家，其他时间大部分都去了姥姥家。
去姥姥家这几天，杨语桐几个学生，看着表妹媛媛过年也是每天一篇的硬笔书法，小学六年级的字就写的让高中的她自愧不如。
“杨语桐，你那字得练练啊，这考试还有卷面分呢。”二舅妈在边上看着连高中的杨语桐都被自己闺女震住了，很是骄傲的说。
别的不说，杨语桐这笔字是真不怎么样，最多能算是个清秀，没啥笔体，这还得是慢慢写，要是一着急就完了，不能看了。
二舅妈管表妹不是一般的严格，别人家管孩子是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二舅家是两口子全严格。
她可怜的表妹，每天都生活在高压下，最后还能考上公务员，抗压能力是真强。
她二舅妈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杨语桐前世今生这些年在姥姥家没少听八卦，还是了解些来龙去脉的。
二舅上大学前，姥爷的朋友老沈就相中了这个准大学生做自己的女婿。
其实黄姥姥是没太相中的，但黄老头和老沈头喝了一场大酒就定下了，二舅也是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两家男主人通气后，来往就更频繁了，沈家老太太在两个年轻人婚前串门时就让两人住在一起了。
婚前沈书音怀孕了，沈家觉得婚前怀孕不好听，也没和黄家商量，仗着沈老太太是妇科大夫，自己就给闺女把孩子流了，还是个男孩。
过后告诉了黄家，可把黄姥姥气的不轻，都马上要结婚了就留着呗，造孽啊。
后来二舅婚后好几年也没要着小孩，过了三四年才有了女儿黄媛媛，就比老舅家的黄婷婷大两岁，今年小学六年级了。
二舅妈个处处掐尖要强的人，当年这个事心里这么多年也不得劲，表现出来就是我闺女最优秀，你们别人都不行。
姥爷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也是个溺爱孩子的，天冷了之后他在地里放了几次水，做成了一个溜冰场。
杨语桐上午领着弟弟妹妹去滑冰，去后山玩雪放鞭炮，还想在雪地里抓野鸡，就是她们等了好一会也没有遇到。
都挺高兴的回家了，没想到进门二舅妈就说，“媛媛，你把上午出去玩这写篇作文。”
杨语桐本来还想领弟弟妹妹打扑克，这下也不敢说了，她觉得有些对不起表妹呢。
“你们平时也得注意积累，要不考试作文怎么能现场发挥出来。”
不管二舅妈出于什么心态，但这句话杨语桐觉得还是有道理，不过过年这几天她还是想给自己放个假的。
“你们看媛媛，我们不论是出去玩，还是有什么事，都会让她一周写不少于2篇的作文，她现在语文成绩在班里一直领先。”
杨语桐和其他的弟弟妹妹像几只鹌鹑一样，缩在那不敢说话，怕二舅妈再滔滔不绝的一直说下去。
这个寒假除了做做各科试卷，杨语桐大部分经历都在看李向南寄来的数学书。
过完年这段，她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泛函分析上，空间、算子和解析，数学的美这么与众不同。
3月份开学，杨语桐就要参加高三的第一次模拟考试了，学校都知道高二有这么个猛人，但没想到猛的要参加高三的模拟考试。
等成绩出来，高三的学长学姐们更直观的认识了，这么个吊打高三的高二生。
红榜上第一名是杨语桐，理科还是全满分，语文132分，英语139分，总分721分，遥遥领先第二名将近100分。
这一下不光他们学校的师生炸了锅，连一高也听说了这个事，都要坐不住了。
要知道这么多年，东海市的文理科状元都是一高出的，从没有例外过。
一高一直自持是重点高中，从没正眼看过二高这个普通高中。
二模716分，三模724分，要不是看了其他学生的成绩，常校长都以为是模拟考试的的题太简单了。
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这个成绩别说东海，就是安洲也没有。
他会为这个学生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她只要正常参加考试就行。
越临近考试，常校长心里的兴奋就越有些藏不住了，感觉他现在就像在锦衣夜行，就等考试出结果好大白于天下。
第38章
这个时候高考还是先报志愿, 后参加考试，杨语桐只想填一个燕大。
父母和老师都劝过她之后，她头铁的说，不行可以明年再战, 到时我填志愿时都听你们的。
这时也没有那么多平行志愿, 前世还有个学长志愿没报好, 600多分就能上专科, 气的又复读了一年。
很快到了6月份, 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杨语桐还没怎么样, 黄小玉快得考前综合症了。
又听说得买对号家的衣服袜子, 又要在考试当天给姑娘做苹果皮泡茶水喝, 她甚至也想去大姐说灵验的莲花寺拜拜。
后来杨胜利实在看不过去，周末领她出去泡温泉放松开导一下, 这样在家要影响到孩子了。
高考的考场杨语桐还是在自己的学校考试, 她对这挺满意的，离家近。
7月7号上午考语文，从家出来前黄小玉检查了好几回准考证身份证笔袋，杨语桐觉得再不赶紧的考试, 她妈都快折腾病了。
语文是杨语桐所有科目中的弱项，她的阅读理解和作文一直不怎么样。
但她心态好，这么多年的考试心态也没这么好过, 考完中午回家还睡了一觉。
主要是下午数学她还是挺自信的, 按她现在的数学水平，主要是得记住一定要用高中的知识解决高中的考题。
一个小时她就答完卷了, 又检查了两遍，这科要是不能满分, 还是有些丢人的。
这回她成了那个高考提前交卷的人，往外走时还在叹息，上辈子她没答完卷时是什么感觉来着。
走出去有不少家长问，“同学，题难么？”
“不难，挺简单的。”杨语桐很快找到了黄小玉。
本来她不让黄小玉来陪考的，但实在是拦不住，她妈早早就和单位请了两天假，全程陪同。
第二天上午是理综，考试是挺顺利的，杨语桐还是提前交了卷。
出来时还是有些家长问考的怎么样，个别家长被自己家孩子普及了这是个高二猛人，狠是和旁边的家长一番八卦。
因为人太多了，黄小玉和杨语桐往回走时，有个出租车慢慢移动时都怼到杨语桐大腿了。
把黄小玉气的，都快把车窗砸碎了，“你怎么眼看着有人还往前开呢。”
“你们到是快点往前走啊。”那出租车司机还挺横的。
“前面都是人，得有地方走啊。”黄小玉气的不轻。
“妈，我没事，走吧，咱赶紧回家吃饭休息，下午还有一节考试呢。”杨语桐赶紧把她妈拽走，和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下午是英语，这节考完就解放了，杨语桐考完就感觉差不多的，就是那种能感觉到自己的成绩在哪了。
高考结束，她还是参加了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做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钟。
学校放假后，杨语桐准备让自己休息几天，这两年确实挺累的。
过了一周颓废的日子，她自己不习惯了，总觉得虚度了光阴，浑身不得劲。
把数学书拿来，又开始看书了，还是学习能让人心里踏实。
虽然还没到出成绩的日子，但省教育厅做为统一组织阅卷，成绩汇总的部门，每每还是会提前个两三天知道结果的。
平州省今年的理科高考状元722分，这是一个本省有史以来理科的最高分，而且这位状元并不是来自于省内的九大名校。
东海二高这一个从未在这时出现过的名字，走入了大家的眼前，教育厅从上到下就没有不好奇的。
老张是教育厅的老人了，他在这工作二十多年了，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负责安排人把统计结果下发给各地的教育局，安洲市的经济虽然在省内能排到前三，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高考状元。
老张以前和安洲市传达这些时从不会多说什么，可今年不一样了，他还专门给安洲教育局的王局长打了个电话。
“王局啊，你们安洲地区今年行了啊，可出了省状元了。”老张这会算是卖了人情。
“张主任，我们安洲一中出状元了？文科理科啊？”王局一听，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他一会放下电话得吃片降压药了。
“不是安洲一中，是东海二高。”老张笑了声。
“东海二高，怎么可能？”王局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整个安洲地区，只有安洲一中在省内九大名校中堪堪敬陪末座，下面东海的学校，就算东海一高这个重点也差距甚远。
东海二高就是个在普通高中里都属于中下游水平的，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我刚听说时比你这还惊讶，这小姑娘不但是理科状元，还是历年成绩最好的。”老张也高兴。
“恭喜你啊，王局。”
“谢谢张主任，改天见面我一定请你喝酒。”王局长勉强应酬着挂了电话，赶紧去找了片降压药吃了。
他赶紧找了东海市二高校长常杰的电话，准备了解好情况，再和领导汇报。
“常杰，你们东海二中出状元了。”放下电话，常杰耳边还回响着这句话，他觉得在这方面，这辈子是到顶了。
他赶紧让人做个大横幅，等到公布成绩的那天就在学校大门口挂起来，再开会研究下奖励得给多少钱。
7月23日下午14点高考成绩可以开始查询，查成绩是用电话拨号查，拨通后输入准考证号、身份证号。
黄小玉拿着准考证手抖的输入错了两次，第三次是杨语桐输入的，这个时候的查询电话也不太好打。
语文132分，数学150分，理综300分，英语140分，总分722分。
黄小玉太激动了，一下就哭了，她当年自己高考也没这么激动。
杨语桐本来没觉得自己会哭，她妈一哭，她也绷不住了，这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小目标终于达成了。
杨胜利拍了拍母女两个，“好了，好了，这可是大好事，小玉，确实你说的对，咱老杨家祖坟冒青烟了。”
黄小玉又重新打电话重听了两遍，“妈，你别打了，占用别人查成绩的资源，咱研究研究晚上吃什么好吃的去。”
“好好好，哎，我怎么能生出来这么聪明的闺女呢。”黄小玉的沉醉被接二边三的电话打断了。
主要是学校的校长、老师、同学甚至还有教育局的，杨语桐接了老师、同学的电话，剩下的都是父母接的，她实在是应付不来啊。
杨胜利和黄小玉怕闺女不把握，提前参加高考的事没告诉两边的亲戚，想的是万一成绩不好明年再考一次。
三个人商量过，不会办升学宴，孩子上大学，如果办了酒像是问人要钱一样。
尤其在杨家多年前就达成一致，杨胜利那辈的过年都不会给小辈压岁钱了，都有孩子还得给来给去的。
前世杨语桐高考后上大学时，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杨胜利突发了少见的贫血症，正在省城检查病因。
爷爷家的亲戚，都不敢来探病，用黄小玉的话说怕人不在了，钱白花了。
还是有一天去大姨家回来，大姨背着大姨夫在书包里放了好几千，把杨语桐吓够呛。
“我大姨咋给这么老多钱呢？”杨语桐回家问了母亲。
大姨怕被丈夫发现，当时在她书包里放了钱，就说是她上学给的钱，不让她出声就把她打发走了。
“你大姨怕咱家钱打不开点，借咱串串的。”黄小玉对这个事心领神会。
“你咋知道的，我大姨提前和你说过。”她虽然不想让她大姨给这么多钱，但当时大姨说的可是给。
而且大姨的动作表情神态，当时把杨语桐感动的都不行了，当时从大姨家回来路上都在心里想了N多种长大后回报大姨的方式了。
“没提前说过，这点事我还能不明白。”黄小玉笑了笑。
她知道大姐对之前她家买房子时没借钱给她是有些愧疚的，大姐夫做养鸡场的生意之前总来杨家借钱。
每个月下半个月钱不凑手了就来借，黄小玉大部分能记住，偶尔也会忘，她觉得一家人，忘就忘了也没多少钱。
一般等到一年到头了再还，有一次是两年一起还的，可这一次大姐夫年末来还钱，黄小玉也没数，收起来后就想等人走了她就去银行存上。
结果到了银行存的时候，柜台点钱发现比黄小玉说的数少300元，原来都是一百元的钱里面夹了几张50的。
这就上火了，是认了这个哑巴亏还是去把钱要回来，黄小玉实在是没磨开面，只能自认倒霉。
毕竟从黄家从老两口，到大学毕业的老儿子，没人没在大姐夫身上吃过亏。
“那我觉得我也没会错意，虽然我不想要我大姨这么多钱。”
杨语桐当时还是个固执的小青年，她单纯的觉得这是对她的理解能力的一种否定，后来她觉得她没有什么理解能力。
不到一年后，有一次大舅家问大姨借钱，大姨告诉黄小玉，把我在你那的八千借给他吧。
杨语桐觉得自己在姥爷家是勾通不明白了，人家都靠的是意会，不过她还是特别感激大姨能在当时借钱给她家。
这次两口子商量哪次黄家再聚会，杨胜利准备多买些肉菜和酒，给大家一起做了吃高兴一下。
杨老爷子那就得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再拿着去让老人高兴一下。
第39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东海市电视台打电话要来采访，这对杨语桐来说可真是件让人发愁的事。
让她对着镜头说话，真是太别扭了，虽然提前告诉她都会提问什么, 但这也是她几十年未遇的挑战。
好在地方台的新闻, 平时自家基本也没有人看, 这么想还能好些。
黄家大儿媳在看东海市台重播的永不瞑目, 那里面的主角可真白净帅气, 就是中午到整点还得播新闻。
趁着这功夫, 把饭菜热热吃了, 她一个人在家就简单吃一口。
“我市第二高级中学高二年级的杨语桐, 提前一年参加高考, 以722分勇夺平洲省理科状元”
正吃的这口差点没吃鼻子里，这不能是她家死鬼那外甥女吧？
很快播出了记者采访的画面, 这还真是, 平时不声不响的，能放这么大个卫星。
她赶紧放下筷子给小姑子家打电话，是黄小玉接的电话。
“小玉啊，我刚看电视, 东海新闻可播了，桐桐可真行啊，也没听你们说过, 这看着闷不吭声的, 净办大事啊。”喊话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我们也没想到，她自己心里可有数了。”黄小玉乐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婆家重男轻女, 她却从没有因为生了女儿而后悔过，更没有想过有一天女儿会为她带来这么大的荣耀。
似乎一夜之间, 整个东海市都知道本地出了个平洲省理科状元。
这是当地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学校通知杨语桐去领毕业证。
并且奖励了10000无，杨语桐这回真把入学时交的赞助费超额挣回来了。
杨语桐对每位教过自己的老师表达了感谢，尤其是刘明老师和常杰校长。
市里决定奖励两万元，常校长领着杨语桐和父母去了市政府的办公楼，教育局也在这栋大楼里面。
主管教育的秦继业副市长会来给颁发奖金，大家都到齐不一会，秦副市长进来了。
“杨胜利，这是你闺女？”秦副市长一进来就看到了杨胜利。
“秦市长，是我女儿。”杨胜利一看这还是熟人。
秦副市长当年是杨老爷子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都是副市长了，不过也快到岁数了。
“杨语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呢。”秦副市长乐呵呵的说着。
“秦市长，您好。”杨语桐对这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领导可没有印象了。
“她爷爷是咱们市政府的老办公室主任，有一年我去老主任家慰问老干部，那时候她也就三四岁。”秦市长记忆力是真好。
“这孩子小时候就聪明，我剥个毛嗑还没等吃，她爬我怀里就着我手就给吃了，我在老主任家扒了半天毛嗑一个没吃着。”
大家都一起笑了起来，杨语桐只能羞涩的笑了，好吧，她小时候就是一个吃货。
秦副市长宣布了市政府的奖励，和几个人合影并一一握手。
“杨语桐，感谢你为东海挣得了荣誉，希望你以后能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成绩。”
“胜利，弟妹，你们夫妻为东海培养了一个天才，功不可没啊。”
黄小玉握着秦副市长的手，听着这句话，觉得这要是在古代，她就是因为儿女被请封诰命了，这真是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杨胜利和黄小玉是临时请了半天假，下午又回单位上班了，杨语桐回家平静了会。
其他亲友的祝贺就都交给父母了，杨语桐表示自己在这方面很是无能。
下午给陈致回了封信，告诉他不要再往学校写信了，她从高中毕业了。
给他留了自己的邮箱和企鹅号，就是这个时候的企鹅号经常会被盗。
自己上辈子从最开始可以申请号，到最后用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号，中间丢了的号，没五个也得有八个，有时候正用着就丢了。
最后那个8位的号是01年申请的，那时候就不怎么丢企鹅号了。
又去网吧给李老师发了邮件，说了下自己的高考成绩，约定好了开学见，并且和老师探讨了一下周氏猜想。
最近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有一段时间了，她看了关于周氏猜想的《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从看到这篇她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研究了有一段日子了，就是总觉得差点什么，剩下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什么事了，准备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陈致知道这个消息比杨语桐寄到的信还早一些，部队经常会读报，除了一些全国性质的报刊、军队的报刊，也会订当地的报纸。
当他打开报纸，在头版看到杨语桐时，内心很是震惊。
他上次听说有男同学吃了她剩的面，心里就有些不得劲，但他当时没多想。
过年时听说有男同学给她打电话，他就知道心里想的不一样了。
小姑娘这么厉害的么，真的就把名字刻在她家乡的魁星楼上了，自己再不努力怕是配不上了。
“哎，陈致，你怎么把第一页给拿走了，我还没看呢。”队长看他把那张报纸叠的立立整整的，赶紧阻止他放在兜里。
这一声大伙都看向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队友，坐在陈致边上的室友大刘看了眼报纸。
“哎，这个姑娘怎么看着眼熟呢，还是理科状元。”
“你看哪个姑娘都眼熟。”队长横了大刘一眼，也拿过报纸看了看。
“你别说这还真有点眼熟，你们看看。”队长怎么也觉得这小姑娘眼熟呢。
“哎，这不是那个采蘑菇的杨同学，成天还和陈致通信的那个。”大刘一下想起来了。
“哎，陈致，看这报道这姑娘可太厉害了。”大刘把这篇报导给念了出来。
“行了，这张给你了。”队长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杨语桐这周末去了姥姥家，路过大舅妈家门口就听到了她的大嗓门。
“大状元来了，先上家里坐一会，给你表弟讲讲学习方法啥的。”
“你先去你舅家，一会和你表弟一起过来吧，嫂子，你中午和大哥一起来吃饭。”黄小玉看大嫂这么让，不去不好。
杨语桐就先去了大舅家，看表弟在家看电视呢，二舅妈赶紧拿了自家产的大枣。
“桐桐，快点来吃枣。”大舅妈太热情了，她这两辈子第一次享受这待遇。
记得杨语桐前世工作后，有一年过年加班到了初六才放假，正月十五去大舅家串门。
她买了好几样东西，舅妈把头年腊月时炸的麻花拿出来给她吃，当时她咬了一口有些变味了，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我们现在一天啊，中午也不吃饭，就把这些过年好吃的拿出来吃一吃就饱了。”
话说的这么直白，杨语桐坐了一小会赶紧走了，舅妈怕她在那吃中午饭。
“你看你表弟，都上高一了，还喜欢上电影明星了，往墙上贴画报，心思也不知道都放哪了。”
“我也喜欢明星啊，不耽误学习就行。”杨语桐给表弟抗抗。
表弟虽然学习一般，但后来运气不错，高考没考上什么好学校，参军后掉车尾的考上了军校。
杨语桐前世也喜欢过明星，她最开始喜欢的明星，因为喜欢摄影留念，成为第一个塌房的，后来喜欢多年的歌手后来也出事了。
有一阵美剧特别火，她又喜欢了一个据说有八国血统的欧美男明星，这回倒是没出事，后来那明星出柜了。
自打经历过这些后，杨语桐感慨世事无常，对明星啥的也就淡了。
“你把你那学习方法，看什么书，都和他说说，看他一天稀里糊涂的。”
“我不打扰你们，我先去邻居家唠会嗑去，你俩一会去你奶家啊。”大舅妈聊天是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的。
杨语桐看了看表弟的试卷，很好，各科都落后的很均衡，这得怎么帮。
给表弟讲了两个数学的知识点，看着他眼里蠢萌的呆滞感，杨语桐觉得她虽然会做题，但讲的是不太好啊。
过了一会两个人一致决定去姥姥家，她们不知道的是，大舅妈去了村里的商店，像个大喇叭一样宣传了一阵状元来村里看姥姥和姥爷，还先去她家了。
等杨语桐去了姥姥家，就发现总有人来做客，还有人从姥姥家路过，有的女性客人还借机摸她的手、头，她应该收门票了。
姥爷今天看到她笑的，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还真是不习惯，姥姥也是拽着她唠了好一会。
快到中午时，又是二舅妈三口人先到，沈书音前几天给大姐打电话时，听到杨语桐的成绩，第一反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
后来看了新闻，真是没想到，虽然她闺女被比下去了心里不得劲，但也是和同事朋友炫了个遍了。
“桐桐啊，你可真是有内秀啊，没想到啊，不声不响的能考个状元回来。”二舅妈一进门，笑呵呵的凑到边上唠嗑。
“你二舅说外甥女出息了，必须得赞助手机一部。”二舅妈在人情往来的投资上从来不落后。
“可别花那冤枉钱，她一个小孩子，用不着手机。”黄小玉也不想让二弟家花这个钱。
其实杨语桐也不想要，二舅妈交人时是挺舍得的，但谁也抗不住背后她总到处说啊。
“谢谢二舅、二舅妈，我这上学后天天在学校也用不上啊。”杨语桐也赶紧跟着说，这时候手机得1000多呢。
就是觉得她这话说出来没别人说的听着得劲，但她的意思就是别破费了，所以她有一些场合就是笑笑，要不说了还不如不说。
“二姐，你二弟弟现在还行，在北棒也有有了稳定的客户了。”二舅妈很是牛气。
黄小玉心说之前二弟单位黄了的时候两口子天天打仗，这回能挣钱了，她弟弟又行了。
第40章
黄建设大学毕业分配的化工厂, 在90年代中期厂子效益不好倒闭了，两口子天天在家干仗。
其实黄家这些儿女就没有能闲下来的，黄建设开过网吧、复印社，连去接女儿放学的功夫都能在校门口摆会摊。
后来发现没有什么比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更便利的了, 于是借着所在城市地理位置靠着临国北棒, 就做起了边境小额贸易。
北棒虽然经济不发达, 但国内真是什么都缺, 自己好多又生产不了或供不应求。
黄建设做了两年之后就有了固定的关系, 对面缺什么他就帮忙采购什么。
后来还去过几次邻国首都平城参加了展会, 他做的不算特别大, 但也算小富之家。
有一年黄建设两口子想去美丽国旅游, 去大使馆办签证时, 正从包里一样一样往外拿资料。
美丽国的官员说，你不用往外掏了, 你就说说你去了好几次北棒干什么去了。
那次签证也没下来, 后来还是美丽国和北棒关系不那么紧张后，才去旅上这个游。
回来给几个亲戚带的对号家的T恤，结果一看商标，made in china, 把大家乐够呛。
大家又等了一会，三舅家三口人也回来了，大姨家5口半人也来了, 大嫂怀了八个月了, 那半个就快要出生了。
杨语桐被亲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包围了，她觉得有些应付不来了。
二舅妈看人都到齐了, 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没拆包装的手机来，递给了杨语桐。
“这是你二舅赞助的诺基手机, 你这可是咱老黄家独一份，你舅特别高兴。”
“谢谢二舅、二舅妈，我，这，妈，你快来。”杨语桐觉得这气氛到这了，不收好像也不太好了，但她这嘴是不会说啊。
“那你就收着吧，谢谢你二舅二舅妈没，人家这一片心意。”黄小玉从厨房出来，一看都手机都买完了。
这其实有些尴尬的，毕竟边上大舅、老舅、大姨家都在，大舅到是不会尴尬，他家这方面一向比较不在意。
黄语桐心里还是很感谢二舅的，她二舅妈不一定能是真心高兴，但她二舅这时候应该还是挺高兴的。
就是她觉得好像被二舅妈当垫脚石了，这是借这她这事，又演了她老舅妈和大姨夫一回啊。
杨语桐初中毕业去了老舅家，二舅妈心里有了比较的劲，等第二年表弟黄志初中毕业就被二舅和二舅妈领回家住了一周。
二舅妈本就是一个掐尖要强的人，更不能让妯娌中有人在哪方面比她强的。
后来表弟和她说，第二天他就后悔了想回家，二舅两口子中午在饭桌上就打起来了，桌子拍的震天响。
表弟都不知道因为啥事，内心慌的一匹，饭都没吃好，结果不一会，人家两口子就老黄啊，老沈啊，两人又哈哈哈的好了。
更可怕的是表弟上哪回来都让写篇作文，这把他痛苦的，哪都不想去玩了。
还领他去了二舅开的公司，她那厚道的16岁表弟黄志，让一个8岁孩子熊的差点没哭出来。
二舅公司有一个元老级的员工，在杨语桐重生前还在公司，手里掌握了大量的客户。
这员工也领着放暑假的女儿去了公司，两个孩子也没什么意思，二舅就让黄志领着那小姑娘出去玩。
两人在外边玩了一会，黄志渴了，问小姑娘“你喝水不，我去买点饮料咱两喝啊。”
“哥哥，我不喝，我不要。”小姑娘看了一眼黄志。
黄志个死心眼的，看小姑娘说不喝就自己买了一瓶水，两人回到二舅公司。
小姑娘当着自己母亲和二舅两口子的面说。“哥哥自己买水喝，都没给我买，我都渴了。”
这把表弟给气的，眼圈都红了。“我买水时不是问你，你说你不要的么。”
“妈妈，我渴了，想喝水了。”才八岁的小姑娘，黄志真是没办法，只能自己生闷气。
这让黄志终身难忘的滨城七日游，心里都产生了阴影。
“这回得上清大了吧？”姥爷还是念念不望这一名校。
“桐桐，报的哪，什么专业。”大家都挺好奇的。
“我报的燕大，数学系。”看来自己是达不成姥爷想要个清大的愿望了。
“燕大也好。”姥爷还是知道这个大学是和清大齐名的的。
可能是被二舅妈挤兑的没办法了，晚上临回家前，大姨和老舅家也分别给了500元。
这让大杨家几口人怪不好意思的，约好了第二天大家再聚一天，杨胜利起早去了回族街买了现杀的半扇羊肉。
黄小玉去早市买了肉菜，杨语桐被父母派去买了酒，三口人忙活了一圈。
去了姥姥家做饭时也有人帮忙了，杨语桐被赶出了厨房，连二舅妈最后都降尊纡贵的炖了个鱼，没想到原来二舅妈鱼做的这么好吃。
大舅在黄家小院里支了个大灶，大家羊汤喝的满头大汗，杨胜利两口子在大伙的帮忙下还做了不少的菜。
吃饭时她还得到了二舅妈的夸赞，“桐桐，你以后前途不能差了，女人就得有这么两点，第一个就得经济独立。”
杨语桐一听这话音不对啊，这不是影射老舅妈是家庭主妇呢么，她赶紧接话想转移一下。“那另一个是啥啊？”
“另一个是政治得独立，经济独立了政治才能独立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二舅妈举着筷头子，话有些止不住了。
杨语桐觉得桃花潭水深千尺也没有二舅妈的套路深，她就不应该接这话茬，对不起老舅妈啊。
这顿饭除了这些，还算平和，二舅妈收敛了很多，算是给了面子，就是老舅妈又受气了。
这段时间有个当地的企业家还要奖励杨语桐10万元，杨语桐和父母商量后决定拒绝了。
学校和政府的这些奖励就收了，这些都够她大学的学费和住宿费了。
这几天她还在家里和素数较劲呢，虽说有了一定的进展，但还是感觉没有取得到最后的结果。
等到八月十三号的时候，杨语桐去网吧查了燕大网上的录取结果，她在名单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出成绩时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看到她的名字就觉得像等到了另一只皮靴掉到地板上了一样，安心了。
之后每天她都会去邮局问问有没有她的快递，到第五天终于取到了她的快递。
她拿回家，撕开口就看到了里面红色的封面上面，金色的图标和字体。
除了录取通知书还有致新生的一封信，一些注意事项，这个时候上大学是要迁户口的。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杨语桐和父母拿着录取通知书去了爷爷家，不拿着爷爷是不能相信。
这也不能全怪爷爷，实在是被骗过，而且杨语桐又上市里的新闻了，虽然她爷爷只看中央一台和军事、戏曲几个频道。
但这可以证明她没骗爷爷啊，只是想给她爷报个喜讯，咋就这么费劲呢。
三口人到了爷爷家，买了些水果和菜，要不她爷爷家怕是不会准备。
要知道她爷爷的离休工资比她爸妈加一起都多，可生活过的特别节约。
在她奶去逝爷爷还没找老伴时，她在爷爷家住过两天，杨语桐要做饭爷爷不让，说她不知道米和水的比例。
爷爷家煮好的粥，米和水是分开的，水还比米多，要让她煮爷爷这一天都得心疼。
粥稀就不说了，她只能盛一小碗，多了她老叔就吃不饱了，早饭也没有菜。
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挞的鸡蛋，剩了小半碗放在冰箱里拿出来冰凉的直接吃，热的话应该是怕浪费火，有的时候还有点自制的咸菜。
在她爷家吃一顿早饭，放下筷子就饿了，肚里跟掉了个豆一样，这可能就是爷爷长寿的秘诀。
“桐桐来了，快进来，老爷子，你大孙女来了。”吴奶奶场面上那是没的挑。
就是背地里也没少在儿女间挑拨，上次还告诉杨胜利两口子，他二姐装病在老爷子这骗钱。
“爷、奶、三叔。”杨语桐挨个打过招呼，换了鞋进屋。
“你们三口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自从爷爷找了老伴，平时也不怎么太愿意让儿女过来了。
“爷爷，我今年提前参加高考，要去上大学了。”杨语桐一边说边把通知书拿出来。
“提前参加了，是真的么？”爷爷找到老花镜戴上，拿过通知书看着。
“燕大，你考上燕大了，这通知书是真的。”爷爷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爸，是真的，一会中午正点你看东海市的新闻，昨天晚上也报道了，今天能重播的。”黄小玉看公公这样，真是没意思。
“好啊，好啊，老杨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爷爷得奖励你。”等看完了午间新闻，爷爷才算是相信了这消息是真的。
“不用给奖励，就是想让爷爷高兴高兴。”还是别给她奖励了，想起她爷爷在奖励上分的三六九等，心里还是有点堵的慌。
爷爷从衣柜里拿出了500元，“老爷子你也太扣了，再给500吧。”吴奶奶又从里面拿出了500元。
“谢谢爷爷。”不能多想，感谢老人的爱护，还是要怀着感恩的心。
杨语桐给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她爷又说了。
“爷爷现在年纪大了，走不动了，要是年轻个几岁就送你去上学。”自己体格到是挺好，但要是送孙女上学，就剩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在家了。
“爷爷，我多拍点照片拿回来给你看。”她们也不敢让老爷子去送，她爷都八十了。
中午她爷爷吃的挺高兴，虽然说孙女是个女娃将来得嫁到别人家去，但这也是他杨家培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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